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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未来,杜家可以给他施展才华的舞台,让他意气风发的站在人生的巅峰,让他回来吧,林之,就当我求你,行不行?”杜市长过来拉着林之的手,林之慌乱的想挣脱,却被握得更紧了,
“那件事是我糊涂了,我也是给你们气昏了头,我向你道歉,对给你带来的身心伤害,我早已经忏悔了很长时间,一直没有机会补偿你,最近戴家出了些事,我拼了这个市长不做,也要帮你要回儿子,林之,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了,请你体谅我,求你放过我的儿子,求求你……”杜市长此时已经不是杜市长了,他只是一个担心儿子的父亲,
林之脸扭到另一边,扑扑的掉着眼泪。
杜绝瘸着腿扶着墙慢慢往高干病房挪,浑身的伤剧烈的疼着,挨打的手臂和腿都肿的厉害,看样爷爷是气急了。
但是,即使惹所有人不满,即使被所有亲人遗弃,我只要林之,这就够了。
杜绝怀着坚定的心进了病房,接受新一轮的训斥责打,罚跪思过。
走廊尽头,躲在拐角处的林之注视着消失在病房门口的人,捂着嘴,泪流满面。
杜市长在他身后,重重的叹息着。
深夜,杜绝被人抬着出了病房,似乎昏了过去。
杜市长引着林之走到病房门口,“林之,去看看他吧,”
林之手扶在门把上,微微的抖着,没有转动门把。
“他从回来就开始绝食,每天只能靠打营养针支撑,他爷爷手重,打得孩子浑身都是伤,等会你小心些,不要把人弄醒,让他多睡会儿。”杜市长轻声的交代着。
林之还是没有动,扶在门上的手却抖得更加厉害了。
杜市长绕过人打开门,把人推了进去。
林之急冲了几步停住了,病房很大,床离门的距离很远,可是林之依然很感受到那熟悉的心跳,就像在自己身边一样,嘭嘭的,热烈的,跳着。
腿僵硬的几乎无法弯曲,林之艰难的挪到窗前,窗前的壁灯发出幽幽的光芒,昏黄暗淡,却照亮了那张消瘦憔悴的脸庞。
这就是他的杜绝,那个无法无天的小恶霸,野蛮霸道的小坏蛋,嬉皮笑脸的小屁孩,帅气阳光的少年,现在,竟然这么的憔悴,这么的虚弱,这么的苍白,这么的悲惨。
轻轻的挽起杜绝身上宽大的病号服,那细瘦的手臂上,竟叠着一层层紫黑的淤血!
林之扑倒在床边,捧着杜绝的手,一寸寸的亲吻着,泪水沿着那伤痕累累的手臂,滑进病号服的深处,逐渐浸湿了整条袖子,沁潮了床上的棉被。
可是,打了镇静剂的人,今夜不会醒来了。
凌晨,林之被带出病房,安置在附近的宾馆里。
受不了了,看到他伪装的坚强,他满身的伤痕,他踉跄的脚步,林之再也受不了了,等到送他的人走后,林之蜷着身子缩在墙角嚎啕大哭。
再也无法忍受,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林之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臂,
为什么,为什么受了这么多的罪,到头来却总是面对着更大的骇浪。
为什么,为什么他这样金光闪闪的少爷,为了一个卑微的人,被家里打成那样,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坚持,还要抗争,身上的伤不疼吗,肚子不饿吗,你的爷爷在生气,你的父亲在伤心,你的家在崩塌。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没有希望的等待着,只为了等待而等待,林之行尸走肉一样的在宾馆里待着,吃饭的时候,有时候麻木的扒几口,有时候忘了吃,杜市长安排了人看着他,每天劝着他,想开些。
人瘦的厉害,没几天也上了营养针。
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只为了等待而等待。
林之的精神几欲崩溃,却总是在癫狂的那一瞬间,想起杜绝临走时说的话,“之之,咱们还得过一辈子呢……”
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呢……
相隔一条街的两人,苦苦的熬着,为了那明天,为了那幸福,为了那人。
终于,杜爷爷铁打的心也撑不住了,自己疼爱的孙子一天天的衰弱下去,后来只能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着进去挨训,面壁。
但是,即使再憔悴,再无力,那眼睛总是充满了对生活的渴望,那口里的坚定从来不曾改变,“我没错,我爱他,我们没有错。”
杜爷爷的病房在某个早上突然空了,杜绝半瘫在轮椅上被推了过来,看到护士正在整理着房间,床上的人早已出院。
这,算是,胜利了吧。
一刻也不能等,杜绝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只想尽快回到林之的身边。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几天,他肯定记不得吃记不得喝的,万一病了可怎么好,杜绝越想越心急,只恨不得长上两根翅膀,那归心似箭的心情,焦灼的厉害。
杜市长接过护士手中的轮椅,“他……我接过来了。”
杜绝抬头看着他爸,急促的喘着,“快带我去。”
轮椅飞快的在走廊里滑过,很快,杜市长抱着瘦的一把骨头的儿子站到宾馆的门口,“他在里面。”
杜绝挣扎着下来,扶着墙,抬起沉重无力的手轻轻敲了敲门,有些急促。
没人开门,杜绝有些急,杜市长掏出房卡开了门,杜绝慌忙扶着墙进去,头晕眼花。
房间里没人,杜绝回头怒视着他爸,杜市长也急了,人怎么就不见了?
却发现浴室的门是锁着的,林之在里面。
杜绝撑不住了,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气,嘭嘭的砸着门,“之之……开门……是我……”
里面没动静,杜绝趴在门上听,隐约传来林之的声音,“一辈子……一辈子……”
杜市长找人把门打开,浴室是全封闭的,没开灯的话就是全黑的,林之缩在浴缸里,不停的喃喃着,浑身都湿透了。
杜绝连滚带爬的过去,抓着林之的手呼喊,“之之,是我,是我杜绝。”
林之抬起头,眼圈黑的吓人,幽灵一般笑了一下,“哦,是你啊……”
说完人往前一栽,不省人事。
再打再骂没掉过泪的杜绝抓着林之的手,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我没有用,又让你受苦了。
等到林之醒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回到了杜家。
熟悉的房间,却又那么的陌生。
杜绝见到林之醒了,忙叫人端了蜂蜜水过来,“之之,你可醒了,你都昏睡了五十个小时了,吓死我了,快喝点水,你嘴唇都裂了。”
林之被扶起来,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那脸上的笑容,居然有些刺眼。
为什么刺眼,为什么,为什么?
林之终于想起来,杜孩子,只有在是杜少爷的时候,才会笑得那样的自信骄傲,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那样的像他……
“林之,求你放过我的儿子,求你给他一个美好的未来,求你体谅一个父亲的心……”林之满脑子都是杜市长的话,一遍遍的播放着,
美好的未来……我在毁掉他……我毁了他的人生……是我…是我这样肮脏的人……
那暴虐的一幕幕重新在脑中翻滚着,那狰狞的笑声,那恶心的器官,混合着那张悲苦父亲的脸,还有杜绝那一身的伤,那憔悴的脸,它们一齐激烈的搅动着脆弱的神经,
林之脑子要炸了,抱着头痛苦的皱紧了眉。
杜绝忙给林之揉着太阳穴,等他好了些才拿起汤匙,小心的喂林之喝了水,搂着人躺下了,“之之,等你好了,咱们就回家,‘知觉’才是咱们的家。”
林之微微的抖了一下,脸埋进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林之患上了轻度抑郁症。
医生说他有心结,催眠疗法似乎不怎么见效,只听到他不停的说未来和一辈子,医生说最近的刺激太多了,人承受不住了,只能先用些药物配合着心理治疗,看看情况能否好转。
杜绝担心林之的身体和精神状况,一直拖着没回去,杜家有最好的医生和条件,杜绝找了人在那边看着店,自己悉心的照顾着林之。
林之虽然身体逐渐好了起来,人也胖了一些,可精神却越来越差,晚上经常惊醒。
杜绝很着急,揪着他爸质问到底他跟林之说了什么,把人都弄傻了。
杜市长看着儿子,说,我只是说了一个父亲该说的话。
医生暗地里跟杜少爷讨论林之的病情,问他最近是不是遭受过什么创伤,因为他一直在自责,不停的贬低自己,极度的自卑,甚至有轻生的倾向。
杜绝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些明白了。
那件事,永远是个病源。
“之之,你跟我说说话。”杜绝过去揽着发呆的林之,
他已经一天都面对着那扇窗户,杜绝很担心,却没有办法,因为,只要他一靠近林之,那人便会不由自主的紧张,自责。
林之嗯了一声再也没动静了,眼睛没有焦点的看着窗外。
下面花园里的园艺工人,正热情的修剪着灌木。
“之之,你别这样,我很担心。”杜绝轻轻的蹭着他,“你想想咱们以后的生活,想想咱们要领养男孩还是女孩,还是多领养几个,咱们这么幸福,你高兴一些,好不好?”
林之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坐着,杜绝叹了口气,陪着他一起发呆。
白天的林之傻得就像一尊木偶,可是晚上却异常的兴奋。
每当夜幕降临时,林之才回了魂一般的恢复生气,拉着杜绝不停的说话,唠唠叨叨的说着以前或者以后的事情,然后就是疯了一样的求欢。
可杜绝一点都兴奋不起来,因为林之的激动,并不是因为欲望,而是,绝望。
那种歇斯底里的绝望,那种惶恐不安的紧张,让两个人都像应付差事一般。
机械的律动,沙哑的呻吟,沉重的喘息,和飞溅的汗水。
无一不透着,绝望。
深夜,林之终于累得做不动了,才肯昏昏沉沉的睡下,可没几个小时便会被噩梦惊醒。
杜绝搂着他,轻轻的哼着催眠曲,哄着林之再睡一会儿。
林之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杜绝只能带着他回到了奶茶店。
说来也怪,一回去人明显好了许多,杜绝明白,那根源,是自己,是那个家。
“之之,你告诉我,是不是我爸威胁你了?”杜绝揪着林之问,大眼睛盯着人不放,
林之躲躲闪闪的,摆弄着新调制的龟苓膏,“没……没有……”
明摆着此地无银,杜绝扳着林之的脸,鼻尖贴着鼻尖,“告诉我,我要知道。”
林之垂下眼睛,“别问了……行吗……”
杜绝不干,捧着林之的脸,深深的看着,“之之,我爱你,我要分担你的痛苦。”
林之红了眼圈,死咬着嘴唇。
“之之,告诉我,我们一起承受,我们还有一辈子的生活要过,我不希望你这么郁郁寡欢,我爸是不是说了什么,你千万别信他的,他们这些搞政治的一个个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杜绝劝慰着林之,
林之却一下打开杜绝扶在他肩上的手,背过身捂着脸嚎啕的大哭着,
“你爸……你爸……呜呜呜……他说……”林之捂着嘴不再说了,哽咽着,
怎么说,说自己可以要回儿子,用离开他作为代价?
说自己坚持到了最后,放弃了做一个好父亲,放弃了宝宝,只为了毁了你的前途?
说自己一个破败肮脏的身子,赖着你不放手,拖着你一起过这样艰苦的生活,每天只为了柴米油盐,只为了早市便宜的蔬菜?
怎么说?怎么说?
说一个高高在上的父亲,低声下气的求着卑微的自己?
说在看到你与家人抗争被打得遍体鳞伤后,还能狠心不离开,不放手?
说现在自己这么的神经质,根本无法给你带来幸福和快乐,为什么还要跟自己在一起?
杜绝抓着林之问,“他说什么了?说什么了啊?”
林之摇头,滚烫的泪洒了杜绝一手。
杜绝叹着,把林之搂进了怀里,“之之,别哭,我不问了,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再也别想以前的事了,都是我,总是让你受到这样那样的伤害,对不起……”
林之心裂开一般的疼。
奶茶店推陈出新,出了很多新品种,大多是这样的小城镇很少见到的。
虽然价格有些高,但是生意却是很好的,两人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倒也没有时间想些有的没的,林之的病情逐渐好转,不再需要药物维持了。
虽然抑郁的症状只是隐藏在表象下,但总是好了一些。
医生说,平时没什么问题,药物控制只是治标,心病只能心药解,即使病情好转,那也是表面,就像隐藏着遗弃的地雷,一旦外界的刺激触发那病源,人会马上崩溃。
没关系,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看着他,让他远离那毁灭性的刺激。
林之笑了,杜绝很高兴,拉着人非要去照相,说可算是见着他笑了,得赶紧照下来。
林之笑呵呵的跟着杜绝去影楼,一问才知道拍一套艺术照要上千,甚至几千上万。
林之拉着杜绝出了影楼,算计着,“这么贵,都可以买个数码相机了。”
杜绝想想也是,两人一起去了数码商城。
正赶上周末促销,一些品牌相机都做活动,不但便宜还送东西。
两人转啊转,热得一身是汗,眼睛都挑花了。
最后还是杜绝拍板,相中了一个索尼的,是已经停产的一款,才两千,功能还是不错的,杜绝拉着促销小姐嬉皮笑脸的砍价,不是说不要发票就是要个好一点的相机套。
不经意间,林之心抽抽的疼了一下,跟针扎的似的。
那张熟悉的脸,陌生的陪笑,喋喋不休的砍价,异常的刺眼。
相机买了,不但便宜了两百,还弄了个一百多的包还有高级保护膜。
杜绝乐的脸笑成一朵花,拉着林之去一楼看电脑。
“之之,咱们再攒上一个月,就可以买台电脑了,倒是晚上咱们就窝床上看电影,嗯,手提也不贵,要不买台手提?之之,你看这台才七千,七千……嗯,那得等,两个月,之之,你说呢?”杜绝兴高采烈的说着,左看右看,拉着林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
林之努力的调整着心情,忘掉刚才那一瞬间的痛。
“好,你喜欢就好。”林之永远都是这句话,你喜欢就好,都依你。
杜绝把林之拉到身边,小声的咬耳朵,热气喷在林之红扑扑的侧脸上,“之之,到时候咱们看些带色的,比比你们谁叫的大声。”
林之脸噌的一下红了,嗔怪着,“你注意点,这可是在外面。”
杜绝吃吃的坏笑着,手在林之屁股上掐了一把,林兔子一蹦老高,这回连脖子都红了,羞愤难当的瞪着杜孩子,“你再这样……我……我不理你了……”
杜绝挤过去,嘿嘿的笑着,牵起林之的手,林之别别扭扭的想甩开,杜绝脸上的笑一收接着一声冷哼,林之马上低着脑袋乖乖的给他拉着。
杜孩子的笑绝美绽放。
两人热的不行了才出去,林之去买了两瓶饮料。
杜绝大大咧咧的坐在路边的休息椅上喝饮料,摆弄着新买的相机,没一会儿就把功能摸了个透,拉着林之就要拍照。
林之很少拍照,拘谨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杜绝就在大马路边上指手画脚外加亲自上阵给林之设计造型,两人乐呵呵的把街边的古建筑和花花草草都拍了遍。
杜绝设置好定时拍照模式,把相机放在垃圾桶上,两人拉着手站在沧桑的古墙下,背对着红彤彤的夕阳。
一个笑得腼腆,一个笑得开朗。
“之之,你看咱们这张,跟爬山的那张好像啊。”杜绝走着路还不停的翻看着照片,
林之把脑袋伸过去瞧,果然,同样的两人,同样的默契,同样的夕阳。
“杜绝,咱们下回早上照,还是朝阳好看些吧。”林之挠着头傻笑,有些不好意思,
杜绝嗯嗯的点头,“朝阳?之之,你喜欢朝阳啊,那咱们明早来照。不过,夕阳也不错,我们要从朝阳一直照到夕阳,等咱们老了,俩老头还牵着手站大太阳底下照相,想想都逗。”
林之笑笑,让杜绝在路边等着,自己小跑着去街角买杜孩子喜欢吃的熏鸡。
杜绝眼睛盯着相机,嗯嗯的答应着。
等杜绝把相片看了个遍,人还没回来,杜绝有些急,伸长了脖子往街角看。
熏鸡店人很多,一层层的都是脑袋,林之个儿又不高,任杜绝怎么垫脚也看不到,只能过马路过去找他。
路上车不多,杜绝收好相机过马路,刚到中间,一辆黑漆漆的轿车歪歪斜斜直冲了过来,险些把人撞到,杜绝吓了一大跳,差点把相机摔了,
杜绝气得一拳捶那车门上,“操,怎么开车的!”
那车窗缓缓的滑下,里面的男人笑得意味深长,车飞快的开走了。
只剩下呆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