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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韦泽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日本天皇看似至高无上的地位是在二战时候才最终强化起来的,在此之前,日本有个毛的尊重天皇的传统。北海道军未必会杀天皇,不过逼着明治这厮退位,再立一个傀儡天皇,对于日本人来说是非常容易理解,并且很能接受的选择。
确定了自己的错误之后,韦泽决定把日本的问题丢在一边。既然他已经有先入为主的错误理解,后面的判断也难免继续失误。与其一错再错,还不如静观其变。
国内的事情已经很繁杂,国外的事情也很有意思。例如高丽终于发行了自己的纸币,就如传统的纸币发行一样,最初的时候总会显现出非常乐观的前景。由于纸币的发行,高丽先解决了部队欠饷的问题。
也许是因为人民币的成功,纸币在高丽内部流通的非常顺利,就如高丽内部大臣的马屁奏折所写,“……君上(大院君)圣裁,风行草偃。万民百业皆争用此物,世面稳定,生计日好。高丽兴盛指日可待……”
韦泽看完之后只是嘿嘿冷笑两声,就把这些情报撂倒一边去了。
“陛下为何发笑?”一起来了北京的祁红意问道,在圆明园住下,祁红意对这里非常满意。北方的气候下有着接近江南的风情,圆明园的确不错。
“我在笑我自己年轻的时候不懂事。读书不求甚解,听风就是雨。还喜欢自以为是的扼腕长叹。要多傻有多傻。”韦泽坦然的对自己的青葱岁月做着不高的评价。
自我批评是韦泽的爱好之一,祁红意对次并不陌生。不过这个批评里面大有一种调侃的意思,退休之后跟着丈夫一起出来的祁红意倒是来了兴趣。“却是何事?”她饶有兴趣的问道。
韦泽把那份有关高丽货币发行的文件递给了祁红意,然后他自己继续阅读文件。
过了好一阵,祁红意抬起头,“我觉得这个不是很好么?”
韦泽头也不抬的答道:“是很好。如果你能活个两百岁,再看那时候有关此事的历史书。估计很多书籍会这么写,发行了纸币,推动高丽金融发展之后,因为某某集团胡作非为,纸币币值狂贬。导致高丽经济遭到重大损失。接着就是长篇累牍的对那些坏蛋们进行声讨的无聊内容……”
说到这里,为了让妻子能有共鸣,韦泽笑道:“这种抨击就跟历史文里面对妲己和褒姒的描述一样。”
一提到皇帝的老婆被当做替罪羔羊,祁红意也真的感到不爽。不过她还是不理解韦泽为何对这件看着挺不错的事情冷嘲热讽。祁红意问道:“说来听听。”
韦泽让祁红意坐到自己身边,手指在相关几个位置上划过,“你看到高丽建设央行了么?高丽搞了财政预算了么?还有高丽提出过市场上原本流通的金银和铸钱的迹象了么?”
跟着韦泽的提示仔细一看,祁红意发现这些内容果然全无。她微微皱眉问道:“这意味着什么?”
韦泽慢悠悠的答道:“这意味着劣币驱逐良币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还要快,高丽市场上的金银很快就被收藏起来不再流通。由于流通市场上通货奇缺,高丽人民不得不接受纸币作为交易货币。且不说高丽,我问你,你多少年没见到咱们国内以前的银元在市面上流通了?”
祁红意好歹也参与了《中国通史》的编撰,仔细一想也有些明白了。“果然如此,黄金白银很早就没在市场上流通。流通的全部都是纸币。那高丽人倒也可笑,人民把不值钱的纸币先拿出来用,在他们嘴里就成了高丽人乐于使用纸币。”
“高丽人现在还是觉得纸币就是钱,根本不理解纸币是国家背书的一般等价物。有这等错误理解,他们定然会滥发纸币。至于滥发纸币是为了救灾,或者是为了建设。又或者是某个集团想为自己捞好处。为什么这么做我觉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这么做本身就注定导致经济会出大问题。”韦泽冷酷的解释着未来的发展。
祁红意有些不太习惯,她问道:“好心与坏心总是有分别吧。”
“嗯!”韦泽点点头,“所以我现在觉得我年轻的时候要多傻有多傻。因为我根本没有能力分清事情的本质,或者说我因为无能所以不想去分清事情的本质。发行货币是一个政治行为,个人的私德是一个个人行为。这两者本来就不是一回事,为何要把这两者强行拉到一起呢?这不仅没有意义,这还是非常有害的行动呢。”
祁红意很不喜欢这种态度,女性们的本能让她不喜欢这种男性特有的不依不饶。“好人就是好人,坏人自然是坏人。难道这点在你眼里就不一样了么?”
“生活上的好人和政治上的好人不是一回事,政治上的好人和商业上的好人还不是一回事。马叔说过,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我年轻的时候理解不深,现在我觉得能更加理解一些。一个人在社会上是有诸多不同身份的,每一个身份都有其应用范围的规律。一个生活上的好人在政治上把国家和人民都带上了死路,那叫做亡国之君……”
“亡国之君就没什么好人!”祁红意反驳道。
韦泽叹口气,有些教育几乎是没办法完成的,例如让一位没有政治天份的女性理解政治的本质,他自暴自弃的说道:“所以说啊,我年轻的时候也这么认为。到了现在才知道我错的离谱。”
第160章 危机扩散(二)
李鸿章局长面前放了茶盘,他从容不迫的冲泡着功夫茶,时间在他身上积累出了从容冷静。茶冲泡的好不好是一码事,那种淡定稳重的举止让李鸿章举手投足之间显出了风度。
“我见陛下的时候陛下也曾经胡乱给我冲了功夫茶,我们两人谈笑的时候都觉得这功夫茶不错,却得多练才行。”洗盏,倒掉一泡,把第二泡递给围坐在桌边的几人时,李鸿章用不带烟火气的语气说道。
能被韦泽陛下亲自泡茶招待,还敢实话实说的评论韦泽陛下的泡茶功夫不行。此时高丽炙手可热的新人金玉均脸上登时浮现出了尊敬。金玉均身边的几个级别更低的官员脸上已经有些惶恐了。李鸿章这样的天朝大人亲手给他们泡茶,这已经是礼贤下士的极致。至于李鸿章的话么,这些人更是一句都不敢接。
陪同李鸿章接见金玉均的谷大河倒是没什么感觉。光复党里面有明确要求,如果不是特别情况,级别高的要主动给大家倒水倒茶,以体现“团结一致的同志关系”。韦泽给李鸿章倒茶,仅仅是一个制度上的要求,并不牵扯地位问题。
功夫茶虽然有手法上的高低,不过更重要的是水喝茶叶的品质。李鸿章的茶喝在金玉均嘴里,感觉尚可。金玉均不是专门来喝茶的,他放下茶杯之后立刻说道:“此茶不错。李局长,不知你们为何不答应在你们的银行里面发行高丽货币。”
谷大河一听就来了精神,中国在高丽的银行不发行高利货币是党委商量后的决定。谷大河把高丽人的可笑妄为之处讲述之后,所有人都不认为中国银行有必要来趟“高丽元”的浑水。谷大河不负责外事工作,他嘴一闭看着李鸿章。
李鸿章行若无事的给那些喝干的茶盏里面倒上茶,放下茶壶,他笑着说道:“小金,你这么说就是不明白我国的苦心。”
“上国有何苦心?”金玉均被这个大帽子扣的有点心里发虚。
“货币就是变了模样的金银,一国的金银怎么能操于他国之手。高丽是民朝属国,可民朝仁爱,自然不愿瓜田李下。我们相信高丽能把货币发行做好,既然如此,我等若是插手。高丽百姓看到高丽货币从我们中国的银行出来,他们定然觉得我们中国从中大捞一笔好处。这等事情还是避嫌为上。”李鸿章语气诚恳,却毫不失了上国的体面。谷大河在心里很赞李鸿章展现出来的这股诚恳。中国诚恳的不愿意为高丽的货币负责。
听了李鸿章的话,金玉均笑道:“李大人多虑了,我会命各地都发出文书,告知高丽百姓,我国委托贵国银行帮着发行纸币。”
“小金,这么做不妥。”李鸿章摆摆手,“让我们帮着发行钞票,还不如高丽自己建立银行。若是业务简单,高丽自己很快就能上手。我们都是做官的,若是不给下面好处,若是连给下面的人一口饭吃都不做,在官场上可就没办法混下去的。”
听李鸿章干脆把官场的根本道理摆在桌面上明说,金玉均还真觉得有点感动。李鸿章大人已经算是说了掏心窝子的话,从各个角度来说都对金玉均仁至义尽。可金玉均并不准备放弃,官场上的规矩的确是要给大家都分些好处,可金玉均最近感到的情况是那些在发行货币的时候袖手旁观的一众人,此时充分利用了他们的官职和地位,要把发行货币的好处整碗端走。
比起这种官场上的往来,李鸿章的经验比金玉均高明了不知道多少。不管金玉均如何描绘“假如中国插手此事会有多大好处”,李局长都是心平气和的坚持原则,“中国身为上国,看不上这点好处,更没有掺乎的打算”。
金玉均毕竟年轻,在这等钝刀割肉的痛苦下先有些失去了耐心,他离谱的说道:“李大人,上国若是此时不介入,可就错过了加大对高丽影响的机会!”
谷大河还觉得这话靠谱,却没想到李鸿章立刻变了脸色,“金玉均!”李鸿章喝了一声,“高丽乃是中国的藩属,中国对高丽的影响可以说一言就能决定高丽命运。又何须插手高丽才有影响。你身为高丽官员,自当要忠于高丽。民朝想看到的是高丽官员臣忠于高丽王庭,想看到的是高丽稳定。你哪里想出来的混帐话。”
说完之后,李鸿章起身说了一句,“送客!”然后背着手自顾自的走了,把金玉均和一众随行人员给扔在客厅里。谷大河没想到局面居然如此突变,他看了看目瞪口呆的高丽人,然后也起身对工作人员说道:“送这些朋友出去。”说完,谷大河跟着李鸿章一起走了。
两人回到了李鸿章的办公室,谷大河只见李鸿章松了口气,坐下来从烟盒里面抽出根烟来。他忙上前帮李鸿章点上火。李鸿章也给谷大河让了一根,两人吞云吐雾之间,谷大河问道:“老李,你为何要发脾气?”
李鸿章此时根本没有任何愤怒的表现,他笑着答道:“小谷啊,对于这等小人,就得等他得意忘形的时候当头一棒。若是让他觉得我们也是和他一样的人,他一定会死缠烂打。我们必须先得立下规矩,他们才会老实。”
谷大河亲自观摩了一场官场斗争,这话让他大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在国内当银行副行长的时候,谷大河就是没能立下规矩,不该妥协的瞎妥协,不该让步的瞎让步,该坚持的不坚持,这才一步步被地方行政给拖进了债务泥潭里面。
再回想一下,谷大河觉得自己在闲谈的时候反倒是态度严厉,与李鸿章在闲谈时候的亲切温暖完全不是一码事。倒是该大声断喝的时候,谷大河就软下来瞻前顾后。于是地方上那帮人就趁虚而入,把谷大河一步步拖下水。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谷大河问李鸿章。
这种真心尊重的态度让李鸿章心里面感觉很爽,自从严复压在李鸿章头上,年轻的一波生龙活虎的展现出能力来,李鸿章就希望能够扭转这样的局面。现在谷大河终于佩服起李鸿章,这对李鸿章得到更多主导权很有好处。
“接下来我们就按照党委的安排来办。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高丽的纸币和我们的人民币建成一个官方汇率。”李鸿章很巧妙的把从谷大河这里得来的知识反过来变成他的观点。
谷大河觉得心中大定,身为专业金融人员,他非常清楚高丽的纸币和人民币之间的巨大不同。把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强行划上等号,那就等着中国吃亏吧。
“不过,我们是不是想办法弄出一个新银行,或者把某家银行变成经营高丽货币的银行。小谷,你有什么看法?”李鸿章继续说道。
谷大河皱眉想了一阵,中间不自觉的又抽了一根李鸿章递过来的烟,他才说道:“还是弄家新的。高丽现在这么搞,若是不能经营高丽纸币也说不过去。已经有不少高丽人跑来我们银行,要求存高丽钱。我们真的拒绝存款,高丽货币只怕撑不下去。不过这等事还是得与高丽人来说,这种事情李局长你在行。”
李鸿章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和蔼的拍了拍谷大河的肩头,“小谷,这等事情你是内行,还需你先出来说。我虽然想出力,不过总得让大家表态才对。我自己蹦出来,大家不服气怎么能行。”
“李局长,我觉得你能行。我来给同志们讲。”谷大河听李鸿章说的合理,立刻就出来表态。
会议召开的时候比上次热闹,有几个新的党员加入了会议。强调了组织纪律,不能说的不说,不能问的不要问。会议就开始了。党委成员们先听了有关高丽的现状,包括李鸿章毫不犹豫拒绝了高丽人的请求。
袁慰亭发言了,“我们要不要用高丽货币给职工发钱?”
看着大家讶异的目光,袁慰亭补充了一句,“有些高丽员工私下讨论过此事,我觉得我们应该问一下。”
谷大河立刻反驳:“不合适。这样就有一个兑换率的问题。我们现在坚决不能给他们定下兑换比率。高丽的纸币只怕很快就会贬值。那时候狗急跳墙的高丽人要是想让我们按照旧有兑换率给钱,我们定然是要亏的。”
袁慰亭微微一愣,不过他也挺洒脱,自嘲的一笑,袁慰亭说道:“若是真有高丽员工要发高丽钱,我就让他滚蛋。”
这话引起了一阵笑声,严复没笑,他严肃的说道:“咱们雇佣的高丽员工,这次就说清楚,我们的制度是一贯的。我们绝不会因为高丽的变化而有变化。这个需要先宣传下去。”
“好!我在会后立刻布置。”有严复解围,袁慰亭立刻收起笑容正色答道。
李鸿章看着这些人的表现,心里面叹道:都是群人精啊!
会议继续进行,谷大河提出了建立新的经营高利货币的银行。党委对此有些不解,最不看好高丽货币的就是谷大河。谷大河解释着,“高丽纸币滥发之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废了纸币,另外是咬牙继续搞。我是觉得,也不能全然让高丽纸币真的倒掉。我们人民币也是纸币,高丽人若是对纸币完全绝了心思,我们的人民币定然受影响。而且高丽人间道人民币既然不会倒,他们更不会觉得高丽纸币非倒不可。这等事情我们不上也不行。”
大家问了好多问题,最后党委投票决定同意这么干。在谷大河的推荐之下,李鸿章也接掌了与高丽王庭联络的职权。
这个工作要向党委负责,李鸿章当然不爽。不过他好歹稳稳拥有了自己的稳固职权,他也暂时满足于现状。时间长着呢,李鸿章对自己安慰道。
第161章 危机扩散(三)
距离高丽有万里之遥的马达加斯加是一个美丽的岛屿,和非洲绝大多数地区一样,这里地广人稀。在岛的南端,新建的黄金公司工地上热闹非凡,当地人工人、白人工人和中国工人一起挥汗如雨的建设厂房,挖掘沟渠。
在非洲黑人多,白人也不少。随着瓜分非洲的狂潮,大量白人跑来非洲想捞一把。比较有趣的是,欧洲各国有头有脸有背景的白人到非洲各国殖民地去,比较穷苦的白人们相当一部分跑到了中国的东非行政区以及马达加斯加省讨生活。
这与是否爱国无关,中国在非洲的殖民地能够提供更多就业机会。非洲的黑叔叔们中能干最低级工作的比例不高,中国人并不爱去非洲。去了非洲的也只是想在非洲捞一把然后回到家乡好好生活。所以出现了一批比低级工作略高,比中高级工作更低的工作。这些工作的收入比欧洲穷人在本国的收入高些。包吃包住的话,实际收入就更高些。白人出现在工地上就不稀奇了。
劳动了一天之后,意大利小伙阿班旦杜离开了工地。他已经到非洲干了三年,头两年在东非行政区的码头工作。学了一些最基本的中国话,他终于和中国公司签了合同。合同签署之后,小伙儿就被派去马达加斯加承担起小工头的工作。
意大利也是文明古国,民风和中国有点像。西西里人是以男孩子有没有赡养父母作为孩子是否成年的标志。阿班旦杜每个月只给自己留下很少的生活费,大部分钱都汇给了在西西里的家人。即便是付出3%的手续费,阿班旦杜也坚持把钱汇给老家的父母。中国银行在意大利设立了分行,几年来他在西西里的家人每个月都可以得到汇款。
最新的信件里面,阿班旦杜的父亲告诉自己的长子,他家已经买下了祖传土地的两块土地中的几小块土地,现在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