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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山郡城外。
“安土根,你这独臂老货,高长恭究竟许给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如此为他卖命?难道你以为凭借中山郡就能将本王拦住吗?”高绍仪立于高台之上,遥看着城头上满脸沧桑的老将安土根大声喝问道。
中山郡城并不大,城墙亦是远不能与洛阳,邺城那般巍峨高耸的坚城相比拟。数日的激战,城墙上已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然而矗立在城头上的守军却是神完气足,毫无惧色。
“高绍仪,你这大逆不道之途,明知突厥将犯我大齐边疆,不思如何杀敌报国,竟起兵造反,实在愧对大齐列位先皇!”安土根须发虽白,断去一臂,但虎威犹存,声音更是洪亮如钟:“你是叛徒,是大齐的千古罪人,人人得而诛之!”
“冥顽不灵!”高绍仪怒骂一声,猛然振臂怒吼道:“进攻,午时之前必须踏破中山郡,活捉安土根!”
第六百八十一章 城破
“杀啊!”
随着震天的呐喊声,一万整装待发的燕军立时挟着各种攻城器械,气势汹汹地向着残败的中山郡城蜂涌而去。
数日的征战,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他们已不是如来时那般单纯、胆怯,眼神中多了一抹悲凉、冰冷,身上更是多了一分狠厉的气息。
“安将军,敌人又来了,城墙已有多处破损,恐怕抵挡不住高绍仪如此疯狂的进攻啊!”中山郡城上,副将一脸忧色地看着傲然而立,面无表情的安土根,压低了声音道:“不若由末将率人出城厮杀一番,将敌人杀退?”
“不可!”副将话音才落下,安土根便断然否定道:“若是平常时候,本将自会命人出城迎战,好好挫挫高绍仪的意气,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钵可汗已入我大齐边境,我们必须尽可能地保存每一分势力。”
顿了顿,安土根又道:“城墙倒了可以再建,但身经百战的兵士却不易得啊!高绍仪狂妄自大,真以为中山郡城那般好破么?”安土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本将吩咐你的事情如何了?”
副将神色一肃,恭敬地答道:“回将军,靠近城墙一里内所有百姓具备迁往他处,屋舍民宅中也按照将军的吩咐堆满了火油与干柴!”
“很好!”安土根眉头一扬,望着已经来到城下,气势汹汹的燕军,眼眸中顿时射出一抹摄人的寒光,“高绍仪自以为拥有十万大军,可以纵横天下,这简直就是个笑话!一个好吃懒做,庸庸碌碌的卑劣小人,妄想执掌国家,一统天下,不啻于痴人说梦!如今他十万大军已去其四,看他还有多少人可以死!”
数日的激战,总计有四万人的鲜血灌溉在中山郡外的土地上,这其中高绍仪手下的人就占了足足八成。攻城战中,攻守双方的损伤比在三比一,更何况高绍仪麾下又多是新丁,损失更是异常惨重。不过若非如此重的伤亡,燕军也不会有今日这般脱胎换骨的气势。
“杀!”
“火箭,放!”
当燕军接近城墙五十米时,安土根才大声喝道。随着他的命令,数百支火箭自城头呼啸而下,直奔燕军的撞城车等大型的攻城器械而去。
连续数日的鏖战,无论是燕军亦或是中山郡中,投石车都被破坏殆尽,便是弓箭亦是所剩无多,是以安土根才在燕军足够接近城墙时下令放箭,目标也以攻城器械为主。
火箭落在撞城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间或还夹杂着燕军士卒的惨嚎声。
燕军也是早有准备,在撞城车上蒙着熟牛皮,不仅能够减缓箭矢的冲击力,亦对防火颇有效用。火箭虽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燕军前进的速度,但这却不能阻止他们靠近中山郡城。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声中,中山郡城都不禁为之一震,而那残破的城门更是发出“喀嚓喀嚓”的痛苦的呻吟声,周围不断有碎石扑簌簌落下来。
“轰!轰!”
尽管城头不断有箭矢落下,使一个个燕军惨叫着倒下,但却总有其他燕军冲上前来,齐声怒吼着,将撞城车以一定的韵律,挟着万钧的巨力一下下地撞击在城门上,在其上留下越来越深刻的痕迹,更使得中山郡城摇摇晃晃,岌岌可危。
“封城门!”
安土根皱了皱眉头,但面上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不骄不躁。
在安土根的命令下,城门后早就准备好的兵士立即将大量的巨石和沙袋堆积在城门之后,眼见着就要被撞破的城门顿时变得坚固许多,任凭燕军如何努力,城门却依旧屹立不倒。
“倒火油!”
“唰!”
城头上十数口被高高架起的油锅顿时被倾倒,滚烫的火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嗤啦!”
刺耳的声响中,云梯上、城墙下,无数燕军士卒被火油淋在身上,当场便是一蹦老高,惨嚎声更是此起彼伏,那凄厉的痛呼声更是让闻者为之心寒。
“放箭!”
数百支火箭落下,城下霎时成为一片火海,被火油烫得挣扎嚎叫的燕军登时成了火人,浓郁的烤肉香气混杂着烧焦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但却无法勾起任何食欲,只能让人闻之作呕。
看着己方兵士不断倒在中山郡城下,高绍仪的脸色愈发冷峻,身上杀意亦是越来越浓重。鸣金收兵,令前线士卒退下来休整,高绍仪再次派出了一万人,浩浩荡荡地向着中山郡城冲去。
“将所有的冲城车送上去,本王就不信城墙能有多结实!”
震天的喊杀声中,数十上百架云梯搭在城墙上,燕军飞快地向着城头攀爬着,哪怕甫一升头等待自己的事敌人雪亮的钢刀,哪怕云梯被推倒,重重落在地上,但燕军却依旧前赴后继,悍不畏死地向着中山郡城发动最为疯狂的进攻。
“轰!轰!轰!”
十数辆冲城车几乎同时发出了怒吼,狠狠地撞击在城墙上,本就算不得厚实的城墙顿时剧烈地摇晃起来,数十道巨大的裂痕如蛛网般在城墙上蔓延开来,更有大量的砖石自城墙上脱落。与此同时,城上守军亦有不慎坠下城去,被燕军一拥而上,乱刀剁成肉泥。
城头上,滚木、擂石、火油、箭矢,如雨一般洒落在城下,大片大片地收割着燕军士卒的性命,但这却无法阻挡他们攀上城墙的决心。因为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寻求到一丝生的希望。
“轰隆——”
终于,一声巨响声中,一小段城墙崩塌下来,飞扬的尘土中,无数落石将数十名双方的士卒生生掩埋,殷红的鲜血将尘土染成了暗红色。
“城墙破了,城墙破了!冲进去,活捉安土根!”
“全军出击,杀!”
燕军的喝彩声中,高绍仪一声令下,六万燕军顿时兴奋地嚎叫着,绵延数里,黑压压一片望不到边际的人群如滚滚洪流一般,似欲将中山郡城淹没一般。
“杀!”
当城池崩塌的一瞬间,老将安土根便率着数百士卒一路狂奔而来,堵在了缺口上。口中怒喝着,安土根手中钢刀舞动开来,虎虎生风,眨眼间便将扑上前来的数名燕军士卒斩杀当场。
虽然他只有一臂,但手上刀势依旧沉凝老辣,大开大合之间,挟着凌厉刚猛的气势,如同一尊铁塔般横梗在缺口处,让燕军不得寸进。主将身先士卒,城中的士卒又怎不拼死力战,更何况他们都是饱经磨励的悍卒,又是士气如虹,竟似那砥柱中流,任凭汹涌的lang涛如何冲击也是岿然不动。
眼看破城在即,却因为安土根的阻挡而不得入内,高绍仪又惊又怒,策马而来,厉声咆哮道:“杀安土根者,赏金五百两,官升三级,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窥得胜利的希望,燕军兵士心中悍勇之气倍增,红着眼睛,如那饥饿了三天三夜的野狼,疯狂地向着安土根冲去。而在他处,撞城车依旧没有停止,全力以赴地撞击着城墙。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又有一段城墙崩坏,围上前来的燕军嗷嗷叫着,争先恐后地自缺口中向城中冲去。
“安将军,城池破了,您先撤吧!”
副将紧紧地守护在安土根身侧,一边奋力杀敌,一边大声喊道。
安土根面沉似水,双目冷漠如冰,手中钢刀挥出,将一名燕军兵士手中的兵刃磕飞出去,同时顺势斩杀一人,大声斥道:“休要聒噪,本将自有定夺!”
“安土根老儿,中山郡城已破,你已无力回天,此时不降更待何时?”高绍仪胜券在握,在后方看着被己方攻得千疮百孔的城墙,得意地大声笑道。
安土根却是不去理会与他,只是专心杀敌。此时燕军士气正盛,若是抽身撤退,放任敌人长驱而入,即便安土根想要以港战来耗死燕军恐怕也是不易。
“将军,快退吧,只有退入城中方能与敌人斡旋一二,也许还有机会获胜!”
一刻钟后,安土根身上已天了几道伤口,但他却依旧昂然不退,手中的钢刀挥动自如。只是中山郡城冬面的城墙几乎崩塌殆尽,大量的燕军杀入城中,将城中守军杀得节节败退。副将心中焦虑难安,遂再次出言道。
“逆贼高绍仪,快快出来受死!”安土根正欲说话,远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大喝,喝声如似雷霆,几乎盖过了场上的厮杀声。
高绍仪悚然一惊,转身望去,才发现天边不知何时居然出现了一群骑兵,此时正如风似电地向着己方急冲而来。隔着老远,高绍仪也能感受到他们身上那滔天的煞气,心中陡然一凛,到敌人接近,看见那高高飘扬的,高兴独有的旗帜时,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来人,不惜一切代价,给本王将他们拦住!”高绍仪紧紧地攥着双拳,嘶声怒吼道。高绍仪身边五千燕军士卒立时转身列阵防御。
“援军来了,杀啊!”
“杀!”
瞧见那崩疼而来的骑兵,安土根顿时精神大振,厉吼一声,手中刀势更显凌厉,如那猛虎下山一般,竟将面前的敌人逼得不断向后退去。
第六百八十二章 欲再战
“放箭!”
“嗖嗖嗖!”
箭矢如雨,遮天蔽日,挟着凌厉刚猛的气势向着拦在路上的五千燕军射去。
尽管燕军早就听说过高兴麾下骑兵精擅弓弩,是以一早便用盾牌将自己护住,只可惜他们手中的盾牌并非那种巨大厚重的塔盾,仅是最普通的盾牌,面对敌人几乎密不透风箭雨,终究有所疏漏。
“噗噗噗!”
低沉的闷响声中,前列的燕军如割麦子般成片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骑兵师,凿穿!”
收弓,举刀,秦琼厉喝一声,一马当先地便向着被箭雨乱了阵脚的燕军冲去。
“杀!”
八千铁骑齐声怒喝,震天的声lang中,如同一柄巨大无比的利剑,凶悍绝伦地向着燕军阵营刺去。攒动的马蹄让大地为之震颤,而他们身上那滔天的煞气更是让天空为之变色。
“杀!”
数十米的距离只是眨眼即逝,在燕军还因为先前的箭雨而惊慌不已时,秦琼便已横空而来,手中犀利的钢刀如泰山压顶般斩下,一道匹练般的光芒闪过,两名燕军士卒才堪堪举起兵刃便被秦琼劈得惨叫着飞了出去,将身后的数名燕军撞得踉跄着向后退去,而当他们落地时已是浑身抽搐,再难起身。
“无双铁骑,战无不胜,杀!”
与此同时,八千铁骑如决堤的洪流,挟着刚猛无铸的劲力撞击在燕军身上,当下便有数百燕军士卒嚎叫着抛飞出去,其中大半更是被撞得骨断筋折,空中泼洒出大片血花,凄艳无比,让人触目惊心。
只是一个照面,骑兵师便在燕军的阵型上撕开了一道缺口,八千铁骑顿时如八千嗜血的凶兽,在秦琼的带领下肆虐在燕军之中,所过之处尽是一片血雨腥风,哀嚎阵阵。
只是半刻钟的功夫,骑兵师便如摧枯拉朽般在五千燕军中生生穿过,留下一条以鲜血和尸体铺就的道路。
“高绍仪,纳命来!”
并不理会身后已经胆寒的燕军士卒,秦琼大喝一声,挟着如虹的气势冲向帅旗下的高绍仪。
“来人,护驾!”
高绍仪本以为五千燕军就算不能拦住秦琼,但支撑个一时三刻当不算困难,可哪里想到,仅半刻钟的功夫,五千燕军便在秦琼的冲击下溃散开来,顿时令他又惊又怒,忙扬声高喝道。
随着高绍仪的命令,两万燕军连忙回过身来,将高绍仪紧紧护在中间,列着紧密的阵型,小心谨慎地看着风驰电掣而来的敌人。
“弩!”
凄厉的尖啸声中,无数乌黑的弩箭如闪电般凶狠地射入燕军之中,顿时便有近两千燕军士卒惨叫着倒下,凄厉绝望的嚎叫声让燕军本就有些紧张的情绪更加震惊而恐惧。
不需要命令,收弩出刀,一往无前,悍然冲进敌阵之中,大肆收割起敌人的性命。
大小数十上百场厮杀中磨砺出的骑兵师,搏杀之道几乎融入了他们的血脉之中,成为了一种本能,他们更拥有常人难及的胆魄与豪气,身上充满了嗜血与杀戮的气息,令对手胆怯恐慌。
骑兵师本就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锐之师,更何况因为高兴重伤之故,他们心中早就充满了怒火与仇恨,此番见着高绍仪这个正主,如何能轻易放过?
怒火与仇恨能让人失去理智,但同样可以极大的激发人的斗志。高手之间过招也许不是好事,但与沙场之上,含怒而来的战士,身上气势倍增,于战斗却是极为有利。
燕军本就对高兴心怀戒惧,而今被秦琼一个照面就击杀了两千人,心中惊惧更甚,出手之间难免有些畏缩,此消彼长之下,八千骑兵师竟势如破竹,一路突飞猛进向着高绍仪冲来。
“不能让他们过来,给本王拦住他们!”
高绍仪虽贵为王爷,但本身才识胆略实在缺缺,原本自以为有十万大军护持才自信满满,豪气干云,如今见秦琼众人汹汹而来,势不可挡,心中难免乱了方寸。
一边大声呼喝着,高绍仪却是在亲卫的护送下向一旁退去。中山郡城固然重要,但与生命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这边高绍仪身边的燕军被秦琼杀得鬼哭狼嚎,狼狈不堪,攻城的燕军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些许影响,进攻的势头便不如方才凶猛,安土根顿时抓住机会,一通拼力扑杀,终于稳住了崩溃的阵型,顽强地将燕军阻挡在城外。
“高绍仪逃了,燕军败了,燕军败了!”
见高绍仪不断后退,秦琼顿时大声呼喊起来。安土根心领神会,亦是命城中守军一同大声呼喊起来,非但如此,城中百姓也是纷纷出言呼喝起来。顿时,中山郡上空便传出如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燕军顿时军心动摇,士气跌落。
秦琼与安土根机有默契的同时全力夹击起燕军来,燕军士气本就低落,如此以来更是抵挡不住,很快便出现了溃败之势,任凭高绍仪如何喝骂,燕军的斗志依然是一落千丈。
终于,知道今日攻入中山郡城已是不能,高绍仪满是郁愤地下令收兵,率众向着东北退去。
“安将军,可还安好?”秦琼策马来到城下,笑着大声说道。
“原来是秦将军,多亏了秦将军及时赶到,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怕是就保不住了!老夫死了不要紧,若是失了中山郡,辜负皇上所托,老夫便是大齐的千古罪人啊!”
分开人群,安土根步履蹒跚地自崩坏的废墟上走下来,朗声说道,看着秦琼的眼中充满了惊喜与感动。虽然他的衣衫有些凌乱,面色微微发白,呼吸也是粗重紊乱,但一双沧桑的眼睛却依旧十分明亮。
“安将军谦虚了,就算没有秦某,您也一定能抵挡的住高绍仪的!”秦琼翻身下马,走上前,笑着道:“将军一如既往,悍勇无比,秦某佩服啊!”
“老了,不中用了!”安土根忙笑着连连摆手,面上虽尽是谦虚之色,眼中却也难掩喜意。
毕竟安土根年岁不浅,且断去一臂,平日里面上虽然坦然自若,心下却也难免哀伤唏嘘,如今能得高兴麾下爱将称赞,饶是安土根也不能免俗,心生喜悦,对秦琼颇有好感。
顿了顿,安土根又问道:“秦将军,你们怎么忽然从燕军背后而来,小王爷也来了吗?”
“此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秦琼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之色,虽然变化极快,但安土根却是收在眼底,心中莫名一紧,接着便听秦琼又道:“安将军,燕军如今士气大落,正是我们乘胜追击,一举荡平叛军的好时候,不知您意下如何?”
“秦将军所言有理,老夫这就调兵遣将!”安土根忙赞同地点头,说着就要下达命令。
“安将军且慢!”
秦琼叫住了安土根,在后者讶异疑问的眼神中说道:“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