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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大贺楚才又道:“楚才知道小王爷的脾性,那三万燕军俘虏是齐国的子民,楚才也不会虐待他们,将军放心便是。”
“此事秦某谨记于心,他日再见定与大王痛饮一气!”说着,秦琼纵身一跃,稳稳落于马背,拱手喝一声“告辞”便策马向着不远处整装待发的骑兵师驰去。
“诸军听令,开拔——”
随着秦琼的一声厉喝,八千铁骑顿时齐声呐喊,策马向着南方奔腾而去,如那滚滚洪流,浩浩荡荡。
“恭送小王爷!”
便在这时,大贺楚才猛然单膝跪倒在地,右手抚胸,扬声喝道。
“恭送小王爷!”
大贺楚才身后不远处,无论是一万契丹骑士,亦或者因为重伤而不能随军而去的五百余人,纷纷跪倒在地,齐声呐喊,声lang如雷,豪气冲天。
秦琼没有回头,嘴角却是微微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他知道,大贺楚才这是在向自己表明他的立场,表明他对高兴的忠心,这正是秦琼所希望的。
没有人会希望所托非人,也没有人乐意在自己身后饲养一头,随时会反咬你一口的、凶狠的恶狼。
前往营州的路上,骑兵师无论秦琼,还是其他人都显得十分沉寂,所有人都是冷着脸,默默地赶路。这不只是因为一千五百名兄弟的阵亡让他们感到悲痛、沉重,更因为高兴的生死未卜而担忧。
自骑兵师组建以来,他们还从未有过如此惨重的损失,即便最重他们取得了胜利,但自秦琼而下,所有人心中都充满了屈辱与愤怒,他们需要宣泄,需要用胜利来证明自己,为死去的弟兄报仇,为高兴雪恨。
……
许是因为高宝宁带走了八万大军,营州城显得空荡了许多,而无论南面,还是北面的战场距离此处尚远,战争的气氛甚是淡薄,在秋日的午后,营州城看上去很是宁静祥和。
“情况如何?”
放下眼前的望远镜,秦琼的目光依旧顺着枝叶的缝隙紧紧地注视着远处的营州城,同时轻声问道。
“将军,城中守备松懈,咱们一鼓作气定能冲进城中!”
说话的是一个身形削瘦的青年,面色黧黑,但一双眼睛却是十分明亮。此时的他正穿着一身粗布短衫,脚上趿拉着一双草鞋,卷起的半截裤管下,腿上还沾着不少泥渍,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农夫。
骑兵师众人各个都是精锐之士,犹善游击战术,乔装打探消息的技能虽不如特种兵和影刺那般纯属,但这也难不住他们。
近一日的急行,秦琼一行终于抵达营州境内。秦琼命众人潜藏在营州西北十里外的密林中,一来是要探查城中敌情,二来则是让众人能够有个喘息的时间。
“不可!”秦琼眉头一皱,低斥道:“难道你忘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小王爷的安危最是重要,我们必须要小心行事,一步都不能错,否则出了任何差错,谁能担当得起?”
“将军教训的是!”那骑士神色一凛,便住口不语。
秦琼收回目光,严肃的说道:“将高励押上来!”
“走,别磨蹭,快点!”
在一阵压低了的喝斥声中,一个面色苍白,衣衫凌乱,模样狼狈至极的中年人被两名健硕的骑士押上前来。
“高励,本将问你,你是想死还是想活?”秦琼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俘虏,眼神冷冽如刀,硬邦邦的声音中杀意毫不遮掩。
“落于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本将无话可说!”高励惨然一笑,昂首看着秦琼,布满血丝的眼中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话才说完,他便不自禁咳嗽起来。
“倒也算条汉子!”秦琼冷哼一声,又道:“本将也不与你啰嗦,我欲攻克燕地,倘若你能有助于我,本将倒可以饶你不死,否则你立即便会成为本将刀下亡魂!”
“忠臣不事二主,本将怎能投降?你动手吧!”秦琼话音方落,高励便沉声说道。他的声音虽有些艰涩,但脸上却是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神色。
“好胆!”秦琼面笼寒霜,眼中杀机毕露,森然一笑道:“高励,休要不知好歹,本将杀你比杀鸡还要容易!你不要忘了,你的家人尚在城中,若你拒不臣服,待得城破,本将定将你高府满门斩尽杀绝,鸡犬不留!”
随着最后一句话出口,秦琼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滔天的煞气,毫无保留地向着近在咫尺的高励迫去,后者猝不及防,顿时闷哼一声,脸色一白,竟吐出一口鲜血来,神情更显委顿。
“秦琼,你敢?!有本事就冲我来,欺负老弱妇孺岂是名士所为?”红着双眼,高励气喘如牛,面目狰狞地看着秦琼,似欲将他生吞一般。高励一边奋力地挣扎着,一边嘶吼道,只是他这重伤之躯又能有几分力气,挣扎也只是徒劳罢了。
“降是不降?”秦琼却是置若罔闻,冷冷地道:“本将数到三,你若依旧不知悔改,那就去地下等待与家人团聚吧!”
“一!”
“你!”高励目眦欲裂,想要大声怒骂,却又生生止住,只是死死地盯着秦琼,脸色涨得通红。
“二!”
说着,秦琼缓缓将腰间的佩刀拔出,雪亮的刀身上透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令人心神微颤。高励的眼中满是挣扎之色,浑身大汗淋漓,牙关更是咬的“嘎吱”作响。
“三!”
“我投降!”
就在秦琼手中的钢刀即将挥下时,高励终于承受不住,“噗通”一声,软软跪倒在地,语音嘶哑地说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很好!本将说道做到,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本将绝不会动你家人分毫!”秦琼满意地一笑,但这笑容却没有多少暖意,“来人,为高励更衣!”
高励却是犹若未闻,只是呆呆傻傻地瘫坐在地,任由几名骑士为他脱去身上破烂的衣衫,洗去脸上的血污,换上了一身尚算完整的铠甲。
见高励神情恍惚的模样,秦琼不由皱起了眉头,不无威胁地寒声道:“高励,如果你就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如何能骗过城中守军?若是坏了本将的大事,你知道后果!”
高励浑身一震,仰首看了秦琼一眼,眼角狠狠抽搐了几下,终究不敢再顽抗,收起了心中所有的郁愤与屈辱,挺直了身子。
想他曾今也是一方诸侯,地位尊崇,如今却沦为阶下之囚,更是受了一夜的屈辱。
高兴若不是与高励激斗,就不会为云飞偷袭,之后的战斗就不会发生,高兴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境地。是以众人便对高励充满了怨恨,若非秦琼有令在先,恐怕他早就被愤怒的骑兵们撕成了碎片,尽管如此,他也挨了不少黑手,浑身的肌肤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疼痛无比。
高励本欲以死来捍卫最后的尊严,只是秦琼以家人威胁,他也只能屈服,只恨昨夜没有战死疆场,而是为秦琼所擒。
秦琼冷冷地看了高励一眼,然后严肃地说道:“全体准备,一刻钟后准时进攻营州!”
第六百七十八章 兵不血刃
一刻钟的功夫转眼即逝,在秦琼和高励的带领下,两千骑兵换上了燕军的服装,排列着稀稀疏疏的队伍,护送着一架宽敞的马车向着营州城迤逦而行。此时的他们衣衫凌乱,风尘仆仆,加上耸眉搭眼,没精打采的模样,便是一般人也能看出是吃了败仗的模样。
日头渐渐西沉,余晖将天际的云彩映照得红彤彤一片,煞是绚丽,同时也将营州城的城墙虽然略显沧桑,但却也更加祥和。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营州城,高励的心中却是充满了苦涩与落寞。
数日前自营州北门出发时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甚至幻想过生擒高兴,得以扬名立万,裂土分候,只可惜一夜之间他所有的雄心壮志俱都灰飞烟灭。
与高兴一战被挑落马下,与秦琼一战更是深受重伤,一败涂地,而今更是成了秦琼砧板上的鱼肉,任其摆布,无力反抗。
“警戒,有人来了!警戒!”
随着一声惊叫,城头上本来懒散地靠在墙垛后聊天休憩的士卒纷纷探出头向城外看来,脸色微微有些惊慌,城头的将官则是大声急呼道:“关城门,快关城门!”
“不必惊慌,是自己人,自己人!”
“是刺史,刺史大人回来了!”
就在城门前的守卫手忙脚乱地将厚重的城门关闭时,城头上终于有人认出了高励一行挑着的旗号,一个大大的“高”字,看样式可不正是高宝宁的么。
“刺史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扫平了契丹,生擒了高兴?”
“去时有八万人,如今怎么只有这么些人,而且各个没精打采,如丧考妣的模样,莫非发生了什么事吗?”
带清楚是自己人后,城上守军顿时放松下来,看着逐渐接近的高励一行议论纷纷,心中满是困惑。
时间不长,高励一行便来到了城外一箭之地处站定。
“城下何人,速速停下,报上名来!”虽然看出是自己人,但城上的守将却也没有掉以轻心,皱眉喝问道。
“高励,我相信你是聪明人,会做出明智的选择!”高励身侧,一身普通步卒衣衫的秦琼轻轻将手覆在腰间的刀柄上,目光静静地注视着营州城斑驳的城墙,淡淡地说道。
高励慵懒地在马背上,有些灰败的脸颊轻轻抽搐了一下。深吸口气,他才抬起头,tian了tian有些干涩的嘴唇,嘶哑着声音道:“李将军,我是高励,难道你不认得兄弟了?”
“高兄?”那将军一怔,忙自箭垛后探出半截身子来,瞪着眼睛看了片刻,不由惊诧地道:“竟然真的是你啊,高兄!究竟发生了何事,高兄竟弄得如此狼狈?刺史大人呢?”说着,那将军还举目四顾,寻找着高宝宁的身影。
“唉——”
一声低沉的长叹,道不尽的辛酸苦楚,“李兄,此事说来话长,你先开门让我进去,刺史大人受了重伤,需要尽快医治!”
“什么?”城上的守将顿时面露惊容,有些不信地道:“刺史大人武艺高强,身边又有高人护持,怎么会受伤?”
“李兄,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高励苦涩一笑,翻身下马,蹒跚地走到马车旁,挑起了车帘。
李将军极目看来,便见马车中正安静地躺着一位将军,看甲胄却是高宝宁无疑,而且在他胸腹之间还隐隐能看见血色。
“怎么会这样?”李将军面色惊惶,喃喃自语着,而他身边守卫听说高宝宁重伤,亦是一阵哗然。
“李兄,这是刺史大人交予我的令牌,你且看看真伪!”说着,高励便自怀中取出一枚金色的令牌,高举过头,在夕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高兄,职责所在,还望见谅!刺史大人伤势要紧,你快些进来吧!”说着,李将军猛地挥手道:“开城门!”说完,他便向着城下匆匆而去。
将令牌揣回怀中,高励看了一眼秦琼,待其点头后这才定了定心神,当先迈步向着缓缓开启的城门行去。
待高励等人才行至城门前,李将军便一溜小跑地领着数百兵士迎了出来,还未接近,便焦急地问道:“高兄,刺史大人伤在了何处,伤势可重?我已命人去请城中最好的郎中,你快随我入城!”
话音未落,李将军便到了高励等人面前,满面忧色地向着车驾望去。
“李兄不必太过担忧,刺史大人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但此番出师大败而归,八万大军一夜尽失,刺史大人心中难免有些郁结,这才导致他昏迷不醒。”
一边低声说着,高励一边有些颤抖地再次挑起了车帘。李将军一颗心俱在高宝宁身上,却是未发现高励眼中闪过的一抹愧疚与挣扎之色。
“刺史大人,您怎么——”
李将军探身便向车内望去,然而剩下的话却是生生咽回了腹中,脸色骤然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你不是刺史大人,你究竟是谁?”tian了tian嘴唇,李将军瞟了一眼喉咙前精致小巧的,非常冰冷的金色弯刀,身子不敢轻举妄动,双目却是死死地盯着持刀的青年,咬着牙问道。
“你若不想死就老实听话,不要多问!”萧凌硬邦邦地说道,冷漠的,不含一丝感**彩的眼神扫过李将军顿时让他浑身一个机灵,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惊骇。
在萧凌的示意下,李将军缓缓站直了身子,看着身边垂手而立,脸色灰败的高励,不由勃然大怒,压低了声音斥责道:“高励,你这卑鄙无耻之徒,竟然背叛了刺史大人,引狼入室,你如何对得起刺史大人的礼遇,燕王殿下的恩德?!”
萧凌猛地一皱眉,手中的弯刀顿时往前一送,喉间微微的刺痛顿时让李将军的声音戛然而止。
“高宝宁已死,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间,给你三息时间决定。”说着,萧凌轻轻收回了金月弯刀。
虽然萧凌没有盯着自己,但李将军却依旧如芒刺在背,浑身大汗淋漓,心中更是翻江倒海,不能平息。
“刺史死了?怎么可能?”对他来说,这个消息是在是逃过震惊,震惊得让他难以接受。算算时间,高宝宁也才不过刚到契丹境内,怎么可能会死。
“高励,你告诉我,刺史大人究竟身在何处?”李将军猛然转身看着高励,神情有些急动,又有些希冀地说道。
“李兄,对不起。”高励脸色黯然地摇摇头,然后子怀中取出那令牌递给李将军。
“不、不可能!”李将军浑身巨震,脸色骤变。这金令的确是高宝宁所有,除了他亲自交付,只有一种可能这令牌才会落入他人之手,看高励的神情,结果显然是后者。
“三息时间已过,阁下可曾考虑好了?”
李将军陡然醒过神来,眼中不由闪过一抹狠色,右手就要向着腰间的剑柄摸去,然而他的手才一动作,萧凌的右手却已落在了他的肩头,那看似修长瘦弱的手掌上却有着千钧之力,压得李将军身子一晃,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阁下如果想让城中兵士无辜枉死,家人死无葬身之地就尽管反抗!”萧凌淡淡地瞟了一眼李将军,又道:“昨夜我手中的刀饮血一千八百三十一,今日正好凑个整,就是不知道阁下府中可有一百六十九个人头?”
说着,萧凌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李将军双目瞳孔骤然一缩,额头上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来,呼吸更是变得紊乱而粗重起来。戎马多年,李将军可以明显得感觉到萧凌身上那令人惊骇的煞气,未有子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气息,他丝毫不怀疑萧凌口中所言的真假。
看着面色阴晴不定,变换不停的李将军,高励低声说道:“李兄,刺史大人败了,燕王殿下亦是无力回天,为了跟随你的兄弟,委屈你了!”
李将军黯然闭上双眼,仰首长叹道:“天意如此,夫复何求?”良久,他才睁开眼睛,直视着萧凌道:“阁下,你必须答应我要善待我的部下,否则即便血溅五步,我也在所不惜!”
“倒也算是仁义之人!”萧凌心中暗赞一声,点头道:“只要他们不做抵抗,不闹事,我自会将他们当作大齐子民爱护!”
“高兴小王爷仁德之名天下共知,我便信你!”李将军倒也干脆,说完便解下腰间的佩剑递给高励,昂首阔步地向着城内行去。
“进城!”
随着秦琼一声令下,原本颓丧的两千人气质顿时一变,一股剽悍的气息顿时冲天而起,走在前列的李将军心中顿时一惊,笼在袖中的双拳微微一紧。
方才他便察出了一丝异常,只是心忧高宝宁未曾细查,如今总算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了。若是自己拒不投降,恐怕这些人便会立即杀入城中,在他们之后恐怕还会有骑兵尾随而来,到时候营州城恐怕终将不保。
如此一想,李将军心中不由有了一丝庆幸,因为不战而降,被人威胁的愤怒与怨恨也不由消散了些。
在城上守军愕然不解的眼神中,秦琼一行人安然进入城中,顺利地接管了营州城防。半刻钟后,藏在营中的六千骑兵浩浩荡荡进入城中,至此,营州城便是兵不血刃落入了高兴手中。
第六百七十九章 非常时期
“将军,这样的手段是否太过激烈了些,而且与小王爷一贯的做法不符,如此恐怕会引起百姓的议论,于皇上和小王爷的名声也多有不利,还望将军莫要急躁,三思而后行啊!”
赵子铭认真地看着面色冰冷的秦琼,语气有些沉凝地说道。
“赵护法,非常时期需得非常手段!”秦琼摆摆手,双眸中精光闪烁,语气冰冷地道:“再过四五日,突厥三十万大军就要踏入我大齐的疆土,而周主宇文赟亦是整饬兵马,也将再度挥军东进,一场旷世大战已不可避免,但小王爷如今重伤不醒,让我们本就窘迫的行事更不乐观,若是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