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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攻打洛阳,很多事情必须殿下来做决定。”
张铉苦笑一声道:“军师,我们为什么不趁机将李世民的军队全歼的洛阳,还给他机会撤走,现在想想我似乎真的犯下一个错误。”
房玄龄微微笑道:“可当时殿下没这么想,当时我也问过殿下,殿下是担心唐军和郑军结盟反噬我们,现在结盟已经来不及了,可当时却完全有可能,殿下并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才忍住放过了唐军,现在殿下却后悔了,岂不是有点刻舟求剑?”
张铉也笑了起来,“是啊!当时确实时机不成熟,等时机成熟了,机会却没有了,且暂时放过他们,我们一步一步来。”
“殿下,微臣还是建议殿下赶去洛阳,现在过去还来得及,洛阳那边不能没有殿下。”
房玄龄终于劝服了张铉,张铉也知道洛阳那边事关重大,一旦攻下洛阳,裴行俨必将实行全面冻结,等自己去做出决定,那样就会给唐军翻盘的机会,如果自己当场处理,便可断绝唐军的最后一线希望。
想到这,张铉便点点头道:“好吧!我这就赶去洛阳,这边监视唐军就烦劳军师了。”
“殿下请放心,微臣会严格按计划行事。”
张铉当即命令亲兵收拾一下,他在两千骑兵的护卫下离开了军营,向洛阳方向疾奔而去。
就在张铉刚走,帐外便有人禀报道:“启禀军师,王世充的长子王玄应求见!”
房玄龄一怔,他立刻明白了,这是王世充派太子前来求和,房玄龄便笑道:“请他前来见我!”
不多时,有士兵将王玄应领进了大帐,王玄应是昨天中午赶去伊阙,却得知张铉率主力去了宜阳县,他又转道向宜阳疾奔而来,一整夜都没有合眼,王玄应已累得疲惫不堪。
王玄应已从亲兵那里得知齐王殿下不在大营,他心中失落之极,不过军师房玄龄在,多多少少也能打听到一点消息,而且房玄龄对张铉有很大的影响力,如果他肯接受父皇的方案,那么也能影响到张铉。
王玄应决定从房玄龄这里打开缺口,他上前躬身施礼道:“参军房军师!”
房玄龄打量他一眼,见他长得容貌清秀,温文尔雅,一个典型的读书人模样,和王仁则的凶神恶煞相差甚大,而且他在洛阳口碑不错,算是王氏子弟中比较有作为的年轻人。
房玄龄对他有了几分好感,便微微笑道:“原来是长公子,幸会!幸会!”
王玄应一怔,这才忽然意识到北隋从未承认过郑国,倒是唐朝承认了郑国,王玄应心中暗暗苦笑,只得道:“今天来是受父皇之令给齐王殿下送一封亲笔信。”
“很不巧,齐王殿下半个多时辰前刚走,长公子要去追他吗?”
“这”
王玄应想到张铉一定是骑兵护卫,自己未必追得上,来回奔波反而误了大事,他连忙道:“其实找房军师也是一样。”
“那请坐下说话!”
房玄龄请王玄应坐下,又让士兵上了茶,王玄应将父皇的亲笔信呈给了房玄龄,虽然信皮上写的齐王殿下敬启,但破城已在即,房玄龄也不客气,直接打开了信件,他大致看了一遍信,王世充的语气极为卑恭,但内容和他所猜测一样,王世充愿为北隋之犬进攻关中,极力削弱唐朝实力,同时为了保证信用,愿将长子质于中都。
如果说两年前王世充写这封信赖或许会有点效果,但现在北隋灭郑国策已定,又岂是王世充一封信能改变,房玄龄把信放下,他见王玄应一脸期待,便淡淡笑道:“李世民已经撤军出函谷关,长公子知道吗?”
王玄应点点头,“我已听说?”
“那长公子知道他为什么要撤军?”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很简单,如果他不撤军,他就将面临两路隋军主力的夹击,同时隋军也将从河套南下,太原战役也会开启,李世民承受不住压力,只能放弃洛阳了。”
“军师的意思是说,洛阳已经无法避免战争了吗?”王玄应绝望地问道。
“如果双方易地而处,我们困守洛阳,而令尊率二十万大军包围洛阳,长公子觉得令尊会被齐王恳求所动,放弃洛阳吗?”
王玄应彻底绝望了,激愤之下他竟蓦地站起身,旁边几名侍卫一起拔刀,上前两步围住了王玄应。
房玄龄笑着摆摆手,“不必激动,请坐下,听我说几句话。”
王玄应慢慢坐下,房玄龄目视几名侍卫,几名侍卫收刀退下,房玄龄这才不慌不忙道:“令尊在信中说,愿意放弃六郡,仅剩一都两郡,也就是洛阳和河南郡以及弘农郡,但公子也是明事理之人,凭这点土地,又能支撑到几时?灭亡只是迟早之事,不是被隋灭,就是被唐灭,也是在一年之内,但对于洛阳民众而言,灾难已经十分深重,难道还要再让他们忍受一年吗?”
“灾难只是因为战争而起,战争结束,各种压力自然就会缓解,我会全力赈济灾民。”
房玄龄摇摇头,“我只是这样说说,给公子一个台阶,公子为何一定要和我较真?难道非要让我说,哪怕将洛阳夷为齑粉,我们也要拿下洛阳,公子才肯甘心吗?”(未完待续。)
第1105章 南城突破(上)
王玄应沉默了,他在路上就已经渐渐绝望,现在房玄龄更是将他的最后一线希望也掐灭了,半晌王玄应问道:“那齐王准备如何处置我的父亲和族人?”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不过按照惯例,我们一般不杀君王,像窦建德、萧铣都平安生活在中都,过得很低调,也很富足,除了不能离开中都外,其他和常人无异,而且他们都有爵位在身,如果你父亲也能像他们那样明哲保身,不生非分之念,也不做非分之事,那么养老而终是没有问题,至于公子的口碑不错,懂得爱民护民,就凭这一点,也可在朝中为官,至于做到什么职位,那就看公子自己的努力了。”
“那王氏族人呢?”王玄应又低声问道。
“他们都是领军之人啊!齐王殿下对负隅顽抗者一向是格杀无论,如果他们能及时投降,又愿意放弃田产家业,捐财富于国,那么后半生做个富家翁我想问题不大,就看个人的造化吧!”
王玄应默默无语,片刻,他起身行礼道:“那请容我回去禀报父皇,尽量说服他投降。”
房玄龄摇了摇头,“我觉得公子没有必要回去了,一是公子说服不了令尊,其次是时间不容许了。”
王玄应愕然,“难道你们今天就要”
房玄龄负手走到大帐前,望着天空悄然出现的一丝晚霞,淡淡道:“最多再有三个时辰,隋军就要破城了。”
张铉在夜幕降临前赶到了洛阳隋军大营,隋军大营位于洛阳城东五里外,屯重兵十万,占地数千亩,大帐上万顶,向南延绵近二十里,气势极为壮观。
此时距离进攻的两更时分还有一个半时辰,也就是三个小时,但隋军将士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裴行俨虽然做将军多年,但统帅大军攻打洛阳这种天下都城,他还是第一次,他心里有点紧张,很多事情他也不知该怎么处置,只能按照事先的想法,攻下城池后全部冻结,等大帅来处置。
没想到大帅还是连夜赶来了,顿时令他喜出望外,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地,他急忙和魏文通带领将领们出大营迎接,数十名将领单膝跪下行礼,“参见大帅!”
张铉翻身下马,笑着摆摆手,“各位将军辛苦了,请起!”
众人簇拥着主帅向中军大帅走去,张铉令虎贲郎将以上将领入帐听令,其余将领回去领兵备战。
大帐内,近二十名虎贲郎将分两队列队而站,裴行俨和魏文通各站在左右第一位,张铉坐在帅位上,问裴行俨道:“城内可有消息送来?”
“启禀大帅,洛阳城在两天前便封锁城门,不准任何人进出,我们无法得到城内的明确消息,不过按照之前约定的办法,今天中午,位于城南的楞伽塔失火,这就表示城内已经准备就绪,只等两更时分动手。”
张铉点点头,这个办法不错,他又问道:“派军队去南城外清剿郑军游哨?”
魏文通上前一步道:“回禀大帅,两天前便派四千骑兵去城外清剿洛阳巡哨,先后抓捕了五百余名郑军巡哨,卑职可以保证洛阳城外十里内没有郑军巡哨,我们的行动不会被发现。”
张铉关心的两个问题都解决了,他便对裴行俨道:“裴将军率三千军队提前一个时辰在南城外埋伏,我自会率大军在二更时分准时出现。”
“遵令!”裴行俨接下了令箭。
张铉看了一眼众将又缓缓道:“下面我重点给诸位讲一讲进城后该怎么做?”
.........
洛阳城内的气氛越来越紧张,除了戒严宵禁外,就连短暂的中午一个时辰开放也开始严格规定,那就是十四岁以上男子一律不准上街,无论是青壮还是老人,一旦上街便立刻以隋军细作抓捕。
但这挡不住城内隋军紧锣密鼓地运作,主要以南城巡逻的吕平来负责传递消息,加上徐善明负责军队守城调度,以及岑文本的策划,众人配合得井井有条。
时间很快便到了第二天晚上,夜幕降临不久,一辆宽大华丽的马车在数十名骑兵的护卫下缓缓停在了云定兴的府门前,马车的主人正是赵王王世恽,他受云定兴的邀请来府中小酌几杯,这两天王世恽的心情也颇为紧张,也想找人说说话,尤其是阅历丰富的云定兴邀请,他便欣然应邀而来。
车门开启,身体肥胖的王世恽被侍卫扶出马车,早等候在马车前的云定兴连忙迎了上去,躬身行礼道:“王爷光临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下官不胜荣幸!”
王世恽笑着摆摆手,“说得我好像是第一次来贵府,云尚书再客气,我下次就不来了。”
“礼数总是要的,王爷请!”
“尚书先请!”
两人互相谦让,一起向内堂走去。
内堂里灯火通明,早已摆下一桌丰盛的酒席,一名年轻美貌的侍女负责给他们温酒,另外两名侍女则分侍左右。
“殿下请随意坐,我们边喝边聊。”
两人分宾主落座,侍女给他们斟酒布菜,一口气喝下三杯酒,王世恽闻了一下酒有些惊讶道:“这酒的劲头很足啊!”
“这是波斯名酒三勒浆,还是当年隋太子杨勇送给我的寿礼,在酒窖里放了很多年了,入口绵甜,但后劲更足,王爷若今晚有事,就要少喝两杯。”
王世恽砸了砸嘴,有些遗憾道:“我虽然富甲天下,这样的好酒居然还是第一次喝到,今天真有口福了。”
“既然王爷喜欢,那就多喝几杯。”
“好!我们干!”
两人推杯换盏,一连喝了五六杯,王世恽有点酒意微熏了,他借着酒意问道:“我知道云尚书几起几伏,仕途坎坷,我想私下请问尚书,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云定兴捋须笑道:“确实有点窍门,一般我不外传,不过看在一番交情的份上,我给王爷透露几句。”
“我洗耳恭听!”
云定兴不慌不忙道:“其实很简单,学一学狗的处世之道就是了。”
“此话怎讲?”
“狗在落失势时,会夹着尾巴,俯首帖耳,狗在起势时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讨主人欢心,狗在得势时会狗仗人势,替主人叫喊,为主人出力卖命,彰显主人尊严,只要做得这三点,官场无虑也!”
王世恽一竖大拇指,由衷赞道:“果然高明,我领教了!”
两人又喝了几杯,云定兴瞥了一眼钟漏,还差一刻钟就到两更了,他不露声色地目示温酒侍女,侍女会意,给云定兴先斟满一杯酒后,又换了一柄长勺,长勺柄上的有处开关,摁下去,长柄末端的一处小口开启,白色药粉便滚进了酒勺里,侍女舀了一勺酒,待药粉在酒中溶解后,这才倒在王世充的酒杯中。
云定兴端起酒碗笑道:“这一杯酒我敬王爷,祝王爷万寿无疆,富贵永存!”
“好!”
王世恽已经有七分酒意了,他根本辨不出酒中下了药,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只片刻,王世恽身体一歪,倒地便呼呼大睡,云定兴也是用药高手,他配的这副迷药无色无味,但药效极强,它本身没有什么作用,但放在酒中,却会大大加深醉酒程度,就算用冷水也泼不醒,只有等药劲过了自己醒来,而且王世恽好酒无量,立刻醉得不省人事。
云定兴这才令士兵去将王世恽亲卫找来,亲卫见殿下又喝得烂醉如泥,连忙用担架抬着他走了。
抬上马车时,王世恽咂了咂嘴,嘟囔道:“好酒,再喝一杯!”
(未完待续。)
第1106章 南城突破(中)
徐善明的具体职务是赵王府军曹参军事,负责兵源招募,军队当值调度等等,像新兵是否混入老兵,每昼夜分成几轮当值,每轮当值多少军队,多少时间等等,这些决策性的东西由王世恽决定,但具体执行却是由兵曹参军事来安排,比如今天那支军队当值,在哪个点防御等等。
夜间当值比较辛苦,时间也长,也没有特殊好处,几乎所有的老兵都不愿意夜间当值,徐善明便将夜间当值的苦差划给了新兵,他也因此赢得了老兵们的一致夸赞。
但完全是新兵值夜也不行,徐善明又按一比五的比例,也就是五千新兵和一千老兵来搭配值夜,这样新兵每两天就要轮一次夜岗,而老兵则半个月才轮到一次,虽然这个安排让新兵十分不满,但新兵没有话语权,只得承受。
在徐善明的调度安排下,今晚的夜岗便轮到了云师泰率领的一千士兵,他们负责守城楼和城门,其余五千新兵则负责城墙防御和城内巡哨。
一更时分,云师泰和白天最后一轮当值将领交接了夜岗,一千士兵撤回军营休息,而云师泰的一千士兵则迅速接管了城楼和城门。
南城是洛阳最重要的城门,也叫定鼎门,定鼎门城楼高达四丈,飞檐斗梁,气势恢宏,是隋帝杨广时代的洛阳标志之一,而且它并不是一座城门那么简单,而是一座周长达两里的瓮城,如果在战时,需要三千士兵才能防御,而平时站岗警戒,只需千人便足够了。
今晚在南门城楼轮岗的一千士兵的真正指挥者却是将军沈光,距离两更时分越来越近了,沈光换回了大将铠甲,扶剑站在城楼前久久凝视着前方,夜幕笼罩着原野,原本繁华的南城门外早已被战乱摧毁,房舍大多只剩残垣断壁,在夜色中竟然看不到一点灯光。
这时,云师泰快步走了过来,低声道:“沈将军,府中传来消息,王世恽已醉倒。”
沈光点点头问道:“两更到了吗?”
“还差一炷香时间。”
“那就再等一等!”
沉默片刻,云师泰低声问道:“沈将军,我父亲会不会从贼而被降罪?”
沈光笑着拍拍他肩膀,“这次夺取洛阳你们父子立下大功,就算过去有罪,也足以抵消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云师泰大喜,连忙躬身道:“多谢沈将军关照!”
这时,城下奔来一名黑影,靠近护城河时,张弓搭箭,一箭向城头射来,沈光看得清楚,这是城外隋军在提醒自己到时间了。
沈光当即下令,“开城门!”
几名士兵推动绞盘,吊桥开始缓缓下落,就在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来,紧张地禀报:“将军,王世充来了,现已到城下!”
沈光一怔,急令道:“立刻开城门!”
云师泰也十分紧张,连忙道:“我去引开王世充!”
“云将军当心,迫不得已,可直接动手杀之!”
“我明白!”
云师泰急忙向城下奔去,沈光怕云师泰顶不住,他交代副将几句,也转身追了上去
今天晚上乌云低垂,星月无光,四下一片漆黑,使王世充格外地心神不宁,一种直觉告诉他,如果隋军准备攻城,那今晚便是最好的时机。
他在宫中再也坐不住,便带着数百侍卫来来夜访城池防御,第一站便是定鼎门,王世充已抵达定鼎门内城门前,让他有点生气的是,主将王世恽居然喝得酩酊大醉,而且守城士兵明显很多都是新兵,穿着布甲,拿着粗陋不堪的兵器,这使得王世充对兄长极为不满。
这时,云师泰从城上奔来,在王世充面前单膝跪下行礼,“卑职云师泰参见陛下!”
“今晚是云将军当值吗?”
“正是卑职!”
王世充用马鞭一指两边城墙,“朕来问问你,怎么城墙上都是新兵?”
云师泰路上早想好了答词,他不慌不忙道:“启禀陛下,这是赵王殿下的部署,卑职不敢多问。”
云师泰一句话便将球踢给了赵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