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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公司时已近5点。
经理浅田很惊讶地迎接她。
“这份资料就是病好了以后再拿来也没有关系……”
“可是,我丈夫坚持要我送来……”
“原来如此,大概他很重视这件事……”
佐世看到浅田皱起眉头,立刻说:“其实那是借口,主要是想吃“寿司政”的饭团,所以叫我去买,可是他又怕我放心不下家里而不去买,才借口送资料到公司,这样就有正当理由叫我出门了。不过他又说回来时顺便去‘寿司政’,现出真心了。”
“不错,他是‘寿司政’的常客。马上打电话叫他们把饭团送到公司来吧!”
“这样方便多了,让他一个人留在家里,我实在不放心……”
“那是一定的,他是最怕寂寞的人。”
浅田立刻打电话到离公司不远的‘寿司政’,叫他们把饭团送到公司来。
但是,在这样的黄昏时刻还是等了很久。
五
下午5点50分,消防车接到失火通知,立刻出动救火。可是到达现场时,房屋的一二楼火势已经很凶,而且那是没有消防栓的地区,水不够用,简直束手无策。
“烧得真猛。”
火场周围一圈看热闹的人说。
“看样子会全烧光。”
“风太大,而且冬天里门窗都关得很紧,等发现火灾时,已经不可收拾了。”
“是呀,我看到冒烟时,房子里已经是红通通的了。”
是一个送报的少年发现的。他在下午5点40分左右来到池本家,门里面已经是一片火海了,玻璃立刻爆裂,冒出浓烟,少年慌慌张张地打电话报警。此刻少年看着火,身体还在颤抖。
“不知道这家的太太怎么了?”
隔着空地看火灾的邻居主妇,眼里露出恐惧的神色。
佐世坐出租车回来时,火势已经快熄灭了。
当她看到一片废墟,仅剩下烧黑的房柱、房梁时,她昏厥了。
“糟了,要立刻送医院。”
司机很敏捷,立刻调头就走。如此一来,佐世可以延后她和那全毁的房屋面对面的时候。
可是,还有要和尸体面对面的残忍仪式等着她。
佐世想到这里,心里紧张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到她慌乱、伤心的样子,警方便把这令她讨厌的事分配给死者的弟弟。
可是,警方对起火的原因追查得十分严厉。
据消防人员判断,是从楼上卧室起火的,原因是煤油炉的燃烧不完全。
“既然有电热炉,为什么又要用煤油炉呢?”承办警官对这一点提出质疑。
“因为我丈夫感冒了,他怕冷,所以要用煤油炉。”
“可是,那么热会受不了吧!何况窗户还是密闭的,很快就会因为缺氧而造成燃烧不完全,然后会冒出油灰,当房间里到处是油灰时,就会燃烧起来。”
“可是,我把窗户打开了一点呢!”
“那么是谁关窗户的?”
“我想大概是我丈夫。你可以问主治大夫石野医生,那一天中午来看病……”
“原来如此。可是,当煤油炉燃烧不完全时,即使呆子也会发现,而你的丈夫似乎并没有想逃走。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是无法待在房里的。”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那么回事,因为我3点钟左右就出门了。”
一切原因都在丈夫身上。佐世充分利用了一个条件,就是死无对证。
警察当然也问过主治医师和出租车司机,还有浅田经理和“寿司政”等一切可能有关系的人事。
在各种人、事、物的证明下,证实在下午5点30分左右,佐世是在滨松町的公司里,同时也证实在她离家时,丈夫的精神还很好。
因此,判断火灾是在佐世离家之后才发生的。
也就是说,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佐世都是完完全全脱离嫌疑的。
而且,丈夫没有投保巨额寿险,他死了,佐世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大概是意外或不小心引起的吧?”
“大概是一般常见的失火吧?”
在出殡埋葬之后,一切疑惑都宣告结束。佐世终于成为她期盼已久的未亡人。
似魔王般可恨的丈夫池本义高,躺在火焰做成的棺材里,很轻易地就被烧成灰。
她回到婚前住的伯父家,安静地服丧。
“佐世,公司方面已经决定由他弟弟义信继承,义高的遗产中要有4000万元左右给你。”
“伯父,多少都没有关系。”
“你真是没有欲望的人。能不能借给我2000万元,我店里需要周转,利息照给。”
“请便。我只要能有一栋小房子就够了。”
“好吧,我会安排的。光是利息就够你平日的生活开支了。”
“能那样就太好了。”对佐世而言,这是求之不得的平安生活。
“你以后会再婚吧?”
“不,我不要再婚了,我要一辈子独身。”
“其实你又何必为死去的人那样守节呢?”
伯父认为她是这个时代难得一见的贞节烈女。
可是,有一个人在调查佐世的男性交友关系时,对这种情况感到困惑。
那是一位姓下活的刑警,虽然还很年轻,但对工作十分认真,任何事都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就怪不舒服的。总之,他是个有这种麻烦性格的人。
他亲自体验过,所以知道燃烧不完全是怎么回事。
那是在晋级考试的前一天,在他租的一间房里点着煤油炉,门窗紧闭着,结果他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他在睡梦中感到空气很闷,就醒过来了。当然吓了一大跳,房里烟雾弥漫,什么也看不见,酷热使全身都烤出一层油光。
这样不行。
他想快一点打开窗户,可是稀薄的空气使得他濒于窒息,身体动弹不得。但是求生意识使得他终于起来开了窗户。
所以,因缺氧而窒息死亡是有可能发生的事。
而且,鼻子和嘴上都沾着油臭味的烟灰,很久不能消除那味道。
可是,池本会就那样躺在床上不动地等死吗?
照一般的推断,他应该会起来打开窗户。
可是,尸体几乎烧成炭,报告上写的是窒息死亡。
说不定在那之前就死亡了呢!
这种情形是可能的。但是,下午3点10分她离家时,那男人还活着。
去接她的出租车司机山根证明了这件事。
也许是服下安眠药……
这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在她离家时那个男人还没有睡着,如果服了安眠药,那也是以后的事。
这么说,安眠药就不是佐世给他服用的,而是他以自由意志服下的。
如果佐世在丈夫的饮料中掺入安眠药,想证实这一点是很麻烦的。
总之,佐世离开家时,她的丈夫还活着,这件事成为一切的障碍。
这个障碍确实保护了佐世,证明她是清白不涉嫌之人。
现在,再找那司机问一次。
下沼刑警到司机山根的工作地查访他。
“你说曾经到池本家去接太太,这是确实的吧?”
“是的,我的确去了。池本家有很大的庭院,我一直到玄关去接她。”
“当时,她的丈夫确实在家吗?”
“是的,而且还对太太说不准到别的地方去。”
“你是不是看到他在房里,还是只听到说话?听说池本是因为感冒在家里休息。”
“不,我并没有看到房里的情形,但我确实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确实是池本先生在说话吗?”
“是的,池本太太常常叫我们那里的出租车,所以我也常常看到池本先生。”
“难道就不可能是别人吗?”
“不可能的,那的确是池本先生的声音。”
“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吗?”
“不,好像是楼下。”
“你没见到本人吧?”
“是的,没看到。不过,就在门的里面……”
也就是说病人起来走动。下沼刑警又跑去找医生,但仍是失望而归。
五
下沼刑警又来到消防队。当他询问失火的池本家灰烬中是否有录音机时,担任验证的承办人显得极不高兴。
“现在哪个家庭会没有录音机。”
“这么说,那个房子里是有录音机……”
“是有个小型的,但是完全烧毁了,只剩下残骸而已。”
“那录音机是放在哪里?”
“那怎么知道?因为二楼塌下来了。”
“是在哪里发现的……”
“是在从玄关进去像客厅一样的地方。但是,也有可能是从二楼掉下来的。”
所谓池本先生的声音,一定是录音带。她在出门之前,先打开放在玄关门后的录音机开关,走出门时才说“我走了”,然后是录音机的回答。那男人也许已经死了,或是服下安眠药正在昏睡中。
她一定紧闭门窗,而且把煤油炉开到最大,因此她的丈夫一直到窒息死亡都没有醒来。下沼愈想愈确定自己的推断。
然而,虽然推测至此还算通顺,但接下来却遇到难题。
如果说佐世是在下午3点10分离开家,起火时间似乎是太晚了。
如果这是一桩有计划的犯罪行为,她应该会算好火灾酝酿的时间。
可是事实上是在她离家后2小时30分钟后才起火的。也就是说,如果佐世没有遇到交通阻塞,顺利到达滨松町,在那时间内她早已回到家了。
如果她早回家,她会发现煤油炉燃烧不完全。
难道她放意拖延回家的时间?
可是,她并没有到其他地方去,一直到回家都坐同一辆出租车。
从这情况看来,她实在是清白的……
顽固的下沼仍不死心,他决定再去见一次浅田经理。
“我觉得并不重要,不过是池本先生想吃饭团,池本太太就叫附近的寿司店送饭团来,所以也耽搁了回家的时间,而发生不幸的事……”
“原来如此,并不完全是因为交通阻塞。”
还是愈仔细愈好。
很可能是有计划的犯罪。
这么说来,她事先预计好起火的时间了。
但是,她不可能事先实验过从燃烧不完全到起火的过程和时间吧。
也许她利用了定时装置,这不是不可能。如果是这样,她就能够预定起火的时间。
用定时器……
下沼思考着定时器的设计,以及预定时间、接通电流。
但是,这只是个女人。
一般说来,女人对构造复杂的仪器是最不擅长的。
真是扑朔迷离……
算了,最好不要在同一个地点打转……
就好像走入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一般。
下沼明察秋毫的个性,使得他不顾面子地又去了一趟消防队。
“你问有没有定时器或定时装置?你不会认为在那房子里有定时炸弹吧?”
别人终于要把他当做疯子了。
“我们又不是瞎子,如果有那种危险的东西,清理火灾现场时就会发现了。”
“当然,当然……”
下沼于是想放弃调查池本案。
把难得的假日放在这种案子上,真是浪费。
他准备回到住的地方,好好看一本书。
“我回来了……”
他进入客厅想喝杯茶,见老太太正在为怀炉灰点火。
“为什么不用酒精怀炉呢?那样不是更容易保暖吗?”
“你是说那种常在电视上作广告的怀炉吧,可是,我们老一辈的比较喜欢用这种不太强烈的。这一种只要一支,至少能保持二十小时的温暖。”
“有那么好的保温效果吗?”
当时他没什么感觉,但回到房里后突然有了不同的感受。
对了,如果是怀炉灰,燃烧后的渣也混在火灾灰烬里,那是分辨不出来的。
把这黑色的灰,在地上撒成一条线,像导火线一样,然后点上火,慢慢地燃过去,经过一定的时间到达卧室,卧室里已经放好了含有煤油的布条,即使没有布条,只要房里温度很高,充满了已蒸发的煤油,就很容易点燃这东西。
原来如此。从灰烬中发现有烧成乌黑肮脏的煤油炉。
就是因煤油炉而断定是燃烧不完全而引起的失火。但要安排这样的情况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先准备好那种状态的煤油炉就行了。
使用怀炉灰作成的定时装置,可以事先走好起火时间,只要在煤油炉附近安排好易燃物。
下沼想到这里,非但没有休息,反而立刻又出门去了。
他挨家挨户去查访药店和杂货店。
但是,居然比想象的还容易就得到了答案。
“是,池本太太常来买怀炉灰。她说冬天特别怕冷。”
“她买了多少呢?在2月初……”
“大概买十二支装的,两盒或三盒吧,大约是一个月的用量……”
下沼兴奋极了,如此一来,意外失火事件就变成纵火与谋杀案了。他兴冲冲地把一切情形向上司报告。
可是,警部补却冷漠地直摇头。
“你如何举证呢?你取到什么直接证据吗?”
“这,可是……”
“当然,也许就像你说的,司机所听到的池本的声音是由录音机发出来的,可是录音带已经烧毁,你要怎么证明……”
“可是,有录音机残骸……”
“那又怎么样?一点用处也没有。还有你说的那种定时装置,把怀炉灰撒在地上做导火线,当然是有可能,但是,证据呢?”
“可是,她去购买怀炉灰……”
“其他女人也去买怀炉灰呀!而且,如果那女人能把事情计划到这种程度,即使我们在灰烬中发现了大量怀炉灰的渣子,她也可以说这是平常就使用的东西,在XX药店买的。这样一来,故意在附近熟悉的药店购买反而对她有利。更何况检查现场的消防队没提到怀炉的事,难道你要重新去挖掘火灾现场?”
“是,我去过了……”
“结果怎么样?”
“火灾现场已经整理过了。”
“那么即使是她纵火,也无可奈何了。”
“我想一定是那样的……”
“光想谁都会,要有证据啊!而且,她根本就没有杀丈夫的动机,这是最重要的条件。相爱的夫妻不可能突然萌生杀机,法官一定会就这一点反驳……”
“是吗……”
“你还不服气吗?没有动机怎么会去杀人?难道你要说她是在试验犯重罪的可能性吗?”
“不过,我想一定有从表现上看不出来的动机,某种隐藏的秘密……”
“你又要分析心理吗?够了,如果那么闲,何不去调查那些真正的案件,或者,去睡个午觉吧!”
就在这个时候,佐世已经搬进她期盼已久的小房子里了。
温暖的阳光斜射进屋,令人一见钟情的漂亮房屋,佐世舒服地住在那里,还养了一只叫克莉的小猫。
可是,佐世却没有预期中的开朗,她的脸上露出忧心忡忡的神色。
为什么我一直没发觉?真是后悔莫及。
“太太,实在没有办法了。已经5个月,来不及做人工流产了……”
听到医生说这样的话,佐世开始恨起丈夫来。
如果生下一个和丈夫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岂不是天将绝我?
人类的忧愁可说是无止境的。
佐世又开始了多愁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