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喊声才刚出口,一团淡蓝的火焰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亮起,原来泰瑞尔就在他身前不到二十步的地方。
巴尔暗暗埋怨自己,一着急连最简单的火焰魔法也给忘了,实在是太丢脸。
出现在巴尔面前是一根巨大的水晶柱,晶莹剔透的水晶相互辉映,冷寂之中更让人不禁的怜惜。泰瑞尔跪在水中,向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泰瑞尔一脸的柔和之色,深蓝的眼中闪烁着迷人的光采,眉间嘴角都有种淡淡的笑意,但又带点不可轻易看出的忧伤……这神色巴尔从未见过,实在是优雅之极,和他所认识的泰瑞尔觉不出一丝的关系。没到泰瑞尔腰间的水在蓝火的映照下波光鳞鳞,比天堂的圣水更为清澈、圣洁。
随着泰瑞尔无限爱怜的目光向上看去,巴尔终于得到郁结在他心中多日的问题的唯一的答案。
地狱。迪亚伯罗已有多日不曾离开十九狱了,本来只有不足一月的时间,千年的约束之期便会宣告完结,但人界和天界的情况在最近几日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改变,使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与天界兵戎相见的计划。本来以为和拥兵自重的泰瑞尔近日里就难免冲突,可是泰瑞尔竟被天父去了兵权,完全架空了,换了个居心叵测的乌利勒来指挥天界的大军。而更令他难以至信的是,“一怒之下”离开至高天的泰瑞尔竟和巴尔搞到了一起,还打起世界之石的主意。
以他们两人目前的力量,当然还不足以对他或是至高天构成威胁,但是泰瑞尔的阴沉加上巴尔的冷酷,终是不可小看。特别是今天,迪亚伯罗更是感觉到世界之石附近有股陌生而又熟悉的力量与泰瑞尔等人汇和一处,这力量并不强大,却让他胸中郁闷,隐隐心惊。
战争的前夕总是让人莫名的激动,就连沉闷了多时的刻耳柏洛斯也兴奋起来,手下六百万大军严阵以待,只等与至高天的天使们浴血一战了。
可是当他去见该隐的时候,却看出只有她不为这场迫在眉睫的大战所动。该隐只是终日坐在窗边,看着火焰河上流淌的熔岩,几乎没有人听到她说一个字。
她不能离开十八狱半步。
她所能做的只是等待。
无尽的等待。
永远无法把握的明天……
看着该隐消瘦了许多的脸,刻尔柏洛斯心中隐隐作痛。为什么迪亚伯罗不肯接受她呢?只是把她困在终年只有流火、枯地、干燥的岩石的地方。
正在发怔的时候,听到该隐低低的叫了他的名字。
“你有什么事吗?刻耳柏洛斯?”
刻耳柏洛斯走到窗边,仔细看了看该隐,她眼中尽是掩不住的倦色,更有一丝的彷徨。命若浮萍的她,为何始终只肯守着这一片茫然的未来呢?
“该隐……你想回人界吗?”
该隐看了他一眼,轻轻合上双眼。良久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回去……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我唯一想去的地方,只有迪亚伯罗大人身边了……” 墨菲斯托并非是真的喜欢这湿热的丛林。
多年沉默的岁月让他对“复仇”、“毁灭至高天”等等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如果可以选择,他倒是希望能够不再与天使们刀剑相向,拼得你死我活。丛林里的一切都已溶入了他的生命,对将要到来的复苏之日,墨菲斯托提不起半分的兴趣。
为的只是当年的那个誓言……一千的等待,让巴尔更加的阴沉,让迪亚伯罗多了些冷莫。而自己却还是自己,没有什么变化。
憎恨之王。
什么是憎恨?
被天使们强加上的这个名字,才是使墨菲斯托憎恨的根源。有时他甚至想,是否要做点什么来让这个“响亮”的称号名符其实呢?每每想到这里,他都不禁会笑出声来。
喝着苦涩的树汁,暗青色的浓液缓缓的喉间流转……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吧?
刚才手下的长老带来的坏消息让墨菲斯托的精神稍微的振奋的一些。必竟,稍稍的来点儿刺激不是什么坏事,到复苏之日,自己不管情愿不情愿,总是得与迪亚伯罗并肩作战吧。可怜的是这些被至高天玩弄的棋子,到死也还会念着那些欺骗了他们的“神”的名字。
拉斐尔回来了。
念着这个名字,墨菲斯托嘴角不觉浮起一丝笑意。那如星光一般美丽迷人的女孩,她是迪亚伯罗唯一的牵挂吧……抚摸着神庙里拉斐尔亲手雕成的天使像,墨菲斯托终于对就要到来的复苏之日有了些兴趣。
我发觉自己直到此时还在忌妒着塔布里斯,虽然不得不承认他是更合适亚拉尔的人,但心中总中多少有些不快。铁狼显然是发现这了一点,就没有再正眼看过我,只是与巴萨卡说笑着。亚拉尔看了我一眼,默默的转过身去一言不发的跟在塔布里斯身后。
厌恶……厌恶的应该是我自己,可是为什么……
被这些讨厌的树灵一纠缠,天色完全黑了,丛林中的路错踪复杂,不过有铁狼带路,我们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可是走了许久,我们还是没有看到库尔斯特港的灯火。铁狼和巴萨卡的说笑声也渐渐听不到了,火光中我看到铁狼额角有冷汗不断的滴落,忍不住问了一句:“铁狼,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话才出口就被铁狼冷冷的顶了回来:“放心吧,只要我还活着,肯定会力保你们平安的。”我无可奈何的笑了一笑,他口气虽硬,但不难听出有些紧张了。
丛林的树木白天看来多数都十分漂亮挺拔,可是到是黑夜里,它们都纷纷换上一副狰狞的面孔,漆黑的树枝把天空中仅有的一点儿星光割得支离破碎,浓黑的阴影不时的抖动着,像是在嘲笑我们这群敢于深入这危险的丛林腹地的无知的人类。
又一支火把燃尽了,铁狼的信心也随着这火光一同熄灭。在淡淡的月光下,大家还是看得出他脸色铁青,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亚拉尔温柔的走上去替他擦去了满脸的冷汗,轻轻的说:“大家都累了吗?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大家都微笑着答应了,巴萨卡更是毫不客气的倒头就睡。铁狼看着亚拉尔,一脸感激之色。
“滴哒”
……
“嘀哒”
巴尔屏住了呼吸,整个禁地里只能听到这水珠轻轻滴落的声音……当然现在巴尔已经知道那不是水了。
那是泪。
流满了禁地的泪。
冰冷的泪。
泰瑞尔的目光停在水晶柱中间,默默的注视着她,注视着她的泪,一滴一滴的汇入那个充满悲伤的泪池…… 弑神。
有多少人曾有过这样的念头?对于元神永生不灭的神祇来说,弱如蝼蚁的人类单单是能够看到他们的“常态”就已经是天赐的幸运了,更不用说伤到他们的“正体”,封印他们的“元神”。
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弑神”。
我看着跳动的火光,不用看也能想像现在的我肯定是一脸的苦笑。诸神之黄昏一役的惨烈仍不时出现在我眼前,始终无法挥去。
迪亚伯罗的眼睛。
迪亚伯罗整个人都犹如阳光一般耀眼,光芒最盛的地方,就是这对眸子,无比灿烂的金色,让所有人都不敢逼视,唯恐被那炽热的光伤到了他们的灵魂。
利刃带着飞溅的血花在盛满腥味的空气中勾出道道妖艳的光弧。天使们在他如此灼人的目光中纷纷倒下,残肢和片片飞散的羽毛撒满了水晶天。但是得到了主神的祝福的天使们都忘却了疼痛和恐惧,还是如同投火的飛蛾般扑到他身上。
火再烈也终究有燃尽的一刻,迪亚伯罗十二支失了神光的羽翼被蓝血浸得透湿,不堪重负的苦苦支撑着,无数的血滴不停的从他的额头、铠甲上的滴落,是天使们的?还是他自己的?
乌利勒第一个从心底涌出惧意。风之季节掠过他的胸前时他徨恐的退却了,但还是伤在这一刀之下。而米迦勒……他是如何想的呢?迪亚伯罗的长刀贯穿他的身体时,他只是轻轻的拥抱了迪亚伯罗,而将自己的元神留在躯壳中,一同毁灭了。他是在以死亡结束那无可选择的选择吧……那一瞬间风停了,迪亚伯罗心中杀意已随风而散,接踵而来的,自然是——完全的败北。
泰瑞尔亦是倾尽全力一战。他们一方人数虽是迪亚伯罗的叛军的十倍之众,但却没有占到多少上风,直到迪亚伯罗为杀了挚友而心神不聚的时候,才有了决胜的机会。
但是为什么泰瑞尔在看着迪亚伯罗的时候,眼中还有恨意呢?莫非他得到的,并不是“完全”的胜利?
在我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时,黎明不知不覚的到来了。淡青色的天光从树枝间洒下来,熄灭的营火还剩一缕白烟在风中游荡。
看着同伴们的睡脸,我心里不由得有些惭愧。他们在对我是如此的信任,连铁狼也睡得十分安稳,但我这不称职的守卫,却很可能让他们在睡梦中送了性命。
“早啊,伊洛尔。”离我最近的素第一个醒了过来,睡眼朦胧的和我打了个招呼,转身把其余几人摇醒了。大家经过这一晚的休整精神都好了许多,只有塔布里斯眼睛微红,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刻耳柏洛斯报告完地狱军队的布署,已经是深夜了。看着迪亚伯罗又要返回十九狱,刻耳柏洛斯忍不住问了一句:“迪亚伯罗大人……您……不去看看该隐……大人吗?”这种时候称该隐为“大人”是颇有些不妥,但一时间又想不出更合适的称呼了。
迪亚伯罗略停了一下,如果没有刻耳柏洛斯的这句话,可能自己还能勉强压下这念头,可是现在……
怎么会不想见她?想抱她柔软的身体,想吻她温热的嘴唇,想让全部的身心都沉在她轻柔的香气中……
虽然来至亚瑞特山顶的世界之石神殿中的诡异气氛让迪亚伯罗多少有些不安,但是今夜,他还是决定去看看他的宝物。不知道她有没有因为烦闷的日子消瘦了?
卧室的门只是虚掩着。薄薄的纱帐下,该隐祼露的一段雪白的肩,被窗外火焰河上的流火镀上了一层浅浅的粉红,像是有了些血色。当迪亚伯罗的手指触到该隐微凉的肌肤时,她身体轻轻一颤,还没从梦中回来,就本能的抱住了迪亚伯罗粗壮的手臂。
迪亚伯罗无声叹了一口气,把该隐拥入怀中,听着她平静的呼吸,每一寸肌肤的感受都变得真切起来。不可原谅的背叛。
泰瑞尔看着自己的手指,蓝色的血迹还没来得及干透。
此时痛的不是这指骨尽碎的手,而是——灵魂。
天堂最美的星啊……
我的拉斐尔。
看着眼前的景像,就算是最不喜欢她的巴尔也不禁叹息。
拉斐尔的身体下半部分被牢牢的封在高大的水晶柱中,纤腰以上的部分则悬空着,只靠嵌在水晶中的双手拉住,看上去犹如被钉上了十字架!她一头柔亮的金发在无风的空气中漂浮着,像是在找寻依靠。一滴滴冰凉的泪珠正随着清瘦的脸庞滑落,汇入巨大的泪池……
一千年。
想到这泪池竟全是拉斐的眼泪,连巴尔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背神的罪人,你要用你流不尽的眼泪来赎罪,如果你的眼泪能够流满十七个水池,神会给你最后的宽恕……”
最后的宽恕便是死亡吧?
泰瑞尔伸出微微发抖的双手,紧贴在水晶柱上。一股明亮的白光从他掌心渗出,转眼就沁透了整根水晶柱。水晶在泰瑞尔天之光中慢慢溶了。用这最强大的圣系法术要耗去他几乎一半的精力,没多会儿巴尔就看到大粒的汗珠从他头上滚落下来。这时巴尔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如果能在这里杀掉泰瑞尔,说不定是件好事,必竟他的强大仅次于迪亚伯罗,现在可能是唯一杀他的机会。可这念头一闪即逝,巴尔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可能是拉斐尔脸上的莫落,还有第一次在泰瑞尔身上发现的……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水晶才全部溶掉,拉斐尔柔软的身躯掉了下来,轻轻的落入泰瑞尔怀中。泰瑞尔扯下身上的长袍包住她的身体,不停的吻着她冰凉的额头和眼角滑落的泪水,口中喃喃的念着她的名字。
泰瑞尔抱着拉斐尔就要走出禁地时,怀中的拉斐尔低低的呻吟了一声:“DIA……”,走在最后的巴尔看到泰瑞尔微微一颤。虽然没有完全听清楚,但她喊的分明是——迪亚伯罗。
《约翰福音》第3章19节:“光来到世间,世人因自己的行为是恶的,不爱光倒爱黑暗。”
“泰瑞尔有多久没有回来了?”
乌利勒看着在窗边一脸悠闲的加百列;心中不禁生出些气恼来,他让加百列好好注意脱困的泰瑞尔的动静,现在可好,泰瑞尔离开至高天至少已经有一个月了,然而他到今天才知道。
加百列还是用那种懒懒的口气:“乌利勒大人,您急什么呢?当心犯了愤怒(Wrath)的罪过……泰瑞尔现在已经是孤身一人,能有什么做为?他总不至于蠢到想和迪亚伯罗联手的程度吧?再说就算他有这个念头,迪亚伯罗也不可能接受的,他可是恨不得嚼了泰瑞尔的骨呢……哼哼。”
提起迪亚伯罗,乌利勒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唯一可以和主神相提并论的天使,唯一可与太阳争辉的明眸……任何人都不可能与之媲美。一想到这些;乌利勒胸口那道早就好了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自己虽已经接了泰瑞尔的军权,但是在诸神之黄昏一役中自己的表现实在难和泰瑞尔比较,手下的天使们阳奉阴违,让他大伤脑筋。而这个该死的加百列又是不慍不火的夹在自己和天父中间,也不知对自己的命令执行了多少。
乌利勒收回纷乱的思绪,重重的倒在椅子上。
这个华美纯净的至高天,早就开始腐烂了啊…… “我曾死过,现在又活了,直活到永永远远。并且拿着死亡和阴间的钥匙。” 《启示录》第1章18节
“今夜的星,特别的明亮……再多享受一些吧,腐烂的天堂。当我手中的剑劈开神性界的大门时,用你们的哭号和呻吟来做赞歌吧。我和我的使徒们的痛苦,将在我的脚再次踏上至高天的地面时,得到百倍的偿还!
看着时间随手中的沙粒一点点流去,我的心也跟着从深渊中浮起,开始变得贪婪,渴望你们污秽的血,来让它疯狂!
在死亡的沉睡中憎恨着的战士们,从噩梦中醒来吧!把无尽的恐惧赐给那些忘记了爱与荣耀的天使们!”
第五个太阳,就要死了。
沉寂了多年的圣城库尔斯特就在我们眼前。
透过已经不算是清晨但仍就弥漫着的浓雾,我们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揉了揉眼睛,这在传说中已经消失了多年的古城,居然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常住在这里的铁狼更是张大了嘴,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天哪……”
当我们走在古城中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时,不停的有人发出这样的惊叹。
古城太壮观了。比起之前在王陵谷看到的沙漠君主的墓群,这里的建筑虽然没有那么高大,但精致程度是前者远远无法相比的。而与罗马相比,罗马的宫殿教堂又是显得精美有余大气不足。所有的建筑都是用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精巧的打磨工艺使这里的人们不屑于使用任何的粘合材料,每一块石头之间连最薄的刀刃也插不进去。大多数的墙壁上都刻着典雅的饰纹,没有黄金和珠宝的装饰,反而让这座城更加的庄重肃穆。如果不是不时出现在路边的尸体,我们都快要忘来这的目的。
这里是憎恨之神——墨菲斯托的所在地。
自从库尔斯特被墨菲斯托当做休养所后,来找寻这城的人再也没有一个回去过,他们根本连圣城的影子都没能看到,就死在丛林中的怪兽、毒虫、瘴气或是那些身高不及三尺,牙缝里尽是人肉渣子的食人族手中。如果不是误打误撞的找到了库尔斯特,很有可能再过几天我们也会出现在那些恶心的侏儒用来做晚餐的大铁锅里了。
潮湿的雾气一直没有散去,低低的缠绕在我们腿上,让人难受得像是被一只舌头濡湿的怪物悄悄舔了一口似的。
走到一座巨大的石桥边的时候,铁狼拦住了我们:“不能再向前了,前面就是被憎恨之神污染的圣坛崔凡克……”
顺着长长的石桥看过去,隐隐在雾中能看到在崔凡克尽头有一座高大的神庙,通向神庙的路上布满血腥。
这时阳光已经驱散了一些雾气,可以看到那被库尔斯特城中的幸存者叫做“憎恨囚牢”的神庙,由于在它前面不远处有两个大水池,透过飘渺的雾,这神庙竟在阳光下发出了迷人的光彩。
“见鬼!它还真漂亮!”
呆了好一会儿,巴萨卡才嚷嚷起来:“这么漂亮的地方,给那该死的魔鬼实在是太太浪费!”说着把巨斧往肩上一扛就准备直奔神庙去了。铁狼没想到他听了自己的话还是这么大大咧咧,正想上去拉住他的时候,巴萨卡的一只脚已经踏进属于崔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