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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把脸,通红滚热,他简直怀疑自己刚才灌下的那些瓶瓶罐罐到底是烈酒还是春药,太离谱了!怎么会有这种反映?他这几个月都一直很正常,他根本不需要那种违合的相好,他要找也该去找个女人,他在兴奋个什么劲?
他只是画了一幅画啊,但为什么好象解禁一样开始放荡淫逸、胡思乱想?
他赤脚跑去冲冷水澡,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果然见效,立竿见影,但他也不打算在这破地方待了,零零碎碎套上所有衣服,他逃难,要赶紧逃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横冲直撞,没头苍蝇一样,他仓皇拎着自己的老夹克,一只脚光秃,一只脚踩着半个鞋,裤腰带松跨着,头发乱糟糟湿淋淋,他就算赶着要到安全的的大街上丢人现眼,也不能留在这里。
他走到门边,他还没触到门边,就听到开门声了,和钥匙晃荡的回声。
刹那如雷击,不知所措,是抢先把门反锁,还是先推开门冲出去就跑?——他脑袋只是蒙住,他现在好象破门而入的小偷,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拎了一麻袋东西得意洋洋要照原路返回,谁料到只听见主人家正在开门。
他惊跳,却只照原路返回,一路扔了累赘夹克,把鞋子都踢掉,他跑过长长的走廊,经过软软的白羊毛地毯,重重跳到刚才的蓝床缎上,他头枕好,拉过被子,蒙盖住自己,从头到尾。
他在被窝里喘着气,现在还是午后吧,外面阳光亮堂,他却抖抖霍霍困在软绵绵的黑暗里——别看到他,直接就走了吧;最好也根本不是他,看到睡觉地方被占了,那样自觉就走掉算了吧——他知道自己异想天开,做贼心虚。
他咬牙,在不透气的黑里喘气、脸憋红。
什么都听不到。
他像蚕一样裹住自己,完全安全。
21
啊!
他咽下低叫。
他被人摸了,人的手,不知道怎么伸进来,已经裹得这么严实,怎么还有缝隙让他伸进来!伸进来,摸到他的皮肤,是他后背粘着的衬衫,被水和汗浸湿。
他往里面缩,手一时追不上,就没碰到。他更缩成虾米状。
他竖着耳朵——传来的,就是悉悉索索的声音,笨得像猪都能听出来是在脱衣服!——
猛地甩开被子,他就跳下床,低头,绕着,往门跑。
被拉住,一下子就被拉住,被凶猛的力道拽过去,推挤到冷冰冰的墙上,用强壮高大的身体压着,鼻子嘴巴就全是他雄性的味道,全是霸占的气息。
他扭开头,不看这个眼前活生生的人,不看这个消失掉几个月的人,本来应该永远消失掉,但他自己打了那个电话,暴露的,岂止是行踪?
他一声不吭。只手脚紧张僵硬,并不挣扎反抗。
男人都看到了,自己压着的瘦高身体,没有往常的乱动乱挥,而是跟它的主人一样,发热,潮湿,贴着他发着细微的抖。
“这么想要我吗?志。”高大男人出言挑逗,一如既往地低沉,和有意加深的性感,低身留恋着对方纤细的颈子,在脉动的熟悉地方,重重咬下去,这是老虎扑食羚牛的第一反应,第一击就必须致命。
他咬牙,不呻吟,抬高的脖子却显出奉献的快慰,被咬着,被尖尖的舌头舔过,他再羞耻,还是被酥麻窜流全身。
他扶上男人的宽阔肩膀,脚开始哆嗦,整个身体无比敏感,每一个流连徘徊的亲吻都成了折磨。他一点都没想到,怎么会变成这样!
“连自慰都起不来?”男人明显是取笑,手掌贴在自己猎物脖子上的红印,慢慢抚着,细致观察对方动情的反应,确实是动情。
他光是摸着他的颈子,竟没有再强烈的举动;以往总是急于拐他上床,现在却像骤然来了慢腾腾调情的兴致——他当然清楚这男人一贯的坏心眼,此刻却也无力挣扎出甜蜜晕眩的牢笼。
他的气越喘越急,贴着男人的心口像要蹿出胸腔,他闻着这个手段十足的人慢慢罩住自己的气味,熟悉的麝香,淡淡的烟味,他同样激动得全身都在激荡热流。
男人还不放过,就是在他耳朵边上吹着麻麻痒痒的气息,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就是要他先动,先要求,先耐不住!
他是忍不住了,他抬头,找着男人的唇,先只亲到他的下巴,那小小的裂痕,但男人还是低下了头,带着复杂的眼神,迅速地和他交缠,高超的吻技面前,他更迅速败下阵来。
朦胧地,看到男人的眼神,像头野兽一样,热烈又残酷,他清楚,驯化需要付出代价。
“卫烈……”他轻喊着,同样付出热情的回吻和拥抱,有个东西在心里,已经按捺不住。他拉着男人的手,放在自己的上身,衣冠不整,汗湿淋漓,“给我。”他低诉,泛红的眼角挑起,只看着现在掌控自己的人,有意无意,是挑逗和迷恋的表露。
他从来没在他面前这样过,用这种动情的眼神凝视他,再费心的挑逗平常都起不到大作用,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好好看他,现在,久睽了数月的珍品,终于开始松懈防线,是进占的大好良机。
扯着衣服,扯下皮带,边推倒他,在床上,他大大的喘息,微微地咳嗽,眼睛一眨不眨,只盯着推倒他的人,如果可以袒诚,他会承认这个一直霸占住他的男人是雄姿英发,是卓然不群的人中龙凤,但袒诚,不是对只能有这一夜纵情的他们。
摸着他身体的手,并不焦躁,他享受着,这种类似情人的爱抚,他也回应了,他也伸出手,抚摸这个男人,摸索他的身体,和他相缠,和他相爱。
很自然,很真实,他真从身后进到他身体时,他几乎连痛觉都丧失,只是麻痹,可能身上都是这男人贪得无厌的吻痕和咬下的印,那人从背后进入时火割火燎的痛逐渐融在血液中,再狠命攥着他的心,跟着一起激荡。
他把头埋进被单,幽暗的室内全是情欲的滋味,这让他更陷入迷乱,腰被弓起,把脆弱全部暴露,胯骨被手掌托起,抓牢,拉近,肩膀却剧烈的疼痛,那个巨大食人兽又咬着他的肩头,边款摆、撞击,他的肠胃都绞做一团,在久违的强烈刺激面前,微微地昏厥,又被残忍地摇醒——这是场淫乱的梦,醒来就会成空。
他被翻转过身,被拍着脸,苏醒一样看眼前面的男人,明明悸动还留在他的身体内,看他的凶狠眼神却叫他不寒而栗。
“志,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卫摸着身底下人湿透的发丝,赤裸的身体被自己有意重重压伏,熏红的脸在这刻靡丽无双,现在那双从来淡漠的美丽双眼,现在就只看着他,他想起她的话,就像画中人的男人,有着高傲眼神的冷漠男人,他的男人。
“那些女人——”卫用两手按住那脆弱的脑袋,微微使力,“就把她们都从你的脑袋里挤出来吧;你只要想着我就够了,我能给你一切!”
他静静看他,在他完全的掌控中,安静地任他折磨。
“我为什么要只想着你?你强暴我,折磨我,把我变成这样,我还要想着你?”他嘴角是嘲笑,往下伸手,在和这个人的结合处,摸到那违背常理的紧密,他摸到自己收紧的部位,摸到男人的戳刺,他缓慢地挪动指尖,缓慢地抚摸,他近乎嘲笑地大胆痛斥这男人的诱降:“你能给我一切?太好了!你能把惠弄活过来?你能不伤害露?你还是能让我变回一个正常男人?你能吗?”
这么直白的痛苦,这么跋扈的眼神,这么强烈的悲哀,情感只能隐晦,再也无法言喻。
卫收紧他,他把他搂在怀抱,他几乎要扼着他呼吸地搂抱住半梦半醒载浮载沉的他。
低沉的声音响在耳朵边,低沉得快到心碎的疼痛。
“那就永远不要说爱我,我就当你的施暴者,我就永远当你仇恨的敌人,这样一直被逼迫的你就再也不敢离开我这个恶棍。”
他捂住自己的眼睛,裹住自己的声音,不想也不能清明。身体上,他要这个男人,这种侵入骨髓的快感和折磨,但堕落到追逐肉体欢乐的自己,又是多么让自己鄙弃——惠活不过来,露还是被伤害,自己也再也无法变得正常,如果这个男人是罪魁祸首,他也是造孽的帮凶。
疼痛,压抑住,这刻,身体无比接近,明明无比接近,还是只能放弃。
他先走,在卫睡着的时候,在深夜,享尽欢愉,填满情欲,卫把他困在怀抱里,真正熟睡,极尽温柔的爱抚、挑逗和律动,极尽他抗拒诱惑的底限。
见不着光,摸上枕边人成熟深刻的五官,鼻子还是跟外国人一样高挺,削薄的唇很多遍吻过自己,额头熨贴在一起过,这个强夺走自己一切的男人,说的只有一点没错——他永远不会对他说出我爱你。
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沿着廊灯,看到桌上突然出现的包裹,整齐地摆在桌子中央,是用绿色纸包好,因为特意打开灯照着它,就算他忙着溜走,也会一眼发现。
他拆开来,拿出来,是一套深绿色的礼服,摸上去质地柔软舒服,盒子上附着一张纸签,在昏茫的视线里,他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
“明天,穿着我送的衣服,赢你的金奖。”
22
数千参赛者,选拔自全世界各地,隆重盛大的精英赛,四年才举办一届,世界画坛重要的聚会,当今的画坛泰斗都被邀请作为嘉宾与评判。
画界里多少响当当的人物,曾以此为跳板,一日之间,从籍籍无名升至举世瞩目的新星。
巨大明净的展览大厅,容纳数千人,也不显得拥挤,取光极好的玻璃窗为配合艺术气氛,特意挂上了古今中外的名画名作,在画幅下流连交谈的人也有不少。
他站在《晚祷》底下,金色夕阳的逆光下,年轻农人和妻子站在萧瑟稻田旁,对着远方的教堂,作着祷告,以前总听教授说这幅画怎么朴实怎么无华,他临摹过,没有顿悟过什么神圣的宗教感受,但现在,站在大大的玻璃窗下,远望是无际的都市高楼,自己的头顶上,却是两百年前的农村与稻田,他闭上眼睛,尽情被光照着、晒着,一片的红色,时间隔膜起来,浑身的血液都因为这种隔膜而浓缩到心脏,这是一种久违的兴奋的快感,比肉体之欢还要强烈。
“听到教堂的钟声了吗?高志。”
他睁开眼,转头——听到了吗?以前听不到的,现在有时间安静地听了。
“以前我说起这幅画的妙处,你这个孩子总是打打哈哈,现在看出点不一样来了吧。”
“陈教授。”他站在这位拄着拐杖的老人面前,仍是犯错的学生,为离学感觉羞愧:“我,……”
“米勒画这幅的时候,年近七十,处于极度贫困当中,他的妻子也过世了,他要在死之前给自己画一幅画,是给上帝看的画。”老人叹气,他也不觉就到了这个年纪,自己的辉煌变得遥远,每每看到有才华的年轻人随便就丢下了画笔,感到的是由衷的痛心。
上帝……他被阳光照射,温暖安详,他对他德高望重的恩师平静说话,褪去昔日轻狂,像个平凡庸才的温敦,慢慢说话:“老师,我不想画给上帝看,我只想让死去的人看得到。”
老人豪迈一笑,拐杖指向顶上画幅,示威般地捣捣——
“给死人看吗?好小子,我百年之后,等着你能给我画幅象样的出来。”
他和年轻人并肩站立,他们头顶上是百年前的名画,迄今还在人们心中流传,但现在,它就是座高山,无论多难,他们都要跨越过去,才能有自己的天地。
“那人好面熟?是他吗?……”
“真的是他!他腿怎么了?”
“他还跟从前一样,真帅……”
“我还以为他到国外去闯了,原来搞成这样才回来——”
秦雪矜持地微笑,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装扮从头到脚无懈可击,与她成功的丈夫相得益彰,谁都会暗暗羡慕或嫉妒他们的郎才女貌,幸福美满。在自己熟悉的高尚社交圈里,她如鱼得水也当之无愧地占据着女王宝座。
但今天的主角,她知道肯定轮不到她,画院的旧日同学,今天或多或少有些名气的艺术家们,他们的眼睛都瞟向那一个地方,有那个人在的地方;他的乍然出现,如平地惊雷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默默低低地议论,或者轻蔑,或者惊奇,他的残疾,他的没落,他的谜,不管他们自己意识到没有,似乎那个人本身意味着的就是强大的压力。
她仍然高贵地微笑,在所有议论和疑问中保持平和,那个人——今天,跟昨天不一样了,他比昨天要有精神得多,前一天他是萎顿的,疲劳的,甚至是一动不动的,但过了一夜,就不一样了,他看上去清雅到了精致的地步,他看上去简直像偷吸过毒品一样,他的眉舒展了,他的嘴角又会牵出迷离的弧度,他昂着脖子,下颚尖锐的线条犹如尖刻的刀锋,他浑身简直是在散发着让女人心动神曳的性感魅力,她都快为他的神情气度收服,而要收不住自己不经意瞥过去的眼神——她怀疑地看那件不显眼的深绿色礼服,只有在阳光下才映得出柔和的光泽,包裹他笔挺的身材,大方的裁剪,有致的收腰,非常的合身,就像量身订做一样,量他的神气,量他的内在,量他的卓逸——这件衣服刺她的眼,她不相信这是他自己买的衣服,她厌恶这个订做衣服给他的人,这个人,好象是摸透了他这个人的身体,摸透了他这个人一样,她不仅厌恶,简直是到了嫉妒的痛苦。
“那家伙,心里一定紧张得要死,他是装装样子……”
嘀咕在她耳边,她暗笑,不理,继续闲步,男人就追过来,这个深爱她的男人,没那个人的魅力,恐怕一辈子都没有了——她心里总像少了些什么,但这不重要,她是个聪明女人,她知道自己该把握什么。
“行了。”她转过头,作势捂自己耳朵,却差点撞上过来的人。
她抬头,看清这个人。
“——老公,我渴了。”
“你等我,我马上拿水给你。”很快就跑开,为她服务。
她和这个人走到僻静的地方。
“做的不错。”这个有势有权的人站在她面前,谩不经意地说话,却在傲慢地肯定着她的表现,洞穿的眼神,深不可测,几乎看透她一切心思,“秦小姐,明天所有报纸的头条都会是你的丈夫,从世界一流的竞争者中胜出,被卫氏集团聘请为终身设计指导。”
她暗暗愤怒,却只能捏紧手指,她知道郑恒这么多年都急着要从那个跌下去的地方爬起来,在那个地方,在那个全球第五大时装集团的巨大财势面前,他得到了机会,却失去了自尊,她也同样在世人面前失去了自尊;她需要卫烈的帮助,郑恒需要世人的承认,没有人能再把他与高志对比——她也一定要让任何人都知道,她的丈夫胜过高志!就算高志赢了这次比赛,又能怎样,她的丈夫永远快他一步、高他一级!
这男人不再说任何话,竟就要走,这么傲慢!这么自以为是!除了高志,还没有哪个男人敢这样对他。
“你直接把钱塞给那些评委,不就省了我的事?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做?为什么要找我!”她冷嗤,她厌恶这个男人的冷酷态度,她并不是受制于他,她有她的地位,她也不是他认识的其他什么女人!
“我给你一个亲手报复他的机会,不好吗?”
这男人险恶地笑,魔似的英俊,但她只觉得他惊心的险恶,这是个分明什么都干得出的人!
“我看上他,你是在帮我把羞辱过你的他弄到手,我们各得所需。当初就这样定下了。”
“不是!我不是!”她恍惚悔悟她竟把高志交到这个人手里,她变了脸色,矜持不复:“他变了,他不是当初的他了,他,他——我后悔了,我——”
“你该不是又爱上他了吧?”这次,轮到这个男人冷嗤,挑起的剑眉,意在无情羞辱。
瞬间,心凉透一样,她没有!她怎么会?她怎么可能?!她是聪明的,她是有手段的,她一直都是对的,她才不会像高志一样傻傻地为一个死去的女人把自己弄成废物——她现在有人深爱,她现在非常幸福,她现在被太多人羡慕了——除了心里面,那一点,永远无法得到,但也没什么重要。
她捧住心,意外的疼痛,她隐约害怕地意识到,有一样自己的宝贝,就要被她拱手送给了人,她会一直后悔,一直为他后悔,她望着眼前魔鬼一样的男人,几乎要寻求他的帮助。
“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做这么多姿态的你,真是难看。”男人喃喃语着,好象回忆,因为回忆起别个人,而眼神改变。
她也回忆起这句话,回忆那段也是痛苦也是甜蜜——
她突然知道自己早就后悔了,她的满盘打算和当年没有消解的愤怒,再又看到高志的时候,再又看到高志对她笑的时候,再又看到他画的那幅画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她对他说的,她对他笑的,绝不是演戏!但她竟答应了卫烈,眼前这个残忍的人——把他交给他,供他玩弄,这还不如让她亲手杀死他的好。
“我要告诉他,是你利用我!我不会让你伤害他。”她发誓,她是斗不过这个男人,但至少还可以弥补自己的错,“你别想得到高志。”
这男人一点都不怕,他甚至听到她话,觉得好玩一样,在笑,冰冷地无情。
她笑不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