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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草的花坛上,玫瑰却呈现病态而且枯萎了。现在许多地方都用金盏草来消灭线虫。
在这一点上,也许还有我们尚很不了解的其他一些植物正在起着对土壤有益的作用,可是我们过去残忍地将它们根除。现在通常被斥之为“野草”的自然植物群落的一种非常有用的作用是可以作为土壤状况的指示剂。当然,这种有用的作用在一直使用化学灭草剂的地方已丧失了。
那些在喷药问题上寻找答案的人们也在关注一件具有重大科学意义的事情——需要保留一些自然植物群落。我们需要这些植物群落作为一个标淮,与之对照就可以测量出由于我们自身活动所带来的变化。我们需要它们作为自然的栖息地,在这些栖息地中,昆虫的原始数量和其它生物可以被保留下来,这些情况将在第十六章中叙述到。对杀虫剂的抗药性的增长正在改变着昆虫,也许还有其他生物的遗传因素。一位科学家甚至已提出建议:在这些昆虫的遗传性质被进一步改变之前,应当修建一些特别种类的“动物园”,以保留昆虫、螨类及同类的生物。
有些专家曾提出警告说,由于灭草剂使用日益增加,在植物中引起了影响重大而难以捉摸的变化。用以清除阔叶植物的化学药物2·4-D使得草类在已平息了的竞争中又繁茂起来——现在这些草类中的一些草本身已变成了“杂草”。于是,在控制杂草上又出现了新问题,并又产生了一个向另外方向转化的循环。这种奇怪的情况在最近一期关于农作物问题的杂志上被供认:“由于广泛使用2·4-D去控制阔叶杂草,野草已增长为对谷类与大豆产量的一种威胁。”
豕草——枯草热病受害者的病原——提供了一个有趣的例子,控制自然的努力有时候象澳洲土人的飞去来回一样,投出去后又飞还原地。为控制水草,沿道路两旁排出了几千加仑的化学药物。然而不幸的事实是,地毯式喷撒的结果使豕草更多了,一点也没有减少。豕草是一年生植物,它的种子生长每年需要一定的开阔土地。因此我们消除这种植物最好的办法是继续促使浓密的灌木、羊齿植物和其它多年生植物的生长。经常性的喷药消灭了这种保护性植物,并创造了开旷的、荒芜的区域——豕草迅速地长满了这个区域。此外,大气中药粉含量可能与路过的水草无关,而可能与城市地块上、以及休耕地上的豕草有关。
山查子草化学灭草剂的兴旺上市是不合理的方法却大受欢迎的一个例子。有一种比年年用化学药物除去山查子草的更廉价而效果更好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使它与另外一种牧草竞争,而这一竞争使山查子草无法残存。山查子草只能生长在一种不茂盛的草坪上,这是山查子草的特性,而不是由于本身的疾病。通过提供一块肥沃土壤并使其他的青草很好长起来,这会创造一个环境,在此环境中山查子草长不耙来,因为它每年的发芽都需要开阔的空间。
且不谈下达基本的状况,苗圃人员听了农药生产商的意见,而郊区居民又听了苗圃人员的意见,于是郊区居民每年都在把真正惊人数量的山查子灭草剂不断喷撒在草坪上。商标名字上看不出这些农药的特征,但在它们的配制中包括着象汞、砷和氯丹这样有毒物质。随着农药的出售和应用,在草坪上留下了极大量的这类化学药物。例如:一种药品的使用者按照指数,他将在一英亩地中使用60磅氯丹产品。如果他们使用另外一些可用的产品,那么他们就将在一英亩地中用175磅的砷。我们将在第八章看到,鸟类死亡的数量正在使人苦恼。这些草坪究竟对人类毒害如何现在还不得而知。
一直对道旁和路标界植物进行选择性喷药试验的成功提供了一个希望,即用相当正确的生态方法可以实现对农场、森林和牧场的其它植物的控制规划;此种方法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消灭某个特别种类的植物,而是要把植物作为一个活的群落而加以管理。
其它一些稳固的成绩说明了什么是能够做得到的。在制止那些不需要的植物方面,生态控制方法取得了一些最惊人的成就。大自然本身已遇到了一些现在正使我们感到困扰的问题,但大自然通常是以它自己的办法成功地解决了这些问题。对于一个有足够的知识去观察自然和想征服自然的人来说,他也将会经常得到成功的酬谢。
在控制不理想的植物方面的一个突出例子是在加利福尼亚州对克拉玛斯草的控制。虽然克拉玛斯草,即山羊草是一种欧洲土产,它在那儿被叫做“圣约翰草”,它跟随着人向西方迁移,第一次在美国发现是1793年,在靠近宾夕法尼亚州兰喀斯忒的地方。到1900年,这种草扩展到了加利福尼亚州的克拉玛斯河附近,于是这种草就得到了一个地方的名字。1929年,它占领了几乎十万英亩的牧地,而到了1952年、它已侵犯了约二百五十万英亩。克拉玛斯草非常不同于象鼠尾草这样的当地植物,它在这个区域中没有自己的生态位置,也没有动物和其它植物需要它。相反,它在哪里出现,哪里的牲畜吃了这种有毒的草就会变成“满身疥癣,咀里生疮,不景气”的样子。土地的价值因此而衰落下去,因为克拉玛斯草被认为是折价的。
在欧洲,克拉玛斯草,即圣约翰草,从来不会造成什么问题,因为与这种植物一道,出现了多种昆虫,这些昆虫如此大量地吃这种草,以致于这种草的生长被严格地限制了。尤其是在法国南部的两种甲虫,长得象碗豆那么大,有着金属光泽,它们使自己全部的生存十分适应于这种草的存在,它们完全靠这种草作为食料,并得以繁殖。
1944年第一批装载这些甲虫的货物运到了美国,这是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事件,因为这在北美是利用食草昆虫来控制植物的第一次尝试。到了1948年,这两种甲虫都很好地繁殖起来了,因而不需要进一步再进口了。传播它们的办法是,把甲虫从原来的繁殖地收集起来,然后再把它们以每年一百万的比例散布下去。先在很小的区域内完成了甲虫的散布的只要克拉玛斯草一枯萎,甲虫就马上继续前进,并且非常准确地自居新场地。于是,当甲虫削弱了克拉玛斯草后,那些一直被排挤的、人们所希望的牧场植物就得以复兴。
1959年完成的一个十年考察说明对克拉玛斯草的控制已使其减少到原量的百分之一,“取得了比热心者的希望还要更好的效果”。这一象征性的甲虫大量繁殖是无害的,实际上他需要维持甲虫的数量以对付将来克拉玛斯草的增长。
另外一个非常成功而且经济的控制野草的例子可能是在澳大利亚看到的。殖民者曾经有过一种将植物或动物带进一个新国家的风习。一个名叫阿休·菲利浦的船长在大约1787年将许多种类的仙人掌带进了澳大利亚,企图用它们培养可作染料的胭脂红虫。一些仙人掌从果园里面漏出来,直到1925年发现近20种仙人掌已变成野生的了。由于在这个区域里没有天然控制这些植物的因素,它们就广阔地蔓延开来,最后占了几乎六千万英亩的土地。至少这块土地的一半都非常浓密地被覆盖住了,变成无用的了。
1920年澳大利亚昆虫学家被派到北美和南美去研究这些仙人掌天然产地的昆虫天敌。经过对一些种类的昆虫进行试用后,一种阿根廷的蛾于1930年在澳大利亚产了30亿个卵。十年以后,最后一批长傅浓密的仙人掌也死掉了,原先不能居住的地区又重新可以居住和放牧了。整个过程花费的钱是每亩不到一个辨士。相对比,早年所用那些不能令人满意的化学控制办法却在每英亩地上的花费为10英磅。
这两个例子都说明了密切研究吃植物的昆虫的作用,可以达到对许多不理想的植物的非常有效的控制。虽然这些昆虫可能对所有牧畜业者是易于选择的,并且它们高度专一的摄食习性能够很容易为人类产生利益;可是牧场管理科学却一直对此种可能性根本未予考虑。
《寂静的春天》
R。卡逊著
七 不必要的大破坏
当人类向着他所宣告的征服大自然的目标前进时,他已写下了一部令人痛心的破坏大自然的记录,这种破坏不仅仅直接危害了人们所居住的大地,而且也危害了与人类共享大自然的其它生命。最近几世纪的历史有其暗淡的一节——在西部平原对野牛的屠杀;猎商对海鸟的惨害;为了得到白鹭羽毛几乎把白鹭全部扑灭。在诸如此类的情况下,现在我们正在增加一个新的内容和一种新型的破坏——由于化学杀虫剂不加区别地向大地喷撒,致使鸟类、哺乳动物、鱼类,事实上使各种类型的野生物直接受害。
按照当前正在指导我们命运的这种哲学,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妨碍人们对喷雾器的使用。在人们扑灭昆虫的战役中的附带被害者是无足轻重的;如果驹鸟、野鸡、浣熊、猫,甚至牲畜恰好与要被消灭的昆虫住在同一地点,而被杀虫毒药水所害,那么,不应该有人为此提出抗议。
那些希望对野生物遭受损失的问题作出公正判断的居民们今天正处于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境地。外界有两种意见,以保护分子和许多研究野生物的生物学家为一方,他们断言:喷撒杀虫剂所造成的损失一直是严重的,有时甚至带来灾难重重。但以控制机关为另一方则企图断然否认喷撒杀虫剂会造成什么损失,或者认为即使有些损失也无关紧要。我们应该接受哪种观点呢?
证据的确凿性是最重要的。现场的野生物专家当然最有资格发现和解释野生物的损失。而专门研究昆虫的昆虫学家却看不清这一问题,他们思想上并不期望看到他们的控制计划所造成的不好影响一面。甚而,那些在州和联邦政府中从事控制的人,当然还有那些化学药物的制造者——他们坚决否认由生物学家所报道的事实,他们宣称仅看到对野生物很轻微的伤害。就象有关圣经故事中的牧师和利未人一样,他们由于彼此关系不善,因而老死不相往来。即使我们善意地把他们的这种否认解释为由于他们对专家和与此有利害关系的人漠不关心,但这也决不意味看我们必须承认他们言之有据。
形成我们自己见解的最好方法是查阅一些主要的控制计划,并向那些熟悉野生物生活方式以及对使用化学药物没有偏见的见证人请教,当毒药水像雨一样从天空进入到野生物界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情况。对于养鸟人,对于为自己花园里的鸟儿感到欢乐的郊外居民、猎人、渔夫,或对那些荒野地区探险者来说,对一个地区的野生物造成破坏的任何因素(即使在一年中)都必将剥夺他们享受欢乐的合法权利。这是一个正当的观点。正如有时所发生的情况那样,虽然一些鸟类、哺乳动物和鱼类在一次喷药之后仍能重新发展起来,但真正巨大的危害已经造成。
不过。这样的重新发展并非那么容易。喷药一般都是反复进行的。在这种喷药中很难会留下漏洞以便野生物得到恢复的机会。通常喷药的结果是毒化了环境,这是一个致死的陷阱,在这个陷阱中不仅仅原来的生物死去了,而且那些移居进来的也遭到同样的下场。喷撒的面积愈大,危险性就愈严重。因为安全的绿洲已不复存在了。现在,在纳入控制昆虫计划的一个十年中,几千英亩甚至几百万英亩土地作为一个单位被喷了药;在这十年中,私人及团体喷药,越来越积极,关于美国野生物破坏和死亡的记录已累积成堆。让我们来检查一下这些计划,并看看已经发生了些什么情况吧。
1959年的秋天,密执安州的东南部,包括底特律郊区的两万七千多英亩的土地接受了空中的艾氏剂(一种最危险的氯化烃)药粉的高剂量喷撒。此计划是由密执安州的农业部和美国国家农业部联合进行的;它所宣称的目的是为了控制日本甲虫。
并没有显示出有多大必要必须采取这个激烈、危险的行动。相反,一位在该州最闻名、最有学识的博物学家W·P·尼凯尔表示了不同意见,当他在密执安州南部的很长时间里,他每年夏天都花很多时间在田野里度过,他宣布:“二十多年来,以我自己的直接经验看,在底特律城存在的日本甲虫为数不多。随着时间的推移,甲虫的数量并未表现出任何明显的增长。除了在政府设在底特律的捕虫器中我曾看到过很少几只日本甲虫外,我在天然环境中仅看到了一只日本甲虫……任何事情都是这样秘密地进行着,以致于使我一点儿也得不到关于昆虫数目增加的情报。”
来自该州机关的官方消息只是宣布这种甲虫已“出现”在进行空中袭击的指定区域。尽管缺少正当理由,但由于该州提供人力并监督执行情况,由于联邦政府提供设备和补充人员,由于乡镇愿为杀虫剂付款,这个计划还是开展起来了。
日本甲虫是一种意外进口到美国来的昆虫,它于1916年发现于新泽西州,当时在靠近里维顿的一个苗圃中发现了几只带有金属绿色的发亮甲虫。这些甲虫最初未能被辨认出来,后来才认出它们是日本主岛上的普通居住者。很明显,这些甲虫是在1912年限制条例宣布之前通过苗圃定货进口而被带进美国的。
日本甲虫从它最初进入的地点逐渐地发展到了密西西比河东部的许多州,这些地方的温度和降雨条件均对甲虫适宜。甲虫越过原先的分布界线向外扩展的运动每年都在发生。在甲虫定居时间最长的东部地区,一直在努力实行自然控制。凡是实行了自然控制的地方,正如许多记录所证实的那样,甲虫已被控制在一个较低的数量内。
尽管东部地区有对甲虫合理控制的这一记载,但目前处于甲虫分布边缘的中西部各州却已掀起了一场攻击,这场攻击足以消灭最厉害的敌人,而不只是消灭普通的害虫;由于使用了最危险的化学药物,原想消灭甲虫,但结果使大批人群、家离和所有野生物中毒。这些消灭日本甲虫的计划已引起了动物生命大量遇害,使人震惊,并且使人类面临无法否认的危险。在控制甲虫的名义下,密执安州、肯塔基州、衣阿华州、印第安纳州、伊利诺斯州以及密苏里州的许多地区都被浸染在化学药物的喷撒之中。
密执安州的喷撒是第一批大规模从空中对日本甲虫进行袭击的一个地方。选用艾氏剂(它是所有化学药物中毒性最强的一种)并非因为它对控制日本甲虫有独特的作用,而只是为了省钱——艾氏剂是可用化合物中最便宜的一种。一方面州的官方发行出版物上承认艾氏剂是一种“毒物”,另一方面它又暗示在人口稠密的地区使用这种药剂将不会给人类带来危害。(对于“我应该采取什么样的预防措施?”这一问题的官方回答是:“对于你,没有什么关系。”)对于喷撒效果,联邦航空公司的一位官员说过的话以后曾被引用在一个当地的出版物中:“这是一种安全的操作。”底特律一位园林及娱乐部门的代表进一步保证说:“这种药粉对于人是无害的,也不会使植物和兽类受害。”人们完全可以想象到,没有一个官方人员查阅过美国公共卫生调查所、鱼类及野生物调查所所发表的很有用的报告,也没有查阅关于艾氏剂剧毒性的资料。
密执安州消灭害虫的法律允许州可以不通知或不必取得土地所有者的同意,而进行不分青红皂白的喷药,根据这一法律,低空飞机开始飞临底特律区域。城市当局以及联邦航空公司马上被居民们担忧的呼声所包围。由于在一个小时内就收到了近800个质问,警察请求广播电台、电视台和报纸根据底恃律的新闻报道“告诉观众。他们现在看到的是怎么回事,并通知他们这一切是安全的。”联邦航空公司的安全员向公众保证:“这些飞机是被很仔细地监督着”,并且“低飞是经过批淮的”。为了减少公众的惧怕,这位安全员又作了一个多少有点错误的努力,他进一步解释说:这些飞机有一些紧急阀门,它们可以使飞机随时倾倒出全部负载。谢天谢地,总算没这样干。但是,当这些飞机执行任务时,杀虫剂的药粒便一视同仁地落在了甲虫和人的身上,“无害的”毒物象下雨一样地降落到正在买东西或去上班的人的身上,降落在从学校回家吃午饭的孩子的身上。家庭妇女从门廊和人行道上扫走了被称为“看上去象雪一样”的小颗粒。正如以后密执安州的阿托邦学会所指出的:“艾氏剂和粘土混成的白色小药粒(并不比一个针尖大)成百万地进入到屋顶的天花板空隙里、屋沿的水槽中以及树皮和小树枝的裂缝中……当下雪和下雨时,每个水坑都变成了一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