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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福酒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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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妮的哥哥声音低沉,事情的突然和随后的忙碌已经使他心力交瘁,“正在手术。”
  李祥福望了一眼手术室的大门,灯箱里透出清白的光,心也因手术室这几个红色的字,渗出恐慌和冰冷,他焦急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马哥摇着头,几乎是不知所措地叙述着,店里打烊后,兄妹二人分道扬镳,他去了新房,而马妮象往常一样独自回到了家里。凌晨一点左右,他接到老街坊邻居的电话,妹妹出车祸了。匆忙之间赶到离家不远的事故现场,马妮已经被“120”送到医院,夜色中,马路上几大滩湿漉漉的黑色,应该是妹妹的血迹,几个交警正在忙忙碌碌对现场进行勘查。
  马妮头部遭到重创,头盖骨损伤,陷入了昏迷状态。此外,身体多处擦痕,医院目前正在对她实施颅腔手术,进行着全力抢救。
  李祥福忽然觉得身体某个部位的慢慢丧失,痛得厉害。很久以来,也许年龄的原因,他早已失去了青春的冲动,对于婚姻和爱情,他总是在似是而非中感受。他喜欢王晓敏那样的女孩子,虽然清楚地知道对方永远不会看上自己,但依然为此沉迷了很久,王晓敏第一次出现在红福酒楼后,他彻底清醒了,想到那个女孩有可能是自己的妹妹,他暗暗欢喜甚至有些自豪。
  有时候他的手臂会感受到来自隋月的柔软和锐利,在陈凯狼狈不堪地败下阵时,他的心里充满窃喜,在这个聪慧的女孩子面前,他时常觉出自己的愚鲁,自己的心事总是被对方一眼看穿,无论怎么举动,似乎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他喜欢那双美丽眼睛的关注,却总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赤裸裸剥光的狼狈。
  想到马妮,在这个本该伤痛的时刻,他竟然微微笑了。马妮举止粗俗,象个假小子,跟他臭味相投,两个人最大的乐趣似乎都在打击对方,不知不觉中沉迷于这种游戏。马妮几乎永远处在不确定之中,充满着幸运和自在,他没有被约束的感觉,有的只是自然和投入。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楚地意识到,他是如此地爱着这个女孩,他为自己的不介意和冷淡悔恨,若是多些关心,马妮怎么会出事呢?他一遍遍地向手术室张望,“马妮,不要死,千万不要死。”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他站起来,病床上青黄的脸上插着氧气管,惨白的唇在白床单应衬下布满凄凉。医生摘下口罩,疲倦的脸上纠集着喜悦和不安两种情绪,“手术很成功,但是……”停了一下,“还要看患者肌体本身的能力,如果在六个小时后醒过来,就不会有大问题了,否则很难预料……”
  仪器的波动显示着生命的迹象,李祥福坐下来凝视着那张沉静的面容,一遍遍祈祷,“马妮马妮,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听到护士的招呼,李祥福走出ICU室,看到外面的两个警察,他愣了一下,不知所措地握住伸过来的手,“……”
  警察开了口,“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从现场的勘探结果和目击者的证词来看,这应该是一起有着明确目标的谋杀案。”
  李祥福张大了嘴,“为什么杀她?为什么?”
  警察摇摇头,“我们也不明白,但是……”另一个接过话题,“马妮在平时有没有仇人?她开着店铺,会不会得罪谁?”
  李祥福茫然四顾,“没有听说,怎么会?”忽然愣了一下,他脸色发白,“几个月前,她也曾被人追杀,我们报过案,还有……”是的,也许危险一直都在,而他忽略了,这次车祸是以前谋杀的延续。
  两个警察相互看了一眼,“什么时候?”
  李祥福想起了浓郁的过节气氛,“在春节前几天。”
  “你想一想,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事?”警察继续启发。
  李祥福皱着眉头摇头“当时,马妮刚盘下那家饭店……”
  “会不会因为价钱的原因呢?”一个警察在本子上记录着。
  李祥福确定地说,“绝对不会,合同签得很快,原来的店主早已移民了。”
  见没有别的收获,警察站起来,“有事情电话联系。”
  李祥福点点头,目送着两个警察一前一后走到外面的阳光里,忽然记起来,马妮在春节前曾经到上海和南京跑过一趟,这期间会不会?但随即摇摇头,从来没有听马妮提过,应该不会有什么,但他还是打开了手机。
  半个小时后,李祥福站起身,看到医院的走廊里多了两个人,他明白,这应该就是警方派过来的便衣,暗中保护马妮的安全,凶手既然有意杀掉马妮,在没有确定对方死亡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再次过来,必须尽可能做好防范。他的情绪高度紧张,却觉得放心了很多。他给酒楼挂了电话,请了假。便静静地坐下来,一遍一遍地观望,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马妮仍然沉沉地昏迷着,没有一丝复苏的迹象。
  他不住地对马妮也是对自己鼓着劲儿,“坚持下去,坚持下去……”
  在严酷的等待过程中,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大毛的问候,隋月的祝福,他一一回复,说着感谢的话,眼睛止不住一阵阵酸楚,暗自羡慕着别人的健康与平安。
  时间一小时一小时过去了,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离六个小时的期限越来越近了,他的心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沉,几乎要落到底部。手机响了的时候,他一脸绝望,电话是王立恒打来的,首先对他表示了安慰,然后关切地询问了马妮的近况,李祥福简单地叙述着,断断续续,话语不时被自己的哽咽声打断。
  “马妮还在昏迷?”王立恒追问了一句。
  李祥福作了肯定的回答,对方详细打听着可能出现的后果,当听说六个小时后,马妮如果仍然无法醒来,有可能死亡或陷入深度昏迷成为植物人时,关注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关切地问,“钱够不够,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过去一万块钱。”没等李祥福推辞,便转移了话题,“店庆的事儿我们这边准备着,你有什么想法及时跟我们联系。”
  扣上电话,他又一次坐在马妮的床前,然后他不相信似地看着,看到那张小巧的五官有了变化,嘴唇、睫毛在颤动,眼皮也开始了抖动,他喜极而泣,“马妮马妮……”冲向走廊大声呼喊大夫,两个警察皱起了眉头,贴近他的耳朵示意着,李祥福连忙点点头,压低了声音。
  在ICU外的走廊里,李祥福接过了隋月送过来的一万元钱,这是王立恒也是红福酒楼的心意。隋月向病房里张望着,“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李祥福张了张嘴,忽然迟疑了一下,想起了警察的嘱咐,“还没醒过来。”
  隋月同情地安慰着他,“别灰心,一定能醒过来。”
  李祥福点点头,转移了话题,“店庆的事儿我有一个主意,不知道怎么样。”
  他滔滔不绝,按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9曰28日的店庆正巧紧接着“十一”黄金周,除了一些买就送、来就送,发放优惠卷等传统的促销方式外,可以举办一次“红福酒楼店庆一周年烹饪大赛”,可以提前通过报纸、电视台发布广告,让顾客报名参加,自备原料,酒楼只需提供场地和厨具就可以了,奖品可以发放一些免费餐卷,或者贵宾卡,享受最低折扣。
  他接着说下去,“同时可以举办一次美食摄影大赛,要求必须拍摄红福酒楼的菜肴或者与酒楼有关的内容。”
  隋月惊讶地看着他,露出佩服的神情,这些活动对扩大红福酒楼的知名度,增加营业额会起到相当大的作用,“我回去跟王立恒说说。”
  提到王立恒,她的声音虽然极力掩饰着,却仍然微微有些古怪,她转向李祥福,“你说马妮过年前曾经去过南京?”
  见李祥福肯定地点头,她陷入了沉思,这仅仅是个巧合吗?马妮被追杀和那件事有关吗?如果中间的停滞,是因为感觉没有假想中的危险,那么,马妮在红福酒楼的出现,也许让凶手重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于是谋杀继续,这,也许就是马妮被追杀的真相。
  事情到了现在,再拖下去已经没有意义,只有等待最合适的时机,无论成败,都到该结束的时候了。
  李祥福在马妮的床边目不转睛地守望,就算去洗手间,也是一路小跑,似乎片刻的离开便会失去对方。三十多年的时间里,他第一次不再孤独,品尝到爱情的甘美,有了最深切的牵挂。他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样地忙碌着,也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么幸福着。
  过个一两天,他会收到王立恒打过来的电话,常规性地询问马妮的近况,他好几次都忍不住想把实情说出来,却终于忍了忍咽下去。然后,他就会收到来自红福酒楼最权威的消息,报纸电视上的广告已经谈好,马上就要播出;悬挂的贴画也已印好,服务员正在张贴;烹饪大赛已经基本准备就绪,新添置了两套厨具,不少新老顾客报名参赛,还请了几个烹饪界权威现场点评示范。
  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事业上的成功似乎比生命的存在更重要,李祥福也一样,他感受到来自方方面面的关注和尊重,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自信过。对王立恒,也似乎有了更多的理解和亲近,他几乎是立刻便接受了参加9月28日周年庆典的邀请。
  远远地,便看到了红福酒楼张灯结彩,红毯铺地,充满了喜庆和热烈之色,大厅里,餐桌被搬到了四周,中间空出一块50多平方的场地,评委席、观众席用牌子标识,两套厨具各居一地对擂,虽说没有电视上的漂亮,却也大大方方,别具特色。
  报名参赛的选手,穿着红福酒楼统一提供的围裙、帽子,陆陆续续进场,亲友团和看热闹地也随后入了座。不大一会儿,李祥福便进入了状况,开始跑前跑后,为大赛忙碌着,不时有人过来为马妮说些祝福的话,看到王晓敏的身影一闪而过,他赶过去打了个招呼,“晓敏,回来了?”
  王晓敏点点头,“请了几天假,忙完就走。”奇怪地看着他疲惫却喜笑颜开的脸,“马妮好点了吗?我刚听说。”
  李祥福赶忙低下头,“现在还不行。”
  比赛倒真让人大开眼界,不少菜肴有模有样,直逼专业人员,博得了满堂喝彩,还有几个锅朝天、盆朝地,也一样赢得了现场观众热烈的掌声和倒彩声,像机和摄像机的闪光灯噼哩啪啦响着,让人耳晕目旋。评委和观众面露微笑,比赛现场轻松而热烈,李祥福为自己的创意骄傲着,弄不好这将是未来生活的一种休闲趋势。
  下午两点钟左右,活动才算告一段落,王立恒招呼大家上了二楼的万福厅,里面已经摆了一桌酒菜。王晓敏和李祥福一左一右分坐在他的身边,然后是隋月、陈凯、大毛,除了这几个人,被邀请的还有酒楼的财会和领班,毫无疑问,这是王立恒特意摆的答谢宴会,果然,他站起来讲了几句,感谢大家一年来的鼎力支持。
  端起酒杯忽然又放下,示意身边的小服务员去把他汽车后备箱里的西林老窖拿上来,给自己的酒杯斟满后,他又一次开了口,“多谢大家,今天特别高兴”,伤感的语调透出些许凄凉,眼睛瞥过李祥福,“要是我儿子还在……”他说不下去了,“很久不敢喝这种酒了。”
  大家举起酒杯,隋月犹豫着却终于按响了手机,预设的铃声响了起来,她放下酒杯,离开座位打开手机,众人互相交换了理解却暧昧的笑容,年轻姑娘的电话总是很多,但笑容还未敛去,便听到隋月变了调儿的惊呼,“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着她不安的脸色,李祥福关切地询问,“怎么了?”
  隋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你们知道杨峰吗?”
  一桌人倒有大多半在点头,王立恒神色大变,“怎么回事?”
  隋月坐在位子上,好像在组织自己的语言,“杨峰回来了。”
  “什么?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反驳的是王立恒,他重重地坐下去,椅子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隋月轻轻地反问,“为什么不可能?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王立恒的声音沙哑而惊恐,“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隋月肯定地说,“他没有死,他回来了。”
  王立恒迷乱地理着自己的思绪,“他死了,我知道他死了,”似乎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他又一次强调,“不可能,他死了,他绝对不可能回来了。
  ”
  隋月的脸上渐渐露出微笑,“你怎么知道他不可能回来?因为是你亲手杀了他!是吧?”
  王立恒愣怔地看着她,忽然明白,自己愚蠢地掉进了一个危险的陷阱,他的大脑飞快地旋转着,思索着合适的措词,终于开了口,“我指的是他失踪了这么久,除了死不会有别的可能了,”略带嘲弄地望着隋月,“他回来了吗?等一会儿我去看他……”
  然后他哈哈大笑,伸手去端桌子上的酒杯,忽然间脸色苍白,他的手僵硬地停在离酒杯十厘米左右的地方,似乎被一道墙壁阻挡,怎么也伸不过去,像是不相信似地,他把手收回然后又一次伸出,仍在那个位置停了下来,他面色苍白转过脸,环视了一下四周,用大力气伸出去,终于把酒杯攥在手里,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觉出一种沉闷,万福厅高高的屋顶悄悄地向他们挤压着,室内的色彩更加阴暗与晦重,他觉得自己呼吸沉重,出气都不均匀了。酒杯又一次被满上,抹了抹嘴,他扫了一眼隋月和满桌子不知所措的目光,“再一次感谢大家。”
  李祥福心情复杂地望着他,隋月的意思就算傻瓜也看得出来,难道杨峰真是王立恒杀的?
  隋月咬着下嘴唇,这只狡猾的狐狸只是触了一下诱饵便滑溜溜地逃开了。王立恒的故作姿态表明,他已经从最初的慌乱转为镇定了,自己这套小把戏很难奏效。
  她笑了笑,“杨峰失踪了,从年前直到现在,失踪的时候他正在南京出差,参加一个会议。”李祥福觉得自己的大脑轻轻触碰了一下,怎么是南京?这么巧?
  王立恒夹了一口菜,边咀嚼边反问,“我知道这件事,还给他打了电话。”
  轮到隋月反问了,“打了多少次?”
  王立恒呵呵笑了起来,“我记不清了,大概有三五次。”然后反问了一句,“我们是朋友,打电话违法吗?”
  隋月笑咪咪地,“当然不违法,但你不觉得自己的电话过于频繁吗?”
  王立恒摇摇头,“三五次电话,也不算频繁吧?”
  隋月点点头,“但是若是把换了号码的电话也算上就频繁了。”
  王立恒哈哈大笑,眼泪都快出来了,“你怎么能肯定那个换了的号码是我打得呢?”
  隋月住了口,电话号码只是一种推测,吓唬人的,在王立恒这里一点用途都没有,她重新换了个角度,“打电话虽然不奇怪,但您在冰天雪地里亲自赶到南京会见老友就非常可疑了。”
  王立恒脸色一变,神态呈现出慌乱之色,他干笑了两声,“那段时间我根本没有去过南京,你这话怎么讲?”
  隋月不依不饶,“但有人非常肯定地在南京见过你,而且,”她话锋一转,“你去南京的唯一目的,就是去杀杨峰。”
  王立恒面色青白,额头的汗珠滴落下来,“杨峰是我的朋友,我为什么要杀他?”
  “为了苏苏!”隋月犀利的目光迎着他。
  这句话落地的时候,李祥福听到自己的心里“啪嗒”一下,响起了破裂声,乱七八糟的事情慢慢地扣在一起。
  一件一件死亡事故毫无征兆地发生时,王立恒充满着不安与恐惧,也许仅仅是为了自身安全的考虑,他来到了看守所,他应该就是第一个找到张新奎的人,于是很清楚地知道了红福酒楼那场大火的前因后果。李祥福确定王立恒听到真相后,和自己一样愤怒异常,第一个反应就是,杀掉杨峰那个畜生。他们之间不同的是,他只是停留在愤怒思索阶段,而王立恒却把它付诸了行动。
  “苏苏”这两个字像是重磅炸弹,一下子洞穿了王立恒的防线,他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苏苏,苏苏……”呼地抬起头,“你是谁?”
  王晓敏握着父亲的手臂,和李祥福交换着不安的眼神,而后厌恶地看了看隋月。
  似乎为了掩饰什么,王立恒向酒杯伸出手,相同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他的手似乎被一种看不见的东西阻挡着,这一次,不止他自己,几乎在座的每个人,都清楚地看到他的手触到了什么东西,一次又一次被挡了回来。李祥福猛然觉得万福厅变得愈加阴森和陌生,他几乎是恐惧地向四周回望着,不安地看着眼前不可理喻的一切。
  王立恒差不多耗尽精力,终于顽强地端起了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于是几乎每个人都听见了两声深深地叹息,一声苍老而爽利,一声温柔而痛惜。
  “我杀人的证据呢?”像是不甘心;他面对隋月整理着自己的情绪,“你可以去机场查看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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