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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心唇角尴尬地扯了扯:“大……大哥……”
叫完又觉得似乎不太合适,他不是她的大哥,可是不叫大哥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这一声“大哥”让刚从洗手间回来的舒晗和走过来的季琳琳错愕。
“心心,他是你大哥?”季琳琳问。
“不是。”
陆景珩眉梢也没动,没等陆心开口就先替陆心回答了,眼眸依然盯着陆心:“这几年怎么没给过我一个电话?”
“……忙。”陆心小声应道,心虚得没有底气。
陆景珩唇角微微一勾;“忙到七年没时间给我打一个电话?一条信息?”
“……”陆心撅着嘴没敢吭声,你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
舒晗往两人各看了眼,出声替陆心解围:“心心,这位是?”
陆心起身给几人做介绍。
陆景珩淡淡地和舒晗季琳琳打了声招呼,手机在这时响起,他低头看了眼便摁断了,转头望向陆心:“我有点事先走了,早点回去,别玩太晚。”
“哦。”陆心点头应了声,看着他转身叫了声白止,一前一后便走了,脚步有些快,似有急事。
——————
陆景珩走了后陆心在这里待着也突然没了意思,季琳琳和舒晗也没了什么兴致,第二天要去滑雪,待了会儿便都回去了。
因为和陆景珩的意外相遇,陆心一整夜没怎么睡好,第二天去滑雪时有点体力不济,滑了没多久便受不了,干脆拿着相机在一边拍照。
这边的滑雪场虽然不及阿尔卑斯山脉一带,但其纯天然的滑雪场依然吸引了不少游人。
陆心端着相机,撑着滑板,一边休息一边四处采景拍照,避开人多的地方。
镜头前银装素裹的世界里被三三两两的人和稀稀疏疏的小木屋点缀着,不用刻意取景就能拍出一组组美得令人惊叹的图片来。
陆心举着单反,将眼中所见收入镜头中,随着指尖轻轻按下快门,轻轻的“咔擦”声随之响起,惊动了不远处木屋前的人,有人突然转过头来,两道视线直直朝陆心这边望来,阴狠冰冷。
陆心捏着单反的手不自觉一紧,往站在木屋前的几个男人望了眼,他们看似寻常却又不寻常的打扮让陆心若有所思地低头往手中的相机看了眼,在眼角余光瞥见男人调转滑雪板向她滑来时,几乎是本能的,陆心转身即往人多的地方滑,脚步极力保持着平稳,不让心底不安的预感干扰到自己的行动。
身后踩着厚雪的滑雪板夹着风声在靠近,近得让陆心握着撑杆的手掌都开始不自觉地沁汗,动作也不自觉地加快,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另一股挟着寒风的滑板声由远而近地滑来,快急的风声几乎让陆心生出一股绝望的情绪来,手将手中的撑杆一扔就想放手一滑,脚下的滑板未及滑出去,右侧凌空靠近的一只手臂突然伸向了她,牢牢地握住了她的右手臂,陆心本能挥手。
“是我!”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夹着风声,听得不太真切,熟悉的音质却让陆心突然心安了下来,任由他扣着她的手臂,拉着她迅速滑向另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 太久没写了码字有点慢,家里网络也有点坑更不上来TAT~
☆、第三章
伴着雪粒随着疾驰的滑板在耳边“呼呼”地拂过,冰冷冰冷的像刀刃,扎得陆心脸颊刺骨地疼。
她今天本来是戴了防风墨镜和帽子出来,刚才休息时为了拍照方面把墨镜取下来了,头顶的毛线帽压着头发,发丝被寒风吹得凌乱,脸颊失去了防护,刚才不仅让人看了个一清二楚,现在也被寒风凌虐得生疼,陆心不自觉地把头扭向陆景珩方向,避开风口。
一只干燥温暖的手掌在这时压上了她的脸颊,捂住了她的耳朵和脸颊,将她的脸压向了他怀中,刺骨的寒风瞬间抽离,温暖的气息从他的掌心和周身萦绕而来,陆心下意识地抬头往陆景珩望了眼。
陆景珩戴着帽子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下半张脸也被立起的衣领遮住,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陆心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他也没低头望她,只是娴熟地踩着滑板,带着她飞速地绕开一道道人影,从人烟罕至的雪场角落混入人群中,迅速甩开身后追踪而来的人。
滑板在雪山脚下停了下来。
“马上回酒店!”陆景珩低声吩咐,放开陆心,帮她卸下滑板,一刻没停,拉过她的手臂,拽着她迅速往景区门口快步走去。
他步伐大,走得也快,陆心不太跟得上,被他拉得踉踉跄跄,虽还是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刚才那些人的眼神及陆景珩的反应看隐约知道事情不简单,因此也不敢耽搁,快步跟在他身侧。
陆景珩拉着她来到停在景区外的一辆黑色萨博,一只手拉开车门一只手将陆心拉到身前,车门一开手掌便压在她的肩上推着她坐了进去,自己也跟着弯腰坐了进去。
驾驶座上有人,是个高大的冰岛男人,沉定的眼神看着不似普通的出租车司机。
昨晚在酒吧遇到的白止坐在副驾驶座上。
看到他回来,白止微微一皱眉:“事情办妥了?”
“先离开!”陆景珩淡声吩咐,望向陆心,“哪家酒店?”
陆心报了地址。
陆景珩望向司机,让他马上回那边。
他说的是英语,很地道的伦敦腔。
陆景珩的外语一向说的很好,不仅仅只是英语,陆心最初学语言的导师便是陆景珩。
“把你相机给我!”向司机吩咐完,陆景珩转向陆心。
陆心不太明白陆景珩的意图,却还是将脖子上挂着的单反取了下来交给他。
陆景珩接过单反后便低头将存储卡取了出来,小小的卡片在指尖上利落一转,收入了掌心。
陆景珩将相机还她:“存储卡先交给我。现在回酒店,拿了护照后我送你去机场,你马上离开冰岛。”
陆心忍不住皱了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刚那些人……”
“这些你先别管。”陆景珩打断她,“打电话和你朋友说一声,马上离开。”
陆心点点头,看他不说也就没再追问,拿出手机给舒晗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只能告诉她们遇到点事需要马上回国,让她们也早点回去。
滑雪场距离陆心住的酒店不算远,很快就到。
陆景珩送陆心上去拿了护照,甚至连行李都没让她收拾,拉过她就往机场赶,给她订了回国内最近的航班。
“路上注意安全。”陆景珩送她过安检口,“回到国内给我个电话。”
————
陆心在候机大厅等了半个小时才登机,舒晗气急败坏地打电话来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好不容易飞一趟冰岛,才来三天还没玩够又匆匆忙忙地赶回去了。
陆心心里也摸不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唯一的线索在她偶然拍下的照片里,只是存储卡被陆景珩拿走了,她想再回头看看也没办法看。
陆心带着满腹的疑虑,经过三趟的中转将近45个小时的飞行后终于回到了香港,又从香港飞回了殷城。
她在殷城这边上班,家也在这边。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吃过饭洗漱完已经快十一点,熄灯上床休息时才想起陆景珩让她回到家给他个电话的事。
陆景珩的私人号码一直还是那个,陆心已经七年没给他打过电话,突然翻出他的号码,盯着他的名字时还有些胆怯,想给他打电话,又不太敢拨出去,犹豫了下,换了个折中的方式,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她已经安全回到家了。
信息刚发出去没一会儿陆心手机就响了,舒缓的铃声让陆心心里“扑通”地跳了下,手几乎条件反射地拿过了手机,果然是陆景珩打过来的电话。
陆心捏着手机望了会儿,按下了通话键,弱弱地叫了声“大哥”。
“回到家了?”陆景珩问,磁沉的嗓音透过话筒传入耳中,伴着纸张被翻过的细碎声音,似乎正在翻阅文件。
“对啊,刚回到一会儿。”陆心轻声应着,“你那天没事吧。”
“没事。”陆景珩淡应,眼睛至始至终认真盯着手中的文件,声音也清清淡淡的,“陆心你这是不敢给我电话呢还是不愿给我电话?”
陆心没想到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下意识就反驳:“我哪有。”
“嗯?”略略上扬的声调。
陆心声音不自觉弱了下来,讷讷:“国际长途贵……”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请原谅俺慢到天怒人怨的码字速度吧,太久没写速度不给力啊,最近修稿修得疯魔了~
☆、第四章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
“陆心,你很缺钱吗?啊?”
陆心沉默着没敢吭声,小心转了个话题:“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自己分析。”陆景珩又恢复了刚才淡淡的语气,“我有教过你。”
“那你把照片还我。”
“自己过来拿。”
“发个邮件不就行了嘛。”陆心小心嘀咕了声,音量太小陆景珩没听清,眉梢拧了拧,“说什么?”
陆心提高了音量:“没什么。你人不是还在国外吗?”
“我下周二下午三点左右到机场。”陆景珩淡声道。
“哦。”陆心“哦”了声,说了句要睡了再道了句“晚安”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陆心却没怎么睡得着了,也不知道陆景珩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让她去机场接他,想想他没明说,陆心也就假装没这回事,她对照片也还没那么执着,周二照常去上班,没去机场,一直到五点陆景珩也没给过她电话或者信息,想来他也没有让她去机场接他的意思,陆心暗暗松了口气,心里也隐隐有些失落。
好在这种失落持续不了多久,陆心一向很懂得在心情不好时及时转移注意力,工作占去大部分心思后也就不会再去在意什么。
临下班时董事长助理林菲送了两份资料过来。
“这是周五商务会议的一些重点,这是这个项目的详细介绍。”林菲将手中不算薄的两份文件交给陆心,一边不忘叮嘱,“你先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会议上别出什么岔子。总经理到时会出席会议,他对工作要求会比较严苛,尤其是对译员的要求。”
陆心点点头,接过资料:“好的,谢谢。”
林菲笑笑:“别太客气,你刚来,对公司的一些规章制度和高层的行事风格可能还不太了解,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
陆心又道了声谢,看林菲离开才低头看手中的会议资料。
她现在是帝新国际集团的翻译,英法西三国语言翻译。她也是因为在语言方面过硬的实力才在层层面试中,被帝新国际董事长江远军破格录用,成为他的陪同翻译,偶尔也会在公司一些不算重要的商务会议上担任会议传译,但因为她刚入职两个月没到,接触的也只是一些比较普通的商务会议。
刚林菲交给她的这个会议的翻译工作已经算得她入职以来参与的比较大型的会议,客户是西班牙人,大概也因此才将这个工作交给她。
陆心西班牙语相对是最弱的,在这方面的经验也没有英法的翻译多,虽然会议不算特别重要,但也不敢让自己出任何纰漏,因此接下来几天,都在没日没夜地认真准备,在周五的会议上总算以着近乎零失误的状态完成了这场持续了一个半小时的会议交替传译工作。
当陆心将最后一句话译完,绷了几天的神经总算在众人的掌声和总经理江亦成的“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里”中放松下来。
“表现得不错。”陪着江亦成把客户送到门口,他冷不丁回头冲陆心说了句。
陆心愣了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谢谢总经理。”
“一会儿陪客户去帝京吃饭,你也一块儿过来吧。”江亦成吩咐。
陆心点点头,随着江亦成及他的助理和公司的一些高层一块儿过去了。
餐桌上的陆心也只是尽心地扮演着翻译的角色,餐桌上不像会议中,气氛轻松许多,陆心翻译起来也轻松许多,整个应酬在比较融洽的气氛中结束。
江亦成似乎对陆心的翻译还是比较满意,陪他一起送走客户后,江亦成突然扭头问了她一句:“你大学学的是西班牙语?”
“没有,西班牙语是二外,我学的是法语专业。”
江亦成皱了皱眉:“你最擅长的不是英语翻译?”
陆心有些赧颜:“那个是业余时间学习的。”
江亦成点点头,倒也没再追问,只是让司机把陆心送了回去。
陆心回到家时舒晗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她这边来,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开门声扭头往陆心望了眼:“回来了?吃过饭没。”
————以下新补齐——————
“嗯,吃过了,你吃没?”陆心问,一边低头换鞋,对于舒晗突然出现在她家里已经见惯不怪。
因为性格和工作的缘故,陆心舒晗和季琳琳三个人都是独自租房,但都在同一栋楼,上下楼的邻居而已,串门也方便,彼此都有彼此家的钥匙。
“我也吃了。”舒晗应完注意力又回到了电视上,“今晚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陪去应酬了?”
“对啊。”陆心把身上的包包放下,走向冰箱,“今天有个商务会议,对方是西班牙人,被拉去救场了。完事后总经理让陪着一块儿吃顿饭,就过去了。”
“西班牙语翻译?”舒晗皱眉问,看陆心端了两杯牛奶过来,一边自动自发地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牛奶,一边说道,“心心我说实话,以你现在这语言水平,待在帝新浪费了,工资在译员这行不算高,每天朝九晚五上下班,还得时不时陪着老板出去应酬,不自由也没多少加班费。以你现在的水平,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单干,挣得多过得也轻松。”
“我觉得这样挺好啊,挺充实的啊,而且也可以多接触些不同的人。”陆心应,声音平平淡淡的,听着倒像是挺享受这样的生活。
舒晗听着却是有点为她不值,陆心是天生就语言天赋过人,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混得个精通英法西三国翻译。当年她学习语言的劲头她不是没看到,两人从中学到大学的同学,中学的陆心学习上还是懒懒散散的,虽然说不上多懒但也算不得多勤快,因此成绩也不算拔尖得让人侧目,高考成绩也只是刚过重点线十多分。
但上了大学后的陆心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学习特别拼,四年时间,陆心每天早上六点雷打不动地起床背单词,练口语,有课上课,没课泡自习教室泡图书馆,周末去翻译公司免费打杂,从大二第二学期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接触一些翻译类的工作。
晚上十一二点所有人都在忙着谈恋爱看韩剧玩游戏的时候,只有陆心一个人依然抱着厚厚的词典和MP3泡在自习室或者图书馆中。除非上课或者是晚上,舒晗很少能找得到陆心。
有人说你付出多少上天便会回馈给你多少。舒晗总觉得这句话用在陆心身上再适合不过。只是在舒晗看来,多半人这么拼为的不过一个不算辛苦的未来,如今这当这一切都唾手可得时,陆心却似乎过得比大学还辛苦,还拿着一份与她的能力不对等的工资,甘之如饴。这是舒晗一直猜不透的。
“心心,说实话,年纪轻轻的这么拼命你到底图的什么啊?”舒晗问她。
陆心愣了愣,有些奇怪地看她:“我没多拼命吧,每天上班下班,大家不都这样过的吗?”
“这还不叫拼命?你看看有几个人的大学过得像你这样的……不像大学的?”舒晗努力组织着措辞,倒不是说陆心这样不好,就是因为太好了,看多了身边荒废度日的,才显得她像个异类。
陆心偏头想了想:“也没图什么啊,就是想学而已啊。”
当生活中有一个人让你仰望时,就莫名地想让自己有一天也能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上,仅此而已,尽管她一直没能达到过。
“那现在呢?”舒缓睨向她,“以你的能力没必要在帝新继续磨练吧。”
“我现在也就半吊子,帝新挺好的,磨练的机会多。”陆心避重就轻地答,低头喝着牛奶,不太想继续谈这个话题,就换了个问题,“你们怎么隔了这么多天才回来?在那边没遇到什么事吧?”
舒晗和季琳琳都是昨天才回到的,比她多待了三天。
“能遇到什么事,就是后来你那个大哥看我们还不想回,让人给我们换了家酒店。”提起这件事,舒晗想起陆心那天匆匆离开的事,扭过头来又问起这事儿来。
陆心倒没想到陆景珩另外让舒晗她们换了酒店,大概是担心那些人查到她和舒晗她们是一块儿的,找不到她的人改而找舒晗她们麻烦。
她没看过照片,自己也没头绪,舒晗是时事新闻记者,陆心怕和她说了,她身为记者的敏感度一来,突然只身跑去冰岛调查个究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