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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令她查找出蛛丝马迹。
现在,两个人就想看法恩纳利侯爵如何回答。
显得有些犹豫,不过,最终法恩纳利侯爵才显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说道:“我并不希望和塔特尼斯侯爵发生对立,这甚至令我感到痛苦,因为,我非常清楚他的孤独和忧郁,同样也非常清楚,这原本是国王陛下未尽的心愿。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实在难以做到,塔特尼斯侯爵希望借助当初为国务咨询会议而设立的独立调查机构,和独立执行机构的力量。”
“为什么不呢?我想象不出你不愿意帮助塔特尼斯侯爵的理由。”王后陛下皱紧了眉头问道。
“我只能够作为中立者、作为旁观者,因为,我手里的力量绝对不能够泄露,更不能够被另外一个人控制,这一切并非是我的私心,这是我在国王陛下临终之前,向他做出的承诺。
“我向陛下发过誓言,这支力量将完整的、干净的交还给长大的王储殿下,这是国王陛下临终之前付出极大心血,唯一可以信赖的力量。”法恩纳利侯爵毅然决然地说道。
那位王后陛下听完这一切,用手轻轻地捂着自己的嘴。
但是,这仍旧无法阻止呜咽声流露出来,虽然她强忍住眼泪,但眼泪却仍旧夺眶而出。
“我必须告辞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带着哭腔,那位王后陛下站了起来,她看上去一刻都不能够停留,急着想要找一个地方痛哭一场。
看着王后陛下忧伤的身影,房间里面的三个人,同时轻轻地叹了口气。
“依维,很高兴看到你终于长大了,你的表演非常精彩。”伦涅丝小姐轻笑着说道。
“并不是我的表演精彩,而是我们的对手太过稚嫩。”说到这里,法恩纳利侯爵再一次叹了口气说道:“其实,王后陛下是个好人。”
正当三个人感慨万千的时候,突然间,她们听到楼下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法恩纳利侯爵第一个冲到窗前。
令他感到惊诧的是,街道上满是嘈杂的人群,这些人里面,有些看上去像是贵族,但是更多的却是侍从和仆役。
此刻密密麻麻的人群,正围拢在公寓门口,如果不是因为门口站立着那些宫廷侍从,恐怕早已经冲了进来。
※ ※ ※ ※ ※
过了整整一个小时,回来看到那辆宫廷马车仍旧没有离开,系密特终于失去了耐心。
虽然面对沙拉小姐有些尴尬,不过,回家仍旧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之上,系密特感到四周的气氛有些诡异。
内城区是上等阶层居住的区域,住在这里的人,不是贵族也至少是有钱人,但是此刻,街上走来走去的,看上去大部分是仆役、马夫一类的人物。
偶尔有一、两个仆役还算说得过去,城里的贵族们总是要有人照顾,就连自己的家里也留着两个仆役,但是,如此众多的仆役在大街上行走,确实令系密特感到有些奇怪。
虽然感到奇怪,不过,系密特也不可能随意抓住一个仆役,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更何况,此刻他最关心的,是尽快回到家中。
从格琳丝侯爵夫人的公寓到安德瓦尔花园并不太远,转眼间便来到了那里。
虽然这里已经来过许多次,但是,系密特仍旧感到极为陌生,更令他感到陌生的,是四周人的眼神。
以往他每一次来到这里,总是能够看到那些贵族们,悠闲地在草地和树林里面娱乐着,那些较为大胆的家伙,也会占据附近的房屋开聚会。
当那些贵族们享受快乐时光的时候,很少有人会特意望向这里。
在这个朝不保夕、生命的火花随时有可能熄灭的时刻,虚伪的官场奉承和恭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而活着,然后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但是此刻,系密特感到好像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这里,这些眼睛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惊诧,甚至还带有一丝恐慌。
这完全是系密特所无法理解的,但是已到了家门口,他没有兴趣再多管闲事。
※ ※ ※ ※ ※
等到系密特的身影,消失在那道独立而又隐秘的入口的时候,原本悠然地等待着看好戏的贵族们,这才回转头来,他们全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恐慌。
“我的天啊,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了,难道,那位侯爵听到了什么风声?”
“这件事情反正和我们无关,再怎么算也算不到我们的头上。”
“这句话恐怕只有你自己相信,这里哪个人不知道消息?不通风报信就可以算是同党,更何况,塔特尼斯家是否会听你的解释,都未必知道。”
“那么,阁下有什么高见?”
“高见是没有,现在通风报信,同样得罪一大批人,更何况,塔特尼斯家族也未必会因此领情。”
“现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京城里面那么多贵族,难道塔特尼斯家族,会把我们全部杀光?”
“那可未必,听传闻说,在来拜尔克的路上,这个家族曾经血洗过一个小镇,那些小镇上的居民,全都被杀戮个干干净净。”
“是啊,塔特尼斯家族的那些成员,可不是见不得血的人物。”
“和大塔特尼斯比起来,这个幼子更加厉害,恐怕今天晚上这里会血流成河,传说他是父神亲自赐予力量的神卫,拥有力武士、能武士和魔法师的全部力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回到下面去躲躲。”
※ ※ ※ ※ ※
系密特的出现,令所有人感到惊喜,被母亲逼着将一路上的经历说了一遍,旁听的所有人,都感到唏嘘不已。
“那些诸神的使者在哪里?我倒是很想好好看看。”撒丁兴致勃勃地嚷嚷道。
“就在我们的头顶上,不过想要看到,恐怕并不容易,那些诸神的使者,并不希望令世人感到震惊。
“在我看来,他们甚至不打算在普通人面前显露行踪,所以这些诸神的使者,用隐形的魔法,将自己笼罩了起来。”系密特耸了耸肩膀说道。
“哦——真是太可惜了。”旁边的文思顿立刻叹道。
“对了,外面是怎么一回事情?邻居好像显得有些古怪。”系密特突然间问道。
“别提了,你是否感觉到一丝敌意?此刻塔特尼斯家族,恐怕已成为京城拜尔克,不,是整个丹摩尔所有贵族的敌人,你的哥哥侯爵大人,刚刚颁布了一项令丹摩尔震撼的法令,从今往后,授予贵族头衔和晋升贵族等级,将不再赐予领地。
“而原本已赐予的领地,转化为私有地产,因此,不能够再收取领地之中的税收,顶多只能够收取一些房租,除此之外,贵族津贴也彻底取消,而且不但拿不到钱,还得为这个贵族头衔缴税。
“看样子,我们这些家伙不能够再如此悠闲下去了,得找一份差事干,或者做点经营谋生。”撒丁说道。
不过从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凄苦的样子,很显然,他对此根本就不以为然。
“是啊,为了这件事情,雪夫特得罪了大部分贵族,现在城里到处都是对他不满的呼声。
“最麻烦的是,军队里面好像也有极大的怨气,军人们担心自己的功勋,换来的将是毫无用处的空头衔,军人们拒绝接受没有领地的贵族头衔。”文思顿在一旁说道,他的神情之中,倒是带有一丝忧虑。
“没有想到,哥哥这么快便颁布了法令,原本我以为,他会等到魔族被彻底消灭之后才这样干。”系密特说道。
“看样子,你原本就知道会发生这件事情,居然一点都没有向我们泄露,要不然,我们也好有所准备。既然那些领地没有用处,早就该卖给那些肯花大价钱的家族。”撒丁装作无比懊恼地说道。
系密特自然不会将这件事情当真,他思索起哥哥的举动来。
他非常清楚自己哥哥的为人,哥哥绝对不是一个鲁莽冲动的人物。
即便当初哥哥放弃蒙森特的一切,将整个家族迁徙来这里,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并且进行了将近半年的准备之后才进行的。
“我明白了。”灵光一闪,系密特一下子看透了其中的奥妙。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特别是卷入到几场钩心斗角之中,此刻,他的眼光同样变得异常敏锐,“现在魔族的危机未曾解除,各个城市之间无法互相沟通,此刻颁布法令,虽然未必有人尊崇,但是,却也可以少去许多麻烦。
“除此之外,魔族的危机,就犹如悬挂在众人头顶上的一把利剑,此时此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教会、圣堂和魔法协会,也绝对不会坐视局势变得混乱而不加理睬。
“等到魔族的危机过去之后,这条法令也已颁布了许多时日,即便会引起冲突,也绝对不可能像一开始听到的时候那样剧烈。
“更何况,在这段时间里面,足以让哥哥有时间对那些有可能跳出来,并且拥有相当实力的群体进行分化瓦解,并且各个击破,比如那些军人们,哥哥肯定早有说服军人们的诱饵。”
对于他的分析,无论是文思顿还是撒丁都连连点头,这令系密特感到少了什么东西。
如果沙拉和玲娣在这里的话,毫无疑问,自己的脸颊或者耳朵,肯定已然被狠狠地揪了起来,并且耳边响起“真狡猾”、“好阴险”之类的笑骂。
“玲娣姑姑和沙拉小姐到哪里去了?”系密特问道,不过,他多多少少能够猜到她们俩的行踪。
“还会到哪里去,肯定在西赛流伯爵夫妻那边,玲娣和沙拉已经邀请过西赛流伯爵夫妻好几次,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你哥哥警告过她们,最近京城可能不大太平,但是,这对年轻夫妻实在太过固执,不肯离开伊尔维伯爵夫人。
“那位夫人同样是个非常固执的人物,她不希望被人可怜,不希望因为怜悯而给予的施舍。”撒丁摇着头无奈地叹息道。
撒丁的话令系密特猛然一惊。
他盯着撒丁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间问道:“最近内城里面,是否总是聚集着许多仆役和走卒之类的下人?”
“不可能啊,禁令从来没有解除过,每一个家庭只能够有两个仆人啊。”撒丁回答道。
几乎在同一时刻,系密特、文思顿和撒丁同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显然他们全都已经想到些什么。
“霍博尔和肯普森,和她们俩在一起,但愿能够起点作用。
“西赛流伯爵那里还有两个仆人,就是和我们一起从奥尔麦森林里面冲出来的那两个,他们的身手和胆量,都相当不错。”文思顿尽可能地安慰道,这不仅仅是在安慰其他人,同样也是在安慰自己。
“文思顿,撒丁,这里只能够指望你们俩防守。”系密特焦急地说道。
从庇护所里面出来,系密特随手朝着四周一划,一个直径十米的半圆,将整个庇护所圈了起来。
随着手中的水晶方印白光一闪,圆圈里面立刻升腾起淡黄色的光雾。
朝着四周那些显得犹豫踌躇的仆役狠狠地瞪了一眼,系密特信手一个“雷神之怒”放了出去。
随着雷霆霹雳般的一声巨响,灼眼的白色光球,在三、四十米的空中爆裂开来。
那无数飞散的碎片,最远迸出去百米远近,这些尖锐无比的碎片,如同雨点一般地掉落在底下那些仆役、佣人们的头上。
聚拢在这里的全都是一些普通人,又何曾见到过这样的场面,立刻便如同看到了魔族出现一般,四散亡命奔逃。
此时此刻,这些人终于想起有关塔特尼斯家族的传闻,那位奇迹之子曾经用一场雪崩,埋葬了远远超过拜尔克人口的魔族。
他们疯狂而又匆忙地逃着,仿佛魔鬼即将对他们进行报复。
~第四章 平定暴乱~
悬浮在数百米的高空中,系密特俯视着脚下,他所担忧的事情已经发生。
刚才那些被自己的示威而吓得四散奔逃的家伙,显然令那些原本就守候在各个路口,居心叵测的家伙,以为是动手的信号。
只见几股浩浩荡荡的人群,正朝着三个方向聚拢过去。
这令系密特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当他扫了一眼格琳丝侯爵夫人的公寓之后,他的心稍稍放了下来,那些宫廷侍卫仍旧守护在门口,显然能够支撑一段时间。
至于自己刚刚出来的庇护所,逃跑的人群和围拢过来的人群正好相遇,很显然,自己回归的消息,正在逐渐蔓延开来。
正因为如此,逃跑者的大军变得越来越壮大,只有最先赶来的一小部分人,正犹豫不决地面对着那越来越显得浓密的黄色光雾。
因此,系密特打定主意,朝着文艺广场落了下去。
文艺广场早已经混乱作一团。
刚才在天空之中,系密特看到一个人,正奋力地抵挡着许多人的围攻,他隐隐约约地感到那张面孔相当熟悉,但是一时之间,有些记不清楚。
以最快的速度释放出定身魔法,眨眼之间,正在围攻着的那些人,全部停止了动作,所有的这一切,令紧随其后围拢过来的人,感到诡异并且恐怖。
轻轻地推开那些围拢在一起的人,系密特看着他们就像是骨牌一般,一个接着一个顺势倒下。
摔倒在地的人群,很快地便清理出一片空地,系密特干脆踩着那些人的背脊,往正中央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哪个家伙叫嚣着跳了出来,他的手里拎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拆下来的木棒。
系密特甚至没有回头看上一眼,他随手召唤出聚能刃,侧转过来平拍了过去。
能够轻而易举地,将花岗岩如同豆腐一般切割开来的聚能刃,对于血肉之躯来说,自然更加不在话下。
只见那个押错了赌注的暴徒,仍旧快步狂奔了几步,然后猛然间倒了下来,而此刻他那紧握着木棍的手臂,刚好掉落在地上。
令四周所有人感到恐惧无比的是,那个人的头颅,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就仿佛突然间变成了蒸气,散发到了空中。
看到此情此景,再加上前面那群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人们,原本围拢过来想占些便宜的那些人,此刻各个都噤若寒蝉。
推开那些被定住的人群,系密特走到正中央刚才极力抵抗的仆人面前,此刻,他终于想起,眼前这个仆人曾经和他一起,从奥尔麦森林里面冲杀出来。
“你好,你想必还认得我吧。”系密特解开了定身的魔法,将那个仍旧保持着最后一瞬间动作的仆人,释放了开来。
“哦——我怎么会不认得您呢?系密特小少爷。”那个仆人说道。
只有他们这些曾经从奥尔麦森林里面活着出来的仆人,才敢也才有资格,在这位塔特尼斯家族神奇之子的面前,采用这种称呼,那绝对是身分和地位的象征。
“我的嫂嫂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是否在这里?你的主人此刻是否还安全?”系密特连忙问道。
“有您在这里,老爷和夫人肯定会平安无事,不过,侯爵夫人和您的姑姑,恐怕有些麻烦,她们刚刚乘坐马车离开。”那个仆人立刻回答道。
实在没有什么比这个对于系密特来说称得上更坏的消息了,他用最快的速度扭头狂奔。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仍旧没有忘记,朝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发出了两记“雷神之怒”。
不知道是因为发泄心中的怨愤和焦虑,还是为了令西赛流伯爵夫妻能够更加安全一些,这一次,他不再是示威性地将“雷神之怒”扔到高高的空中,而是直接射入人群最为密集的所在。
连着两声霹雳雷霆一般的轰响,紧随其后的,便是一片鬼哭狼嚎。
就像刚才在安德瓦尔花园旁边一样,那些仆役、佣人们看到如此恐怖的景象,原本充塞心头的勇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化作闪电、化作雷霆,系密特带着冲天的怒气和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杀意,降落在地面上。
他的愤怒来自于他所看到景象,强壮的肯普森此刻如同血人一般,站立在一幢单薄破漏的房屋门口。
他的双手死死地扳住门框,一群狂暴的人正围着他,用沾满了血迹的木棒和铲子击打他。
从房子里面传来沙拉小姐愤怒的惊呼声,更令系密特感到焦急的是,肯普森虽然死守住门口,却有许多人,正从那破碎的窗户往里面爬。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的胸膛之中熊熊燃烧,他愤怒地挥舞起那无可阻挡的利刃。
几乎无声无息,原本拥挤着、叫嚣着的一片人群倒了下去,不过,他们绝对不是唯一倒下去的人,眨眼之间,靠近那幢房屋的人,全都拦腰断折成两截。
只有最靠近房门的那几个家伙,仍旧疯狂而又残忍地击打着血肉模糊的肯普森,不过他们在眨眼之间,便被从头到脚平拍而下的聚能刃彻底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