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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受到过度惊吓,嘴上支吾着,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别以为我会被这封恐吓信给镇住!干侦探这行道,这种破纸片,见得多啦!没啥大不了的。”
“话虽是那么说,可看这情形,您有生命危险……”老人讷讷地说。
“哈哈哈哈……这用不着担心。对了,请稍候。有件东西给您瞧。”
说着,小五郎巳闪身出了门。
他不知去了何处,很久不见归来。老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桌子上那封恐吓信上。一种恐怖感从纸背发散开来,把人紧紧地吸引住。虽然是上了年纪饱经风霜的老人,在这种场合也难免不变得神经过敏。加上隔壁房间传来的XX声不断叩击着耳膜,难免不让人象女人和孩子一样会产生可怕的联想:莫非黄金假面人此时此刻就藏在仅有一扇门之隔的隔壁?
不,这绝对不是凭空臆想!刚才就有个鬼头鬼脑的家伙呆在旅客出入频繁的大门口处。谁敢断言房间里没有潜伏把侦探小五郎视为眼中钉的坏家伙?老人越想越感觉到隔壁卧室里似乎有人。一点不错,老人感觉到卧室里有人。他恨不得马上就拔腿逃走。
几乎就在这同时,尾形老人的目光突然停留在客厅通往卧室的门口处不动了。他发现这扇门正在一点一点地打开。臆想成了现实!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没惊叫出声。
门正一点点地启开。门缝里闪射出刺目的金光。啊呀,果不其然,是黄金假面人!是他藏在里面。
老人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正欲夺路逃跑,门哗啦一下被打开了。一个怪物倏地站在他的面前。黄金假面具上弯弯上翘的那怪笑着的嘴巴。包裹住全身的金色的斗篷。
老人顿时觉得腰部的肌肉失去了知觉,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弹。
“嘻嘻嘻嘻……”假面具嘴角咧到耳边的口中,发出一阵怪笑。
“嘻嘻嘻嘻怎么样,尾形总管?我想给您看的东西,喏,就是这个。”
“你……你说什么??”老人还没明白过来。
“让您受惊了,对不起。是我呀,是我!”
见假面人取下面具,老人委实又吃一惊。站在他眼前的巳不再是怪贼,而是小五郎乐呵呵的笑脸。
“我想让您瞧瞧,我小五郎也有所准备。对会那种怪物,没两手绝活儿还行?我敢肯定这身皮会派上用场的!”
听完小五郎的解释,尾形老人不胜惊讶。
这场奇妙的奇装试演结束后,小五郎立即做好外出的准备,然后,同尾形总管一道朝位于麴町的大鸟先生府上走去。
暂且不提小五郎和老总管正朝大鸟先生府上赶去这码事儿,先看看老总管离开家后,大鸟先生府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鸟先生根据管家尾形老人的盯悄,了解到女儿不二子的行踪,并获悉她的恋爱对象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黄金假面人。他一方面向小五郎乞求援助,同时,为了女儿不重蹈覆辙,把她关在最里面的一套西式房间里软禁了起来。
两间一套的西式房间里,临时搭了张床。室内由乳母阿丰照应;室外走廊上有一名姓青山的寄宿学生,两人各尽看守之责。房门从外面紧紧地锁上,连去洗脸间,也必须从里面敲门,让青山把门打开。里里外外,可谓戒备森严。
出入仅此一道门,别无他处。窗户虽然有好几扇,可都装上了防盗的铁条。无论是悄悄潜入还是从中溜出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不二子小姐的父亲不时来这里一趟,他对女儿又是威吓又是哄劝,一心想让女儿回心转意。然而,爱情的巨大魔力已经使不二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一味固执,对父亲的好言相劝软硬不吃。
“小姐,没想到您弄成如今这种难堪的田地。简直就象一声恶梦。阿婆我一手把您带大,从没觉得您这么任性……小姐,不二子小姐,我叨叨了这么些,您听进去了吗?”负责看守不二子的乳母阿丰苦口婆心地规劝道。
不二子小姐倒在一张巨大的沙发里,两眼呆滞地盯着室内空间,身子一动不动,心里憋着气,一句话不说。
精心描过的黛眉、长长睫毛的双眼皮、直挺而稍往上翘的漂亮鼻子、丰腴的面颊,茶花般娇艳的红唇、苍白的面孔。头埋在沙发靠背上,一头美发弄得蓬乱不堪。
“小姐,您是给妖怪迷住心窍了。您变了。您可要头脑清醒!要三思啊!这种事情与您的身份也太不相符了。”
阿丰唠唠叨叨地继续说。
“阿婆,这些话我听够啦!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好不好?你根本不能理解我的心情!”不二子冷冰冰地斥责了乳母阿丰一句。
“那么说,您还是不想和那个可怕的男人一刀两断罗?”阿丰并不退让,眼睛露出惊愕的神色。
“我问你!你知道他是多么好的一个男子汉吗?”不二子出语惊人。
乳母阿丰潸然泪下。
“瞧您说些什么呀!怎么……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我这当乳娘的,真没想到小姐您是这样的堕落……”阿丰出于对主人的忠心,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哭着说。
“哈哈哈……阿婆,你又不了解他的人品,”不二子愈说愈放肆,“如果了解他,你再固执也会吓一跳的。肯定还会夸我。盗窃尽管不好,可他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盗贼。他简直是个英雄,对,是英雄!他是一位令全世界的女人都为之倾倒的超人!”
瞧见不二子小姐失神错乱的样子,阿丰忍不住又哭着说开了。
“管他是什么,不都是您的感觉吗?小姐,您的脑子已经不正常,您已经失去了理智。肯定没错。正是因为您失去了理智,才觉得他是英雄是超人!反正我不会跨出这房间半步,除非小姐您回心转意。”
“哈哈哈……完全跟我父亲说的话一模一样。”不二子显出出人意料的镇静,“我告诉你,这样做等于白费心机!门窗关闭得再严实,看守得再戒备森严,对于他来说来根本成不了障碍。咱们走着瞧,他马上就会来把我接走!”
“什么?阿丰狂吼一声,”您是说那个金色的怪物会来这儿接您出去?小姐您别不是疯了吧?门上可是上了锁的!走廊上还有青山守着,小伙子可是柔道二段,功夫不凡!”
“你们尽管小心把守好了。愈是难入,愈能显出他非凡的功夫和手段。你刚才称他是金色怪物,一点不错,也许他是妖怪。超人总是被人误解。不是被当做神就是被视为妖怪。你要知道,那有多帅!黄金假面人!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兴奋得快要昏过去!”
大鸟家独一无二的千金小姐不二子,难道真地精神失常了吗?恐怕听了这话,除了乳母阿丰以外,谁都难免这样想。
“阿婆,我口渴了。去沏点红茶来!”
不二子也不管乳母的心情有多么难过,硬邦邦地吩咐道。
“是想撵我出去吧?这办不到,办不到!我不会离开这房间半步,要红茶,我会让女佣人端来!”
乳母阿丰办起事来真可谓滴水不漏。她按了按柱子上的传呼电铃。一会儿,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和女佣人的说话声。
“就说要双份。恐怕你嗓子也说干了吧?”
“好吧,我也来一杯。”
阿丰气呼呼地把不二子的原话告诉了门外的女佣人。
过了一会儿,青山拿钥匙打开了门,女佣人将茶盘放在桌上后转身离去了。不用说,门又重新被关上,锁上了锁。
“阿婆,房间里太暗了。”不二子用眼神对阿丰说。
此时此刻,暮色渐浓。夜色,不知不觉地潜入了室内。
“哎呀,瞧我疏忽的,对不起。”
阿丰转身走过去按了一下墙上的电灯开关。室内一下亮堂了。
就在阿丰转身的一刹那,不二子迅速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然后将包里的白色粉末倒进两个茶杯的一个之中,飞快地用小匙搅了搅。这一连串动作在一瞬间完成,干净利索,阿丰一点也没发现。
阿丰回到椅子上时,不二子已经开始喝红茶了。
“阿婆,你也喝吧!”
阿丰全然被蒙在鼓里,她还在想,毕竟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姑娘,吵完架拌完嘴,还得安慰几句。她端起那杯放有白色粉末的红茶,一古脑地全喝了下去。看样子,她真是渴了。
三十分钟之后,乳母阿丰又唠叨开了。可这一次不二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一句嘴也没顶。过了一会儿,见阿丰说话停了下来,不二了说:“我都了。”
“怎么,天刚刚黑就了?晚饭都还没吃呢!”阿丰老泪纵横的脸,也和颜悦色多了。
“太累了,把我软禁在这儿,休息也没个地方,只好上床睡觉!肚子一点也不觉得饿。”
不二子撒娇似地边说着边朝卧室走去。卧室里没有通向走廊的门。要想出去,必须走客厅的唯王码电脑公司软件中心出口。
“啪”地一声,卧床枕头边上那盏昏暗的灯被掀亮了。不二子飞快地脱去外衣外裤,只剩下一件单衣。只见她把一只网状头罩戴在头发上,钻进了被窝。
阿丰为不二子就寝前的宽衣动作看傻眼了。她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回到椅子上继续忠实地执行自己的使命。
十几分钟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位忠于职守的固执的乳母阿丰,不知怎么回事,竟玩忽职守地打起瞌睡来了。
明白了。刚才不二子往茶杯里放的是安眠药。如果不是,这位对主人忠心无二的乳母绝对不会打盹。
不二子小姐究竟为了什么目的干这种蠢事呢?把在室内的阿丰弄睡了,门还依然锁着,走廊上还有位自恃武功高强的青山严格把守,她不是照样出不去吗?再说,如果想从这里逃走,要通过几间屋和走廊才能到达前门或者后门。整个住宅里里外外戒备森严,四处有人把守。如此说来,把乳母一个人弄睡,不是白费心机吗?
读者诸君,切记千万不可大意!要知道,不二子的靠山是黄金假面!是一个魔术师一样的怪物。鬼知道他脑子里会转出些什么点子。也许一般人认为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经他一摆弄,就办成了也说不定。要不然,不二子小姐是不会那么自信他定会前来相救的。
又过了半小时左右。一直在走廊上担任警戒的寄宿生青山,突然听见软禁小姐的房间有笃笃笃的敲门声。
他以为是乳母阿丰在叫自己,就走近门口,问了问什么事。没想到从房间传出的却是小姐不二子的说话声音。
“你是青山吧?快把门给我打开!出了大事啦!阿婆她……她……”
小姐惊惶万分的声音,只能让人感到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于是,青山也来不及多想,慌忙不迭地掏出钥匙插入锁孔。
可令人纳闷的是,门好象被人从里边按住了锁柄,好容易推开了一两寸一条缝,啪地一下又关上了。
与此同时,青山刷地一下变了脸色。他拉开搏斗的架式,一点一点往后退。因为他看见了一样可怕的东西。
从刚才打开的一、二寸宽的门缝里,青山看见了一个浑身金光闪闪的怪物。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门里边顶着锁柄的竟然是不知何时潜入的黄金假面人!
不愧是受命警戒的卫士,青山虽然面色铁青、牙咬得咯咯发响,可并没有撇下自己的岗位而逃走。
“谁?是谁在那儿!”他虎声虎气地吼了一声。
青山退到离门两米远的地方,盯着那扇门。他双手紧紧攥拳,准备用他那致人于死地的凶猛的拿手绝招应付不测。
怪物一声不吱。
女主人不二子小姐让假面怪贼潜入进来,还准备与他一同逃走。可是房屋里应该还有一个人,乳母阿丰不是在里面看守吗?怎么搞的?奇怪。阿丰怎么不见吱声?难道她被那金色妖魔?……满身侠气的青山心里愈想愈不对劲。
不一会儿,门一点点地打开了。
门缝里,一缕缕金线闪闪发光的,的确是黄金假面人身穿的斗篷。
随着门缝越来越大,金线也变得越来越粗。转眼成了金色的柱子。青山心里想,上面该是那路人皆知的黄金面具吧。那细细的眯缝眼、月儿弯弯似的吓人的嘴角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青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克制住想要逃跑的本能欲望,骂了声:“畜牲!”猛地扑了上去。
然而,黄金假面人并没有被这个斗胆的愣头青的袭击给威慑住。只见他一声不吭,慢慢地从门缝中亮出枪口黑洞洞的手枪。
“啊——”青山大叫着急忙闪身。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怪物一下拉开门,身子一跃窜到走廊上,动作就象闪电。只见他避过青山,飞也似地朝大门跑去。
青山一边在怪物身后拚命追赶,一边大声喊叫。
大鸟先生和几名寄宿生闻声赶来,可一见飞奔的怪物手中的手枪,没人敢上前挡住他的去路。怪物如同穿过一片无人地带,飞快地消失在大门外。
青山岂肯就善罢干休,他一人单枪匹马追了出去。待他追到大门口,巳只到外面汽车发动的突突声响。原来,怪物事先早有安排。车,就停在大门外等他。
等青山叫来汽车司机备好追贼用的汽车,怪物的车早巳去远了。
身为不二子父亲的大鸟先生,此刻也顾不上追赶窃贼了。他更担心爱女不二子的生命安全。黄金假面人企图拐走不二子没有得逞,只身逃走了。现在,不二子应该安全无恙。
他急急忙忙跑回刚才窃贼逃离的房屋。
进门一瞧,他怔住了。担任室内看守的乳母阿丰正靠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地打瞌睡。
“喂,阿婆,阿婆,快醒了!你怎么啦?”
大鸟先生摇着阿丰的肩头。阿丰好容易才睁开眼睛,莫名其妙地瞧着四周。
“不二子呢?小姐她没出事吧?”
“嗯?是问小姐吗?”阿丰睡眼惺松地回答道,“小姐正在隔壁卧室睡觉哩。喏,你瞧,在那儿睡得正香呢!”
朝阿丰手指的地方看去,的确可以看见敞开着的卧室门对面的床上不二子小姐睡觉的姿态。啊,果然女儿安然无恙!大鸟先生心中一大块石头落地。
“怎么?我在打瞌睡?”
阿丰这才醒悟到事情不妙,发疯似地喊道。
“可不?这可不象是你干的好事呀!黄金假面人都钻到这间屋子里来了,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您说什么?那个妖怪钻进这儿来了?这是真的吗?”
乳母阿丰简直不敢相信。不仅仅是阿丰,在场的哪一个人会相信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呢?每窗户都从里面面关闭得严严实实,还加上了坚固的铁条。既然窗户依然完好无损,那么唯一可以进出的只有那扇门了。可门上加有铁锁,外面另有青山把守。他也没象阿丰那样被人灌安眠药。如此固若金汤的房间,那头怪物是怎么钻进来的呢?只有认为他有隐身术,就象童话中的妖怪一样。说实在的,这头怪物的妖术也真可怕。
大鸟先生和乳母阿丰象是被狐狸精给镇住中了邪似地,傻呆呆地站在那儿。正巧这时,外出办事的总管尾形老人回来了。
“唉!来晚了一步!总算幸运,得到了小五郎先生的欣然许诺。这不,他和老朽一同赶来了。差一点碰上了那家伙,迟了一步,太遗憾了。不过,看样子小姐她没出事……”
“哦,看样子不二子小姐累坏了,睡得那么沉。”
说着,尾形总管把等在走廊上的小五郎迎进室内,介绍给主人。寒喧过后,大鸟先生对小五郎详细叙述了一遍晚上发生的怪事。正巧,刚才追赶金色怪物出门的青山回来了。小五郎对他提了二、三个疑问后,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那么说,是黄金假面人假扮不二子小姐的声音,骗青山君打开门的罗?”
“没有别的可能!”青山答道。
“黄金假面人这家伙,”小五郎用挖苦的语气说道:“这家伙会干这种傻事?大家想想,他在目的尚未达到之前,会那么轻易显露原形,会那么轻易逃走吗?这其中一定有诈!难道他煞费苦心钻了进来,仅仅是为了逃吗?”
“如果说奇怪,还有件更奇更怪的事。这房间连可以出入的地方也没有,他又是怎么得以进来的呢?”大鸟先生从小五郎的脸部表情揣摩着他的心思。“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个家伙根本就没进到房间里来!”小五郎突然冒了一句。
“根本没进来,可又怎么逃出去呢?”青山大惊,却说出了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
“根本没进来的人不可能从房间逃出去!”小五郎象在打谜语。“这房间里,除了小姐之外,没有其他人啦?”
“乳母阿丰在房间里负责看守。”大鸟先生回答。
“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