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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黄金山炮台礼炮轰鸣,欢迎北洋水师的回归。
凌晨三点时分,在岸上电灯的雪亮照射下,定远舰首先缓缓靠近西岗码头。
“咱们是不敢赌,假如敢冒险把‘尼尔斯克’直接开进这个不冻港,部队装备那些快炮和榴散弹,马克沁之后,就可以立即反攻大山岩的第二军了。”
陈世杰看着丁汝昌,刘步蟾顺着长长的桥板往着码头下,低声一脸的遗憾。
沈兆翱偏头看了陈世杰一眼:“军事行动目的,最终是要为更大的设计来服务;你好好的干你的司法长和宣讲部长吧,这些事儿给你说你也不明白。”
“呵呵,你是说我笨咯?”
陈世杰知道自己并不是沈兆翱这样七窍玲珑心的人物,所以被沈兆翱给绕着弯子点出来,心里面很是小不爽。
“呵呵,这可是你说的。”
沈兆翱显然十分享受跟陈世杰斗嘴的乐趣。
“别说了,过来了;陈世杰,你去唱黑脸。”
吴威扬笔直的站在陈世杰的右边,低声说道:“不过也别太黑了。”
“我晕,你这要求可真不低。”
陈世杰满脸的苦笑:“黑脸我倒擅长,可这别太黑了,可真不好把握。”
丁汝昌和刘步蟾走下板桥,看到码头四处都是带着钢盔的士兵,不禁暗暗结舌,这些抗倭军真是有银子啊,处处都彰显着奢侈。
第五百四十五章 讲道理
“敬礼!”
随着一个军令官的大吼,所有的抗倭军官兵们,齐刷刷的朝着丁汝昌,刘步蟾敬礼。
刘步蟾好歹还在西洋舰艇呆过几年,丁汝昌则是被这个阵势弄得脚步一乱,差点摔倒在地。
当然,作为一个59岁的老人,坐了一天半夜的轮船,就是真的坐倒在地,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除了两位军门可以上岸,其余士兵,军官一律不得上岸。”
陈世杰突然站了出来,开口的话就让刚刚露出微笑的丁汝昌,刘步蟾顿住了微笑。
而排在两人身后,正兴高采烈的准备下船的定远舰上的官兵们,更是一脸的怒色,目光齐刷刷的冷盯着面无表情的陈世杰。
“按照海军条令,别说现在是战时,就是普通和平时期,也是不允许舰上官兵无故下舰,更何况是夜宿?呵呵,我可是陆军,想来没有你们对条令更加的熟懂得,自从琅威理走了以后,海军的军纪真是,啧啧啧,难怪在大东沟,呵呵。”
随着陈世杰的话,定远舰边站着的北洋海军们,都是一脸的血红加上铁青。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陈世杰这上来的一巴掌,可把丁汝昌在内的所有定远舰上的海军官兵,给扇得不轻。
“这家伙嘴真狠啊?还说别太黑了,这都快把水师的官兵们给活活的黑死了!”
沈兆翱听得直砸吧嘴巴,让陈世杰这个愣头青去阻止,事儿一般都能办成,可是人估计也全都得罪死了。
“这位小哥说得对,我们不上岸,全部回船!”
丁汝昌这个时候脸红耳赤的又羞又气,再一想想这四个月来民间朝野的谩骂诅咒,还有皇帝一道道圣旨的斥责。
真想转身一头就跳了这个西港,从此一了百了。
他大吼着下令以后,对着不远迎接的一排抗倭军军官们拱拱手说道:“等到明日天明,老头子我再跟众位少年英杰议事。”
这个时候,在镇远,济远,靖远,一艘艘缓缓靠岸的军舰,都受到那处码头宪兵如此‘友好’的欢迎。
这些北洋水师的将领们一个个被气得半死,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均是跟丁汝昌,刘步蟾一样,怒气冲冲的转身回到军舰。
当然,也有个别的例外。
“混蛋,你们陆军凭什么管我们海军,谁给你们的权利!这旅顺港就是我们水师的,你们不过是一群看门狗,还真当自己是个玩意是不?”
在码头的一角,北洋鱼雷艇管带王平一蹦三丈高的大骂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傻样儿!”
“拿下!”
随着一个宪兵小队长的低沉命令,两个宪兵一脚把王平踹翻在地,拿出腰里提前扎好的绳套,把王平的双手死死额绑在背后。
“杀人啦,杀,呜呜”
王平刚来得及叫喊一声,就被宪兵用布条牢牢的堵住了嘴巴,只剩下‘呜呜’的低吟,还有身体在地上翻滚扭动。
王平这人,平日里寡恩少义,对属下极为刻薄,贪婪,所以渐渐停靠过来的10条鱼雷艇和2条布雷船上的管带,都是躲在舰上冷眼旁观。
“这个王平,真是丢尽我水师的脸子,不过抗倭军也不仁义,翻脸不认人;既然这样,还邀请咱们来干什么?”
在灯光里,丁汝昌站在定远舰的船舷边,远望着王平躺在码头水泥地面上的丑样,就一肚子的火气:“他们抗倭军一再邀请咱们过来,结果上来就是一个下马威,这是什么意思?让咱们过来,水师的利炮可以帮着他们防御旅顺,真以为我是傻子!”
不是为了水师的生死,丁汝昌真恨不得立即就下令舰群起锚,离开这个让人难堪,愤怒的地方。
一边笔直站立的刘步蟾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怒色,只有逐渐消下去的羞红。
“军门,我现在总算是明白,抗倭军为什么能一路胜仗了;”
冷丝丝的夜风‘呼呼’的刮过刘步蟾的脸庞,却让他的头脑分外的清明敏锐:“就是因为他们的这个翻脸不认人。”
“哦,怎么解?”
丁汝昌不禁被刘步蟾的话,勾起了好奇心。
“就如自从琅威理走了以后,咱们的军纪为什么一落千丈?就是因为琅威理为人认真刻板,一丝不苟的死扣军例,丝毫不讲人情;说实话我是讨厌他,估计咱们水师里面也找不出来几个喜欢他的人,然而打仗只有胜败,没人在乎你喜欢不喜欢谁。”
刘步蟾脸上带着深深的懊悔:“咱们大清就是事事讲面子,处处论人情,讲关系,任何事只要人情够分量,就有着巨大的弹性,可黑也可白,就是不讲道理;这样猛一看很好,在国内那是无往不利,然而对上外国那些严格的讲规矩的国家,咱们就不行了。”
“抗倭军之所以能打赢倭夷兵,就在于他们讲道理;不让咱们登陆,猛一看很没有人情味,不过这确确实实是他们和咱们讲海军的条例和道理。”
刘步蟾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今天抗倭军是给咱们上了一课,也是敲了一记警钟;我突然对他们能守住旅顺港,充满了信心。”
“这事儿,合着还是咱们错了,是他们讲道理,咱们无理取闹?”
丁汝昌的话虽然难听,不过声音里也露出了一种释然的笑意:“说心里话,在来之前我一直担心他们守不住旅顺,可刚才被他们一气,反而忘了这事儿,潜意识里似乎认为他们能守住旅顺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就是讲道理的魔力,虽然有时候很气人,不过它的好处就是对错分明,简单直接;而不像咱们讲人情关系那样,没有对错只有后台硬不硬,因为你不到最后永远都不知道对方手里还有没有藏着牌,所以不到最后你都是活在焦虑莫测里面。”
两人对话间,就见抗倭军的宪兵嫌王平不老实,一枪托砸晕了他,然后像死狗一般的朝着黑暗里拖去。
“真是够狠,心黑手也狠!”
丁汝昌看得直砸吧嘴巴,半宿才说道:“下去一个人交涉一下,人不要打死打残了,明天得还给咱们;还有”
丁汝昌笑着说道:“既然讲道理,那么就邀请抗倭军的将军们明天来咱们舰上商讨,咱们把一切事儿都明着摆出来,好好的跟他们讲一讲道理。”
第五百四十六章 旅顺亡,水师亡
西洋历1月19号,凌晨4点。
抗倭军最高机构,总办公室执委会的委员们,在会议室里加开临时会议。
除了执委会委员长何长缨,委员徐如,熊凯玉,预备委员曲德胜,四人之外。
执委会副委员长吴威扬,林云瑜,委员沈兆翱,陈世杰,毛超,李搏虎,郝天胜,李振华,左尚青,刘学仁,十人齐聚一堂。
屋内烟雾缭绕。
“丁汝昌经过了这些事情以后,脾气可小了不少;总指挥第一次进总督衙门,当时这个小老头就在场,语气牛气哄哄的吹破天,结果现在看来总指挥对他们北洋的推论,就是**不离十的应验了。”
毛超嘴巴里斜叼着一支卷烟:“这老头心里承受真不错,要是我像他那样,现在满世界的咒骂,光绪三天两头的电报训斥,早就率水师出海跟日军拼个死活了事儿。”
“一支不守军纪或者贪生怕死的海军,假如现在他们还不反省改变,我宁愿把他们驱逐出旅顺,因为这样的军队的存在,不但全无用处,反而会给旅顺防御带来减法。”
林云瑜沉声说道:“总指挥已经指示,宁可不要水师,也不能让他们败坏的军纪给旅顺带来负数。”
“关键是不能让他们和一些有心人接触,知道旅顺的变化;陈世杰,这个就交给你们宪兵大队了。”
今夜的事情,吴威扬也是无奈之举,因为按照计划,一部分的北洋水师舰艇不日将会巡游津门,山海关。
他们绝对不能让旅顺诸军被抗倭军整编,这件事情传回津门。
“已经把西港码头,维修船坞,连同码头边的海军营地,全部都划为禁区;将参与镇远,来远,靖远舰的维修人员,也都通过了严格的审查和告诫,没有把握的人这次直接排除在外,这样一来就是维修工太少了,不过又不赶时间,慢慢的总能修好。”
担任刚组建的宪兵大队长陈世杰,自信的说道:“这事情根本就不是问题。”
在陈世杰的办公室里,还有三百本《呐喊》,此时他雄心勃勃的要借着这个机会,把宣讲队不动声色的派进去,向着镇远,来远,靖远舰上的士兵渗透。
“下面我读一遍参谋部拟定的增援名单。”
沈兆翱拿起一张信签,开始读了起来:“王士珍,柳刚志,鲁招妹,杨光,李响,许卫节,叶传松”
沈兆翱一口气念了二十七个名单,然后望着众人说道:“你们有什么意见?”
日军第二军进攻辽南以来,从金州,大连各地涌入旅顺避难的百姓,加上旅顺原居民,已经接近有4万人。
这段时间,因为看到了抗倭军的待遇,大量的百姓要求参军,抗倭军里里外外的招收了大约3000名北地百姓。
除去奔赴辽东的骑兵团1600余骑兵,此时旅顺抗倭军的兵力已经达到了26000余人。
然而因为旅顺军队合编,所以即使这次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何长缨和抗倭军指挥办,依然不敢派出大量普通士兵增援山海关团。
只是选了一些各层级的过硬军官,准备去充斥框架。
而王士珍去津门,除了给大沽兵站运送大约100发步枪子弹以外,还为了在北洋水师回航旅顺的时候,把旅顺军火库近千枚美妆过的120mm口径的实心穿甲弹,悄悄运到大沽兵站。
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挖地道得来的大沽炮台的近千枚120mm,西洋进口高爆弹。
虽然这次朝廷采购高爆弹,大半都配给了北洋水师,除了威海卫安防炮台留下的,现在水师舰队的底舱里面也压了不少。
不过凭着现在和水师的关系,想要他们的宝贝,估计也是千难万难。
“好了,既然没人提意见,就这么定了;大家都早点休息,云瑜,兆翱,毛超,明天参加和北洋水师的商谈。”
吴威扬打了一个哈欠,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了,半个小时以后,各部士兵们就要开始出操,迎接腊月二十二号的到来。
第二天上午,江自康,宋禧,吴威扬,林云瑜,沈兆翱,毛超代表的旅顺军方,和丁汝昌,刘步蟾,杨用霖,邱宝仁,叶祖,李合,林国祥代表的北洋水师,在定远舰进行了一次协商。
经过昨夜的首次交锋,北洋水师都知道了眼前这几个抗倭军的后起之秀,也不是好相与的家伙。
所以这群历来眼高于天,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北洋水师青壮派,都收起了自己的难缠和凌人之气,谈话不愠不火,还算和气。
这让昨夜都没睡觉,被吴威扬拉过来唱黑脸,插科打诨的毛超哈欠连连,郁闷不已。
双方经过带着争论的协商,打成了以下协议。
因为处于战时,西港码头,船坞,码头营房为水师暂时的活动区域,化为禁入禁出区,由抗倭军宪兵卫戍。
北洋水师平远舰,8艘鱼雷艇,2艘布雷船,镇南,镇北,镇西,三艘炮艇留在军港卫戍港内水面。
镇远,靖远,来远,将进入船坞,进行彻底的修缮。
旅顺军港提供一切修缮的物资部件,提供水师港内驻留士兵的饭食和各种基本物资需求。
对于这个协议,丁汝昌他们其实并不是很满意,因为这个旅顺军港自从建成以来,一直都是他们水师的主基地,是他们除了威海卫之外的另一个家。
说难听一点,就像刚放出来的王平骂的那样,其实他们才是旅顺军港的主人,这些陆军不过是朝廷派来,替水师看门的看门人而已。
结果现在自己处处显得是上门讨饭的叫花子一般,不但原先的府邸,宅子不能过去住宿,而且还被限制了行动自由。
不过大东沟的惨败,磨掉了这些水师将领傲气和底气,而抗倭军一系列傲人的战绩,也让他们不服不行。
所以只得憋屈的同意抗倭军的要求。
之后,丁汝昌也没提之前打算实地考察抗倭军前线的事情,在他看来,假如连这么‘较真’的抗倭军都守不住旅顺,那么威海卫守军则是更加的不堪。
良情择木而栖之。
除非南逃,旅顺港将是关系北洋水师生死存亡的那唯一一根浮木。
旅顺在,水师可能在,也可能不在。
然而旅顺亡,水师亡!
第五百四十七章 战盘城
“呜呜”
会议之后,当天下午,北洋水师定远,济远,广丙,镇东,镇中,福龙号鱼雷艇,中甲号鱼雷艇,编队缓缓驶出老虎尾,向着渤海口驶去。
至此,在威海卫这个弃地,只留下了镇边号炮艇,康济,海镜,威远,湄云,镇海五艘训练舰,利运,海镜号运输船,还有4艘排水量只有16吨的定一,定二,镇一,镇二号鱼雷艇。
旅顺军港,码头禁区入区检查站。
陈世杰站在九名抗倭军宣讲队员的前面,正在做最后一次训话。
这九人全部是‘卫缨社’的成员,年轻,锐气,坚毅,不妥协,不屈服,满怀伟大理想。
“该说的我都说了,下面我只说两句话,记住‘咱们是帮助他们睁开眼睛脱离奴役愚昧黑暗,唤醒他们就是壮大我们自己的伟大理想。’解散!”
“杀敌!”
九名宣讲队员齐声大吼。
“帮助他们睁开眼睛脱离奴役愚昧黑暗,唤醒他们就是壮大我们自己的伟大理想,哥,你说得真好,太有气势了!”
看到九名队员排队进入码头禁区,一边站着的唐风,‘一脸敬仰’的走了过来。
“我说得有错吗?帮助逼着眼睛的人睁眼看世界,就是帮助壮大我们的伟大理想,这话很对没毛病啊。”
陈世杰一脸不解的望着唐风询问。
“呃”
唐风属于那种脑子敏锐清明的那种人,虽然满怀理想,然而却并不沉溺其中。
所以看到一脸的坦然,奇怪的望着自己问话的陈世杰,唐风就感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定远舰,舰桥。
舰队沿着冰封的海岸线,朝着西南行驶,在老铁山岬角处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转航正西。
刘步蟾望着老铁山岬角伸进海面的冰带,突然说道:“旅顺的情况有些奇怪,军门你注意到了没有,今天姜桂题和程允和都没有露面。”
“不算奇怪,姜桂题一介武夫,大字不识一筐,历来不喜欢参加这些事情,程允和级别还是差了一点;武有江自康,文有宋禧,足够了。”
丁汝昌望向正在进入的渤海口,心里面充满了屈辱。
虽然这些天蓬莱那边就发现日军舰队的踪迹消失,然而为了以防万一,舰队进入渤海湾,还是贴着辽南的海岸线偷偷进入,而不敢走渤海口的主航道航行。
“军门,北方五海里处,有一艘炮艇!”
站在定远舰望塔上面的望兵,在定远舰刚刚绕过老铁山岬角,就清晰的看到在北面五海里左右,孤单的游弋着一艘炮艇。
“是倭夷的炮艇!”
站在船桥上的丁汝昌和刘步蟾同时惊呼,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除了倭夷的炮艇,也不可能有别的船只出现在这片海域。
“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