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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马洛河东 作者:伯爵复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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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这句却是对着雷卷说的。
  
                  王不留行与天晓得
  雷卷目光骤厉,盯了她一眼。
  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戚少商略一踌躇,脚下不由自主就跟了过去。
  跨出大门时回头一看,孙梦真正朝他嫣然而笑。
  笑意浅浅,象一弯初八的月。
  戚少商脸上微热,方待回应,忽听人群一阵喧闹。
  茶楼里本来坐了不少茶客,这一闹,死了一地的人,不但茶客跑得干干净净,就连围观的路人也不敢走近来,却有一行人排众而出。
  这些人顶插花翎,腰佩钢刀,都是差役打扮,为首一人年纪不大,气派不小,眉剔目朗清俊异常。他眼光一扫场中,怒叱一声:“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当众杀人,眼里还有王法吗?!”
  戚少商抢前一步分辨道:“这些全是杀手!”
  年轻差役不友善地望向他:“死无对证,你现在自然说什么都可以了。”他说话时不止眼色不善,语气也很不好,恶声恶气得可以活活气死人。
  戚少商忍住气道:“我们好好的在喝茶,他们突然动手杀人,我们若不还手恐怕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们了。”
  年轻差役充满敌意地问:“我们?我们又是什么人?”
  戚少商一愣,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从刚才开始一直没说话的马新贻忽道:“我们,就是我、快意楼温柔乡辰字一号房的‘蝴蝶梦’孙姑娘、霹雳堂雷家庄的雷庄主,跟这位小兄弟。”他说完这些响当当的名号,停了一停,怪有趣地望向差役:“你又是什么人?”
  年轻差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有点年纪的差役插上来道:“这位是咱们洛河县新来的捕头,姓陈,陈皮的陈,名续,黑玉断续膏的续,他初来,不认得马少堂主,您万勿见怪。”
  马新贻冷笑一声:“现在认得了?”
  年纪有点大的差役陪笑道:“认得了,马少堂主说那些人是杀手,那些人绝对就是杀手没错。”
  马新贻眉毛一扬:“既然那些人是杀手,那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那差役笑得一团和气:“是的,马少堂主跟您的朋友但走无妨。”
  马新贻满意地点点头,放声笑道:“天晓得,算你识时务,难怪能在这是非之地当差多年无事无灾。”
  天晓得也笑道:“这还要多谢江湖朋友抬爱,万马堂帮忙。”
  两人正相视而笑,忽听一人断喝:“不许走!”
  说话的是年轻捕头陈续。
  马新贻‘嘿’了一声,冷冷地道:“陈捕头有何见教?”
  陈续犟着脖子道:“他说的不对!”
  此言一出,众人都诧异地望向他。
  有的想:小子找死,居然寻长刀天魔的晦气;有的想:陈捕头正气,连万马堂的逆鳞也敢批;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只有戚少商暗暗皱眉,他心忖:原来这世故圆滑的中年捕快竟是人称‘若要人不知,除非天晓得’的关东名捕天晓得。传闻此人精明能干,没想到如今一见,竟是个见风使舵、毫无风骨之人。一时间心里的失望远远大于乍逢的惊喜,不禁露出不屑之色。
  只听陈续又道:“我名叫陈续,还有个外号,叫‘王不留行’。你知不知道什么意思?”
  马新贻嘴角一拗,沉着脸道:“不知道。”
  陈续斜眼睨着马新贻,一字一顿道:“意思就是我要做的事,就算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他不理马新贻发青的脸色,径自说下去:“杀手也是人命,杀人就要偿命,我现在便要拿你们归案,你们若反抗,我就再加你们一条拒捕的罪名。”
  一番话说得煞气严霜,众人登时都愣住了。
  马新贻缓缓伸手,握住刀柄。
  戚少商亦准备掠起,一旦马新贻出手,他便要替这正直的年轻捕头挡这一刀。
  孙梦真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满室的杀气都化做了春意。
  陈续绷着脸问:“这有什么好笑的?”
  孙梦真仍忍不住笑,捂着嘴边笑边答:“小女子不会武,只会舞,难道陈捕头想抓我回去跳舞给你看不成?”
  陈续一时没听懂:“什么?”
  孙梦真忍着笑道:“陈捕头要看我跳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还请移驾快意楼,届时小女子必定扫榻相迎。反正小女子本就从的迎送生涯,象陈捕头这样的少年英雄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这句话一说,众人轰然大笑,连戚少商都几乎笑出了声。
  陈续年少气盛,哪曾经过这般半真半假的调笑,轰地一下红了脸。
  马新贻脸上也在笑,耳朵却气得一动,似笑非笑道:“那陈捕头可要排在我后头了。”
  孙梦真眼波盈盈,走过来拉住他的手道:“马少堂主自然是头一个,难道还担心有人跟你抢么?”
  马新贻反握住她手,压低声音道:“谁敢跟我抢,我就一刀把他砍成两段。”
  他们二人举止亲密,言语亲昵,戚少商很看不过眼,没好气地转头他顾。
  这一转头就发现雷卷已没入人群不见。
  戚少商忙拨开人群追过去。
  ——他既已知道孙梦真在快意楼温柔乡,大可日后去找,倒是那叫雷卷的汉子,武功高深、行踪莫测,他追踪马新贻与孙梦真的缘由,才真是不可错过。
  关外的风,即使暮春四月,吹在脸上仍有一股料峭的寒意。
  戚少商追着人转过街角,拐过巷尾,冷丁怔住。
  眼前是一条幽深的小巷,巷底一株古树上开着许多伶仃的白花,风过,花落几许,惟独不见人影。
  半个人都没有。
  巷是死巷,人是活人。
  而他,堂堂九现神龙居然追丢了人!
  这下丢人真丢大了。
  戚少商怔了一会,刚叹了口气,便听一个冷峻的声音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戚少商一震,雷卷竟然就站在巷口。
  他恹恹地站着,冷锐的眼没有看戚少商。
  他看落花。
  落花舞在他眼里,他的眼是寂寞的。
  他的神情是惆怅的。
  他往那儿一站,春风、古树、白花、深巷,都写成了两个字——寂寞。可寂寞却敌不过他的冷峻,只在他眉梢眼角隐隐流露。
  戚少商被他一问,顿时茫然不知所措起来。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仰慕他武功高强,更不敢说疑心他莫测高深,期期艾艾半晌终于憋出句话:“刚才我错怪你了。”
  雷卷淡淡道:“我不怪你。”
  戚少商摇头:“不好。”
  雷卷微微一怔。
  戚少商已笑道:“我弄破了你的袍子,该我请你喝酒赔罪。”
  “我不喝酒。”雷卷冷淡地道。
  语气比清茶更淡,比冰雪更冷。
  戚少商因这冷淡的拒绝一阵尴尬,忽听雷卷又道:“我虽不喝酒,却喝茶。”
  他一面说,双目中的寒火亦有了些微暖意。“你弄破了我的袍子,我也弄断了你的剑,不如我请你喝茶。”
  
                  暴雨惊雷杀人夜
  这时节,正是农历‘谷雨’。
  谷雨节气,十晴九雨。
  郁雷密云,将雨未雨。
  跨海飞天阁。
  他在等人。
  一个曾经的敌人。
  今朝的盟友。
  他,当然就是马新贻。
  马新贻不喜欢等人。
  他向来认为等人是件浪费生命,虚耗光阴的事。
  以万马堂今时今日在关东的地位,他根本没必要等人,通常都是别人巴巴地等他,临了还要奉送七分小心一张笑脸。
  但这个人不一样。
  他们要谈的事也不一样。
  今日的事关系到关东江湖势力的重整,是一等一的大事。
  一个事必躬亲的领袖跟一个万事放手的领袖都不是好领袖。
  作为一个年轻有为的领袖,马新贻从不介意把一些琐碎的,容易见功的事交给手下人去做,但重大的事,他必定亲力亲为。
  楼板微响。
  他等的人来了。
  马新贻起身,敛衽,正要招呼,一条人影,梦幻般疾闪而至。
  来人带着他的枪,和招呼。
  他的招呼是迎面一枪!
  这一枪势如破竹,势无可挽!
  除非用刀,否则连马新贻也没有信心可以接下它,但他为结盟而来,并未将那把长七尺的斩马刀带在身边。
  天空骤起明闪,枪至!
  马新贻忽如游鱼般,身一侧,紧贴板壁,避过这一枪。
  然后,他趁枪势已尽,后力未继之际,发出他的刀。
  空手发出‘一刀两断斩马刀’!
  刺客立刻呼哨一声,翻身疾退。
  马新贻心中倏地打了个突,暗叫不好,忽而背心一痛,一柄深碧色的剑从他胸口一闪而过。
  剑身窄,细,一现即逝。
  却在一现之际就伤了马新贻的心。
  心伤,人死。
  霹雳一声,此刻,与方才那个明闪同生的雷声才刚刚响起。
  一场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雨,愈下愈大。
  先是象一次突来的暗杀,接着象一场无休止的争斗,顷刻间下得漫天漫地的都是江湖。
  每逢雨天,戚少商便觉烦躁。
  〃这场雨真烦人。”戚少商倚在淡水茶社的门边,喟叹道。
  〃雷家庄地势低洼,不论阴晴都密云布雨,就算不下雨,也是一样,”雷卷把茶斟满,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自己烦,跟雨又有什么关系了?”
  戚少商脸一红,讪讪道:“关东的雨天既冷且潮,日子又平淡无聊,换了我恐怕几天都耐不得,难为你一住三年竟不觉恹气。”
  雷卷摇摇头:“这儿表面古井不波,实则静水深流,暗潮汹涌。恐怕不久后,将有一场大乱。”
  “大乱?”戚少商一听,眼睛立刻亮了。“怎么个乱法?”
  雷卷沉吟不语。
  戚少商眨眨眼,凑到面前,鼻尖顶鼻尖,眼睛对眼睛,低声道:“你悄悄说,我绝不告诉旁人。”
  他的眼很大。
  大眼睛里黑是黑,白是白,诚挚得叫人无法拒绝。
  雷卷正嫌他夹缠不清,冷不丁见这么一双眼,心中忽然有了雷的震撼和冰的消融。
  默然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你又是为什么来关东?”
  戚少商忙不迭地答:“我在追杀一个人。”不待雷卷追问,又道:“这人你应该也认识,是杀人王雷怖。”
  雷卷眉尖一蹙:“雷怖?他来了这里?”
  戚少商道:“据三日前雷艳的情报来看,他确在洛河县无疑。”
  雷卷笑了。
  他很少笑,这一笑眯细了眼,藏了三分谋算运筹的奸猾在眼底。
  “你还认识雷艳。”
  戚少商兴致勃勃、喜孜孜地道:“我与他知交莫逆,既然你我如此投缘,不如索性也结义……”
  雷卷眼里的笑意立刻又如同这阴雨天一般森寒。
  “我从不与人结义。”
  他冷冷截道,见戚少商激红了脸,摆了摆手:“不是因为你的关系,而是兄弟这两个字,太沉重。”
  话不算重,戚少商听了,心头却一阵难过,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相对两无言。
  只听得外面静静的雨声,忽急忽缓,淅淅沥沥,象是一曲无头无尾的悲歌。
  好静的雨。
  忽地脚步声响,踏碎一地雨声,接着门帘一掀,进来一个女子。
  她,眉似秀刀、眼如明镜,不施脂粉,却做一身男子妆扮。一进门,恭恭敬敬呈上一封信:“卷哥,有人送信给戚少侠。”
  戚少商正要接,她瞪他一眼,转手把信交给雷卷。
  然后掉头而去。
  走得那么急。
  那么快。
  戚少商被她一眼瞪得莫名所以,手在半空,只好转而挠了挠头,不禁问:“她是谁?”
  雷卷似笑非笑道:“沈边儿。”
  戚少商吐了吐舌头:“这姑娘脾气真坏,我又没招惹她,瞪我作甚。”
  雷卷干咳一声,淡淡道:“边儿不喜欢男子碰她。”
  戚少商一时仍不能会意,忿忿道:“不过接封信而已,何至于此。大哥你不也是男子。”
  雷卷眼里漾起一丝笑意,面不改色道:“你跟我不一样。”
  戚少商道:“怎么不一样?”
  雷卷一本正经道:“戚少侠风流多情,寻常女子如何敢沾你?”
  戚少商一怔,情急大呼道:“大哥休得取笑!这天底下的女子最是麻烦,个个喜怒无常,小肚鸡肠,我不敢沾她们才是真的。”
  雷卷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递过信道:“麻烦已经来了。”
  信。
  是一纸薛涛笺。
  上头不着片字,仅以寥寥数笔勾了一只欲飞的蝶。
  戚少商拿在手里,就嗅到一股淡淡的香,不看便知是女子之物。
  戚少商因先前刚发过关于女子的感慨,现在手里拿了这么一封活色生香的信,登时象抚摩一朵花的时候不小心折断了它,要拿走又不是,要接驳上去又不可以,要扔下又舍不得的样子。
  “怎么,这个麻烦可合心意?”
  “是……咳,不是……”
  “美人夤夜来请,你身为男子怎可负了佳人情意,”雷卷眼里闪着洞透人情的光芒,眼神里却有隐忧,“你嘴里不好意思说,只怕心早飞了去。既然如此,还不快去?”
  戚少商的脸更红了。
  “可我不知道快意楼在哪。”
  雷卷叹了一口气:“洛河县西,乌衣桥东,瓦子巷底,就是快意楼。”他眯细了眼,不知在想些什么,“你我素昧平生,今日一见也算有缘,我有东西给你。”
  戚少商一怔,却见雷卷返身进去。过得一会,拿了个长形包袱出来。
  戚少商一见便知,那是剑。
  “这柄青龙剑伴我多年,如今我送给你,就当是我折断你的剑的赔礼。”雷卷手抚包袱,充满感情地道,“平生三尺剑,管尽不平事,只望你不要负了它。”
  戚少商用一双闪亮的眼闪亮地望着眼前这个仿佛冰封烈火般的汉子,动容道:“这怎么使得?如此大礼,少商受不起。”
  雷卷笑得冷冷淡淡,只是那冷淡里又蕴着三分豪气。“什么使得使不得,是朋友就不要说这种见外话。你要杀雷怖,怎可没有剑?”
  戚少商的眼如星光般闪动着。
  “卷哥!”
  他先前听沈边儿如此叫雷卷,此刻被一股热血冲起了豪迈,意气交迸间绽出星光灿烂,忍不住跟着改了称呼。
  雷卷微微一震,冷静得接近冷酷地说:“你我非亲非故,卷哥不是你叫的。”他停了一停,又道:“待你从快意楼回来,再叫不迟。”
  
                  雷艳的艳
  快意楼。
  名字大气磅礴,实际却是座青楼。
  但凡这世上喜欢附庸风雅的有钱人,总能找得到文人为他们脸上贴金,把追声逐欲的事儿搞得高尚起来,可惜无论怎么妆饰遮掩,骨子里仍是换汤不换药的俗不可耐。
  戚少商到瓦子巷时,已是戌末亥初。
  雨,仍下着。
  急坠的雨打在伞沿,溅在戚少商脸上,每一滴都象是后劲绵长的酒。
  酒不醉人。
  醉人的是雨。
  醉的是心。
  春雨淅沥,他的心比春雨更春天。
  夜色阑珊,他的眼比灯火更闪亮。
  他远远望见快意楼那一片温柔的灯色。
  很柔,很亮。
  亮得有些非同寻常。
  太亮了。
  那不是灯,而是火。
  火光。
  快意楼占地甚广,起火的只是一角;火不大,异常的明亮吞吐在帘窗上,楼子里的人似乎尚未觉察。
  着火的正是辰字一号房!
  戚少商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下颌尖尖,眼波灵灵,楚楚而无依的女子,霎时间一腔热血烧得就象得了一场淋不熄的病,想也不想已飞掠上去!
  雨地里,他的身形象一支疾射的箭,他的心象一团跃动的火。
  他要救她。
  ——象一场梦的她是否平安?
  ——他的英雄救美会不会成就一段江湖侠少与风尘美女的千古佳话?
  戚少商一面飞掠,一面胡思乱想。
  神思飞驰中只听‘吱呀’一声,烧着了的窗户开了半扇。
  窗里蓦地跃出一个人,散发披面,脸上带个面具,上头不画五官却绘着一副意境奇绝的山水。
  戚少商一看,吃了一惊。
  吃了一惊倒还是小事,他神不守舍之际,几乎吃了一剑!
  那人一见戚少商,二话不说,拔剑刺来!
  戚少商人在半空,势做前掠,这一下简直象把自己的咽喉送到剑尖上一般。
  好毒的剑!
  毒的不是剑招,而是出剑的时机。
  还有出剑人的心机。
  那人挑准戚少商飞掠之时出剑,或许要的就是他自行撞上来。
  这一剑避无可避!
  就算戚少商,也不能。
  戚少商没有闪避。
  他定神,拔剑,反击。
  绵密的雨丛里掠过一道青色的剑影,溅起朵朵深碧色的雨花。
  青龙。
  一把青色的,窄细的,薄命的剑。
  却可以叫每一个遇到它的高手都薄命。
  戚少商一剑反刺刺客咽喉。
  狠狠地。
  ——谁要伤他,他便伤人。
  只要对方不是他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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