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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中堂贺,为两位军门贺!”
一屋子的人都站了起来,大声的恭贺着。
李鸿章笑呵呵的摆手说道:“幼樵,把中和的事儿和顺安驿的这场大捷都报给总理衙门。”
张佩纶欣然点头。
“津门府衙,县衙,等大雨停歇,就张贴报喜告示,让衙役沿街宣扬;紫竹林几国领事馆门前多喊一会儿。”
“喳!”
汪守正和陈文琪连忙领命。
“明天这场‘献俘’,是我大清前古未有之盛事,诸位多费心。”
“喳!”
满屋齐吼,李鸿章高兴的大笑起来。
平壤,牡丹台重堡。
叶志超一干众将站在牡丹台的山顶,遥望正北和西北两个方向。
“日军两部兵力据闻不下万余,指着我这点人马,一两天还好说,时间久了可抗不下来。”
左宝贵一脸的忧色。
他左边的江自康部有1400余军力,主要防守北山箕子陵和西北七星门;自己部兵力为1500步兵,500炮营,防守井砚山,牡丹台和玄武门;右侧为吉林练军的残部700余人,在沿江城墙协防。
这样在整个北线集中了4000军力,对抗日军。
“不少了,你们北部地方狭窄,日军兵力不易展开,而且有箕子陵,井砚山,牡丹台这些高地重堡;我们南城也不过5000余军力,防守的船桥里,朱雀门,可都是一马平川;而且,面对的是日军的主力第五师团本部,我们比你们难打。”
卫汝贵不客气的说道。
对于这些实情,左宝贵是无话可说,只得牢骚道:“就不该把一半兵力调出平壤,还有枪支子弹,中和吉林练军丢了这么多的枪支,现在把库房都领空了!”
“吉林练军现在防守的可是北门。”
卫汝贵一张嘴,又让左宝贵下不了台。
“得,什么都别争了,现在大伙儿都是一个笼子的泥鳅,笼子破了全都玩完!”
叶志超烦躁的说道:“还是何长缨这小子能耐,提前跳出了平壤,以千余兵力伏击日军一个中队两百来人,结果任谁都没话说,还要升官发财。”
众将默然,只有左宝贵抱不平的说道:“何长缨几天前才不过是一个低微的从五品协办守备,领着千余军力,先是灭了一个大队,这次又歼了一个骑兵中队;哪个营官能打得这么漂亮,我现在敲锣打鼓送他回大清都心甘情愿。”
左宝贵这个大实话实在不讨喜,众将再次默然。
“走了,各位回去备战吧!”
叶志超下午被中堂来电,戳穿了中和的谎言,心里又慌又怕,撂了一句话,就朝着山下走去。
他要回去找提督衙门里的朝鲜女人放两炮,去去邪火。
大同江左,日军第九旅团驻地。
在近夜时分,一直焦灼不安的大岛义昌终于分别收到了朔宁支队,元山支队,还有师团本部的消息。
朔宁支队,元山支队,在北城已经封死了义州大道和元山大道,于明日清晨开始发动全线进攻。
师团本部预计明天上午将会抵达平壤城南的甑山大道,进而发动总攻。
“冈外史,我说你写。”
大岛义昌兴奋的命令他的参谋长给师团长津野将军回信。
“适朔宁支队报告书至,云元山支队既达坎北山,此两支队将如期包围攻击北城玄武门。十五日,我混成旅团分半大队自羊角岛渡江攻其东城,其余全力自船桥里进攻平壤。是恐万一师团本队后期,元山、朔宁两支队孤立,是以本旅团冒犯危险欲陷平壤。愿为师团本队先着部队,援明日之战。”
大岛义昌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的吼道:“本旅团将以明日十五午前八钟时前后攻陷平壤,于诸君共握手于城中,以祝万岁也。”
坎北山东北十里,无名山道之中。
援朝军一连,二连,侦察排,警卫队五百余人连接赶了四十余里的山路,在天黑之前来到了这个山道宿营休息。
因为在寂静的夜晚,声音和火光会传播的很远,为了以防万一,援朝军全部禁篝火,三十于匹载重的军马也全部带上马笼套。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何长缨,沈兆翱,吴威扬,彭千宴等众军官,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前方侦察的结果。
“营长。”
在暗黑里,金永俊,徐如,刘明阳几人,穿着朝鲜当地老百姓的衣服摸黑走了过来。
“怎么样?”
何长缨站起来,把自己的水皮囊递给徐如。
“防守的十分严密;日军西起普通江,然后从义州大道到元山大道,最后一直延伸到大同江江边,都建立了警戒线,根本进不去。”
刘明阳喘着气,看到徐如喝完水,一把夺过去水囊,咕噜噜灌了起来。
“你”
徐如粗着嗓门,给气得不轻。
刘明阳一口气喝了打半壶,用手背擦擦嘴说道:“没事儿,我不嫌脏。”
沈兆翱‘噗呲’一笑,然后慎重的说道:“营长,现在日军在北线集中了七千余兵力,北城地域狭小,在战斗中不可能全部投入;而且他们要防备安州和肃州的清军支援,所以我认为在北城,咱们根本无法进行突袭战。”
吴威扬听了也是点头说道:“除非打硬仗;不过指着咱这五百来人,日军随便过来一个大队的军力,都够咱们忙活。”
何长缨散了一圈烟,点燃,香烟袅袅,沉思良久。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今夕是何年
“这有什么为难的,依我说咱们现在就抹黑过去弄了日军的营地,就算不能大胜,也得叫他们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
一连副连长吕顺成大咧咧的提议。
“问题是,你根本没有办法在不惊动这么多的警戒哨的情况下,进入日军的营地突袭。”
沈兆翱给身边的援朝军军官讲解道:“咱们援朝军之所以这么点人就敢打日军,其一是攻其不备,其二是占着有利地势,打顺风仗;也正是凭着这些,咱们才能以小博大取得了接连的胜利。”
“这次意指元山支队,就是想借着北线复杂的山地地形,闪电般的集中突袭于日军后背的某一点,比如炮兵阵地,给予沉重打击。”
吴威扬接着补充道:“可是现在北线日军因为防备肃州,安州方向的清军,加强了警戒,‘攻其不备’已经没有可能;而援朝军攻日军守,地势上又处于被动的劣势,所以北线根被就没有任何战机。”
“为什么一定要打北城的日军,南城不能打?”
郝天胜撇嘴说道:“不都是日军。”
“南城一马平川,在南城以南又隔着普通江,你到江那边怎么打,用嘴炮隔江轰?”
郝天胜的新搭档,新任步兵二连连长甘戈笑着反问。
“好,就到江对岸去打!”
何长缨被甘戈的话勾出了灵感,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大腿。
“江对岸?”
彭千宴诧异的问道:“津野会把部队搁在江对岸闲着让咱们去突袭?”
何长缨笑着说道:“不是普通江,是大同江。”
“大同江?”
众人齐声疑惑思索。
“明阳,还得辛苦你一趟;”
何长缨对刘明阳说道:“你和金通译现在去咱们今早渡江的渡口,明早先联系好渡船,明天中午,援朝军在那里渡江去江左。”
“是!”
刘明阳大声的回答。
“打第九师团?”
林云瑜诧异的皱眉说道:“大同江第九旅团驻地周围全是玉米地,他们肯定会提前砍出隔离带,更难突袭!而且一旦被大岛义昌凭着优势兵力反包,平壤驻军能放两炮支援一下,估计都是奢望。”
何长缨笑着说道:“去看看吧,机会总是找出来的。”
“咱们只带了三天的干粮,明天下午能抵达日军阵地附近,后天再等一天,以后就要饿肚子了;这个平壤战役谁知道要打多久?”
沈兆翱也开口劝阻:“既然机会是等出来的,我觉得咱们在这里等元山支队暴露出破绽,要比去大同江找第九旅团要靠谱。”
“你们说的很有道理;”
看到援朝军队伍里面的这些军官,渐渐的开始学会独立分析,并且置疑自己的判断,何长缨感到很高兴。
因为在平壤战役之后,日军大层次的进攻方向虽然应该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局部战役肯定会有着很大的改变;自己这个假诸葛,估计就不能再这么‘神机妙算’了。
这就需要众人一起分析,集思广益,找到日军的软肋,给予重拳。
“不过这次依然是我说了算,执行命令吧;解散!”
何长缨不由分说的强权命令。
“杀敌!”
众将齐吼。
北京,紫禁城,养心殿。
夜色以晚,养心殿内却灯火通明。
大清皇帝光绪脸色铁青的坐在龙椅之上,一张来自总督衙门的电报奏折被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帝师翁同,总理衙门大臣李鸿藻,皇帝的大舅子志锐,待读学士文廷,总理衙门大臣户部侍郎张荫桓,几人站在殿下,都默然无声。
“被日军突袭,七千人的大军惶惶而退,战死失踪400余人,里面正红旗正蓝旗就占了八成,别的营头连个哨长都没有损伤,吉林练军营官哨长几乎死绝,而且丰升阿居然也死了;他们当我是傻子么?真是吃了豹子胆,无法无天!”
“啪!”
光绪把身边的盘龙羊脂玉镇纸狠狠的摔在地上,顿时碎雪四溅。
殿内众人都是心里一跳,不过想着历来北洋军将的跋扈,这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不然为什么就这么的巧?
朝鲜六路大军,四路隶属北洋。
左宝贵是回族人,从军江南大营,一直跟着僧格林沁,和淮军素无瓜葛。
而丰升阿更是旗人大将,手下有五百朝廷苦心训练的旗兵精锐,以备将来大用。
结果一个溃退,这五百旗兵折损大半不说,连丰升阿也给弄死了?
“陛下,制怒啊!”
翁同连忙跪下劝说。
“陛下,制怒啊!”
其余众大臣都纷纷跪下。
“我怎能不怒?”
光绪气的满脸通红:“以为全歼了一个骑兵中队,就能抵消他们的罪孽!况且包括洞仙岭大捷,那是何长缨和左宝贵的奉军联合打出来的,关叶志超,卫汝贵什么事?”
光绪愤怒的继续吼道:“叶志超在牙山临阵脱逃,在中和一败百里;卫汝贵的盛军简直是一群强盗,走到哪里抢到哪里,弹劾的折子都有一大箩筐,当朕是瞎子聋子么?”
“陛下,现在倭夷兵围平壤,此时一切以大局为重啊!”
翁同连连叩首劝谏。
“启禀陛下,珍妃求见。”
一个老太监轻声禀告。
“让她进来。”
一缕柔和之色涌上光绪的脸庞,满腔的怒火终于稍稍的降落一些。
“妾身叩见皇上。”
不久,一个十**岁珠圆玉润的如花美女走进了大殿。
“平身,都说了你我之间无需这些虚礼。”
光绪脸上露出一丝怜爱之色。
“这是什么?”
珍妃似乎没有看到地上碎裂的羊脂玉盘龙镇纸,而是捡起了那张皱巴巴的奏折,细细展开。
“呀又打大胜仗啦?恭喜陛下。”
珍妃喜滋滋的给光绪道喜。
“恭喜陛下!”
直到这个时候,众臣心里才算缓一口气,齐声道贺。
“可是”
“陛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丰统领为大清的江山而牺牲,这是死的其所,应该大昭天下,让百姓们都知道不但北洋在打仗,咱们旗人也在为大清江山流血。”
珍妃喜盈盈的插了光绪的话,说完才知道自己失礼了,忍不住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
光绪当然没有怪罪珍妃,反而有种被抢话的温馨感,听了珍妃的话,不禁目光一亮,沉思起来。
“好,明天在献俘仪式上,我将昭告天下,我天兵又取得了一场大捷,而且我大清的统领丰升阿将军为了大清江山,力战倭夷,英勇捐躯。”
“陛下英明!”
养心殿内,众大臣齐声高呼。
渤海湾,中轴航线。
此时北洋水师以镇远,定远舰为首,排着长长的两队,护送着招商局的‘图南’‘海定’‘镇东’‘新裕’‘利运’,五艘运兵商船,朝着大连湾驶去。
在大连湾装兵之后,将沿着辽东半岛外海岸,直奔鸭绿江口的安东县。
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右翼总兵刘步蟾,左翼总兵林泰曾,方伯谦,汉纳根,邓世昌,聂士成,站在舰船的甲板上,仰望头顶月色。
今夕是何年?
第一百八十四章 平壤战役一
而此时,在朝鲜半岛的西海岸,黄海海面上,日军联合舰队的十二艘军舰,如同一群饿狼,直扑大东沟。
‘西京丸’号舰桥上的日军海军军令部长桦山资纪中将,旗舰‘松岛’号舰桥上的日军联合舰队司令官伊东亨众将,都站在月色之下,凝望北方。
今夕是何年?
在西洋历1894年9月14日的夜晚,清日两国,注定有很多人都将是彻夜无眠。
此时:
日军的朔宁,元山支队,第九旅团大岛义昌部,都在紧张的调兵遣将,准备着明日清晨的进攻。
日军第五师团本部五千余军力,正在日夜兼程的沿着大同江西岸的甑山大道,一路北进。
平壤城内的各路练军也都在忙碌的加固堡垒,总兵大人们纷纷给手下各营哨的营官哨长们封官许愿。
是夜,凌晨三点,第九旅团炮兵第三大队右翼炮队开始转移炮兵阵地。
右翼炮队一直前推到栽松院附近,随即开始修筑胸墙,伐除树木,把炮兵阵地架到离大同江岸清军船桥重堡不足一里的距离。
日军步兵第十一联队第五,六,七,八中队,在栽松院集合,留下第八中队为炮兵阵地防卫部队,其余以第五中队为前队,第六,第七中队为后队,开始向江左船桥边的三个清军重堡挺进。
“日军,日军!”
架设在船桥重堡外,环形防御胸墙里的警戒士兵,随即就发现了在月色下排着散兵线,偷偷弯腰贴近的日军,一边大喊着,一边开枪射击。
“攻击!”
日军第五中队中队长中尾小六大尉大吼一声,趴在一堆乱石后面举枪射击。
“砰砰砰”
江岸清军船桥中堡周围顿时枪声大起,盛军右军后营的清兵们纷纷冲出重堡,趴到环线矮墙上举枪还击。
“轰,轰”
日军的栽松院炮兵阵地在暗夜里腾起大片的火光,一枚枚炮弹呼啸着射向江岸船桥重堡。
与之同时,日军中央队,以二十一联队第二,四中队为前驱,第一,三,九,十中队为后援,在第一大队大队长森祗敬少佐的率领下,途经土器店,水湾桥,到达大同江边。
然后沿江而下,开始猛烈攻击毅军一营防守的江岸右翼重堡。
而右堡的毅军也是毫不畏惧,一边在堡外的环线防御墙上阻击,一边在重堡高处居高临下的射杀日军。
一时间,江岸船桥重堡枪炮声,呐喊声,响彻天宇,日军的炮弹不时的落在坚固的船桥重堡四周,溅起大片的乱石和火星,如同节日绽放的礼花般璀璨。
“轰,轰”
平壤城下的大同江右岸,在黑色里猛然腾起团团耀眼的火焰,磨蹭了半天,盛军亲兵炮营终于开始发炮隔江还击。
“司令,我先头分队已在羊角岛建立掩堡,对岸清军还无任何异动。”
日军第十二中队小队长松本中尉从羊角岛游回左岸,向站在岸边看着不远处激烈战斗的日军左翼队司令官奥山义章少佐汇报。
“登船!”
奥山义章望着大同江对岸黑黝黝的毅军阵地,断然下达渡江命令。
随即,日军第二十一步兵联队第十一,十二中队五百余军力,开始登船前往江心羊角岛,准备夺取平壤大同,长庆两门。
大同门上,叶志超,卫汝贵,马玉昆,等众将站在城楼,望着对岸密密麻麻的枪炮火光。
“孙分统,昨天日军既然夺了五艘渡船,今夜可能会以羊角岛为跳板渡江偷袭,你们要加强戒备江岸。”
卫汝贵豪气的说道:“船桥里重堡牢不可催,只要咱们这边不断的接济兵员弹药,日军想突破船桥无异于痴人说梦!”
“军门您尽管放心;”
盛军左翼分统孙显寅大嚷道:“指着日军那五艘小渡船,能送多少兵力?铁定让他们统统有来无回!”
北线,日军国主砚高地。
在夜晚凌晨四点左右,大同江边的枪炮声就惊醒了整个朔宁支队的日军官兵,全军随即开始紧急集合,整理完枪械,静静等待着渡江作战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