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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乞丐冷冷地看着高兴,眼中既有对生的留恋,也有对死的无奈。
“诸位,本官身后这些人都是仁义无双之辈,他们怎么会见死不救?陈老板,你们说是吗?”高兴回过头,看着陈潜说道。
陈潜一怔,看了看对面那些如同饿狼一般凶狠地盯着自己乞丐们,心中甚是恐慌,口中嗫喏着说道:“大人说的是。”
“听见了吗?陈老板答应救助大家,你们还不快快退去,与众位尊贵的老板赔罪?”高兴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看着众乞丐说道。
“此言当真?”众乞丐依旧迟疑地看着陈潜等人。
“那当然!”高兴笑道:“今日本官宴请诸位老板,目的便是想让他们慷慨解囊,捐些钱粮田产,好救助青州境内近十万苦难的百姓。”
“原来如此,我等委实怪罪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众乞丐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感激的神色,一个个羞愧地低下头去。
“职责所在,如何居功?”高兴温和地笑着。
陈潜等人心中却是猛然一突,一种不详的预感陇上心头。
果然,就在这时,高兴突然转过头来,一脸诚恳地看着陈潜等人说道:“诸位老板,经历过窦安之乱后,青州境内流民不下十万众,这些人手中没有田产,家中没有余粮,长此以往,对于青州来说实在是个不安定的因素。虽然本官执掌兵权,能够镇压下无数叛乱,但这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祸患,这却需要诸位老板助我,以免这些流民疯狂起来,对诸位造成什么伤害啊!”高兴一脸担忧关切地看着陈潜众人,如同多年的好友一般亲切真诚。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至此,陈潜等人终于明白高兴想要干什么了。
高兴的话中只有一个意思:破财免灾,而且还是大财。
从头到尾,高兴表现出的都是一贫如洗的模样,他的目的就是要钱,更准确的是要地。然而高兴却没有名言,而是将乞丐流民推到了台前,以生命为代价要挟,让陈潜等人不得不屈服。
封建社会乃是以家庭为生产单位,农业与手工业相结合的,具有自我封闭性、独立性,自给自足的经济制度。这种体制将农民紧紧地囚禁在土地上,一旦失去了土地,那便等于失去了一切。
纵观历史的发展,封建王朝的更迭,最大的因素便是土地兼并过于严重。
落后的生产力注定了小农经济就连自己自足都甚是勉强,一旦遇上自然灾祸与地主阶级的压迫和薄削,最底层的农民为了生存,所能做的只有卖地。而在这个时代,家有闲钱的人家,无不是前方百计地购置田产,这便是土地兼并。
尤其是当朝政混乱时,土地兼并尤为严重。大量失去土地无法生存的流民便会成为破坏社会稳定的因素,一旦时机成熟,**就会爆发。旧王朝的落寞,是土地兼并最终的必然结果。新的王朝建立,实际上则是土地的从新分配。
高兴虽然很想进行彻底的土地改革,但此时他根基不稳,显然不是时候。所以高兴只能退而求其次,将青州境内的土地从新分配,稳定局势,打下几基础。
“不知我等要如何做呢,还望大人指教!”无论心中有多少苦楚,愤怒与不甘,陈潜却只能在心中自己咀嚼,全然不敢表露出来。
陈潜知道,只要自己露出一个不愿意,对面那些因为饥渴,得到高兴授意的乞丐们一定会将自己撕碎,而高兴却可以将此事推个一干二净,他更会拍手称快!
“大家请暂避,容我与诸位仁义的老板详谈,相信本官一定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高兴没有回答,而是笑看着众乞丐。
“好,那小人便在刺史府外恭候大人的佳音!”众乞丐们答应一声,陆续退去,却是一步三回头,对高兴的话依旧有些不放心。
“让诸位受惊了,实在抱歉!”待乞丐们离去后,高兴拱拱手说道:“诸位请落座,咱们慢慢谈!”说完,高兴一挥手,面前的士卒顿时散开,飞快地围拢在四周,神色严峻而警惕。
陈潜等人心中无奈,只能乖乖地坐下。
“不知大人认为我等捐出多少钱粮才好?”裴念千一坐下便迅速问道。
高兴沉吟了片刻,然后张开了右手手掌,白皙纤细的无根手指很是笔直,口中缓缓说道:“五成。”
“嘶——”裴念千等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高兴。
“高鑫,你这是狮子大开口,最多只有半成!”一个胖乎乎的老板顿时站起身来说道。
高兴眉头一皱,淡淡地看着胖子说道:“青州不下十万流民,半成只是杯水车薪,哪里能够?五成,钱粮田各五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对诸位来说也是力所能及,只要每日少吃一些,既可以减肥,又可以助人为乐,行善积德,多好!”
“高兴,你这无耻小儿,不过一低贱莽夫,如何这般猖狂?你若想要明抢,尽管来便是,我们岂会怕你!”那胖子顿时怒不可遏,脸上的肥肉乱颤。
“哦?张大同,今年三十五岁,家中妻妾十人,膝下共有五子一女,拥有田产一千零七十亩,房舍三处。这些年来,死在你手中的不下十人,遭你奸污的女子更是上百,本官说的可对?”
“你!”那胖子顿时惊愕,缓了口气问道:“那又如何?”
“来人,送张大同出去,既然他不愿意,本官也不勉强。”高兴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一丝怒气。
“我自己会走!”张大同不屑地一笑,腆着肥硕的肚子,在两名士卒的“护送”下向外大步走去。
高兴此次一共请了四五十人,见张大同起身离开,便有那么一两人蠢蠢欲动,但对上高兴那玩味而戏谑的眼神,却又生生地坐了下去。高兴不说话,陈潜等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场面一时有些诡异的平静。
“啊!”突然,自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虽然相隔甚远,但那凄厉的惨嚎却如同自心底升起,让众人心中直发毛。
那惨呼声响了约莫十息功夫才逐渐停止下来,时间不长,先前离去的两名士卒脸色难看地奔了回来,一脸恐惧地看着高兴,颤声道:“大、大人!”
“怎么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高兴一脸淡然地问道。
“我等送张老板刚出去便有乞丐乞讨,张老板恼怒,骂了声‘贱民’,那些乞丐就突然暴怒,冲上来围住了张老板……”其中一个士卒说道这里,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眼中的恐惧更甚。
“然后呢?”高兴神色不动地问道。
“那些乞丐扑上去,将,将张老板活生生的,吃,吃了!”说完,那士卒已是一脸疲惫,大汗淋漓,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搏斗一般,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喘息如牛。
“什么?”高兴身子一抖,脸色大变。
刚才那惨叫声众人都知道是张大同所出,本以为他一定是遭受了高兴的迫害,命归黄泉。此时,陈潜等人才明白,这看上去有些稚嫩的刺史是多么心狠手辣。吃人,活生生的吃人,那种血腥的场景谁敢想象?一时间,众人只觉心头阴风阵阵,犹若置身九幽地狱,面前的不是相貌英俊的刺史,而是面目狰狞的魔鬼。
原本陈潜等人心中还侥幸,高兴会顾及青州的发展,需要有识之士帮助,不敢太过逼迫自己等人。但高兴竟然可以眉头都不眨地将一个人活生生地吃了,这种恶魔一般残忍的人,还有不敢做的事情吗?
“唉,这些乞丐实在太饿了罢,可惜了张老板白白枉送了性命!”高兴一脸惋惜心痛的神色,微微扭头冲身边的士卒吩咐道:“派一个连的士兵去张老板家保护他一家妻小,休要让乱民再次迫害他们!”
陈潜等人心中凛然,知道事情绝非高兴所说那般简单,他们知道,张大同完了,不仅自己身死,家中的一切财货怕是也会不保。
待身后士卒领命而去后,高兴再次看向陈潜等人说道:“诸位老板,咱们还是心平气和些吧,外面那些乞丐怕是已经疯了,时间久了他们怕是要冲将进来!”
“大人说的是,我裴念千愿意拿出五成的家产帮组大人平乱!”裴念千率先表态。
“多谢裴老板慷慨,高某也不会亏待你,今后的赋税,每亩免你半成!”高兴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二百三十四章 从了我吧
“多谢大人!”裴念千连忙拱手说道。本以为高兴是空手套白狼,强行索要,不想居然给了自己一些好处。虽然半成的赋税远远比不上自己的付出,但有总好过没有,心中也舒服了不少不是。
裴念千表态后,陈潜等人想到张大同的悲剧,再也不敢迟疑,纷纷表态,争先恐后地表示愿意付出五成的家产。
高兴乐得合不拢嘴,一一道谢,态度十分亲切,但在陈潜等人眼中却十足像是魔鬼的笑容,没有一丝善意。
一切尘埃落定后,高兴命令青州军分别护送陈潜等人回家,一路上果然没有遇到乱民的任何阻击。陈潜等人临走前,高兴透露出一个意思:希望各大族之中的青年才俊可以一起参与到青州的建设中来。
这对于陈潜等人来说也实在是个好事,所谓朝中有人好做事。陈潜等人立即表态,他们也根本不敢拒绝魔鬼的召唤。毕竟这世道,勇敢无谓,不怕死的人不少,但陈潜等享乐安逸的日子过得多了,显然失去了那种精神。
陈潜等人离开后,看着lang迹的院子,高兴不由坐在凳子上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大人为何而叹?”张顺之自角落中走出,奇怪地问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究竟是仁义还是残暴呢?”高兴摇头轻叹。张大同虽然没有真正被咬死,但却是挨了数十刀才死去。虽然他也算是罪有应得,但如此折磨一个人,高兴还是感觉很不舒服。
“为了天下千千万万无家可归的百姓,大人纵使使出魔鬼的手段,却也拥有佛祖一般慈善仁和的心地。”张顺之怔了怔,然后说道。
“杀戮始终就是杀戮啊!”高兴摇摇头,然后说道:“胶州和光州局势如何了?”
“已经掌控了大半的局势,正在等待大人的进一步指示!”张顺之答道。
“好,三天后行动,一举拿下胶光二州,彻底稳固大后方!”高兴说道。
“是!”
高兴之所以策反青光等一十二州,目的便在胶东半岛,此地三面临海,所要防御的锋线不长,作为大后方,实在是个不错的地方。唯一需要说明的就是,这里因为靠海,开发的地段并不多,但对于拥有不少先进技术的高兴来说,开发此地却不太困难。
无论青州乱成何种模样,只要将那四万军队牢牢掌控在手中,高兴就有了最大的砝码。虽然每天各种事务非常繁重,但高兴却依旧每日抽出一个时辰与青州士卒一同训练。这样不仅可以增进高兴与士卒之间的感情,同样可以起到很好的敦促作用。
在军营中与士卒们一起吃过饭后,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四月末,天上的月亮已经变成淡淡的一丝,几乎不见。只凭点点星光,还无法与皓月争辉。
回到刺史府,嘱咐保护自己的一班士卒下去休息后,高兴径直来到了卧房门前。高兴正要推门而入,却生生止住,迅速后退了一步,低声说道:“是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吱呀”一声,门扉洞开,一道轻风拂过,高兴面前出现了一个黑影,“你怎么发现的?”
“想知道?”高兴笑笑,然后说道:“进来吧!”说着高兴便坦然地自黑影身边走过,缓缓进入屋内。
那黑影怔了怔,没有迟疑,紧跟高兴进入屋内并带上了房门。
高兴点燃烛火,大马金刀地坐在桌边,脸上挂着吟吟笑意,伸手示意道:“萧凌,我们又见面了,可惜你又失败了!”
黑影正是天下第一杀手萧凌,一如既往地穿着一身黑衣,脸上麻木得没有一丝表情,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死寂一片。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萧凌紧紧地盯着高兴,身子挺得笔直,声音干涩生硬。
“年轻人,沉住气,坐下吧!”高兴笑笑,再次做出请的手势。
萧凌眼中错愕一闪即逝,明眼人都看得出,高兴比自己年轻,但他却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这实在是……
萧凌在高兴身边坐下,双眼依旧紧紧地看着高兴。
“我说过,你不合格!虽然你现在气息收敛了不少,选择的时机也不错,但你却忽视了不少东西。当我要推门时,我听见了你微微粗重了一分的呼吸,感觉到了你身上泄露出的一丝杀气。最重要的是,你潜入我的房间,留下了痕迹。”高兴为自己倒上一盏茶,一边细细品尝,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
“什么?”萧凌眼神微动。
高兴右手在腰间一抹,再次出现时手掌中已经多了一小片绿叶。
“这片叶子本来在门缝里,但我进门前却发现它在地上。”顿了顿,高兴继续说道:“知道背后有你这么个对手,我自然需要小心点。”
萧凌默然不语,他轻轻站起身来,静静地看了高兴一眼转身便有离去。
“就这么走了吗?”高兴淡淡地问道。
“你想留下我?”萧凌猛然转过身来,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我若出手,你自信有几成把握脱身?”高兴好整以暇地看着萧凌,没说是,也未否定。
“不足三成!”萧凌沉吟片刻,然后说道。
“一起坐下喝一杯?”高兴笑笑,轻轻一扬下巴问道。
“没兴趣!”萧凌的回答简洁而生硬。
高兴轻笑一声,然后摇头道:“唉,整天板着脸难道不累?这些天青州城的事情你如何看待?”
“你很有野心!”
“就这么一点?”高兴显然不满意。
“你想说什么,名言便是!”萧凌木然地看着高兴,语气依旧冷冰冰,**的。
“你空有一身本事,难道就这么lang费了吗?”高兴再问。
“三个月期限还未到。”
“我若制住你,等到三个月之后呢?”高兴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你!”萧凌语塞。
若是高兴果断出手,萧凌还真有可能被擒。用这无赖的手段等待三个月,他萧凌便只能遵照约定投在高兴帐下。
“三个月太长了,我有些后悔了。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我将你培养成独挡一方的悍将,你暗杀司马复之流的成功率绝对在八成以上!”高兴一脸懊悔地看着萧凌说道。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杀手,你手下那么多人,随时可以训练!”萧凌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
“一个有原则,有善心,而又极具天赋的杀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考虑一下,从了我吧!”高兴摇头,一脸希冀而诚恳地看着萧凌说道。
“三个月后吧!”萧凌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等等!”高兴连忙出声阻止,“派你来的是司马复?”
萧凌豁然转身,有些惊奇地看着高兴。
“果然是他!”萧凌的变化高兴尽收眼底,心中顿时了然,心中不由产生一股怒气,眼神陡然变得森冷无比:“看来他消停的日子过多了,真当我高兴是泥捏的,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当自己乃是天命所归之人了!”
“告辞!”知道因为自己的神色泄露了雇主,萧凌的脸色顿时再沉了一分,声音愈发冰冷。说完,他脚下微动,便向一边的窗户蹿去。
眨眼间,萧凌的身子便如风一般消失在夜空下,只余下有些震颤荡漾的窗牖。
“急什么?每次都走窗户,又不是没门!”高兴摇头叹息一声,将杯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除去鞋袜盘膝坐在床榻上修炼起来。
自从进入《长生诀》第五重后,高兴便法诀功力进展愈发缓慢起来。虽然意念中鼓荡的长生真气在宽广如江河的静脉中奔走不息,但高兴却无法感觉到真气的长进。
对于内家真气的修炼,高兴也算是经验丰富,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每日夜晚,他还是持之以恒地保持修炼,相信量变终会引发质变。
当公元574年的时间逐渐进入五月,天气愈发炎热之时。淮州城的局势终于有了变化。北齐东楚州,潼州,仁州三州拉起一支十万人的队伍,兵分两路,果断进攻淮州盱眙郡,西楚州钟离郡。
胶东王高长恭统兵五万,直接前往钟离郡,誓要将叛党逆匪剿灭。
然而就在高长恭刚刚离开盱眙城,陈将吴明彻便适时吹响了号角,挥兵十万猛攻盱眙城。
然而让吴明彻未料到的是,十万乱民组建的大军看上去声势浩荡,却如同纸糊的一般,高长恭只用了三天功夫便将这些乱民击溃,更是俘获三万叛军。考虑到盱眙局势危机,高长恭果断地放弃了趁胜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