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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墨纸砚?”
薛迎春惊诧的提高了声音问道:“你要那东西干什么?”
“我”
何长缨感觉脸羞得有点红,小声的怯怯说道:“我想写书。”
第二十四章 少年中国说
“啊,写书?”
薛迎春听了娇躯一颤,在黑暗里走到床边,就去摸何长缨的额头说道:“何长缨你不会是脑子烧坏了吧?韩大嘎子打的是你的腿窝子,又不是你的猪脑子;你呀,你脸上怎么这么多的汗水!”
说道这里,薛迎春的声音也有些变调,连忙拿火镰点亮屋内的油灯:“不会是伤到骨头了吧?可我白天摸着没有问题呀?”
这那里是什么汗水,都是哥流的眼泪好不好。
不过这话何长缨还真没脸说,他讪讪的说道:“不是大腿,是屋里太热了;你能给我弄一些笔墨来么,睡不着又左右无事,我想写一点东西。”
“天不热呀,你睡不着想写一点东西?咯咯”
薛迎春依然不放心的仔细瞅了一下何长缨的腿窝子,看到原先的两根粗水桶,已经消下去很多,然后扭头望着何长缨‘咯咯’的狂笑起来。
“你笑什么,有这么好笑么?”
何长缨被薛迎春笑的有些羞恼,不高兴的问道。
“你行啊何长缨,被捋下官服当不成大兵了,就想去考秀才么?咯咯”
薛迎春笑的花枝乱颤:“听你以前吹嘘自己曾经随族里的长辈去过泰西,还会说几句洋文,不过考功名我可没听过是用洋文来考。”
“不是考秀才,也不是洋文,你帮不帮我弄?”
何长缨说的就有些急了。
“帮,怎么不帮,我还想看看你的字呢。”
说话间,薛迎春就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走出房间。
雪花宣纸,太仓紫毫笔,鎏金雕花的徽墨,雕着精细山水的歙砚,薛迎春在油灯下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纤纤细手,在砚台里添上清水,用兰花豆蔻指捻起那枚精美的徽墨,开始研墨。
何长缨偷偷的微微偏着头,偷窥着灯影下的薛迎春,优雅绝伦的如同从古代画卷里走出来的仕女,让人痴迷。
“红袖添香,素手研墨。”
何长缨忍不住低声的嘟囔一声。
“咯咯,我们的何大才子还很有追求的么?我只不过是一个粗笨的烧火丫头而已,又哪里敢担当什么你何大才子的‘红袖’‘素手’?”
磨好了墨,然后薛迎春修好了毛笔的笔锋,笑盈盈的把紫毫笔递给何长缨:“请吧,何大才子。”
薛迎春的这一连几声‘才子’喊的何长缨有点心虚,自己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写毛笔字。
何长缨想着记忆中看过的别人的握笔姿势,牢牢的握住了紫毫笔的中部。
“嗯,这姿势倒是不错,就算下面吊着一头猪,何大才子你手里的毛笔都掉不下来。”
薛迎春只是一眼就大部分的看穿了何长缨的底细,清澈的眼波里面蕴满了笑意,秀眼直勾勾的盯着何长缨的笔锋,等他落笔。
“你回去休息吧,孤男寡女的夜晚在一个屋子里成什么样子,再说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何长缨被薛迎春那一对黑宝石一般明亮的眼珠子给瞪着,感觉头皮一片麻痒,紫毫笔犹如千钧一般的落不下去。
“哼哼!”
一听何长缨这么说,薛迎春的满脸盈笑立即垮了下来,冷着含霜的俏脸冷哼了两声:“我的名声,何长缨现在我还有名声么?你知道客栈里的人都是怎么私下的诽谤我?奸夫淫”
“好了,好了,我这就写还不行了。”
何长缨感觉现在的薛迎春就是一个胀满热气的大气球,一戳就爆,何长缨连忙落笔写下了他来到满清帝国的第一笔。
呐喊。
只是写下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何长缨又出了一头的大汗。
何长缨感觉自己的思维似乎和手里的毛笔脱节了十万八千里远,咬牙切齿,右手直抖,终于歪歪斜斜的写完,那字丑的简直比幼稚园的小孩子的涂鸦还难看。
“咯咯咯咯”
薛迎春一下子就笑软了身体,软绵绵的趴到何长缨的背上颤抖。
何长缨感觉到背上的这个女子绵软的身体犹如打摆子一般的全身抖动,气的何长缨老羞成怒的吼道:
“我就是这么写的,怎么地?你不服气!”
“哎呦,不行了,不行了,何大才子你,你哦,服气,我这次是真的服了,借你的背,用用,我笑的心肝儿都疼,咯咯”
何长缨一脸的郁闷,心想着谁让这个鬼地方没有钢笔,明天叮嘱客栈的伙计到北塘的洋行瞅瞅,看有没有钢笔卖。
薛迎春又笑了好一会儿,才面红耳赤的离开何长缨的后背站了起来,结果实在忍不住又瞅了一眼何长缨的那个‘呐喊’,‘咯咯咯咯’的又软到何长缨的背上去了。
“薛迎春你还有完没完?想笑回自个屋子里只管笑去,别耽误我的正事!”
何长缨的脸上实在挂不住了,羞怒的说道。
“道歉,道歉,你等等,我肚子好疼,我再笑一会儿,咯咯咯咯”
薛迎春的一对大兔子结结实实的趴在何长缨的背上被压的扁平,不过无论是她还是何长缨,现在都没有精神想到这些香艳旖旎了。
薛迎春又趴了好一会儿,终于按着小肚子,俏脸粉红,满眼泪花子的重新站了起来。
她从何长缨的手里夺过紫毫笔,拿着铺在床上的宣纸走到小桌边坐下来,扭头笑盈盈的对何长缨说道:“你说,我写。”
何长缨想了想,终于默认自己不行,开口说道:
“序”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
“是的,我虽然自有我的确信,然而说到希望,却是不能抹杀的,因为希望是在于将来,决不能以我之必无的证明,来折服了他之所谓可有。”
“于是就有了这个《呐喊》,这一声呐喊,我不知道能惊醒在这昏昏沉睡着的老大帝国几个乖张的异端子弟,陪我一起呐喊,陪我一起拼搏;以期唤醒这沉沉昏睡的众国民,重铸我华夏热血。”
随着何长缨的话,一行行清秀的瘦金体小楷出现在雪白的宣纸上面。
何长缨一边说,薛迎春一边写,写完了这一段薛迎春皱眉说道:“你这写的都是什么呀,我都看不懂?”
“呵呵,都是一些注定无济于事的昏话,傻话,狂话而已;下面就来一段对仗押韵的,少年中国说。”
何长缨想了想,缓缓的说道:
泰西人之称我中国也,一则曰老大帝国,再则曰老大帝国。呜呼!我中国其果老大矣乎?安之曰:恶!是何言!是何言!吾心目中有一少年中国在。
是夜,在这间津门卫北塘的这间小客栈里,如豆油灯久久未熄。
这篇《呐喊》序里的《少年中国说》,不久以后就被传送到华夏,乃至世界各地华裔的角落。
合着何长缨之后那如日中天的不朽功勋,让无数的热血青年投到他的麾下,一起成长,一起战斗,为那个美丽的少年中国而流血,而努力,而奋斗。
第二十五章 从今天开始装
一连六天何长缨足不出户,由何长缨的口述,薛迎春抄写,这洋洋洒洒十五万字的《呐喊》,终于接近了尾声。
这本书除了序中那激昂澎湃,让人热血沸腾的《少年中国说》之外,主体又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何长缨着重论述了英俄德三国的近代历史,现行的政体,军力,经济实力和势力范围;以及由此产生的军备竞争,和在世界殖民范围内的隐性对抗。
然后言简意赅一针见血的告知泰西诸国为何以而强,我华夏为何以弱,试图警示这当世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助我天朝挽狂澜于既倒。
第二部分何长缨激情的畅谈了华夏的历史悠久,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我中华儿女的勤劳勇敢智慧,千百年来一直都是世界的中心,天朝上国。
虽然这几十年屡次被泰西诸国打的一败涂地,然而只要能知耻而后勇,奋起直追,就一定能迎头赶上,再现万国来朝的盛世,芸芸
本来何长缨还想在书里面加上一些东洋国的经济,战备军力,和他们这次举国征战的目的,不过何长缨最后还是放弃了。
大清的头上长着一片癞子疮,当世很多的精英都心知肚明,就连李鸿章也自言自己就是一个‘裱糊匠’,可这个癞子疮大清国不但自己不治,还不允许别人揭开。
何长缨这要是冒冒失失的写出了东洋的军力战力,就等于明着告知天下说大清不行,肯定打不赢这场战争。
轻一点的给了何长缨安上一个‘妄言国事,替东洋鼓吹’的小罪,大一点的把他当成妖言惑众蛊惑人心的东洋汉奸,拉到刑场砍了,也不足为奇。
而且和大清历来漠视情报收集相比,此时的东洋在大清,尤其是津门一带潜伏了大量的间谍。
‘玄洋社’‘乐善堂’‘日清贸易研究所’‘日清贸易协会’在国内更是大肆活动。
在何长缨的记忆里,在8月1号中日宣战以后,津门守城营就开始加强对在津东洋人的监控。
8月1号的夜晚,一艘英籍客轮重庆号停泊在津门矿务局码头,津门守城营在对上面的日籍人员进行检查时,发现了一件密函,随即牵扯出了一件日谍大案:石川伍一日谍案。
这个案件涉及到了津门守城营一个弁目汪开甲,津门军械局的书办刘,刘曾先后向石川伍一提供过天津各军营枪械弹药的数目清册,以及军械所各局每日枪械弹药的生产量和存量等重要的军事情报。
而刘的后台就是李鸿章的外甥,总办北洋军械局的张士珩。
这个案子在8月底被捅到光绪那里之后,也给李鸿章照成了不小的困扰。
在这个时代,泰西人行事还比较讲究,一般不屑于去搞那些魑魅魍魉的暗杀活动,更何况对何长缨这个无名之辈。
所以就算他在书上说的再直露,骂的再狠,他们也不会吃饱了撑着来找何长缨的麻烦。
可是龌龊的东洋人和以后蒋光头手下的中统军统们,做事可就没有这么地道了,何长缨可不想过早的引起这些财狼恶狗的警觉,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被阴死了。
这六天以来,何长缨说的是口干舌燥,薛迎春也写得是小嫩手都磨破了皮,不过她看着何长缨的目光也开始渐渐的有了一些变化,变得越来越复杂。
“好了,大功告成!”
这六天以来,何长缨腿上的浮肿已经消下去了大半,上厕所都已经不需要用马桶来解决了,这时他站在薛迎春的身边,终于口述完最后一句话,高兴的大声的喊了一声‘大功告成’,心中不由得想起了《鹿鼎记》里面韦爵爷的那句名言:大功告成,亲个嘴儿。
何长缨低头望着身边低头正在撰写最后一行话的薛迎春,那纤细的身子,鼓囊囊的胸脯,还有逶迤在雪白宣纸上的如鸦秀发,后衣领子里露出的隐隐约约的一小段白嫩肌肤,就感觉自己的嘴巴有些干。
很久没有尝的肉味儿的小兄弟,也渐渐的有些热肿了。
“看不出来呀何长缨,虽然你的字不能见人,书写的倒还中看,这些洋人的虚实你是怎么知道的?”
薛迎春狐疑的抬起俏脸望着何长缨。
“正所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你不懂么?”
何长缨一脸的自负。
“是呀,何大秀才,你可厉害呢,你这字要是拿到县学去考生员,就能把知县老爷给活活气死。”
薛迎春撇撇嘴,想起那个‘呐喊’,又是忍不住的想笑。
“你不也说过我去过泰西么,多学多看自然就知道了。”
这时,何长缨听到门外传来一片脚步声,里面似乎还有几天没有再露过面的吴威扬的‘这间就是’的话声。
“送财童子来了!”
何长缨心中一喜,连忙收起了满脸的贱笑,一脸正色的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张写满小楷的宣纸,一本正经的看着。
“你就这么爱钱?,还有,你真能装!”
薛迎春看着何长缨装模作样的神情,嘴角弧出一弯淡淡的浅笑,轻轻的说了一句,随即也低头看着左上的那些密密麻麻写满字的宣纸,露出一脸的贞烈女子的庄重。
“咱两大哥别说二哥,彼此彼此。”
何长缨一脸威严的低声回了一句,就听到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下来。
“咚咚咚。”
“请问长缨兄弟可在?”
房门外面传来吴威扬略带南方口音的声音。
“是威扬么?门没关,请进。”
何长缨抬头淡淡的说道。
真能装,人家吴帮办可是堂堂正五品的朝廷官员,和州府里面的同知老爷一个级别的,普通平头老百姓见了那可是要恭敬的趴在地上磕头的。
他倒是一句平平淡淡的‘是威扬么’,连赶快站起来开门迎接都不懂?
薛迎春偏头望了何长缨一眼,何长缨随即读懂了她的目光。
他傲然一笑,心想着,为了救中国,从今天开始哥就要开始装。
装圣人,装先知,装先哲,
装东方的拿破仑,东方的脾斯麦,东方的威灵顿。
装不食人间烟火一身正气歌的满清国的教父,满清国的希望,满清国的大太阳。
第二十六章 身体里的小
随着房门推开,走进来四位器宇轩昂身穿淮军五云褂,头上端端正正的戴着大帽子的青年人,为首正是那个仗义赠银的吴威扬。
“威扬来了,你稍等等,我这里还有几句需要雕琢一下。”
何长缨大马金刀的坐在床沿却并不站起来,只是抬头目光如电般的淡淡的扫了吴威扬和另外三个年轻人一眼,就低下头继续看着自己手里的宣纸。
何长缨的这种做派弄的吴威扬微微一愣,他身为吴总兵的亲侄子,又是朝廷五品的官员,更是仁字军的营务帮办。
平时走到哪里,地位低的都是诚惶诚恐一脸赔笑,平级的因为他的叔父的原因,对他也是多有奉承,就算是遇到品级比他高的,和他说话也都是一副青睐有加,礼貌周到的和颜悦色。
虽然身为一个有理想,有追求,一身正气的热血青年,吴威扬并不看重这些过场,可是何长缨的这种做派还是让他稍微的有些不适应。
倒是身后的三个年轻人都没有露出一丝不满的神情,反而神情各异的把目光投注到似乎正在专心看纸的何长缨的身上。
紧跟在吴威扬身后的一位个头瘦高颀长,神情严肃不苟言笑,英俊挺拔的青年,听到何长缨的话,锐利的目光一凝,就牢牢的盯向何长缨的侧脸庞。
在他的后面,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两位个头稍微矮一些的年轻人。
左边的这个目光灵动,皮肤黝黑,长胳膊细腿儿,带着典型的南方人的特征。
此时也是被何长缨不冷不热的话搞的发愣,不过眼光里倒不见怒色,反而充满了好奇。
右边的这个白净的脸庞,脸上的线条稍显柔和,一脸的惫懒模样,就连头上的帽子都戴的歪歪斜斜。
此时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洞若观火般的轻笑,饶有兴趣的望着何长缨的那副名士做派,一种看戏的局外人的模样。
“每个人的灵魂里都藏着一个‘小’,为富贵享受名声荣誉,为祖先家族爱人儿女,却独独忘了国家社稷;这种‘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旦把这种‘小’凌驾于国家民族之上,为了自己的‘小’,而无视甚至损害国家的‘大’,那么这种人在乡则为‘民奸’,在国则为‘国…贼’;岂不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诸君只有正视自己内心的‘小’,批判摒弃这种‘小’,才能坚强起诸君内心的‘大’;为何读书?不为当官,不为发财,不为娇妻美妾儿孙满堂,更不为骑在众国民的头上作威作福;为明理开智而读书,为我中华崛起在世界列强之林而读书,为我国民能堂堂正正的站直脊柱,骄傲而大声的说:我是一个中国国人!而读书。诸位以为如何?”
何长缨读的是他在《呐喊》序里的一段话,他抬头望向众人问道。
何长缨的这段话不疾不徐的读出来,让在场站着的四个年轻人都有着一种冰雪洗脑一般的清冽,似乎灵魂都在微微的颤抖。
“这是?”
吴威扬听了何长缨的这段话,顿时有着一种与我心有戚戚焉,说出了自己心底最真实渴望的而自己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