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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朝廷豢养的一群家犬,互相间咬来咬去,就是为了争夺朝廷丢出的几块肉骨头而已。
无论怎么咬,都改变不了主子和家狗之间的地位。
可是对于那些新兴的年轻将领,慈禧的心里总是充满了警惕。
因为她也曾经年轻过。
咸丰二年(1852年),自己十七岁时进入这座阴森而金碧辉煌的宫殿,选秀晋封兰贵人。
咸丰七年,自己二十二岁,晋封懿贵妃。
咸丰十一年,自己二十六岁,先帝驾崩,自己五岁的儿子载淳继位,尊为懿皇贵太妃,发动辛酉政变,杀肃顺等八大臣,垂帘听政。
在那个年龄,但凡卓绝坚毅之辈,均是锋锐,尖利,蔑视权威,敢于践踏一切法规。
这样的青年人一旦拥有足够的权柄,在内心深处燃烧起野心的火焰,他的破坏力将如破堤的江河,摧枯拉朽的吞噬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阻碍。
能让整个世界为之颤栗!
白济的电报,只是稍微平抚一点慈禧的担心,没有这封密奏,她就是选择不计一切的求和,甚至迁都,也要坚决的立即把何长缨给彻底雪藏起来。
远远发配到边远疆寨,磨砺他三十年,一直磨光他所有的棱角和锐气,才为朝廷重新所用。
“这个何长缨不是能练兵会打仗么,等到战事平息以后,就让他到新疆戍边三十年,和沙俄长毛好好的对敲一番。”
慈禧冷然的望着坐在身边,唯唯诺诺的假装津津有味的看戏的光绪说道:
“刘坤一这事儿做的有点太急了,不过究竟是为了朝廷,离了他谁来看住山海关这些兵痞子?你说要打小倭夷,我一个识不了几个大字的老婆子也不好多说,可是现在看看你们打得是个什么!”
“亲爸爸”
光绪被训斥得脸红脖子粗,却无力辩说。
“李鸿章这事儿,就是你做得太急了,现在朝廷懂洋务跟洋人交好,又够分量的臣子,还能有谁?”
西洋历1月18号下午,从颐和园里传出数道光绪,慈禧的圣旨,懿旨。
慈禧皇太后懿旨,传召李鸿章即刻进京议事。
光绪帝下旨恭亲王奕,赴山海关检阅诸军,顺带安抚关口诸将。
下旨,李经方领二品衔江苏存记道,出任北洋山海关防区三城帮办,兼三城营务处总办,专司关外三城事宜。
这样,军事低手光绪,直接武断的把山海关一体防线一分为二,自认为完美的解决了因为刘坤一和何长缨之间的纷争,带来的军事障碍。
同时下旨威海卫北洋水师,言之‘近日闻之不见倭夷舰队踪迹,疑归回东洋,令速派军舰若干赴津门,协防山海。’
而在此时,日军第二军的电线兵们,经过近七天的艰难抢修,终于在距离金州东北六十里的普兰店,把电报线重新连接起来。
随即,一封来自大连湾的电报,远涉重洋抵达日军广大大本营,里面的内容震骇得大本营内一时失声。
“1月11号,清军旅顺诸军全线突围,被我第军成功阻止;然敌近1500余骑,凭借速度优势局部突破,逃出大连金州防线,一路破坏电缆,预计逃向盖州,营口,或走辽阳,奉天入吉,或走锦州,山海,回直隶。”
在广岛大本营看来,假如这部突围清军真是回直隶,或者过奉天,去吉林,对辽东的影响还算有限。
就怕他们盘踞纵横在营口,辽阳,岫岩,凤凰一带不肯走,指着第一军放在各城的那点兵力,别说防守,估计连城门都看不过来。
随即,广岛大本营电令辽东各城,封闭城门,死守城池。
同时电令山海关山口素臣,立即快马寻找第一军主力,要求山县有朋回调两个步兵大队的兵力,回防辽东各城。
电令大连湾传达命令,封锁渤海湾待敌的联合舰队停止‘守株待兔’,留下几艘封口快舰,其余主力立即返回东京湾,护送步兵第十一旅团,进入渤海湾,寻机登陆。
第五百三十八章 旅顺带来的变数
大山岩的第二军,在辽南的糟糕表现,终于使得广岛大本营彻底的放弃了在鲁东登陆,开辟第三战场的计划,转而全神专注于山海关和其后的直隶决战。
按照广岛大本营参谋部紧急制定的作战计划,联合舰队将派出一艘军舰赴大连湾暂停。
第二军参谋长大寺安纯大佐,晋升为少将衔,将会登舰回归东京湾,担任即将开拨的步兵第十一加强混成旅团长。
在联合舰队完成护送任务以后,假如北洋水师依然龟缩,联合舰队将直接奔赴威海卫,从外海发起攻击。
刘公岛,
日岛,
南北炮台。
一个钉子一个钉子的拔除这个小乌龟壳的甲片。
即使不能彻底的歼灭北洋水师,也要设法对其进一步的重创,使之完全瘫痪在威海卫军港不能出海,影响帝国后续的军事行动。
对于王牌间谍沈传的这次情报错误,还不知道李鸿章已经完全隐退的日军大本营参谋本部第二局远东课,经过一番费劲的分析,得出了因为李鸿章跟光绪之间的矛盾,所以使得这次情报失效的结论。
“命令,八重山,盘城,天城,大和,高雄,组成渤海口封锁支队,同时注意营城子海域方向,防止清军向旅顺运送军粮;武藏号巡洋舰,立即去大连湾接大寺安纯少将,其余舰队回航仁川港,东京湾。”
舰队司令长官伊东亨佑中将,站在桥立号的舰桥上面,遗憾的望了一眼东南空寂的碧色海面,心里充满了失望。
自从大东沟一战之后,转眼都已经过去了四个月了,其间联合舰队一直在黄海四处巡游,就是想和大清水师决战。
然而白白浪费了帝国如此多珍贵的白煤,却是一无所得。
这个该死的北洋舰队!
“呜”
在日军联合舰队主力起锚回归东京湾的同时,龟缩在威海卫的北洋舰队,则是开始鱼贯驶出威海卫军港。
定远,镇远,来远,靖远,济远,平远,炮舰镇中,镇南,镇东,镇西,镇北,以及10艘鱼雷艇,2艘布雷艇组成的庞大舰群,在光绪帝的强硬压力之下,不得不悄然驶出威海卫军港。
按照丁汝昌的计划,舰群将先护送弹痕累累急需大修的镇远舰,回到旅顺军港船坞,进行大修。
然后舰队将巡弋津门,山海关一带,算是对京师压力下的一个交代。
这次的巡弋路线,是丁汝昌,刘步蟾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没有李鸿章在前面挡着,北洋众将根本抵御不了来自朝廷的雷霆,只好屈服着打擦边球。
然而,这并不代表着北洋水师的将领们,选择任由朝廷这些外行瞎指挥,使舰队陷入绝境之中。
此次巡游,朝廷任命的洋提督根本就没敢登舰,丁汝昌和刘步蟾站在定远舰的舰桥,直到看到后面的镇远缓缓的使出威海卫军港,一直紧皱的眉毛才算稍微放松一点。
两个月前,被日军海军界誉为北洋水师的‘宝刀’的林泰曾,在率领军舰进入威海卫军港的时候,镇远舰船底触礁搁浅,林泰曾因此引咎自杀。
其后杨用霖费尽心思勉强补好了船底的钢板,虽然底板缝隙中依然飚射水柱,不过通过人力舀水倒出的笨办法,勉强算是把镇远舰开了出来。
“水师驻防津门,山海关,简直就是取死之道,夜间随便溜过来几艘鱼雷艇,就能轻易的把你我送进大海。”
刘步蟾怒声说道:“这群蠢货,平日要新舰,要西洋的开花弹,要上等的白煤,要更换火炮和设备,一个个都跳出来各种阻挠;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白痴!”
“鲁东李秉衡历来视我北洋为眼中钉,执政鲁东数月,关押罢免多少北洋文武?现在两万大军一味驻防烟台,蓬莱,根本不顾威海死活,一旦日军从鸡鸣岛,龙眼湾,荣成湾一带登陆,炮台大炮不能后转,如何防守?”
丁汝昌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怒火:“北炮台统领戴宗骞贪婪谲诈,历来‘押饷’自肥,兵怨极大,而且士兵军纪败坏疏于训练,战事起时能指着谁来卖命?”
“呼呼”
寒冷的海风‘呼啦啦’的刮过,如无数的小刀子一样的割在脸上。
“南炮台刘超佩,整日酒色抽赌,屁事不管不问,被中堂训斥多次依然我行我故;就只有刘公岛的张文宣确实不错,不过孤掌难鸣;水师呆在这座军港,无异于自陷死地!”
刘步蟾望着北方的海天一色,长叹一口气说道:“这次,希望抗倭军不要让咱们失望。”
“假如他们说的几天前的战况,还有现在辽南形势是真的,那么这座旅顺军港就值得咱们赌一把。”
丁汝昌阴郁的脸色难得的露出一丝亮色:“水师飘荡于大海,总得有个巢穴,既然威海卫已成死地,旅顺说不定就是你我柳暗花明的一盘活棋。”
“但愿如此!”
刘步蟾的眼内希望和恐惧并存。
他不知道一旦旅顺不堪停驻,舰队将何去何从?
在何长缨原有的时空里,北洋水师11月13号匆匆逃离旅顺军港,日军15号就开始从大连进军,并且在21号顺利的攻陷旅顺,然后进行了那场震惊世界的大屠杀。
那时候,被断了回路的北洋水师,明知道威海卫已经成为了一个墓场,却不得不死撑在那里,直到最后把北洋水师彻底的埋葬。
而在这个时空里,何长缨和他的抗倭军成功的守住了旅顺军港,从而给北洋水师,乃至整个清日战争,提供了无数的变数。
“唉,现在想来,那天夜里就不该走,结果弄得凯士含恨自尽!”
说到这里,丁汝昌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右臂。
当夜舰队匆忙离开,码头上不知那支军队开枪射击,他的右臂就中了一枚流弹,到现在疤痕还没有消去。
而且更加让他痛心的是,镇远入港触礁搁浅,林泰曾也为此引咎自尽,让北洋再一次成为天下的笑柄。
真是羞愧啊!
悔不该私心挤走了琅威理,之后在威海卫起宅子争窑姐,结果才四年时间,弄得水师内忧外患,如此不堪!
在这一刻,即使冷冽的寒风,也吹不散丁汝昌满脸的酡红。
“呜”
舰群全队驶出威海卫军港,缓缓的朝着正北500里的旅顺军港驶去。
而在北洋舰队的西北400里处,日军联合舰队也在加速离开渤海口,朝着威海卫军港驶来。
日军舰群在经过威海卫之后,继续东进绕过荣成湾附近的成山头岬角,进而舰队一分为二。
一路进驻朝鲜仁川港待命。
一路南下黄海,途经济州岛,进入东海,然后进入太平洋,回航东京湾,为步兵第十一加强混成旅团护航。
第五百三十九章 只有死守
当天夜幕时分,从大连湾驶出,载着日军陆军新任第十一加强混成旅团长,大寺安纯少将的武藏号巡洋舰,在奔赴东京湾港的途中,远远的看到一支庞大舰队的灯火从南而来。
“八嘎,清军舰队居然真的全部出动了!八嘎,军部这群混蛋!”
在这一刻,武藏号舰长土屋兵卫少佐,一边脸色卡白的连忙下令这艘排水1500吨,最高航速13。5节,船上只携带7门老旧架退炮的巡洋舰,加速朝东远循。
一边气的暴跳如雷的大骂。
“军门,在东面四海里处发现一艘不明船只的烟囱火焰。”
一个望兵站在望塔上面,冻得簇簇发抖的大喊着。
“只是一艘?”
刘步蟾听了心里一跳,仰着头大声的问。
上面的望兵确认道:“只有一簇烟囱,就是一艘。”
“这个时候,这里怎么还会有船只航行?”
刘步蟾低头沉吟着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舰队赶紧进入旅顺,以免夜长梦多为妙。
就大声的下令道:“继续观察,军舰保持速度,继续前进。”
“清舰走了,清舰走了!”
“日照大神保佑!”
“可以到仁川过个好年了!”
一群骇的面如土色的日军海军,看到在夜色里面,那恐怖的群舰群渐行渐远,纷纷兴奋的大嚷起来。
就连一直紧张的站在舰桥上暗暗叫苦的大寺安纯,也是偷偷的擦了一把一头的冷汗。
如果清舰执意追击,指着武藏这点航速和七门火炮,铁定逃脱不了被击沉入大海的可悲命运。
刘步蟾所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迟疑,让他失去了击沉日军第一艘大舰的荣耀,而且击毙一个日军少将的荣誉,也跟他失之交臂。
“八嘎,你们这群懦夫,胆小鬼,该统统跳进大海喂鱼!”
同样是心里猛然轻松的土屋兵卫,顿时又觉得深深的羞辱,尤其是帝国陆军的一个少将还站在舰桥上的时候。
土屋兵卫勃然大怒,满脸羞红的大骂着扑过去,逮着甲板上的士兵们,就是一通狠踹,以平息他依然‘咚咚’狂跳的心灵。
北洋水师和日舰武藏号失臂交错处,东北700里,大东沟洋面。
一艘法籍商船,抛锚停火,静静的停泊在大鹿岛南独立坨子海岸附近。
在夜色里,一艘小舢板载着陈向北和七名行动组的队员,正在慢慢的划向二十里海岸线处,冰封了的大洋河口。
在大洋河口北二十里的孤山镇,驻扎着日军一个小队60余日军。
陈向北的任务就是,等到他所不知道的哪路抗倭军攻占大孤山之后,与他们取得联系,卸载满船的军火,机器,和各种物资。
这个时候,抗倭军东进骑兵团的一个营,已经在夜色之中,悄悄的把孤山镇给团团围困,等待着黎明时分,一个也不漏网的歼灭这队日军。
在大孤山处于深夜的时候,虽然有着近一个小时时差的山海关,也已经是夜深人静。
经过了一天白日的喧哗,朝廷的旨意也清晰的传递过来,虽然这个关内关外一分为二各司其职的旨意,让人觉得有些儿戏的不可思议,不过倒确实是平息纷争的好办法。
光绪旨意中暗含的意思很明显,大敌当前不得内耗,一切是非对错等战后再议。
无论刘坤一有多么的不甘心,至少他现在得消停下去,好好的布置他的长城防线。
何长缨,徐邦道,贾起胜,三人坐在李经方的屋子里,为他庆贺。
军中禁酒,四人只好喝茶,好在李经方带的茶叶确实不错,喝的满嘴生津,让人回味。
“朝廷这是铁了心要和谈了;唉”
李经方的脸上却无半点‘荣获圣恩’的喜悦,因为这只不过老佛爷请他父亲出山的‘果子’而已。
“上一次是皇帝下旨,父亲还可以以病推辞,这次老佛爷下懿旨,而且只是说是进京叙话,虽然事儿都明显着,却是推无可推了。”
李经方的心里,郁闷的全是火苗子。
当年津门教案,朝廷就是玩花招硬行任命曾国藩为直隶总督,逼着曾国藩去处理。
结果曾国藩替朝廷背了黑锅,遭受千夫所指,朝野唾骂,毁了一世的名声。
然后,才隔了一年,曾国藩就郁郁而终。
现在这清日战争一旦议和,波及要千百倍远大于二十四年前的津门教案,如果父亲上船,免不了要落得一个举国咒骂,遗臭千年的下场。
怎能不伤?
安能不怒?
“你告诉中堂,见了洋人,尽量述说日军的残暴;金州屠杀,花园口到金州,营口到山海关,这一路的大清百姓的尸骸铺路;假如日军进关,一定又是要犯下无数滔天兽行。”
看到李经方有些不明白,何长缨沉声说道:“这事儿,在今天快马发出的奏折里,我也仔细的跟皇帝细说;洋人其实最不要脸,恶行累累,然而他们却是最喜欢拿着‘文明’这个大旗打压,制约别人,来显示他们最要脸。”
何长缨见李经方三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微微一笑,望着门外嶙峋枣树枝头挂的那盏小月,才恍然发现,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一了。
后天就是过小年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呀,转眼大半年都过去了。
时间过得又真慢,距离自己的那个世界,还有至少整整九十九年。
“现在这种情形,指着咱们和刘坤一,山海关天下第一雄关,注定就是一个笑话;如果顺利,西洋会阻止日军进攻津门,京师,因为津门有着列强大量的利益,而一个不稳定的中国,也是他们所不愿意看到的。”
感觉李经方三人似乎很难消化,更难认同自己的观点,何长缨也不打算详说。
只是又点了一句道:“那么,就要看明治和伊藤博文怎么想,以及广岛大本营拴得拴不住山县有朋这条疯狗。”
“一旦破关,我是说真要是日军绕开咱们三城,一旦破关咱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