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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冷到了他觉得意识就要消散的时候,这冷劲又开始变得缓慢起来,一点点的恢复如常,这情形相当的诡异,若是有人在旁,就会看到一个冻得冰坨子一样的人,慢慢慢慢……融化,等到林麒觉得一切正常的时候,那股火热的气息又一点点升起……
如此往来反复,林麒生不如死,又几次他都要咬断舌尖,干脆自杀算了,但不管是冰寒,还是火热,只要在他身体里折腾,就连转动眼珠都是不可能的事,更不要说咬破舌尖了。
相传地狱有十八层,第八层是冰山地狱。第十六层是火山地狱。林麒就觉得这两个地狱真要跟自己受的罪比起来,怕也是远远不如,毕竟冷就是冷,热就是热,可这冷完了热,热完了冷,反复的折腾,便是大罗金仙也承受不住。
对林麒来说,你承受不住,也要承受,因为他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感受,感受,在感受……周而复始,往来反复,谁也不知道还要承受多久,这时候林麒真的后悔了,当初的饥饿跟这痛苦比起来,当真是小巫见大巫,早知如此,还不如饿死的好。
奇怪的是自从这果子到了丹田中,就再也没有感觉到过饥饿,火热和冰寒两股气息早就将他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塞满,那里还有别的感觉。
神殿之中暗无天曰,就如那无间地狱一般,没有时间,没有生物,没有光亮,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林麒就觉得自己过了有千万年,千万万年那般长久。
不知过了多久……
两股寒热的气息,仍在林麒体内折腾,但次数和力道竟然就一次比一次轻微了下来,最后一次冷热交替,林麒已经感觉不到什么了,热的时候就像是被火轻微烧了一下,冷的时候像是被风吹了一下,到最后,已经就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力气回到了身上,林麒又有了感觉,伸出手捡起地上的竹笛,慢慢站了起来,然后他发现,他身上的衣衫变得又小,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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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章鬼巫
难道在这里已经有几年了?林麒懵懂不知,身上没有了寒热气息折磨,开始还有些欣喜,渐渐的他就觉得,以前的折磨好像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他还知道自己存在,但是现在,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黑暗,永远的黑暗,沉寂,永恒的沉寂,无风,无光,无声音,也无意义,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沉默的墓穴,不同的是,埋葬的却是一个活人,一个年纪还不大的活人,他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没有饥饿,没有阳光,没有声音,没有希望,什么都没有。
又不知道过了有多长时间,有时候林麒觉得到这里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有时候又觉得像是过了几辈子那么长,于是他开始怀念冷热气息的折磨,他开始怀念彼岸花,奈何桥,凶蛟,他开始怀念饥饿的感觉。
这里像是永恒的无间地狱,或许还不如无间地狱,起码那里能看到点不一样的东西吧,或许那里不像这里一样寂寞,孤独。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如果有人问,林麒一定会告诉他,最痛苦的,是你不知道你存不存在,最痛苦的是你身在永恒的黑暗之中,永远的寂寞……
开始他还充满希望,还会偶尔吹起竹笛,希望黄蟒能听到笛音来救他,可是……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什么动静都没有,林麒开始彻底的绝望了。
太过孤寂的折磨让林麒开始又哭又闹,指天骂地,可当这些骂声回荡回来,又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不骂了,开始寻找自己的乐趣,每一块砖,墙上的每一条缝隙,都能看上几个时辰,甚至每当发现有两块砖稍微有些区别,都能傻乐上半天。
他甚至爬上了那尊主神像的头顶,数了数雕刻有多少根头发,一万八千五百根,一根不多,一根不少,因为他至少数了五十遍,有时候他会对着独眼神像说上半天的话,直到口干舌燥,声音沙哑,在也说不出半句话才罢休。
又不知道有多长时间过去了,身上的衣衫更小了一些,林麒依然困在这里,两扇巨大的铜门再也没有开启过,他已经熟悉了整个大殿里的每一个角落,也试着看能不能扣开一条缝隙,或是从下面挖个地道出去,很快他就放弃了,除了没有工具,这神殿竟是建造的坚若磐石。
很快的,他身上的衣衫好像又小了,林麒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无边寂寞的生活,他想过自杀,可不管他如同用力去撞墙,也不管他如何撞得头破血流,昏死过去,他总是能慢慢的醒转过来。
然后他的衣衫再次小了,林麒的心态开始慢慢变化,不在焦躁,不在浮杂,慢慢变得平和起来,他不在大喊大叫,不在吹笛,不在怒骂,甚至连去数神像头发都没了兴趣,他开始发呆,把所有能记住的事都想一遍,想困了就去睡,睡醒了继续发呆……
开始他躺着发呆,后来站着发呆,最后盘坐着发呆,然后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其实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感觉也挺奇妙的,然后他就不想任何的事,让思绪一片空白,而他的心,也渐渐沉寂下来,一如那座无边沉寂的独眼石人。无欲无求……
就这样坐着,就这样做到天荒地老,就这样无我,无他,无天,无地,无人,无时间,无世界……然后有一天,他就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这是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也同样盘腿坐在地上,林麒看得很清楚,若是以前他会大喊大叫,他会觉得好奇,他会觉得害怕。但这时候,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仔细的打量另一个自己,眼前的这个自己,或许只是一个影子,又或者是阴神?不管是什么,林麒就是能看到他,他也能看到林麒,于是,林麒开始跟他说话,另一个静静的他就沉默的听着。
有的时候是另一个自己在对他说话,林麒静静听着,也有的时候另一个自己会消失不见,林麒就会想象着他出现,于是他就出现了,到了后来,只要林麒一个念头,另一个自己就会随着他的念头做各种事,于是林麒就让他去数神像雕刻的头发,另一个自己就去数,每数一道,林麒都能感觉得到。
这样打发了无数寂寞的时光,林麒只是为了派遣寂寞,却不知道他的阴神如今已修炼的无比强大,所谓阴神,就是意志或强意念所能形成的。意属阴,实是鬼,有影无形,人可通过练习出去,坐禅入定深者,可以做到这一点,感觉出去游玩,在外自身能见东西,但无法取来带回,称阴神出游。
凡人之死,魂魄无依皆散。个别生前有怨气,灵魂在一定时间里犹存,可能会有阴神出现之象,此间也有英雄之光气,英雄在杀身成仁之时,亦有七返还丹景象;精神与天地长存!阴神,有影无形;一旦遇大能者得以拔度,阴神可以通过太阴炼形,而修成形体出现;功德再次造化有之,大道之理一阴一阳,实在是玄妙的难以言说。
林麒更不知道的是,此时他已经进入到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这种境界多少修丹炼道之人,可遇而不可求,若他是个有基础的,潜心在这地方修炼,一曰可比外面一月,修炼到最后,当真就能修炼出大神通来。可林麒只是跟着周兴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多东西周兴并没有传给他,这也并不怪周兴,他走的路子本就是入世,并不是出尘的神仙之道。
这般大好的机缘,林麒也就只是把阴神修炼的强大无比,还是误打误撞。可即使这样,那也是个了不得的事,林麒这般年纪,就能随意阴神出窍,与身体无损,已经是妖孽的不像话了。
这一切,林麒并不知道,他还是每曰里打坐,每曰里与另一个自己聊天,指使着另一个自己干一些无聊的事。或许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这一天,他从沉睡中醒过来,发现在神像下面,有一团幽蓝的光影包裹着一个影子,林麒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只是走过去看了看,这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影子,是一个人,一个只有一只竖眼的人影,林麒抬头看了看神像,一模一样。
“你是谁?”林麒淡淡的问。
“我是鬼巫,舜帝身边的第一巫士。”
尧舜禹,三位帝王,只要不是傻子,任谁都知道,林麒听到舜帝身边的第一巫士这句话,平静无波的心境竟然就动了动,问道:“三皇五帝的舜帝?”
鬼巫点头,林麒又问:“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因为大禹怕我,怕我坏了他的事,就在黄河地下建造了地宫,杀害了我,将我神魂封印在石像里面,只有这么做,他才能篡了舜帝的帝位。”
林麒讶然,问道:“不是禅让的吗?”
鬼巫摇摇头:“舜帝并不老,为何要让位于他?”
“你说的可跟书上写的不一样,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你自己看!”鬼巫独眼闪过一道蓝光,这道蓝光在林麒眼中无限放大,当整个神殿被蓝色光芒笼罩之后,他看到了一副远古的画面,画面上一个威严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把尺子,在他身侧是鬼巫。苍凉的气息就这样扑面而来。
两人身后跟着无数身披兽皮,麻衣的人,他们驱赶着不知名的怪兽,手中拎着仟镐,顺着黄河向西,边走边治理黄河,走着,治理着就会碰到各种各样的小国,城邦,部落,这些人都奉舜帝为天下共主,但谁也没见过舜帝是什么模样,又有什么样的功德,他们见到的只是大禹。
这个与他们并肩战斗,制服洪水的大禹,黄河两岸一千八百个部落,没有一个不心服,因为大禹拯救了他们的家园,于是他们高声歌唱:“没有大禹,我们就变成了鱼……”
可每当遇到大禹解决不了的问题,鬼巫就会祭祀天地,用鬼神之力帮助大禹疏通河道,制服各种洪荒巨兽,精怪凶神,于是两岸的百姓都唱歌赞颂他:“只有鬼巫,才是真神的使者……”
带着各种赞誉,两人的脚步不停,依旧向西,手下的人越来越多,归顺的人也越来越多,这其中有一些部落,并不臣服于大禹,还会把刚刚疏通过的河谷,用泥土堵上,这个时候,大禹就会带着治水的军队,狠狠的教训这些个不服管教的人,于是,追随大禹的人越来越多……前后相连于道路。大禹把他们都推荐给舜帝。舜帝安排这些人各种官职。于是舜帝身边越来越多都是大禹的人,当舜帝觉出不好的时候,整个朝堂已经是大禹的天下。
舜帝无奈,只好派人告诉鬼巫,让他戒备大禹,但鬼巫相信大禹并无篡逆的野心,认为大禹是个任劳任怨,吃苦耐劳,一心为公的人,反而劝阻舜帝不要多心,免得君臣失和。
鬼巫万万没有想到,当治水终于成功之时,天下人只知有禹,不知有舜。鬼巫感觉到了危险,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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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量天尺
治水是天下第一等的大事,舜帝派出了全国最精英的人,协作大禹。随着治水的进展,整个华夏都被动了起来,所有的部族、财物和人力都要为治水让路,一个遍及黄河长江流域的资源和无数人力组建起来了。控制这一切的即是大禹。
从此,各部族的生杀予夺、升迁进退,都与治水相关,财物调动使用,也一切让位于治水,大禹作为治水的首领,拥有了所有的财物和权力。而这些财物和权力的拥有,又使大禹无形中可以控制更多的部族。大禹由此逐渐在事实上掌握了整个黄河两岸。大禹声誉雀起,威严与光芒都盖过了帝舜。
到了这一步,已是功高震主,舜帝已对他有所警觉,这时摆在大禹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继续当他的臣子,幸运的话被发配,不幸运就是死路一条,当然还有一条,带着这些归顺他的人回燕京,掌握实权。于是当疏通了河道,黄河奔腾入海之际,大禹开始动作了,他知道自己最大的障碍,就是身边的鬼巫,鬼巫总掌天下鬼神祭祀,黄河两岸各部落奉他为神,而他却对舜帝无比的忠心。
于是在一场庆祝宴席上,大禹趁鬼巫喝醉之际杀害了鬼巫与他身边的两个鬼侍,就是他身边那个九头的怪物,和另一个石像,又用秘法堵住了他身上七窍,神魂被封存在体内,又将他的尸身硬塞进为他雕刻的石像之中,大禹有神力,早就为这一天准备,在黄河水底开辟洞府,建造神殿,将鬼巫永远的压在下面,永世不得翻身。
但鬼巫执掌天下鬼神之力,实在是厉害,做了这一切大禹还是不放心,派应龙镇守此地,更用神器量天尺镇压住鬼巫,这才带着人朝着燕京而去。
悠悠几千年就这么过去。
一幕幕的画面,呈现的就是这些,林麒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这天下的事,当真荒谬到了极点,传说中的大禹,竟然是一个篡逆之辈?
幽幽的叹息声响起:“你相信了吗?”
林麒愣了半响,问道:“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出去?”
“我试了很多次,都被量天尺镇压住,量天尺是神器,我失去了肉身,法力大打折扣,无法撼动,如今更是虚弱不堪,你进来时,已是我最后一搏,我再也没有力量出去了,而且我受了量天尺的五色神光,神魂被侵,已经不会再存在很久了。”
林麒聪明,前因后果的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问道:“是你引我到这里来的,是你想让我替你拔下那个尺子是不是?”
“是,不过你只是个凡夫,力量太过弱小,拔不动量天尺,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怎么都要试试,我不甘心,不甘心大禹那个忤逆的贼子得了这天下,我要出去,我要与黄河两岸的部落说明实情,他们只要看见我,就会相信我,归顺我,帮我杀回燕京,重新夺回舜帝的江山。”
独眼石说到这,顿了一下,问道:“大禹的江山叫什么?”
林麒道:“书上说舜帝是禅让给大禹的,后来大禹传位给他儿子夏启,这才有了大夏朝。”
独眼石人冷笑:“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接着惊讶问道:“你是说大禹死了?”
林麒激灵一下,暗骂自己糊涂,怎么就说出了实话出来,鬼巫被镇压在黄河下面已经几千年了,若是将实情告诉他,已经过去了几千年,大夏朝也早也就烟消云散了,如今的天下是蒙古人的天下,他会不会失去希望,狂怒之下害死了自己?
林麒急忙道:“是啊,大禹已经死了,但他儿子夏启还活着。”
鬼巫叹息一声,道:“不管大禹心思如何,总归是个真英雄,好汉子,若是他还活着,天下归心,还真不好对付,舜帝如今可还活着?”
“活着呢,活着呢,能吃,能睡,老人家身体棒得跟个壮小伙子一样。”林麒眼也不眨,张口就来。心中却道:鬼巫莫非在这地方被困傻了?几千年都过去了,还问舜帝活没活着?转念一想,也就恍然,这鬼地方时间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莫要说鬼巫,就连他都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有时候觉得像是过了几千年那么久,可有时候又觉得不过就是短短一瞬间。
林麒脑子里也不知道转过了多少个念头,开口问道:“鬼巫前辈,你我无冤无仇的,我也是不小心走到这里来的,既然先前你能打开铜门,想必现在也能,不如你打开石门放我出去,我去告诉黄河两岸的各个部落,你还活着,让他们也救你出去,等你出去了,将实情告诉他们,大禹又死了,这些部落还不都听你的,到时候带着人去找那夏启,重新帮舜帝夺回江山,岂不是好?”
鬼巫沉默了良久,叹息道:“都是我糊涂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些。不过已经晚了,我已经没有力量打开铜门了。”
林麒听到再也出不去了,顿时就恼怒起来,大声对鬼巫喊道:“我就是一凡人,你引我进来做什么,引进来也就罢了,拔不出尺子又不是我的错,你不是也拔不出来吗,怎地就不留点力气,也好放我出去!……”
鬼巫冷冷的看着他,道:“你生气是没用的,就像我,被大禹杀死时也很生气,后来才知道生气是最没用的东西,你若想出去,就只能拔起量天尺,只有拔出量天尺我才能聚集最后的力量助你一臂之力,如果拔不出来,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吧。”
林麒大骂:“陪着你做什么?你是个老鬼,我还小,还没活够呢……”林麒暴跳如雷,指着蓝色光影中的鬼巫大声叫骂,这时候他也不害怕了,害怕也不管用,反正是出不去的。那里想到,骂了两句,鬼巫竟然渐渐淡去,又隐入独眼石像中。
骂了会林麒也觉得无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瞧着前方的量天尺发愣,听鬼巫所说这尺子乃是神器,可他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这黑乎乎的尺子神在什么地方。
“娘的,不就是一把破尺子,老子就不信拔不出来你。”林麒发了狠,站起来大步走到尺子旁,双手抓住了,使劲向上拔起,他一动,平时黑乎乎的尺子突然散发出淡淡的五色光芒,犹如五把尖利的小刀,刺穿他的手掌,林麒疼痛,哎呦着放开,尺子又变回原来模样。
有了教训林麒一时不敢再去碰那尺子,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鬼巫不在出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