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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隋大业-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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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兴默然,收回目光,静静地坐在桌边,微闭着双眼,嘴角扯出一道细小的弧度,甚是淡然自若。葛姓老板心中那种纠结苦涩的心情高兴完全可以理解,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此时再劝也是无用,不若用事实说话。

    葛姓老板再次轻轻摇摇头,不再理会高兴,将有些迷离的目光投注在身边的食物上,并用他那粗糙的手掌轻轻摩挲着他们,口中呢喃有声,声音却是极低,让人听不真切。

    姚忠虽然不是很清楚高兴心中的打算,但这却不妨碍他笔直地站在高兴身后,忠实地担当护卫的工作。尽管比起高兴的身手,姚忠万分羞愧,但保护高兴却是他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三人都不言语,空荡荡的悦来客栈顿时陷入了寂静之中,落针可闻,与屋外那有些空旷的大街倒有些相得益彰。

    “来了!”本个时辰后,高兴突然睁开了双眼,口中淡淡地说道。

    姚忠一怔,知道高兴是说窦安来了,顿时提高了警惕,浑身肌肉霎时绷紧,双目则死死盯着门外。

    果然,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后,姚忠突然听见屋外的大街上传来凌乱而密集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有些到大,间或还有兵器与甲胄碰撞的声音传来。

    少顷,呼啦一阵响,悦来客栈门前突然出现一群人来。这些人都穿着制式的军装,手中拿着长枪,一来便将悦来客栈的大门紧紧封锁起来,凶狠而严谨地看向客栈内里。

    “臭小子,你不是很有种吗,我家刺史大人到了,快点滚出来!”先前那头目的声音自屋外响起,接着门前便出现了他那张寒碜的脸,鼻尖红通通一片,更有几个十分饱满的水泡,让他那本就奇异的面容更是出众。

    “喂,鼻子还疼吗?”高兴微微一笑,起身来到门前站定,随意扫了一眼围堵在门前的士卒们一眼,然后冲那头目说道。

    “嘶——”那头目闻言,顿时条件反射地抹了下红肿的鼻子,一股剧烈的疼痛顿时袭上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口凉气,面容也因此扭曲起来。

    “小心啊,别把水泡弄破了,不然更疼!”高兴眉头轻皱,不忍地看着那头目,嘴上虽然好心地提醒着,但脸上那玩味的笑容却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表露无疑。

    “好小子,如此不知死活,大爷今日必定饶你不得!”那头目顿时怒火冲天,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面目扭曲而狰狞,眼中更是流露出浓浓的恨意与愤怒。

    “狗奴才,休要胡吹大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也不知先前是谁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狼狈而去,如今却又耀武扬威起来,果真是天生的狗奴才!”高兴脸上笑容一收,乜斜着看着那头目,颇是不屑地说道。

    “小畜生,死到临头,竟然还敢猖狂?”那头目冲上两步,恶狠狠地瞪视着高兴呵斥道。

    “小畜生骂谁?”高兴脸色一沉,厉喝道。

    “骂你!”那头目见高兴终于变了脸色,心中顿时舒坦了些,想也不想地就脱口而出。

    “嘿,怪不得是狗奴才,原来却是个畜生!”高兴脸上霎时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啊,我要杀了你!”那头目顿时暴跳如雷,怒吼着就要冲向高兴。

    “慢!”高兴迅速退后一部,大声喝道。

    “怎么,怕了?小子,今**难逃一死,即便是跪地求饶也无用!”那头目停下脚步,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森冷地说道。

    “怕?本公子会怕你,笑话!”高兴轻笑一声,不屑地看了那头目一眼。

    “那却是为何?”那头目咬牙切齿地问道。

    “窦安呢?莫非真的钻入了女人的裤裆地下,不敢见人了?”高兴皱着眉头看着那头目问了一句,不待他回答便扯着嗓子大声呼喝起来:“窦安,窦安,给本公子滚出来!”

    高兴这蕴含着真气的声音分外洪亮,不但将面前的一干士卒震得头晕目眩,这张狂的声音更是远远传出,几乎传遍了小半个青州城。

    “小子张狂,竟敢对本刺史无礼,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高兴声音方一收歇,一把愤怒尖锐的声音顿时自不远处传来。

    高兴抬眼望去,便见在一干士卒严密的保护圈中,正站着一个衣着十分华丽的中年人。此人约莫三十来岁,生得一副好皮囊,只是眉宇间却带着一股子阴沉,让人看着十分不舒服。只是此时他的脸色却是铁青一片,眼中凶光闪烁,浓浓的杀意毫不掩饰。

    “你就是窦安?就这般猥琐龌龊模样,如何做的青州刺史?果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高兴一边审视着窦安,一边摇头叹息着说道。

    “果真是不知死活,左右,速与本刺史拿下这朝廷同党,以他颈上头颅来祭我军军旗!”窦安怒极,脸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看着高兴的眼光如同看着一个四人。

    “且慢!”高兴再次出言阻止。

    “小子,可是想留下甚么遗言?”窦安好整以暇地看着高兴,轻笑着说道。在他看来,自己身边足有三千士卒,高兴纵然会些拳脚功夫,但却也难逃一死。

    “窦安,所为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你做了这么多天的刺史,也该是够了吧,今日也该轮到我了!”高兴一脸平静地看着窦安,淡淡地说道。

    “吓!”窦安顿时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高兴,下一刻他却如同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死到临头,竟然还异想天开,当真是可笑,可笑啊!”

    窦安身边的众士卒也哈哈大笑起来。

    “这小子八成是傻了!”

    “一定是脑子坏了,不然便是害怕大人杀他,说起胡话来了!”

    “依我看定是被吓傻了!”

    ……

    “窦安,你这鸡鸣狗盗之辈,虽然打着为民造福的旗号,实际上却是在这青州城中为非作歹,害得青州城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你罪行累累,简直就是猪狗不如,天理难容,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鑫要替天行道,取你狗命!”高兴猛然踏上一步,怒目圆瞪,声若炸雷一般冲着窦安喝道。

    “来人,给本刺史生擒此僚,本刺史一定要将他抽筋剥皮方能泄我心头之恨!”窦安顿时怒不可遏,暴跳如雷地吼道。

    众士卒闻言,哪敢怠慢,一个个应一声“是”便迅速向高兴围聚过来。

    “窦安,受死!哈哈哈哈!”高兴仰天发出一声厉啸,身上猛然爆发出冲天的煞气,那深邃的眼睛顿时变得森冷无情,脸上则露出他那招牌式的悲悯的笑容。

    高兴笑声还未落下,他的身子便顿时拔地而起,在窦安的士卒还未围拢时便如同一只大鹏一般直扑向窦安。

    “保护大人!”

    众士卒顿时大喝一声,紧紧地将窦安保护在身后,同时握紧手中的长枪,冲着高兴便狠狠刺去。

    高兴是谁,岂会害怕这些缺乏训练的士卒?羊始终是羊,即便是羊多势众,但却也无法敌得过猛虎。这三千人虽然拿着兵刃,但吓唬威慑一下懦弱的百姓还可,想要阻挠高兴这尊杀神只是妄想。

    眨眼间,高兴便冲入了人群,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前,高兴便将一杆长枪抄在手中,顺势便来了一式横扫千军。“砰砰砰”一阵乱响,前排的十几名士卒顿时吃不住高兴的巨力,踉跄着向后退去,不少人手中的兵刃更是被高兴磕飞出去。

    “挡我者死!”高兴厉喝一声,手中的长枪顿时如同一条灵巧的毒蛇一般,枪尖幻化出一片森冷的寒光,却总是从极为刁钻的角度钻出,上下翻飞间,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有数人捂着伤处痛苦的倒下。

    “杀了他,杀了他!”窦安本以为高兴只是花拳绣腿,哪曾想只是一个照面,倒在高兴手上的士卒便超过了十人。更让他惊骇的却是,高兴犹如一柄尖刀一般,正以极为迅猛地速度向自己突进着,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是那般冷漠,如同看着一局尸体,或者是待宰的羔羊。

第二百二十四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哈哈,窦安,今**注定在劫难逃,授首吧!”高兴嘲弄而冷漠地看着不断向着士卒身后退却,一脸惶恐和愤怒的窦安,嘴上大声呼喝着,手上却没有丝毫停顿。

    突然,高兴感觉脑后一道劲风袭来,高兴迅速踏前一步,口中轻斥一声,手中长枪随意荡开面前的敌人,然后头也不会顺势将长枪自腋下如毒蛇吐信一般迅疾地探出。

    “噗”的一声,高兴手中那杆长枪似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刺入身后袭击者的咽喉。

    “怎么,嗬,嗬……”偷袭者却是那獐头鼠目的小头目,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高兴。此时他一手紧紧攥住高兴刺入喉间的长枪,一手正握着一柄同样制式的长枪,但却是无力的垂在地上,距离高兴的脚后跟只有数寸。倘若高兴的动作再满上一分,那这头目一定毫不含糊地用手中的长枪在高兴的后背上捅个窟窿。

    “你肮脏的生命早该结束了,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跟个好主子!”高兴回过头,眼神平淡而冷漠地看着那头目,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在后者痛苦地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时,高兴却是猛然收回了目光,手上轻轻一用力。

    “噗”的一声,伴随着沾着鲜血的枪尖自喉间拔出,一道殷红的血箭也从那头目的喉中喷溅出来,而那头目则双手一手捂着喉咙,一手扔下兵刃,剧烈在空中挥舞挣扎,似乎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生存的希望。但迎接他那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倒下的身体的却只有冰冷坚硬的地面。

    “谁敢拦我?”高兴拔出长枪后并不停顿,手腕翻转间,一片银白相间的枪花舞动起来,看上去是那样的凄艳,却又杀机四伏。碰之则伤,触之即死。高兴一时间如入无人之境,大杀四方。他过处,顿时腥风血雨一片,哭声喊声震天。

    “谁杀此人,赏金千两,上,杀了他,杀!”眼见着高兴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窦安心中也愈发恐惧,他退后的速度更快,同时红着一双眼睛,怨恨,恐惧以及愤怒交织在一起瞪视着高兴,口中凄厉地咆哮着。

    钱物财帛动人心,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本来被高兴那犹如魔鬼一般地杀戮震慑得不断后退,畏缩不前的士卒顿时精神起来,一个个眼中跳跃着贪婪兴奋的光芒。此时此刻,在这些士卒眼中,高兴不再是杀神一般的存在,而是一座会移动的金灿灿的金山,是富贵生活的象征。内心的**让众士卒仰天呐喊着,暂时忘记了恐惧,亡命地冲向高兴,卯足了力量将手中的兵刃向那白色的身影刺去。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太骨感。

    这些士卒只是普通人罢了,没有接受过战场的洗礼,更是缺乏训练,他么之所以跟着窦安,正是冲着吃饱喝足,作威作福而去,他们心中根本没有什么忠诚与正义。

    虽然窦安不断地呼喝着,用金钱官职诱惑激励着这些士卒。但当他们看着同伴们一个个直挺挺地倒在脚下时,当同伴们温热的鲜血洒在他们的脸上,头上时,他们心中的热血与疯狂便渐渐褪去,刚刚压下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且在刹那间便将充斥在他们的脑海中,很快就主导了他们的行动。

    高兴随手一枪面前一个士卒右胸扎头,然后用力一甩,那士卒百十斤的身体便凌空飞起,如同垃圾一般被高兴甩将出去,狠狠地摔在十米开外的地面上,顿时极其一片飞扬的尘土。

    “谁敢拦我?”高兴仰天大喝一声,沾满鲜血的长枪斜指苍天,冷漠地看向四周。

    四周围拢的士卒一对上高兴的眼神便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一个个目光躲闪不停,只知道用力攥紧枪杆防御在身前,哪里有攻击的架势。

    “窦安,还不束手就擒吗?”高兴收回目光,紧紧地看着十几米开外,躲在三四百名士卒身后,一脸惊慌的窦安,杀气腾腾地喝道。

    “都愣着干什么,难道想反抗命令吗?上啊,上,他只有一个人,怕什么?杀了他,赏金万两,官升三级,杀了他!杀啊!”窦安双目通红,惶恐不安地推搡着身前的士卒,既是厉声喝骂,又是名利鼓动。

    “窦安,今日我高鑫就要当着全青州的百姓斩杀了你,你受死吧!”高兴淡漠地看着窦安,暴喝一声,身子再次拔地而起,挟着无匹的气势向窦安扑去。

    高兴数次大喊斥骂窦安的罪行,早就惊动了附近的百姓。窦安这些天来为非作歹,早已惹得天怒人怨,此时听闻有人要杀他,不少平日为了躲避窦安爪牙骚扰荼毒的百姓都走出了家门,来到大街上看热闹。但窦安的残暴却让众人心中有些阴影,是故只敢远观,却不敢凑近,心中则是替高兴默默祈祷祝福着。

    “大人,您快逃,咱们还有数万兵马,纵使这厮再厉害,他浑身是铁又能碾几根钉呢?您快走,我们拦住他!”

    “大人快走,我等断后,快走!”

    窦安身边自然也不乏一些受了他恩惠,效忠他的人,此时见高兴一路势不可挡地杀来,知道自己等人无力回天,便急忙催促窦安逃命。

    “对对,果真是患难见真情。尔等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们的家人!”窦安顿时醒过神来,一脸感动之色地抛下一句话后扭头就跑,反应可谓敏锐之极。

    “姚忠,就是现在!”高兴一边飞速地舞动长枪,进攻着窦安的众亲信组成的防御阵线,一边大声喝道。

    “盱眙铁骑,杀!”姚忠得了命令,顿时大喝一声。

    “杀啊!”

    一队约莫百人的队伍顿时自隐蔽处钻将出来,一边怒喝着一边迎面飞速奔向正亡命奔逃的窦安。

    突然的变故顿时震惊了所有人,窦安更是被惊得三魂霎时去了两魂,一时间忘了动作,呆在了原地。

    “大人,快逃,快逃!”有忠心的士卒见状,连忙焦急地呼喝起来。

    窦安顿时醒过神来,看着冲向自己的百十人虽然威猛不凡,浑身杀气萦绕,但手中却没有什么兵刃,心中顿时有了些底气。他猛然大吼一声,用力拔出腰间的长剑向着那百人队伍冲去。在这一刻,生命受到威胁之时,窦安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狭路相逢勇者胜。于是他暂时压下了恐惧,为了活命,奋力向前冲去。

    然而,纵使窦安一时间如同战神附体一般勇猛,但他那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却注定无法发挥出多少力量。这也就注定了,窦安只是在十息之后便被盱眙铁骑擒获。

    “窦安,还不降吗?”高兴没用多少力气便冲破了窦安亲信的阻截来到众盱眙铁骑面前,冷漠地看着跪在地上,惶恐颓丧的窦安,将手中带血的枪尖紧紧地贴在他的脖子上,大声呵斥道。

    “我降,我降,刺史我不做了,让给你,只求你不要杀我,放过我!”窦安恐惧地看着高兴,一脸的哀求之色。此时此刻,他哪里还有刚才跋扈张狂的气势,只是一个摇尾乞怜的可怜虫罢了。

    “窦安一降,尔等此时不降,更待何时?”高兴不屑地轻笑一声,然后转身看着那些呆愣恐惧无措的士卒们,大声喝问道。那蕴含着真气的身影异常响亮,声lang滚滚,犹如虎啸龙吟,摄人心神。

    “当啷”,一个士卒心神一颤,再也握不住兵刃,掉落在地上。这一声响顿时引发了连锁反应,一个个士卒接二连三地抛下了手中的兵刃,颓丧地站在一边。

    高兴枪尖抖动,破帛声响起,窦安胸前的衣襟顿时应声碎裂,一枚精巧的印信和令牌顿时自他怀中掉落出来。马上有盱眙士卒将之捡起,恭敬地递给高兴。

    高兴接过,然后随手将之抛向不远处的姚忠,然后大声命令道:“姚忠,拿了这印信去打开城门,让所有人都进来,接管青州城,若有胆敢反抗者,趁火打劫作乱者,杀无赦!”

    “是!”姚忠得令,顿时拔腿就向城门奔去。

    待姚忠走后,高兴接着对身边的盱眙铁骑们道:“将那些降卒绑了,如若有人反抗,格杀勿论!”

    吩咐完命令,高兴一手向四周逐渐向自己靠近的百姓们看了一眼,然后朗声道:“乡亲们,窦安名为刺史,实际上却是欺凌百姓,无恶不作的凶徒,他的罪行已是罄竹难书,不可饶恕。明日正午,我高鑫在刺史府门前召开公审大会,审判窦安,希望诸位父老乡亲能够到场,一起见证这恶人授首!”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一个白发苍苍,瘦弱不堪的老人颤巍巍地越众而出,悲戚感慨地仰天长叹一声,当看向跪在地上的窦安,老者的眼中顿时射出怨毒与愤怒的光芒,他猛然冲上前,一脚将窦安踢了个趔趄,口中斥骂道“你这畜生也有这一天,可怜我那苦命的孙女,可怜啊!”说着,老者眼中那个顿时溢满了泪水。

    “老鬼,滚开!”窦安顿时大怒,恶狠狠地看着老者,猛然从地上跳将起来就要扑向那老者。

    “跪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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