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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mi!刚才王先生打电话来,说明天会过来带你出场。”另一个没有穿制服的男孩过来知会韩昱。
“我知道了。”韩昱露出瑟缩的神色,但一会就恢复了。
“还有,他要你去听电话。”
韩昱静默了片刻,然后对我浅笑说:“对不起文大哥,我去接个电话;何先生,我失陪一下。”然后离开。
“知道那个姓王的是谁吗?”何仲亭吐一口烟,脸上尽是鄙夷。“最变态就是他了。”
“什么意思?”
“喜欢性虐待,所有的BOY听到他的名字就发抖,有个BOY被磨得听到他的名字就反射性呕吐,后来做不了了就辞职了。”
“什么?”我睁大眼睛。 ,
“Mini被他看上了,本来其它人都警告Mini不要跟他出场,可是姓王的很有钱,给的价码很高。”何仲亭做个欲呕的姿势。“Mini就为了这个,和他出场过好几次,据说每次都奄奄一息地回来。现在他食髓知味,隔段时间就来找Mini。”
我敏感地想到韩昱住院时中途的出逃,还有惨不忍睹的伤口。那时候靳景毅向我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事件,可今天看来,韩昱似乎又要答应出场。
“你认识一个叫靳景毂的吗?”我问他。
“你认识他?”何仲亭不答反问。
“认识。”
“这是我的名片,有空不妨去我那里坐坐。我那里除了晚上十二点之后是糜烂的聚会,之前都是正当营业的餐厅,大厨的手艺还相当不俗。”他站起来伸懒腰,顺手把一张暗金色的名片放下给我。“走了,聊得很愉快哦!”
“喂!”我不满地喊。
“哦,对了,我们那里有个叫Leon的,是做领班的,原名似乎就叫靳景毅。”他回了头说。“Mini在我那里的时候,一直都是他罩着的。”
何仲亭刚走,韩昱就结束了电话回来了。脸色很不好看。
“你……还要和那个人出场?”我不禁问。
“不,我推掉了。”他没有奇怪我怎么会这么问,只是笑一笑,“答应过阿靳的。”
“不会有事?”我担心。
“不会!”他忽然凑过来看我的手表。“你不用上班吗?怎么晚上不睡觉啊?”
“半夜醒了睡不着,所以就过来看看你。”我终于能很自然地说出口。
他笑得有些恶作剧。“啊,忘记告诉你我的钟点很贵的哦!你已经包了……”他仔细算一算。“两个小时零四十三分钟了!”
我瞪他,他笑得灿烂。再看看手表,快六点了,的确够久了,我觉得我可以回医院去接值夜同事的班。“结帐!”我扬手叫来侍者。
“谢谢,一共是一千三百元。”服务生很有礼貌地报了个让我吓一跳的价位。
我拿出钱包,然后沉默。“请问,可以刷卡吗?”我的现金不够。
“可以的。如果您有万士达卡就更好。”服务生还是微笑着。
我在心里长叹,曾几何时,这种风月场所也做得这么有声有色,甚至支持信用卡服务了。我抽出卡放到托盘上。
服务生走开去刷卡,韩昱对我摊开手。
“怎么?”
“小费啊广他笑得天真。
我失笑。“啊,是我的不是。”赶紧拿出钱包来,才刚打开,他就抢过去,细数内容。
我无奈。
半晌,他好奇地拿出一个硬币。“这是什么?不是人民币啊!”
我去英国的留念,一个便土。“是便士,英国的硬币。”
“好漂亮!就这个吧!”他说着就把钱币收进口袋里,然后把钱包合拢了还我。
“你准备留着干嘛呢?”我好奇。
“穿个洞戴起来。”他很认真地说。
我笑倒。他抿了嘴,也笑眯眯的。
韩昱把我送到门口的时候,天已经亮了,Myth灿也开始打烊。
“怎么?”
“以后,还足少来这里吧。不适合你。”他说。“还是医院那种明亮的地方适合你。”
医院明亮吗?随时要面对生死别离,怎样都有阴暗的吧?
“嗯。”我还是对他点头。
到医院的时候,我去敲值班室的门。应门的是安尚非,他昨天值夜班,看到我站在门日他非常吃惊。“你脑子烧坏啦?梦游……?”他披着件衣服左右端详我。“你今天不是可以下午才来吗?你不是最喜欢睡懒觉的吗?”
“你以为我是你啊!”我很不客气地赶他。“好了,安尚非同志,你可以回家了!这里交给我。”
“你不会是没睡觉吧?去哪里糜烂去了?”
“还不走!”我直接下逐客令。
“你确定你没问题?”他翻白眼。
“没问题。”
结果还是有问题的。整个上午打瞌睡的感觉一直跟着我,害得实习生都怀疑我能不能上台做手术。可是,我忽然想到一点。七年前?那不就是韩羽和我分手的那一年吗。
第九章
这两天没有看到靳景毅,倒算是个奇迹,我还记得何仲亭说过的靳景毅是星期五餐厅“领班”的话。
办公桌上电话响了,我去接起来。“喂?”
“文楠平!我要来拿我的漫画书。”森对我习惯用命令式语气,而且说完就果断地挂了电话,原来只是知会我一声而已,而且他居然用内线电话说这种事情,我无言。
五分钟后,森就出现在我面前,气喘吁吁。
“你跑那么急于吗?”我见他出汗了,随手扯张纸巾给他。
“我刚吃完饭,再过三十分钟要去打下手做介入治疗(注三),当然要节省在路上的时间。”
“书什么时候拿不行啊?”
“我这么久没见你,你就说这个啊!”森气鼓鼓。
“好啦,我好想你!这样如何?”我笑。
“这还差不多。”他满意,然后一屁股坐上我的桌子。“上午没有手术啊?”
“没有。”
“最近,那家伙好象没来哦?”他不经意地翻着我的杂志,一边问。
好现象,这表示他偶尔也会想到靳景毅吗?
“眼不见心不烦。”他伸个懒腰。
“对喜欢自己的人要好点。”我说,
“那你对我怎么不好点?”他脱口说。
我愣了愣,然后摸摸他的头。“我对你很不好吗?”只好装作没听见他说的含义。
“干嘛!摸狗狗啊!”他拽拽地瞥我一眼。
卢小月跑进来问我有没看到陆昭阳。
“有个病人太胖,血管老找不到,上次也是她给扎的输液。”
我叫她去隔壁病区看看。
“我这样的比较扎针把脉,随便扎。”
“看不清楚的能扎到才是功力。”
“啊,以前我帮兔子打麻醉的时候总是会把她耳朵都打肿。”他开始自曝其短,“通常是从耳朵静脉末梢开始扎的,然后一次不行,扎透了,再来,又扎透了……然后扎好多次才行,满对不起兔子的。”我哈哈大笑。森狠狠瞪我,不过还是接着说下去。“还有做颈动脉插管也是,不是结扎近心端把动脉扎断了,就是剪插管口的时候剪不好……”
“可怜的兔子……”我笑得把刚喝的一口水喷了出来。
给药实验,我剪气管切口时,不小心把颈总动脉剪断了,血马上喷出来,把旁边的计算机染得一片鲜红……”他闭上眼睛。“还有血溅到我脸上。我第一次知道血真的是热的……兔子啊,人啊,都一样……”
我笑不出来了。
“后来我还常常会梦到那只兔子的眼睛,被打空气针处死的,很空洞。还有很多血。我后来再也不敢吃兔子肉了。而且后来我的实验做得比谁都好。现在也是,如果不是你啊,我还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呢。”森对我笑。
“我给了你志愿吗?”我惊讶。
“我要做一个像你那么能干的外科医生!”他摆一个姿势。“大外科主任文楠平及普通外科主任严郁森!”
“真的想搞普外?”我笑倒。
“看你做普外做得那么好,当然很羡慕。”他很认真地点头。
“你是说,我是那只给你启发的兔子吗?”我失笑。
“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他狡黠地指着我笑。“我走啦,去做介入。”
我看着他跑出去,一边还和护土站的护士打着招呼。真是长袖善舞。然后忽然想起来,他的漫画书还躺在我的抽屉里。
“严郁森!你的书!”我喊。
“随便什么时候拿都可以啊!”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喊。“我只不过找个过来的借口啦!”
我无奈地看着电梯门关上了。这小子!森走了不到二十分钟,靳景毅来了。
“阿文,小森现在在哪个科?”他开门见山。
“刚过去心内科观摩介入治疗了。”我已经猜出来他下一句是什么,肯定是阿文你陪我去找小森吧。
“那,阿文你陪我过去找他啦!”
果然,“你不是小孩子吧!”我只能这么说。
“你也知道小森有多凶……”原来是想拉我当挡箭牌。
“对了.我昨天认识了何仲亭。”我终于想起来要问他的话。
他茫然想了会。“King。”“啊……”他了然,“是吗?”
“你真的在他的餐厅工作?”我忍不住问。
“对啊。”他淡淡笑。“我是元老哦。我做了有十年了。”
“你多大?”我不由问了个很不礼貌的问题。“二十四。看不出来吧?是不是像三十了?”他自嘲。也没有,只是看起来确实很沧桑。“你为什么会做这个?”“我那个死人老爸罗,会败家,又爱赌,欠一屁股债最后还不了就自杀,剩我一个人还债啊。”他笑着说,很漫不经心。
“你母亲呢?”
“我老爸很花的,我老妈受不了,在我六岁的时候就和他离婚子。”
“据说韩昱在你们那里的时候你很照顾他?现在也是吧?”我试探。
“看来你知道了不少嘛。”他讶异地看我一眼。
“你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呢?”我很想知道。
“偷偷告诉你哦,连小昱都不知止,”他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妈妈改嫁后给我生了个弟弟。”
“是韩昱?”我震惊。
“对啊!是不是和我长得不大像?可能小昱长得比较像他爸爸。”他笑着摸下巴。“那小子,笨得要死,填任何单子都是认认真真照实填,那次.我忘了上填什么东西的时候要填父母姓名,他一填着沈穆蓝,我就知道了。然后再一问,什么都清楚了。不过那时候………我老妈也不在了………小昱说他身边只有一个姐姐,爸妈车祸死了。”
“小昱不知道?”我现在完全都明白了。
“干嘛要让他知道?我又不是什么有出息的哥哥。”他笑嘻嘻。“我都没什么雄心壮志,反正债还了十年,虽然是高利贷,但也快完了。等明年还了债,Kins给了我分红,我就辞职,到国外去,找个正当的工作,要不就读读书。偶尔跑回来看看小森……”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表情很温柔。
我忽然很感动。
“他在做介入治疗手术,过几个小时才能结束吧,要不等下去找他?”我问。
“不啦!”他摇头。“你看看你,非得说这些话,搞得我完全没有找小森的兴致了……”他拉下夹克的拉链,敞开衣服。“我,是不是已经配不上他了?是不是不该来找池?”他很认真地问我。
相爱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吗?
“他喜欢你就好。”我说。
“可是我觉得他比较喜欢你哎,医生。”他调侃我。
如果这句话说在今天之前,我会一笑了之。可是现在,我只能不给任何反应。
“好啦,不烦你啦,我还有事。”他挥挥手。“医院真是的,都不给抽烟。”说着从衣袋里摸出根揉皱了的烟,扔到字纸篓里。
原来他说话时手一直放在上衣口袋里就是在蹂躏那支烟。
“还有就是所谓的姓王的老是来找韩昱的那件事……”
“他要是再敢来折磨小昱,我就做掉他。”靳景毅的声音一下子冷到冰点。“还有,小昱的事,他姐姐一点都不知道,你别和她提。”他嘱咐。
我吃惊,“他能瞒到这么久……?”
“才四年,也不久。还是我好,都没有人管我啊!”他笑,“不过,我为什么要去管那个死人老爸留下的烂帐啊?就因为我流着他的血吗?”
我再将无言。
“有空来King吃饭好了,那个厨子满不错的,上次我就是拖小森去那里吃的。”他还是微笑。
我点头,然后看着他走出去了。
怎么好象每个人都有不堪回首的往事?我的与之相比较,倒是微不足道的了。
晚上回家后,我随便弄了点东西吃,然后躺在床上看电视。
手机很急切地响起来,我慢慢伸手拿过来。
“文大哥……”韩昱的声音,奄奄一息。
“你没事吧?”我惊跳起来。“你在哪里?”
“我在你家门口。”
我扔掉手机连拖鞋都不穿,直接奔到门口去。打开木门,再打开外面的防盗门,看到了韩昱,然后什么都明白了。
“你还是去了?”我轻声说。
他疲乏万分地点了点头,每点一下似乎都会耗尽仅剩的一点体力。我把他让进来,接着关门。他扑通一声跌到地板上,再也爬不起来。
“痛……”他嗫嚅。
“知道痛了吗?”我想发火。“不是说什么答应过阿靳不会再去的吗?”
“姐姐明天要去做强化血浆置换……”他说。“而且……”
而且什么,他没有说下去。我把他抱到卧室里,开始帮他检查伤口。
触目惊心!
“他以前不会用鞭子的。”他勉强地笑着,企图安抚我。
我根本不想问他以前是被怎么对待的,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只有禽兽才能制造出这样的伤口。长而红肿的鞭痕遍布全身,甚至连下身都有。
“让我在这里留几天,不要让阿靳知道。”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哀求地看我。
我只能默许。“那从前呢?你又是怎么瞒过你姐姐?”我不是不恼怒。
“以前我会躲到阿靳家里去啊,可是最近他越来越过分了,阿靳就不许我再和他出场。”他看着我帮他清理伤口。
“明天,帮我陪姐姐去医院吧……”他说。
我愕然。我?
“文大哥?”
我低头,然后笑笑。“好吧。”
韩昱还在睡,天已经亮了。我还记得他昨天晚上千叮咛万嘱咐说是早上八点要带他姐姐去医院。站在韩昱家门口,我犹豫了很久才敲门。
“昱昱?”里面传来急急的脚步声,之后门打开了,韩羽看见是我,很吃惊。
“韩昱他要练舞,住到朋友家去了,叫我来带你去医院。”我很不自然地说着韩昱口述的谎言。
“哦……好……”她点头。“我去换件衣服,再拿个东西就好。”
“你不奇怪吗?昨天他没回家。”我问。
“他常常这样的。不过都会打电话过来,昨天是太忙了吧。”她从房间里拿了医疗记录本出来。“他总要我不用担心的。”
我沉默。
“可以走了。”她对我笑笑。
我把她的医疗本拿过来,才发现居然就是我们医院。这么多年,我竟从没发现。
真是讽刺。
注三:心脏内科经常会有需要做介人手术的病人,这种手术比较复杂,简单言之就是从股动脉穿人导丝导管,然后循导管放八支架,放置支架的目的是扩张狭窄的动脉。通常用于治疗冠状动脉狭窄等心血管疾病,能很好的缓解症状。这里是妇产科里合并心脏疾患的病人被送到心脏内科手术,因此森要跟过去帮忙。
第十章
进血液透析室的时候,她素着张脸,苍白得很。当班的护士显然已经和她很熟,见到她的时候微笑着点头。我其实很想跟她一起进去,终于还是没有。
我看着透析室的门关上了,忽然行种再也见不到她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
肾内科的主任王瑞安啃着水煎包进来,一边跟科室里的人打招呼。看到我,他很惊讶。“小文?不会是要会诊吧?”
“不,我陪朋友来做治疗。”
“哦?叫什么名字啊?要不要我去看看?”
“不用了,做透析而已。你应该知道她的,韩羽。”
“韩羽?是你朋友?那你知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王瑞安停止啃生煎包了。
“怎么了?不是说已经稳定了吗?”我愣了愣。
“她是原发性急进性肾小球肾炎,断断续续发作过好几次,病程有七年不到一点。情况很不稳定。这两年才好了一点,建议做换肾手术的,好象她家人正在想办法吧,毕竟不是小数目。”
我忽然有种荒谬的念头:韩羽,是不是因为生病才离开我的呢?
去科里转了转,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病人情况也都稳定。于是再回到肾内科去。坐在冷冰冰的长椅上,忽然感到倦意袭来。用不舒服的姿势勉强靠着椅背,我合上眼睛。
韩羽出来的时候,我正从假寐中清醒。太累了。昨晚帮韩昱清创护理,很晚才睡。今天又起了个大早,实在受不了。不过说起来,我很久没有这么安心睡着过了。而且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她进去时是八点四十,现在已经过了中午。
“很困?”她问。可能是因为刚做完血液透析的缘故,我觉得她的气色好了一点。
“大概因为没什么可做,不小心就睡着了。”我见她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