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蛹乙的尸体伴着我的血发出一股极其古怪的味道,不觉间让人觉得昏眩,五官发辣,十分难受。
“嘭——”又一声轻微的震动,我循着声一看,冰魄由于我刚才踩蛹乙用力过猛动作太大而掉了出来。几只蛹乙才刚要靠近,不到三寸的地方就被冰魄发出来的寒气重新冻住。
我眼前一亮,好像快要溺亡的人看见救命稻草一般迫不及待。于是又将手划开,撒到和冰魄相反的方向,引这些蛹乙过去。
果然,虽是魔兽,但始终神格不高,一股脑地就闻着味道一拥而上。原先只有十几只的蛹乙团队壮大到了几百只,全围着那几滴血去了。密密麻麻,看人的心悸。
趁着这个空档,我屏住呼吸,慢慢后退,又看看四周有没有危机。确定一切安妥之后,迅速捡起冰魄,布法施阵将还在乐滋滋围在一起分我血的那些怪物冰封起来。
终于能松口气了!
冰魄力量始终不大,结出来的也是新冰,过不了一会儿就会融化了。想着刚才那些令人作呕的黑虫,我定定心,再次念诀,一边倒退一边将整个冰室封了起来。
这样一来,昆仑镜自然也是被封起来了。不过我想,这昆仑镜沉眠于冰渊千年,也没有人说要用。西王母当初的意愿也是要让昆仑镜永沉黑暗,以防不轨之人做出什么逆天舍命之事。
如今,我将整个冰室冰封,虽然没有经过同意,但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现下昆仑镜亦被冰封,我虽说不上得了什么功劳,却也委实不该怪罪于我。这样一想,我安心多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也不想要什么后福了,等洛书河图这档子事过去,让我安安心心过日子就行了。我真不想再折腾了。
我舒了口气,猛地一阵寒意突袭心头。我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差点没憋出眼泪来。
我以为一切终于能到尾声了,我以为我可以顺利出去后再也不要来这个鬼地方了,我以为我倒霉了这么久老天终于开眼让我不这么倒霉了。
但残酷的现实清晰准确地告诉我什么叫我以为。我茫然地转过身,看着被冰封的冰室,心中哀嚎:神呐,救救我吧。
原因只有一个:我把地图、御寒珠全封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考虑结局的问题 不知道大家是喜欢看悲剧的结局还是完美结局?
其实不管悲喜 都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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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渊行(下)
我嘴角抽搐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不是做梦,不是错觉,不是演习,这是真的!
在这茫茫的冰渊之中,在这复杂多变的阵法之中,在这种多呆一个时辰冻死或者被蛹乙咬死的可能就会大一分的情况下,我亲手把冰渊的地图和御寒珠冰封在身后。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种叶落归根的感觉。这难道就是我最后的使命吗?甚至没有完成。
曾经那些走过、路过、感动过的回忆即将随着我的逝去而消散吧。
挣扎了这么久,拼搏了这么久,却成为我命中注定的绝唱?我不禁潸然。
此时的冰渊这么具有悲剧性,看起来有些像冰冢。我竟伤感起来,细细回想着有没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反正我在人世已无执念,就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可心里还是不服气,不甘心。虽也想过有一天会不会为了苍生而死,但我知道自己的分量。可就是死的不那么轰烈,也不至于冻死在这里,也忒丢人了些。
握着手里的冰魄,我在心里想,要是我没有拿冰魄回去,墨琊会不会死呢?
若是换了以前,我肯定会想,我这么一个小仙,死了还有墨琊跟我陪葬,也不算亏了。可是此时,我却不是这么想的了,人墨琊已经为了我受伤了,现在又凭什么因为我的无能失误而死于非命呢?
我脑海中浮现出墨琊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眉宇微皱的样子,竟不由地有些心疼。不,我不能放弃,我一定要出去。
我闭上眼睛,细细地回想地图上的路线。因着回去的路没有来时这样麻烦,不用上下两层的跑,只要循着正确的方位出去就行。
时间不多了,之前青澜说只有四个时辰,我得赶紧出去。
通过之前在海域里的教训,我明白了不能一个傻劲儿地横冲直撞。在这种情况下,最保险的方法就是想好再走。我脑子转的飞快,先前看地图看得吃力,反复钻研中也记住了些,于是仅凭着对地形的模糊印象,一点一点走着。
我边走边盘算,决不能在这里迷了心智,失了方向。走到一个岔口,分成了三条路,我想着刚才走的应该是一条很长的回廊,就蹲下来做了个记号,去到每一个出口看看,若不是一个回廊的,就将其排除。
这样找起来也不是很困难,只是花的时间多了些。没走到一个路口,我就告诉自己一遍,没事的,还有时间,我能出去的。
没了御寒珠的保护,我在冰渊里又走得吃力,身上比刚才又冷了些。我拢了拢衣服,不觉中有焦躁起来。
也不知在冰渊里乱闯乱撞行了多久,到后面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刚才来时的入口了。后来,也不知怎么,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脑袋越来越沉,身子也越来越疲惫,接着竟然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其实也没有睡死,只觉得身子突然一轻,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或许没有谁可以窥探一个人的隐秘之镜,但是梦却可以。梦里面的每一个场景都能让你直视自己的内心深处。可怕的是,在这样脆弱的梦里,人是无处可逃的,想来之后往往有一种被抽空灵魂的感觉。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爱做些与自己不相干的梦。在梦里,我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随着梦中情节的发展而喜悦、而凄然。
向来是因为我又做了一个梦,是关于墨琊的。
我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竹席上的两人。这是一个短短的梦境。
竹席上,一边坐着墨琊,一边做着玉霁公主。我曾在屏风上见过,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个棋盘。
“你就是墨琊?”玉霁公主好奇地问。
墨琊点点头,竟有些脸红。我想起墨琊和玉霁公主在一起时的年纪,也难免有些羞涩。
“呃……我阿爹说你是我夫君?”玉霁公主眼中流露出一些期待,但那种期待是期待墨琊说不是。
但,事与愿违。墨琊点点头,语气里似乎也不是很确定的样子:“好像……是吧。”
“我不想叫你夫君!换一个吧?”玉霁道。
“随你。”墨琊一贯的简洁。
墨琊稍稍愣神,笑了。
我在心中默默地想:看着这玉霁公主不太待见墨琊君呢。
听说玉霁公主是在与墨琊帝君在成婚当天才出的事情,这难道跟玉霁公主不待见帝君有关系?
我这边想得入神,却觉得背后一股子暖气缓缓传来。眼前场景渐渐模糊,如梦如幻,若即若离。依稀可以望见在这深深的梦见在过往的岁月燃成了无数灰烬。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发现置身于轩辕行宫里而不是冰渊。躺着的这张床榻就是第一次在轩辕行宫醒来的那张,下意识地侧头一看,却不见墨琊。
轩辕行宫外,月色似冰如血,毫不吝啬地洒下。晚风幽幽吹过,吹出一个清凉平静的夜。
忽地,身边传来一声轻呼,我转头看去,青澜站在门口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青澜——”我唤她。
青澜嘴角牵动一下,露出欣慰的笑,道:“洛姑娘,你终于醒了!”说着,就要泛泪。
我忙制止她,我可受不了有妹子在我跟前哭:“姐姐别这样,我这不没事吗?对了,我睡了多久,墨琊呢?”
青澜抹抹眼泪,声音中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开心:“帝君没事,你是五日前回来的,便一直昏迷不醒。我可担心死了。”
“姐姐安心,我这体质就是怎么伤都不会死的。”我安慰她。
青澜“啐”了一声,白我一眼:“你若是真有个好歹,那我便万死难辞其咎了。”
正说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师,师妹——”
我一愣,木然呆了半响,偏头一看,师兄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我。约莫着两个月不见,师兄瘦了许多,脸也黑了,眉间多了一份沧桑。
“师兄……”我一时悲喜交加,哽咽了。
师兄走过来,我们四目相对,多日来我一人历经艰辛,虽不曾有半分怨怼,可回想起来毕竟心酸。不由地,眼角多了两行清泪。
师兄微皱,心疼地看着我,用手轻轻擦着我的脸,微笑道:“傻丫头,哭什么?师兄在这儿呢。”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我有感而发,哭得更大声了。我太累了,那种累不是休息就能复原的。所以,便依着师兄的肩膀放声大哭,边哭还边断断续续地说着:“师兄,你怎、怎么才来啊?我一个人好辛、辛苦……我以为你们出事了……我很担心……”
师兄抱着我的手一顿,拍着我的后背以示安慰。本来想哭个够,却被师兄的咳嗽声打断。
我紧张地抬头问他:“师兄,你怎么了?这么咳成这样?”
师兄的脸微微泛白,笑着摇头:“我没事。”
“你真的……是乐霄?”为什么师兄今天有些奇怪,我犹疑着。
师兄先是一愣,然后在我头上狠打一下,恨恨地“呸”了一声:“你去死吧你!我刚要煽情,你怎么能这样呢?”
对了,没错,就是他。一听这个口气就是了。
“煽情?我怎么没看出来?”我鄙夷着。
“好吧,师妹,师兄就是想你想你想你想死你了!怎么样?很煽情吧?”
我满脸黑线。
“师兄你脑袋没坏掉吧?还有,你确定你只是脑子不好使吗?”
“你……”师兄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扑哧——”青澜在一旁笑出声来。我和师兄竟忘了还有外人在,只能对望一眼,讪讪一笑。
“啊,王母——”青澜微讶,跪下行了个礼。
我看去,原来这就是王母啊。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严肃,倒是一脸的和蔼慈祥。身旁还站着一个青衣女子,大约是青泠。
师兄也行了礼,我本也想行礼。王母却及时说:“不用行礼了。”
我点点头,道:“谢王母。”
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我就简述了一下冰渊之行的大概,说到冰封昆仑镜的时候,心就虚下来。
王母慧眼识人,看出我的顾虑,没有说别的,只是说:“封了就封了吧,也没什么大碍的。”然后转头对身旁的女子道:“青漓,你去查探一下是怎么回事。”
“是。”原来不是青泠,而是青漓。
我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王母道:“洛姑娘是想问墨琊的事?”
我不好否认,只得点头。既然王母知道我想问墨琊的事情早说不就完了,还非要我承认。
王母微一沉吟,才道:“你自冰渊回来的那天,我也恰巧会昆仑,就见到你师兄了。”
听到这儿,我就在想:那冰魄是为了以防西王母没回来墨琊伤势恶化的,他们当天回来,那我这么辛苦拿到的冰魄不就没用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你取到的冰魄倒也不是没用。墨琊身上是旧疾了,此番有了冰魄也好彻底根治。”
我松了口气。
这时,王母的眉头登时皱了起来,眼神有些迷离,似是在回忆什么,半响才幽幽道:“墨琊这孩子,我许久不见他,这回他来了,倒叫人操心。”
这么听来,王母与墨琊帝君关系果真不错。
说罢,她有和蔼地摸摸我的头,弄得我受宠若惊,温和地看着我说:“多亏你这丫头了。”
我谦虚道:“没事的,王母过奖了。”
王母温厚一笑,看了看乐霄,又道:“你们师兄妹许久不见,好好聊聊,你也好好休息。”
说完,便离开了。
师兄看着王母离开,过了好一会儿却不说话,我抬眼一看,还当他目送王母离开呢,谁知他竟然在愣神,眼光呆滞,神情恍惚。
我无奈唤他:“师兄……”
师兄没理我,我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是没反应。我心中突然慌了起来,师兄从来不会这样啊,于是有推推他的手,小心叫道:“师兄?”
师兄缓过神,那神情好像被抽空七情六欲般呆立,惘然地看着我,呐呐道:“我没事。”
我左顾右盼,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倏然想起似乎少了一个人,哦不,是一只鬼,于是问师兄:“咦?师兄,绾梨呢?”
师兄微微张开了嘴巴,欲言又止,呼吸也急促起来,神色凝重,冲着我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师妹,对不起。”
师兄这郑重的样子到吓我一跳,以为他又抽什么风,没去理,调笑道:“你傻了吧你,我问你绾梨在哪儿,跟我说我对不起干嘛?”
师兄紧抿嘴唇,仍是一言不发,我还当他又要煽情了,自己唤起绾梨的名儿:“绾梨……绾梨……”
“别叫了,”忽听一声断喝,我被哽住,呆呆地望着师兄,但见他的脸色在刹那间苍白如雪,恍惚中有一丝绝望,“绾梨,她……”
作者有话要说:
☆、宁鸢仙子
夜,这般黑。降临在神秘高耸的昆仑山,苍穹万里,冷月清辉。
月色如水,温柔凄凉。
我一时怔住,不知所措,脑中念头纷沓而至,打得我措手不及,心里如麻,隐约猜到什么。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师兄。
他终于叹了口气,似是狠下心般缓缓道:“那日在东海我和绾梨被传送到了邽山。她为了救我,昏迷至今。”
原来绾梨没死,吓死我了。等等,昏迷?绾梨不是死过一回了吗?她这昏迷不醒跟再死一次有什么区别?
“那她现在……”
“我集了她的魂魄锁在伞里。”说着,师兄手指往那边桌案上一指。
一把蓝色的油纸伞静静地躺在桌上,好像绾梨本人也是这么温婉娴静。
“具体是什么情况?”我问。
师兄呼吸微微有点急促起来,不耐烦道:“你就别问了,反正就这么个事儿。”
“我怎么能不问?难道我遇难了师兄你也会坐视不理吗?”我威逼他。
“当然不是!”师兄一脸肃然。
“那不就行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师妹,师兄只问你一句,你信不信我?”师兄不答反问。
我愣了一瞬,道:“这不废话嘛。”
“你只说信不信。”局势似乎逆转了,怎么变成我被质问了。
“信!”我坚定道。
师兄眼底扫过些许欢喜之意,沉默片刻,道:“那好,你就只要记得这件事情是我欠绾梨的,结果就是这样。其他的过程你不必多问了。”
“我……”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想想,依着师兄这种性子决然不会说了。可是,师兄,你想过吗,你欠绾梨的当真只有这件事情么?
凡世轻尘,红颜最是恩重。
如今绾梨命在旦夕了,你才说出这样的话。女儿家的心事,你真真是不明白啊。你欠她的,她不要你还,也不要你记着,真正要的,你可曾明白一二?
“我们就此失散,之后我回到东海又去问了高辛蘅宇才知道你独自一个人带墨琊来了昆仑。我那日刚到昆仑,就遇到王母一起上来了。”说着,师兄咳了两声。
我紧张地望着他:“师兄,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师兄没说什么只是摇头。我不知道师兄和绾梨在邽山发生了什么,但见师兄这样子,他既不说,自是不好说,我本着体谅他的心也就不多问了。
他若想说,何必我问,他若不说,何必多问。
“我带绾梨回来找你们,发现你们不在,想着你们必是到了昆仑,便一路跟过来了。”师兄沉默了一会儿,道。
我突然想起什么,于是问道:“对了,我只记得我昏在冰渊了,怎么会在这里?”
“听青澜姑娘说她一直在冰渊上面等你,可是时间快到了也不见你上来,准备下去寻你,却看见你昏迷着被紫陌从下面托上来。”师兄解释。
我颇有些意外,摸了摸耳朵上的紫陌,心道师傅说的果然不错,御器永久了自然而然便和主人发生感应了。
“天亮了。”师兄愣愣地看着外面,不知怎么,声音变得有些飘忽,惹得我心里一阵难过。
这一夜,悄无声息地渡过了。天蒙蒙亮着,层层迷雾飘荡在昆仑山,轻纱般的白雾伴随着亘古不变的宁静,一如既往。
天际透出的第一缕微光穿过阻碍,抵达人间。黑暗的夜终会过去。房顶的飞檐瓦片上还有些残露,屋外的花草树木依旧青翠,雾气弥漫周围,轻轻飘动。晨风微带寒意掠过,又吹向远方。
这样不沾尘世俗气的早晨,日复一日地枯燥,却使人心安。
一青衣女子从门外进来,应该是青澜。看见师兄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