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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天-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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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夜天

                                      张宇

    严希堂临睡时,把闹钟调校好,早上六点响闹;因为担心闹钟放在枕边,万一响闹
时,自己在半睡半醒间,会随手把它揿停,然后再睡,故而特地不放在床头地方,而放
在衣柜上。到时闹钟响起来,自己非下床不可把它揿停,那时人已下床,自然也就醒了。
    明天,对他说来,实在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大日子。打从他第一次见到黄昕欣出现后,
他对她便产生了思慕之情。其后费了不少心血,各种刻意的安排,才教黄昕欣在全系那
么多追求她的男生当中,开始留意自己。
    更经过好大的努力,屡败屡试,才在第九次的邀约,得她答应自己的约会。
    其实说出来,所谓的约会,不过是因为学校快要测验了,自己有一份完善的笔记,
而黄昕欣有些地方不太清楚,所以希望他可以教她一下。
    这个机会,是严希堂苦心的安排,他央求早两届毕业的师兄,给他以前教授的笔记,
又花了整整半个月,在图书馆里抄资料,为的就是用这个来作约会黄昕欣的借口。
    自然,还有小小的巧妙,就是不在校园里温习,而到离岛的长洲去。
    严希堂的理由是他的家在长洲有间度假屋,面对着观音湾,十分清静,很适合温习
功课。
    没想到黄昕欣这一次竟然爽快的答应,这给严希堂带来了无限的兴奋。
    本来他约了黄昕欣七点半在港外线码头前面等候,由他家去中区的码头,步行亦不
过二十分钟,他大可以不必这么早起来的。但由于第一次可以单独跟自己心仪的女孩子
一起去长洲,严希堂患得患失,又怕自己会迟到,又怕忽然间黄欣临时有事会失约。
    虽然明知道就算自己再早去码头,非到七点半,黄昕欣也不会出现,但宁早莫迟,
所以他还是决定把闹钟调校到六点就响闹了。
    心情兴奋,竟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严希堂整夜睡在床上,都是幻想着,明天跟黄昕欣单独在一起时,自己应该说些什
么话?做些什么?
    其实打从前天开始,黄昕欣答应了长洲之约后,严希堂已经做过无数的幻想,他只
是重复又重复的让它们呈现脑际。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也晓得自己的功课一定要表现出色,要折服女孩子,成绩是
其中一个成功的因素,在这方面,严希堂倒是充满信心的,他一直是全系里头十名最高
成绩的人之一。
    他也曾告诉自己,一定要早点休息,免得精神不够,向黄昕欣解释功课时,不够精
辟,不能显示出自己的功力。
    然而,事与愿违,越是要自己睡,越是睡不着。最后,望了望表,才不过五点,天
还未亮。
    但是,严希堂实在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他爬起床来,先到衣柜前,把闹钟按下,便
走入浴室,仔细地给自己梳洗,第一次单独约会,一定要让黄昕欣留下最好的印象。
    当他穿了预早选定的衣服,在镜子前照了又照,都觉得相当满意后,又再细心的梳
理头发——这是最难办的一件事。他要把自己的头发梳理得像是一点也不刻意的自然。
单单是侍候那些头发,已经花了不少时间。
    在镜子前看看,自己觉得十分满意之后,便再细细检查了自己昨夜已经收拾好,准
备今天去长洲带的东西。
    背囊里当然有讲义、笔记,也有零碎的杂物和长洲度假屋的门匙等等。当每一样都
检查妥当后,望望外边的天色,竟然仍黑沉沉的,尚未天亮。
    再看看表,差不多已经六点了。
    “奇怪!怎地今天的天色这么黑的?按理这个时候该天亮了吧?”严希堂自言自语,
有点不服气的,伸头出窗外望一下。
    其实,他极少在这个时间起床的,到底这种季节,什么时候天才开始亮,他根本不
知道。
    




    “老天爷!求你快点天亮吧,我已经等了好多个小时了。”严希堂望着漆黑的天空
祈求着。
    突然,他像给针扎了一下似的叫起来:“我的老天!千万不要是翻风落雨,若真的
如此,才煞风景呢!”
    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自主一沉,连忙打开衣柜,把风衣也捡到背囊中。
    “还是早点出门口,到码头等,总好过在家里呆等,万一出门时,遇上什么阻碍而
迟到,才真误事,先到码头等,总是放心点。”
    想来想去,还是等不及了,于是便拿起背囊,准备出门。
    不过,他的手才触到门栓,又折回来,拿了一柄可以折起来的雨伞,心想:“万一
真的下雨,而她没有带伞,这把雨伞总可以派上用场。”
    他为自己的费尽心思而感到安慰。
    终于检查清楚,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遗漏了,这才真的悄悄掩上门出去。
    乘电梯到楼下管理处时,管理员还在他的尼龙床上元龙高卧,当严希堂经过他的床
边时,还依稀听到鼾声。
    “哼!真有贼入来,要你来有什么用?”严希堂心中冷笑着出了门。
    他这刻什么也不理会,最重要的就是要尽快赶去码头,在码头等待,对他来说,才
会是万无一失呢。
    当他出到街外时,仰头一看,天仍是漆黑的,大概太早,的士也不多见。
    “算了,还是步行去码头比较稳当,万一遇上的士撞车,硬是拉我上警署作证人,
那才误了大事呢。”严希堂简直是什么可能性都想到,可见他对今天的约会多么重视。
    安步当车,由住处到港外线码头,只需沿着德辅道西向东行就是了。
    由于严希堂自小就在西区居住,这条德辅道西是他往返中环必经之路,也不知走过
多少回,简直是闭上眼睛都认得路。
    他甚至认识每一家店经营的生意。因为天色太早,竟然没有一家店是开门的,途经
每处,给他的感觉,好象是三更半夜。
    当他经过一家粥店时,却忍不住停了脚,望着紧闭的铁闸,心中不由自主嘀咕:
“这家店明明五点便开始营业的,我记得有一回,与同学们去露营,五点出发,还到这
儿吃了粥才上路的,怎地现在还不开门?”
    伫立在粥店前,不由自主又望了手表一眼,表上显示已经六点四十五分了。
    他抬头一望天色,却发觉连一点曙光也未有。
    “糟了!看来今天一定是个阴天,千万别狂风大雨才好!怎搞的?老天爷故意跟我
作对?”
    心里正在嘟哝着,忽然,粥店的铁闸从里面拉开——
    由于天色阴暗,店内虽然有灯,但那人背光,严希堂无法看清楚对方的面目,不过
他并不关心,他只想尽早走到码头去。
    岂料当他正要加快脚步,走离粥店时,冷不防背后有个声音在道:“这位兄弟,请
留步!”
    严希堂怔了怔,一时间也搞不清背后的声音究竟是否呼唤自己?
    想到自己根本不认识粥店的人,虽然听到呼唤,却没有停下步来。
    “这位兄弟,你留留步,好吗?”背后的声音再次响起。
    前面没有人,难道真的是呼唤自己?
    严希堂情不自禁便回过头去,当他转过头时,他见到粥店门前所站的人,正向自己
招手。
    “你……叫我?”仍然有点不相信对方是呼唤自己,所以便问。
    “请你过来一下,好吗?”那背光的人再次请求。
    严希堂很是惊讶,自己跟这粥店的人素不相识,何以会在这仍未天亮的凌晨,突然
走出来叫自己?难道他遇上什么困难需要帮忙?
    再没有考虑其它,严希堂便折回头,向粥店的铁闸前走去。
    “有什么事吗?”他来到粥店的门口,虽然店内有灯光透出来,但站在门里的人,
始终因为背光,看不到他的面目。
    “这位兄弟,阻你一点点时间,店里只有我一个人,这儿有袋垃圾,我一个人搬不
动,你可否帮我这个忙吗?”那个背光的人说。
    “原来是倒垃圾,好呀,要搬到哪儿去?”严希堂一向乐于助人,不假思索便答应
了。
    “请你进来帮个忙一起搬吧。”
    那粥店的人说话时,身子退了一步,腾出空间让严希堂进来。严希堂跨进粥店内,
马上便看到,原来是有半个人高的黑色垃圾袋,胀鼓鼓的,怪不得那人要找个帮手了。
    “好大袋垃圾呀!来,我帮你一起抬。”
    严希堂望向那个向自己求助的人,这时,由于那人身子移动了,改变了一点角度,
灯光从他的侧面照来,可以看到一点他的面貌了。
    只见那人肤色黝黑,下巴黑麻麻的,好象满腮的胡渣子,身穿一件文化汗衫,脚上
穿著条纹睡裤,显然是在粥店里留宿的伙计。
    严希堂心想,这人大概是昨夜忘了搬垃圾出去,今晨才发觉一个人搬不动,刚巧遇
到自己走过,所以便叫自己帮忙。
    这时那粥店的伙计弯下腰,双手抱住垃圾袋的底部,严希堂看到他开始动作,马上
便配合他,伸手去帮忙。
    垃圾重得贼死,怪不得那伙计要人帮忙了。
    两人抬着垃圾,跨出粥店的门槛,严希堂忍不住便问:“要搬到哪儿去?”
    “街角就可以了,那儿有垃圾筒,等会儿市政局的清道夫会来收拾的。”那粥店的
伙计一边抬一边回答。
    严希堂对附近环境十分熟悉,知道街角的确有个垃圾筒,只是粥店的垃圾多得这样,
随便扔在垃圾筒旁,他很怀疑,清道夫如何可以独力把它移走?
    不过,既然那伙计这么说,自己帮他把垃圾搬到那儿便是了。
    虽然,那粥店伙计比自己还要高大,两个人还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把垃圾移到街角。
    放下垃圾袋后,那粥店伙计拍拍严希堂的肩膊,很感激的道:“谢谢你了。”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严希堂爽快地回答。
    “下次来吃粥,一定给你大碗一点。”那伙计笑着,向严希堂挥挥手,便走回粥店
去。
    望着那伙计离去后,严希堂心中不由自主嘀咕:“你认得我是街坊?我怎么好象从
来未见过你的?”
    当然,那只是他心里头说的话,根本没有开口说出来,何况,那伙计早已回到粥店,
重新关上铁闸了。
    严希堂望望自己的手表,差不多七点正了,心里急着赶去码头,也不再迟疑,继续
上路。
    赶到码头还约需五分钟时间。
    严希堂预计的脚程十分准确,七点零五分,他准时赶到离岛码头。
    然而,当他来到码头外时,却不由自主一愣。
    码头外静悄悄,铁闸紧拉着,一个人影也没有。
    怎可能?七点钟了,往长洲的船开得很早的呀!严希堂心里在问。
    他看看自己的表,明明是七点零五分,怎地码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更教他惊讶的是,七点零五分的天色,竟然一点曙光也没有!
    “不可能吧?再恶劣的天气,七点钟怎样也该亮了吧,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望望周围的街灯,却早已熄了。
    天将亮时,街灯便熄,这点经验他倒是有的。
    从街灯的熄灭,可以证明天色将明,但七点钟而码头还未开,又没有一个行人,这
一切实在反常至极。
    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见到行人,甚至连车都极之稀少,只不过老远的,有一部亮
了灯的出租车飞驰而过。
    又再望望表,七点二十分了。
    天色依然暗暗的。
    “怎么回事?今早为什么会那样奇怪的?”
    严希堂越站越感到不妙,很本能的仰起头来往码头内的墙壁望去。码头内原来是有
时钟的,而他见到时钟上的指针竟是三点半!
    “这个钟一定有问题,怎会才三点半?”严希堂看了一眼之后,本能的这么想。
    他仍然伸长脖子,希望见到黄昕欣出现。
    但是,码头外除了自己,再没有行人。
    又再望望自己的手表,原来已经七点五十分,快接近八点了。
    仰头望望天色,依然墨黑的,半点曙色也没有,严希堂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妥,于是
又向码头里的时钟望去。
    时钟指着三点四十分!
    “难道现在才三点四十分?”严希堂惊讶的暗忖。
    如果真的是三点四十分,天当然不会亮。
    而八点的时刻,却无论如何都会是天亮的。
    究竟哪个时间才准确呢?
    严希堂越想越不对劲,周围又没有人,最近的,也要走到对面靠近那列商业大楼厦,
才会偶然有部飞驰过的出租车。
    “一定要找个人来问间……”严希堂想着,便走上天桥,往对面的马路走去。
    才刚到对面马路,便有部出租车在远处驶来,于是,严希堂本能的伸出手去截停它。
    “司机先生,我想请问你现在几点钟?”严希堂弯下腰,扶着的士的车窗问司机。
    “三点四十五分。”
    “什么?才三点多?天还未亮吗?”严希堂大吃一惊。
    “三点多天会亮吗?神经病!”的士司机瞪了他一眼,又问:“你到底是不是坐车
的?”
    “我……”严希堂要待拒绝,却又怕被骂。
    “咦!你的手受伤了?”司机没有骂他,却忽然惊讶的问。
    “我的手?没有呀!”不明白司机何以会那么问,严希堂回答时,本能的把按在半
开的车窗的手缩回来望了望。
    一望之下,竟见到自己双手染满鲜血!
    可是,严希堂并不觉得自己的手有任何痛楚,实在不能想象,到底双手怎会染了血
的?
    他呆若木鸡的情形,令那的士司机起了怀疑,说:“先生,我开车送你到医院吧。”
    “不,我没受伤,我没有!”严希堂本能的摇着头说。
    “但好端端的双手,为什么都是血?先生,我看你还是入医院检查一下好。”
    司机大概对严希堂的态度越来越怀疑,这时已把车泊在路边,熄了引擎,同时跳下
车来。
    严希堂这才意识到司机不大友善,连忙退后几步,充满戒惧的问:“你想怎样?我……
我叫警察的呀!”
    “好呀,你叫吧!你叫最好!”司机不为所动,马上便道。
    “我……”严希堂十分害怕,连忙左右张望,这一望之下,恰巧见到两个警员往他
们这边走来,其中一个更已开口向他们呼喝。
    “你们干什么?都给我站住!”警员喝叫时,已经跑到他们面前来了。
    严希堂与那的士司机根本没有走的打算,严希堂更立刻向身型较高,就是开口把他
们叫住的警察道:“警察先生,这位的士司机无端冲下车来,我怀疑他企图不轨!”
    才刚说完,那个司机却道:“警察先生,这家伙突然截停我的车问时间,我见他伸
手按着我的车窗时,两手染满血腥,我怀疑他……”
    严希堂听他这样说,本能的递起自己的双手来望望,意外的发现,自己双手变得干
干净净,哪里有什么血渍?
    “哦?”当他发出惊讶的叫声时,那的士司机同时也见到他那双手,所以亦低呼起
来。
    此时警员望了严希堂的双手一眼,又看看司机,然后皱着眉道:“你们俩现在到底
要怎样?三更半夜无事做,拿我们消遣?”
    “不!没有哇,只是刚才他搭在我车窗上的手,明明染满血的,不知怎地……”的
士司机还想分辩。
    “你自己瞧瞧,哪里有血?根本不可能呀!”严希堂反复摇着自己的双手,振振有
词。
    “你这厮半夜三更不回家,到底想干什么?是否要我告你游荡?”较高的警员向严
希堂叱喝。
    “我……不是……”严希堂本来还想向那警员解释什么的,但当他望了望自己的双
手,想到刚才自己亦见到满手鲜血,心中还疑惑着,究竟自己遇的是什么怪事?故不敢
再分辩了。
    另一个警员这时却向那的士司机瞪了眼,道:“怎么啦?还不快走,你以为三更半
夜,这儿就可以给你随便停车吗?”
    那司机见到严希堂的双手已是什么血渍也没有,再向警员怎样解释也没有用,遂向
严希堂投来一眼,便转身跳回车上去了。
    “没事啦!还不回家去?”警员又对严希堂喝道。
    “是的。〃严希堂这次再也不敢说什么,连忙往回家路上的方向走去。
    自觉远离警察的视线范围之后,严希堂很本能又举起自己的双手看,在街灯下,双
手十分干净,一点问题也没有。
    “但刚才我明明自己也见到血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表一定出了问题,但刚
才……”
    他看看自己的手表,依然是上午八时多,但周围黑暗,显然真的是自己的表出了问
题。
    在回家的路上,经过那家粥面店时,看到它依然是铁闸紧闭,没有任何灯光、人影,
刚才的事,恍似从未发生过。
    为怕再遇上警察见到自己半夜在无人的街上闲荡,会惹起麻烦,所以,严希堂加紧
脚步,赶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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