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这本《呐喊》,沈兆合也偷偷的截留了几本,不过很快都被闺蜜门抢了一空,不过她还是偷偷的留下来了一本,总是在夜静之时,偷偷的看。
还有那副何长缨亲手写的丑字:
何长缨,
弱国无外交,
今日长缨在手,何时手缚长龙。
清秀明丽的怀春少女,有时偷偷的摸了一下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就像摸到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却有着自己固执的影像的年轻男人滚烫的脸。
烫的沈兆合心中小鹿儿咚咚乱撞,满脸桃红,面颊含春。
“这本书也有我的功劳呢,通过这本书,咱们就合在这一本书里面去了”
只是想一想,沈兆合就羞不可抑,心尖儿发颤。
因此受到陈世杰的邀请,又羞又喜的沈兆合只是故意的扭捏了一下,就连忙点头答应。
然后沈兆合就以着字要融入周围环境的幌子,要求来实地参观撰写。
对于这点,陈世杰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所以字写好了,薛迎春也理所当然的多了一个帮手。
此时,小院里肉香扑鼻,正在用一口大锅熬排骨汤,馋的奥黛丽直咽口水。
中国的美食简直是太神奇了!
还有薛迎春这个中国的女妖精,不但做得一手好菜,而且十根手指,每一根都似乎带着一种让人颤抖的魔力!
奥黛丽精致的娃娃俏脸猛然一片红霞,连忙朝女厕跑去。
真是太羞人了,
只是想一想,自己就忍不住的‘哗啦啦’的淌‘口’水了!
津门大沽口炮台,北沙滩。
此时海滩上犹如一个大工地,一片热火朝天。
在陈世杰下了清单之后,罗荣光直接拨了三哨的士兵给援朝军使用,和城里的工匠,新招的士兵一起,大张旗鼓的建立新军营。
在海岸不远的一个山坡上,陈世杰和罗荣光,张弼士,一群人站在山头,望着下面的忙碌景象。
“何营长之所以要把新军营区设立在海边,其一是希望战士们每天面对大海,养成一种博大的胸怀,其次就是要求每一个援朝军士兵都是水中蛟龙,并且养成清洁讲卫生的好习惯。”
在徐徐的海风之中,陈世杰一脸昂扬的给着身边的一群人讲着新军营的诸多事宜:
“这些新军,我们会给予他们最好的伙食,当然也会给他们大量高强度的训练;当中会陆续淘汰下来一些不合格的士兵,对于这些人,我们也会发送一定的遣散费。”
陈世杰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正侧耳倾听,却面无表情的伯父张弼士,打起了精神继续说道:“张总办那里已经给我们批了五百条快利枪和五万发子弹,”
说道这里,陈世杰不禁在心中怒骂叶志超这群白痴,只一天的时间,居然就丢失了平壤。
近万的清军,靠着险山大江雄城,他们都是猪么?
结果让张士珩昨天许诺的援朝军每招一个士兵,就给一条军械局制造的单发快利枪和两百发子弹,顿时变卦打了个几乎让陈世杰大吐血的大折扣。
今天中午,张士珩亲自去了一次招兵处和凯玉说明,他第一句话不过寥寥四个字。
却使当时的熊凯玉,和刚刚得到消息的陈世杰,都是又惊又怒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平壤大溃!
在可以预见的下一段时间内,朝廷一定会大量征召士兵,对外采购的西洋军械,一时半会儿又根本运不回来。
所有新兵和缺枪的老兵需要的枪械,顿时都落在张士珩的身上。
因此没有中堂的条子,他不可能拿出大量的枪支弹药,让援朝军白白用来训练损耗。
“这么少?”
罗荣光听了诧异的问道:“不是说你们营长和张士珩这小子的关系很铁么?而且就冲着你们打了两场这么漂亮的全歼,还有今儿长脸的到皇帝面前献俘,他张士珩都不应该这么抠门;军械局的枪放在库房等着生锈,都不给你们用,这还有没有道理?”
罗荣光越说越怒,黑红着老脸吼道:“陈处长你只管放心,这事儿老夫去帮你们争到底!”
陈世杰估计平壤大败的事儿,到了明天这时候,应该就是人尽皆知了,而且张士珩也没有要求他们保密。
就幽幽的说道:“罗军门可能还不知道,昨夜平壤清军大溃败,现在都已经逃到安州城了。”
“什么?”
山坡之上,直隶津门镇总兵罗荣光,副将韩照琦,营官卞长胜,李忠成,南洋华裔首富张弼士,张弼士的老管家张忠,都是大惊失色。
“呀!”
一位穿着绿色西洋蕾丝长裙,头戴白色西洋大宽沿蕾丝遮阳帽,帽子边沿垂着白纱遮面的纤瘦女子,也是惊讶的轻呼一声。
陈世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妹,不禁恶胆中起。
心想着伯父要是真的不兑现诺言,自己可真敢绑了这个漂亮的小表妹,送给营长发落。
第二百二十五章 海外贱民,孽由自取
最好营长和表妹见面之后,两人能英雄爱美女的心心相惜,那一直困扰着援朝军的银子的问题,就完全不是一个事儿了。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罗荣光虎目圆睁,嘴唇哆嗦着一把抓住陈世杰的胳膊,五指都深深的陷入了陈世杰的军服袖子之中。
“今天上午刚刚得到的信儿,估计正在往京城送,要不了两天都应该会知道的吧;这群蠢货!”
陈世杰实在忍不住,狠狠的骂了一声。
“气煞老夫了,这帮窝囊废!”
罗荣光气的毛发须张,目眦欲裂。
“这怎么可能;平壤诸军占着天时地利人和,手中武器也要优于倭夷,不说大败倭夷,反而会失了平壤,叶军门这仗是怎么打的?”
营官卞长胜作为大清第一批留学德国的陆军学员,因为年龄过大语言不通,虽然学业无成,可也让他有了高于普通大清武将的眼界。
“走,去总督衙门!”
罗荣光现在慌得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想尽快的敢回大沽炮台,发电询问总督衙门。
看着罗荣光阴沉着老脸,带着三位同样一脸阴郁的手下匆忙离开,南洋首富张弼士那张一直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在听到平壤失守的消息以后,也终于有了一些变化。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听说在牙山清军就把倭夷打得狼狈不堪,皇上还一再要求平壤诸军南进剿灭倭夷,不过中堂信誓旦旦的说道‘两万大军守城有余,将倭夷赶出朝鲜,非得三万军力不可’,怎么就败了呢?”
张弼士诧异的望着陈世杰,虽然心中也有些惊疑,不过倒是没有太大的慌张。
张家家大业大不错,可是早已经扎根在南洋,全部家当也在南洋,这国内就是被倭夷打烂了,他张弼士也没有什么损失。
最多的也不过是感觉很不爽,在南洋那边被当地土著更加的看轻,脸子没有光彩而已。
“当然会败!人家东洋国内一听要国战,上至富翁,下到平头百姓,个个都节衣缩食勒紧裤腰带,有银子捐银子,有粮食捐粮食;可咱大清倒好,都是些拖后腿的,说怪话煽风点火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还有那些死活都一毛不拔的,怎么和人家打?”
陈世杰带着怒气,尤其是说到‘一毛不拔’的时候,实在忍不住,还特意深深的看了自己的伯父一眼。
“噗呲”
旁边站着的张采妍,看着表哥恨不得把‘要银子’这三个字,写在脸上挂着似的搞笑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呵呵,我总算听出来了,世杰你这是在埋怨我还不赶快掏银子。”
张弼士笑着说道:“剩下八十万两的银子,我倒也可以拿出来”
“谢谢伯父。”
陈世杰一听顿时大喜,为防夜长梦多万一下面伯父再来一个大转折,就直接开口插话把这事儿敲死。
张弼士微微一愣,讶然失笑道:“你小子啊,整个胳膊肘朝外拐;为了你们援朝军,真是连家都可以不要了!”
“大伯,国家,国家,只有一个完整的小家,然而却全然不管国的兴亡,这是不是有些太自私了呢?”
陈世杰从小就惧怕自己的这个大伯,不过为了援朝军的荣誉得失,他现在也壮起了胆子,张嘴跟张弼士争辩起来。
“哈哈”
张弼士大笑起来,扭头对着身边同样含笑不语的老管家张忠说道:
“看到没有,这小子在援朝军呆了一个月,先是当了一个小连副,指挥着两百号大兵,这次又当了这个训练营的营长,尾巴翘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敢教训起我来了。”
张弼士的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张忠哪能听不出老爷心里的得意。
“表少爷出息了,老爷,真是可喜可贺。”
张忠老态龙钟的脸上绽出一片皱纹,笑呵呵的说道。
“世杰,你的话也并没有错;”
张弼士看了山下一眼,他的来自泗水的卫队都远远的等在山下候着,此时山上不过就是自己至亲的几人,于是幽幽的说道:
“可是这个国家在这些年来,除了朝咱们要银子的时候会想到咱们,跟咱们大谈忠君爱国;然而一有事情,哪一次不都是躲得远远的?”
“惟望尔等习为善人,如宗室内有一善人,满洲内亦有一善人,朕必先用宗室;满洲内有一善人,汉军内亦有一善人,朕必用满洲;推之汉军、汉人皆然,苟宗室不及满洲,则朕定用满洲矣。”
旁边的张采妍轻声说道:“这是雍正帝的原话,举国皆知;在国内八旗高高在上,视我汉民为奴隶牛马羊狗般役使!在国外呢?”
“‘中国四民,商贾最贱,岂以贱民,兴动兵革,弃之无所可惜;’‘甘心就夷之民,无足怜惜。’‘自弃王化,系彼地土生,实与番民无异,彼地之汉种,自外圣化;内地违旨不听召回,甘心久住之辈,在本应正法之人,其在外洋生事被害,孽由自取。”
张采妍一句句的念了出来,甜美的声音里蕴满了哀伤和悲凉:
“在这些皇帝大臣大人物的眼里,咱们是什么?是最贱的商贾,而且还是擅自离开祖宗之地,乾隆帝谕旨里面,按大清律‘本应正法之人’;咱们的生死向来都是听天由命,在南洋遭受不公和迫害,也是‘孽由自取’。”
“现在他们这些饕餮,眼红咱们辛苦拿命挣来的银子,就口口声声的要咱们爱国,要咱们捐银子!哪个国,谁的国?咱们本来就是无国无根之人,哪里又有什么国可爱?他们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随着张采妍带着愤怒的质问,山坡上面一片寂静。
陈世杰自小就说不过自己这个表妹,此时虽然觉得表妹在强词夺理,可那些话却字字诛心,让他面红耳赤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只是赌气的说道:“反正我们营长,还有援朝军,不是这个样子!”
“你们何营长的那本《呐喊》,我和爹爹都看过的,爹爹也对之赞不绝口;”
既然没有外人在场,张采妍也不愿意带着这个让人气闷的纱帽,就脱下来拿在手中,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娇艳国色。
“可他只是一个四品的游击武官,指挥着一支千人的队伍;”
看到表哥要说话,张采妍嫣然一笑,提前就把陈世杰的话给封死:“表哥你是想说你们营长未来前途无量,以后也会指挥着千军万马不是?可那又怎么样!”
张采妍伸出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把被海风吹乱的青丝别在耳后:
“远的有曾国藩,近的有李鸿章;他们确实是名扬四海光宗耀祖位极人臣,可那也只是富了他们自己,跟咱们这百万南洋华裔,甚至跟大清国的老百姓,又有半点关系?”
第二百二十六章 国有难,君来否
“反正我们营长不是这样的!还有大伯,这银子可是你亲口许的!”
陈世杰被自己伶牙俐齿的表妹说急了,就要露出自己当年的风采撒混!
“世杰,八十万两银子,我回头就送给你们援朝军的征兵处;可是你心里要明白,这银子我不是给大清,给皇帝用的,他们比我有钱!而是因为你,当然也是因为何长缨。”
看到侄子被女儿说的双目喷火,气的直喘粗气。
张弼士开口缓和气氛说道:“老佛爷的一个生日,极尽奢华的用了多少银子,你又不是看不到?大清朝廷不是缺银子,而是不愿意把银子真正的用在国事上面去。”
“大伯,你以为我们援朝军是在为皇帝八旗大清打仗么?我呸,我们会这么贱!我们是在”
“住嘴!”
张弼士骇得脸色发白,心肝儿‘砰砰’乱跳,恨不得现在就让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混小子绑回南洋。
他举手狠狠的指着陈世杰,嘴唇哆嗦着说道:“你个混账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疯话么?这可是杀头株连九族的滔天大罪!”
“嘿嘿,大清朝地面上就我一个,怕什么?”
陈世杰一脸的毫不在意。
“你个混账”
张弼士气的火冒三丈的低声吼道:“跟我回南洋!”
“大伯,我现在可是大清的武官;现在正在国战,我就是站在这儿不动,你还能把我绑回去?”
陈世杰的脸上露出一种狂热的神采:“为什么他们能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两三百年,不还是因为像大伯你们这样的聪明人太多了?既然变革总得有人要流血,那么就从我们援朝军,从我陈世杰身上开始流吧!”
说话间,陈世杰指向南方的大海:“昨天,我们给上海,武汉,广州,西安,还有南洋吕宋,印尼,新加坡各地都发了大量的电报,上面对青年们所要说的就是七个字‘国有难,君来否?’”
说到这里,陈世杰有生以来,第一次笔直而毫无退缩的刚硬对持着自己的这个大伯。
望着张弼士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大伯,我算是来了,即使是死,我也无怨无悔!现在,大伯,国有难,君来否?”
“好,好,真是翅膀长硬了,我管不了你了?”
张弼士怒极而笑的指着陈世杰说道:“我们张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逆子!”
“我姓陈,不姓张!”
陈世杰今天在山顶,因为银子的事儿,先被表妹教育数落半天,现在因为这大是大非的大立场问题,又被伯父指责,早就耐不住性子的毛炸起来:
“我爹既然姓陈,我当然也姓陈,没人稀罕你们管;既然以前不管,现在又何必管!”
“你,你”
张弼士气的浑身哆嗦,老脸血红,几乎都要晕过去。
“父亲,表哥也是情急,这些气话儿你不要放进心里去;表哥,咱们好好说话,都不要动气。”
张采妍一看两人说毛了,连忙过来搀扶着父亲,柔声劝说。
“我气什么?没听说都不是咱们张家的人!”张弼士狠狠地望着陈世杰说道,“你好自为之!”
“为国为民,百死无怨!”
陈世杰喘着粗气,气呼呼的说道。
“好一个‘为国为民’,好一个‘百死无怨’;既然这样这里还有咱们什么事?张忠,咱们走!”
张弼士深深的看了自己的这个一脸无悔的侄子一眼,大步走下山坡。
会谈不欢而散!
陈世杰看着伯父一行渐渐走远,随即就被海风吹醒了脑子,心里面顿时懊悔的要死。
自己也真是昏了头了,什么话都跟他说。
结果现在好了,就要到手的银子又没了!
山坡下,援朝军新兵营营地。
看到张弼士一群人黑着脸走开,站在山坡附近,都眼巴巴望着山上的财神爷的援朝军士兵们,个个都不是傻子。
当然知道银子是没戏了。
看到陈世杰也不送张弼士,一个人满脸气愤的走下来,和陈世杰喝过鸡血酒的刘士浩满脸苦笑的走了过来说道:“处长,你这个大伯,啧啧,还南洋首富?真抠门!”
“他不是我大伯,我没这样的大伯!”
陈世杰暴怒的大吼起来:“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预备,唱!”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顿时,雄壮的《援朝军新军训练营营歌》,在整个海滩嘹亮响起。
援朝军,新招来的新兵蛋子,大沽炮台来帮忙的三哨练军,还有那些请来的工匠们,都扯着嗓子大吼起来。
‘他不是我大伯,我没这样的大伯!’
张弼士刚要上马车,耳边就听到从风里传来的这一句话,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幸亏看着一脸老相的张忠身形猛然一晃,就闪到张弼士的身边,长手暴涨中,一把拉住了张弼士的胳膊。
“这个混小子!”
张弼士又气又笑的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