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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和消息!
以往下面的人交上来的事情,都是王泉先大概地处理一遍,留下一些不好处理的,或者王泉认为他处理不好的事情,再统一整理过后交给炎子明定夺。
这一次,王泉也是这么做的,可是结果却差点没将王泉呕死!
三天前,也就是炎子明和冷晴吵架的第二天,就有一大堆记载着各种事情和消息的卷宗被送到了王泉手中。其中有一些事情和消息王泉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是最妥当的,于是,王泉将那些不好处理的卷宗统统挑拣出来,欲留给炎子明处理。
可是,当王泉抱着几卷预留出来的卷宗找到炎子明后,无论王泉怎么说,好话歹话都说尽了,甚至王泉都气的将他怀中的卷宗一股脑儿地扔到炎子明的脚边了,炎子明却始终是那副“我听不见、我看不见”的冷漠模样……
最终,王泉只得拾起那几卷被他扔到炎子明脚边的卷宗,败兴而归。
一晃眼,四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王泉手头上他无法处理的卷宗是只见多不见少。
短短四天时间,那些王泉无法处理的卷宗,简直都快在右侧殿里堆成一座小山了!
王泉手底下的人因为长期身处宫外,并不知道宫内的王泉这里出了什么事,那些下属只知道这几天他们交上去给王泉处理的卷宗,有许多急需要处理的卷宗却一直被王泉压着,留中不发,那些下属在宫外是急得抓耳挠腮,却又苦于见不到王泉……
于是,从昨日深夜开始,直到今早天亮之时,那一封接一封催促王泉尽快将卷宗处理完毕发出宫外的书信,趁着夜色,如同绵绵雪花一般飞落到了王泉的案头。
不过,那些催促王泉尽快处理卷宗的信件,王泉连看都没有拆开看,就被王泉扔到了一边,与那些王泉无法处理的卷宗堆积到了一起。
不是王泉不愿意看他那些下属传进宫中的书信,实在是王泉知道,他即便是看了,也没什么用,只能是让他更加着急罢了。
看着那些他无法处理的卷宗越积越多,王泉难道不着急吗?可以说,王泉的着急程度,绝对不比他那些在宫外急得抓耳挠腮的下属少!
可是,这几天,任由王泉急得如无头的苍蝇一般在清心殿里乱转,可以拿出决策的炎子明,却不是窝在后殿中,足不出后殿的殿门;就是人不知鬼不觉地悄然离开清心殿,踪迹诡秘。总之,炎子明始终是一副万事不管、请君自便的态度。
对此,王泉如今唯一的想法就是——碰上主子闹情绪,最受罪、最不好过的,还是他们这些干活的下属啊!
可王泉转念一想,又觉得,若是那晚冷晴没有和炎子明吵那一架,冷晴没有逼着炎子明去后殿睡,炎子明这几天也不至于这么死气沉沉、心灰意冷得什么都不管不问了啊!而他王泉,也就不至于快被底下的人逼疯了!
不这样想还好,如此想法一出,王泉当真是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
最终,就见盘膝坐在金丝楠木长榻一边,左手随意地搭在他盘着的左腿上,右手则肘部支在右膝上,手掌撑着右侧脸颊,垂头丧脑的王泉幽幽地抬头,眼神忧郁地看向了坐在他面前那张金丝楠木矮脚桌对面,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抚琴的冷晴。
今早吃过早膳后,看着右侧殿中那一堆堆积得如小山一样的卷宗,还有那几十封压在卷宗顶上的书信,王泉实在是觉得烦心得很,只想找个地方躲一躲。
可王泉想来想去,只觉得这赤冰国皇宫虽大,占地无限,却没什么地方好去的,最后,王泉就跑到这左侧殿来了。
王泉来这左侧殿的本意是想来找冷晴聊天,纾解纾解他那阴郁了几天的心情的,结果,王泉来了以后,冷晴根本不理会王泉,只管兀自抚琴。
王泉本就心情阴郁,想着听一听琴曲,到也能舒缓心情,是以,王泉也就没打断冷晴,无论冷晴抚什么琴曲,王泉都安静地凑合着听了。
只是此番,当王泉忽然想到,炎子明这几天的反常行为皆因冷晴而起时,王泉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淡定了!
就见王泉如此眼神忧郁地盯着冷晴看了良久,才微启薄唇,幽幽地唤道:“冷姑娘……”
随着王泉这一声“冷姑娘”唤出声,原本,缭绕在左侧殿乃至整个清心殿中的渺渺琴音开始逐渐消散,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因为冷晴停止了抚琴。
直到琴音完全消散,这厢,盘膝坐在长榻一边,三千青丝仅用一条紫色发带束在脑后,身上罩着一件天青色厚氅,一双指节纤长白皙的手轻按在那把搁在金丝楠木矮脚桌上的七弦琴的琴弦上的冷晴方才抬眸,神色平静地看向坐在她的对面,一脸郁色的王泉。
下一瞬,就见冷晴粉唇微启,如此低声,语气平静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唉!!”闻得冷晴此问,那厢,一脸郁色的王泉却是如此回以冷晴重重一叹。
如此叹息之后,只见王泉将他撑着右侧脸颊的右手放下,而后往前俯身,将他那颗圆滚滚的脑袋搁在了他面前的那张金丝楠木矮脚桌上,一副郁郁寡欢、生无可恋的模样。
在冷晴神色平静的注视下,就见将脑袋搁在金丝楠木矮脚桌上的王泉微微抬眼看向冷晴,同时摆出一脸愁苦的表情,颇有些欲哭无泪地向冷晴倾诉道:“我说冷姑娘啊!爷他那么疼你、宠你,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爷呢!
爷他不愿意去后殿睡,冷姑娘你就让爷他睡在你这左侧殿呗!这左侧殿要床有床,要榻有榻,又不是没有爷他睡觉的地方。你睡那张床,爷他睡这张榻,完全两不妨碍啊!
实在不行,冷姑娘你可以让爷他也打地铺嘛!我估摸着,只要冷姑娘你愿意让爷他在这左侧殿‘借宿’,冷姑娘你就是真让爷他打地铺,爷他只怕都是乐意的。
再说了,冷姑娘你与爷也相处了这么久了,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冷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冷姑娘你真让爷在这左侧殿接连睡上个十天半个月,爷他也一定不会对冷姑娘你怎么着的。说句不好听的,若爷他真想对冷姑娘你怎么着,冷姑娘你以为你有反抗的余地?”
如此说罢,王泉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唉……”
叹息之后,王泉继续神情愁苦,话音缓慢地朝冷晴倾诉道:“我就不明白了,爷他如此纵容、疼爱冷姑娘你,冷姑娘你干嘛还非要跟爷他拧着来呢?
冷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爷他脾气倔得很,你就不能稍微顺着爷他一点吗?再说了,你非要跟爷他拧着来也就算了,干嘛还要拖累我和牧文呢?”
“是吗?是我拖累你们了吗?”这厢的冷晴闻言,微微垂眸,看着她指下的那把七弦琴,如此若有所思地低声反问着。
冷晴的话音刚落,将脑袋搁在金丝楠木矮脚桌上的王泉就倏然将他的脑袋抬起,薄唇阖动间,王泉如此充满怨气地哀嚎道:“可不是嘛!这几天都快被冷姑娘你拖累死了好嘛!!”
如此哀嚎后,王泉仍然摆着那一脸愁苦的模样,继续欲哭无泪地向冷晴倾诉道:“冷姑娘啊!我求求您了,您就大慈大悲可怜可怜我王泉一回,去跟爷他服个软,说些好话,哄一哄爷吧!爷他再这么闹脾气下去,我那右侧殿可就要被底下的人送来的卷宗湮没了啊!”
抬眸,看向王泉,冷晴粉唇微启,语气坚定地吐出两个字:“不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各退一步1
诚然,王泉的哭诉十分的在情在理,既不过分偏袒炎子明,也不过分的指责冷晴。
而按照王泉的预想,冷晴在听了他这番哭诉后,定然会答应帮他一把的。
但是,事实上,对于王泉的哭诉加求助,坐在王泉对面的冷晴只是安静地抬眸,看向王泉,粉唇微启间,冷晴语气坚定地吐出两个字:“不去。”
对于王泉的请求,冷晴当真是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就张口拒绝了。
然,虽被冷晴如此直言的拒绝,坐在冷晴对面的王泉却不曾有半分恼怒的模样。
王泉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处,与神色平静的冷晴对视着。
忽而,就见王泉瘪了瘪嘴,一脸苦瓜相地如是哀求冷晴:“冷姑娘啊!您不能这么任性啊!你仗着有爷他宠着,可以不为你自己的前途、小命着想,可冷姑娘你得为我的小命想一想啊!爷他这几天什么都不管,底下的人又死命地催我,可右侧殿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卷宗我又处理不了,我都快急疯了啊!”
对于冷晴的拒绝,王泉虽不会因此而恼怒,但不高兴是肯定的。可是,王泉敢在这个关头跟冷晴翻脸吗?答案是王泉不敢啊!
因此,王泉只能放低了姿态,说尽好话地去请求冷晴可怜可怜他,大发慈悲地伸以援手帮他一把。但是……
王泉的话音落下后,这厢,盘膝坐在长榻一边,三千青丝仅用一条紫色发带束在脑后,身上罩着一件天青色厚氅,一双指节纤长白皙的手轻按在那把搁在金丝楠木矮脚桌上的七弦琴的琴弦上,神色平静地与王泉对视着的冷晴粉唇微启,语调缓慢地如此说道:“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你要找,也应该去找炎子明帮你,他才是你家主子。”
平静的神色,平静而轻缓的语调,冷晴再一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王泉的求助。
再一次言简意赅地拒绝了王泉的请求后,冷晴在心内无声地如此自问:
她那夜为什么会与炎子明发生争吵?为的,不就是想要斩断炎子明对她的诸般情丝吗?
那她这四天又为什么一直待在这左侧殿中,闭门不出?为的,不就是想避免短期内与炎子明见面吗?
在炎子明对她的情意减淡之前,在炎子明愿意全身心地接纳燕清秋之前,她与炎子明,能少见一面,就少见一面吧!
冷晴是这样想的,也准备这样做。
因此,今日,无论王泉怎样说,冷晴都绝对不可能听从王泉的请求,去见炎子明的!
这厢,听得冷晴的拒绝之言,王泉抬手挠了挠头顶,接着又是抓耳挠腮半晌,王泉才神色阴郁地看着冷晴,满是郁闷地如此说道:“问题是爷他现在估计只听得进冷姑娘你说的话啊!若我王泉说话管用,我还在你这左侧殿撅着干嘛!”
被冷晴接连两次拒绝,王泉就是脾气再好,也难免觉得恼火,更何况王泉本身脾气并不如何好!但是,王泉还指望着冷晴帮他呢!
因此,即便再不高兴,王泉也只能忍着火气,尽量好声好气地与冷晴说话。
然而,让王泉不曾料到的是,以往还算是好说话的冷晴,今日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无论王泉好话歹话说尽了,冷晴始终是无动于衷。
就见,盘膝坐在金丝楠木长榻上的冷晴伸脚下地,从榻上站起身后,冷晴就转身,往左侧殿外殿走了。
“你也说了,只是估计,既然是估计,那就是我说的话炎子明并不一定会听。既然如此,我就不去浪费那个口舌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冷晴一边往外殿走,一边如此满不在乎地说着拒绝之言。
诚然,王泉起初来这左侧殿,并未想到要找冷晴帮忙一事,但眼下王泉既然指望着冷晴帮忙,王泉自然不会因为被冷晴拒绝了几次,而如此轻易地就放弃他的打算的。
此刻,冷晴往左侧殿外殿走了,王泉便也只能跳下那张金丝楠木长榻,跟着冷晴往外殿走。
同时,王泉一边往外殿走,一边苦口婆心地如此与冷晴说着:“我说冷姑娘啊!您这是真傻呢,还是搁我这装傻呢?你是真不知道爷他究竟有多喜欢你吗?”
耳听着王泉的话,冷晴朝着左侧殿外殿走去的脚步并未有丝毫停顿。
“不管他有多喜欢我,我都不想知道。另外,他喜欢我是他的事,与我无关。”光线明亮的左侧殿中,只听得冷晴声音飘渺,语气淡漠地如此回答了王泉。
听闻冷晴这番回答,本欲走向冷晴的王泉倏然停住了脚步。
站在用来分隔左侧殿内、外殿的那扇镂空雕花的满月型拱门前,王泉静静地看着朝着左侧殿外殿走去的冷晴的身影,半晌不曾言语。
沉默许久,王泉方才薄唇微启,出口的声音与之前相比,堪堪凉了半截:“冷姑娘,你这心难道是冰块做的吗?爷他那么尽心尽力、小心翼翼地待你,你都看不见吗?”
王泉的话说完时,这厢,冷晴刚好走到了左侧殿外殿的那张金丝楠木茶桌边。
但见站在金丝楠木茶桌边的冷晴背对着王泉,语气淡漠地回答道:“看见了又如何?看不见又如何?该说的,四天前的那个晚上,我就都已经与他说个清楚明白了。”
冷晴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冷晴一直都明白,当初她身陷万春楼时,炎子明其实完全可以不用管她,任由她在万春楼里自生自灭的。
冷晴甚至想过,若当初炎子明真的那般对她不予理会,任由她在万春楼里自生自灭,她也无法怨怪炎子明什么。
因为当初,她与炎子明,不过初见,炎子明没有任何需要帮助她的义务,不!即便是现在,炎子明也没有那个必须帮助她的义务。
可是,事实上却是,当初炎子明不仅管了她,主动提出要带她离开那万春楼。且在之后北上赤冰国的路途中,炎子明更是可谓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冷晴不瞎,迄今为止,炎子明对她的种种关心、爱护,炎子明对她那不同寻常的情意,她均看得十分清楚明白。
可正因此,冷晴更加清楚地知道的是,现在的她,尚且还有勇气对炎子明说出那些昧良心的话,若是到了以后,等到炎子明对她的情谊越用越深的时候,只怕届时,她冷晴,就真的没有勇气,再去用那些昧良心的话,去伤害一个如斯爱护她的人了……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冷晴再如何断情绝爱,再如何狠心地拒绝炎子明对她的情意,冷晴也不可能冷血到,对炎子明对她如此不求回报的付出无动于衷的地步。
所以,趁着现在的她还有说出那些诛心之言的勇气,她必须抓紧时机,将那些诛心之言,不留余地地说出来!
即便她会因此而惹怒炎子明,会狠狠地伤害到炎子明,她也不能退缩!
有谁会懂得,四天前的那个晚上,那一句又一句的诛心之言,是冷晴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才对炎子明,对在这个异世中待她那么好的炎子明,说出来的……
那个晚上,当冷晴看着炎子明转身,往左侧殿外殿走去时,那倍显落寞与寂寥的身影,冷晴的心,也在揪着发疼啊!
但冷晴,绝对不会为此而有任何的后悔!
只要能在炎子明对她的情意越来越深之前,尽量与炎子明划清界限,让炎子明清楚地知道,她与他之间,毫无可能,就是让冷晴说再多的诛心之言,冷晴都能说得出口!
所以啊!真的不是她不想帮王泉,而是她不能帮王泉啊!
在与炎子明划清界限的这条道路上,她已经走出了第一步,已经顺利地与炎子明产生了隔阂,若她不坚持走下去,那她这第一步的迈出,又意义何在??
如此语气淡漠地说罢,冷晴转身,尽量显得神色淡漠地看向了站在用来分隔左侧殿内、外殿的那扇镂空雕花的满月型拱门前,神色沉默地看着她的王泉。
与王泉四目相对时,冷晴如此语气冷淡地说道:“所以,王泉啊,你也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你有这个在我这里磨嘴皮子的功夫,不如直接去找炎子明,说不定这样更管用。”
这厢,站在满月型拱门前的王泉闻言,并未立即回应冷晴的话,而是兀自闭目,深呼吸一次后再缓缓睁眼……
神色冷然地看向冷晴,王泉薄唇微张,语调发冷地如此说道:“冷姑娘,咱也别说废话了。一句话,这个忙,冷姑娘你帮,还是不帮。”
粉唇朝两边微微勾起,站在金丝楠木茶桌前的冷晴朝那方的王泉抿唇一笑,声音轻而缓地吐出两个字:“不帮。”
如此言简意赅的拒绝之言,委实狠狠将内心尚有希冀的王泉噎了一把。
好半晌,王泉才张口,咬牙切齿地恨道:“行!冷姑娘,算你狠!冷姑娘你扪心自问,自冷姑娘你在这清心殿住下后,我王泉往日里待冷姑娘你也不薄吧!今天我王泉这么求你,你都不肯相帮,我王泉今日算是知道什么叫‘最毒妇人心’了!”
冷晴闻言,却是面色坦然地微微一笑,继而毫不在意地笑道:“随你怎么想,是我狠心也好,最毒妇人心也罢,总之我的态度就是这样,绝无更改。”
“咚咚咚!”三声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忽而传进左侧殿中,紧接着,牧文那一如既往的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传进了左侧殿中:“冷姑娘,牧文来送今日的午膳了。”
那厢,牧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