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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野道贯正想得心颤,一个军佐就冲了进来,兴奋的大声禀告。
“什么?”
津野道贯震惊的站了起来,大步走出帐篷,站在暴雨中远望着平壤南城。
只见在城头上插满了白旗,还有很多清军士兵在大雨中举着白旗在使劲的来回摇晃着,似乎生怕日军看不到似的。
“清军要跑!”
津野道贯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刚才所有的担心顿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福岛安,立即下令各部让出甑山大道,撤掉路障,让他们逃!”
在福岛安不解的眼神里,津野道贯阴狠的补充道:“调两个大队埋伏在大道两旁的高地,给我狠狠的打!”
平壤城,提督府。
叶志超众将都一脸灰败的坐在椅子上,焦急的等着北面日军的回信。
奉军总督左宝贵,副将杨建春,游击杨建胜,都司徐玉生,还有众多营官,哨长的殒命,牡丹台,玄武门的失守,彻底的震骇了众将。
“我也不想撤呀!”
叶志超望着堂内各怀心思的众将领,长叹着说道:“北门咽喉既失,弹药不齐,转运不通,军心惊惧,敌兵明日攻击,何以御之?不若暂弃平壤,令彼骄心,养我锐志,再图大举,则一气成功也。”
一听叶志超这么说,众将都知道叶志超这家伙,又在拿牙山逃跑的那一番说辞来忽悠人了。
“军门,只是城北暂时失守,今夜大雨咱们完全可以集中城内军力,定能重新一举夺回玄武门;”
毅军分统马玉昆,此时还想苦劝叶志超:“老夫我带兵三十余年,经数百战,常以不得死所为恨,岂临敌退缩自贻罪戾哉?”
叶志超看白痴一般的看了一眼马玉昆,冷声说道:“以不得死所为恨,这只是你的想法,你问问平壤城内的其他近万儿郎没有?”
“夺了北门也没屁用,除非能一鼓作气的攻下牡丹台;”
卫汝贵大声的说道:“不然大伙儿的脑门子上面架着一群大炮,天天指着咱们的软肋轰,要不了几天铁定溃营,这城照样守不住!”
夺取牡丹台?
听到卫汝贵这么说,众将都沉默了。
这个牡丹台失去似乎容易,前后只不过半个小时就落入了敌手;可真想重新夺回来,看着日军在北线布置的兵力,火炮,估计比登天还难。
“军门,日军回信。”
这时候,平安道监司闵丙手里面拿着一张被淋湿了的书信,匆匆的大步走了进来。
“快拿来看看。”
叶志超不禁大喜,能回信,就说明事情有门儿。
堂内众将领也都望着闵丙手里的那张信纸,这张薄薄的纸,决定着平壤未来的走向和各人的性命。
是战!
是和?
第二百零六章
“若降服,可允。应速开城门,集中兵器缴于我军;否则,即攻取之。哈哈”
叶志超大笑着念完,不怒自威的说道:“狂妄东洋小儿,不知自身几斤斤两!不过正好方便咱们大军行事;等以后打败活捉了这个愚蠢的倭夷将军,一定把他今日之狂言当面读出来,狠狠的羞辱一番。”
大堂里面的众将领听了无不扭曲着脸儿,内心鄙夷:“我呸,什么玩意儿?真几吧能吹!”
“拿笔来!”
叶志超等到闵丙送的暖脚朝鲜女子研好墨,提笔一挥而就,一手流畅的小草就出现在雪白的宣纸上面:
“东洋将军大人,降雨甚,刻下兵多,难以速散,当期明朝,开放各门,请大军入城。”
叶志超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一手好字,心里想着这是自己生平最好的一手联子,可惜不能挂于高堂,让人揣摩敬仰。
叶志超等着墨迹干了,仔细的折好,交于闵丙:“闵监司,你把这封信签送给倭夷将军。”
在叶志超挥毫的时候,闵丙看着那一手鬼画符的汉字,就一脸的懵逼。
之前的那封信,可是自己按着叶志超的心意,让属下用日文写的。
现在这纸上的字儿,自己也算是个半个中国通都认不全,指着日军的司令能读懂?
不过闵丙此时也没有心情提醒叶志超,在他看来这个叶提督现在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神经病。
自己还是赶快把事儿完成了,交代闵泳骏集合城内的朝鲜军,晚上逃命去吧。
假如之前没有见过何长缨,闵丙可能会老实的留在平壤,等待日军。
可是援朝军的军歌,那洞仙岭的可怖大捷,还有昨日在顺安驿全歼日军一个骑兵中队的功绩,让闵丙改变了主意。
他决定带兵和清军一起退到安州城,再赌一把。
至于这个叶军门?
“还是算了吧。”
在磅礴的大雨中,和几个随从走在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里的平安道监司闵丙,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讥笑。
闵丙掏出袖子里的那张小草,直接把这张日军根本都不可能看懂,完全是浪费他的时间的‘废纸’揉成一团,丢进满是淤泥的雨水里。
然后用雨靴重重的一脚踏上去,踩进淤泥之中。
“咔嚓!”
一道闪电在高空闪烁,无数电蛇在乌云之中游动,隐没。
“回道府。”
闵丙冷声说道。
对于叶志超和平壤众将,闵丙已经是彻底的失望。
平壤城,提督衙门,大堂。
看着闵丙离开大堂,消失在暴雨之中,叶志超笑着对众将说道:“我这样回他们,那些倭夷兵绝对不会想到咱们会在今夜撤退。”
“走哪条路?”
卫汝贵皱眉说道:“甑山大道,义州大道都有日军把守,除非从七星门,静海门直接涉水过普通江。”
“城西普通江一带全是水田,又逢大雨,恐怕泥泞难行,夜晚不辨方向,一旦日军攻击,则是进退两难。”
江自康也是一脸苦涩,这场仗打得真是憋屈。
而且更要命的是,和自己联合守卫北城的奉军损失极其惨重,包括左宝贵都阵亡了,而自己这面就一个哨官李搏虎‘失踪’,这事儿传回国内,满朝上下会怎么看自己?
“报告军门,”
一个清军探子进堂禀告:“北城的倭夷正在撤出玄武门,七星门外的倭夷也已撤退,并且义州大道上面的拒马都被日军清理干净,撤出了义州大道。”
“什么,”叶志超失声惊叫:“这是怎么回事?”
“报”
随着喊声,又一个清军探子跑进了大堂:“报告军门,南城的倭夷让出了甑山大道,撤去了路上的拒马。”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一定是倭夷听到咱们的假意归顺,又不堪大雨,就撤走了所有的防备,等着咱们明天天晴开门迎接。”
叶志超愣了片刻,拍腿大笑起来:“原来这些倭夷这些年学西洋人,都学傻了,跟西洋人一样愚笨好骗!”
“诸将听令!”
叶志超大吼着站起来,在他的意想里,一定是满屋子的将领站起来大喝着‘喳’,听着他的指派。
然而满屋子的将领都是有气无力,一声不吭的站起来,望着他。
那无法言喻的目光,看得就让叶志超直发。
然而事到临头不容叶志超退缩,至于回去以后,大不了找两只替罪羊不就得了?
尤其是江自康,简直就是替罪羊的最佳人选。
幸亏这家伙没死,不然还真不好再寻这么一个优质的替罪羊!
叶志超收拾起心思,这些事儿,一切得等到有命逃回大清再做从长计议。
“今夜八点各路从七星门,静海门撤出平壤;七星门各路走义州大道,直接赴安州集结,静海门走甑山大道绕路去肃州,稍作休整,立即去安州汇合;不得有误!”
随着叶志超把话说完,一屋子的将领都没有一个人吭声,只有打在门外园子,屋顶上的雨点,‘啪啪’乱响。
“咔嚓!”
漆黑的大堂外面猛然一道雷霆闪现,惊得屋里的众将领均是心肝一抖。
于是,屋外的暴雨就下得更急了。
大同江面,十二里浦。
狂风,大浪,暴雨,让处于两河口之中的‘赤城’号在波浪之中摇摆不定。
一直等到下午五点,在十二浦的‘赤城’号也没有等来可能的电报,所以炮艇不得不继续在风浪之中等候着。
‘赤诚’号舰长板元八郎太少佐站在舰桥上面,脸色冷峻。
在暴雨来临之前,从大同江上游就不断的飘下来大量帝国士兵的尸体,这说明平壤战役已经开始,也说明在激烈的战斗里面,帝**队损失惨重。
此时,在‘赤诚’号上面一片悲戚,甚至很多的士兵跑过来请愿,要求把炮艇开进平壤城外,轰击清军城池。
然而,板元八郎太均是大声的叱喝退这些一心报国的帝国士兵,因为他知道和大清北洋水师的大决战可能就要爆发,每一艘舰船,每一口炮管,都是极其珍贵的。
正如伊东司令说的那样,海战是帝国打垮清国的先决条件,打不垮北洋水师,陆军就是取得再大再完美的胜利,也都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而已。
在暴雨之中,板元八郎太少佐掏出怀表,就着隐约的亮色看了一眼。
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五十三分。
“这种大雨,就算是有电报也送不过来了;而且既然帝国陆军正在攻击平壤,那么平壤清军的求救电报就应该已经发回大清,那么北洋水师这几天就应该护送清军去安东登陆吧。”
板元八郎太扭头对身边的航海长佐藤铁太郎大尉下达命令:“即刻启航返回草岛,将这一重要情报报告给伊东司令。”
“呜呜”
在暴雨之中,‘赤诚’号鸣着沉闷的汽笛,随即,朝着大同江出海口游弋而去。
第二百零七章 平壤夜溃
在头顶雷声隆隆的时候,雨棚子里也是炮声隆隆。
何长缨把徐如按在毯子上面,梅开三度,直把徐如轰成一滩软泥,才畅美的搂着滑软无骨不着片缕的徐如,一只大手盖在她的胸间,躺在毯子里抽事后烟。
“咔嚓”
头顶松林之上暴雨倾盆,不时电闪雷鸣;还好经过林冠的减震,淅淅沥沥滴在棚顶上面的雨水已经没有了势能,沿着针叶的坡度,缓缓流淌。
在微微的烟头红光里面,徐如软绵绵的趴在何长缨的怀里,肌肤上面挂满了汗珠,腿间泥泞的一塌糊涂。
这个男人,以后就是自己的男人,自己的依靠了。
在茫茫人海之中,茹儿再也不是孤孤单单无依无靠的一个人了。
妈妈您在天之灵看到了么?
徐如的脸儿紧紧的贴着何长缨赤~裸的胸膛,心儿半是酸楚,半是甜蜜。
不知不觉,泪水就流了下来。
“漏雨了?”
何长缨纳闷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胸膛,又摸了一把徐如的脸蛋儿,柔声说道:“哭了?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说这话的时候,何长缨感觉怪怪的,在自己那个时代,说这句话的一般都是花丛浪子骗了女人的身子以后,说的忽悠话儿。
“嗯。”
徐如满足的轻哼一声,趴在何长缨的怀里,闭着俏眼,慢慢睡去。
何长缨拿起一边放着的怀表,就着烟头的红光打开表盖。
时间已经是夜晚七点三十,离历史上的平壤大溃退,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这个大清国啊!”
何长缨长叹一声:“就活该被埋”
“咔嚓”
高空一道雷霆,把何长缨的话语淹没。
直隶,永定河。
河水汩汩,头顶月色皎洁,星汉灿烂。
在一艘精致的画舫上面,李经方,张士珩,盛怀宣三人,在星空下对酌。
“真没有想到在中和城诸军居然如此不堪,连丰升阿遭了毒手不说,现在整个平壤城都被日军围住了。”
一直到现在,张士珩才有机会把平壤这些天的事情告知李经方,听了李经方暗呼好险。
幸亏自己听了何长缨的劝告,把洞仙岭这个大桃子摘了就回来,以后无论朝鲜战事再如何的糜烂,板子也打不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朝廷的五千援军今儿刚到大连湾,等装了刘盛休部,估计明天才能到达安东,然后跨江去平壤,里里外外至少还得十来天的时间。“
盛怀宣滋溜了一口小酒儿说道:“今早叶志超来电抱怨,说在江左,北城井砚山已经打了起来,战事尤为激烈,南城也出现了大股的日军,围城日军恐怕不下三万余人;城内军械炮弹奇缺,因为防备后路又在肃州,安州,义州放着大量的军马,整个平壤城不足万人。这仗不好打啊!”
“安之这家伙看事儿真准,而且在顺安驿又端了日军一个骑兵中队;虽然现在跳出了平壤城,可任谁都没话说。”
张士珩一脸的服气:“那本《呐喊》现在都让他成了咱清国青年的指路导师了,连我家毛头小子手里都有一本,天天嚷着要拜师。”
“出来也好,万一,对他的声誉多少有些影响。”
李经方没有说万一什么,可是在座几人都心知肚明,一时间心情都不禁沉重起来。
“这仗万一,那对北洋众将”
盛怀宣的话儿说的半半截截,可是大家也都听得明白。
画舫里顿时就静了下来,只有流水汩汩和附近运俘船只上面士兵们的大声说笑,在夜空里远远的飘荡开来。
夜晚八点整,在暴风骤雨中,平壤城西七星门,静海门大开,仁字军,芦榆防军首先蜂拥出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冒着暴雨朝着义州大道和甑山大道涌去。
同时江左三堡的毅军,盛军,也偷偷的潜出重堡,顺着动荡的船桥渡江,然后和南城堡垒里面的清军一起退入朱雀门,顺西城出城。
步兵第十八联队联队长佐藤正大佐,此时站在义州大道的一座小山坡上,看着下面乱糟糟纷纷攘攘的清军队伍,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
“射击!”
随着佐藤正的一声大吼,坡地两边万枪齐鸣,顿时把坡下大道里面的清军给打傻了。
“有埋伏,有埋伏!”
所有的清军无不骇然变色,纷纷丢下手里的枪支行军锅被子粮食布囊,撒丫子的顺着大道,冒着枪林弹雨拼命的奔逃。
“命令各部开始攻击,记住不得擅自截留清军,防止他们退回城内,等候下一步的收拢命令。”
津野道贯此时也站在一座山坡之上,望着下面大道上隐隐绰绰的黑影,耳畔听到在雷霆暴雨里,从北方传来的隐约枪鸣,随即下达了攻击命令。
“义州大道那里有伏兵,走甑山大道,走甑山大道!”
在义州大道枪声爆响的时候,正在出七星,静海城门的清军无不哗然,纷纷调转方向,准备走甑山大道。
结果还没走几步,甑山大道那边也是枪声大起。
“军门,怎么办?”
在撤退之前,叶志超特意把他原来的勤务兵王士珍叫道身前伺候,此时王士珍惊惶的左顾右望,不知该如何选择。
“走义州大道,娘地,我就不信这个邪气,难不成今儿真要交代在这里!”
叶志超一脸的凶狠,抬脚首先朝着义州方向大步摸索而去。
在大同江,在平壤城,在这个雨夜,注定是大清帝国乃至中华民族,千百年永远难以遗忘抹灭的一个大伤痕。
九千余大清帝国的北洋精锐陆军,一枪不发丢盔弃甲的狼狈逃离平壤城。
从此,华夏国失去了它最后一个藩国,向整个丛林世界的凶恶野兽们露出了它庞大而虚弱的身躯,成为群狼争抢的口食。
磅礴的暴雨在后半夜终于慢慢收住了雨势,变得淅淅沥沥,随即又被北方卷过的狂风刮走,露出洁净的星空。
在平壤城外日军已经改变了攻击方式,扎住了义州,甑山大道的袋口子,开始逐块清除残余清军。
就如同猫捉老鼠的游戏,大批躲藏不及的清军被日军分割缴获,而一些不甘当俘虏的清军则在逃亡之中被日军纷纷举枪残酷射杀。
渐渐的天色就明了起来,东边的天空露出一线鱼肚白,空气分外的清爽洁净。
而此时,在西边的大海之上,两队舰队正轻盈的掠过碧波,朝着大东沟驶去。
何长缨整理好衣服,打开别死了的雨棚门户,一阵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一轮红日跳出地平线,如同一枚诱人的大蛋黄。
新的一天终于来临了。
要努力啊!
第二百零八章 大水漫江
“营长起来了。”
鲁招妹和小六子一脸的猥琐诡笑,就想从何长缨的肘下钻进雨棚。
“别胡闹,走去看看去。”
何长缨阻止了这两个家伙的无聊举动,就朝着林外走去。
经过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