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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邱少平也接话道:“呵呵,老夫打了一辈子仗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过,此仗之前我只佩服过一个人,此仗之后我着实佩服殿下和世子的风采!殿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世子足智多谋,纵横疆场,再看今日群豪满堂,才知我大桓江山代有人才出呀!”说罢起身敬了大家一杯。(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故人入梦
萧墨珩心知邱少平是堂内最年长的将军,想他多年如一日为大桓守边疆,劳苦功高,心中感激不已,遂举杯向他,笑道:“将军正是我朝的廉颇,多年来鞠躬尽瘁,不辞劳苦,从无怨言,墨珩为将军的刚毅大度所折服,今日墨珩替朝廷敬将军一杯!”言辞真切倒让众将均深受感染,萧墨珩说着,便一饮而尽。众将也都陪饮一杯。
邱少平竟是目色激动,泪光闪闪,他自云凌波去世后,一直守在随郡,十五年来,从未退却一步,从未放松一刻,其中的艰辛岂是旁人能知,今日这七皇子能知晓自己的苦处,他内心不免激动非常。
沐箫和与他共战多日,与他已是非常熟络,对于这一一个愿意默默无闻付出的老将,除了敬服之外还能怎样呢,遂感慨道:“殿下说的对,将军侠肝义胆,实为我等之楷模!不过,刚刚将军说此前只佩服一人,不知是何人,说出来也让大家瞻仰瞻仰!”
邱少平低下头来,神色极为痛苦,虽然他与那个人不熟悉,只是见过数面,但早被他的忠义英勇所折服,他死后,自己便召集义勇,守在随郡一带,立志完成他未完成的使命。可如今他的名字却是朝廷的忌讳,眼下除了沐箫和外,其他人是什么心理,他也如何能摸得清呢。
江梅眼眸微微一动,她担忧地看了一眼慕白,慕白也目光微怔,二人都明白了对方的猜测。江梅虽与邱少平多有些来往。但是邱少平性冷不爱交际,所以也只是点头之宜。
邱少平除了抵抗大燕外,国内一切纷争他一概都不参与,也不闻不问,唯独上次因不满袁楷跋扈,便帮了沐箫和一次,当然,他早知云南沐氏与云凌波交厚,所以对沐箫和特别一些。至于江梅也是因她在江湖中为人仗义,所以给她一些面子。
萧墨珩见邱少平如此三缄其口。越加诧异。但邱少平不想说,他也不想勉强。
不过有些少几个心眼的人,可想不了这么多,郝战威本是个心直口快之人。更何况还借着酒劲。于是催促道:“邱将军今日怎的如此不爽快。将军既然都提及了,必然是能说的,难不成吊我等胃口么。哈哈…”说着又是喝起酒来。虽然他喝醉了,但是脑子却不笨,这邱少平话只说了一半,他听着可不舒服。
堂上众将恐怕也就他有着胆子直言,其他人不是性子沉寂些,便是上头有主子压着,或者身份还不够。
邱少平冷笑了一声,心想他又惧谁呢,遂豪饮了一杯,喟叹道:“此人便是十五年前战死襄阳的云凌波将军!”声音悲凉却又铿锵有力。
他话音一落,满庭竟是沉寂了般,无人做声,也没有任何声响。就连一些喝得有些醉意的将军也被这凝滞的气氛所弄清醒了些。
沐箫和脸上瞬间失去了笑容,面色凄然的抿着酒,一言不发。
众将何人不闻云凌波之名,只是他遭人陷害在先,浴血奋战致死在后,让人无不为他悲愤和痛惜,不少将领脸上均有些愤色,倘若云凌波不死,些许大桓已经北定中原了。不过萧墨珩不出声,没有人敢说半个字。
反观江梅、慕白以及飞廉等人,面上倒是平静许多。似乎邱少平提的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名字。
场面气氛一时冷却下来了,邱少平早知是这种结果,所以干脆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萧墨珩却是苦笑不已,于他自己而言,他自然是欣赏云凌波的,更何况自己母亲也因云家而死,所以多少有些情分在里边。只是朝廷依旧没有为云凌波正名的意思,自己也不好过于偏袒。毕竟在大家看来,他的意思代表着朝廷。
“云将军仙逝多年,今日若得知各位将襄阳夺了回来,一定会很高兴,我们便以酒告慰将军在天之灵吧!”萧墨珩再饮一杯,
众将多少听出了萧墨珩言语里的偏袒之意,面色一喜,都跟着豪饮了一杯。邱少平没想到萧墨珩不但没有斥责之意,言语中竟对云凌波也有欣赏之意,心中更是感激不已。遂无声地朝着萧墨珩敬了一杯。
就连江梅与慕白也朝着萧墨珩敬了一礼,江梅早知萧墨珩因他母妃的缘故,自然是站在云家一边的,可是慕白却是不知个中缘由,刚刚萧墨珩一句话让他动容不少,胸口居然按捺不住地起伏,一股股热浪充斥其间,令他的脸色红涨不已。
试问今日宴席之上,还有何人能比他更明白自己的主帅的为人呢?他从十五岁便跟随云凌波南征北战,是云凌波麾下最善战的年轻将军,自己与他同袍血战,出生入死十年,这感情恐怕就连云凌波的亲儿也比不上呀。
当年云家军血洒疆场是何等地豪情,没有这些铁血之将,襄阳何以能在大桓手中安稳那么多年,可惜,再高的军功得到的只不过是朝廷的猜忌,那夜襄阳的火烧得多旺啊,多少生灵在那刻涂炭…。。往事如针刺般刺得慕白胸口阵阵生疼,就连眼眶也灼热如火。
江梅自然知晓他的心绪,遂伸过手去握住他的手,安慰他。
比起萧墨珩,一向谦和的沐公子可是没那么委婉,他神色清冷道:“云伯伯本是忠义之臣,必不会做那欺君罔上之事,当年无非是北鹤设计勾结别人陷害他至此!”他语气之中的义愤填膺是显而易见,至于他说的别人是谁,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邱少平怔怔地望着沐箫和,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恐怕这大桓的朝堂上,也会只有他还这个能耐去说实话。一来沐氏雄踞宁州,不惧朝廷。二来,他与裴家有亲,也不需顾忌裴家,三者他已经娶了云家那遗女,他说这话,竟是任何人都反驳不出半个字,唯有羞愧而已。
萧墨珩闻言却只能轻笑不已,不能搭话。唯独高炽举杯接话道:“世子赤子情怀,在下感佩,今日庆功之夜。云将军英魂必能感召。望世子不要过于伤怀了!”
高炽此话可是说出了几人的心声,江梅第一个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好啦,各位,斯人已去。大家不必过于介怀。他日踏破燕阙。为那些死在大燕马蹄下的大桓子民报仇雪恨!”萧墨珩适时鼓慰道。
“殿下说得对,我们要杀尽燕贼,还我故土!”郝战威第一个附和道。
“哈哈…正是。我们要继续北进,攻下长安,再笑谈渴饮燕狄血!”陶亦然也豪气十足道。
紧接着,堂上的诸将纷纷豪情万丈,请求萧墨珩继续出兵长安,一举拿下北鹤,平定大燕。
江梅瞅着众将愤懑激昂的神色,心中欢欣鼓舞,这就是她和萧墨珩想看到的情景。
正当众人继续喝得酩酊大醉时,一侍卫悄悄地在萧墨珩耳边说了一句话,只见萧墨珩脸色一沉,片刻后才恢复了神色,江梅心知出了事,便起身过去询问道:“殿下,发生了何事?”
“城中屯粮的仓窖被人烧了!”萧墨珩压制住内心的愤怒,
江梅倒并不意外,遂轻声道:“殿下莫生气,江梅早就料到北鹤会有此举,入城之前,便做了些手脚,他们烧的只是些霉粮和枯草,无大碍!”
萧墨珩闻言立即放下心来,“甚好,多亏你想得周到,不然可就麻烦了!”
江梅颔首一笑,遂又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今夜她便要将城内的细作一一揪出,不能再让他们为祸襄阳。
众将喝醉后,被亲卫一一扶了回去。江梅与慕白也相继告辞,庆功宴最后在一片醉言梦语中结束。
然而江梅与慕白倒并未回安排好的府上休息,二人而是上了一趟马车,由九竹驾着驶向当年那备受瞩目的襄阳云府。
两刻钟后,三人便到了一座颓败的府邸门前。
慕白揽着江梅慢慢走下马车,三人凝望着那黑森森的大门,静默了片刻。
“慕大哥,我恨北鹤,但此刻我又感激他,感激他留下了这座帅府,相比京城痕迹全无的将军府,至少在这里还能看到一些熟悉的景物,脑中还能回忆起些许片段……”许久过后,江梅喃喃呓语,此刻的她换回了女装,她一身白衣胜雪,卓然立在门前,面庞竟是苍白得吓人。
她在这里度过的日子不比京城云府少,当年父亲去哪都舍不得丢下她,有的时候一待便是大半年,她与母亲也只能通过信件交流。不过尽管如此,她却是开心的,她喜欢看那驰骋的千军万马,喜欢那肆意飞扬的疆场豪情。
“慕大哥,自那夜与九竹在此遇到你后,我已经快六年没有来这里了…。。”江梅接着说道。
“我也是…。。那日是将军的忌日,我不想他无人祭拜,遂赶来襄阳看他…。。”慕白声色凄厉,竟是有些压抑不住自己心底的悲伤。
“菡儿,我们进去吧!”慕白叹了口气道,人前他叫她江梅,人后便称呼她的本名。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云凌波的掌上明珠云玥瑶,小名便是菡儿。
江梅点点头,随他一道步入那断壁残垣之中。三人走过门垣,便见到了那空旷的前院。
江梅带着丝伤感地笑道:“慕大哥,当年你便是在这里使了那招‘燕云落’,让满树的梨花飘散如雪,全院子里的叔叔哥哥们都惊艳不已…。。就连父亲也看呆了,直呼你是他麾下武艺第一人…。”江梅自顾自地望着那仅剩枯干的梨树,全然没有注意到慕白那惊骇悲喜的神色。
“菡儿…。菡儿刚刚称将军为‘父亲’,是吗……”慕白偏身立在她的面前,紧紧抓住她的双手,压低声线,沙哑地说道,那语气中竟是克制和不敢置信,他生怕问得大声了,听到的是不想听到的答案。
江梅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一时呆呆地望着他,张着嘴,两行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慕白见她这神情,已是相信了大半,他声音抖动,激动道:“真的…。真的吗?那京中那位小姐是谁?”
“她是华缨,是母亲身边一位嬷嬷的孙女,从小母亲便让她替我,而我跟随父亲出征,为了方便,便当做父亲的书童…。。”江梅一一解释道,是的,她不想瞒他了。
慕白喜极而泣,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紧紧地生怕失去了般,去岁他听闻云凌波的女儿还活着的消息时,他高兴却没有激动,但是刚刚他得知江梅才是将军的亲女时,那种喜悦有如久旱之后,天降甘霖。他本觉得江梅不寻常,没想到她居然是将军之女,此刻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慕白便抚摸着她的青丝,边轻柔说道:“难怪当年将军宠你如亲女,还时不时地抱你在怀,难怪你要云晏喊你姑姑,难怪你那么聪明,既像公主又像将军…。。”慕白脑子里细数着那些能确认江梅身份的小事。
二人身后的九竹望着他们,有丝开心也有丝涩,开心的是小姐终于找到了亲人,苦涩的是小姐从来都不只属于某些人,她好像属于很多人,对于任何一个将她揽入怀中的男子,九竹心中都有一股莫名的酸意,他不想看到这样的情景,真的不想……
一阵过后,慕白才肯将她放开,仔细地瞧着她有些苍白的面容,柔和道:“你活着就好…。还有慕大哥保护你…。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江梅笑着点点头,似一个小丫头看到自己兄长般,撒娇可爱。慕白开心不已,接着拉起她的手,便望里边走去。九竹则紧紧跟在江梅另一侧,即便有慕白在她身边,他也不会放松半刻。
二人便回忆边诉说,似乎脑海中的那个世界又回来了般,满屋的烛台灯火通明,父亲还在书房议事,庭院中慕白大哥与各位将领在操练比试,而刀剑交错的声音还不足以吵醒那还在榻上憨憨入睡的小玥瑶…。。
二人渐渐走入后院,当见到后院那亭台阁榭时,江梅脑海里便浮现起十五年前那惊魂动魄的一夜。(未完待续。。)
第二〇〇章 红颜依旧
那时的她还屋内与小丫头划拳玩游戏,突然听到前院有一片刀剑相交的响亮声,再而似乎前院已经厮杀声一片,当她站在小榻上,悄悄地通过窗户往外望时,外面已是一片刀光火海。
小小的她极力安抚另一名小丫头,示意她不要出声,她一手抱住那丫头,而自己则睁着小眼神不停地注视着外边的动静。
直到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的屋子跑了过来,她才高兴地跑过去,扑入他的怀中,“爹爹…。”
云凌波一把搂住自己的小女儿,粗糙的手掌不停地抚摸着她那小脸蛋上,凹陷的眼眶深深地看着她,似永远看不够般,努力地将她的身影记在脑海里,怕再也看不到…。。
云凌波深知自己难逃此劫,遂将一块绢布塞入小玥瑶的怀里,满脸泪水地他轻轻地吻了自己小女儿的面庞,两行热泪挂在脸上,郑重地吩咐道:“菡儿,答应爹爹,好好活下去…。。记住不要轻信他人。。。。不要报仇…。逃得远远的…。。”饶是见惯了生杀予夺的云凌波,此刻却不得不意识到,这是他与他的女儿的永别,心中竟是锥心般疼痛不堪。
坚强的小玥瑶一滴泪都没流,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呆呆地点着头,瞧着她的父亲不说话。
此时,云凌波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云凌波对着那人吩咐道:“珞玢,从今以后。我就把她交给你,你答应我,不能让她收到任何伤害!”
“主子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小姐!”
云凌波遂不看他,而是紧紧地将玥瑶抱在怀里,满脸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潮般涌了出来,最后他抑制住胸口的起伏,闭住眼,压低了声音道:“带她走吧…。”那声音嘶哑苍老。有如生命弥留之际的无力。
珞玢遂对他磕了一头。二话不说,抱起云玥瑶便朝着屋后奔去,云凌波在他们离去的最后一刻睁着眼去追随他们的身影,
却见那小女儿目光镇定地看着自己。无任何恐惧。也无任何悲伤。云凌波遂朝着她会心一笑。他相信聪明如她一定能保护好自己,一定能好好活下去…。。
而印在江梅脑中最后的记忆,是自己父亲那淡然一笑。那一笑有放心、有怜爱、有诀别……。
正当三人伫立在后院,缅怀神伤时,九竹突然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他朝四周一望,便见东边小亭中站立着一个久违的身影。
“小姐…”九竹轻轻唤道,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抬头怔怔地望着九竹,却见九竹望向亭子边,她随他的目光而去,便看到了一袭黑衫的珞玢。
江梅眼泪顿时流了出来,竟是抽泣不已,她满含泪水地看了一眼慕白,示意他跟着自己过去。
待走近,江梅喃喃唤道:“珞大哥…。”声音竟是含着绵绵的思恋和伤感…
珞玢身子一颤,立即转过头来,早知她今夜要过来,可是看到她那一刻,心依旧跳得厉害,珞玢也如慕白般再次将她抱入怀中,恰如当年那样紧紧地搂着,生怕她出一点意外。
珞玢已然看到了江梅身后的九竹与慕白,他遂放开她,难得笑道:“小姐…终于见到你了…。”
江梅开心地点着头,随即想起了慕白,便赶忙介绍到:“慕大哥,当年便是珞大哥将我救了出来。”
慕白在看到珞玢那一刻,早就觉得有些眼熟,好几次将军深陷危局时,他总会及时出现把将军救走,所以即便江梅不介绍,他已然知道珞玢是谁。
不过相比慕白,珞玢倒是认识慕白的,他常年暗中跟随云凌波,他云凌波身边的几名亲将,他最为熟悉,能见到襄阳府的旧人,珞玢也很开心,居然破天荒地主动招呼道:“慕将军,十几年未见,将军风采依旧!”
“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年照顾小姐,我慕白感激你一辈子!”慕白久久地望着他,真切道,但凡是从襄阳府走出来的人,便是他慕白的亲人。
珞玢轻笑了一声,道:“这本是我的责任,将军不用介怀,将军有将军的使命,我珞玢也有我珞玢的责任!”
慕白也微笑不语,珞玢的意思他明白,二人心照不宣。
江梅适时的插话道:“慕大哥,珞大哥喜欢你哦,他从来不对我和九竹之外的人笑,他居然对你笑了耶!”江梅窃笑道。
这时,九竹闷闷地说了一句:“主事才不对我笑呢!”
三人闻声顿时笑了起来。刚刚的感伤情绪也渐渐消散。
正当三人笑意渐弱时,一缕淡漠的箫声突然破空而来,江梅一颤,心知他来了。四人渐渐地循声缓步而去,转过一个走廊便看到一白衣男子立在水池旁,如遗世独立般寂寞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