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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在北海道的那个偏远的小镇。”森遥回忆说:“记得不,那个时候我想去妈妈的墓地,就跑去车站等,最后还是你找到的我。”偏头问身边的森远:“你是怎么知道我去了那里?”
森远咽下口中的食物,又吞下一大口红茶,回答说:“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也想去妈妈的墓地看看吧。”
“那个时候,我们回家路上买的肉包子最好吃。”
“下次带你去吃好了。”
“为了一只包子特地的跑去北海道太得不偿失了。”
“你还真难伺候。”森远吃的很快,将手中的包装袋远远的投入到旁边的垃圾筐中,左右看了看又说:“千里怎么还没来接我们?”
“她记错航班抵达时间,现在正拼命的往这边赶。”
“啊,可恶,等她来一定要让她请我们吃大餐。”
“小远想吃什么?”
“烤肉。”
“那你刚才不应该去买肉包子嘛。”
“这么点东西哪够填饱肚子的。”
森远坐在长椅上,浅色的羽绒外套敞着怀,露出里面的格子衬衣,他的身体往后舒服倚在椅背上,冬日的阳光温暖的洒下来,他抬手遮住眼前的阳光。
“小遥。”
“嗯?”
被兄长突然叫到名字,她偏过头去看他,看他仰着头,手遮住眼睛,仿佛透过指缝在望向高高的云端。
“我以前说过吧,如果让我见到那个抛弃我们的男人,一定会狠狠的揍他一顿。”
“嗯。”握着罐装红茶的手收紧,丝丝的暖意从红茶罐上传了来,森遥点了点头。
“结果我到最后还是食言了。”
“那也没关系,如果真的做了的话,才会后悔吧。”
“但是现在的我,突然很希望他能够健康的活着,然后可以和我狠狠的打一架……就算被狠狠教训的那一方是我也没关系。”
“小远……”
“啊,可恶,东京是下雨了吗?为什么我的眼睛都湿了。”森远捂住眼睛,却无法制止大滴大滴落下的眼泪。
在葬礼上硬挺着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的他,此时此刻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
“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羡慕周围那群混蛋,能有正常的家庭,有疼爱他们的父母,所以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生活在那种幸福之中,和父母还有小遥一起,啊,还有千里那个笨蛋,大家每天都开心的生活在一起。”森远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自嘲的笑:“身为男人,去想象这些东西很奇怪吧,所以小遥想笑就尽管笑好了。”
“虽然口中一直骂着那个抛弃我们的男人是混蛋,但是心底还是存在着小小的希望,他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总有一天会来寻找我们。”
脸上全是眼泪,手心也被打湿,森远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着旁边的妹妹露出强扯出来的笑。
“可是现在,小遥,我们真的是无父无母的孩子了。”
做为一个男生来说,森远哭的很狼狈,低着头,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到脚下的石板地上,如同雨点般打湿白色的地面。
“连希望都没有了,以后该怎么办?”
*
远远的,森千里看到他们两人的时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他们奔来。
“刚才的事不许告诉千里。”森远歪头嘱咐,觉得信不过又加一句:“谁也不准说。啊,算了,小遥还是当做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吧。”
一向坚强的自己在妹妹前面哭的一塌糊涂,森远觉得自己一生的英明都被毁了。
“哦。”森遥点点头,歪着头看着森远笑。
就算是她什么都不说,森远哭红的眼也能说明一切,只要千里不是笨蛋,多少都会被发现。
事实证明千里果然是笨蛋,她冲过来之后,突然的就张开双手把森家兄妹二人一起抱住:“小遥,小远。”哭的惊天动地的那一方是她自己。
“以后我哪里也不会让你们去,我也哪里不去,我们三个人一辈子呆在一起好了。”
“森千里你是笨蛋吗?”森远红着眼,咬牙切齿的说。
可是千里才不吃他那一套,泪眼汪汪的抬头:“我最喜欢小遥小远了,所以要永远在一起。”还信誓旦旦的举手做承诺:“我一定会努力工作,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
“能不能别说这些废话。”
“呜呜呜,小远。”
“闭嘴!”
在路人的眼中看来,眼前的年轻女人和两个中学生手牵着手并排走的场面大概有些奇怪,可是当事人却感觉很满足。
“连航班时间都能记错,你已经无可救药了,千里。”
“所以我不是答应小远请你们吃烤肉作为补偿嘛。”
“那我全部要点最贵的。”
“……”
森遥听着森远和千里你来我往的拌嘴,心里突然觉得无比的平静,就连迎面而来的寒风也不那么冷冽,而是逐渐的转暖。
说起来,大概春天不会很远了。
在中国时一直围着的格子围巾被她摘下来,小心的放在行李箱里。
说起来,她好像还欠了什么人一个回答。
大概也差不多是时候,让一切重新开始了。
☆、告白(3)
周一上学的时候;在教学楼门口的位置看到森遥的身影;柳莲二先是愣了下,突然转身躲在了柱子的后面。
心跳突然加速;长长的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结果反而陷入更大的紧张中去。
告白之后的那个晚上他彻夜未眠;在床上抱着被子辗转反侧;心里在懊悔着‘啊,说出来了’这样的话。
其实本来他是想再等待一段时间,等女生慢慢的习惯了自己的存在;接受自己的时候,再一举告白;那样的成功率据计算应该为百分之百。
但是那时他却不经思索没有经过任何数据的演算就直率的说出口,说完之后;完全没有自信心的低着头盯着地面,生怕看到眼前少女为难的神色。
还好那天森遥什么都没说,这让他当场松口气的同时,又格外平添了一份忐忑,反而更加害怕会得到的答案。
如果当场被拒绝,或者他也就纠结一阵子过去也就算了,可是长达半个月的等待,已经足够心底的期待发芽并长成参天大树。
如果这个时候,再突然被拒绝,纵使被称作达人的他,大概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从柱子的后面探出头,看到女生已经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也不知哪里来了勇气追了上去和她打招呼。
“森同学。”
听到叫声的女生回转过头来:“柳君。”
长长的走廊此时空无一人,擦得铮亮的玻璃窗外是挂着几片残叶的树枝,沐浴冬日的晨光中,灰褐色的小鸟在枝头间扑扇着翅膀跳来跳去,歪头好奇的望向玻璃另一侧遥遥相望的少年少女。
一墙之隔的教室里已经有早到的学生,空荡荡的走廊里传来嬉笑声的回音,那道教室的木门如同动画里的任意门,就此将不同的世界连接。
明明很多话想说,见面的时候却突然觉得有些语塞起来,目光落到少女手中提着的黑色书包上,竟然在此时冒出来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没关系吗?”
“嗯,一直有复习,所以没关系。”
“这样啊……”目光又往上游移,看到少女颈间围着的围巾,忍不住开口问:“中国的话,很冷吧。”
“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冷。”如同以往一样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破绽的回答。
“森同学见到父亲了?”
“嗯。”少女微微低下头,抬手将落下的发丝挽到耳后:“已经去世了。”
“啊……抱歉。”听到这里柳的心突然一沉,又连忙关切的追问:“没关系吗?”
有些担心眼前的女孩子会哭,如果这样的话,他大概会在心底埋怨死自己。
就见少女抬起头来,对他露出个微笑:“没关系的……说起来,要谢谢柳君,当初如果不是柳君鼓励的话……”
大概她是无法鼓起勇气来去面对那位完全陌生的父亲。
虽然眼前的少女在微笑,可是这种伪装的坚强反而更让人怜惜,柳不禁微微用力握紧了背在肩上的书包背带。
“那个……”不知是不是学校里的暖气开得太大,他觉得身上阵阵发热,头上也冒出细小的汗珠,开口说话更是口干舌燥。
“那个……”
森遥在等着他的下文,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约定好的回答呢’这样的话问出口。
因为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就算一向精于计算的他此时也无法预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好容易鼓起勇气,咬咬牙,狠心下去开口问出来,却只说了一个字,就被打断。
“柳!”身后响起的声音很熟悉,是身为风纪委员长的真田弦一郎:“居然连室内鞋都不换就跑进学校走廊,你太松懈了。”
“……”听到真田的提醒,柳才急忙低头查看,结果发现自己刚才居然连鞋子都没换就跑来追森遥,一路上到处都是他留下的脚印,真田就是循着脚印一路找来的。
“违反纪律的家伙不能饶恕,今天放学后留下打扫整条走廊。”
听着真田这么铁面无私的当众宣布,柳莲二顿时无话可说,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森遥笑了笑,转身走进教室里。
被真田破坏掉寻求答案的时机,可是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感觉松了口气。
突然间脑海中涌上了恶作剧的想法,柳回头对着真田不出声的说了句‘多谢’,然后迅速的跑进教室,留下真田一个人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整个白天,就算彼此身为邻座,柳和森遥的交谈也寥寥无几,大概就是说了些森遥请假这些天班里发生的事以及任课老师交代的考试重点。
柳把自己的笔记给森遥看,说实话,看道森遥翻开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后悔,因为笔记太详细,比如数学,详细到每一道题都标注出了所有的讲解,更别提英语,同一个词密密麻麻的列出了所有的注释,还有各种不同的例句。
会不会被认为是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会不会被认为是死板?明明应该像仁王那样,笔记记得乱七八糟,可是每到考试成绩却总是不错,又或者像丸井那样,自己从来不记笔记,到了考试前却会有女生主动将整理好的笔记影印给他一份。
所以说,如同上述那两个家伙才是最受欢迎的男生,像柳生像真田这种每天老实记笔记的学生都要甘拜下风。
柳在心里胡思乱想着,恨不得在下一秒就从森遥手中夺回来自己的笔记。
森遥把笔记本还给他的时候,说了句:“好厉害。”
这让柳更加郁闷:“会不会觉得我很啰嗦?”
“为什么会啰嗦?”听他的话,森遥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反应过来才回答:“我觉得认真的男生很好啊。”
柳因为她这一句话而高兴了一下午。
放学之后,真正的苦难才降临,被罚打扫走廊的柳等到班里的学生走得差不多,才提着水桶和拖把往洗手间走。
用水桶接水的时候,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头发略微有些凌乱,就从制服口袋里掏出梳子仔细的梳理着。
仁王曾经对柳总是随身带着梳子表示很不解,明明不是仁王那种故意扎个小辫子装帅的类型,也不是柳生那种头可断头发不可乱的三七分少爷发型,柳是那种一看就是清爽的太阳头,细碎刘海也老实的剪到眉毛位置,带梳子什么的完全是多此一举。
对此,身为搭档的柳生一针见血:“因为闷骚。”
网球部的队友们听了一脸的恍然大悟,因为一向和柳生关系交好,所以柳故意转头假装没听到。
其实如果非要说是为什么的话,他自己也找不到确切的答案,哪个世界也没有规定达人或者那种淡泊的性格就要不拘小节不注重形象,再说他也不过十六岁,和这个年纪所有的男生一样在乎自己会给别人带来的印象。
梳完头发,柳再次凝视着镜中倒影,他对自己一直很有自信,成绩优秀也是网球部立于顶点的正选之一,国中开始也没间断的收到情书和女生的告白。
一再的拒绝告白,也没有对哪个女生表现出特别的好感,所以以前开始,他就被称作‘眼光太高’——这么说也没错,谁不想自己喜欢的对象是最优秀的?
云淡风轻啊淡泊啊都是表象,他是一贯的行动派,喜欢的话就会直接追上去,有时反而会有不符合外表的莽撞。
可是想起来那个女生的身影,忍不住叹口气,什么‘数据决定一切’之类的在她身上完全没有任何效果,反而一再的受挫。
难道是……
突然间就如同一道闪电突然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一直没有想到的那个最关键的问题浮出水面。
莫非是因为和手冢那么优秀的人交往过,所以……
如同一盆冷水突然迎头浇下,能被柳认定为优秀的人并不多,但是手冢国光绝对是算得上其中一名。
如果是这样,森遥不肯接受自己的原因也就不难解释了。
心突地一沉,这么简单的原因,他居然一直没有想到。
*
提着水桶和拖把走出洗手间,一眼看到走廊上站着的少女,正望向窗外,听到柳的脚步声,她转过头来,和他视线对在一起。
“怎么还没回去?”
听到柳这么问,森遥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柳将制服的外套脱下来,又把里面的白色制服衬衣袖子挽上去,开始弯腰拖地。
森遥有些奇怪,因为柳以前从来没有将她闪在一边,基本都会站在她身边,要么就是随意的聊几句,反正会一直陪着她,可是这次的表现很反常。
没有多想,将教室里另外一只拖把取了出去,放在水桶里浸湿拧干,然后默默的想要帮他一起。
远远的在走廊另一头的柳看到,微微愣了下,很快的丢下拖把跑过来。
“我自己来就好。”
“走廊这么长,两个人会快一些。”
森遥抬头冲他笑了笑,然后也弯腰拖起地来。
她从柳的身边经过,他一直站着望着地面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拖到长长的走廊尽头,再返回来,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站在原地,森遥再次经过他身边,去水桶边冲洗拖把,结果被他向前迈了一步,按住了手。
“什么意思?”
和以往的柳不同,这是和她第一次在公车上见他时一样清冷的面容。
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缩了缩身体:“柳君?”
“所以说,这是什么意思呢?”大概是发现自己的态度有些生硬,柳的语气稍微的平和了些:“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其实连森遥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做任何的解释。
柳微微叹口气:“我自己来就好了,森同学。”低头从她手中接过那只拖把:“还是早点回家去吧。”
转身走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少女从后面揪住了衣服。
“那个……就是之前说过的那件事……”森遥的声音小的如同耳语。
“……”柳没有转身,想听到答案,又害怕听到答案,直到听到那个女生下面说出来的话。
“可以。”
柳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的转头回去,然后用犹豫的语气小声的问面前的女生:“森同学,你说什么?”
森遥抬起头,直视着柳的眼睛。
“之前柳君说过的交往的事,我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始情人节,写点甜蜜点的东西吧。嗯嗯。
☆、情人节篇之交往
直到回到家里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吃完晚饭被柳妈妈叫去泡澡;柳躺在浴缸里还一直在想着心事。
听到那个少女答应交往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高兴或者别的什么,而是当时僵立在原地;手中还紧紧的握着拖把。
原以为自己会表现的更好,可是那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