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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杜爸爸的一穷二白,本来就怨气冲天的黄秘书,一见杜爸爸又辞职了,这下子坐不住了,每天酸言酸语的,还竟然天天嚷嚷着,自己要出去找工作。
说什么既然杜爸爸养不了她们母子,那么她只能自己来养活。
作呢。
二人是白天吵,晚上闹。
杜爸爸一两个月来,就没睡过什么踏实觉。可为了自己那个还在别人肚子的孩子,他也只能忍了啊。硬着头皮地再去找关系、找工作。
其实,黄秘书不是说看不惯他不工作,而是看不惯他将所有的家产家业都给了杜妈妈。
当初自己标榜的爱情,一旦面对现实,那就变得一文不值。
黄秘书也是有怒无从发泄,她的父母都在外市,自己虽说和杜爸爸把结婚证领了,却没有办个像样的婚礼,她也怕父母对她指指点点的,所以这事一直瞒着,想等到自己风光出嫁的时候,再告知家人,可现在看来,那一天估计是难指望了。
一想到自己大肚子,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那就更是郁闷。
杜爸爸变成了她唯一宣泄的垃圾桶,最近几晚,她仗着怀孕进入了孕中期,最稳定的时候,竟开始对着杜爸爸拳打脚踢的,晚上有时候不让他在床上睡,竟直接用脚去踢。
昨晚上,二人实在闹得太厉害,杜爸爸应该也是被惹得忍无可忍了,在黄秘书踢他不知道多少脚之后,一狠心地将她的两腿往一边甩开。
这下好了,黄秘书开始哭爹骂娘,折腾了一个小时后,便抱着肚子叫疼。
杜爸爸火气未消,就没搭理。
又过了半个小时,黄秘书的身下见红了,二人这才慌慌张张地连夜打了车来医院,一通抢救之后,孩子好不容易说是保住了,但还要观察,因为胎位极不稳定。
果不其然,这才过了三个小时,不知是不是刚刚黄秘书醒来又哭闹的原因,居然又大出血拉去抢救了。
程诺听完,人也从之前的刺激状态下恢复了不少,她看着短短几个月就像老了十几岁的杜爸爸,“再抢救是不是要补办些什么手续?或是缴费什么的?杜叔,你去陪着黄秘书吧,有什么要弄的手续,我去弄。”
杜爸爸一听,老眼竟然红了,“好,好。”
可以说这几个月来,他一直过着几乎被排挤的日子,甚至都快觉得,身边的人都没有了人情味。可现在,他又能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了。
“之前的手续都已经办了,是豆豆去办的,说真的,昨夜出了那状况,我一把年纪的,可经不起吓,早就手足无措了,幸好在医院里碰到了豆豆。”
原来,他们是碰巧碰上的。
“现在应该先交治疗费就可以了,诺诺啊,这些是医生开的单……”
程诺接过,心里想着,杜爸爸真的老了,也真的是手足无措地全无主见了,明明手里握着要缴费的单据,却只知道跑去找儿子……
她给了杜爸爸安抚的一笑,“好,你先过去妇产科那边吧,我去缴费。”
走了两步,程诺又倏地回头,“杜叔,……你知道刚刚杜决陪着的那个孩子,是谁么?”
不想杜爸爸一脸茫然地,“啊?孩子,什么孩子?”
程诺无奈,“没什么,我去缴费了。”
她也傻,杜爸爸糊涂地连自己的孩子都顾不及,哪里会注意别的孩子去?
看来,所有的答案,只能由杜决给她了。
她的疑问很多,她需要理一理,不然,再面对杜决时,她很怕自己被情绪左右,所有的疑惑到了嘴边,却一个都问不出来。
为什么他会有个儿子?那个被称作是孩子妈妈的女人,和他到底……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
他为什么没有去民政局……对了,孩子病重,他走不开,可以想象,这一个晚上,他应该忙着父亲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完全焦头烂额了吧,可为什么连个电话都没有,而且关机,是忘了和她的约定了么?
恍恍惚惚地,当程诺交完所有治疗费、医药费,黄秘书正好再次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她看见颓废地坐在等候区椅子上的杜爸爸,心里一个咯噔:难道……
一步步地,程诺小心地走过去,“杜叔?”
杜爸爸没抬头,双手相对地架在腿上,良久,才幽幽道了句,“……诺诺,孩子没了。”
果然……
“都四个多月了,听说,好像是个男孩……”
程诺面无表情地坐在杜爸爸的身边,其实,此时此刻,还纠结是男是女有什么意义?大概,这个孩子从开始,就注定不会降生到这个世上吧。
不知为何,程诺是伤感,可是更多的,她竟有点庆幸。
倒不是说自己想到了将来杜决怎样处理这个同父异母弟弟的问题,也不是说为了杜妈妈而庆幸什么,而是那个孩子,一个不是健全家庭出生的孩子,一个没有像别人那样从受精卵开始就备受关注和关爱的孩子,他就算出生了,也极为可能是一个悲催可怜的人生。
从未出生就是一个苦,不如不要降生到这个痛苦的世界。
程诺知道自己这么想有点不人道,可是,她真就觉得杜爸爸的孩子是个解脱,相反,如果杜决的那个孩子……,不管是什么样的来历,一个不能时刻在父亲身边的单亲孩子,已是可怜。
这时,有护士出来嚷嚷,“黄芹家属——,黄芹家属在哪里,过来领单缴费!”
又要缴费!
有时候医院也挺冷血的,不管病人是什么情况,都能没有任何表情地只记挂着钱钱钱。
程诺站起,对杜爸爸说了声,“杜叔,我去吧,你……你进病房陪陪黄秘书吧,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万一醒了,一定很受打击。”
杜爸爸似乎没有反应,就那么垂头丧气地坐着。
程诺轻叹一声,走去护士那边。
儿童医院的人可真多,很奇怪,生活质量越来越好的现在,医院的人却越来越多。
缴费的队伍排了好长,等程诺交完费,估计都过了半个多小时了。
她感慨,幸好自己今儿带了信用卡,现金还真是不够用的,上一次缴费就已经用的没剩一两百,拎着一袋子补血补气的药品,就这袋玩意,外加手术治疗费、检查费等等,刷去了几千大洋呢。
这笔钱,回头不好找杜爸爸要的,就把帐算在杜决的头上吧。
杜决……
想到这个人,程诺就蹙起眉头。
而有些人,一旦想多了,还真就会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里。
程诺才挤出人群,一抬头,就在电梯附近碰到了杜决。
杜决的手里也握着几张单子,估计也是来交费的。
“诺诺……”杜决拦在她的面前,动了动唇,艰难地叫了她一声,接着便没下文了。
程诺对他弯了弯唇,她挺佩服自己的,这种情况下,最先笑出来的,竟然是她,“交费是么,去吧,人挺多的,光排队就老费劲了,我还得给杜叔送药去。”
瞧瞧,她连声音都可以驾驭地那么自然。
说完,程诺意欲与杜决擦身而过,才错过身子,就被他抓住了手臂,又给扯了回来,“诺诺,你听我说。”
听他说?
她是要听他说的,很多事情,都要听明白!
只是,现在似乎不是那个场合,也没有那个时间。
她用力地拂下他的大手,抬头,“回头吧,等你闲下来,给我电话。”
“我手机没电了,诺诺!”杜决着急地在她耳畔叫道,“我连假都没请完,昨儿忙得晕头转向,我没忘我们今天的约定,本来我已经……”
“杜决。”程诺心平气和地打断他,而后微微一笑,“先去交费吧,手机没电,总能再充上的,对不对?我要走了,杜叔会等急的,他一个人……,走了。”
程诺维系着完美的笑容,转身,进了电梯。
当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刻,疲惫才浮上她的脸。
呼——
原来,真是手机没电了。还好,他不是故意毁约。
当然,这一切都是杜决自己说得,可既然他这么说,她也愿意这么相信。
谁叫……谁叫她真的爱他呢。
爱情的女人多盲目,而且会变得很傻。
她现在就是那种傻女人!
程诺将所有单据和药品等交给了杜爸爸后,就没再逗留。
她没有留下来的义务,也没有那个意义。
而杜爸爸也没有理由要求程诺怎样,就算心里不舍少这样一个帮手,也只能客气地跟她道别离开。
程诺没想到,自己走到儿童医院门口的时候,又碰到杜决了。
不可否认,他俩真是有缘。
只是,杜决的身边还站在一个年轻的女人,就是那个被称作是小橙妈妈的女人。
一个词冷不防地冒出在程诺的脑海里:有缘无分。
她不愿意这四个字成为自己和杜决的未来,可很多事,又岂是自己愿意不愿意就能决定的?
从杜决看到程诺的那一刻,他的视线就胶着在她的身上了,似乎对着身边的女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女人也把视线移向程诺的身上,而与此同时,杜决大步地走了过来。
“诺诺……”
程诺看着他身后的女人,“你忙吧,我先回家了。”
杜决以身体挡住了她的去路,“诺诺,我们谈谈,我知道你一定误会什么了。”
程诺微笑,“急什么,会给你‘申辩’的机会,只不过,现在好像还有人在等你。”
说真的,程诺现在的表情,让杜决是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安心。
松口气,是因为好像程诺没有怎么生气,而就因为她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生气,这让他很不安心,因为,这也意味着,他在她心里的地位,可能没有那么重要……
顺着程诺的视线,杜决回头,对着那年轻女人道了句,“陆黎,你先回病房吧,小橙身边不能没人。”
那个叫陆黎的,听了杜决的话,倒也没犹豫,转身离开了。
杜决这才抓了程诺的手腕,“走,我们去外面谈。”
程诺想要挣脱的,可又一想,都到了领证的份上了,她和杜决之间,何必这么叫劲,事情总要说明白的。
被杜决拉着往外走,程诺不由又回头看了看那个上了电梯的陆黎,随口问了声,“你不过去?那个叫小橙的孩子,现在病情稳定了?”
杜决微微一怔,握着程诺的手腕不动声色地多使了几分力,像是这样就可以牢牢抓住什么,而不会失掉什么似得。
“稳定了,也有点退烧的迹象了。——诺诺,小橙他……”
“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那么大的儿子,杜决,咱俩看样子也不是无话不说的啊。”程诺开口,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而带有几分玩笑的味道,可事实上,个中感受,她自己最清楚。
“小橙不是我孩子!”杜决下意识地反驳,可一开口,发现表达地有失精准,又改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和我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他是我领养的孩子!……诺诺,你是不是并不关心这些?”
这后半句话,则是因为杜决品出了程诺语气里的戏谑,也因为他看到了她唇边云淡风轻的微笑。
他发现,这样的她更让他无从接受。
程诺渐渐收起上弯的唇角,“杜决,你想让我怎样关心?有些事,是不是我关心了,你就会全部无条件地跟我说?谁都有自己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就算咱俩二十多年交情,也是一样,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把自己剖解地完全彻底,真的。”
虽然,她是巴不得他那么做。
可杜决却抠住了程诺的一个字眼,“咱俩应该不仅仅是二十多年交情这么简单吧,还是说,因为我今早的毁约,你不愿跟我领证了?程诺,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程诺轻呼一口气,“好,你解释吧,我听着,你慢慢解释,别急。”
杜决恨不能扯掉面前女人那么平静的脸,他现在更怀念在儿童抢救室见到她时,她那无措的模样,起码,那说明她在乎着他,以一个女人在乎心爱男人的心态,在乎着他。
“我手机没电了,所以没法通知你……,一个晚上,在父亲和小橙两边跑的情况下,我根本就没顾上看时间,这一个晚上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昨晚,听说小橙高烧不止,我开了车去到陆黎那里,走半路小橙就开始高烧惊厥了,好在我是个医生,有点急救措施,这一晚上小橙的病情就反复着,大半夜地居然碰到爸爸和黄秘书……妈的,不知道这都是什么破事!早上天亮了,我就给科室主任打电话准备请假,想着请完假就联系你的,可假没请完,手机就没电了,本来,我以为小橙差不多情况可以稳定,我就直接回家拿上户口本就去民政局,这样也不耽误咱俩领证的,所以,就又在病房呆了会,估摸时间我问了护士几点,正好说是快八点了,我就开始往外走,谁知道又被爸爸给缠上了……,帮着他办了住院手续后,这边小橙的情况又有点不好了,我想要跟你告知一声,就问陆黎借手机,陆黎说她自己昨天走得急,忘了带手机。就这么短短功夫,小橙又开始抽搐,然后……然后便一直忙得焦头烂额的,再没有借手机跟你联系,没想到,竟然自己找上我了……”
杜决也不嫌累地说了一通,说完了,才小心地看向程诺,“你……你清楚了么?”
其实,杜决也够傻的,他就一时着急地没悟过来,如果程诺真的不在乎他,又怎么可能那么迅速地在茫茫B市,找到儿童医院这里?
程诺是明白了,也理解了,设身处地地想想,杜决这一晚上确实不容易,她微笑,反问,“你真不用上去看看你那个领养的孩子,小……诚是吧,诚实的诚?”
“橙色的橙。”杜决想不到,自己巴拉巴拉地说了半天,程诺居然还是只关心去看孩子的问题,他干脆地双手抓住程诺的手臂,“诺诺,你能体谅吧,我的苦衷,嗯?”
“嗯。”程诺应道,由衷地,虽然,还有很多疑问,可是守着一个孩子还在住院,自己纠结那些,似乎还不是时候,她会等,等到杜决心情平静的时候,再把所有问题都理智明白地搞清楚。
十多年都等来了,还急于这点功夫?
程诺佩服自己,当然,她也知道,她能够那么安心,是因为杜决的说辞,确实多少地打动了她,让她安了心。
可杜决却没她那么淡定了,他仔细地盯着程诺的脸,试图找出一些他想看到的蛛丝马迹,可惜,未果,他只有试探地提议道,“诺诺,民政局下午五点才下班呢,我们错过上午的,下午还可以去……”
程诺打断了他的话,“别,先等小孩子的情况彻底稳定再说吧。”
就怕她这样!杜决的眉头都拧在一起了,“程诺,你……你不是反悔,不跟我领证了吧,因为小橙?还是因为陆黎?我说了,小橙真的是我领养的,而陆黎也不是他的亲生母亲,那是她捡来的弃婴,我……我现在也解释不清,反正,那是我刚当医生那时候的事,年轻气盛的,将什么狗屁慈悲心肠摆的太是回事……,唉,我现在有些头脑不清,等我理顺了,再好好解释,你别误会!这绝对不会影响咱俩的生活!”
程诺瞧他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她从包里掏出纸巾,递了过去,“擦擦,你的脸都花了。”
杜决握住纸巾,连同她的手一并握住,“别打岔,你就明说吧,别这么吊着我,下午领证,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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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36】原来
更新时间:2013…6…1 16:58:03 本章字数:5971
陆黎怔怔地咬着自己的手指甲,恍恍惚惚地看着床上已熟睡的孩童。殢殩獍晓
看起来,她现在就是一个一心担忧着孩子病情的母亲,可只有她知道,她的视线根本没有在小橙的脸上聚焦。
杜橙……
因为捡到小橙的时候,裹着他的襁褓是橙色的,所以,叫他小橙。
小橙是她捡来的弃婴。
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
当她抱着小橙从医院里回到家的时候,她妈妈狠狠地骂了她一通,骂她傻。
她也觉得自己很傻。
如果那时候的她,已是二十四岁现在的自己,她想,她绝对不会做那种傻事。
只能说,当时,她被迷了心窍。
本来是要看月经不调的,可才从检查室里拿了医生开的处方出来,就瞧见一个女人将一个橙色的襁褓放在了门诊外的桌子上。
不是没有别人看见,只能说,她距离这一切太近了。
因为年轻,所以受不了别人的视线,她做了一件自己后悔却又庆幸的傻事,那就是抱起了那个襁褓以及襁褓里不过三个月大的婴儿,追了出去。
“喂,大姐,你的孩子!”
她看不清前面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的脸。
只知道那个女人跑得很快、很快……
她一路追到了医院的门口,却已看不见弃婴的女人。
一路追来,无数人看向她,却没有人说是帮她追上弃婴的女人。
有时候,社会人情凉薄的,真是让人心寒。
而她当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