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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几位朝中大臣今日进宫找梁儒明,是为了让梁儒明再立一位储君了……
虽说立储一事事关江山社稷,正如同“国不可一日无君”一般重要……尤其是梁儒明如今年岁已长,前不久又大病一场……大梁的文武百官们希望梁儒明尚且健在时可以确立他们下一任君王的人选也是十分合情合理的要求……但……
如今梁笙德的灵柩还停放在太子府上不曾下葬,这些大臣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来找梁儒明立储……呵呵……冷晴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替梁笙德不值,还是叹息人性凉薄了……
估摸着梁儒明也是有些不耐烦跟那几位大臣讨论这“立储”一事的,否则梁儒明也不会如此轻描淡写地就让那几位大臣暂且退下了……当然了,也可能是梁儒明内心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梁笙德的死因……
当然了,重点不在于梁儒明让那几位大臣暂且退下,而是梁儒明朝那几位大臣如此吩咐完后,又云淡风轻地补了一句:“咳……冷昭仪留下。”
诧然听见梁儒明补充的这句“冷昭仪留下”,心中正暗自叹息的冷晴自然是脚步一顿,面上一派恭顺,心中却暗道:果然梁儒明还是更在意梁笙德的死因啊!!立储一事虽事关重大,可在梁儒明心里,却永远及不上梁笙德的死因重要罢!!
不过冷晴转念一想,又觉得她十分能理解梁儒明此时的迫切梁笙德毕竟是梁儒明寄予厚望的嫡长子,而且听梁笙兰的意思,梁儒明在梁笙德身上花费的心血可不少……如今梁笙德死的不明不白……梁儒明心中只怕始终横着根刺在那儿……
而另一方,一听梁儒明这番吩咐,估摸着那几位大臣也都被梁儒明这话惊到了,愣是等到站在龙床前的张玄福一本正经、不卑不亢地将梁儒明的话再重复了一遍,在座的几位大臣这才纷纷不情不愿地起身暂且告退……
不知因何故,在经过站在殿门口的冷晴身边时,那几位大臣具是眯眼看着眉眼低垂、怀抱“玄光”宝剑的冷晴,个个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盯得冷晴背后寒毛直竖……
可无论冷晴背后再如何寒毛直竖,冷晴也只能安静无声地垂头站在那儿,硬着头皮任由那几位大臣盯着她打量……
直到张玄福将忆舒殿内殿的殿门从外面阖上了,冷晴才敢在心中暗自估摸着:那几位大臣离开的时候,心里估计都在琢磨着梁儒明为何突然让他们退下却又独独让她留了下来罢……不过……呵呵……他们恐怕是永远也不可能琢磨明白的……
这一日,结伴进宫来找梁儒明商谈“立储”一事的那几位朝中大臣,谁也不知道这位新晋的冷昭仪究竟是要与他们的圣上说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但让他们的圣上撇开了“立储”如此重要的事、将他们这几位朝中大臣暂且请出了忆舒殿,甚至还将值守在忆舒殿外的御林军全部调离了百步远!
就连深受他们的圣上重用的张玄福……此次也被支到了忆舒殿殿门外守门……
是以,无人知道冷晴回宫这日和梁儒明说了什么……
那几位朝中大臣们只知道,就在这位冷昭仪回宫的当日上午,他们的圣上就发了一道懿旨晋封关内侯朱梓陌为彻侯,并赐黄金五百两、白银一千两!
尽管朱梓陌这件“夷三族”的案子办得有些骇人听闻、惊世骇俗,甚至还因此受到了言官们的弹劾。但无论世人如何评价议论、无论言官如何上奏弹劾朱梓陌,梁儒明依然遵从了他之前当着冷晴的面许下的承诺
在“夷宋吉三族”一案结案的当日就下旨,晋封朱梓陌为“彻侯”。
朱梓陌原先就是封了“关内侯”的,此番晋封,封地不变,依然是北桦省华阳县,不过食邑从原先的五百户增长至了一千户。世袭罔替也是原封不动的。
“彻侯”虽是“二十等爵”位中的最高等,但在如今这种太平盛世,也不过是个空有头衔没有实权的虚衔罢了。因此,无论是最开始册封朱梓陌为“关内侯”还是如今晋封朱梓陌为“彻侯”,那块提着“朱府”二字的匾额始终稳稳当当的挂在朱府府门上方。
不过,这次将朱梓陌晋封为“彻侯”的同时,梁儒明还大笔一挥,御笔题了一块“朱府”的红底金字匾额赐了下去,匾额还有一圈游龙镶边。
按“礼”说,这游龙镶边的匾额一般都是宫廷内的殿宇,以及诸皇子、皇孙、亲王、公主……说白了就是只有皇室宗亲的府邸才能用的最高规格匾额。朱梓陌不过区区“彻侯”,是无权享用如此高规格的匾额的。但……
梁儒明是站在大梁国权利顶点上的人,既然梁儒明说朱梓陌用得起这游龙镶边的匾额,那朱梓陌就是用不起……也得用得起……而那些言官御史们虽爱计较礼法礼制,却也不至于为了一块无足轻重的匾额去跟梁儒明抬杠。
于是,梁儒明御笔亲题的这块游龙镶边的匾额就这么顺顺当当地赐了下去……
圣上御赐匾额,还是最高规格的游龙镶边匾额,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朱府的下人们听到消息的时候,简直都高兴疯了他们是朱府的奴仆,与朱府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说白了就是身为朱府家主的朱梓陌越是得圣宠,他们这些奴仆自然能活得越好、越有面子……他们才不管朱梓陌的恩宠是如何得来的呢!
而话说那块梁儒明御笔亲题的游龙镶边的匾额和晋封朱梓陌为“彻侯”的圣旨送到朱府的时候,朱梓陌还处在昏迷状态。
前来宣读圣旨的内侍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朱梓陌时,脸都黑了一半。但奈何朱梓陌如今莫名地颇得圣宠,又有个妻妹在宫中做昭仪,也是个莫名得宠的主……
于是乎,内侍只能强撑笑颜地将圣旨交给了守在朱梓陌床前的慕子儒,留下那块梁儒明御笔亲题的游龙镶边匾额就回宫复命去了。
尽管朱梓陌昏迷未醒,但圣上御笔亲题的游龙镶边匾额却不能就那么放着不管!
于是,那块梁儒明御笔亲题的游龙镶边匾额才一送到朱府,无需等朱梓陌吩咐,朱府的下人们就手忙脚乱却又无比小心翼翼地将旧匾额摘下换上了新匾额。
虽然梁儒明压下了言官们对朱梓陌的各种弹劾,还对朱梓陌大加封赏,但……无论梁儒明的封赏如何让朱府光耀门楣、让朱梓陌面上有光,因那一道“夷三族”的圣旨,朱梓陌在外的好名声也算是彻底毁了
此后数年,绉平城中提起朱家家主已无几人知晓是谁,众人只知道,那个手执长剑,从早杀到晚,以一人之力在一日之内杀了上百口人的彻侯……
也是至此,因梁儒明那一道“夷三族”的圣旨,成就了一个直到十几年后,依然令绉平城、乃至整个大梁国人人闻之色变、甚至可止小儿啼哭的杀神……
再来说梁儒明这头……
在下了一道晋封朱梓陌为“彻侯”的圣旨并赏赐了一块游龙镶边的匾额并一堆金银后,梁儒明又派张玄福亲自到礼部传话,让礼部抓紧时间筹办梁笙德和成亦影的殡葬事宜,争取尽快让梁笙德和成亦影入土为安……
梁儒明的意思是,梁笙德和成亦影已经过世十余天了,即便是停灵,这么长的时间也该停够了,该让梁笙德和成亦影入土为安了……
之前一直迟迟不安葬梁笙德和成亦影,不过是因为梁儒明一直没有醒来罢了。而如今梁儒明既已苏醒,那梁笙德和成亦影的殡葬事宜,自然也该提上日程了……
礼部的人办事到是十分利索,在梁儒明派张玄福吩咐下去要尽快安葬梁笙德和成亦影后,礼部当日下午就呈上了近期比较适合安葬梁笙德和成亦影的几个黄道吉日分别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十二月二十七日、以及翌年正月初四……
其实打从梁笙德的灵柩运回绉平开始,礼部就已经在准备一应葬礼事宜了。
只是碍于那时候梁儒明一直昏迷未醒,固林妤虽贵为中宫之主,却无权越过尚健在的梁儒明去处置一国太子的葬礼事宜,是以礼部没敢大肆张扬,一切事情都办得悄没声儿地。
等到梁儒明终于下达正式命令的时候,礼部已经将一切殡葬事宜都准备妥当了。
但即便早已在准备,十二月二十四的日子还是太急了些梁儒明正式吩咐礼部筹办梁笙德和成亦影殡葬事宜的时候,就已经是二十二日晌午了,到二十四日只剩下不到两日,总归是有些匆促的。
其实礼部提供的三个黄道吉日里,翌年正月初四的日子是这三个日子里最好的吉日,最适宜破土、安葬、祭祀,但时间间隔却太长,还要跨年……
遂,梁儒明只好折中,将出殡的日子定在了十二月二十七日。
天成大陆九国虽各自为政,但自这九国建国至今,两百余年来,无论哪一国的帝王、储君、太后、皇后宾天,其余八国都会派遣使者到这一国吊唁。即便是近乎闭关锁国状态的凤鸣国也不例外,依然会遵循旧历。
二十多年前,梁儒明的第一任皇后固林舒薨逝,其余八国就派遣了使者出使大梁国。
这一次身为大梁储君的梁笙德薨逝,其余八国自然都在知道消息后就立即派遣了使者出使大梁国。只是碍于梁儒明之前一直昏迷不醒,没有定下梁笙德出殡的具体时间,以至于那八国的使者虽早早就到了大梁,却一直在绉平城外的驿站里住着。
如今正式出殡的日子既然定下了,大梁国的礼部自然要广发文涵,通知大梁国上下以及其余八国的来使咱大梁的太子和太子妃宾天啦!出殡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大梁的百姓们现在起就要准备好行国丧之礼三月内不得喝酒吃肉、摆宴庆祝、禁歌舞丝竹、婚嫁等;其余八国也该来使吊唁了云云……
这份文涵一经发出,在绉平城外的驿站里住了多日的八国来使自然是不约而同地动身,陆陆续续地进了绉平,在大梁礼部官员的接待下一一住进了绉平城内的皇家驿站。
话说,自梁儒明正式吩咐下去将梁笙德和成亦影的殡葬事宜提上日程后,第二日一早,长公主梁笙兰就入宫了。
梁笙兰一入宫就直奔忆舒殿。足足在忆舒殿内呆了一整日才走出忆舒殿。
而梁笙兰离开忆舒殿出宫的时候,不到半路上就被皇后固林妤派去的人拦住了。
固林妤的人说是梁笙兰许久不曾入宫,固林妤久未见梁笙兰甚是想念,得知此番梁笙兰入宫,固林妤想留梁笙兰用过晚膳了再出宫……
大梁国朝野皆知,长公主梁笙兰虽是他们大梁这一辈公主里头最受宠的一位,但这位长公主一直以来都以“宽容大度、以和为贵、与人和善、淡泊儒雅”著称,从未甩过任何人的脸,对身为中宫之主的固林妤更是一直敬重有加。
但这一次……
第六十三章 最后一程3
但这一次,大梁国朝野皆知,向来以“宽容大度、以和为贵、与人和善、淡泊儒雅”著称,从未甩过任何人的脸,对身为中宫之主的固林妤更是一直敬重有加的长公主梁笙兰竟破天荒地甩了固林妤的人脸子,直接干脆利落地回了对方一句“不去”……
面对固林妤的人瞬间黑下去的脸色,一向待人和颜悦色的梁笙兰却是勾唇冷冷地笑了,随即梁笙兰就吩咐给她抬轿子的侍卫们出宫。
若是梁笙兰真就这样出宫了,那倒也罢了,也不至于让众人如何臆想。可偏偏……梁笙兰乘着软轿扬长而去时,还冷冷地留下一句“时候未到”……
梁笙兰这句“时候未到”可谓是转瞬就在梁萧城里掀起了一股狂风巨浪
时候未到?什么时候未到??时候未到的前一句……似乎是……
众人思及此,具是浑身一抖地狠狠打了个寒颤,当即打住,再也不敢往下想了……
而自梁笙兰出宫后,忆舒殿内就再也没有动静了。一直安静到十二月二十七日……
五天时间似乎一晃眼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梁笙德和成亦影出殡的日子……
“来人呐!扶朕起来更衣!”这日一早天还没亮,梁儒明就在忆舒殿内殿喊了起来。
伺候在忆舒殿外的宫女宦人们听见了梁儒明的呼喊,当即一窝蜂地涌进殿内,点亮了殿中烛火后就开始七手八脚地将梁儒明从龙床上扶起来、服侍着梁儒明更衣洗漱……
因冷晴前两日出宫去了朱府,离宫前与梁儒明说好了十二月二十七日早上回宫,所以到了十二月二十七日,张玄福一大早就去宫门处等着冷晴入宫了。
是以,等到去接冷晴的张玄福带着冷晴回到忆舒殿的时候,梁儒明已经在一群宫女、宦人的服侍下换上了那身“十二章纹”朝服朝服上共绣有三十八条形式各异的龙,每一条龙都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在朝服的不同部位还绣有“十二章”纹样,即日、月、星辰、山、龙等,所用章纹均有寓意,日、月,星辰,取其照鉴;山,取其稳重;龙,取其应变。
也因此,当冷晴见到梁儒明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位站在灯火通明的殿宇内,头戴前后垂着十二旒冕冠,身着玄衣裳“十二章纹”冕服,脚踩乌皮上绣五爪缠足龙靴的帝王……
许是因为梁儒明多日没有上朝,这身代表着大梁国权力巅峰的服饰闲置得久了的缘故,冕服上便起了不少褶皱。
是以,冷晴和张玄福一前一后地踏进忆舒殿内殿的时候,已经换好了冕冠、冕服的梁儒明正静静地站在殿中那面有一人高的铜镜前,任由几名宫女为他整理冕服上的褶皱。
而在踏进忆舒殿内殿的殿门,看见梁儒明换好了冕冠、冕服的那一瞬,冷晴就已经明白了梁儒明的想法。所以冷晴没有吭声,只沉默且淡然地站在一旁静静地垂首看地。
而相较于冷晴的淡定或者说是漠然,张玄福则是当即就急了
就见张玄福一边疾步朝着站在殿中那面有一人高的铜镜前的梁儒明的方向走去,口中一边语气急切地说着:“皇上您怎么起来了?御医们不是说了皇上您要静躺休养吗??”
话毕,张玄福恰好走到了梁儒明身边。下一瞬,张玄福伸手就欲去搀扶梁儒明。
然,张玄福伸出去的双手却被梁儒明轻描淡写地挥开了,而回应张玄福的忧心忡忡的,是梁儒明那苍老又淡然的声音:“今日……是仲卿和太子妃出殡的日子……朕……没能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儿……至少……朕,要亲眼看着他们入土为安。”
闻梁儒明此言,站在梁儒明身边的张玄福愣了愣,呐呐地张了张口,可是除了语气怔然地唤了一声“皇上……”外,张玄福再无它言……
梁儒明都如此说了,张玄福还能说什么?
一个垂垂老矣的老父亲想要送自己的儿子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这有错吗?
即便梁儒明是大梁国高高在上的帝王,可今时今日,梁儒明……也不过是一个想要送自己的嫡长子走完人生最后一程的老父亲罢了……
等到身边的宫女将冕服上的褶皱都整理好了,梁儒明这才转眼看向始终安静地站在殿门边的冷晴,神色平静地道:“冷丫头,扶朕去太子府。朕,要亲自送仲卿这最后一程。”
闻梁儒明此言,冷晴没有任何迟疑,当即就恭敬地应道:“好……臣扶您去。”
言罢,冷晴迈步走到梁儒明身边,伸出双手扶住梁儒明一侧的手臂,步履缓慢地搀扶着梁儒明朝着忆舒殿外殿走去。
也不知是因为躺得太久,身体四肢不协调的缘故;还是因为今天是梁笙德和成亦影出殡下葬的日子……总之,冷晴扶着梁儒明走到忆舒殿内殿通往外殿的殿门处时,梁儒明竟被那低矮的门槛拌得脚下步子一个踉跄……
若非有冷晴在一旁搀扶着,只怕梁儒明这一个踉跄就该直接摔扑到地上去了……
跟在梁儒明和冷晴身后的张玄福见状,只一瞬间,张玄福忽然觉得心酸得厉害,眼眶也有些酸涩发胀……
说起来,张玄福幼年时家境本是不错的,至少一家人的一日三餐、温饱住行都不成问题。
张玄福的母亲也算是颇有一点姿色,年少时也是名扬一方的美人儿。张玄福的母亲尚在家中做姑娘时,追求她的青年才俊不下十余人,最后张玄福的母亲在众多追求者中选择了张玄福的父亲……
张玄福的父亲原是一家小酒楼掌柜的儿子,是家中独子,无任何兄弟姐妹。娶了张玄福的母亲后,张玄福的父亲也的确是对娇妻爱护有加,二人成婚的第二年就生下了张玄福。
到了第三年,张玄福的父亲就继承了家中酒楼,和娇妻一同打理酒楼产业。店面虽小,但收入到也足够养活一家人,除去一家人的开销外还能有点盈余。
如此日子,到也算是令人羡慕了。
而张玄福的母亲原也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