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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首大礼:拜者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支撑在地上,然后,缓缓叩首到地。稽留多时,手在膝前,头在手后,这是“九拜”中最重的礼节。在天成大陆上,历朝历代,只有君王,才可享受此等大礼。
然而。空阔的崇阳殿中,直等到各种衣料的摩擦声、双膝触地声皆尘埃落定许久后,崇阳殿内。依然安静无声。
半晌儿过去,崇阳殿内,伏跪在地的大臣中,有胆子大些的大臣忍不住偷偷抬眼朝那九阶上望过去。却见站在那高两米有余的金色台基边缘围着的。雕刻着数不清的海浪、云纹的朱漆栏杆前的那名宦人正眯眼遥望着崇阳殿那大开的十四扇开的殿门。
那名宦人望的不是别的,正是崇阳殿外的那一堆文武大臣和佩刀侍卫。那名宦人想要看看崇阳殿外的那一堆文武大臣和佩刀侍卫有无全部跪下准备听旨,奈何距离太远,任凭那名宦人如何眯眼细看,终究看不清明。
于是,又过了一小会儿,估摸着崇阳殿外的所有人等应当全部跪下了,那名宦人才复又垂眸。看向他手中捧着的那张展开的,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篆文的明黄色卷轴。
须臾。就听得那名右手持着拂尘,同时双手捧着圣旨的宦人,如是高声念唱到:“敕:礼有谨于初,义亦重其本:凡是姻构,且犹正于人伦;况在元良,更将承于宗祀。皇太子煦,储副是属,仁孝自然,爰从吉辰,式备嘉礼,上事下继,君子重之,言告言归,秦晋同休,成两姓绸缪之好,朱陈媲美,缔百年嬿婉之欢,朕岂无慰?
非独在予之庆,宜申与众之泽;应天下囚徒,死罪特宜免死,配流西北远处;流罪降至徒;徒已下罪并宜释放。其造伪头首、勾合知情、受伪人等罪,虽徒流仍便隶为百姓。至彼勿许东西,诸道征行人家及鳏寡茕独,委州县长官检校,矜放差科,使安其业;中闲有不支济者,量事赈给,仍量助其营种……
在京文武官九品以上,见在京外官因公使及当上在京新除五品以上,外官未辞并致仕官朝朔望者,各赐勳一转。东宫官九品以上诸司,绿礼会祇供官等,更加勳一转。五礼使兵部尚书……仍与六品官。今日应预会官等,各节级给赐物,即宜领取。宴会者所以宣其情,颁锡者所以将其意,公卿百辟,庶知朕心。”
伴随着那名站在那高两米有余的金色台基边缘围着的,雕刻着数不清的海浪、云纹的朱漆栏杆前,双手捧着圣旨的宦人一字一句地高声将圣旨念唱完,几乎同一时间,空阔的崇阳殿中,响起异口同声的“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山呼声。
而崇阳殿外,亦在同一时间响起了异口同声的“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山呼声。
不过,因为崇阳殿外的人数相较于崇阳殿内,要足足多出四倍有余,因此,即便崇阳殿外相对空旷,这声山呼,依然直冲九天,分外震耳发聩。
按照赤冰国皇族祖制,储君大婚当日,储君需携其妻,也就是太子妃在巳时之前来到崇阳殿,二人先在殿门前朝拜天地,以告天地之灵;之后,储君携其太子妃进入崇阳殿内,朝拜赤冰国当朝天子与皇后。
此番圣旨宣读完毕,今日大婚的主角“炎子明”与燕清秋业已朝拜了赤冰国当朝天子炎武蓝及其皇后上官媚,同时百官拜谢帝王恩德,今日这场大婚庆典就算是完成了一大半了。
至于今日这场大婚庆典剩下的那一小半,就是等到傍晚时分,赤冰国众臣联袂参加设在正阳殿,于酉初初刻开始的宴席。宴席直到亥初初刻结束,百官再次叩谢圣恩,各自出宫归家,至此,今日的大婚庆典才能算是圆满结束。
可是眼下才刚过巳正,距离设在正阳殿,于酉初初刻才开席的宴席,怎么算都至少还有三个多时辰,那么,这三个多时辰的时间,“炎子明”和燕清秋这对大婚新人该做些什么呢?炎武蓝和上官媚这对赤冰国中最尊贵的夫妻该做些什么呢?赤冰国的那些文武大臣们,又该做些什么呢?
诚然,普天同庆的圣旨已然宣读完毕。接下去,“炎子明”和燕清秋这对大婚新人,自当由着候在崇阳殿外的玉荣夫人和玉灵夫人。还有那几十名随侍的宫女、宦人送去洞房,也就是眼下炎子明这位赤冰国储君在赤冰国皇宫中所居住的宫殿——惟德宫。
等回到惟德宫,回到炎子明长期居住的清心殿后殿中,“炎子明”和燕清秋这对大婚新人,还要继续进行一些未完成的礼仪。
但是,接下去的那些礼仪,并不需要赤冰国的那一众文武大臣们继续观礼。只需要几名身份高贵的命妇从旁协礼即可。
等到所有礼仪全部完成,作为今日主角之一的燕清秋需继续留在惟德宫内,而作为今日另一名主角的炎子明。则要焚香沐浴,更换衣袍,再赶去设在正阳殿,于酉初初刻开席的宴席上赴宴……
而赤冰国的那些文武大臣们。则要趁着设在正阳殿。于酉初初刻开席的宴席远未到开始的时辰,抓紧时间出宫,赶回各自的府邸,去好生更衣梳洗一番,而后再衣冠整洁、精神满面地携其一名同样衣冠整洁、精神满面的家眷赶进宫中,参加设在正阳殿,于酉初初刻开席的宴席。
至于炎武蓝和上官媚这对赤冰国中最尊贵的夫妻,他们二人什么事也不需要做。只需要回到各自的寝宫,好好休息。该干嘛干嘛,等到设在正阳殿,于酉初初刻开席的宴席开始时,按时到场参加宴席即可。
写到此处,想必大家已然发现,放眼崇阳殿内外,竟无论如何都寻不见燕清秋此番出嫁,燕国当朝天子燕昌帝燕天为其钦点的送嫁使臣,燕国正二品威远大将军——欧阳烨的身影!
其实,寻不见欧阳烨的身影才是正常的,因为今日,欧阳烨压根就没有出现在崇阳殿方圆百里之内。
欧阳烨不出席今日的大婚庆典的原因有三:
其一,无论是前日在洗尘筵席上,还是昨日在惟德殿中,欧阳烨从与炎子明的交谈中,深感炎子明为人确实“憨傻”。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生炎子明是一国储君,面对炎子明此等“憨傻”的行为处事,高冷如欧阳烨,委实是看不中。
其二,因为昨日在惟德宫中发生的事,欧阳烨后来被玉荣夫人狠狠地嫌弃了一番,欧阳烨郁积于胸,今日根本就提不起精神来参加这一场婚典,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
至于最后一个原因……私心里,欧阳烨并不愿意亲眼看着燕清秋与他人行昏礼,亦根本不愿意承认炎子明就是燕清秋即将嫁与的那位夫君……
于是乎,欧阳烨干脆借口从燕国到赤冰国的这一段路程,千里迢迢、长途跋涉、劳心劳神,欧阳烨忽感身体不适,又不愿强撑着身体参加今日的大婚庆典,以免届时给燕国、给燕清秋丢了脸面,而向赤冰国礼部和燕清秋,还有玉荣夫人、玉灵夫人三方告了假……
此时此刻,借口身体不适而没去参加大婚庆典的欧阳烨,正龟缩在赤冰国礼部安排的使臣馆中,望日兴叹……
欧阳烨在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可以借口身体不适不去参加白日里的大婚庆典,却没有借口不去参加设在正阳殿,于酉初初刻开席的宴席!届时,他还是要和赤冰国那个憨傻的废材太子打照面……
且不去管欧阳烨如何,咱们话说回来,崇阳殿内,在几乎是大赦赤冰国的圣旨宣读完毕,百官依例叩谢圣恩之后,炎武蓝和上官媚便率先从那张九龙金座上起身,携手离开了崇阳殿。
等到炎武蓝和上官媚离开之后,易容成炎子明的王泉便主动执起燕清秋的左手,带领燕清秋离开了崇阳殿。
再然后,才是杨忠勇、萧直、徐琦俞等一干赤冰国的文武大臣们陆续离开崇阳殿。
因为身份原因只能等候在崇阳殿外的玉荣夫人和玉灵夫人,以及那一干几十名宫女、宦人在王泉和燕清秋携手走出崇阳殿后,诸人便相继跟上,一道赶去了惟德宫清心殿,继续行那剩下的,未完成的大婚礼仪。
真要说起来,一国储君大婚,自然是没有洞房可闹的,但是该有的礼节、仪式,那是一样也不能少的。
尤其皇室不比民间,皇室大婚相当复杂,新人入洞房后先要祭拜神灵,向天、地、祖宗表达敬意。当然了,实际上这种祭拜活动在进洞房前就已经开始祭了,但是按照皇室礼制,即便是入了同牢席,婚后数天也要进行不同性质的祭拜活动。
另外在新房的西窗下设有餐桌,桌前列有象征夫妻同席宴餐的豆、笾、簋、篮、俎,这意思与民间的“以后吃一锅饭”是一个意思。
进入洞房后的祭拜活动,在行“合卺礼”前进行,是新婚夫妻俩一起祭的。并且每祭一次,新人便要一起吃一次饭。
而所谓的“合卺礼”,就是民间所谓的“喝交杯酒”。
“同牢”是指新婚夫妇一起食用烹熟的同一牲畜之肉,如一头小猪或一头小羊等。
“合卺”是指新婚夫妇交杯而饮,注意——是交杯,交换杯子而已,并非现代社会很多误导人的古装剧那样挽着胳膊喝的“交擘酒”。
“合卺”本意指破匏瓜为二,合之则成一器。剖分为二,分别盛酒。把新郎、新娘各自的匏内的酒掺和到一起,然后共饮,即是“合卺”。
最初“合卺”用匏瓜,匏是苦的,用来盛酒必是苦酒。匏既分为二,象征新婚夫妇由婚礼将两人合二为一。所以,新婚夫妻共饮合卺酒,不但象征夫妻合二为一,永结同好,而且也含有让新娘和新郎同甘共苦的深意。
“同牢合卺”是婚礼中最具有社会意义的环节。是每对新婚夫妇行婚礼时必不可少的仪式。“合卺礼”流传到后世,发展成酒筵。“吃喜酒”已成为民间行婚礼的简称。酒筵由简到繁,但最主要的意义就是,婚姻得到了亲朋好友的承认。
因此,易容成炎子明的王泉携手燕清秋,带着玉荣夫人和玉灵夫人,还有那一干几十名宫女、宦人赶回到惟德宫的清心殿后殿中后,便又开始马不停蹄地进行祭拜神灵,向天、地、祖宗表达敬意的礼仪。
祭拜完了神灵,易容成炎子明的王泉又继续与燕清秋行“同牢合卺”礼……(未完待续。)
第八章 嬿婉之姻2
外面的世界万里晴空艳阳高照,碧空如洗,朵朵形状各异、大小不一,如棉花一般的白云随着风的方向在高空中缓缓飘荡着。
如此天气,本该暖意融融才是,但因赤冰国地处天成大陆北地,常年气候严寒,以至于即便是如此朗朗晴日,空气中的温度却依然低下冷冽。
也许正是因为空气中的温度如斯冷冽,以至于广阔的晴空中竟连一只飞鸟也看不见。
在这片一望无际的万里晴空之下,惟德宫清心殿殿门前的那一片苍松翠柏林被明亮的阳光照耀得葱翠欲滴,无论远看还是近看,皆是一片生机勃勃、欣欣向荣之景。
而另一方,光线充足的清心殿内,隐隐有喧嚣吵杂之音传出清心殿的殿门。
红烛高悬,红绸绵延,光线充裕的储君寝殿内,但见衣香鬓影,人头攒动间,易容成炎子明的模样的王泉正携手燕清秋祭拜各方神灵,向天、地、祖宗表达敬意的礼仪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无论是王泉还是燕清秋,二人均是从天未亮时就开始被人折腾来折腾去,好不容易在前朝的崇阳殿行完大礼入了这惟德宫的洞房吧,还要继续在这清心殿后殿内进行祭拜神灵礼、“同牢合卺”礼……
这么一长番礼节仪式举行下来,怎么说也要一两个时辰,如此劳神劳身地折腾,别说燕清秋这位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殿下了,就是王泉这么个历经过多少风吹雨打磨砺出来的糙汉子都深感体力不济、吃不消啊!
但是。无论是王泉还是燕清秋,他二人均深深明白——无论身体有多疲累,无论精神上有多倦怠。他们都必须咬牙撑下去……
而当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去崇阳殿举行大婚典礼,包括眼下在惟德宫清心殿后殿中,与燕国的皓月公主燕清秋举行祭拜神灵礼、“同牢合卺”礼的人是炎子明的时候,除了王泉和炎子明这两个当事人外,整座赤冰国皇宫中,也就只有牧文和冷晴只道——此煦非彼煦。
惟德宫。清心殿。右侧殿。
殿门紧闭,但阳光明亮、光线充沛的右侧殿内。摆放着金丝楠木床和金丝楠木榻的内殿里,一切如常,毫无异状。
而布置简洁的外殿的茶桌边。脚踩黑色暗纹嵌金丝高筒官靴,身穿棕色皮甲,墨发高束的牧文却正背脊挺直,一动不动地坐在茶桌边的一张圆凳上。宛如一尊石像。
今日是炎子明与燕清秋的大婚之日。可是炎子明本人,却正在右侧殿地下最深处的暗室中休养生息。而为了让今日的大婚庆典能够照常举行,王泉易容成了炎子明的模样,代替炎子明去参加了今日的大婚庆典。
上述这些情况,炎子明虽没有交代是否要让牧文知晓,但王泉和冷晴商议之后,选择了不隐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牧文。因此,牧文非常清楚他今日肩头所担负的责任。
鉴于王泉易容成了炎子明。代替炎子明成亲去了,少了王泉的帮助。牧文分身乏术,无法去地下暗室照顾炎子明,他便只能尽责地在这右侧殿中严守殿门,以防止有人趁机偷溜进右侧殿内,从而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
因此,走进了细看,可见牧文面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一如往常的一张冰山脸。唯一与以往不同的,只怕就是此时牧文的脸色绷得紧紧的,双眸如鹰地盯着右侧殿那扇紧闭的殿门,双耳更是竖得老长,完全就是一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全身心戒备的状态。
而牧文那柄几乎从不离身的三尺青峰,正被牧文的右手握着剑柄,犹如拐杖一般地杵在他脚边的地上。
这样持剑的动作虽然不太雅观,却可以确保在出现任何意外的第一时间里,牧文能第一时间拔出他那柄三尺青峰,挥剑而上……
惟德宫。清心殿。左侧殿。
同样殿门紧闭,但阳光明亮、光线充沛的左侧殿内殿中,规规矩矩地摆在左侧那面墙下的那张金丝楠木长榻上,榻上依旧铺着一层厚实的白色羊毛毯。
在榻正中的位置摆着的那张长方形的金丝楠木矮脚桌上,搁着一把梧桐木蚕丝七弦琴,琴头还嵌着一块玉质温润,泛着柔和光芒的菱花白玉。
三千青丝仅用一条紫色发带束在脑后,难得地穿上了那一件黑、灰、白三色的水墨画齐胸襦裙,又在齐胸襦裙外罩了一件厚实的紫色厚氅的冷晴正背对着用来分隔左侧殿内外殿的那扇镂空雕花的满月型拱门,盘膝坐于榻上的矮脚桌前。
因为身份原因,冷晴现在所有的衣裳都是炎子明给她准备的,虽然炎子明给冷晴准备的每一件衣裳用料都很好、做工都很精细、精致,可今天毕竟是炎子明大婚的大喜之日,冷晴觉得,她若穿着炎子明为她准备的衣裳,似乎没什么贺喜的诚意……
于是乎,今晨冷晴起床后,经过认真的考虑、琢磨之后,冷晴便将她不远千里地从大梁国带到这赤冰国来的唯一一身衣裳——眼下冷晴穿在身上的这一件水墨画齐胸襦裙给倒腾出来,穿上了。
想当初,这一身水墨画齐胸襦裙,还是刘如云逝世后,冷晴让陆雪月找给她的。
因为当时正值冷晴和朱梓陌大婚刚过,冷晴住的那间新房衣柜里的衣服差不多都是朱梓陌给她安排的嫁妆,从里衣到外裳,都是些鲜艳的色彩,也没有素色的,冷晴便让陆雪月给她找套素色的衣服来。
后来,陆雪月就在隔壁厢房的衣柜底下找到这件黑灰白色调的水墨画齐胸襦裙。
当时因为她一时的好奇发问,却从陆雪月那里得知。她身上穿着的衣服竟然是朱梓陌以前喜欢的那名叫做成筱的女子的。
不仅衣服是成筱的,连衣服上的那些山山水水都是成筱花了半年多的时间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只可惜啊,虽说这套衣服是朱梓陌送给成筱的。可这套让成筱花了半年多精力才绣出来的衣服成筱却没来得及穿上一次她便香消玉殒了。
朱梓陌或许是不想睹物思人,所以在成筱家中将这套成筱亲手绣的衣服拿回来后就放进了衣柜的最下面……
当时来到赤冰国时,冷晴不仅将这件水墨画齐胸襦裙带来了赤冰国,同时也将当初林萧阳送给她的那根白玉龙凤簪带来了。
其实,今日冷晴原本想用那根白玉龙凤簪挽个发髻的,冷晴估摸着,用那根白玉龙凤簪挽出来的发髻。应当很配她身上这一件黑灰白色调的水墨画齐胸襦裙。
奈何冷晴是在现代社会长大的新兴人类,让冷晴梳些时尚发型冷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