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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要回我的故乡丘斯仑郡,西赛流子爵,你呢?」撒丁问道。
「我要回瑟恩思,我在那里工作。」西赛流子爵回答道。
「喔,不错的地方,那里的海滩闻名全国。」撒丁笑着说道。
「除了海滩之外,还有山脉,我们那里的山脉景色同样很美丽,你可以欣赏到山间的日出和海边的日出,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色。」西赛流子爵用充满感情的语气说道。
「你为什么到奥尔麦来?」系密特问道。
「我是陪伴妻子来这里打猎的。」西赛流子爵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个答案,显然大大地出乎众人的预料之外。
「喜欢打猎的是你的妻子?」系密特追问道。
博罗伯爵虽然感到系密特这样追问别人的隐私,实在不太礼貌,不过对于这件事情的答案,他同样也很有兴趣知道,因此他也没有阻止。
「我──我从小在教会学校长大,对于伤害那些小生物并不是很感兴趣,不过我的妻子从小由她的叔叔养大,她叔叔在世的时候,是个极为喜欢打猎的人,我的妻子从她的养育者那里继承了这项爱好。
「事实上,我家里的那些打猎用具,都是那位叔父大人留下的遗产。」西赛流子爵解释道,显然,出于对从小所受教育的自豪,这位子爵大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一丝尴尬。
「您在瑟恩思是从事什么工作的?能够告诉我们吗?」博罗伯爵问道。
「我为国王陛下经营在瑟恩思的投资,也就是为那些外国商人兑换钱币。」西赛流子爵说道。
「喔,很复杂的一项工作,听说,做这种工作需要特殊的才能,和对于数字的灵敏掌握。像我就作不到,我连算帐都嫌麻烦。」撒丁自我解嘲道。
「莫莱而伯爵,您过奖了,实际上,这份工作相当枯燥,只要为人本分,就完全可以做好,之所以说需要对于数字的灵敏掌握,是因为经验丰富的人可以通过合法的手段,从这份工作中获取丰厚的报酬,只需要熟悉各个国家最新的货币兑换比率,再加上手中拥有一定数量的外国货币就可以了。
「而兑换所可以最先知道每个国家的兑换比率,至少比那些商人们要早三天。」西赛流子爵对于他的工作倒是直言不讳。
西赛流子爵的诚恳,让其他的人全都颇有好感,四个人越谈越起劲。
一边走一边交谈,四个人爬上了一座小山丘,原本按照计画他们早就应该上路了,但是因为谈兴正浓,再加上离开奥尔麦已经有一段路程了,三个人最终决定再休息半个小时,让马匹养足精神,等一下好一口气跑到特赖维恩。
但是,当四个人爬上山丘极目远眺,远方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只见远处的森林上空,有众多黑点正擦着树冠的顶端向东南驶去。
这些黑点虽然看上去行动迟缓,但是空中没有任何地形的阻挡,笔直的航线,为它们节省了很多时间。
包括系密特在内的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那些魔族飞船所要到达的目标,就是他们正要前往的特赖维恩。
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那些魔族飞船具体的数量,但是他们至少知道一件事情,通往特赖维恩的道路断绝了。
除了特赖维恩之外,确实还有其他道路通往各自的故乡,但是,现在谁都没有办法保证,前方一定是安全的。
看着这黑压压如同蝗虫一般的魔族飞船,看着那缓缓掠过树梢,毫不停留地笔直前进的魔族大军,系密特终于知道,那曾经辉煌灿烂、雄伟壮丽的文明古国,为什么会毁灭在这些魔族的手中。
~第三章 出走~
一路行来,到处都是拖儿带女,神色匆忙的逃亡者。
那些有钱的商人们驾着平板马车,拖斗之上载着妻儿老小,每一个人的手中,都紧紧地抱着他们的行李。
因为没有仆人为他们驾车,因此,坐在前面赶车的人总是衣着光鲜,他们是车夫中最为体面的一类人。
那些坐着马车的人们都是贵族。
从马车的款式和外表的美观程度,就能够大致看出,坐在马车之上的那些贵族们的爵位高低。
和系密特他们完全不同,这些贵族们拖家带口,仆从成群,因为他们并不是匆匆逃离家园,所以,这些贵族们甚至能够将他们的财产带着,因此在几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后面,总是能够看到长长的装满东西的车队。
有些贵族,甚至将比较华贵漂亮的家具都一起带走。
而那满载物品的拖车,自然吸引着旁边行走在同一方向的逃亡者。
他们大多数,原本就是属于处于社会底层的平民百姓。
魔族的侵袭,逼得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而旅途的花费,又使得这些原本就没有多少身家的平民百姓们变成赤贫。
更何况,即便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想要生活下去也同样没有那么容易,有手艺或者身强力壮的人,还能够找到一个可以糊口的工作。
但是那些老人、女人和孩子,等待着他们的,无疑便是悲惨的命运。
自从背井离乡以来,连续两三天的饥饿和劳顿,使得那些最不适合生存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虽然他们还没有死去,虽然可能只需要一块面包,就能够让他们恢复精神,重新上路,但是,在这个自顾不暇的时候,还有谁会在意这些人呢?
更何况,倒在路边奄奄一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再仁慈,心地再善良的圣者,也没有办法拯救这么多人脱离苦海。
而能够存活下来继续前进的人,都找到了在这个特殊时刻求生的方法。
他们所学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怎样躲过那些骑士们的监视,从有钱人和贵族的手中飞快地抢夺下一些东西。
任何东西都是好的,哪怕是一个抽屉,一张雕花座椅,都能够从附近的黑市商人那里换回一块珍贵的面包。
如果不在乎味道,而只是要填饱肚子的话,那些黑市商人还能够为他们提供足够应付两三倍路程的食物,当然这些廉价的食物,不可避免地有些发霉和变质,但是在这个人人饿着肚子的时候,那些发霉的面包,长虫子的烤饼,绝对都是最抢手的货物。
系密特透过车窗,望着窗外那纷乱的景象。
在不远处,一溜长长的车队,显然是属于哪个贵族所有。
很多人跟在车队旁边,眼睛紧紧地钉住那用油布盖住的马车,显然是在猜测着底下盖着的东西,是不是可以容易地被搬动。
这些人年幼的只有十二、三岁,而年长的人之中,同样也有为数众多的老者。
人群中甚至有不少女人,她们将头发盘起,袖管高高地撩着,露出了雪白的臂膀。
这些原本羞涩于裸露自己手臂的女人,之所以这样作,只不过是为了等一会儿抢到一样东西之后,能够迅速地逃离。
所有的人都紧紧地跟着马车,显然今天这个车队,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目标,而晚上的食物,就着落在这些马车上面了。
不过,除了站在路旁远远地跟着之外,并没有一个人有靠近车队的意思。
他们在等待,等待那些虎视眈眈的护卫骑士们感到疲惫的时候,长时间的监视,总是会让这些骑士们精神疲劳的。
等待有其他的人率先动手,因为,第一个动手的人,总得冒巨大的风险。
等待焦躁不安的贵族老爷开始责骂那些护卫骑士,一直给那些骑士们打赏,以提高他们工作热情的贵族老爷并不是很多,而眼前的这个,就很明显的不是这样。
从马车里面已经不时地发出嘲讽的话语,和指桑骂槐的叱责之声,离和这些护卫骑士翻脸,恐怕没有多少的时间了。
唯一让这些紧紧跟随的掠夺者感到遗憾的是,马车上的货物明显得已经被人偷盗过,不知道还能够留下什么好东西。
不过,对于那紧紧缠住油布的粗麻绳,倒是没有任何人在意。
反正同伙之中,肯定有人带着快刀和利斧,砍断这些绳索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系密特坐在马车之中,静静地观赏着那即将发生的暴动,那位西赛流子爵夫人也坐在自己身边,双手托着腮帮子,兴致勃勃地看着窗外的一切。
系密特很喜欢这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和她在一起,系密特甚至感到比和姑姑在一起更加亲近。
不过,他唯一不喜欢的就是,西赛流子爵夫人总是叫他小系密特,因为在他看来,西赛流子爵夫人顶多能够作他的姐姐,因为仅仅相差三岁的年纪,并不足以让她用小系密特来称呼自己。
系密特虽然并不指望,西赛流子爵夫人和她丈夫一样,称自己为塔特尼斯先生,但是她至少能够将那个「小」字去掉,他就很满意了。
「你看,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动手?」西赛流子爵夫人问道,她是唯一会和系密特谈论这种问题的人。
「坐在马车里面的那些人好像相当暴躁,看样子,他们已经将骑士们惹厌烦了,你应该看到,不少骑士跟在我们这几辆车旁边,我们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被别人抢劫。」系密特说着自己的看法。
正当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谈论着的时候,突然之间,从旁边那一溜车队领头的那辆马车之中,发出了一阵咒骂之声。
系密特和西赛流子爵夫人,连忙占据了马车靠这一边的窗口,他们伸出头往外张望。
只见为首那辆马车窗口,同样也有个人伸出头来,咒骂之声就是出自于他的嘴巴。
系密特完全可以想象,最近几天,他一定丢失了很多东西,因为他不但咒骂那些对他的车队虎视眈眈的平民们,更用恶毒的话语,咒骂着保护他的那些骑士。
系密特看着这个脸孔苍白,嘴角和眼角各长着一颗大黑痔,戴着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假发套的家伙。
看着那张臃肿的脸和鼓鼓的眼囊,看着那张不停地喷发着恶毒语言的大嘴,以及那满口黄牙,系密特立刻将这个家伙,划归于橱柜形贵族的行列。
而且这个家伙,是那种最为低俗的橱柜形贵族,和他比起来,那位让系密特极为讨厌的塞福利伯爵夫人,还算是一个内在和外表稍微比较接近的化妆盒类的橱柜形贵族。
系密特很想知道,那个家伙脸上的那两颗痔是天生的,还是化妆化上去的。
至少,他知道自己哥哥嘴角上的那颗痔,是用黑豆沾上浆糊粘贴上去的,几年前有一次他在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将掉落到餐盘之中的黑痔,当作芝麻吃了下去,记得那个笑话,曾经让自己愉快了很长一段时间。
正如系密特所预料的那样,这个愤怒的,滔滔不绝地咒骂着的贵族,将原本守护在他身旁的骑士们,全部驱赶到了系密特他们的马车旁边。
看到那些骑士和撒丁谈笑风生,那个「柜橱」甚至还迁怒于系密特他们一行,恶毒的语言向这里袭来,好像他要将这几天来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别人的身上。
让系密特感到有趣的是,他甚至将魔族的出现,也归罪于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姑丈的感觉是怎么样的,系密特并不知道,反正,车里面其他的人都毫不在意,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亲眼看到魔族肆意的杀戮,车里的每一个人,都好像变得坚强了许多。
就像铁块通过锻造成为了钢铁一样,即便是那位失去了丈夫的伊尔维伯爵夫人都已经懂得,没有必要在自己和孩子同样面临危险的时候,对死者作出无谓的哀悼。
系密特原本打算用他手中的弩箭,在那个愤怒咒骂着的家伙的马车顶上,开一个小小的窟窿,他很有自信绝对不会误伤到任何人,马车车厢顶部的小角是绝佳的目标,因为顶上有行李架子挡住,因此绝对不用担心箭矢在穿透木板之后,再飞出去伤人。
而且射击那个角落,也绝对不用担心会伤害到马车里面的人。因为,那是一个任何人都构不到的死角。
但是他的企图,理所当然地被姑姑所阻止,而紧接而来的,便是姑姑那充满忧伤的训斥和责备,和往常一样,系密特的举动,被和他那位因为冒险而死去的父亲联想在一起。
这让系密特感到极为郁闷。
系密特低垂着头,听着姑姑的训斥,还是不得不向姑姑作出保证,至于保证的内容,早已经经过千锤百炼,对于其他人是否有效,系密特并不敢保证,但是对于姑姑绝对有效。
虽然,多年的经验使得他顺利地度过了难关,但是作为惩罚,姑姑将窗帘拉了下来。
听着窗外那咒骂声越来越响,突然之间,咒骂声变成了惊叫声。
那原本还满嘴喷发着毒液的家伙,现在用带着哭声的语调,请求骑士们帮助自己赶跑那些贱民。
祈求声、叱骂声此起彼落,但是这些声音,根本无法掩盖住那呼号着抢夺的声音。
桌椅板凳劈啪碰撞,更有马鞭挥舞、抽打在某一个可怜的掠夺者身上所发出的声响,当然,紧跟着的便是痛苦的哀嚎,因为受到抢劫的人,下手是绝对不会留情的。
嘈杂的声音一晃而过,时间极为短暂,因为这种抢劫,绝对不会持续很长的时间。
突如其来的抢劫,也突如其来的结束,除了那些不幸的躺在地上,没有逃脱的掠夺者之外,其他的人早已经无影无踪了,他们将带着他们的战利品到附近的城镇去,每一个城镇,都有专门收购这些东西的黑市商人。
至于那些不幸被逮捕的人,他们的性命,就完全掌握在那位既悲伤又愤怒的贵族手中了。
系密特猜想,这些人恐怕不可能被幸运的赦免,他们的尸体十有八九会被悬挂在路旁的大树上面。
当然,如果被抓到的是个女人,那么她的命运如何,就完全看她的姿色怎么样了。
如果长得不错的话,那个贵族也许会将她当作发泄的工具,虽然,落到那些「橱柜」手中,活着仍旧极为辛苦,但是至少还能够活命。
但是,丑陋的女人就没有这个资本了,等待着她们的可能只是死亡。
对于这一切,系密特已经看惯了,事实上,在家乡的时候,他就看见过哥哥曾经绞死几个带头抗租的佃户。
马车继续前进,远远地仍旧能够听到那恶毒的咒骂声,因为财产被抢劫,那个受害者更加没有了顾虑,因此,他的咒骂加倍地恶毒。
随着这些咒骂声而来的,便是痛苦的哀嚎。
系密特曾经看到过那些吊在路边大树上的尸体是什么样子的,他们的手脚全都被打折,显然愤怒的失主,并不愿意用一根绳索就简简单单地让他们升上天堂。
那些惨叫声是那样响亮,以至于马车往前走了很远,还能够清晰地听到,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那惨叫声戛然而止,看来那个掠夺者,并没有强壮到足以忍受痛苦一直到绞索套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刻。
马车继续地往前行进。
因为窗帘被拉上,因此,系密特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才停了下来。
从车上下来,出乎系密特预料之外的,是周围全是骑士;姑丈、撒丁、和西赛流子爵,正和一位队长模样的骑士互相交谈着。
系密特自然也想插一脚进去,他向那正谈得正起劲的四个人走去。
这个地方简直已经成了一个兵营,小小的休息处,挤满了身穿行军护甲的骑士。
那从头披到小腿的锁链甲胄,对于那些手拿木棍的平民百姓,也许有些用处,但是对于魔族来说,这层甲胄无疑像薄纸一般,一捅就破。
系密特犹豫着是不是要给予他们一些忠告,毕竟,他是曾经杀死过魔族的英雄,对于魔族的弱点,系密特自认没有比他更加清楚的了。
不过,看到那些骑士们对他视若无睹的样子,系密特最终决定还是不要自找麻烦,这些家伙,是绝对不会相信他所说的一切的。
如果他再大两岁,也许只要一岁,事情就有所区别了,十四岁的他,好像还是被大多数人看作是一个孩子,但是十五岁的年龄,则毫无疑问地还是个少年。
系密特期待着自己再长大一岁。
巴列尔大帝就是在十五岁时,带领兵马横扫当时所知的大陆的。
也许,到了明年,自己便能够成为对抗魔族大军的总指挥。
系密特很相信自己的这种想法绝对是有可能的,因为,他毕竟是一个曾经亲手杀死过魔族的英雄。
年龄的幼小,虽然有很多不利的因素,但是有的时候也有好处,比如站在那些高大的骑士中间,几乎没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存在。系密特就站在姑丈的身后,但是身边的那两个正在交谈着的骑士,将他的身形完全挡住了。
「阿得维爵士,您刚才说,特赖维恩已经被攻陷,局势变化得实在是太快了。」西赛流子爵语气沉重地说道。
「特赖维恩过于偏僻,陛下难以组织人马增援那里,而且特赖维恩兵力原本就不足,得到消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