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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的音调不高,语气也十分平和,但众人却觉心中顿时一紧,屋中的气氛似乎也在刹那间变得僵硬压抑起来。
原本看在刘忠带来的厚礼,以及拜月教那庞大的势力上,高长恭虽然不喜刘忠,倒也算客气,但如今听说拜月教曾刺杀独子高兴,高长恭顿时勃然大怒。
要知道,高长恭虽然贵为王爷,权势滔天,但高氏皇族,兄弟叔伯却无一人真个将他当亲人看待,唯有郑氏和高兴才是他最为亲近之人,他又怎么会容许有人伤害自己的亲人?
居移体,养移气,高长恭纵横沙场十数载,麾下雄兵数十万,自身自有一股威严无比的王者之气,论武功虽然不如刘忠,但身上那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却让刘忠脸上的神色一僵,心中微微一凛。
“呵呵”,刘忠干笑一声,试图缓和有些僵硬尴尬的气氛。你刺杀了别人的爱子,又如何能奢求别人能有和善的态度。此事己方理亏,刘忠的底气便虚了几分。
顿了顿,刘忠满脸堆笑道:“王爷,我拜月教并无与王爷和小王爷为敌的意思,章名亢年轻识浅,实是受了奸人的挑唆才如此鲁莽行事,好在并未铸成大错,他也受到了重罚,王爷是否能就此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王爷的恩情,在下铭感五内,日后我拜月教必有所报!”
说着,刘忠长身而起,恭敬地向高长恭行了一礼。无论是称呼,还是举止神态倒是比方才诚恳谦逊了许多。
“哼!”高长恭冷哼一声,淡漠地看着刘忠道:“阁下不必再言,人既是小儿所擒,如何处置自由他来定夺,本王不想干涉。”顿了顿,高长恭挥手道:“本王还有要事,失陪了。萧云,送客!”
说着,高长恭便站起身来欲向后堂走去。他的态度很明确,就是不放人。
“王爷请留步!”刘忠忙急切地出言阻止道。
高长恭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道:“怎么,阁下还有事吗?”
高长恭如此高傲冷漠的态度让刘忠很是不忿,但他此时却是不敢动怒,且不说这王府中精兵强将成千上万,高手如云,刘忠就算杀了高长恭也没有信心全身而退,再者杀了高长恭只能是和高兴彻底决裂,不仅有违初衷,更会引起高兴几十万大军的疯狂反扑,后果不堪设想。
深吸口气,强压着心头的怒气,刘忠拱手沉声道:“王爷,我拜月教虽是江湖门派,但在北方却还有些影响力,若是王爷不弃,我教愿助王爷一臂之力,一统河山!”
高长恭沉默了半晌,平静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阁下的意思本王知道了,若要章名亢,自去寻我儿高兴。慢走,不送!”说着,高长恭便迈步向后堂走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刘忠还想再说什么,凌萧云已经走上一步,淡淡地道:“刘先生,请!”
看着在陆晗玥陪同下消失在屏风后的高长恭的背影,精芒闪烁地双目死死盯着面前一脸严肃而冷漠的凌萧云,刘忠笼在袖中的双拳攸的收紧,周身不禁散发出丝丝杀气。
感受到刘忠身上那迫人的气息,凌萧云如芒刺在背,如同被眼镜蛇盯上一般,呼吸都不禁微微一滞,但他却运转体内真气,强压下心中的不适,笑着低声道:“刘先生,百花宫特使天仙子和罂粟花三日前已经到了青州。”
刘忠顿时一怔,有些惊诧地看着凌萧云,正要开口相询,后者却是再次出言道:“刘先生,请吧!”
刘忠深深地看了一眼凌萧云,突然开口问道:“你与天道宗有何关系?”
凌萧云脸色陡然一变,但却很快恢复了平静,静静地注视着刘忠道:“我与天道宗并无关系,刘先生何出此言?”
“哦?”刘忠眼中光芒闪了几闪,轻轻点了点头道:“请转告小王爷高兴,老夫改日再登门拜访,告辞!”说着,刘忠便一挥衣袖,向着客厅外大步而去。
“先生请留步!”凌萧云忙叫住刘忠道:“您忘了赤霄剑!”
“这是送给王爷的礼物,怎能收回呢?”刘忠头也不回,摆摆手,衣袂轻扬,很快便消失在凌萧云的视线之外。
凌萧云看着小几上那绚丽的帝道之剑赤霄,眉头轻皱着摇摇头。东西虽好,却不好拿,高兴注定要和拜月教纠缠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也无法预料。
就在高长恭接见刘忠时,晋阳皇宫高延宗的寝宫中同样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白面无须,看上去四十出头,面色红润,但一双眼睛却是饱经风霜,开阖之间偶尔有精芒闪过,使得他整个人都显得锐气逼人,与身上那一身太监服格格不入。
“你当真有把握成功刺杀高长恭,助我一统江山?”高延宗胖脸上的小眼睛瞪得如同牛眼,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对面的老者,声音十分低沉,语气中满是热切之余也充满了深深的怀疑。
这人自称拜月教太上长老章嵩,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出示了拜月教的信物,但对于他的来意,高延宗仍旧十分怀疑。对拜月教,他的情绪是十分复杂的。曾今,是拜月教将他送上了巅峰,也是拜月教将他推落谷底,如今他们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直言要刺杀高长恭,助自己一统江山,但他们究竟有什么意图呢?
章嵩眉头一挑,直直地看着高延宗道:“怎么,皇上不相信我拜月教的实力?”
“你可知这晋阳城中有多少精兵悍将,这宫中又有多少高长恭的亲信?”高延宗虽未回答,但他显然心有疑虑,对章嵩所言没有多少信心。
“哈哈哈哈!”章嵩闻言不由大笑,“高长恭麾下虽有精兵强将,但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老夫自有办法杀他,不过却要皇上相助。”
高延宗闻言眉头顿时紧紧皱起,肥胖的身子深深埋在椅子中,脸上的神色变换不断,心中剧烈地挣扎着。
高延宗虽然贵为皇帝,然而却是名不副实,莫说城中文武百官,就连这宫中的宫女太监,他能指挥的也是寥寥无几,深居皇宫,便似是囚禁在笼中的鸟兽一般,哪有半分快乐。
想他血脉何等高贵,如今却要在高延宗那庶出的贱种面前卑躬屈膝,委曲求全,任其摆布,高延宗便怒不可遏,但一想起高兴那可怕的魔鬼,他又恐惧地浑身颤栗,冷汗直冒。这几个月来,他简直是度日如年,备受煎熬,想要反抗,却又不敢。
就在高延宗想要彻底放弃挣扎时,章嵩却突然来到他面前,他那颗即将沉寂的心不禁翻滚动荡起来。成败胜负在此一举,是进是退,高延宗不禁陷入了迷茫和犹豫之中。
高延宗很清楚,一旦事情失败,等待他的结局只有一个,高兴不可能会再次放过他;然而若是事情成功了,他不仅能一雪前耻,更能坐拥万里江山,从此风光无限。
见高延宗面色阴晴不定,迟迟不能决断,章嵩脸上闪过一抹不屑,再次出言道:“皇上,实不相瞒,我拜月教与高兴仇深似海,不死不休,上次高兴虽然侥幸逃脱,却是因为动手的只是我拜月教徒孙罢了,功力不足老夫三成。此次老夫亲来,莫说一个高兴,纵是三五个,老夫杀之也不费吹灰之力!”似乎是为了增加高延宗的信心,章嵩话音一落,身上便猛然散发出一股惊涛骇lang般的气势。
高延宗浑身巨震,骇然地看着章嵩,呆愣了半晌,狭小的双目终于迸射出两道狠厉的光芒,咬牙切齿地道:“一切全凭老先生吩咐,朕必杀高长恭父子!”
第五百四十章 反常的高延宗
第五百四十章反常的高延宗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在这和煦的春日,微风拂面,当是惬意踏青的好时节,然而晋阳城外高湝五万虎视眈眈,却让晋阳城上下数十万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周军刚退,晋阳才太平了几天,内战又起,经历过数月惨战的晋阳百姓已经有些麻木,倒是没有过于恐惧慌乱,但他们心中的怒火却是熊熊燃烧起来。
遇到外敌,高纬溜之大吉,一溃千里,置黎民百姓,江山社稷于不顾,如今外敌才退,他又想乘此抢夺胜利的果实,如此寡绝阴险的作态实在令人发指。
高纬的毒计想要让北齐彻底陷入纷乱的战火之中,让千万百姓为其陪葬,但这也使得他的威信将至冰点,而高长恭的威望却是愈甚,城中百姓对他愈发爱戴。
虽然高延宗才是名义上的帝王,但所有人都不会忘记,晋阳城头那个力挽狂澜,犹若战神的白色身影,更不会忘记正是高长恭父子率军而来,周军三十万大军才仓皇而逃。
也许你认为平民百姓是愚昧的,但淳朴的他们分得清究竟谁对他们最好。也许他们目不识丁,不懂得什么圣贤之道,但他们却知道安分守己,知恩图报。
蓝天煦日下,晋阳城中的气氛压抑得有些诡异,一种异样的情绪悄悄酝酿,只等时机一到,必然会演变成惊涛骇lang。
摄政王府,高长恭正与萧摩诃、秦琼等一干高级将领商议防御之事,屋外却突然有侍卫传报:“王爷,宫中来人,皇上请您移驾宫中,共同商讨应对高湝和独孤永业之策。”
“嗯?”高长恭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将目光从军事地图上移开,看向萧摩诃等人,其他人也纷纷向他看来,眼中也尽是疑惑不解之色。
自从高延宗下诏敕封高长恭为摄政王,统领一切军政大事后,高延宗便基本不再理会朝政,乖乖地做起了傀儡。如今他突然提出要与高长恭商讨大事,如何不叫众人奇怪?事有反常既有妖,疑惑之余,众人更是警惕。
“咦?那胖皇上找王爷作甚,就算要对付任城王高湝他也起不了丝毫作用啊?”说话的乃是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声音粗犷响亮,犹若洪钟,直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正是陌刀军的统帅,性子火爆急躁的程咬金。
“不过王爷您也毋须怕他,咱们这就去宫里瞧瞧,那胖小子打得什么算盘!若是他不听王爷的话,俺老程一定拧断他的脖子!”
说着,程咬金便猛地站起身来,铜铃大眼中泛着着森冷的血色,一股剽悍狂野,肃杀血腥的气息瞬间弥散开来。
高延宗顿时无奈地揉了揉眉头,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情倒是被程咬金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浑话给冲散了不少。
程咬金活脱脱一个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熊心豹胆,张狂之极,天下少有人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肥胖如猪的傀儡皇帝高延宗。没有直呼高延宗“胖子”、“肥猪”已经是高长恭和萧摩诃数次批评所致,但那个“胖”字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舍去。好在这里都是自己人,程咬金这般称呼虽然听着微微刺耳,但也是无伤大雅。
“王爷,此行恐怕不妥,当要谨慎小心啊。”不等高延宗说话,萧摩诃有些迟疑的声音响起。
程咬金嗤笑一声,正要反对,萧摩诃便声色俱厉地斥道:“你这莽夫,何必要做意气之争?万一有诈,你岂不是要至王爷于险境?若是王爷有个好歹,我倒要看你如何向小王爷交代?!”
程咬金顿时住口不语,不过他却梗着脖子,眼中透着不忿,显然他心中对萧摩诃所言并不以为然,他之所以没有继续反驳,除了因为萧摩诃提起高兴的缘故,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程咬金在一次比试中输给了萧摩诃,底气不足。
程咬金好勇嗜战,在军中常找人捉对厮杀,萧摩诃威名赫赫,曾勇冠陈国三军,程咬金又如何不见猎心喜,上前挑战。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萧摩诃虽然性子沉稳许多,但武人骨子里的热血却未冷却,对程咬金的挑战自然欣然应约。
程咬金天赋异禀,力大无穷,经历过战火的磨砺,高兴偶尔的指点,如今更是突飞猛进,招式大开大合,浑身萦绕着惨烈的杀气,整个人便似发怒的猛兽,实在难缠。
然而萧摩诃勇武不下关张,战斗经验何其丰富,又有一手连高兴都感到惊艳的暗器功夫,程咬金与萧摩诃大战三百回合,终于被老道的萧摩诃抓住机会,一柄飞镖打散了发髻,定了胜负。
虽然对败于萧摩诃手下程咬金有些耿耿于怀,但对后者那诡异犀利的暗器功夫,自负如程咬金也不得不服。
高长恭没有表态,将目光投向其他人,淡淡地问道:“你们怎么看?”
“王爷,末将赞同萧将军之言,皇上突然相召,在此强敌环伺的时刻,我们不得不防啊!”秦琼一脸严肃地说道,比起程咬金,他则要显得沉稳冷静许多,“城中势力已经基本整合,纵然王爷不去,皇上也无何奈何。”
“王爷,不去恐怕不妥。”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一身戎装的杨丽华却没有丝毫畏怯,而是径自说道:“虽然皇上在晋阳城的影响力有限,但城中居心叵测之人却不再少数。如今局势动荡,藩王乱战,大义则更加重要,若是我们明确表现出与皇上分列对抗的姿态,只怕会被有心人利用,从而陷入被动,反而不美。”
顿了顿,杨丽华紧蹙蛾眉,凝重地道:“拜月教势力雄厚,又潜伏在暗,态度暧昧难明,前日他们拜访难保不是为了麻痹我们。所以此番我们一定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在保证王爷绝对安全的前提下,试探皇上的意图,最好能彻底瓦解他的力量,让他从此一蹶不振!”
杨丽华这一番话说的是郑地有声,坚决如铁。平阳城被杨坚利用抛弃后,杨丽华心中对北周,对杨家便再无念想,一颗心彻底拴在了高兴身上,也真正融入了北齐帝国。如今,隐藏掉心中的悲伤,这个俏丽的女子愈发坚强果决,终于显露出了他不让须眉的冷静与睿智。
“好,就依丽华之言行事。”高长恭沉吟片刻,重重点头道。
……
当高长恭领着四名侍卫来到御书房外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宫人通传后,高长恭便推门而入,冲高坐上首,一身龙袍的高延宗拱手笑道:“微臣参见皇上,公务繁忙,未能及时前来,还请皇上见谅。”
高长恭并未大礼参拜,以如今的形势,他根本没有必要如此委屈自己。更何况,对于这个一直鄙夷轻贱自己的弟弟,高长恭也甚无好感。
“四哥说的哪里话,您操劳国事,殚精竭虑,为朕这个弟弟分忧解难,朕感激不尽,又哪里会怪罪你呢?”高延宗一脸欣喜的笑容离座而起,快步走下来,亲热地抓住高长恭的手道:“四哥啊,你可算来了,这些日子听说高湝来犯,朕可是寝食难安,如今看到你,朕的心突然便安静下来,再不慌乱恐惧。”
高延宗一张胖脸笑得如同花儿一般,热切的双目更是紧紧盯着高长恭,不知为何,对于高长恭身后的四名侍卫他却是视若不见。
文武大臣入宫,不但要解除佩剑,仆从侍卫更是要侯在宫门之外。如今高长恭不仅腰间悬剑,身后更有四名跨刀佩剑的侍卫相随,高延宗却连丝毫愤怒都没有流露出来,反而表现得异常亲热。
如此诡异反常的一幕顿时引起了高长恭五人的主意,尤其是高长恭身后的四名侍卫,相互对视一眼,愈发警惕起来,右手悄悄地握住了腰间的兵刃上。
高长恭挑了挑眉头,眼中精芒一闪而逝,轻笑着道:“皇上放心,晋阳城兵多将广,物资充盈,必然万无一失。”
“好,好,好!”高延宗顿时喜不自禁,开怀大笑起来,“来人,设宴!今日朕要与四哥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皇上不必客气!”高长恭轻轻摇头道:“军中尚有要事,若是皇上没有吩咐,微臣这就告辞了!”
见高长恭欲走,高延宗眼角轻轻抽搐了一下,忙紧紧抓住高长恭的手道:“四哥,朕知你心忧国事,既感且佩,但生活总要张弛有度,不然累垮了身子,岂不是我大齐的损失?你我兄弟,聚少离多,难得有个把酒畅谈的机会,四哥就不要拒绝了吧!”
“多谢皇上美意!”高长恭一脸感动地道:“只是如今强敌在侧,实在不能松懈,不若待微臣退了外敌,再陪皇上一同喝他个三天三夜可好?”
高延宗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和怨毒之色,就要再次开口,殿外突然传来侍卫的传报:“报——启禀皇上,摄政王,敌军已经在城外集结,即将发动攻势,是以萧将军命小人奏请皇上和王爷定夺!”
“什么?!”高延宗顿时一脸惊愕,高长恭也是面露惊色,忙从高延宗手中抽出收来,严肃地道:“皇上,微臣这就出去看看!”说着,高长恭转身即走,右手更是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高长恭,哪里走?纳命来!”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凄厉的怒喝在大殿中响起,接着便有一道凌厉刚猛的劲风铺天盖地而来。
第五百四十一章 家族的耻辱
第五百四十一章家族的耻辱听着这突如其来的厉喝,高长恭等人心头顿时一惊,循声望去,便见一个黑影从天而将,还有一点璀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