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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仁礼景一也是晕了头了,既然明知道灌木丛里没有东西,还去爬山坡?八嘎,都不累,全是体力是不是!”
外波辰三郎摇头骂了一句,扭身就准备继续赶路。
“鬼呀!啊”
突然后面传来仁礼景一一道凄厉的嘶喊,震得外波辰三郎心神剧颤,后背炸出团团的冷汗。
仁礼景一怒气冲冲一步三滑的跑上山坡半腰的那簇灌木丛,刚要抬脚穿过厚厚的积雪踩进去,眼睛就对到了那处积雪空洞处本来是一团漆黑的地方,猛然睁开的两道冰冷雪冽的目光。
“鬼呀!”
仁礼景一在这一刻吓得是心破胆裂,然而他只来得及发出一道急促的惊喊。
“杀!”
那簇灌木丛上面的积雪就猛然纷飞,一道黑影手里擎着一柄黑色长刀,嘴里喊出一道雷霆霹雳,刀锋在空中急速掠过一道黑色的轨迹,狠狠的斜砍在仁礼景一的脖子上面。
“啊”
陷入剧痛中的仁礼景一,只来的及喊出半道声音,锋利的刀口就割断了他的血管和气管,然后仅仅连着一缕皮肉的脑袋直接甩到背后肩上,下坠的连着颈部边缘。
“滋滋”
大股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光秃秃的颈部喷涌。
这一刻,所有的日军都被吓傻了,这是山精,还是鬼魅?
“杀!”
突然之间,山谷两边的雪盖灌木丛里发出道道怒吼,如同滚滚雷霆炸响。
一个个身穿黑色皮袄皮裤,脸上大刀上面抹着厚厚的黑锅灰的高大汉子,从灌木丛子里站了出来。
手舞大刀,嘴里发出摄人心魄的怒吼,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扑向那些吓傻了似的,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山谷雪地上面的日军。
“敌袭,敌袭!”
“射击,快射击!”
“上刺刀!上刺刀!”
“砰,砰,砰”
顿时,这道山谷里面枪声,喊声连成一片,如同一大锅滚开的饺子一般混乱。
在日军第7中队的山谷行军线北方一里处,绵延着一列微微起伏的山坡线,山坡上面长满了高大的落叶松树。
积雪厚厚的覆盖着松林树冠,白昼阳光的直射和黑夜的极寒交替,使得松林的树枝上面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挂。
冰雪丝丝融化,从高处滴滴落下,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璀璨闪烁犹如一个冰雪般的童话世界。
此时,山林里面竟然藏着一营军马。
人戴斗笠,马衔橛披蓑衣,在‘啪啪’水点的打击下,冷冷的注视着日军的队伍走入山谷。
“全体上马!”
“喏!”
随着一道滚荡在山林子里的大吼声,500西北汉子均是齐声应令,跨上高大的战马。
“驱马漫步出坡林,缓步前进!”
在大声的命令里,山林子里面响起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咯吱’声,五百甘军开始驱马朝着山坡下的原野行军。
“砰,砰”
在这个时候,南方一处的那个山谷,突然响起了一道道急促的枪声,伴着各种狂吼呐喊。
“铛!”
甘军参将张铭新一把抽出挂在马背上的镔铁斩马刀,高高的举过头顶,雪亮的刀身在阳光下炸出团团寒芒。
他那久历塞北风霜,坑坑洼洼的黑红色大脸上,露出狼一般的凶狠:“前哨,右哨从右翼,后哨,左哨从左翼,中哨正南,全速奔跑攻击;杀倭夷!”
“铛”
五百把战刀同时出鞘,高高举过头顶,如同一片刀剑长林。
“杀倭夷!”
五百个塞北大汉同时大吼,如雷霆滚荡。
“聿”
在战马的声声嘶鸣里,五百条雪地蛟龙左手一抖缰绳,双腿夹紧马腹,控马分成三股红色的利箭,在雪白的大地上‘射向’南方。
“撤退,立即撤退!到南面的村子里面去抵抗!
此时发生在山谷里面的这场袭击战,高大勇猛以逸待劳的甘军汉子,用手里的斩马刀,把本来就已经累得快脱离的日军,压制着杀得是血流成河。
只是数个照面,在短短的三四分钟的时间里面,就有接近三分之一的六七十名日军成了甘军的刀下之鬼。
山谷雪地上面,横七竖八的躺遍了日军的残破尸体,雪白的积雪上面,盛开着大朵大朵的猩红血花。
让人望之心寒。
甘军的这个大刀营尤其擅长从敌人脆弱的脖子上下刀,往往一刀下去,地上就多了一具喷涌着血沫子的无头尸骸。
东洋日军最怕变成无头尸体,因为在他们的传说里面,一旦被砍去头颅,就永远不能托生转世,从而变成孤魂野鬼。
眼前这疯狂而血腥的大刀战,很快就击溃了日军的抵抗意志,在第7中队长外波辰三郎的大吼下,日军士兵纷纷扑上南坡,想逃到南面的那个村落抵抗。
“想跑?做梦!”
甘军大刀营营官董国柱露出满脸的凶笑,大吼道:“兄弟们,追上去干翻他们;军门都说了每对耳朵抵十两雪花银,领了银子还准许到蓟州城喝酒找姐儿乐呵乐呵!”
“杀倭夷!”
一个个浑身漆黑的边塞刀客汉子们,听了董国柱的激励,浑身都是热气腾腾使不完的力气,大嚷着迈开大步子冲上山坡,把追上的倭夷兵一个个干脆利落的砍翻在地。
第六百六十八章 山谷大刀战二
“大刀营的兄弟们手下留情,给我们留点耳朵呀!”
张铭新骑营的骑兵们,一看传说中把北洋精锐打得屁滚尿流的倭夷大兵,居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纷纷在北面急着大喊:“都被你们杀光了,老子晚上就只能自摸了!”
“哥儿们,蓟州城里面算满了黄脸婆老妈壳子也就是三五十个姐儿,好点的酒楼也就两三座,让骑兵兄弟们搞到了银子,咱们双脚可抢不赢他们骑马的!”
大刀营的前锋哨长赵大棒槌,一看大刀营的崽子们手脚都慢了下来,连忙扯着破锣嗓子大嚷着提醒:“到时候没酒喝没女人热乎,看着骑营的爷们儿搂着女人哼小曲儿,可别怨老子没提醒!”
“杀倭夷,割耳朵!”
大刀营的刀客们一听,似乎也就是这么个理儿,上仓村离着蓟州城还有十几里的路程,让骑兵得了银子,还真抢不赢他们。
于是纷纷再次大吼,奋勇的追着狼狈而逃的日军狠砍,同时麻溜的割下一对对耳朵塞进褡裢里面。
骑兵营的营官阴文新笑骂着大吼:“我呸,好你个赵大棒槌,心眼儿真是坏透了!兄弟们加把劲儿,杀够五十个倭狗就够咱们爽了;看领了银子谁先到蓟州城!”
“哈哈,五十个都让你们凑不齐!”
赵大棒槌放声狂笑。
“八嘎,这群该死的狡诈清狗!”
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外波辰三郎,停止了徒劳的奔跑,他转身望着从北面三路扑来的红色箭头,还有大批全身漆黑的杀神,心里面充满了绝望。
在一刻钟前,他和他的士兵们还火热的想着等中午围了别山镇,杀人放火吃肉喝酒找女子。
哪能想到眨眼功夫就陷入了绝境!
“停止撤退,集中建立环形防御圈,开枪阻击,阻击!帝国万岁,天皇万岁!”
“砰!”
“咔嚓。”
“砰!”
外波辰三郎扭曲着大脸,站在雪地里面开始举枪射击,飞快的换弹,进行最后的挣扎。
“天皇万岁!”
剩下七八十个日军士兵,此时也都陷入了绝望之中,听到外波辰三郎的命令,大约有一半停止逃跑,转身集结在一起举枪射击。
而剩下的一半,则是跑的更加的快了起来。
“八嘎,这群混蛋,懦夫!”
外波辰三郎气得大声咒骂不止,不过此时他却也是没有办法去管这些逃兵了。
骑兵营的营官阴文新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大声的下令道:“左翼骑营继续追击,中军,右翼,纵马踏破他们的防御圈!”
“聿”
听到命令的骑兵们纷纷调整战马,在一片马鸣声中,杀进敌群。
日军的环线防御圈随即被搅成一团,群马踏飞积雪四溅,绑着红绸带的大刀,稳准狠的劈向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晕头转向的日军。
“八嘎!稳住,稳住,静心射击,静”
外波辰三郎大吼着端着步枪,想打倒前面十米处纵马朝他扑来的一个骑兵,就突然觉得脖子上传来一道剧痛,然后脑袋离开颈部,翻转着坠向雪地。
“老六,你居然跟我抢”
这是外波辰三郎在生命里听到的最后半句话。
上仓村,甘军蓟州防线中军大营。
聂士成,董福祥,王钺安,马安良
一群将领坐在炭火熊熊的屋子里,都黑着脸色,沉闷不语。
虽然在12号的朝议,心情激荡又屈辱的私下安心的光绪皇帝,完全忘了蓟州防线董福祥这码子事儿,不过好歹军机大臣和军部的大佬们还没有忘记。
当天下午,一群军机大臣商议妥当,就给光绪奏报,建议把蓟州这一万甘军,还有新调到善河县的皖南兵,苗兵,全部调回通州,和程文炳的一万鄂军合军。
用三万大军堵住日军西进之路,用奏折里翁同的原话来说,就是‘以煌煌百战之师,震慑东洋小丑乖乖东蹿宁河,不敢有稍微愈距,小窥我堂堂大清无兵也!’
这个方案猛一看,有些类似于聂士成之前提出来的‘在蓟州决战’,这一军事设想。
其实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聂士成的意图是总决战,在蓟州即使不能打败日军,也要尽可能的消耗日军的兵力,让其再没有足够的力量威胁京城。
而翁同这群军机大臣们的意思,则是遛出骡马撑面子,自以为是的吓唬人。
因为他们都相信,这场该死的战争终于算是结束了,下面就是看小东洋这个穷鬼敲竹杠,能敲出来大清朝的多少油水而已。
倭夷在威海卫集中了这么多的军队,都说不打了,他们的将军也来解除胡作非为的山县有朋的兵权了,还有世界第一号强国日不落帝国打包票,这场战争能不结束么?
大清朝幅员万里,人口亿万,尽着小倭夷可劲儿敲,又能敲出多少东西?
说句实在话,大清朝随便拔根汗毛,都比他们的大腿粗!
现在最要紧的是‘输人不输阵’,面子活儿一定要做的威武光鲜,可不能让小倭夷瞧轻了咱泱泱大清。
得让他们明白,咱大清不是不打,也不是打不赢,而是看着东洋‘可怜,淘气’,赏赐给他们一丁点大手缝里露出来的油水而已!
光绪皇帝一听,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连忙下旨皖南兵,苗兵,甘军,全部退到通州,洗澡刮面清洗赤练军衣,把通州插满彩旗,在明显处竖起新式的克虏伯快炮,让倭夷小儿知道大清的威风。
电报发到蓟州城,快马送进了上仓村的甘军大营,顿时泼了这一万千里迢迢从乌鲁木齐赶过来的汉子们一身的冷水。
群情激奋之下,董福祥在13号上午给通州去电,豪言倭夷第一军不过‘泥捏尔’,定能‘一战荡平’。
然后众将苦候,电报刚刚传来,依然是催促立即拔营赴通州。
“董军门,去通州也不是个坏事儿,四军合力有三万大军,倭夷兵一路从朝鲜打来,估计兵力有限,正好一举围歼荡平。”
对于去通州,聂士成自然是千肯万肯,然而没有董福祥点头,他除了能指挥他从山海关带过来的一哨亲兵,这上万甘军他是一个人都指使不了。
满屋的甘军将军都是微微皱眉,包括董福祥都没有搭理聂士成。
“哦”
这个时候,突然从屋子外面传来一片欢呼。
董福祥怒声对他的戈什哈头子刘进才说道:“什么事?你去看看吵什么吵,都什么时候了,尽瞎胡闹!”
一片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众将正在诧异,微闭的屋门就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报军门,我部先锋骑兵营,大刀营,在大安村斩杀倭夷一个中队两百零三人,无一漏网!”
冲进屋的参将张铭新,双手各掂着一个鼓囊囊血淋淋的布袋子,兴奋的高声嚷道:“咱们只挂了三十名好汉!”
“嘭!”
董福祥的大手狠狠的拍在大方桌子上面,圆睁着双目大吼道:“好,好一个先锋骑兵营,好一个大刀营,果然是我甘陕豪杰!立即准备快马,老夫要亲自去蓟州城发电报捷!”
第六百六十九章 蓟州,津门,旅顺
“打得是突袭战吧,你们是怎么打得?”
聂士成看着张铭新打开那两个血淋淋的布口袋,倒了满满一桌子高高摞起的冻耳朵,吃惊的问道:“只损失了三十人!”
“聂军门,”张铭新雄赳赳的傲然站立,气势如虹的说道,“倭夷,在我甘军儿郎眼里,土狗尔!”
“大刀营提前躲进山谷两边的灌木丛里,撒上雪粉掩盖足迹,骑兵在附近的山林子里隐藏,在大刀营发起袭击时,纵马追击溃军。”
骑兵营营官见聂士成还望着张铭新,等着他的回答,就开口解释。
“你们怎么能确定日军会走那条路?”
聂士成听着阴文新的话,不禁对那个大刀营高看一眼。
能在雪地里蹲着这么久不动弹,在他之前的芦榆防军里面,都挑不出来多少条这样的汉子。
然而他更加惊奇的是,哪个军师居然如此的神机妙算,提前就能断定出日军的行军路线,加以伏击。
如果是大队军马还好猜测,大量的辎重,火炮,必须走宽阔平整的大路,而对于这种小股兵力的渗透,行军路线可是有着极大的随意性和不确定性。
“是赵大棒槌说的;这货赌咒说倭夷兵一定会从那儿走,不然就剁了他的大鞭给兄弟们当骡鞭下酒。”
“哈哈,赵大棒槌,就你那牙签肉,熬稀汤勉强还行。”
一屋子将领望着人高马大的赵大棒槌,大笑着奚落。
“老子就是瞅着那地儿特别扭,就觉得倭夷会从那儿走,真不走,就全当练兵了;”
看到聂士成这个大官望着自己,有着正五品守备衔的赵大棒槌大咧咧的说道:“我看谁敢要老子的鞭子,非尿他一脸热水不可!”
聂士成深深的望了赵大棒槌和阴文新一眼,这两个低级武将他算是牢牢的记住了。
“董军门,今日旗开得胜,这场大捷真是可喜可贺。”
聂士成朝着董福祥拱手道贺。
“同喜,同喜,聂提督作为总统领,也是有功劳的。”
董福祥满面春风,心里傲然的想着,现在你算是知道我们西北汉子的犀利了吧。
“这场大捷报上去,想来会改变朝廷的主意,今儿这两营兄弟的打法给了我一个启示,咱们的甘军防线其实可以变动一下。”
说到这里,聂士成在心中不禁暗叹,甘军这仗打得确实是智勇双全,然而福祸相依,性子不稳皇帝估计看到董福祥的报捷,十之七八可能又要改变主意了。
作为朝廷军方重将,直隶提督,聂士成又不由得开始走李鸿章那可悲的‘糊裱匠’的路子。
听了聂士成的话,董福祥的心里就很不喜,语气硬邦邦的说道:“哦,怎么个变动?”
聂士成望着董福祥说道:“咱们甘军男儿坚韧苦砺,然日军炮火犀利,不宜分兵硬抗;某以为部队化整为零采取游击战,十七个步营,三个骑营从蓟州到通州,一路骚扰袭击,遇到小股落单的就集中”
“聂军门过虑了,某甘军不是你们北洋;我这道防线一扎,敢说鬼神莫进,还有三营骑营突击追逃,定是如同铜墙铁壁!”
一屋子的甘军将领们,一个个早就听得不耐烦之极,董福祥实在忍不住就开口粗鲁的打断聂士成的话:
“聂军门总说倭夷大炮犀利,某手里的这6门快炮可是洋人的最新式样,像我在西北打得土堡子,两炮下去就能把土包子砸成废墟,还能怕倭夷的烂炮?”
聂士成心里哀叹,沉默不语。
当天下午,董福祥的报捷电文发到通州,督办军务处的翁同、李鸿藻、孙敏汶,徐用仪,刚毅,荣禄、长麟七人,顿时都惊呆了。
之前他们只知道脱胎北洋系的旅顺军厉害,凭借着旅顺要塞,能和日军大山岩的第二军一比一的打成平手,哪里料得这部来自西北的甘军更加的勇猛。
“三十比两百,这么算来上午董福祥那‘一枪杀一万,两三枪响后日军全部死绝’,似乎也不是什么大言?”
翁同兴奋的望着荣禄,在上午的反对中,就这个京师卫戍的头子,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荣禄,这个后党蹦的最欢。
在事实面前,荣禄默言不语。
“立即准备马车,我要去向皇上报大捷!”
见荣禄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