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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斥候跪于帐中,心头惶恐再次点头。
“大胆。”恨捶桌案,元魅达气的浑身颤粟,扭头往左询问:“大帅可有接到副寨向汾州前行军报?”
何师道心头也是大惊,摇头回道:“不曾。”
“来人。”元魅达已气的无法自已了,怒指闯进的卫兵,卷火下令:“马上解除拒狼候军令,拦截回往汾州大军。”
“这……”元帅帐卫长听闻此令,不知该如何地跪问:“监军可有圣诣?”
“什么?”元魅达双目大瞪。
元帅帐卫长咽了咽口水,抱拳禀明:“皇上亲封拒狼候领北道行军总管,却也无明示是监军大还是总管大,卑职不敢贸然前往拘拿。”
“你……”
“元老。”何师道见他气成这般,站起身劝解:“皇上确实未有明确诣意,只是派大皇子前来,现大皇子也在副寨,或许拒狼候行动是与大皇子商量好的。”
大皇子是个傻蛋啊!元魅达在心里呐吼。抿着嘴,捏紧拳头压抑着满腔怒火,这个大皇子蠢的和猪一个样,蠢猪斗得过老狐狸吗?
“报……”正当元魅达吱不出半声时,一声火报拉的极长,随后征西大都护亲闯帅帐,满脸恐惶速禀:“何帅,延安和晋州两城五十万兵马向汾水方向开进。”
“什么?”一波接一波的惊惶让帐内所有将军跳蹦起身。
何师道惊诧莫妙,急绕出帅桌喝问:“是谁下的军令?两城兵马是否全部出动?驻汾水辽军情况又是如何?”
“报……”征西大都护还未回话,一声火报又远远响起,随后一名信兵急闯帅帐,卟通跪地递禀:“拒狼候军令:命帅寨内上至元帅下至将军,无论听到任何消息,皆不可动,违令者斩!”
“什么?”何师道未开腔,一旁的众将军顿时愤怒了,左大将军气抢过信兵高捧的书信,一脚踹翻这个大言不惭的信兵骂道:“他拒狼候竟敢如此大言不惭,胆敢对大元帅下违令者斩之令。”
“左……左将军。”被踹翻的信兵急急翻跪在地,颤抖禀道:“不……不关小人……小人的事,全是拒狼候……。”
“我呸,他拒狼候还真把自已当东西了。”
“好了。”何师道老脸是阵青阵白,安抚下气愤不已的众将,接过那封书信,扫瞄了那道要他别妄动书信,心里是犹豫不决。
“报……”
天啊,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连续的军报一波一波接连不断,从早到午接的是让人喘不过气来。
“快说。”见到又是斥候,何师道一颗心上窜下跳,坐立难安。
“辽军拔寨,不追赶拒狼候,却反向延安挺进。”斥候自已也不明白今天到底是怎么呢?所有的诡异一切让人探的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汾水两军到底是怎么呢?
“这……”
“这……”
听闻这道探报,左右两排将军双眼茫然,想不明三百里外敌我两军到底玩的是什么玄机?
从早晨到现在听着一道紧接一道的探报,左将军周习进越听就越疑惑,起身询问:“何帅,昨日副帅拔寨向汾州前行,辽军不追也不赶,无动于衷仿如没事般。”侧着大脑门,愣是想不通接着提出疑问:“可今日延、晋两州出兵五十万向汾水挺进,辽军非旦不去追赶副寨兵马,却反迎向两州五十万大军,这是何意呀?”
“这……”也是愣想不出其中真意,何师道摇了摇疑脑。“此举着实让人百思不得其……”
第32章《汾水战略4》(三更)
“报……”不让何师道说完话,一声火报又拉长响起。
不知外面两军到底玩的是什么玄机,斥候未跪,何师道马上急喝:“快说。”
“延安、晋州两城五十万兵马突然回退。”斥候报迅极快,大嘴一张一合,军报已完。
“大帅。”看出一点名堂出来,左右大将起身讲道:“副寨向汾州行军其目的不在汾州,而是想合两城兵马围歼辽寨。”
“对。”听到两城兵马退回城中驻守,心落回肚的何师道很是婉惜说道:“可惜了如此好计了,拒狼候也该退回来了。”
静默不吭声的元魅达心也微落回肚,很是不满呸道:“大胆之极,我必上奏皇上严惩此人。”
“不用上奏了,亲自对皇上说就可以了。”元魅达的怒话一落,一道苍老声音在帐外答起,随后黄源持圣诣呵笑掀帘走进帅帐内。
“呃?”听到这道久违的声音,元魅达双眼向帐门凝眺,见来人是殿阁大学士,眼顿眯起:“不知黄老此来何事?”
“见过殿阁大学士。”黄源一跨进,众将军马上抱拳问候。
“呵,诸位将军免礼,快快起来。”眼慈眉慈,黄源笑的如尼勒佛一般,急急朝前见过:“多年不见何老,您清减辛苦了。”
“哪里,跟殚精竭虑为国为民操劳的黄老相比,何某不该言苦呐。”何师道心里诧异之极,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太邪门了。
元魅达牙齿发痒,斜瞥眼前这只老狐狸,强挤出一抹笑意询问:“不知黄老此来所谓何事。”
“哎哟,我的元老啊,您老可闯大祸了。”黄源嘲讽味重,挤出满脸为他惶恐姿态道:“这不,为您老的事,我千里迢迢从皇都赶来。”
“是什么事能让劳苦功高的黄大学士您特意前来啊。”恨磨牙银,元魅达恨不得撕了他那张虚假老嘴,瞟看他手中圣诣询问:“皇上是否有诣意?”
“当然,当然。”圣诣这么大卷,两人却仿佛都没看到一般,虚伪的让一干武将额头滑汗,不知这两位三朝老臣玩到底是在演哪出?
“来,元老快快跪下吧。”手持圣诣,黄源眼弯眉弯看了看元魅达,随后瞥了瞥地板。
抿笑睇看元魅达发黑老脸,喊道:“元魅达接诣。”
“微臣领诣。”元魅达立不迟疑,掀襟急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摊开圣诣宣读到这里,黄源撂着浓浓笑意,瞥看跪在前面的老乌龟,想了一想才道:“不如元老自已看如何?”
一声嘎崩轻起,元魅达咬着道:“是……!”
听到这阵断齿嘎崩声,黄源笑的详慈之极,心满意足喊道:“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哇哇哇……
一群黑乌鸦拖着长长省略号,从数十名老脸木木的上将头上哇哇叫过。
“呵!还请元老速速回都,把身后……,哦不!是把家里事处理妥当为好。”把圣诣交给眼前这只千年老龟,黄源满脸春水,心肠慈的如普渡他的菩萨般。
接过圣诣,元魅达急急拉开观看,越看一张老脸越黑,直至变的和碳一样,才恨卷起圣诣,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往帐门比划邀道:“黄老请到我帐内交接交接。”
“那就有劳元老了。”
“请……”
“请……”
随后两只老狐狸对帐内众人抱拳施礼,把帅帐留给这一群老脸讷讷,不知所云的愚蠢人类们。
汾州,行军道。
夕阳西下,凄艳的红染照于大地,把悠悠青山和淳淳淙流蒙上一层霞般的迷蒙。
“驾驾…驾……”斥候划风疾驰,扬蹄加鞭对朝汾州开进的三十万大军急奔,当见到大军后勤,马上扬声:“急报……急报……”
偕意观看青山隐隐,绿水悠悠的阿真,听到这声急骤报声,喊停兵马,调头喝问:“是何急报。”
“吁……”狂骑到大军中路,斥候急速翻马跪禀:“辽军留十万兵马驻守大寨,其余兵马尽数向延安方向迎行。”
不明内幕的周锦圣心头一紧,急朝斥候喝问:“什么,辽军向延安前行?”
“是。”斥候肯定点头。
瞥看一眼这头蠢猪,阿真不急不缓询问:“辽军向前挺前,延、晋两城的兵马如何?”
“高副帅见辽军迎来,下令返回城中驻守。”斥候紧急禀报。
松了一口气,阿真满意点了点头:“好了,你下去吧。”
“是。”虽然不明白候爷怎么就不紧张?斥候一脑雾水的来,一脑雾水离去。
周锦圣傻脸很是茫然,左右凝看同样茫然的将军们,随后眼线搁于阿真脸中,皱眉询问:“拒狼候,这是?”
“大皇子来。”翻身下马,阿真拉着他走离大军,安抚道:“大皇子放心,我早预料到了。”
“你预料到了?”周锦圣眉头越皱越紧,满脸不高兴斥道:“既然你早预料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阿真摇了摇头,眺看止步于军道的三十万兵马说道:“预料中的事情,可能发生,也有可能不发生。如果不发生,说出来可能不好。”
“嗯。”点了点头,周锦圣接受他的说词,连忙催问:“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分兵两路,一路浩荡向延安。一路昼息夜行,直奔汾水。”把自已的计谋说出,阿真询问:“大皇子,你带那一路?”
闻言,周锦圣眯起双眼凝看他,后知后觉道:“这么说,拒猴候是不打算攻打汾州了?”
抿嘴凝看眼前这头蠢猪,阿真眯眼道:“本来我就没想攻打汾州。”
周锦圣感觉被耍,脸庞染上一层阴霾,狠瞪眼前这个欺骗他的罪人,咬牙喝叱:“既然没想过打汾州,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不告诉大皇子真实意图,是怕大皇子提不起兴劲,不能声声哟喝催促兵将,被辽军密卧看出破绽。”
还是不能接受他这套说词,周锦圣满脸气愤瞟瞥哼道:“拒狼候也太小瞧本皇子了吧。”话落,死瞪前面这个罪人,牛脾气上来了。“我还是要攻打汾州,攻打汾州后本皇子再返回。”
“大皇子!”他这句堵气的话让阿真沉下脸,不明白这头蠢猪是不是吃屎长大的?
“延安不能失,如延安一失,辽军便可以此为跳板挥军下江南,你想拿江南堵气吗?”
“堵气?哼!我就是要跟你堵气你能拿我怎么样?”周锦圣半点都不怕他,负手呸哼:“你小小一个狗屁候爷,领我父皇俸碌,竟敢骗起主子来了,着实可恶之极。”
怒火燃烧,阿真紧捏泛白拳头,强行压仰住一拳把他打趴在地的冲动,深深吸了一口气,隐忍劝解:“大皇子,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样,可夏周却会因为你的堵气而灭亡。”
“没那么严重。”周锦圣对他极度不爽,不屑呸道:“拒狼候你吓不到本皇子的。”
“上兵划谋,其下攻城。攻城被定为最下,就是须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指着汾州方向隐忍道:“他汾州城坚粮足,更有二十万兵马驻守,就凭我们这区区深入来袭的三十万兵马,要攻下此城谈何容易。如时间耗久,久攻不克,非旦我军士气会低落,如辽军再引军来劫,我们将死无完尸。”
“那……”心不甘情不愿,周锦圣觉的很没面子,手指远处三十万兵马道:“那我怎么办?如现在返回,所有人必嘲笑我。”
“放心。”说服住这头吃屎长大的蠢猪了,阿真出主意道:“大皇子就说全是你的计策,此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调开辽军,好夺取汾水,此计叫调虎离山,全是意料之事。”
“好。”面子问题解决了,周锦圣指着他道:“再听你一次。”
该死的东西,面子竟然比三十万条性命还要重要,比他家八百年的基本还要重要。阿真心里唾沫之极,走人的想法是越来越坚定了。千恩万谢后,马上询问:“那大皇子是去延安还是要绕道到辽寨?”
延安事重理当去延安,可眼前这个奸诈小人身份尚不明确,如他是辽国奸细,此次领军绕道敌寨,大军必毁于他手中。
周锦圣一番深思熟滤,理所当然道:“给你一万兵马,你去汾水,我回延安。”这一万兵马就权当没了。
一口血哽在喉咙,阿真差点把浓痰吐到他脸上,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道:“大皇子,我才是北道行军总管吧?”
知道他要说什么,周锦圣嗤鼻笑道:“瞧你还真把这北道行军总管当回事了,本皇子也不怕告诉你,父皇此次让我前来,好听的是跟着你学习,不好听的就是监视你,本皇子随时随地都有权力解除你的兵权,拿你问斩。”
深知眼前这头吃屎长大的蠢猪是皇帝老儿派来监视的,可猜是一回事,亲耳听说又是一回事。阿真一颗心疲惫之极,心里默念婷儿的名字,强行把快控制不住的手掌捏紧,深吸一口气求道:“大皇子,汾水辽寨驻有十万兵马,区区一万兵马如何能敌?”
“哟……”瞄睇他,周锦圣大报受骗之仇,奚落道:“还有咱们伟大的拒狼候办不成的事呀?”
他妈的,阿真在心里不停咒骂,忍气吞声求道:“求大皇子给同等兵马。”
“最多四万。”大方给他四万兵马,周锦圣不屑呸道:“此四万权当我不要了。”
“好。”气的声音都沙哑了,阿真的脸是既青又黑,不得不再教导道:“大皇子返延安时要对外宣赞我病了,卧于马榻之内,绝计不能让人知晓我没回延安。”
第33章《汾水战略5》(四更)
对他这种命令口吻,周锦圣是一肚火,抱胸凉凉讥讽:“我看拒狼候挺健朗的嘛,是哪里病了?是哪里痛了?要不要叫军医来看看呀。”
“大皇子,昔日我闯辽国,辽军都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断,如他们知道我不在军中,必生疑惑,大事难成。”走,干完这些事,他马上调头就走,他夏周是死是亡他不想管,也懒的管。
周锦圣想了想,上下瞟睇他好一会儿,怀疑道:“你闯辽国之事是真闯还是假闯还不得而知,不过你病了这件事我觉的不妥。”话落,一板定案道:“就对外宣称你死了,一命呜呼了吧。”
“随……你……”紧咬牙关,连吸好几口气,阿真小心再嘱咐:“大皇子,此次你回延安,绝对不能急于交战。”
“不交战我回延安干什么?”周锦圣摊手调侃:“纳凉吗?”
“牵制他们,让他们不敢进攻延安。”指着延安方向,出谋划策道:“大皇子你返回延安后,绝计不可进城,在辽军西侧找一处利于防守的地方安营,与延安的副帅呈掎角之势,以逸待劳。”
周锦圣想了想,也觉的这个方法稳妥,双手后挽询问:“如我抵达时,辽军强行攻城呢?”
“就派小股军队袭扰其驻寨。”
“如果辽军返回汾水呢?”
“就随尾其后,紧追不舍。”
点了点头,周锦圣负手挺胸前问:“如果我不按你说的办呢?”
“吸……”低头再深吸了一口气,阿真措败之极的滑摸脸庞,转身颓丧道:“随大皇子的便吧,夏周是你家的,你都不在意了,我有何在意的。”
“哼!”瞟看他的背影,周锦圣挥袖转身,大步往静待的三十万兵马走近大喝:“所有将军下马议事。”
“是。”十六名上将军瞟看一眼远处背对他们的候爷,整齐下马,大步如风向远处跨走大皇子迈去。
太阳西下,浩荡开来的大军扬尘回延安。坐于马匹上的阿真远眺大军离开,咬牙闭了闭眼,重重叹出一口气,才对身边二名大将军挥手道:“走吧,向汾水前行。”
被留在小股部队的两名上将军喉咙颤抖,一肚子疑惑想要询问,可将军最听的就是号令,强行压仰住要脱口而出的疑问扬声大喝:“开拔……”
延安城外百里。
越过汾州的三十五万辽军营寨日赶夜息,月牙升空已多时,可帅寨内的辽将们依然围盘讨论。
“我军只有三十五万,如对其四门皆打,伤亡必极为惨重。”
“打北门和西门吧。”耶律绪烈重敲帅桌,凝看沉思的阿球球。
“延安有二十五万兵马,一日难于攻下。”摇了摇头,定眼朝耶律绪烈询问:“去汾州的羔羊还没有消息吗?”
“探马应该快……”
“报……”如果这个世界有曹操的话,耶律绪烈肯定会大喊,说曹操、曹操就到。
探马一进帐,阿球球便急不可奈起身喝问:“怎么样?”
“已经探得。”派去汾州查探的探马跪地急禀:“往汾州的周军在返回路途,夏周皇子与拒狼候都在军中,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
“只是拒狼候像是病了,躺于车榻内,无法探清。”
“病了?”阿球球挑眉,愣看大堆愣怔的将军,惊喜喝问:“是什么病?”
“生何病不得而知。”据马摇了摇头禀道:“据探,在下午突然狂呕鲜血发病,随后就一卧不起。”
“哈哈哈……”聆听此报,耶律绪烈顿乐不可支,通天彻笑道:“阿球球,肯定是这只羊羔发现咱们没有追上去,被气到狂呕鲜血。”
阿球球不愿相信这只羊羔这么软弱,皱眉慎谨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