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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跑下去,就算不累死,也会被憋昏!
到了上头,杜小帅便停下来,居高临下回头一看,东方明尚未抛在十几丈外,那批骑马的人却已不见人影了。
杜小帅这才放开唐诗诗的手,等东方明一奔近,就把双手一拱道:“东方前辈,久违了!”
东方明意外的一怔,诧异道:“好小子!你不是乱盖,是真的认出老夫嘛?”
杜小帅捉厦地:“‘追风拳’可是前辈的招牌啊!”
东方明回头朝下看了看,急切道:“他们可能已奔马追上山来了,时间不多,请迅速转告乞丐帮寒帮主,”一统帮“已攻占黄花岛,以那里作为大本营……”
杜小帅暗暗一怔,想不到黄花岛已被“一统帮”攻占,但他最开心的,可不是这个:“东方前辈可查出一统帚主究竟是谁?”
东方明摇摇头道:“目前尚未查出,没有时间多说了,快出手把我打伤,你们可从山那边逃走。”说时向右方那片树林一指。
杜小帅有点下不了手:“这不大好吧……”东方明情急道:“快出手呀,你不把老夫打成重伤,我就不能在‘一统帮’里了!”
杜小帅还在那边伤脑筋,遥见那几十个人已扑向山上来。
东方明为了表演逼真,立刻向杜小帅扑去,连连挥拳猛攻,一面憋声促道:
“快呀!快出手……”杜小帅已没有时间犹豫,突以“君邪手”一掌辟在东方明左肩上。
只听东方明沉哼一声,向后接连踉跄倒退几大步,一个仰面倒栽,便连翻带滚地跌小山去。
杜小帅既已获得重要消息,无心再跟扑上山来的那批人动手,拖了唐诗诗就跑给人追。
两人一口气奔到林中,已听不见追兵追人,大概他们都是老江湖,很相信“遇林莫追”那一套吧。
穿出密林,他们仍然走小路捷径,直奔云霄山。
哪知赶到“血轿”扎营的林中,帐篷已不在,所有的人都不知去向了。
杜小帅猛弹耳朵:“娘怎么这样快就走啦?”
唐诗诗判断道:“一定是方大叔有了消息,师父才急地赶去。”
杜小帅马上以拳击掌道:“对,你真聪明,八成是查出‘一统帮’的行踪!
诗诗!咱们快追,反正去太湖要经过黄花岛是顺路,也许能追上我娘。
唐诗诗这点最可爱,从不自作主张,或是乱出点子,完全以杜小帅的意思为意思。
她虽急于想找母亲,仍然顺从杜小帅的主意。
当他们出了云霄山,已是傍晚时分。
整天滴水未进,这时他们才感到又饥又渴,而且很累,便决定就近在安源镇歇一夜,明日一早再赶路。
他们走进这仅有的一家客栈,先要伙计准备两间客房,才在厅内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几样菜,外加五斤好酒。
等伙计离开后,唐诗诗不禁轻声问道:“帅哥,你要五斤酒干嘛,想瞎操心啦!我可不陪不喝,五斤酒你一个人包办,喝醉了可不许发酒疯啊!”
杜小帅揉揉鼻子道:“安啦!我……”
下面的话边没说出口,忽见伙计又走到桌前来,陪着笑脸道:“对不起,咱们掌柜的交待,二位如果要住夜,请先惠帐。”
杜小帅斜睨着他:“哦,什么时候有这样规矩啦?”
伙计笑道:“不是那,因为前些天来了不少客人,把小店都住满了,整天又吃又喝的,说好走时一齐结帐。掌柜的看难得这么好的生意,而且那些客人都带刀带剑,怕惹不起他们,只好同意了。谁知他们一连住了七八天,前几天的夜里突然全溜了。所以,所以……”杜小帅和唐诗诗对瞄一眼,心照不宜,似已想到伙计所说的那批客人,很可能就是“一统帮”的爪牙,自然也有可能是其他门派的人物。
小伙子呵呵惹笑,当即掏出个十两重的银锭,放在桌子上道:“够不够?”
伙计忙鞠躬哈腰地道:“够!够!太多了,这个先交给柜台收下,等二位走时再结算,多退少补哪。”说完便拿起银锭,恭恭敬敬退去。
杜小帅笑憋着嘴:“你娘的!煌嘲铩馀硭铮尤换垢惆壮园缀鹊姆苫 ?
唐诗诗默了一默,忽问道:“帅哥,如果那个人真是你爹,你打算怎样?”
杜小帅笑得很苦:“我能怎样……看情形,那人虽然罪大恶极,娘却还不想给他死,否则怎会阻止我杀他?”
唐诗诗不以为然道:“帅哥,你错了。我明白师父的心意,那罪魁祸首天下人都可杀他,只有你不能杀他,因为他可能真是你爹!”
杜小帅露出苦脸笑道:“哎!我的命怎么这样衰,竟会遇上这种事!”
唐诗诗“噗嗤”一笑,突然冒出一句:“你是命犯桃花!”
杜小帅听后一呆,憋声道:“你听谁说的?”
唐诗诗道:“是方大叔对师父说的嘛!”
杜小帅只好报以干笑憋想:“师父替我算的八字还真准,一下山就遇上女扮男装的杨心兰,不久又认识了唐云萍,接着又是李圆圆、宋妙妙……这儿嘛,身边又跟着对我很‘来电’的唐诗诗,可别再……唉!难道我真是命犯桃花?”
唐诗诗见他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好象定住了,忙问道:“帅哥,你怎么啦?”
杜小帅这才拎回心神,弄笑道:“随便想想啦,我只是觉得,师傅人称神算子,能知过去和未来,那他早就应该算出,一统帮主究竟是不是我爹喽。”
唐诗诗瞪眼道:“你真是爱说笑!紫微斗数是根据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推算出一生的遭遇和祸福,那也只是能算出个大概。如果天下什么事都知道,岂不成了活神仙。”
杜小帅糗笑:“我看师父有点臭弹,倒是苏州城外‘天残寺’的天残大师,可比他高明多了。”
唐诗诗好奇的追问道:“哦?他怎么个高明法?”
杜小帅正经八百地道:“他可没说我命犯桃花,只是告诉我小师妹的身世……”唐诗诗又“噗嗤”一笑,道:“帅哥,你这个人乱没风度的,就为方大叔说你命犯桃花,你就故意瞎掰,搬出个什么老和尚,把自己师叔给比下去,好像他那‘神算子’名号是让人叫着玩的。”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认真道:“不!我说的是真的,真有这位天残大师,那天我突然找上门,连口都还没开,他就知道我是谁,为什么去见他的呢!”
“哦?”
唐诗诗振奋道:“那好极了,他真有这么‘神’,咱们只要去问他,不就知道我娘在那儿了!”
“这……”
杜小帅牛皮正要膨破了,刚好酒菜送上桌来。
小伙子跟杨心兰在一起不少时日,被他传染了,可忘了什么叫客气,在坛子里舀了杯酒就要喝,却被唐诗诗把他的手按住,示意他将酒放下。
只见唐诗诗从容不迫地,从鬓间拔出支三寸长的银钗,插入杯中浸了片刻,拿出来看看,又插进每只菜盘里拨动一阵。
杜小帅见状,眨眨大眼睛,问道:“诗诗,你这是干嘛?”
唐诗诗查看了一下银钗,未见异状,才笑道:“好了,你放心吃喝吧!”
杜小帅贼眼一转,马上大悟道:“你是怕酒菜里有毒?”
唐诗诗微微点了点头:“这是师父教我的,出门在外,随时随地都得小心,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酒菜被做了手脚,这支银钗就会发黑噢。”
杜小帅突然想起阴阳双剑,不就是在黄花岛上误饮入“黄花消功散”的毒酒,以致全身功力尽废,被人当成玩具在耍!吃够了瘪。
如今韩森早已撞壁而死,黄花岛又被“一统帮”攻占,雷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杜小帅不禁瘪叹两声:“唉!我有两位好友,就是一时大意,误饮毒酒,把一身功力废了,要是他们也像你这样谨慎……”不禁又嘲惹讪笑:“废话!他们又不是女的,头上怎能插支印钗!”
唐诗诗却正色道:“师父是怕我武功太浅,又缺乏江湖阅历。如果像师哥功力这么深厚,只须察一下酒色,闻闻味道就知道有没有下毒了。”
杜小帅捉笑:“其实我这‘怪胎’,再毒的酒菜也不够看啦!”
唐诗诗驳道:“那可不定,像一统帮主指戒上的毒,就让你昏迷了三天三夜!”
一提起一统帮主,杜小帅又一个头八个大了,只有借酒烧愁,可不管它是不是“愁更愁”,一杯接一杯的猛饮。
唐诗诗虽然是滴酒不沾,却也并不劝阻杜小帅,只是一面吃些菜,一面很感兴趣的欣尝着他的豪饮……其实不能算饮,该算灌!
杜小帅偷偷瞥了唐诗诗一眼,见她正以含情脉脉的眼光,默默地在看他,使他不禁心里一阵怦然猛跳,暗惊道:“这下死定啦!今夜我要‘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想到今夜可能发生的情况,小伙子觉得头好像又胀大两倍呢!
你娘咧!没皮调,只有猛灌酒。
小伙子酒兴一发,那消片刻,五斤装的一小坛酒已见底,他便大声招呼:
“伙计,再来一坛!”
“来啦……”
伙计一面应着,一面已双手捧着酒送来,笑着奉承道:“哇噻!公子真是海量啊!”
杜小帅揪着一张脸:“烧款代志(小意思)啦!”
伙计开了坛封,才躬身而退。
唐诗诗忽道:“帅哥,我陪你喝两杯。”
杜小帅意外的一怔,不知她怎会突然改变了主意。但他正中下怀,憋想:
“好要了,把你灌醉,今夜就不用担心过关啦!”
他不禁惹笑:“是嘛,让我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聊!”
当即舀了一杯酒,递向她面前。
唐诗诗端起酒杯笑道:“帅哥,昨天我只敬了师父,没有敬你,现在罚我敬你一杯!”
杜小帅酒杯尚未端起,她已一饮而荆
这少女根本毫无酒量,虽未呛得一口全喷出来,也已是满脸通红,如同“关老爷”的妹妹。
杜小帅将自己的酒干了,又舀出酒来,将两只空杯斟满,笑道:“诗诗,我也敬你一杯,祝你母女早日团圆!白焐险饷此担睦锶幢窨嗟煤埽恢业教圃破际保欠窕鼓芫鹊昧怂?
唐诗诗此刻的心情,真可说是心有千千结,心事谁人知。
她从小跟母亲相依为命,慢慢长大后,又没有出社会,长年生活在山洞,跟外界完全隔绝。
尤其唐云萍为“桃花教”教主,练的又是邪功,必须经常籍年轻力壮的男子“采阳补阴”,增强她的功力和青春常驻。
这种不堪入目的“成人游戏”,对唐诗诗这未成年的少女,是禁止观赏的。
所以每当有年轻男子被掳来,她就被母亲关在自己房里,决不许出房乱跑。
其实,她已隐约觉察出,母亲搞的什么飞机。只是她心里明白,母亲练的邪功已愈陷愈深,难以自拔,唯有寄望“钱塘江血龙”的血可以挽救,否则一旦停止“采阳补阴”,很快就真的完命罗!
杜小帅的出现,不仅为这少女带来新的希望,也为她打开了封闭的心扉,使她闻到了春的气息。
但那令她震惊的一幕,粉碎了她整个的美梦。教她怎敢相信亲眼见到的景象,又怎能承受这个残酷无情的事实,一个是她的意中人,另一个却是她自己的母亲!
如今她急于寻找“旧病复发”的母亲,但找到之后,面对这对关系不寻常的“老少配”,她将如何自处呢?
唐诗诗心乱如麻,她也只有借酒消愁了。
两人各怀心事,你敬过来,我干过去。杜小帅才只有三分酒意,唐诗诗已醉了。
在掌柜的和两个伙计的暧昧的眼光下,杜小帅把唐诗诗扶回了房间。
这种情形在客栈里常见,经常有男的不怀好意,把女的灌醉带进房里,他们早就看多了,没什么好奇怪啦!
但这次他们可料错了。杜小帅可没打这歪主意,把唐诗诗扶到床上躺下,连衣服鞋子都不敢替她脱,就为她拉开被子盖上。
放下帐子,他还不放心,把窗门关好,各处查看一遍,才出房将门带上,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把门关紧。
小伙子这一来可苦了,即不敢留在唐诗诗房里,又担心她夜里的安全,或是有什么事,使他哪能安心睡觉,只好把耳朵贴近墙壁,随时倾听隔壁的动静。
过了没多久,就听隔壁房里传来唐诗诗的低泣声。
杜小帅心里不禁憋想:“你娘咧!她难道是装醉?”
又过了一会儿,泣声渐止,却又传来脚步走动声,似乎唐诗诗已起身下床,在房里来回踱着。
显然,这少女正处于极端的烦乱和矛盾中。
踱了片刻,忽又听出轻轻的开房门声。
杜小帅快昏了,急忙以掌力隔空将桌上油灯击灭。
脚步声来到他房门口停住,接着便听唐诗诗轻声唤道:“帅哥!帅哥……”
杜小帅这回可一点也不帅了,吓得连气不敢吭。
他知道只要一应声,开了房门让她进来,结果……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的!”
唐诗诗又连唤了两声,未听见杜小帅回应,才沮然轻叹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里去。
这少女实在搞不懂,自己既然跟母亲像得宛如双胞胎,为什么杜小帅能跟母亲发生肌肤之亲,却对她不屑一顾?
她面前桌上的铜镜顾影自邻,越看越像自己母亲,而且更有一种少女的青春气息。这是唐云萍已经失去的,既使靠“采阳补阴”,能够保持生命的活力,加上驻颜有术,散发出诱人的“女人味”,仍然无法跟“货真价实”的少女相比。
毕竟,岁月不饶人啊!对着铜镜凝视了半响,唐诗诗终于发现,自己虽然青春貌美,去缺乏母亲的那份媚力。也许男人就喜欢那个调儿吧?唐诗诗不仅深深叹了口气,她伏在桌上,情不自禁地大哭特哭了起来……※※※次日一早,这对年轻男女又上路上了。
唐诗诗眼睛有些红肿,大概是哭了整晚,一路上坚持沉默,就是不开口说一句话。
杜小帅也整夜未眠,但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赶路。
两人在袁州县城里卖了马匹代步,马不停蹄地向南而行,当天傍晚已到了清江县。
一口气赶了两百多里路,但一路上并未发现“血轿”的踪迹。
当然,“血轿”太惹人主意,不便照摇过市,公然出现在官道上。
清江县城可比安源小镇热闹多了,他们找了家比较像样的客栈,由于昨夜的情形,今晚杜小帅哪敢再喝酒,只点了几样精细可口的菜肴。
杜小帅实在憋不住,随便问:“诗诗,你跟着我娘这些天,是怎么行走的?”
唐诗诗没精打采地:“我们都是夜深僻静的路走,白天就找个密林,或是隐蔽的地方歇脚。”
杜小帅一拍自己的后脑勺,斥笑:“难怪!我们走官道,追到他们才怪事呢!”
唐诗诗没有答腔。
杜小帅只好自言自语:“管它的,反正目标是黄花岛,一路追下去准没错!”
唐诗诗仍然保持沉默,慢条斯理的吃着。
杜小帅好像一个人在说:“单口相声”,觉得乱处瘪的,忽然聪明的提议:
“诗诗,咱们吃完了去逛街,你看怎么?”
女人几乎没有不喜欢逛街的,尤其是少女唐诗诗一听,这才露出笑容,兴奋道:“好哇!”
两人匆匆吃完,结了帐,并交待掌柜的留两间上房,便相偕出了客栈。
来到大街上,只见行人熙攘,到处灯火通明。真有够热闹的。
唐诗诗长年生活在山洞里,好比井底之蛙。跷家逃的丘维仁那批家伙,要不是被钱如意所救,这会儿她早已被送到“一统帮”当作“见面礼”了。
跟着钱如意,从未进过大城市,都是夜里赶路,白天歇在深山或密林内,根本没见过世面。此刻大肆开眼界,真使她,心花怒放,乐得把这两天心里的烦忧早就一扫而空。
她不禁天真的笑道:“帅哥,天都黑了,这些人怎么不回家睡觉,全跑到街上来逛?”
杜小帅边走边笑道:“对‘夜猫子’来说,现在才是一天的开始呢!”
唐诗诗很自然的挽起杜小师的胳膊,抬起脸望着他道:“帅哥,咱们也做一次‘夜猫子’好不好?”
杜小帅不想看她脸臭臭的,为了让她高兴,当然惹笑地:“没问题,等你逛过了,逛不动了,咱们再回客栈。”其实昨夜他整晚没睡,恨不得马上回客栈,倒上床就蒙头大睡。
唐诗诗这下可乐子,给他个甜美的笑容道:“帅哥,你真好!”
杜小帅笑得却是又干又瘪,憋想:“娘给我的这差事可不好,为什么要我……”突然回想道:“难道是钱如意看中了这少女,不但收为弟子,还打算收为媳妇。所以故意安排他们同去寻找唐云萍,创造这个让他们单独相处,以便接近的机会?
哇噻!真是这么回事的话,这下……乐子可大罗!
当然喜欢唐诗诗,只要是女人他都喜欢……也不是啦,其关键是因为还再加上小师妹……妈妈咪啊,要是这几个女人给她们凑在一起,他岂不是要叫命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