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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突然,在北面再次响起一道大炮的轰鸣,很多的士兵顿时吓得手软脚软,失神之下把那些抬着的伤兵纷纷重新摔回地面。
“啊”
这些伤兵不是被摔得连声惨叫,就是疼的晕死过去,还有几个重伤的士兵则是被直接摔死。
“逃炮弹!”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声大喊,那些呕吐的,抬伤员的,傻站着的士兵们,都蜂拥而蹿,朝着就近的防炮墙跑去。
顿时,在偌大的街巷里,除了惨叫着的伤兵,就只剩下徐邦道,聂鹏程,沈增甲和手下的三十余名亲兵,还有百十名老奉军。
假如说刚才徐邦道只是头晕目眩,摇摇欲坠的话,现在他则是直想吐血,心里面全是悲凉。
只是一发炮弹而已!
这仗还能怎么打?
“轰”
在北翼城方向,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似乎这一次倭夷炮兵的目标转移到了北翼城。
这就好!
徐邦道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想,可是心里面还是顿时轻松了很多。
在他看来,现在的西罗城脆弱的不堪一击,无论是他新招募的士兵,北谷口的两营练兵,这些没有真正经历过残酷战争的士兵,此时十九都已经吓破了胆子。
不是像乌龟一样躲进防炮墙,就是想弃城逃跑。
只有这百十名奉军和三十来名亲兵,还勉强有一战之力。
可是就指望着这点人,随便过来冲两三个中队的倭夷兵,就能轻松击溃,然后占领这种城池。
“至少抗倭军比咱们能扛啊,安之也比我会练兵!”
这事儿是事实,徐邦道确实是心服口服。
听到炮声在北翼城那边爆炸,西罗城里面的惊惶气氛顿时松了很多,一些躲藏在防炮墙的军官此时开始重新走了出来,并且大声的命令士兵们出来救援。
“嚯嚯,倭夷兵!”
突然一个哨长瞪圆了双眼,目光直勾勾的瞪着西城墙,一副见鬼似的神情。
听到这声惊呼,众人均是心里一咯噔,震惊的朝着西城墙那边望去。
“天皇万岁!”
只见在一段城墙上面,正站着一个倭夷兵,叽里呱啦的大喊着什么。
接着,又是十来个黑帽子冒了出来。
“砰!”
那些爬上墙的倭夷兵,立即冲到墙西面,举着手里的步枪,就开始居高临下的对着城内的清军射击。
“兄弟们,给我开枪,把他们打下去!”
随着徐邦道的大吼,城池里面的士兵,只要是还没有手软到拿不住枪的,都纷纷举枪朝着城墙射击。
只是十来个倭夷兵而已,还吓不住人。
“炸药包!”
随着一个日军大尉的大吼,一个扛着炸药包的日军点燃了导火线,然后使尽力气把炸药包丢下城池。
“散开!”
“轰!”
一道雷霆般的爆响,伴着火焰和滚滚的浓烟,把一座青砖瓦房直接炸塌。
这个炸药包虽然没有伤到城下的清军,可是这一声霹雳,却击溃了绝大多数清军的胆子,让他们胆寒心颤。
“攻击!”
随着城墙日军悍死的射击,越来越多的日军不断的冲上城墙,才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就上来了两百多人,顿时打得下面的清军鬼哭狼嚎,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先起头,一个个拼命的朝着南门逃跑。
“军门,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聂鹏程和沈增甲死命的拉着徐邦道,想要把他架出西罗城。
“放开我,放开我,混蛋!今天我就死在西罗城!”
丢失西罗城,就算朝廷开恩,徐邦道也没脸活着,真倒不如今天战死在这里爽快。
可是聂鹏程,沈增甲两人那肯放手,假如徐邦道今儿战死在西罗城,他们两人就算逃出了城池,十九就会被斩首抄家。
“冲啊!”
这时候,刚刚打开南门的清军,还没来得及往外逃,就震惊的看到门口堵满了穿着西式军服的抗倭军。
“军门,军门援军来了,是抗倭军,是抗倭军,何军门的队伍!”
看到大街南部尽头城门口那一群身穿西式军服的抗倭军,聂鹏程和沈增甲都是一脸绝处逢生的大喜。
假如真的丢了西罗城,就算有徐邦道在前面顶着朝廷的雷霆,他们两个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出城者,杀无赦!”
援朝军二营军法长吴俊大吼着喊道:“打回去,才是你们唯一的活路!你们都是小娘裤裆里养的孬种么?你们是不是爷们儿?要让你们的父母妻儿以你们为耻,要让村子里的邻居笑死你们全家么?死了有没有脸进祖坟!”
“杀倭夷!”
吴俊的大吼,刺激着每一个清军的神经,再看到源源不断冲进来的抗倭军,堵在门口两边的清军们都是胆气大壮,大吼着反身朝着西墙那边冲去。
“射击,射击!”
刚刚爬上城墙的日军四联队三大队长谷田文卫少佐,正微笑着目送清军败逃,就吃惊的看到大股的清军反扑而来。
第四百九十九章 守城二
“上南城墙北城墙,左右夹击他们!”
看到何长缨的援军到了,徐邦道顿时满身的勇气,大吼着带领着一群清军,抗倭军,朝着北城墙处的墙梯扑去。
“把这些清猪打下去!”
谷田文卫扭曲着脸孔,大吼大叫。
“砰砰”
顿时整个西罗城内枪声一片,如暴风骤雨。
“杀倭夷!”
抗倭军刚进城完毕,聂士成就率领着五十余亲兵,骑着快马冲了进来。
在他的身后,红艳艳一片如同花海的清军,纷纷冲出山海关,朝着东西罗城冲来。
“所有的抬枪,不要进城,给我绕到西城轰击!”
唐仁廉看着被冲击进城的清军堵的死死的东西罗城南门,大吼着着喊道:“芦军的抬枪去东罗城!”
“冲啊!”
与之同时,东罗城的盛军,仁字军,芦榆防军,在贾起胜,聂青云的率领下,正在艰难的和日军抢夺东城墙。
而突然加入的抗倭军,顿时让已经出现稍动的军心重新稳定下来,并且开始发动勇猛的反攻。
盛军,仁字军,芦榆防军不愧是李鸿章稳定直隶,守护老巢的精兵,战斗素养要远高于徐邦道新招募的那一群新兵。
和抗倭军二营曹义涛部的联兵,很快就压制着东城墙上的日军节节败退。
“长岸,去炸他们的北门!”
在东罗城下指挥的日军第十六联队三大队长石原应恒少佐,看到城墙上的帝国士兵被阻击压缩的步步后退,就命令身边的工兵去爆破城门。
在他看来,只要城门一破,上千帝国士兵蜂拥而入,清军自是溃败。
而且就算清军死命阻击,不算炮兵,辎重兵,帝国还有两个步兵大队,一个骑兵大队,一个旅团警卫中队,还包括三个中队的留守兵力。
总计近4000军队。
只要自己能攻占一部分的城池,那么援军一到,这座西罗城自会属于帝国。
“嗨!”
随军的日军工兵小队长岸久二郎大吼着:“工兵扛上炸药包,跑步去北城!”
“哈哈,终于来了,这群孙子!”
在北翼城东南城角,等得心焦的格林炮排排长刘书义,看到一群日军突然离开东罗城的东城墙下,朝着东罗城北城门跑来。
而且里面有四五个日军,还扛着炸药包。
刘书义就兴奋的直搓手吼道:“兄弟们,送上门的猪肉来!”
“杀猪!”
炮组的士兵们,也都是一脸的兴奋。
看着日军工兵渐渐跑近城门,刘书义长长的吸了一口冬日清冽的寒气,双手稳稳的固定着格林炮,满脸的坚毅。
“哒哒哒”
随着一阵清脆的机枪爆鸣声,刘书义手里的格林炮喷射出长长的火舌,一道流光般的弹链朝着300米东罗城的北墙根,扫射而去。
“呦西,这些愚蠢的清猪!”
在安静的东罗城北城墙下面,岸久二郎一马当先的奔跑着。
看到前面不到三十米处空无一人的北城门,听着城内滔天的大吼和枪声,岸久二郎激动得满脸血红。
一举炸掉它,然后帝**队蜂拥
岸久二郎突然觉得心脏重重的一疼,疼得他岔气的浑身直抽搐。
“啊”
在他的身后,他的手下的士兵们发出一片惊骇的大吼。
怎么回事?
岸久二郎吃力的朝着自己的胸腹看去,只见‘咕咕’的血水,正汹涌的从他的胸口处喷涌。
然后,无边的黑暗,淹没了他。
“轰!”
日军姚山坡炮兵中队,在进行了七轮轰射之后,一枚高爆弹终于击中了北翼城的城楼。
轰然塌陷。
然而,看到这一幕,无论是姚山坡,南水井,花子坡,都没有一丝的笑意。
“停止轰击。”
近藤新六在望远镜里,看到被重新打下城墙的帝国士兵,还有在城外扛着抬枪和帝国步兵对射的清军,知道这次进攻已经完全失败。
既然这样,按照命令炸毁了北翼城的城楼,这场炮击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了。
站在花子坡炮兵真的的樱井库三郎,也是一脸的铁青。
此时目测关外三城绝对不下万余清军,而且都是极其凶悍的搏命打法。
在东罗城的帝国士兵,不得不撤出城墙以后,城墙上蜂拥的清军也随即开始大量的撤下城墙,明显是记得不久前榴散弹的教训,变得聪明起来。
樱井库三郎望着在花子坡四周布防的山田忠三郎部,在马店四周布控的两个骑兵中队,在南水井布控的旅团步兵警卫中队和骑兵一中队,在马店西三里驻扎的第四联队的步兵二大队。
还有在原十六联队阵地留守的三个步兵中队。
樱井库三郎怎么都想不明白,山口将军为什么不发动总攻,一举拿下东西罗城,甚至一鼓作气的占领山海关。
只是现在为时已晚!
南水井。
山口素臣和一群参谋,脸色阴沉的看着山海关方向。
在那里,东西罗城的战斗依然在胶着,不过帝国士兵已经被完全赶下城墙。
福岛庸智已经分出一半的兵力,去增援东西罗城,剩下的一个大队,依然在和北翼城头的清军对射。
而在北翼城的北城,在高爆弹停止轰击以后,城墙上又冲上来大量的西式军装和老式军装参杂的清军。
“命令所有支队,立即撤退!”
福岛庸智说得极为艰难,今日一战,虽然杀伤了大量的清军,可是帝国士兵的损失也极为巨大。
而且迄今为止,帝国重炮联队已经打出了近五分之一的炮弹,下一批炮弹只能等到明年的春暖花开。
现在天寒地冻,帝国士兵大量的病倒减员,真要是等到明年春季依然没有攻克津门,燕京,实现足够的补给。
第一军的病伤员,绝对会是想也不敢想的一个天文数字。
听到山口素臣的撤退命令,大久保利贞是嘴巴动了动,终是一脸苦涩的没有说话。
这场战斗打到现在这种一团糟的地步,再坚持下去或者出动预备士兵,除了增添更大的伤亡,已经没有任何有益的意义。
“嘟嘟”
嘹亮的军号在天地间响起,然后层层接力的传达到各处战场。
不管愿不愿意,甘心不甘心,听到命令的日军,都开始有序的朝后撤军。
留下一地的尸体。
“倭夷退了,倭夷退了!”
东西罗城,城外的各个战场,所有的清军都是举臂狂呼。
“哈哈哈哈”
站在西罗城的西城墙上,聂士成和徐邦道看着如水潮退的日军,两人相视一笑,声音里全是畅美的快意。
“哈哈,儿郎们,谁说抬枪不行?哈哈哈哈”
西罗城城墙下面,亲自握着一把抬枪,由亲兵扛着枪杆的唐仁廉,也是痛快的放声大笑。
“真没有想到,清军的抵抗居然如此的顽强!”
在南水井高地,许久,大久保利贞才艰难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今日帝国步兵损失惨重,可是清军的损失更大;你看看关内清军手里都拿着什么?抬枪,大刀,长毛,弓箭!”
山口素臣此时已经调节好了他的心情,微笑着说道:“这次虽然遗憾的没能一举攻下一城,可是清军的基本情况算是已经摸清;假如我猜的不错,除了角山和威远城,清军已经出动了山海关所有的部队。”
第五百章 臣服于铁蹄
“之前因为处于视线的死角,发现关内清军出城增援的时候,假如再发动全军的总攻,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山口素臣凝神说道:“近三个小时的行军作战,已经透支了四个联队士兵的体力,帝国没有必要用承受巨大伤亡的冒险方式,去和清军打一场消耗战;而且”
山口素臣望向西边孟姜女庙一带的山脉,虽然那支由洋人带队的军队隐藏很深,可是并不代表自己对此完全一无所知。
这些年同大清朝廷作对的热河圣教余孽,早就拜见了山口素臣,告诉了他很多的事情。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吕家沟方向放置重兵,并且在马店,花子坡,都布置大量的步骑防护。
“将军,我提议动用一个步兵大队加上一个骑兵中队,先把他们剿灭掉?”
看到山口将军望向西北方向的连山,大久保利贞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而且那支神出鬼没的队伍在长山寺湾一带,确实给帝国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只有打垮了那支可恶的军队,帝国士兵才能心无旁骛的集中兵力,攻击山海关。
“很难,他们几天就换一个营地,很难追踪定位,而且至今为止,还确定不了有多少兵力;不过”
山口素臣脸色凝重的说道:“既然一个月前就开始在葫芦岛山海关一带野外拉练,而且又是西洋教官亲训,在长山寺湾山田和樱井亲历过他们的难缠;你看看被山田部围的水泄不通的花子坡军资储备营地,就知道山田有多么重视他们。”
这个时候,在南水井的前方不远,大批的日军战斗队伍撤了回来,放眼处尽是被搀扶,抬着的伤员,还有一脸疲惫挫败的士兵。
看到这一幕,站在南水井高坡的日军将佐参谋们的脸色,都变得非常的不好看了
“报告,电报已经架通,已经和营口电报站进行了一次成功的收发电报。”
一个通信兵快马前来报告。
“呦西!”
听到了这个好消息,山口素臣的脸色才算稍微舒展一点。
“命令各部回到各自防区,加强警戒;统计上报伤亡数据。”
山口素臣遗憾的望着在上午阳光照射下,历历在目的关外三城,假如当时果决一点?
他随即不再联想下去。
因为已成事实想也无用,更重要的是在背后还有一把尖刀的时候,山口素臣不可能调动山田部,还有骑兵去参加战斗。
花子坡营地储存的粮食,弹药,各种军资,可是旅团在这个寒冬生存下去的基本保障,万不容一点的失误。
而马店的野战医院,大量的药材,电台,也都是必须得妥善护卫的。
他没有山县司令那种勇往直前,不计一切后果的魄力,也没有野津道贯冒险投机主义的勇气。
所以山口素臣并不后悔。
“今天攻不下来,还有明天,可是万一走了晕棋,才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山口素臣在心里轻声自语:“这座山海关,终会臣服在帝国的铁蹄之下。”
而这个时候,立见尚文的第十旅团6500余兵力刚刚离开葫芦岛,到达山海关,预计还有十一天的路程。
而山县有朋率领着第一军直属部队,第三师团的两个旅团(缺19联队二大队),总计接近13000余兵力,正在进驻锦州,预计将会在23号抵达山海关。
第一军只是在大孤山,安东,九连城,义州一线,放了奥山义章和山口圭藏两个残缺大队,1500兵力。
在营口,放了19联队二大队小原芳次郎的一个中队兵力,其余的辽阳,盘锦,海城,本溪,凤凰,岫岩,盘锦,宽甸,都是放了小股的警戒小队。
因为虎山渡江被抗倭军偷袭重创,再加上一路打到辽阳途中,冻伤病伤的减员。
此时的二大队,总兵力只有600余人。
在奉天,第一军布防了松本箕居少佐的一个步兵大队,由小松崎力熊大佐担任奉天城防司令,阻止宋庆,依克唐阿,章高元的南下路途。
为了这次直隶决战,山县有朋几乎抽空了辽东所有的兵力。
就算是这样,山县有朋在十月下旬率领两万四千余兵力抵达义州,经过了两个月的时间,因为或留守,或俘虏,或死亡,或重病,等一系列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