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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能看见原先的紫色缺口，但是越往那个地方走近，便越觉得压抑。
离深微微笑道：“妖王是要涉足人界了？”
“或许吧。”司墨抬头：“妖气散去了。”
“苍颜如今竟然还是如此敏锐，你发现了缺口，他便在这样短暂的时间内将它隐去。”离深的话语中竟然还有着怀念的味道。
叶琉音一时间搞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能说人话吗？能不说这么高深的话吗？
似乎……上回在栖霞幻境见到的那妖王，与二哥还有离深都相识，并且相识很久了？
“上仙怎会代替白沉来参与此次剑会？上仙的‘九重劫’已经八重，何不闭关修行，以求极致？”似乎是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司墨居然撇开了妖气不谈，微微思索了一会儿，便向离深问道。
“不过是太闲了罢，许久未至人间，如今趁此机会下界瞧瞧，至于修行，顺其自然吧。”
小荷叶突然觉得这一黑一白直接硝烟四起，两人眼神相对，竟然有丝丝的火药味。
而且，二哥和离深说话怎么又突然这么文艺起来了，画风似乎不太对啊！
司墨一勾唇，“上仙对修行一事倒是看淡的很。”
“自然。”离深淡然的点头，目光看向远方，却是无比温柔：“离深是死过一次的人，对这些，自然是看淡的。”
叶琉音猛的一怔！死过一次的人？她看了看离深，好端端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死过一次的人啊。
司墨低眸，微微弯腰，额头轻轻抵上叶琉音的额头，“阿音累了吗？要不要回去休息？”
“不累，就是饿了。”叶琉音摇摇头，目光却还在离深身上，他白衣翻飞，这些日子见他，他眉目间早已不似初见时那般冰冷，叶琉音觉得，似乎离深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了。
“饿了？”司墨猛然想起方才那只烤鸡，摸了摸小荷叶的肚子，又捏了捏她婴儿肥的小脸，笑出声来：“阿音确定是饿了？”
二哥这是什么意思！是嫌我胖吗！
她转头看向天际，已经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妖气了，眨巴眨巴眼睛不解的看向司墨与离深。
倒是离深解释了：“妖气被隐去了，你看不到是正常的。”
☆、88
司墨又捏了捏她的手臂，忽然一声低笑，说道：“大约要下雨了，阿音早些回去，嗯？”
一听这话，叶琉音便知道二哥不会和自己一同回去了，她扯了扯司墨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眸：“二哥去哪？”
“二哥有事要办。”他轻轻抱了抱小荷叶，却见她低眸咬唇，心下一紧，“阿音？”
“二哥……”叶琉音小手紧紧拽住他的袖口，神色柔柔：“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
自然不可。
司墨在心底摇了摇头，他温柔的顺了顺小荷叶的长发，“阿音听话。”
指尖墨色的光华流转，咻的一下窜进叶琉音的身体里，小荷叶知道大约是二哥又在自己身上弄了什么法术。
她转头看了看离深，又定定的看了看二哥，最终还是点点头，“那我回去了？”
司墨听她的语气还带着些渴望，叹气道：“阿音好好的在这里等二哥回来，不准乱跑，知道么？”
“好。”叶琉音垂下头，安安静静的低眸，一瞬间变得什么情绪都没有。
*
“青萝簪可有下落了？”待叶琉音走远，离深似笑非笑的问道。
“自然有。”
“她对你到是依赖的紧啊。”离深笑道，“等了三千年，如今终于可以得偿所愿。”
司墨微微转过头去，“得偿所愿？上仙真是如此想的？”
离深沉默不语，忽然微一抬手，眉间白色的光芒闪耀，却在下一瞬间销声匿迹，“堂堂上神，功力竟然毁去了九成？”
这话那只冒充夏初姑娘的狐狸也说过，堂堂上神，竟然只剩了一成的神力。
司墨将手掌藏于袖间，眉目里毫无神色，声音淡淡：“逆天改命终要付出代价。”
离深忽然问道：“司墨，你如何有信心，认为她这一世选择的会是你？”
“若阿音的选择不是我。”司墨勾唇冷冷一笑，“难道是你？”
“或许是我，上一世，我受九重雷霆之时，她便已答应嫁我。”离深摊开手掌，掌心一道火焰忽隐忽现，“司墨，你可以为她逆天改命，我也可以，若是阿烟不爱你，你不可以强迫她。”
“离深，她是我的妻子，你可以为她受九重雷霆，我司墨自然也可以，若是她不爱我，我当然不会强迫她。”司墨顿了顿，“可若是她爱我呢？”
阮烟死后，司墨不管不顾的将两人的命薄改为夫妻，又动用上古禁术保住了阮烟的“灵”。虽是触犯了大忌，可他救的是神女，天界帝君对于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意扯了个理由惩罚司墨。
而阮烟有没有救回来，却是无人知晓。
更改命格之事，司墨是第一人，也只能是最后一人。
☆、第89章 她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叶琉音抿了抿唇，怎么送饭师兄也不在啊，已经快到傍晚，二哥与离深还没回来，师兄也不在，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奇怪。
不回来吃饭吗？
然后小荷叶猛然停止了思考，好像他们真的不用吃饭唉……
可是我要吃饭啊……
不如去找二哥好了。
*
沿着仙术所指的方向，叶琉音走到一处巨大的花树外围。
“好漂亮的树……”叶琉音抬头，那花树在对岸悬崖之上，她从未见过这种树，并且确定人间没有这样的树。
莫非这又是什么幻境？
叶琉音摇了摇头，继续自言自语，“不是幻境……”
她定了定神，抬头朝着那一条藤蔓铺成的台阶沿路而上，二哥一定在此，不会错的，她能闻到二哥的气味。
“这是上古之时的树，世间仅存此一株。”离深负手站在树下，凝望着半跪在树干旁的司墨问道：“你如何得知她在此处种下的花树？”
“我不该知道？”司墨的指尖一寸寸抚过枝干，凝眸着一片落花，“她能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小荷叶躲在另一株大树后，悄悄露出个小脑袋——二哥又在说她听不懂的话了。
其实不是听不懂，只是一直不敢往那方面想，二哥在十万年的岁月间，除了有过她叶琉音，自然会有别人。
他们如今说的这个“她”，必定是阮烟吧。
小荷叶低着头，脚尖在地上画圈圈，颈间一片冰凉，是了，是二哥给的那块紫玉玉佩，她将玉佩握在手心，冰冰凉凉温润的触感令小荷叶瞬间清醒——这是阮烟的东西。
二哥不带着自己来，是对的呢，他来看阮烟种下的树，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真不应该跟来，那现在是该回去，还是在这儿等二哥？
叶琉音咬牙想了想，还是回去吧，既然与自己无关，那就……无关吧。
她一转身，便听到司墨冰冷的声音：“既然来了，何不露面一见？”
叶琉音心里一个咯噔，二二二哥发现我了！！
再一想又觉得二哥最近说话真是文艺的好多。
正在磨蹭的考虑要不要转身的小荷叶却被突然向她撞来的大风卷了起来！
那风带着层层紫色，令人措手不及，叶琉音傻愣愣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不不不行啊这样不死也要破相啊！
她一念口诀，身下漫出数张荷叶将她拖住，减缓了下落的速度。
撞断了一节延伸出来的花枝，叶琉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一翻，也不管二哥会不会骂自己了，那也得先有命再说，“二哥！”
而司墨见到那一抹浅绿色的身影时，来不及多想便翻身而起，“阿音！”
叶琉音觉得自己撞进了一个怀抱，暖暖的带着清香，下降的速度很稳，她紧紧抓住司墨的衣裳，落道地面之时，她忽然看见被她撞的七零八落的树枝与落花。
再看了看离深有些惋惜的神色，小荷叶咬了咬牙，抬眼撞进了司墨的眼瞳里——是那样的漆黑一片，带着深情，愧疚，与不安。
叶琉音突然觉得，好像闯祸了啊！
☆、第90章 告诉她那些过往
“二哥……”叶琉音小心翼翼的喊了他一声，地面上破碎的花朵看得她心里一抽一抽。这是阮烟的东西，自己却突如其来的破坏了它，二哥会不会……
她抬头，眼眸里不安的神色越来越明显，司墨却仿佛没有看到似的叹息一声，叶琉音忽然觉得他双手一松，她就那样离开了司墨的怀抱。
小荷叶低眸，心里五味陈杂，一时间觉得喉咙哽咽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二哥果然是怪罪她了……
她退开两步，手足无措又尴尬的捡起方才掉落在地上的玉佩，声音哽咽难听，明明觉得喉咙发不出一个字，却还是硬逼着说出了话：“二哥，我……我回去了……”
“阿音疼不疼？”司墨微微低眸，抬手抹了抹叶琉音脸颊边的血珠，皱眉道：“被划伤了，疼吗？”
原来二哥方才推开她，是要检查她的伤口？
叶琉音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脸上有些痛，平日里司墨*她爱她，一点苦一点伤都受不得，娇生惯养的叶琉音当然会觉得隐隐作痛，却还是怕二哥生气，可怜巴巴的摇头：“不痛！”
司墨一阵沉默，抬手拂去的血痕，白白嫩嫩的肌肤上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阿音怎么会来？”
叶琉音觉得二哥终于问到了点上了，她也不想作解释，自己确实是害怕二哥会离开自己，恐惧感驱使着她寻来此处。
但她还没说话，却听见司墨低语：“是二哥不好，二哥不好，二哥错了。”
叶琉音委委屈屈的嘟了嘟嘴，小手重新圈上司墨的脖子，“我见你出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没找到吃的，就来找你了。”
这话说的，司墨的脸猛然一黑，“感情二哥的存在对于阿音来说，就是吃啊？”
她撇了撇嘴，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二哥非要误解，司墨见她将脸转到一旁，笑意浅浅的抱起她，“这会儿没吃的，晚上想要吃什么，与二哥说，待会我们去山下吃。”
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小荷叶趴在司墨怀里，昏昏沉沉的要睡着了似的，“唔，二哥……”
一句话还未说完，便有一股很强的妖气袭来，她忽然猛的睁眼，这个感觉——是妖王！
“妖王居然也有如此兴致？”司墨的话音刚落，面前三尺的地面上猛然出现一道剑光，剑光过后，深深的一道划痕刺破草地与落花，显现在地面上！
苍颜一袭白发在风里翻飞，他泛着紫色妖冶的眸子盯着叶琉音，微微一眯，“在阮烟故去的地方，抱着别的女人？司墨上神当真是薄心薄情。”
叶琉音听罢，气鼓鼓的钻出一个脑袋：“你才薄心薄情！”
接着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苍颜方才说……这是阮烟故去的地方？
二哥与离深是来祭拜阮烟的？
司墨拍了拍叶琉音的背，“阿音，阮烟的事……回去说与你听。”
她抬头，二哥终于要告诉她，关于他的过往了吗？
☆、第91章 妖王错过的太多，不明白的也太多
苍颜猛然看见叶琉音颈间的玉佩，双眸一下子凌厉起来，瞬间跃过方才地面上的那到划痕：“这块玉佩——”
话未说完，司墨与叶琉音已经在三尺之后了，“妖王，你逾越了。”
紫玉佩泛着淡淡柔软的光泽，却刺痛了苍颜的眼睛，他凝眸：“怎么会在你这里？”
叶琉音的手紧紧握住紫玉佩，不敢对视妖王的眼睛，她怔怔看着地下，却惊呼一声猛的跳开！
“阿音！”司墨慌忙上前，眉目间尽是担心，“怎么了？”
顺着叶琉音指尖的方向，所有人都看过去——浅绿色的草地上却有一块极为鲜红，正是方才叶琉音所站的地方，红的妖艳夺目，叶琉音带着一脸不可置信，“血？”
苍颜猛的抬头！那名浅绿衣裳的女子，那样不可置信的表情，就像是三千年前的她……在看到自己伸手的那一刹那那样不能相信一般。
居然把叶琉音与记忆中那个本该痛恨，却在这三千年的午夜梦回，每每都会想起的人重叠。
还有那块紫玉佩……怎么，怎么会在司墨那儿？那怎么会是阮烟的东西？
苍颜低眸，三千年前的事，忽然一下子复杂了。
离深微微翻手，那里迅速长出草来，掩埋了血红的颜色，他摇头：“不是血，叶子，你看错了。”
叶琉音皱眉，那明明就是血啊，为什么离深非说不是，还将它掩埋起来？
司墨的心忽然疼痛的剧烈颤抖，那时候那个女子，巧笑嫣然的送着他下界，还嘱咐他定要将她心心念念的白梅带回来，却没想到当他再次回天界，听到的消息却是……神女仙逝。
她那时便是在此处，被最为信任的人挖了心，抽干了所有灵力，流了一地的血，待他赶回来，她只剩下一具躯壳。
叶琉音看了看苍颜，猛的一抖，突然觉得浑身难受，重新趴回司墨的怀里：“不舒服，二哥，我们走吧？”
司墨点头，他可没忘，他家宝贝还饿着呢。人间的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这里是人间与天界的交界口，虽然看不到日夜，却也能透过人世之镜了解外边的情况。
那面镜子里的人界，点满了灯笼，和和美美的一片。
叶琉音摸了摸胸口，抬头看见花树上飘着的丝绳，眸子泛软——是不是她曾经来过这里，又曾经在这里死去，而她叶琉音最终的归宿，也会是这里。
竟然是那般的熟悉与亲切。
唯一感觉不舒服的……就是妖王了，每次见到她，叶琉音总有一种闷气的感觉。
于是扯了扯司墨，嘟嘴不乐意的问道：“到底走不走！”
真是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什么妖王苍颜的人了！
苍颜凝望着司墨与叶琉音远去的背影，回头见离深似笑非笑的抬头。
“那块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
“妖王错过的太多，不明白的也太多，不如从一万四千八百年前开始细细回忆回忆，会有你想要的东西，如何？”
一万四千八百年前！
苍颜猛然皱眉！
☆、第92章 二哥是为我来的吗
叶琉音撒娇的抱住司墨的手臂不肯松手，见他往天剑盟的方向飞，急急的撒娇：“二哥二哥，你说了带我去人界吃东西的！”
她猛的一跺脚，那朵祥云顿时被震了一震。
天剑盟怎么不是人界了？司墨微微挑眉，在心里暗暗笑道。
嘴上却说：“好，那我们去人界。”
天已经黑了，叶琉音走过路过都不忘转转路边的灯笼，江南的夜晚别有一番风情，小桥流水人家上挂着橘红色的暖光，而且……
司墨笑笑，这一路都有叶琉音，这才是最亮丽的风景。
“好辣，二哥，好辣。”小荷叶吐着舌头呼呼的喘气扇风，“辣辣辣辣辣！”
“泡椒凤爪？”司墨一挑眉：“阿音，说了不要点这道菜，你非要吃，现在好了吧？”
手里却递过去一杯茶，叶琉音接过，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口后，便放下了茶盏，伸着舌头继续扇风。
觉得舌尖已经不辣了，小荷叶夹起泡椒凤爪咬了一口，却突然被辣味一呛：“咳！”
“阿音，怎么了？噎住了？”司墨抹去她嘴角边的油渍，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嗯嗯。”某荷叶眼泪汪汪。
“喝些水，缓一缓。”司墨又将水递过去，她轻轻小抿了一口便摇摇头，司墨诧异：“不喝了？”
“嗯嗯。”喝了水哪还有肚子吃东西啊？
司墨看了手中的茶盏半晌，不经意的浅笑出声，沿着方才叶琉音唇瓣触碰过的地方，轻轻抿了抿。
叶琉音已经和满桌的食物努力奋战，“二哥二哥，你吃这个，比你做的好吃唉。”
见小荷叶一脸满足，司墨皱起眉头的尝了尝，这东西怎么会比自己做的好吃？
话说，上神大人，您就这样*成了小荷叶的私人主厨了吗？
两人又随意的聊了聊，聊到了二哥这回来天剑盟的事，叶琉音睁大眼睛明知故问：“二哥是为我来的吗？”
谁知道司墨板起脸：“不是。”
小荷叶继续眨巴大眼睛：“我才不信。”
司墨被她这模样逗笑了，刮刮鼻子：“好了，二哥是为了你来的，不过天剑盟原本就是我计划中要来的地方。”
“计划？是因为天剑盟的妖气？”
“不是。”司墨摇头，看着叶琉音的小脸叹息一声：“还记得二哥与你说，二哥再找三样东西吗？”
“记得记得。”小荷叶点点头。
“第二样宝器，大约就是在这里。”司墨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不必多想，二哥会做好的，至于那漫天的妖气，不过是顺手探一探，阿音若是不想知道，二哥就不说。”
叶琉音确实对妖气没什么兴趣，对那宝器……就是有兴趣，但她似乎也帮不上忙。
她伸出小手按了按司墨的眉心：“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