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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
另外一封信则是给林凤祥的,这里面就有比较私人的部分。韦泽告诉林凤祥,石达开所部此时已经开始军心涣散,战斗力衰落。若是林凤祥想充分利用这支部队,最好能够对这帮人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甚至能够打散重编。若是图省事,把他们给拉进队伍里头来,虽然这帮人数量很大,实际上很可能不堪大用。
林凤祥能够理解一半韦泽所说的内容,石达开出走到曾经给了太平天国很大影响,整个天国局面几乎是摇摇欲坠。然而经过安徽的三河大捷、二郎河血战等一系列的战役,太平天国挡住了湘军的猛攻。江西北部的大瘟疫挡住了清军进攻的主要方向。在安徽、江西、湖北、江苏、浙江、福建各省,经过大小数百战斗,天国新的军事体系逐正常发挥出战斗力,战线也渐稳定下来。各军奋力作战,将岌岌可危的局面给稳定下来了。
作为现在太平天国里头公认的军队排名第一的老将,林凤祥当然希望能够统一整个太平军,把各个部队编成一支军令统一的军队。可林凤祥知道,这明显不现实。统一军令的最大的反对者就是天王洪秀全。洪秀全并非不想统一军令,而是想把军令统一到他自己手里。
天京之变之后大伙虽然还忠于太平天国,但是却并非忠于他天王洪秀全。十五位王爷里头,洪秀全的两个哥哥当然是要为他们“洪家江山”办事,可除此之外,十五位王爷中的悍将杨辅清、韦俊、李秀成、李世贤、陈玉成,哪个没有和洪秀全有私仇。其他人对与洪天王的评价也都不高。这些人自然不肯听从洪秀全的命令。
眼看自己无法统一军令,洪秀全转而开始采取了分化手段。林凤祥开始将六军主将的协商机制建立起来之后,洪秀全就开始将六军主将副将封王。这么做的确能够消除主将副将对天国中央的恶感。可这样的模式也有效的让部队逐渐有了上下等级之分的指挥体系顷刻变成了平级的局面。
林凤祥此次在芜湖召开军事会议,杨辅清、蒙得恩、张应宸就没有来参加。这三支部队拥有相当的兵力与战斗力。他们不来参加会议。林凤祥原本计划的演长江而上,两路攻打湖北的计划就遇到了很大问题。
正在想,却听李秀成说道:“彰王,我想带兵去江西!”
“哦?”林凤祥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我想去江西带回天国的兄弟。”李秀成看林凤祥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他继续强调了一下。
林凤祥看向其他王爷,大家虽然脸上有些意外,却没有人站出来想和李秀成争这个差事。韦泽所说的话到底有多大可信度,这是个大问题。即便韦泽所说的是真的,去江西带人回来固然能够得到大量部队补充,可接到人之前还有数个难题。先是粮草问题,几十万人的粮草供应是非常艰难的事情。其次进入江西作战要与湘军展开全面战斗,湘军此时越战越勇。韦泽告诉天国兄弟,石达开的部队会分裂。却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时间表出来,到底什么时候分裂,到底是谁会分裂?若是没等到石达开的部队分裂,去了江西的部队就遭到湘军围攻,部队就会遭到相当的损失。
基于这样的考虑,其他兄弟都没有说话。
而李秀成看了看众人,接着说道:“我一个人去的话只怕势单力孤,我想带着侍王一起去。”
依旧没人愿意和李秀成争这个任务,不过大家看李秀成的眼光里面则有了些闪烁。侍王李世贤是李秀成的堂弟,是太平天国里头著名的兄弟搭档之一。另外一对兄弟搭档则是已故的东王杨秀清的国宗“义王”杨辅清和杨秀清的族弟杨宜清。杨辅清和杨宜清两人曾经带兵与石达开合作,后来在洪秀全许以六军主将之一,并且封王的局面下,他抛弃了与石达开,从福建带兵回了天国序列。现在的李家兄弟看来也是想乘机崛起。
这样的局面倒是在林凤祥意料之中,他说了一句,“英王也一起去吧!”
虽然林凤祥说的看似轻描淡写,可哪怕有一点别的机会,林凤祥都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李秀成现在提出去江西那是给林凤祥面子,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带兵去了江西。林凤祥也拿李秀成没有一点办法。洪秀全分封诸王的目的就是要拆散林凤祥试图建立的统一军令。
既然军令已经无法统一,林凤祥也只能努力培育一下他看中的人才。除了张应宸带领的守天京城的御林军之外,诸军中中最骁勇善战的莫过于陈玉成的部队。陈玉成是陈承瑢的侄子。1951年跟着叔父陈承瑢加入了太平军。石达开逼迫洪秀全杀了陈承瑢,陈玉成固然对洪秀全非常不满,却认为石达开才是罪魁祸首。
英王陈玉成与勇王张应宸关系不错,在京城中向张应宸学了不少东西。就林凤祥所知,陈玉成部队完全采取了总参谋部制度。军中以参谋部治军,行军打仗升迁提拔皆以参谋部管理。而且陈玉成本人性格英武,作战时到有点韦泽的意思,遇敌作战不畏艰险,敢于打硬仗。加上他的部队多是淮南人,士兵们多数是穷人子弟。为了能够维持韦泽建立的安徽的制度,上阵之时敢于勇战。所以湘军鲍超这等悍将与安庆为主要基地的陈玉成连番血战,只拼的尸山血海,硬是正面与湘军悍将打的不分上下。
此时,若是能让陈玉成多捞点军队,却也是件好事。
陈玉成想了一阵,非常客气的说道:“林大哥,我不愿意去江西。安庆实在是走不开。”
虽然语气客气,陈玉成却明确的拒绝了林凤祥的建议。林凤祥心里面叹了口气,看来洪秀全封王的行动真起到了效果啊!
第124章 入局与出局(十)
李秀成一出兵,韦泽这边就得到了消息。此时韦泽正在参加了一个佛山附近的农村发动会。这是地方镇子上的“讲道理”的会议。参加的都是普通的农民,其中至少一半都是授田令中得到土地,其他的一半人中,多数也是普通的自耕农或者佃农。
韦泽等人都穿了普通的衣服,混在光复军政府工作人员之中。与他同来的还有财政部部长李玉昌和教育部长祁玉昌。李玉昌是个很有干劲的人,在会议提出对士绅开放晋身之门,遭到了韦泽态度强硬的反对之后,他可没有放弃。而是联络了教育部长祁玉昌一起来向韦泽进言。
两个人都是和韦泽有姻亲关系的人,不过李玉昌之所以找祁玉昌来帮着说话,到不是他敢用所谓长辈的地位压制韦泽。而是因为祁玉昌在东王府中当过幕僚,也算是提拔文人士绅的典范。
私下谈话的时候,韦泽倒是没有那么激动。听了两位的建议之后,韦泽笑道:“我是不会改变我的看法与立场的,而且我不仅不会改变,还要努力改变一下两位的想法。”
所以不管两人工作到底有多繁忙,韦泽还是带着两人前来参加农村的“讲道理”。
看着一众农民呼朋唤友,说着家常,甚至有些妇女带着孩子一起来参加会议。这场面可没有光复都督府上层会议那种说不出的威严和体面的感觉。而韦泽一身很普通的军服,除了领口的红领章能够证明他是现役军人之外,没有任何的阶级章,没有任何军功章。他看着不过是参加会议维持秩序的普通年轻军人而已。
有韦泽带头,两位韦泽的姻亲长辈都穿了很普通的短衣。当然,光复都督府的政府工作人员也都是如此打扮。两人的服饰在人群里头也没显得有什么与众不同。倒是他们脸上的表情中有那么一些傲然。
上台“讲道理”的是个普通的干部,他胸口的光复会的会徽证明了他并非是完全普通的干部。干部用当地话说了起来。广东话大家不太能听得懂。干部在黑板上写了些数据,百姓大概是看不懂的,干部在黑板上贴了几个人像,穿长袍的人代表地主,香炉代表祠堂和庙,穿了满清官服的人代表了官府。那手里拎着锄头的人像则是普通百姓。
农民一年打多少粮食的收入被分为五十份,每份用一根竖线代表。两个农民的图像放在最高和次高的位置上,每个农民人像后面整整画了50根竖线。
接着大家开始算起账来。地主排在第二位,农民给了地主多少,就从第二排的农民那里擦掉了几根相应比例的线,在地主后面划上几个相应数据的线。
衙门收走多少,也从第二排的农民后面那里擦掉几根线,在衙门后面填上几根线。
每年给了庙和祠堂里多少,也是依次取了农民的线,再相应的寺庙的位置上添加上。
光这名面上的东西,第二排的农民所在的位置上顷刻就没剩多少竖线,而地主、官府、寺庙,收益就大大增加了。
如果单纯这样比,还并不算显眼。第一位没有给地主、官府、寺庙上缴收益的农民和第二位给地主、官府、寺庙上缴了收益的农民,两者之间竖线的巨大差距是那么的明显。以至于当干部向大家提出“你们的收益都被谁拿走了?”的时候,农民们再没了最初参加会议时候那种逛庙会的轻松。人人脸色难看。原来,他们辛辛苦苦一年,最后自己留下的连三成都没有啊!
“诸位乡亲父老,我们光复都督府是收税的,大家都知道。我们现在把光复都督府的三成税给抹掉。大家再看看!”干部说完,就擦掉了第一排的农民身后的三成税。即便如此,第一排与第二排之间的差距依旧是触目惊心。
干部扫视了一圈“诸位乡亲父老,我们既然是算账,这么点帐根本没有算完。咱们接着算买农具,接着算卖粮食,接着算大伙借债的帐。”
这都是经历过社会调查的内容,干部拿出了地方上以前的木质农具以及熟铁农具,又拿出了现在光复都督府的农业供销社提供的新式农具。
真的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农具上天差地别的品质,以及相差极大的价格再加到了计算中去,一进一出,两个农民之后的竖线差距更大起来。
佛山的高利贷也被拿了出来。为了置办农具,还有别的生活用品,大家得经常借贷,这些内容被扩展开来,第一排的农民收入减少的有限,而第二排的农民收入飞速减少。
基本账目算完之后,第一排的农民大概还有四成左右的收益留在手中。第二排的农民收入只剩下了可怜巴巴的不到两成。
干部也累的不行,他咕嘟嘟喝了几口水,才放下茶杯问道:“诸位乡亲父老,这个帐我算的有问题没有。若是算错了,大伙请说说!”
前来参加会议的百姓中间已经开始激动起来,各种以佛山本地方言开始的讨论,叫嚷,乃至喊叫让会议场成了一个大蜂窝。男人在说,女人在说,老人在说。这真的是人多口杂,所有声音混在一起,让原本对粤语就不了解的李玉昌和祁玉昌更听不明白百姓在说什么。
不过此时已经不用再听明白了,这两个人已经明白了百姓们的心情。不要说普通百姓,光看了那简单无比的竖线的比例,祁玉昌这样藏书家出身的人都知道这世道到底有多么的不公平。百姓们一年到头辛苦所得竟然是他们劳动收入很小的一部分。徽商出身的李玉昌更知道世事辛苦,官府巧立名目的横征暴敛比光复干部所讲的还要多出去很多。
原本会场里头还有几个看着大概像是地主出身的人,此时李玉昌扭头再看,却见那几个地主模样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看着群情激奋的百姓,李玉昌毫不怀疑,如果光复会的干部此时煽动起针对地主的暴力行动,在一众百姓中比例极低的几个地主只怕是在劫难逃。
李玉昌扭头看向韦泽,却见韦泽神色如常,甚至有些欣慰的神色在里头。再转头看向祁玉昌,却见祁玉昌神色种惶恐不安。不知道让祁玉昌感到惶恐的到底是这残酷的世道,还是那些激动的百姓。
为什么太平天国能从广西起家,一路杀到金陵。为什么韦泽能够不到二十岁就带领数千兵马,北到直隶南至广东,纵横万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现在李玉昌完全明白了!
根本不用亲自参加那血腥的战斗,只要看看面前的这些激愤的百姓,看看光复会干部们所讲的“道理”。百姓们年年岁岁都要在这残酷的世道里头挣扎求生,一旦看到过上更好的生活的可能,他们为什么不选择揭竿而起呢?
李玉昌当然知道韦泽为什么要带他和祁玉昌前来参加“讲道理”的会议,有些道理非得讲了、听了、看了,才能明白过来。韦泽为什么谈起满清,谈起地主士绅,就有种发自内心的痛恨。身为造反者的首领,韦泽当然会无比痛恨满清与地主士绅。
正在此时,秘书前来与韦泽说了些什么。韦泽起身离开了会场,李玉昌和祁玉昌连忙起身跟了出去。就见韦泽在门外接过了一份文件,先是草草的看了一遍,再仔细读了一遍。韦泽签了个字,让机要秘书将文件拿走。
“都督,怎么回事?”李玉昌连忙问道。他现在不想再提及有关地主士绅的事情了,这等事就以眼下的局面来看,怎么提都不会改变韦泽的立场和态度。
“没什么。打仗的事情。”韦泽说道,说完之后韦泽想起了什么,“对了,安排的艾草收集如何了?”
李玉昌想了一阵才想起这件事,他连忙答道:“有专项的资金做这个。种植一部分,收购一部分。都督可是要大规模生产蚊香么?”
光复军的军工产业并非只有钢铁产业一种,韦泽命令大规模生产艾草蚊香。光复军也立刻行动起来。广东可不是只有珠江三角洲这样的肥沃土地,粤北粤西多山,适合种田的土地很少,这些地区的山民们生活相当困难。光复军就让他们大量种植桑树与艾草,桑叶集中送去养蚕厂,艾草则收集起来之后卖给光复军,光复军则用来生产蚊香。
韦泽答道:“一部分用来生产蚊香,另外要大量的往琼州运。那边开采石碌铁矿,蚊虫叮咬是个大问题,运去的艾草是在那边用。”
听了收购这么多艾草的目的是为了送去琼州,财政部长李玉昌愣住了,他试探着说道:“都督,费这么大劲,花这么多钱就这么运输艾草么?琼州那地方人很少,种植艾草的地总是很容易找到吧?”
在粤北粤西那种交通不便,山多地少的地区,劳动力价格极为便宜。桑叶与艾草每一担价格很低,可对那帮山民来说,这个收入比起以往来说非常可观了。可这就意味着光复军的财政部门要支出更多的财政支出才行。这笔钱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韦泽完全能够理解李玉昌的惊讶,如果不是在21世纪见识过那么多东西,韦泽自己也未必会接受这样的做法。所以韦泽没有批评,只是解释道:“工业社会,每一个成员都是靠着整个社会的交易获得自己生活发展的资源,小农经济才是自给自足。我们光复都督府想要继续发展下去,就得能够承担起这样的营运。咬着牙坚持下去,过不了几年你就能看到这样的工业制度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工业社会就彻底摧毁现在的中国,然后建立起一个你想都想不到的伟大中国来!”
第125章 入局与出局(十一)
“1857型步枪,枪管由轧辊处理的铸铁钻孔制成,三条膛线,11毫米口径,火帽击发,铅子纸壳子弹,带射击准星,配备钢质套筒刺刀。配备的附件有通条,野战时浇铸铅质弹头的钢模具,卷子弹纸壳的纸张,以及用来涂抹子弹与纸壳的油脂……”
尹晓峰低声背诵着与越南阮朝交易的步枪买卖中的参数,这让旁边的军官们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有军官笑道:“这还用背么?”
“这为什么不用背?”负责与阮朝这次军火贸易的带队团长沈心说道。
虽然用了提问的口吻,可军官当然能听出这里头的责备。即便是听不出,沈心脸上责备的表情也不会让人引发误解。
大多数军官登时不吭声了。尹晓峰认真背诵的步枪参数对于军人来说是太过于“常识性”的内容,可这绝非是军官可以嘲笑尹晓峰的理由。当然,也有军官依旧用轻松的语气说道:“这些还用背么?参加一下军训,多打几枪不就知道了?”
沈心被这个回答弄得有点无言以对。他所反对的是军官们对尹晓峰这个外行的嘲笑,可就算是把军官们猛批一通,也改变不了尹晓峰是个外行的事实。想让尹晓峰成为内行,唯一办法就是这名叫做郑仲明所说的办法,对尹晓峰这样的家伙进行军训。不用太久,十天就能把他操练的熟知步枪参数。
沈心立刻有点后悔了。很明显,他处理此事的态度有些过于幼稚。摆明了这是在怄气,而并非是解决问题。如果郑仲明表示出小看尹晓峰的意思,并且明着或者暗着说出这个意思,沈心当然可以立刻以政委的立场来批评。但是郑仲明没有如此表现。那沈心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