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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高兴探知我军早有准备,知道偷袭收效不大,但一路行来未免有些太过安静了!倘若契丹举族北迁,暂避锋芒,诱使我军深入也还罢了,偏偏高兴却没有半点动作,委实令人想不明白!”
说到这里,高宝宁不由皱眉摇头,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大贺楚才虽然一统库莫奚,但要想完全整合所有的力量怕是还需三五个月,若我大军兵临契丹边境,高兴又凭什么胜我?想不通,想不通啊!只是高兴此人佣兵不凡,令人不能不防,这之中怕是有诈啊!”
“高将军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云飞温声宽慰道:“高兴即便再是足智多谋,骁勇善战,但手上无兵可用,根基不稳,他又如何能胜得将军八万大军?”
说到这里,云飞不由傲然一笑道:“更何况,军中更有我天道宗不少弟子,到时候只要我们能尽力多斩杀些高兴麾下的将官,敌人指挥必然混乱,士气大落,高将军定能一举获胜!”
“如今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高宝宁长叹一声道:“云先生,能不能歼灭劲敌,到时候还要仰仗贵派高手,宝宁在此谢过!”
云飞郑重地点头:“高将军不必客气,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事情,我天道宗弟子必尽全力!”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过去,头顶的太阳也不如方才那般毒辣,赶路的士卒也感觉浑身舒爽,吃饱喝足的他们没精打采的样子也好转了许多。
虽然这些士卒也经历了近三个月的训练,但外出征战还是头一遭,是以难免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尤其是这几天因为担心高兴偷袭,他们神经紧绷,故而显得更加疲倦。
好在为了以防万一,高宝宁一行行军速度并不快,这些士卒的身子尚能承受得住。日头西斜之时,高宝宁便下令全军停止行进,就地安营扎寨,此时他们距离契丹还有不足八十里远。
……
“小王爷,高宝宁部已经停止行进,在三十里外扎下营寨!”秦琼快步来到高兴身后,严肃地说道。
“哦?扎下了营寨?”高兴眉头一扬,面露诧异之色,少顷才赞叹道:“高宝宁倒是小心,也难怪他能镇守营州这么多年,可惜啊!”
秦琼皱了皱眉头道:“小王爷,那我们的埋伏岂不是派不上用场了?”
“怎么会?”高兴摆手笑道:“叔宝啊,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们一万人就能将高宝宁八万大军击溃么?”不等秦琼不服辩驳,高兴又继续说道:“我知道兄弟们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但蚁多咬死象,你可不能掉以轻心,更何况我怎忍心让兄弟们伤亡?”
秦琼顿时默然,他的确是瞧不上高宝宁率领的乌合之众的,想骑兵师南征北讨数十战,何曾一败?这是他的豪气,亦是他的傲气。
遥想当年高长恭以五百精锐横冲周军十万大军,如今他有一万铁骑,又岂会害怕高宝宁?只是就如高兴所言,敌人人多势众,若是硬拼,纵然胜了自己也有不小的损失,委实不值。
沉默了片刻,秦琼一脸肃然道:“那小王爷有什么安排呢?”
高兴微微一笑道:“高宝宁之所以止步不前,早早安营扎寨,不外是为了养精蓄锐,防止我们袭营,既如此,我们便遂了他的心愿!”
秦琼顿时一怔,不过旋即恍然大悟。高兴既然看破了高宝宁的计策,又怎会自寻烦恼,他所谓的袭营恐怕更重要的是为了给敌人施加压力,探敌军情。
果然,就听高兴继续道:“叔宝,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吃饱喝足,就地休息,今夜子时我们前去袭营,若是敌人防备森严,我们就以骚扰为主,让他们不能安心休养;若敌营当真防备松懈,自可好生冲杀一番,给高宝宁当头棒喝!”
“小王爷此计甚好,无论高宝宁如何应对,他们也休想安生!”秦琼点头赞同地道。
高宝宁人多势众不假,但却也使得他目标太大,机动不足。尤其是在这空旷的草原上,没有地势之利,骑兵偷袭更是占尽便宜。即使高宝宁猜到高兴袭营只是佯攻,但他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此战还未开始,他便以处于被动,毕竟论机动性他实在差得太远。
高宝宁也是料到高兴会偷袭,这才命全军将士早早扎营,一来能够尽可能充分地做好准备,二来也是让士卒可以多些休整的时间,无论是面对可能出现的突袭,抑或是即将到来的大战,这都是必须的。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深夜。已是初秋,草原上的夜间已颇有些凉意,清风吹过,若是穿的单薄些甚至会不自禁地打个寒颤。
万籁俱尽,高宝宁的帅帐中却依旧是灯火通明,他则是负手看着桌案上的地图,轻轻地揉着眉心,眉宇间一股疲色掩饰不住,然而他却是了无睡意。
“高将军,你怎么还未休息?”云飞挑帘而入,关切地问道。
“云先生,快请坐!”高宝宁起身,请云飞在一旁坐下,一边为他斟茶,一边叹息道:“离契丹越近,我这心里就越不踏实啊!小心使得万年船,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此战许胜不许败啊,否则即便突厥和周国联手来攻齐国,也是无济于事了!”
“老夫知道将军心忧,只是你若不休息好,又怎能冷静地指挥战斗?”看着高宝宁,云宽慰地道:“一刻钟前斥候不是才回报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么,更何况将军还做了周密的部署,你不必太过担心!依老夫看将军还是早些安歇吧,一旦有敌人袭营,老夫会立即唤醒你的!”
“也好!”高宝宁也知云飞所言不虚,遂点头道:“有劳云先生了,在下这就歇息!”说完,高宝宁也不拖沓,便和衣而卧,转瞬便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看了一眼熟睡的高宝宁,云飞轻轻地退出帐篷,便在帐前席地而坐,双目轻阖,心宁神静,开始打坐起来。以他如今的功力和心性,功力已是收放自如,倒也不虞为人所惊扰。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云飞突然睁开了双眼,两道锐利的光芒宛若利剑般自眼中射出,一股惊天的气势也在他身上一发即收,直让不远处几名有些浑沌的守卫浑身一个机灵。
“果然来了!”
低语一声,也不见云飞有什么动作,身子便凌空跃起,如一阵风般掠进了身后的帐篷之中。
“将军,醒醒,有人袭营了!”
“什么?!”高宝宁豁然睁开了双眼,一骨碌自床榻上爬起来,扯过床边的佩剑便欲向帐外奔去。
“将军莫慌,敌人应该尚在五里之外。”云飞忙低声阻止道。
“哦?”高宝宁停下了脚步,惊疑地看着云飞道:“云先生确定?”
云飞笃信一笑道:“老夫虽然不会统御万马千军,但自信耳力还是不错的!”
高宝宁没有回话,而是立即伏在地上,将耳朵紧贴着地面,仔细地倾听起来,好一阵他才直起身来,面色变得格外凝重,“果然有人来了!”
第六百六十章 请君入瓮
“杀啊,生擒高宝宁!”
伴随着隆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骤然撕碎了宁静的夜空。当接近敌营三里外时,一千骑士在秦琼的率领猛然加快了速度,迅若疾风,势如雷霆地向着前方冲去。
“来了,高兴果然来了!”高宝宁矗立在营中近五米的高台上,面色凝重地看着黑夜中奔腾而出的敌人,眼睛一眨不眨,口中喃喃自语着,语气中有紧张,亦有兴奋和激动。
“将军,你看,那一身银甲的可不正是高兴吗?没想到他竟然亲自来了!”云飞极目远眺,亦是诧异地说道。
“高兴恁的猖狂,莫不是以为只凭这些兵丁便能胜我我?!”高宝宁横眉冷竖,语气愤愤地道。白衣银甲已是高兴的象征,天下尽知,虽然夜色不明,但那一马当先的将军身上穿的铠甲高宝宁却是看得分明。
近年来高兴名声日盛,让高宝宁等一干成名已久的将领都黯然失色。高宝宁心中未尝没有与高兴一较长短之意,如今见高兴不过率领一千骑兵就来袭营,顿觉被其轻视,心中不由生出了一股怒气。
眼中闪过一抹精芒,高宝宁寒声喝道:“传令,命前军在营中四散奔走,大声疾呼!”
“是!”
随着高宝宁命令的下达,营中顿时如同炸开了锅一般,无数人影子帐篷中狼狈仓惶地奔将出来,惊呼声更是此起彼伏,场面极其混乱。
“敌人袭营了,敌人袭营了!集合,集合!”
“高兴来了,大家快点,准备战斗!”
……
“将军,敌人乱了,正好冲进去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远处,看着敌营骚乱一片,秦琼身边的士卒不由欣喜地欢呼起来,呼吸更是显得粗重,身上散发出浓重的煞气。
“不可!”然而秦琼不喜反惊,厉喝道:“没有我的命令,所有人都不准莽撞冒进!”
双目紧紧地盯着远处那人影幢幢,混乱一片的敌营,秦琼藏在面具下的脸色却是冷峻一片。犹记得来时高兴嘱咐过,高宝宁定然做好了准备,一定不可横冲直撞,中了敌人请君入瓮的奸计,成为敌人的瓮中之鳖。
敌人看似混乱、惊惶,然而细细观察之下,依旧能看出刻意为之的痕迹,不消说这军营两翼和后方必然有重军把守,只待着自己上钩,再断去自己的后路,将自己合围,而后一网打尽。
三里,两里,一里……如此近的距离,高宝宁几乎能感受到敌人身上那扑面而来的阵阵腥风,因为紧张激动,他的手心也不禁渗出了汗水,嘴唇更是紧紧抿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急冲而来的敌军。
“杀!”
距离营地尚有五十余米,秦琼便发出一声惊天怒吼,然后猛地将手中的一支长矛奋力掷出。
“咻”的一声,长矛如同闪电般射出,眨眼间便来到营地辕门处哨塔上的士卒面前,在其惊骇的目光中穿胸而入,巨大的力量直将其撞得飞出哨塔五六米之外。
“高宝宁,纳命来!”
收手把剑,秦琼振臂高呼,身后的众骑士纷纷亮起了擦得雪亮的钢刀,那森冷的杀气与他们身上的煞气糅合在一起,如同狂暴的飓风般,排山倒海地向着偌大的营地压迫而去。
“嗨!”
怒吼声中,秦琼一剑便将辕门前的拒马击碎,而他的速度却是没有丝毫停滞,如剑锥般狂暴地破门而入。在他身后,一干铁骑亦是呐喊着冲进了营地中。
“杀!!!”
眼见敌人破门而入,高宝宁前军也在顾不上做戏,忙持刀呼喊着迎上前去。
然而秦琼一千骑士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又有优良战马助力,挟雷霆万钧之势而来,如何是这些粗布短衫的轻步兵所能抵挡?
只是一个照面,便有近百人被秦琼等人生生撕裂,肠肚血肉泼洒得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呼声更是摄人心魄。几乎没有多少阻挡,在秦琼的率领下,一千铁骑便似尖锥一深深地刺入了敌人阵营之中,所过之处,腥风血雨,鬼哭狼嚎。
高宝宁军中多为新丁,虽然听说过战争的残酷,但其中又有几人真正见过战场的惨烈,甫一出瞧见如此狂暴凄惨的景象,顿时骇得脸色苍白,手足冰凉,更有甚者两股战战,忘了动作。
“恶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快逃,我们败了,大家快逃啊!快逃啊!”有些新兵眼见敌军锐不可当,杀气腾腾,顿时吓破了胆,惊恐地大叫着转身就逃。
“我们败了,大家快逃啊!我不想死,不想死啊!”随着第一个逃跑的人,原本就节节败退的高宝宁部顿时大规模溃散开来,越来越多的人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高宝宁看得真切,顿时气得面色铁青,双拳更是握得咯吱作响。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些新丁战力不足,并不奢望他们能抵挡住敌人的重逢,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快就败下阵来。
眼见秦琼等人完全进入营中,高宝宁身边的副将不由沉声问道:“将军,敌人已经完全进入营中,是否开始收网?”
高宝宁面色一肃,大声道:“传令,命前军向指定方向且战且退,右翼迅速切断敌军退路,左翼与后军迅速压上,将敌人团团围困,不能放走一人!”
“是!”
随着高宝宁的命令,毫无斗志的前军顿时向着左后方退去,自右翼阴影处则涌出一万弓箭手,飞快地向着秦琼众人后侧包抄而去。
“众将士听令,后队变前队,冲锋!”
秦琼手中长剑虽然挥得虎虎生风,不断收割者敌人的性命,然而他却始终未曾放松警惕,一直注意着两侧的动向,是以甫一察觉异样,毫不犹豫地下令撤退。
随着秦琼的命令,追击敌军的骑兵们顿时折身向着来时的方向冲去,与此同时,他们则不约而同地向着一处聚拢,很快便再次形成了一个有利于冲阵的锋矢阵形。
“不好,高兴要逃!”云飞的注意力一直在白衣银甲的“高兴”身上,眼见他有退意,心中不由一沉,顿时低呼道。
“好诡诈的家伙,难道他发现了埋伏?”高宝宁皱了皱眉头,却也不敢迟疑,忙催促身边的副将道:“传令,让右军快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高兴逃走!”
“高将军,以高兴的武功,一旦出了营地,在想擒杀他实在不易,老夫这就去拦住他!”说着,云飞已然纵身扑下高台,如同一只大鸟,眨眼间便掠过近三十米的距离。双足顿地,云飞的身子只是略微一滞,便化作一缕青烟向着三百米外的秦琼冲去。
随着云飞的动作,营地四处顿时有数十道身影,如虎豹般迅捷,似流星赶月般向着秦琼等人扑去。
秦琼等人马快人急,云飞的速度更是迅若奔雷,不过片刻功夫,他便距离秦琼不足百米,遥看着那白衣银甲的身影,云飞严重顿时迸射出森冷的杀机。
“高兴小子,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上次你我之战为分胜负,今日何不趁机战个痛快,一决雌雄!”大笑声中,云飞速度更快,一柄长剑,剑明如秋水,纤薄似蝉翼,剑刃更是透着森森寒意。
“小王爷所言不虚,果然有天道宗的人在这里!”秦琼心中一紧,却是并不答话,极力催促着战马向前冲去。
来时高兴曾仔细嘱咐过他两件事,其一就是谨防有诈,不要中了高宝宁的奸计;其二便是要小心天道宗的高手偷袭。虽然秦琼天生神力,武功也是出类拔萃,但战阵之外遇上云飞这等超一流的高手依旧是凶多吉少。
“难道堂堂齐国太子,连与老夫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吗?传扬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眼见“高兴”只顾逃命,云飞再次奚落,想要以言语乱其心神,若是能激得“高兴”迎战则是最好。说话的同时,云飞的速度却是不减分毫,逐渐地缩短着与秦琼的距离。
然而云飞不知道,此“高兴”非彼高兴,尽管秦琼是一员悍将,勇猛无铸,然而他却没有程咬金那般易怒易躁,更何况高兴有言在先,他又如何会上云飞的当。
只是云飞的速度太快,终究还在营门前百米处追上了秦琼。
“高兴小子,留下吧!”
长啸一声,云飞的身子陡然凌空而起,身剑合一,快如流星,眨眼间便到了秦琼的身后,锋利的长剑狠狠地向着他的后心刺去。
“滚开!”
秦琼暴喝一声,猛然回身出剑。“当”的一声巨响,云飞刺来的长剑顿时被秦琼荡开,然而他也不由闷哼一声,喉头一阵发甜,身子更是剧烈地晃动着,若非他双腿紧夹马腹,左手死死攥着马鬃,恐怕这一下他就被撞下了马背。
“再来!”
飘身落地,云飞长剑轻摆,再次拖剑向着秦琼冲去,不过这次的目标却不是秦琼,而是他胯下的战马。
“云老匹夫,休要猖狂,且看老夫来会你!”便在这时,秦琼身前突然传来一声长喝,接着便见一道明亮的剑芒向着云飞面门直刺而来。
第六百六十一章 穷寇莫追
“铿!”
一声刺耳的脆响声中,两柄利剑碰撞出耀眼的火花,云飞闷哼一声倒飞出去,而那突然蹿出的人也是不好受,“蹭蹭蹭蹭”,退了足足有五步之遥,留下一溜深近半尺的脚印。
“刘忠,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长剑斜指地面,云飞双目死死地盯着十米开外的刘忠,一面平复着体内略微有些翻腾的气血,一面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这老匹夫,真是越来越没有礼数,你们天道宗那几个不世出的老家伙见了老夫也是客客气气,哪像你这般直呼老夫名讳,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刘忠眉头一竖,声严色厉地呵斥道。
“呸!”云飞嗤之以鼻,冷笑着大声道:“老而不死是为贼!你这老货休要倚老卖老,正邪势不两立,老夫何需与你客气!像你这种恶贯满盈之徒,人人得而诛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