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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连忙走进房间,跪下行大礼,“儿臣参见父皇!”
出乎李建成意料,父皇并没有大发雷霆,态度居然很温和,李渊摆摆手,“皇儿请起!”
“谢父皇!”李建成起身,垂手站在另一边。
李渊看了他们兄弟一眼,这才缓缓道:“朕刚刚才发现自己犯下一个错误,开这次朝会之前,朕应该和你们兄弟二人先通一通气,尤其是建成!”
李渊注视着李建成道:“你今天的表现令朕非常失望,虽然朕事先没有和你商议,但朕也没有和世民商议,他却能始终保持沉默,为什么你就做不到?”
“儿臣是想找出我们军队屡战屡败的根源,尽快扭转不利局面,为下一次战役做好充分准备。”李建成低声分辩道。
李渊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你的庙堂修养甚至连世民都不如,难道你不懂有些事情只是一种态度,给下面人一个交代?连你兄弟都懂这个道理,难道你这个堂堂的太子殿下反而不懂?”
李建成再也忍不住道:“父皇,正因为儿臣是太子殿下,责任在肩,我们这些年屡战屡败,眼看北隋步步强大,我们却日趋羸弱,我们的痼疾在根,必须反省了,有些话才必须在政事堂上说出来,让重臣们参与进来,话虽然难听一点,如果不痛下决心改正,壮士断腕,我们将来还会重蹈覆辙,父皇”
“住口!”
李渊一声怒喝,粗暴地打断了李建成的话,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胸口剧烈起伏,今天长子在大殿中的一番话深深刺痛了他。
李渊心中如明镜一样,他绝不昏庸,相反,他心中比谁都精明,他很清楚长子建成所说的限制朝廷干涉军务的意思,那分明就是限制自己的权力,让李渊怎么能不恼怒万分,只是当着朝官的面他克制住了,现在只有他们父子,他再也不用克制内心的愤怒。
此刻,压抑在李渊胸中的怒火彻底爆发出来,回头怒视李建成道:“不要再给朕提什么痼疾在根,朕比你清楚百倍,王世充之败就在他把军权给宗族太晚,但凡早一点,也就不会有郭士衡、云定兴、田瓒之流卖主求荣,这些血的教训你不吸取,你还给朕谈什么壮士断腕。”
“父皇,儿臣说的壮士断腕是指朝廷干涉军务,并非……”
“放屁!”
李渊终于暴怒了,他浑身颤抖,指着李建成恶狠狠道:“不要再给朕提什么朝廷涉军,朕懂你的意思,就是要剥夺朕的军权,所有的军队都是朕的军队,朕有权知道一切,也有权决定一切,你不准朕过问军队,难道你想取代朕?休想!你这个太子朕说废就废,你以为自己是长子朕就不敢废你吗?你以为世民是次子,朕就不会立他为储君吗?”
军权是他李渊的逆鳞,长子竟然敢公开触犯,李渊心中杀机顿起,从剑架上拔出宝剑向李建成刺去,“朕杀了你这个逆子!”
李世民惊得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腕,“父皇不可!”
父皇的雷霆之怒前所未见,李建成跪了下来,垂泪道:“儿臣是为大唐的社稷考虑,绝没有私心,只要父皇肯下决心改革,儿臣宁可放弃太子之位。”
“你……你……”
李渊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心脏剧烈跳动,忽然,他站立不住,腿一软摔倒在地上,长剑也当啷落地。
“父皇!父皇!”
兄弟二人大惊,李世民扶住父皇大喊:“大哥,快去找太医!”李建成跑出去对外面的宦官大吼道:“速去传太医!快去!”
御书房内外顿时一阵大乱
天子李渊的病情直到深夜才慢慢稳定下来,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回去了,次日一早,皇宫传出了诏书,东征大将军李孝恭在富水战役中处置失当,未经天子同意擅自放逐六万军队投降北隋,直接导致唐军在江夏乃至荆州之败,性质异常恶劣,后果十分严重,当以严惩,特下旨剥夺其爵位及其一切官职,贬为庶民。
在诏书中还有另外两条不起眼的消息,任命太子为巴蜀巡访使,前往巴蜀和陇右各郡视察地方政务,为期两年。
另外一条消息是加封秦王李世民为尚书令,主管六部政务,这实际上就是将太子的政务之权移交给了秦王。
这两条消息虽然不起眼,但知情人都知道,赵郡王被贬和太子外调实际上是同一件事。(未完待续。)
第1113章 情报新官
黄昏时分,百余名骑兵和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于筠的府门前,这是楚王李元吉的马车,李元吉已经进于府快半个时辰了,依然还没有出来,这是很少见的情况,李元吉从来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侍卫们正在聚在一起聊天,忽然有人低喝一声,侍卫们纷纷站起身,只见楚王李元吉怒气冲冲从府中走出来,后面跟着于筠之子于唯铭,这让侍卫十分震惊,于筠居然没有亲自送楚王殿下出来,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元吉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于唯铭道:“告诉你父亲,让他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李元吉要做的事情没有办不成的,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我给他一夜的时间考虑,明天中午之前答复我,否则,休怪我李元吉翻脸不认人!”
说完,他快进钻进了马车,喝令道:“走!”
百余名骑兵簇拥着马车浩浩荡荡而去,于唯铭始终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冷冷地望着李元吉的马车离去,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竟然用送客的方式将李元吉赶出府门,也不怪这么愤怒,这个李元吉分明是强盗,进门就要青云酒肆,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其实一座酒肆送给李元吉也无妨,但李元吉的态度太恶劣,用强势压人,一向外软内硬的父亲怎么可能答应,更何况青云酒肆有更深一层的作用。
于唯铭返回房间,只见父亲还在满脸怒气地在大堂上负手来回踱步,于唯铭连忙行礼道:“父亲,他走了。”
“他临走时说了什么?”于筠冷冷稳定。
“他说”
于唯铭略略迟疑一下道:“他让父亲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限我们明天中午前答复他,否则休怪他翻脸不认人。”
“说得好!翻脸不认人,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翻脸不认人。”
于筠立刻写了一封信,交给儿子道:“你立刻去青云酒肆,把这封信交给高瑾。”
当天晚上,位于务本坊忽然燃烧起大火,火势迅猛,吓得全坊民众和金吾卫士兵都赶来灭火,虽然拆掉了隔壁的几座民房使得火势不再蔓延,但青云酒肆的大火却无法扑灭,到天亮时,这座曾经生意火爆的酒肆被烧成了白地。
更要命是,有人大火中看见黑气从天而降,侵入地中不见,这让极为迷信的坊民们惊惶万分,大家纷纷集资数百贯钱,准备在酒肆废墟周围修一座墙,以阻挡邪气扩散。
几名动心想买下这片土地的商人听说有邪气入地,都打消了买地的念头,无论修建什么,都不会有任何生意,哪个客人会来邪地吃饭就餐?
楚王府,李元吉终于得到了青云酒肆被焚毁的消息,顿时让他勃然大怒,不用说,这就是于筠的答复,用玉石俱焚的方式来告诉自己,他宁可烧掉酒肆,也绝不给自己,还编出邪气入地的谎言来断自己重建酒肆的希望,恨得李元吉咬牙切齿。
“去把崔文象给我找来!”
不多时,崔文象匆匆赶到李元吉的书房,在洛阳被释放后,崔文象当然不敢回家族,他曾经出卖过族人,家族那些长老还不把他撕成碎片才怪,崔文象便来到长安,直接投奔了李元吉。
他曾经作为王世充的特使出使过太原,那时太原之主还是李元吉,在交往中,李元吉颇为欣赏他,想挽留他为直接做事,那时崔文象正得王世充宠幸,他当然不会答应,不过他也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表示他将来一定会为楚王殿下效力,所以当他离开洛阳后,便立刻赶来长安,毫不犹豫投进了李元吉的怀抱。
李元吉也颇为欣赏崔文象,一方面崔文象曾是王世充的相国、户部尚书,有一定的资本,但更重要是,崔文象和他臭味相投,所出的主意狠毒犀利,非常适合李元吉的胃口。
“卑职参见殿下!”崔文象恭恭敬敬行一礼。
“崔先生听到消息了吗?”
“殿下可是说务本坊青云酒肆失火之事?”
李元吉点点头,“酒肆被烧光了,先生的计策我无法使用,这可怎么办?”
虽然罗玉敏劝李元吉不要动青云酒肆,但以李元吉的性格,他看中的东西怎么可能放手,他便找崔文象商议,崔文象给他出了一计,以和北隋通敌为嫌疑搜查青云酒肆,在搜查过程中摆放进证据,然后以此为借口彻底抄了青云酒肆,并将它拍卖,再让手下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下来,至于于家则背上了通敌的罪名,随便李元吉怎么处置。
这个计策无疑符合李元吉的胃口,他毫不犹豫地采纳了,不料于筠却抢先烧毁了青云酒肆,让李元吉一拳打不出去了。
崔文象笑了笑道:“殿下拥有监察大权,还对付不了于家吗?酒肆虽然没有了,但计策依然可用,殿下只需如此如此”
崔文象在李元吉耳边低语几句,李元吉连连点头,“好计,这一次我一定要于筠吃不了兜着走。”
“殿下不用着急出手,现在于筠必然有防备,过些日子待于筠松懈下来,再杀他个措手不及。”
李元吉冷笑道:“那就先便宜他几天,回头再收拾他。”
天黑后,青云酒肆的伙计和掌柜都撤退了,很多账卷文书也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事实上,在几天前罗玉敏警告高瑾,李元吉要对酒肆下手后,高瑾便处理掉了所有和北隋有关系的往来书信和各种情报副本,伙计也开始陆续撤离,最后一天全部撤走,在酒肆外监视之人也没有发现异常。
高瑾撤退到了长安西市的笔墨文具店,由于长安情报署候正杨重澜已被调回中都,目前长安情报署暂时由高瑾负责,也正好在今天,齐王府任命的长安情报署新侯正到任了。
这个在关键时刻上任的长安情报头子不是别人,正是在洛阳刚刚结束了使命的吕平,吕平已被升为虎贲郎将,赐爵襄安县公,在军方也是高层将领了。
张铉亲自任命他为长安情报署侯正,也是因为对前任侯正不太满意,尽管杨重澜也做了不少贡献,比如和关陇贵族沟通之类,但张铉总觉得还差一点,不像吕平在洛阳直接利用了王世恽,张铉便希望吕平来长安后能尽快打开局面。
在三楼的书房内,吕平平静地听完了高瑾的汇报,他立刻敏锐地意识到这里面藏有机会,吕平已经形成了自己独到风格,他喜欢从矛盾中寻找机会,李元吉和于筠有了矛盾,那不就是和关陇贵族有了矛盾吗?
高瑾知道这位新上司原本是杜伏威的手下,贼将出身,据说颇有急智,很受齐王殿下器重,尽管对方已经升为虎贲郎将,但世家子弟出身的高瑾还是多多少少有点瞧不起这位新上司,他很想知道吕平怎么处理这件事。
吕平看了高瑾一眼,微微笑道:“参军不觉得这个李元吉是个无价之宝吗?”
“此话怎讲?”高瑾有点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参军应该明白我所指,李元吉成功地将屈突通调离了江夏,又成功地让朝廷百官人人自危,顺他者生,逆他者亡,简直比皇帝还牛气,那索性就利用他狠狠收拾一把关陇贵族,不是一桩好事吗?”
高瑾半信半疑,又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件事详详细细写一份报告送给齐王府,齐王殿下站得更高,比我们看得更远,这也是我们的职责,第二件事你把罗玉敏找来,我要好好和他谈一谈,要尽快,最好今天就能见到他。”
(未完待续。)
第1114章 迁都之议
虽然隋军的凯旋仪式已经过去了十天,但隋军收复洛阳所带来的喜悦和冲击还没有完全从中都的舆论中淡去,在街头巷尾的谈论话题中,大部分话资还是以洛阳为主。
中都人如此热衷谈论洛阳是有着某种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害怕迁都,毕竟洛阳是隋朝的都城,那里有规模庞大的宫殿,比中都的紫微宫要大十倍,有近百万人口,更有便利的交通运输,朝廷迁都去洛阳无论是法理还是现实都是上上之选。
可一旦迁都,便会给中都人带来巨大的财富冲击,中都暴涨的地价和房价使无数人身价百倍,一旦朝廷迁都洛阳,中都必然房价暴跌,人们财富大幅缩水,这是大部分中都人都无法接受的局面,所以中都人对洛阳的议论从收复洛阳那天起就没有停止过,喜悦中夹杂着担忧。
中午还没有到,中都西城门附近的三元酒肆内便已坐满了客人,这里距离城外的西市比较近,酒客也大多以商人为主,商人比普通人更加敏感财富的变化,很多人用毕生的积蓄购买了西市商铺,一旦地价大跌,他们都将倾家荡产,因此商人们更加担心朝廷迁都。
今天三元酒肆的二楼格外热闹,一名特意去洛阳打探消息的商人给大家带来的洛阳的最新情况,商人和附近的居民都闻讯赶来,将酒肆二楼围得水泄不通。
“大家听我说!”
一名身材矮胖的中年商人站在中间的大桌上,满脸兴奋地对众人道:“我在洛阳走了足足三天,洛阳的变化实在太让人吃惊,我和大业九年相比,简直完全变了一副模样,虽然戒严早已取消,但南市和北市还是冷冷清清,开业的店铺不到三成,货物的品种少而且缺货严重,只能买点基本的柴米油盐之类,而且洛阳人口也少了很多,根本没有从前的繁华景象了,从前洛阳街上大多穿着绫罗绸缎,现在却是麻布,甚至是粗麻布,听说值钱的衣物都卖掉换粮了,街上肮脏不堪,到处是乞丐和饥民,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从前的大隋都城。”
二楼大堂上顿时议论纷纷,洛阳的惨象让他们感到兴奋,不过商人带来的消息还是没有解开是否迁都的疑问。
“那到底要不要迁都?”有人不耐烦地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利用各种关系从洛阳官员中打听消息,听说王世充建的宗庙已被拆毁,从前的隋朝宗庙并没有重新。”
“那当然不用重建了,当今天子姓张不姓杨。”
众人一阵大笑,商人摆摆手低声道:“各位安静,这就是我想到的一个重要问题,虽然洛阳是杨隋的都城,但当今天子并不姓杨,为什么一定迁都回洛阳?”
大堂内沉默了,众人也觉得这话有道理,齐王殿下在中都建立了自己的基业,为什么要还去洛阳捧杨家的臭脚?
“可是国号没变啊!”
“这个国号只是临时的,大家都知道,一旦齐王殿下正式登基,国号就变了,最好是恢复从前的魏国,那样定都中都就顺理成章了。”
“可是魏国后来不是迁都大梁了吗?”
“呸!晦气。”说错话的男子狠狠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就在这时,有人大喊:“二公来了!”
众人纷纷闪开一条路,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被众人簇拥着走了进来,他叫做苏弘福,是相国苏威府中的二管家,他原本姓蒋,按照北朝惯例,都要改跟主人姓,他从十岁就当苏威的书童,已经跟了苏威快五十年,在苏府很有地位,就连将军苏定方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行礼,叫一声二公。
苏弘福是酒肆常客,和众人都很熟悉,更因为他是苏相国的管家,所以备受尊重,苏弘福也很享受这份尊荣,他刚走进酒肆便被众人围住了,刚才在桌上公布消息的矮胖商人也走过来行礼。
“大家这是在做什么呢?”苏弘福见酒肆大堂内挤满了人群,显然不是吃饭的样子。
“二公,我们是在讨论朝廷是否迁都洛阳之事,不知二公那里有什么消息。”
大堂顿时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望着苏弘福,苏弘福当了一辈子的跟班,现在终于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了,他心中未必有些得意,总觉得不说点什么便显示不出他的消息权威。
苏弘福轻捋山羊胡笑道:“我听说有的人害怕房产跌价,都开始低价卖了,其实没有必要,不要去想所谓的迁都,就算我们这些小人物,一辈子也搬不了几次家,更不要说朝廷了,老相国告诉我,迁都可是大事,当初明帝将隋朝都城从长安迁到洛阳,就已经触犯到了太多人的利益,最后客死江都,一般而言不是特殊情况不会迁都,我们从北海郡迁来中都才几年,又要迁都洛阳吗?怎么可能,请大家放心,据我所知,至少几十年后不会迁都,将来齐王殿下的子孙登基后或许有可能,但齐王不会迁都,这是老相国给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