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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长发,轻轻的揉了揉,像是叹息,“还有我在。”
裴迪撑着伞,半蹲在她面前,脸上没有笑容,眉头微皱,但那样的表情却让莫莫觉得的温暖,他伸出大拇指温柔的揩去莫莫眼角的泪珠:“每次看见你哭,都是为了他。”
“我,我——”莫莫红着眼睛,不知该说些什么。
宝宝不安分的在她怀里挪动,似乎对裴迪充满了好感,伸出两只小手努力去拉他的衣襟,裴迪摸摸宝宝的头,并没有抱他。
飘散的雪开始大了起来,裴迪脱下白色的羊绒大衣,披在一直沉默的莫莫身上,连同路西菲尔一起包了起来:“不要坐在这里,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
“下雪了,宝宝容易着凉,衣服你披着,”裴迪打断了她的话,莫莫抬起头,发现他总是阳光的面容,此时却写满了酸楚,“让我送你吧,也许,没有下次了。”
也许是一直愧疚的心情,让莫莫心软了:“好。”
裴迪的眼神亮了少许,一只手为莫莫撑着伞,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握着大衣衣袖:“我的车停在路边,跟我来。”
莫莫抱着宝宝点点头,对于这样的裴迪,不知该说些什么。裴迪的种种她在学校听了不少,似乎所有的赞美之词都能用在他的身上,她也曾无意间走过他的课堂,很肆意淋漓的讲课方式,充满了对生活的热忱。可是在她面前,他是小心而细致的,生怕惊扰她。
现在车里空调的温度调的刚刚好,玻璃窗也稍微开了一条缝,保证莫莫足够温暖且不晕车,包裹着厚厚的大衣,宝宝已经睡着了,莫莫眼皮也直打架,裴迪笑了笑,把车停了下来。
“到了?”车一停,莫莫就清醒了。
“没有,我下去买点东西。”裴迪轻声回答,蹑手蹑脚的打开车门,下了车,又重新掩好。
莫莫有些无聊转头看了看周围,似乎是一家速食店的门口,闻着食物的香味,开始觉得饥肠辘辘,低头擦擦宝宝唇角的口水,却瞄见了驾驶座的抽屉里露出一张照片,只一眼,她便认出照片中的人是她,确切的说,是十年之前的她,笑得很甜。
车门突然被拉开,莫莫假装不经意的收回目光,裴迪拍拍身上的雪,坐了进来,递给她一个熟食袋:“给,圣诞快乐!”
莫莫接过去,拆开袋子:“哇,蛋挞!”
“是啊,圣诞节一定要吃蛋挞,这可是某个人的名言,”裴迪帅气的面孔上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某个人还说,如果可以天天吃蛋挞,她可以改名叫蛋沫。”
“唔有书过么?(我有说过吗?)”莫莫嘴里塞了蛋挞,说话有点含糊不清,她是比较喜欢肯德基的蛋挞,但好像还喜欢到那个份上吧!
“当然,”裴迪打着方向盘点点头,旋即又笑着摇摇头,声音苦涩,“我都忘了,你已经忘记了。”
“啊哈哈,”莫莫使劲咽下一个蛋挞,干笑,“我是很喜欢蛋挞的,这跟失忆不失忆没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失忆了,你还是呆在他的身边。”裴迪转过头,似乎不在意的耸耸肩。
“我,那个,”莫莫无法反驳他的话,只得闷闷的啃蛋挞,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对不起。”
“傻瓜,不关你的事,”裴迪单手握住方向盘,腾出手揉揉她的头发,眨眨眼,“而且,你失忆也有好处——”
“什么?”
“不再天天逼着我叫姐姐,呵呵~”裴迪笑得开怀,仿佛海阔天空,阳关大男孩的本性表露无疑。
“你比我小?”莫莫一个蛋挞哽在喉咙口。
“这个恕我不便回答,”裴迪坐直了身体,一副打算摆谱的样子,“不过你的年龄我可是一清二楚,你怎么跑回学校上学了?”
莫莫叹了口气:“啊,是那泽说,既然我什么都忘记了,就干脆回学校从头学好了,也不知道,这次考试会不会挂……”
“不会,你以前就会这些东西的,忘了的话,手感也还是有的。”
“我以前就会,怎么可能?”莫莫嚼着蛋挞食不知味,“上帝在上,我以我小学美术老师的名义发誓,这绝对是个美丽的误会!”
裴迪笑不可抑,努力忍住才没有发出声音,为了顾及莫莫的面子,因为她正在无比严肃的思考中:“说实话,我很怀疑,你们口中的莫莫究竟跟我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认识的那个莫莫也从来不以自己的名义发誓的,害得她周围的人常被上帝盯梢。”裴迪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莫莫女士,您周围的人是否也是如此呢?”
“这个,呃,嗯,就算被上帝盯梢也没关系,我又没有胡说八道,不会连累他们被雷劈的——”说到这里,莫莫猛咽了口口水,突然意识到被雷劈过的正是她自己,“其实被雷劈也不一定就跟胡说八道有什么关系,哦呵呵~”
“呵呵,你呀,”裴迪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笑得一脸无奈,“真是越长越小了!”
“喂,你刚才才说我比你大的!”莫莫立刻张牙舞爪,在孤儿院的时候,她可是大姐头,怎么可以被人小看!
裴迪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嗯,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
裴迪停下车,转过头回答她:“你忘记了十年,等于那十年不算,如果不算,你现在实际算是十八岁吧~”
“不能这么算的,好吧!”莫莫很无语。
“这是用你的逻辑来算的,你以前还不是,”顿了顿,裴迪叹了口气,笑笑,“都说了那十年不算了,不提以前了。你到家了,上去吧!”
莫莫抬头望了望窗外,果然已经到了,想起那泽还没有消息,勉强扯出微笑:“今天谢谢你了。”
裴迪盯着她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可以问,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
莫莫低头帮宝宝整理衣服,没有回答。
裴迪抓住她手,莫莫使劲往后缩了缩,没有挣脱开,抬起头,发现裴迪俊逸的脸上写满了心痛和焦灼:“是不是,他对你不好?”
“没有,”莫莫注视着他,回答的很诚恳,“其实,是我不对,所以,才不好意思告诉你。”
“喔,这样,”裴迪松开手,笑笑,“那就好。”
莫莫把衣服脱下放在车座上,抱起孩子:“我下车了,谢谢,再见。”
“嗯,好,”裴迪坐在驾驶位上没有动,注视莫莫的背影,许久,“再见。”
后悔了吗?
对,后悔了。
不过,她不后悔,那就,足够了。
莫莫好容易哄宝宝睡着,疲惫的坐在那泽房间的地板上,脑袋靠在床沿,目光注视着被风牵起的窗帘,除了等待,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自从知道那泽的身份后,她就努力说服自己接受,两个人相处快半年,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好,原以为是自己的适应力好,现在看来,是那泽的努力。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属于血族的一面,不喝血,尽量白天跟她一起吃饭,用彼此对等的身份说话,从来不提血族与人类的种种,甚至没有告诉她,他活了多久,有过哪样的遭遇。让她有一种错觉,她的老公除了身份尊贵一点,会穿墙走壁外,跟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
原来,她也是笨蛋,莫莫手抓着地毯,猛地用头磕向床沿,想用疼痛来惩罚自己。她以为自己很勇敢、很厉害,每天嘻嘻哈哈的过日子,实际上,根本没有想过那泽心中的痛楚。城堡里,知道她失忆的那一刻,那泽是什么样的心情,是痛是伤是彷徨,她从来没有尝试去了解,而那泽,对她,从来没有任何要求。莫莫苦笑,他们都是真正的傻瓜啊!
回忆起她初次醒来,在城堡里发生的种种,莫莫突然记起来,那泽时常驻留的宫殿式的房间,里面的装饰肃穆庄严,隐隐透出一丝煞气,还有到处摆满的蜡烛,对,是蜡烛,一直燃烧却从没有燃烧过的痕迹。
那泽说过圣诞节要回城堡!莫莫猛的坐直身体,难道他知道自己圣诞节会异变,所以,才要回去?!想起他话说一半的表情,她越发肯定自己的推测,对,应该是这样!
莫莫一骨碌的爬起来,掐掐自己的脸,后悔为什么她下午去公司,不上去坐一坐,打听点什么也好。不过现在去问应该也没问题,那泽已经也经常晚上上班,所以,血族应该是晚上工作才对!
好不容易看到一线希望的莫莫,不出去立刻弄清楚真相,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的。她边下楼边匆忙打了个电话给灵儿,告诉她自己要出门一趟,让她过来照看路西菲尔,便随手套了件衣服出了门。
今天晚上的大厦静悄悄的,偶尔有人影走过,也是其他种族的妖怪,莫莫奇怪的看看表,才九点不到,大厦自己的计程车已经全无踪影,她只得出门拐了个弯才打到一辆计程车,坐到后座上,报上那泽公司的地址,便闭上了眼睛。她已经两天两夜没睡好了,心情大起大落,下午又吹了风,头疼的快要裂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莫莫勉强睁开眼,疑惑的转头看了看窗外,周围太静了:“请问,现在我们到哪里了?”
司机没有回答,莫莫略微向前倾了一下身体,想再询问一次,却怔住了,司机的两只手没有在方向盘上,而是直直朝前伸出,似乎被什么牵引着,瞳孔涣散。
这是?莫莫差点尖叫出声,但反射性的捂住嘴巴,眼前的情况虽然没有那泽当晚来的诡异,但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冷静,莫莫,不可以慌,没什么好怕的,爸妈出车祸,也是自己爬出车子呼救的,不是?!所以,这一次,也一定可以行的!她在心里默默为自己鼓了鼓劲,深吸一口气,装作不经意的推了推前面的车座,司机没反应。她又猛的踢了一脚,还是没反应,很好,那就是司机没有威胁性,是被操控了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莫莫不敢摇开窗,只是把脸贴在玻璃上向外看去,周围一点灯火都没有,车前灯扫过的地方,可以看出,他们正行驶在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没有路。就算是她现在跳下车,也不可能自己走出去,只会更危险。得出结论,莫莫闭上眼睛,伸手在自己的包里摸了摸,一包面纸、一串钥匙、钱包和手机。呼,莫莫心里安定了不少,幸亏带了手机,她的手机是通过卫星通信的,不愁没有信号。
不敢向周围张望,直觉告诉她,周围有人监视。她咬紧嘴唇,装做非常害怕的缩成一团,抱着手提包,另一只手在包里连按两下通话键,哭的好不伤心:“呜呜,好黑,呜呜,银心,银心,银心,呜呜……”
“姐姐,你为什么要学宝宝叫银心,宝宝已经睡着了,你是不是要它接电话?”电话那头的灵儿一头雾水。
云照影果然有所察觉,抓过电话,“什么事?”
莫莫见目的达到,哭的更大声了:“呜呜,司机,你想带我去哪里,为什么不说话,周围好黑,呜呜,你放我下车,呜呜,呜哇……”
“好,知道,注意安全,挂电话。”云照影不由分说的挂上电话。
莫莫打了个饱嗝,手里捏着手机,蒙了一下,说挂就挂,什么意思啊,难道,妖怪也能感觉出手机信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只能说,科技时代果然人妖都在进步,真惊悚!
不管怎样,向云照影成功发出了求救信号,莫莫不觉松了口气,嘴里象征性的哼哼唧唧,却不再害怕,要问理由的话,只能这么说:由于从小受祖国神话事业的熏陶,莫莫像大多数人一样,对中国神仙妖怪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心。
举个形象一点的例子,中国人的心目中,玉皇大帝永远比上帝厉害,月老永远比丘比特讲信用,送子观音是一定要拜的,至于上帝座下管这事的,又有谁知道呢!
不过信心归信心,事实归事实,当车子终于在一座圆顶建筑前,莫莫还是忍不住猛咽了下口水。安静了好一会儿,车外才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有人打开了车门:“亲王夫人,请下车。”
莫莫心里咯噔一下,确定来者不善,跟那泽有关的人都会喊她莫莫夫人,而不是亲王夫人,果然如她所料,有人趁那泽不在,打她主意了。
紧紧抓着手上的包,莫莫战战兢兢下了车:“这是哪里?”
“夫人,这里是吉密魑族的家族居所,我是管家伯顿,请您跟我来。”对方的举止很优雅,身穿中世纪的贵族服饰。
莫莫原本还想继续装可怜,一听是吉密魑族,立刻打消这个念头。吉密魑族是血族魔党的创立氏族之一,和勒森巴氏族一样,并未服从梵卓氏族的管理。他们是所有血族中最具学者气质的氏族,对于知识有着极强的渴望,尤其热衷于做实验,包括拿人和吸血鬼,真正的科学怪物。不知道他们找到自己有什么事,但不管如何,她这次绝不可能轻易脱身了。
既然他们敢自报家门,对她的底细一定很清楚,做戏已经没有意义。于是点点头,沉默的跟着那名血族穿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门和回廊。她抬起头,努力踩着宫廷贵妇的步子,这是她在血族宴会上刚学会不久的,这种步子讲究优雅,说白了,快是走不起来的,绝对拖延时间的好方法,代价是,腰要扭的有弧度,那是正常人都达不到的放个呼啦圈都能转起来的弧度。
莫莫咬着牙,努力不紧不慢的扭着,一边苦恼着云照影为什么还没有出现,难道,神话里的乾坤大挪移、遁地术都是唬人玩的?
“亲王夫人,请,”伯顿突然停了下来,把莫莫吓了一跳,他恭敬的掀开门上厚重的貂皮帘,弯腰请莫莫进去,“少爷和公爵大人在等您。”
“好,辛苦你了。”莫莫朝他略微点了点头,神态从容的迈了进去,确切的说,她现在所在的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厅,水晶灯的光芒很柔和,衬托出黑色大理石的厚重,壁炉里的火很旺,不过,会客厅内没有人影。
莫莫张望了一下,发现右侧还有隔间,丝质的门帘被炉火的风吹的微微颤动,她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看看,门帘掀开了,来人出乎意料,竟是:“裴迪?!”
裴迪怔怔的抬起了头,突然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满脸惊恐:“我不是送你回去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十二章
裴迪正想张口解释,“哗”的一声,丝质的门帘又被挑起,他反射性的转过头,莫莫也跟着转移目光。一位身穿全白骑士服的男人走了出来,猛一看,跟裴迪有五分像,不过五官更为粗犷,也胖了不少,如果说裴迪穿纯白的衣服像王子的话,那么这位穿起来就是面包师了,而且是武装版的面包师傅。
看惯了仪态优雅、气质出众的血族,乍见此人,莫莫甚至没有意识到他是血族,来人神情严肃的咳嗽了一声,双下巴抖了抖,象征性的欠欠身:“亲王夫人夜安,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埃德蒙,埃德蒙;菲尔德;吉密魑。”
如果一名血族在介绍自己时,能够带上氏族姓氏,从地位上来讲,他至少是氏族长老级别,莫莫微微颔首,不卑不亢的回礼:“初次见面,您好。”
也许莫莫的反应太过冷静,埃德蒙盯着莫莫看了一会儿,转身坐到壁炉旁边的雕花高脚椅上,手放在银色扶手上轻轻敲了敲拍子,才继续开口:“裴迪是我的第五代孙,是菲尔德家族的骄傲,也是我的骄傲——”
“够了,公爵大人,请您不要再继续说下去,她不会接受这样安排,我也不会!”裴迪拉过莫莫,把她护在身后,嘴唇抑制不住的颤抖。
埃德蒙并未动怒,望向裴迪的目光很慈祥:“孩子,不要说违心话,我活的时间太久了,生命的漫长告诉我,活着就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是人,不是物品,您无权决定她的生活,”说道这里,那泽转头看了莫莫一眼,双手捏成拳,低下头,声音哽咽,“她跟我不一样,不是您的实验,请放过她!”
“这不是实验,我的孩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埃德蒙站起身,双手摊开,苍白的脸表情是如此的真挚,“你跟她在一起,会很快乐,不是吗?”
“然后再听从您的安排,天天活在透明的玻璃罩中,诞下孩子供您继续研究,期望完成您伟大的目标,是吗?”裴迪似乎对他说出的话很愤怒,握住莫莫的手无意识的抓紧,莫莫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因为她似乎得到一个可笑的结论。
“等等,你们在讨论什么,”莫莫张口结舌,“我的改嫁问题吗?”
裴迪听到她的问话,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埃德蒙却对她的问题很热心,习惯性的咳嗽了一声,回答道:“事实上,我对您和裴迪都失忆这一点,感到非常的悲伤,这一定不是个巧合——”
“你想暗示我什么?”莫莫向前走了一步。
“莫莫,”裴迪拦住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狂热的眼神中,带着不舍,“不要听他的话,听我说,我们失忆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关;也不必害怕他,血族任何异能对你都是无效的,他们对你——啊——”
裴迪话未说完,整个人便腾空飞来出去,狠狠的撞到墙壁上,莫莫连忙冲过去:“裴迪,你怎么了?”
“我不能操控她,但我能操控你,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