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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越警长怎么啦!”
“小五郎究竟在干什么?”
到处可以听见人们的责难的声音。
全日本的警察都行动起来了。为了抓住吕班,警方布下了一道道连蚂蚁也钻不过去的天罗地网。
不用说东京,连全日本到处都印发了附有卢杰尔伯爵照片的警方通辑令。车站、码头、海关、饭店、旅馆都无一例外地被搜查,并布下了暗中监视的便衣警探。五天一晃过去了,依然没有查获出吕班及同党和大鸟不二子的下落,国宝闪光佛龛仍旧去向不明。
如果说追捕的要犯是日本人,也许可说是大海捞针,可罪犯是眼睛及肤色都与日本人迥异的异邦之人。人群中,他想藏也无处藏。真不可思议。从前那样善于玩弄妖术的黄金假面人,如今巳原形毕露,成了每一个日本人追捕的在逃罪犯。城市乡村、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一双双警惕监视的眼睛。浩浩人海之中,这个带有一名女人和一大批连汽车也载不下的赃物(虽然闪光佛龛体积不大,但吕班在日本盗窃的赃物不仅这一件)的罪犯,又能藏身于何处呢?实在不可思议。
再说小五郎,他今天依然闭门把自己关在公寓的书房里,望着面前那张谜一般的纸条发呆。他目前非常焦急恼火,宿敌吕班一次次的捉弄,社会上非难的舆论使他焦头烂额。
“白色巨人、白色巨人、白色巨人……”
为了解开这个谜团,他已经花费了整整四天时间,可仍然没有寻出一点线索。对他这位大名鼎鼎的侦探来说,碰到如此棘手的难题还是生来第一次。
小五郎在沉思。突然,面前桌上的电话叮玲玲地响了起来。
“哎呀,肯定又是波越警长,真烦人!”
这几天波越警长每天都要打两三次电话找小五郎替他出谋划策。
小五郎气鼓囊囊地抓起电话听筒。果然是波越警长。不过,今天电话里波越警长的声音听上去和往日不大一样。
“啊,小五郎,有好消息!马上拾掇一下准备出门!那个谜一样的白皮肤大高个男人找到啦!”
“什么?白皮肤大高个男人?”
这话来得太突然,小五郎显得有些不信。
“哎呀!就是那张纸条上所写的那个白色巨人嘛!那家伙已经找到了。”
“说具体点!我听不明白。”
小五郎突然觉得波越警长对那句“白色巨人”的理解有些奇怪。
“我手下的一名刑警刚才打电话来,你还没忘记那幢在户山原的小洋房吧?就是你跟黄金假面人打过一架的那个地方。我一直放心不下,安排了一名刑警在那儿监视。那名刑警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三十分钟以前,看见一个洋人从小洋房里出来。他觉得可疑就盯上了。那个洋人开车到了东京,眼下正在一家叫‘狄克’的咖啡馆里。他现在在咖啡馆门外暗中监视,打电话让我们赶快去。小五郎,你从你那边直接去,行不行?”
“好吧。去倒是可以去一趟,可怎么敢肯定那人就是‘白色巨人’呢?”
“因为那家伙从头到脚全是白颜色。白毡帽、白面孔、白衣服、白手杖、白手套、白皮鞋!我听说后也吓了跳。那小子肯定是那个‘白色巨人’。毫无疑问!说是个子非常高,长得非常胖。”
“好吧!去瞧瞧。‘狄克’咖啡馆?”
电话挂断了。
小五郎飞快地进了卧室。五分钟不到,他巳化好装扮成一个汽车司机出了门。羊羹色斜纹哔叽夏装,一顶半旧的鸭舌长檐帽,一副宽大的防尘平光眼镜和一双红皮高腰长靴。只见他招呼住一辆出租车,一屁股坐到了司机身边的助手席上。
十分钟以后,那辆出租车驶到离“狄克咖啡馆”十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时,咖啡馆门前正有位老年人在东张西望。此人戴一副墨镜,留着一目了然的假胡子,身穿一件老式羊驼毛质西装,拎着一只黑色折叠包和一柄缎面洋伞,看上去活象哪家保险公司的职员或者募集资金的人。
小五郎走到此人身后,一掌拍在肩膀上。
“波越君!你身上这套玩艺也太憋扭啦!”
穿羊驼毛质西装的男人猛一惊,转过头来,竟然半晌没认出来人是小五郎。
“啊,是小五郎呀,别出声!那白颜色的家伙马上就要出来。”
波越警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距此十来米处的咖啡馆大门。咖啡馆大门正对面一家商店的屋檐下,有一位二掌柜模样身穿和服的男人。此人一定是波越警长的部下。
旋即,波越在电话中提到的那个“白色巨人”出现在咖啡馆门口。波越警长没有说错。此人从头到脚白得象涂了一层白粉。如果把他的衣服扒了,说不定皮肤象得了白化病的病人一样白。至少可以说,此人的面孔,在普通白种人中间也算得上白得出奇的。
此人真可谓名副其实。身高至少六尺,长得象日本相扑大力士一样胖。
他走出咖啡馆后没有招呼出租车,而且大摇大摆地朝银座大街走去。
一场稀奇古怪的盯梢战开始了。走在最前面的是浑身呈白色的宠然大汉。他身后十七八米处是穿羊驼毛质西服戴墨镜的古怪老人和足登红皮长靴的司机。再后面,是一位退伍军人出身的掌柜模样的刑警。
“那家伙如果真是暗语中提到的那个‘白色巨人’。咱们要一直盯着他不放,最终就可以查明吕班藏赃物的地点。也自然就难抓到吕班。得仔细盯住他。让他溜了可就坏事啦!”波越警长小声说道。
“嗯。有道理。不过我觉得,那家伙也白得太过分了点!”看样子小五郎并没有显示出多大的兴趣。
“白得过分?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可疑嘛!那身白色打扮,说不定其中有我们还没弄清楚的含义。”波越警长嘴上嘟哝道。
盯梢继续进行。
白色巨人摇晃着白色手杖,穿过银座大街的电车道,走进了一家大百货商店。
“奇怪!那家伙难道已经发现被跟踪啦?干吗装模作样地往百货商店里钻?”
“他发现了又怎样?反正咱们不能停止跟踪。他去哪儿咱们也跟到哪儿,一定要找到他们的巢穴!”
波越警长显得异常兴奋。而小五郎却感到兴味索然。
巨人乘电梯上了楼顶花园。尾追者们乘上同一架电梯,隐蔽在角落上盯住猎物不放。楼顶花园里,一大群人正仰望着天空,等待着什么出现。
“哦,那家伙上这儿观看飞机来啦。他说不定是法国人。”
小五郎若有所思地轻声说了句。
当天,正巧是某位法国青年飞行家夏普朗驾驶三人乘坐的小型飞机做环球飞机冒险并飞到东京上空的日子。电台报道过该青年驾驶的飞机飞过东海道上空的方位。
东京市民为了对这一罕世壮举表示欢迎,全都沸腾起来了。东京的许多高楼大厦顶上云集了无以数计的人群。
“法国人真可怕。不光出了个夏普朗,还出了个吕班!”
一副司机打扮的小五郎自言自语地感叹道。象他这样足智多谋的大侦探,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环球飞行冒险同黄金假面的犯罪有什么关连。
不一会儿,楼顶人群沸腾的欢呼声报知了那位法国空中豪杰的到来。万里无云的蓝天上,三架老鹰似的飞机从西面远远地飞来。其中两架是某报社的导航机。
机体愈来愈大,离仰头观望的人群头顶愈来愈近。轰隆隆的螺旋桨声,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瞧!那家伙的举动很奇怪!”
波越警长用肘部顶了一下身旁的小五郎。对这位忠于职守的警官来说,地上的白色巨人比天上的英雄更为重要。
白色巨人的举动的确反常。只见他走到楼顶的边缘,用不知从何处弄到手的两面大红色小旗,不停地举在头上来回晃动,象是在打旗语信号。乍看上去,好象是对正飞到百货商店上空的飞杨表示欢迎,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因为他的眼睛并没有朝天上看,而是在看不远处另一幢高楼屋顶上站着的人群中的某一个人。
“喂,小五郎,那家伙在朝对面楼顶上的哪个人打信号!真是愈来愈搞不懂了。”
波越警长眼睛闪射出兴奋的光芒。
小五郎表情依然冷淡。
飞机的影子在天际消失后,楼顶上的欢呼声才静了下来。人们激动地交谈着开始下楼。白色巨人就混在人群中间。
电梯在一楼停住了。波越警长等三名尾追者跟在白色巨人身后朝百货商店大门走去。
“喂,小五郎,你怎么啦?磨磨蹭蹭的,别让那小子给溜了!”
波越警长急不可待地拉了小五郎一把。可是小五郎却站在设在百货大楼里的旅行社办公台面前没有动弹。
墙上挂着一幅漂亮的招贴广告画。这是一幅供外国人看的日本观光导游图,画面上既有富士山也有严岛神社的牌坊,还有穿长袖和服的日本舞女和著名的镰仓大佛。
“喂,小五郎!别那么没精打采的,发什么呆呀?”波越警长对小五郎说。
“波越君,你知道这么大的佛像日本有多少?”小五郎突然回过头问。
“谁知道!快,别管这广告画啦,盯梢要紧!跟踪到了这一步,让那小子溜了可就后悔莫及了!”波越警长满腹牢骚地嘟哝道。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小五郎按着脑门皱着眉头说。“盯梢还是你们几个干吧。我回去了。”
“这怎么行?怎么这么说话!喂,你真的不舒服?”
“嗯。当真。我走不动了。拜托啦!我乘车回去。”
说话间,那个一身白装束的大高个男人已经走出很远了。
不能再磨蹭下去了。
“好吧,结果打电话告诉你。多保重!”
说完波越警长和另一名刑警朝目标追了上去。
目送警长走后,小五郎开始和栅栏里的旅行社导游人员攀谈起来。瞧他急急匆匆向人打听什么事情的样子,一点不象是有病在身。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此暂时不得小五郎。且说波越警长一直紧紧跟在白色巨人身后暗中监视。那洋人还是不乘车,迈着大步在街上转悠。
此人拐过尾张町大街,悠哉悠哉地迈进了日比谷公园。也不知是他已经发现有人跟踪,还是散步,进公园后总是绕着花坛运动场兜圈子。看样子甚至有点象在嘲弄身后盯梢的人。波越警长也顾不得多想,一直执拗地咬住目标不放。
一小时过去了。此人终于离开了日比谷公园。波越警长以为这下他可能回老窝了。正兴奋时,只见他一头消失在日比谷公园前面的帝国饭店里。难道这家伙住在帝国饭店?这么说,罪犯将饭店当成了窝藏赃物的地点?不可能!
“请问,刚才进去的那个洋人是住在这里的客人?”波越警长拦住饭店大门处的一位侍者问道。
“是的。”
这位中年侍者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警长,这也难怪,看波越警长身穿的服装,只象是个募集资金的人。
“啊,我是警视厅的。请帮忙叫一下饭店的经理。”警长从衣袋里掏出名片递了过去。
东京人没有不知道铁腕警长波越的赫赫大名的。侍者一瞅名片,马上变得肃然起敬,当即把警长等人带进了经理室。
询问后才知道,大个子洋人刚到此投宿不久。虽说他不是常常光顾这家饭店的客人,可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可疑之处。他的名字已经查明。国籍正是小五郎所估计的法国。当问此人是否携带有大包行李时,经理回答说此人有三只大皮箱携带进入饭店。果然不出所料!这三只大皮箱肯定有问题!一想到皮箱里装的就是国宝闪佛龛,波越警长禁不住心里激动得怦怦直跳。
“我们有事想问问这位客人,能带我们去他的房间吗?顺便请你们找位翻译。”
饭店经理欣然承诺了警长提出的要求,并马上带领几位警官来到长长的走廊上。可到房前,见门关着,而且敲了半天也不见开门,于是,经理叫来了管客房的侍者。
“客人呢?”
“刚结完帐走了。”
“结帐走啦?不可能!今天早晨不是刚住进来吗?”经理一惊,盯着侍者问。
“的确结完帐走了。就在刚才。刚才他从外面一回来,就把我叫了去,说是马上结帐要走,就两手空空地走了。”
难道在波越警长进经理室那么短暂的确良几分钟里,那家伙就溜之大吉、逃之夭夭了?
“空手走的?没叫车?那么,他的行李呢?他应该有几只大皮箱。”
“皮箱他留在房间里了。啊,想起来了。这位客人还留下了一句话。嗯……说是等一位姓波越的先生来了,把皮箱转交给他。”
“你说什么?”波越警长一下慌了神,失声地道。
“他说的是一位姓波越的先生。”经理心急如焚地替侍者说道。
“客人还说,这位姓波越的先生是警视厅的人。”侍者补充道。
“真是莫名其妙。是不是先检查一下他的皮箱?”经理瞧了瞧警长的脸色。
“瞧瞧吧。把门打开!”
波越警长这时才幡然醒悟小五郎突然称病的理由原委。
多么机敏的人!他早就预见到会落到这种境地,小五郎这人每当这种时候总是来这手!警长心里想。
侍者用另一把钥匙启开了客房的门。进屋一瞧,果然有三只大皮箱放在门口显眼之处。皮箱的锁孔上,好端端地插着开锁的钥匙。
“打开!”警长命令道。
另一名刑警和侍者把三只皮箱依次打开。
“他妈的!又上当了!”
波越警长粗暴地骂了一句。
皮箱里,三只如同婴儿般大小的裸身丘比特大洋娃娃两手张开地冲着皮箱人直笑。一对对眼儿看上去充满着嘲讽。
三只大洋娃娃。除此之外别无它物。看来,这的确是揶揄嘲弄警官的又一出精心安排的闹剧。
波越警长气得捶胸顿足也不觉解恨。这个妖怪似的白色巨人,一会在高楼层顶用旗子打信号,一会又在日比谷公园玩兜圈子捉迷藏的把戏。真他妈的混帐,这箱子里装的哪里是什么国宝,分明是洋娃娃!
等波越警长垂头丧气走出饭店回到警视厅时,已经快下班了。他回到家里,直到上床就寝也没说一句话。干上警察这一行以来,他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波越警长第二天一到警视厅,就马上给小五郎打了电话,为的是想对小五郎吐吐昨天的苦水和怨气。可公寓的人回话说小五郎从昨天起就没回过公寓。打那以后,波越警长又打了五、六次电话,直到傍晚仍不见小五郎回来。
在难以名状的焦炙烦躁中,又一天过去了。直到翌日黄昏,才终于得知小五郎的去处。而且是他把长途电话打到警视厅里来的。电话是从横滨再过去不远的神奈川县O镇打来的。
“小五郎,你也真够损的。假装生病,卖个关子半道上溜了!那天,你走后咱们可上了大当。”
“是吗。那家伙果然不是什么白色巨人吧?我是凭直觉猜到的,所以一开始跟踪就不大起劲。不过,你那么认真,我不便泼你的冷水。再说,当时我的确也吃不准是真是假。”
小五郎的话音里充满了歉意。
“算啦,我倒不会介意。不过,你去O镇压干吗?肯定与本案有关罗?”
“是的。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次得让你跑一趟。这一次可不是前天那种冒牌货色,而是真格的白色巨人。为了这个,我昨晚通宵没合眼哩。不过,这下我敢肯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白色巨人在O镇?”
“不错。赶快来吧!我去车站接你,阳好还是化一下装。”
听见小五郎传来捷报,波越警长激动得坐不住了。他赶紧化装成一个布衣帮工,登上了去O镇的旅途。
一到车站,化装成汽车司机的小五郎果然在等他。
“电话里你说得一点也不具体。白色巨人究竟是什么人?他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赃物也在那儿吗?”波越警长和小五郎一打照面劈头便问。
“是的。别说赃物俱在,弄不好连吕班和大鸟不二子全都藏在那儿!”
“嗯?吕班?这下可要逮住条大鱼啦!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现了他们。到底在哪儿?你又是怎么侦察到的?”
“跟我来!你马上就会明白。”
小五郎话没多说,催促波越警长上了路。
走出狭窄的小镇,前面是一道长长的缓坡。羊肠小道两侧杂树林茂密葱茏。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天空中的繁星迷人地一闪一闪。四周是一座黑的丛林,不见一处篝火。
这荒芜的山坡上会有人家?如果真有人家,定会看见火光。波越警长心里咚咚直敲小鼓,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出于对朋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