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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开口说话。
“小子卑鄙,我要杀了你!”约莫五息时间,第一个倒下的士卒站起身来,微微弓着腰,他双目血红地瞪视着斛律钟都,脸部扭曲起来万分狰狞,似是择人而噬一般。他咆哮着,猛然拿起身边兵器架上的一把雪亮钢刀向斛律钟都冲来。
士卒如同一只受到刺激的蛮牛,速度奇快,力量巨大无匹。那钢刀被他高高扬起,在摇曳的火光中反射着冰冷妖异的光泽。呼呼的风声响起,那明晃晃的钢刀便带着匹练一般的光亮来到斛律钟都的头顶以泰山压顶之势劈下,那凌厉的劲风激得斛律钟都一头乱发更是肆意飞舞起来。
斛律钟都脸色猛然一变,脚下连退两步,身子猛然向后一仰,险之又险地避开钢刀直劈而下的刀锋。虽然斛律钟都没有开膛破肚,但他身上那本就破败的衣衫却在“嘶啦”一声中破裂开来,腹部被刀风花开了一条浅浅的伤痕,渗出丝丝血珠。
“噗”,这发狂的士卒收不住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刀身在惯性的作用下狠狠劈入地中,直末至刀柄,可想而知其上的力量之巨大,让围观的不少人心惊肉跳。
“啊,我要杀了你!”这士卒狂吼一声,目眦欲裂,双臂卯足劲,“噌”的一声将刚到拔出,然后抡了个半圆,向斛律钟都拦腰斩去。
斛律钟都先前差点魂归故里,此时哪里还敢掉以轻心,这士卒钢刀始才抡起,斛律钟都的人便斜斜退出了两步,腰身猛然向后一折,来了个铁板桥,再一次让那钢刀贴着腹部滑了开去。
“嘿!”钢刀落空,斛律钟都便轻喝一声,身子猛然直起,一记右勾拳借势在那士卒反应过来之前便结结实实地击打在他的下巴上。
“砰!”
一声沉闷的碰撞声响起,那士卒身子“腾腾”踉跄着后退两步,头颅不可避免地向后扬起,口中发出一声痛楚的呼声。
“喝!”斛律钟都一拳击退那士卒,脚下不停,身子前冲,左拳自下而上,击打在士卒的右肋下,同时右臂蜷曲,坚硬的右手手肘狠狠地撞击在那士卒露出的喉头。
“啊,咳咳,咳咳!”
喉间传来的剧痛让那士卒异常痛苦,“当啷!”一声,他随手将钢刀抛在,双手捧着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身子则踉跄着扑倒在地,脸上充满了痛苦的神色,再也看不见一丝凶悍。
“呼,呼——”斛律钟都看着倒在脚下的士卒,双手拄着膝盖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浸满了汗珠,高兴清楚地看见他的身体正轻微地颤抖着,那是心绪极度紧张,肌肉在高强度爆发后的表现。
“小子,纳命来!”这短暂的功夫,其他三名士卒也恢复了些力气,对于输给斛律钟都,他们感觉甚为耻辱,更让他们愤恨的是,斛律钟都出手卑鄙狠辣,几乎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要命的打法。尤其是击向下体的招式,更是让几人对斛律钟都痛恨不已,只想杀之而后快。
“住手!”就在三名士卒操着兵器,正准备扑向气喘吁吁的斛律钟都时,主考官突然大喊一声,人也拦在了斛律钟都身前,喝止了众人。
“将军!”三名士卒红着眼睛看着主考官,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兵器,咬牙切齿地看着主考官身后的斛律钟都。
“住手罢,你们已经失败了,斛律钟都通过测试!”主考官威严地扫视了几人一眼开口说道。
“这,将军,这乞丐卑鄙无耻,他没有武德,竟然在比斗中下黑手,死手,属下不服!”
“属下不服!”
三名士卒顿时不乐意了,情绪激动地看着主考官说道,看向斛律钟都的眼中似是要喷出火来。
“住嘴!”主考官眼睛一瞪,森冷地看向那三名士卒,让他们生生闭上了嘴巴,他一脸严峻地说道:“你们是军人,要时刻谨记,用尽一切办法打倒敌人,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您们居然在战斗中有轻敌的念想,如何能赢?至于可笑的武德,它能够在战场上挽救你的性命吗?”说到后来,主考官声音猛然拔高,声色俱厉,那威严的阵势吓得一干还俗的和尚噤若寒蝉,呼吸声都平缓低微了许多。
三名士卒还是颇为不服,但对上主考官那森冷如刀的眼神只得嗫喏着低下头去,一语不发,但他们紧握兵器的双手上暴突的青筋还是暴露出他们不平的内心。
主考官怒哼一声,命令四人下去养伤后转过身来看着斛律钟都,眼神依旧严肃而冰冷,**地说道:“斛律钟都,希望你永远记得你今日所言,杀敌报国!”
“是,将军!”斛律钟都挺直了身子大声答道。
主考官点点头,吩咐斛律钟都归队后顿了顿,面对高兴一干人等大声说道:“首先,本将军要恭喜你们!恭喜你们能够脱颖而出,成为一名光荣的军人,为帝国的安定与繁荣,为陛下的荣耀与尊严而战斗,时刻谨记身为一名军人的责任与义务!陛下在看着你们,你们的父母亲朋同样也在看着你们,全大周的百姓都在看着你们,盼着你们能够成为虎狼之师,为帝国征战四方,开疆拓土,更要封侯拜相,光宗耀祖!”
男人都是好战的。
这一刻,主考官那宏亮的声音,那煽情的话语,霎时将众人心底的热血与激情点燃。在这一刻,他们似乎已经跨坐在战马上,疯狂地挥舞着刀枪,肆意地践踏着敌人的家园土地,看着无数金银珠宝,高官厚爵降临在自己头上。
大多数人脸上都浮现出一抹超红,双目放光地看着主考官,浑身轻轻颤抖着,脸上的激动与亢奋几乎无法压抑。
“我是帝国的宁远将军史万岁,今后……”
接下来,主考官说了些什么高兴已然听不进去,脑海中只剩下“史万岁”三字。
每逢乱世,总是英豪辈出的时代。比起纷乱的三国,混乱的南北朝从来不匮乏名将能臣,他们的功勋丝毫不逊色于前人,只是因为时代的因素,他们并不为众人熟知。
如兰陵王高长恭,看起来是个白面小生,但却骁勇无比,敢用五百骑兵冲击周军十万大军的人历史上怕是不多吧,而他那一首流传千古的《兰陵王入阵曲》比之李世民的《秦王破阵乐》孰优孰略呢?
王琳,他拥兵却不自重,更是在萧梁覆亡后东奔西走,只为心中那一分坚贞,让陈氏皇族一度恐慌得寝食难安。即便是历史上他最终败亡在吴明彻手中,多是高纬等北齐政府所致,只能感叹时运不济吧!
斛律光,只是一人便叫北周不敢东顾,如此威势,谁人能敌?
历史中的隋朝有四大名将,乃是韩擒虎,杨素,史万岁,贺若弼四人。杨坚能够彻底扫平统一天下的绊脚石,这四人绝对功不可没。
遗憾的是,比起杨素与韩擒虎的善始善终,史万岁和贺若弼却能未逃脱“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无论杨坚李世民如何雄才大略,他们都一样有着皇帝的通病,害怕手下功高震主,不受掌控,一旦有什么风言风语,他们就会立即亮出自己的獠牙,狠狠地撕碎任何一个对自己权力有威胁的因素。
历史上史万岁死得很冤,因为杨素嫉恨他的功劳而进献谗言,从而让杨坚无情地杀死。更悲哀的是,杨坚错杀了忠臣,心中虽然后悔,但却不去认错,反而下诏书将了史万岁的罪。
在权力与利益面前,怜悯与仁慈只不过是摆设,尤其对于皇帝来说,他们不允许任何不稳定的因子出现,即便是亲生儿女,只要威胁到皇位都可以屠戮干净。
可笑的是,杨广杀死了杨勇,坐上了皇位,李世民同样杀死了亲兄弟成就了不世霸业,但杨广却只得了个千古暴君炀帝的谥号,李世民却是千古明君,受万人所传诵。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外如是!
当队伍解散,高兴进入军帐中时心下还是一阵唏嘘。高兴每每自问,倘若将来自己登上那九五之尊的高峰,是否也会如同杨坚李世民一般,腹黑心狠,为了手中的权力与利益将屠刀伸向那些有功之臣。
也许会吧!
每当心中出现这种想法,高兴便会感觉心中一阵发冷,让他恐慌不已。倘若高兴与杨坚一样,那他与历史有什么区别,他的存在似乎只是多余!屁股决定脑袋,很多事情真的只能用身不由己来解释,这种说法很牵强,但却很符合事实。
“扬帆大哥,你怎么了?”杨丽华见高兴目光有些飘忽迷茫,不由关切地低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奇怪那个斛律钟都而已!”高兴醒过神来,轻轻摇摇头轻声说道。
“斛律钟都?他的手段端的有些狠毒了些啊!”杨丽华皱着眉头说道,语气中颇有些不喜。
“他原本是齐国人!”高兴笑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见杨丽华还要问,但周围还有其他人,高兴便低声道:“休息吧,明天还要训练呢!”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胜赌坊有难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高兴等新兵便在老兵的呼喝下钻出了营帐,简单地吃了些早饭便开始熟悉军营。因为甄选新丁的工作还在继续,史万岁只是简单地给众人进行了分组列队,却未安排什么训练任务。
军营并不复杂,高兴等人只花费了一个时辰便已熟悉完毕,在一个副将的命令下得到了短暂的歇息时间。这些刚离开寺庙的和尚对于军营这种肃杀气息十足的地方还是有些排斥与恐惧,眼中偶尔闪过迷茫的神色,更有些一脸凄苦之状地双手合十,口中念念叨叨的。
斛律钟都是个怪胎,或者说脑子有病,这是三千新兵的共识。在大家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感慨唏嘘之时,他却在一边举着小号的石锁哼哧哼哧地锻炼着身体,很快身上那身新换的军服便被汗水浸透。
斛律钟都昨日表现出来的狠辣几乎震惊了所有人,故而没有人敢去与他交谈,就连在队伍之中,众人也若有若无地躲避着他,时刻提防着这狠人给自己小弟弟来上一下。做和尚时,佛祖虽然规定不能享受男女之欢,如今还俗了倒是没有此等戒律,这小弟弟就不得不保护好了。
“杨华,你在这休息,我过去一下!”高兴看着斛律钟都,轻轻地对身边的杨丽华说道。
“扬帆大哥自去!”杨丽华点头说道,脸上却没有丝毫担心。高兴面独占千军的场面她都见过,一个斛律钟都又算得了什么。
高兴轻轻拍拍杨丽华的肩膀,站起身来轻轻咳嗽着慢慢向斛律钟都走去。看着高兴的动作,附近的一些人不由为他担忧起来,也许这中慈悲与怜悯已成为条件反射,是和尚做得久了的缘故。
高兴来到斛律钟都身后一米处站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斛律钟都。
斛律钟都注意到高兴的到来,但高兴未开口,他便只是顿了顿,继续喘着粗气锻炼,任由额头上的汗水沾湿了发丝。此时,斛律钟都那凌乱的发丝以被草草束起,身上没有那肮脏破烂的衣衫,整个人看上去虽然单薄瘦弱,但却精神而干练,气势不俗。
“砰!”
约莫过了盏茶功夫,斛律钟都将手中的石锁扔下,头也不回,冷冷地问道:“有事?”
“兄台身手不错啊!”高兴先是咳嗽两声,然后轻笑着赞叹了一句,不待斛律钟都开口,高兴话锋一转,叹息着说道:“只可惜比起落雕都督斛律光来还是差之甚远啊!”
“唰!”
斛律钟都浑身一震,豁然转身,脸色变得极其冷峻,一双眸子陡然变得森冷如刀,杀气肆意,他身上的气势猛然强大起来,杀气和戾气混合,甚是骇人。他浑身的肌肉在刹那间绷紧,气机将高兴锁定,时刻都能爆发出最为凌厉的一击。
对于斛律钟都身上的杀气高兴视若不见,脸上任然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之色。斛律钟都当前的本事,高兴还未放在眼中,更何况高兴此来并无恶意。
“斛律钟都,齐国咸阳王斛律光幼子,也是如今斛律世家唯一的直系血脉。”高兴看着斛律钟都淡淡地说道。
“你是谁?”斛律钟都死死地盯着高兴,右脚微微滑动,向后退开半步,双腿微微弯曲,双脚成丁字站立,双拳紧握,双臂微微上抬。显然,只要高兴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就一定会引来他的攻击。
“齐国高兴!”高兴微微笑着,低声说道。
斛律钟都一愣,有些惊诧地看着高兴,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斛律钟都如何不知道高兴如今在长安城风头无两,传闻其人不但掳走了太子妃,更是玷污了太子妃,而且在周国数万大军半个多月的的围堵下,他依旧杳无踪迹,却不想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齐国盱眙侯郑长恭之子,淮阳郡公,营州刺史高兴?”斛律钟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高兴,不确信地低声问道。
“如假包换!”高兴呵呵一笑,神情甚是坦然。
“嘶——”斛律钟都倒吸一口凉气,身上的杀气散去不少,实在是惊叹于高兴的胆量之余又对高兴的目的充满了疑惑。要知道,倘若斛律钟都将高兴的行踪泄漏给北周政府,高官厚禄也许没有,但万两黄金的悬赏却是实打实的报酬。
“高公子找在下,不知所为何事?”斛律钟都咽了口唾沫,脸色恢复了平静,疑惑地问道。不待高兴回答,斛律钟都复又问道:“难道高公子不怕在下前去告密,要知道你的人头可是价值千金呐!”
高兴不以为然地笑笑,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认真地看着斛律钟都说道:“斛律兄加入周军,当是为报斛律家族的血海深仇吧!那斛律兄可知令尊因何而死?”
“哼!”斛律钟都脸色一变,身上陡然散发出一股强盛的杀气,他的眼睛霎时充满了仇恨,如同猛兽一般血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青筋更是不住地颤抖着。
“都是高纬这畜生,残忍地杀害了我父亲,叔叔和兄长,此仇不共戴天!我斛律钟都当天立誓,一定要将齐国荡平,将高纬碎尸万段!”斛律钟都激愤地说道,那怨毒而响亮的声音引来无数人的侧目。但见斛律钟都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却是只敢远看而不敢接近。
高兴默然,斛律钟都心中的恨意他很清楚,也可以理解。高纬于他,不单单是杀父之仇,更是灭族之恨。曾今为北齐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斛律一族,几乎被无情的高纬屠戮一空,只剩下他一人苟存于世,过着四处逃窜,饥寒交迫的日子。
良久,斛律钟都的心绪稍稍平复,高兴脸色一整,沉声说道:“斛律钟都,咸阳王确实是高纬所杀害,但你可知道参与此事的还有他人?”
“不就是高纬身边的三条狗,还有那瞎子祖珽吗?”斛律钟都眯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
“周国想要吞并齐国的心思久已,然而他们却是屡战屡败,这一切都是令尊咸阳王的功劳。周国将领尉迟迥和韦孝宽数次败于令尊之手,周人更是对令尊畏之如虎。令尊谓齐国,不仅是能征惯战的骁将,更是一座丰碑,是齐军的精神象征。”高兴一脸钦佩地说道,顿了顿,高兴瞥了斛律钟都一眼接着说道:“正因如此,令尊声势浩大,为高纬所忌惮,但他对时刻想要东进的宇文邕来说犹如鱼鲠在喉,势必要拔出的绊脚石。”
“‘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高山不推自崩,槲树不扶自竖’,周人创此民谣,目的便是离间令尊与高纬。只可恨那祖珽嫉恨令尊位高权重,联合三贵与陆令萱栽赃陷害,而高纬又昏聩无能,最终导致令尊枉死,这实在是齐国最大的不幸啊!”高兴一脸惋惜之色,语气中满是萧索与无奈。
“那又如何?我父亲一生为齐国尽忠,却得到如此下场,高纬该死,齐国也早该灭亡了!”斛律钟都冷冷地说道,每一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甚是干涩而冰冷。
“斛律钟都,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以杀高纬,杀死所有参与陷害你父亲的人,但你可记得你是齐国人,你身上流淌着齐人的血液?你可还记得,你父亲一生用鲜血守护的是什么,如今你却要以覆亡齐国为己任,你如何对得起你九泉下的父亲?你这不孝子!”高兴的声音十分低沉而严肃,最后一句更是十分严厉的斥责。
斛律钟都惨然一笑:“齐国不亡,我如何杀得高纬?”
“杀死你父亲的罪魁祸首是周国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如今你竟要帮助仇人吗?”高兴的申请十分严肃,他向四周瞟了一眼,然后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斛律钟都,我不想在将来有一天与忠臣之后对垒沙场。你可以仇恨高纬,仇恨三贵,但不可以仇恨齐国人,不要将屠刀伸向他们。倘若有一天我给你一个手刃高纬的机会,你不要拒绝!”
高兴说完,便不再看斛律钟都一眼,转身走向杨丽华。
历史上,宇文邕攻入邺城后追赠斛律光上柱国,崇国公,可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