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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个壁炉是真的可以用的吗还是纯粹装饰?”
“要用也可以的,不过这屋子在我搬进来之前就装了地暖,烧壁炉除了搞搞气氛之外没有实际意义,何况现在木材也不好弄,这些装饰用的木头还是我去跟邻居讨来的,他们也不再烧壁炉了。如果冬天你来住的话,我们也可以重新复古一把,在地毯上喝点红酒,就着炉火,做点爱做的事。”
我被说得心动又脸红,不好意思答话。只好拿起那水晶岔开话题:“这是什么?看着小,好沉。”我拿着的是一朵水晶莲花,繁复三层密密的花瓣,每一片都流光璀璨。
“这是我搬过来开house warming party的时候同事们凑份子送的一对烛台,但是底座的孔太小,最细的蜡烛也插不进去,一直闲置在这里。因为同事有时候也会来我家聚聚,就算没用我也还是摆在当眼的地方,感谢他们一片心意。”
那洞口确实太小,只能塞进我的小手指,细看发现底部打着天鹅的标志,原来是某牌子的东西,怪不得这么精致,我便小心放回原处:“几百欧一对的水晶,用不上真可惜,设计有点失败啊,也许可以插迷你的生日蛋糕蜡烛试试看。”
田野也乐:“这倒是好主意,下次我过生日的时候试试。”
我还想东看西看,田野拉我厨房去吧台边的高凳上坐下,这片区域似乎重新装修过,黑色大理石的台面散发着簇新的光泽,墙面漆成苹果绿,让人心情愉悦。
我问:“厨房这边是你搬家时重新弄的吗?”
“不是,这是十年前就装修好的,不过所有电器都还运作正常。我也没有重新弄。”
“十年?可是看起来很现代化呢,状态也跟新的一样。”
“这原本是这家人自己建造自己居住的房子,建材自然都是选最好的,绝无偷工减料,德国人本来又特别惜物,这些电器什么的估计再用十年也没问题。门口玄关那个柜子和地毯都是这房子以前的旧物,我清干净继续用,都是好几十年的东西了,你看着还行吗?”
我叹道:“也是你才有这心思,放在那里很和谐,我一见就喜欢。”
田野打开冰箱看看说:“没有什么可以喝的,我出门之前清理得太彻底,罢了,只能喝自来水。”(插一句,欧洲的自来水都是可以直接饮用的,不过在某些水质较硬的地区,讲究的人还是额外买矿泉水喝或者使用滤壶过滤之后再饮用。)
于是他拿了滤壶在水龙头下面接了些冷水,开柜子取了两个玻璃杯,又在阳台上的一盆植物上面掐了两三片嫩芽冲洗一下放在水杯里面。吧台上整洁到不可思议的程度,除了两瓶酒,只有一个玻璃果盘,里面放着几颗柠檬,还是黄澄澄的。
“柠檬不太新鲜,勉强用用吧,明天再买好的。”他又切了两片柠檬放在水杯里,这才倒水给我喝。
我喝了一口他端给我的“自来水”,一股奇异的清香。“这绿色的是什么?”
“新鲜薄荷啊,你没见过?”
“我只吃过薄荷糖,没见过薄荷长什么样。”孤陋寡闻的我果然又丢脸了。
我看桌上放着一大束新鲜郁金香,火红的花瓣边缘还有淡淡一抹嫩黄,香气扑鼻,很是喜欢,想来就是他叮嘱清洁女工买的了。但又疑惑:“楼下花园里面大片郁金香,你为什么还要花钱买?”
“如果那是你耗了心血辛苦种的花,我却采了放在自己家,你会不会难过?将心比心,楼下的花我看着就身心愉悦,没必要自私地据为己有。”
我笑了:“你心地真善良,我若住在这里就每天去楼下剪一支新鲜的花儿。”
田野捏我脸一下:“那你就应该付钱给房东太太或者帮她干活儿来交换。”
他想想又说:“你刚才说我家和你想象的不一样,那你本来以为是什么样的?”
“我以为是很金属很冰冷的那种男人的房子,有很多数码产品然后有很多啤酒瓶扔着之类。没想到是这种有点朴素又柔软的风格,而且也太干净了吧?什么东西都收纳得整整齐齐。”
田野说:“我本就不是冷硬的人,又怎么会把家里弄得冷冰冰的没人气。自己住的地方当然要像贴身衣服那么洁净舒服。”
喝了水田野带我去参观其他房间,他的卧室朝西,斜斜的屋顶开着玻璃天窗显得房间明亮又温馨,此时傍晚的霞光洒满整个床铺,果然是顶楼房子独有的居住乐趣。靠窗一溜沿着墙都装着刚好坐得舒服的乳白色矮柜,同时也是书柜,密密麻麻塞着些书籍和咖啡色的皮面收纳盒,上面也堆着两条毛毯和几个靠枕,可坐可卧,看来田野真是爱阅读,在卧室也特意安排了读书的角落。一张巨大的床靠墙放在屋子中间,面朝窗户,簇新的咖啡色床体下面还装着乳白色的抽屉,便于储物,衣柜和抽屉柜也是成套的咖啡色和乳白色。
田野说:“我有时候也常待在卧室里面看书,这一侧的阳光是下午才有,温暖的光线很适合午后小憩。早上我都待在客厅那边晒太阳。”
“你真像向日葵,随着太阳转向,怪不得你身上晒得那么均匀,原来在家里天天日光浴呢。”
田野眼里都是笑意:“看来你已经偷偷欣赏过了,我不介意让你看得清楚些。”
又调戏我!我推开又要毛手毛脚的大男人,他却眼明手快把我按倒在床铺上就亲了两下,我埋头去枕头的海洋里闪躲,田野却把我拉起来说:“被褥我还没有换新的,不要趴在上面,有灰尘。
“你洁癖真的很严重啊!其实根本没有灰啊,还有种被太阳晒得暖暖的香味。”
“那你今晚跟我睡这里好不好?”
我撅着嘴:“你难道没有别的房间吗?”
“有是有的,只是两个人睡才暖和啊!”
“这是6月又不是冬天!”
“你如果不跟我睡我心里就如同在寒冬里面淋雨那么凄惨了。”
我看他说得可怜便推开他说:“你撒娇的时候比女人还有杀伤力,太逆天了。我要看看你这里干净不干净再决定。”
说着我便起身作势要开他的衣柜:“请问可以看里面吗?”
“随意,你以为里面会有女人的内衣还是?”
“难保没有蛛丝马迹!”
但是我拉开其中一扇门立刻就后悔了,整洁得简直让我这个女人自惭形秽,裤子线条笔直地叠放在收纳格里面,熨烫好的衬衫按照颜色从深到浅悬挂得如同商店的货架那般随时可供参观,当然也没有任何异味,想来其他门里面也是同样打击人的完美。
田野一手撑在头上,半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如何?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吗?”
我还是不死心,心想田野这样有故事的人怎么可能家里一点“犯罪痕迹”都没有呢?于是我又转向抽屉柜,看看他,他似乎好整以暇,随我自便的样子。我便迅速拉开了第一格,里面放了木制的分隔栏,整齐放着几根卷好的皮带,三四付袖扣和两块手表,还有几张信用卡、几沓子人民币、美金、瑞士法郎之类的外币放在一个盒子里面。
意犹未尽,窥私癖爆发的我无法自控地又拉开了第二格,里面是各色内裤在收纳格里面放得整整齐齐好像可供出售一样……我脸涨得通红,用力关上,再也不继续窥探了。
田野却压抑着笑说:“第三格是袜子,最下面一格是围巾和手绢,你想看哪里都可以,我这房间没有女人的东西。”
我朝他探究地看了一眼:“你有洁癖,其实我也有,精神洁癖,若是你的床有别的女人睡过,我是绝对不要在这里过夜的。”
他很认真地跟我说:“我搬到这里来之后也没交过女朋友,怎么会有女人过夜呢?我屋里连避孕套都没有一个。”
我想起早上他特地去买了那东西,心想他不是骗我。心里觉得自己太疑神疑鬼,嘴里还是不肯饶他:“那你岂不是两三年都没有那个什么什么生活?还不憋坏了?”
他居然一下子红了脸,看来我说中了,可是我自己耳朵也立即烧得通红,暗想,夏莎你真是恬不知耻,话说得越来越露骨了。
姜还是老的辣,田野很快神色如常淡淡回击一句:“确实憋坏了,所以才拐了你回家解决一下生理需要。”
话题进入这个令人窘迫的死角,这下轮到我逃走了,衣柜旁边有个拱门不知通往何处,跑过去一看是一个只有几平米的狭长空间,看来是他的工作区,墙上嵌着玻璃拉门的壁橱,靠窗一张桌上放着电脑和一些书,一张米黄色真皮靠背椅和一个文件柜,还有一盆绿色植物,这里当然是不能睡觉的。我笑说:“为什么有个这么隐秘的地方在衣柜墙后面?”
“这个设计原本是个更衣间,我又不需要,所以干脆当做工作室,虽然小了些,不过很安静,我坐在这儿就像在大学图书馆的某个小角落用功一样,效率特别高。如果你以后住我家,这边还是可以恢复成更衣室,这些壁橱都是空的随便你用。”我笑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田野又带我去看客房,屋里靠着在斜屋顶的窗下放着一架床,用白布盖着,看来没人睡,光线倒是也极好,窗台上搁着一个小小红色座钟。靠墙摆着的木制衣柜和抽屉柜看着也像老物件,柜上随意放着一张风景油画,另有一只素净的青花梅瓶作为装饰。床头柜一支红色台灯却是铁制的现代风格,似乎和那红色的钟都是同一个设计师的作品。
“我发现你还蛮喜欢把老家具和新东西搭配在一起,很有意思。这间房我喜欢,可以住。”我欢喜地说。
“那我跟你一起睡这里,就是床小了些。”
“跟屁虫,是不是我睡哪儿你就跟去哪儿啊?”
“你猜对了,这是我家,客随主便你懂不?我让你睡哪儿你就乖乖躺着去。”
说罢他回主卧室开了橱柜拿出新的床单被套,招呼我帮他一起换上,还笑嘻嘻地对我说:“铺床叠被来迎接我的豌豆公主,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放什么东西在下面硌着你。”
天啊,这个男人真是太霸道了,我有种今晚又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男人的外表可以伪装,但是最隐私的家却会暴露他的本性。田野敢主动带夏莎回家,说明他是个表里如一,光明正大的男人。而且田野的洁癖和审美品味也会从家居中体现出来。
☆、寂寞的味道
说说笑笑之间已经6点多,田野把行李拿去卧室收拾,我也去拿化妆包重新梳头补妆。
“田野,哪间是浴室?”说着我就推开门口一个小房间的门,可那只是一个厕所,小到仅一个马桶和洗手池。
田野从客厅走过来说:“那是给访客用的,你用我的。”于是开了另一个和卧室相邻的大房间的门,这才是浴室,开门只见一整面磨砂玻璃挡着,不知道背后是什么,进门左手边就是洗脸池,旁边放着一个木头架子,最上面整整齐齐叠着干净的毛巾,下面几格用实木的收纳箱盛着些洗漱用品,洗脸池上面十分整洁,除了牙刷和杯子之外,只放着一个水晶盘子盛着几块香皂。右侧也是磨砂玻璃隔出来的一个小空间,田野说:“这小隔间是厕所,如果你需要的话就用这间。”我嘀咕一句:“跟迷宫一样大房间套小房间,有必要吗?”
田野解释说:“你以前只住过学生宿舍所以不晓得,德国几乎所有老房子都是这种厕所和浴室分隔的结构,这是为了干净卫生,你不想泡澡的时候还闻到马桶味儿吧?而且这样隔开,一个人在后面洗澡的时候其他人也可以进来洗漱或者方便,互不干扰。”
“原来你的洁癖都是在德国给逼成这样的。”
“我本来就很爱干净好不好!”
我看那淡绿色的超大号洗脸池颇有些年头的样子,地板上精致繁复的蓝色系马赛克却像是新铺设的,便问:“这房子到底多老?”
“1970年代这家人自建的。”
什么?我一听这房子比我还老得多,真是吃惊。看来也翻修过好几次,才有现在这样新旧融合的奇妙状态。
田野又解释说:“这已是二战后的建筑,不算稀罕。你的Andreas王子住的城堡恐怕有几百年。你若跟了他,我这地方你是根本看不上的。”
我推他一把:“你不要老是提Andreas了,哪怕他住皇宫我也不稀罕,你快出去出去我要梳妆。”
田野笑笑便带上门走了。我也不知道房东太太是什么样的人,礼多人不怪,还是仔细把头发拆了重新梳理整齐,又补了妆,扑了一点粉。
收拾好了我们一起踩着点儿下楼去——嗯,德国式的准时,分秒不差。应声来开门的是一个和我想象中差不多的德国老太太,头发已经全部灰白,但梳理得妥妥帖帖,虽然皱纹满面也还是化了妆涂了口红,戴着华美的珍珠项链和配套的耳环,合身的酒红色裹身裙,看得出年轻时也是美人一位,老了仍然优雅。她一见我们便十分热情地招呼进门,我们脱了鞋走进去,一楼房子的结构和楼上基本一样,只是家具多显得没那么敞亮。地板一尘不染,看得出打扫得十分勤快。
进了屋子我立刻明白为什么田野要买一套咖啡杯作为小礼物——这位老太太简直是恋物癖,餐厅有一个巨大的玻璃展示柜,里面堆山积海般的各色瓷杯和碟子盘子,田野真是投其所好。老太太也十分骄傲地先介绍她的收藏,某只杯子是哪个名家的作品,哪一套是某年什么节日谁谁谁送的……如数家珍。
田野也顺势送上新买的这一套,她果然很喜欢,拥抱了田野一下道谢说:“Ti’an真是贴心,每次旅行回来都要买一个杯子给我。”我才知道这堆家伙里面还有不少是田野贡献的。
我笑着用中文低低说了一句:“你还真是敬老尊贤。”
他也回我一句:“举手之劳,花钱不多,老人家就可以开心好几天,何乐而不为。”
房东太太姓Maier,我称呼她为Maier夫人,请她叫我的德文名字Sascha,又送上买的香薰作为见面礼,她连声道谢说我太客气了。寒暄几句终于坐定,Maier夫人已经布置好餐桌,大幅抽纱绣的雪白桌布铺着,又用淡蓝色的桌旗加以妆点。餐具都是白瓷上立体浮雕玫瑰花,花朵上五彩又描金,和桌上一大瓶粉色玫瑰搭配得天衣无缝。餐巾熨烫得笔挺,叠成三角形放在酒杯里,在角上还用红色丝线刺绣了字母“M”,应该是老太太自己的手艺活儿。刀叉看起来也有年纪了,刻花部分有些氧化的痕迹,但是擦得晶亮,老太太见我端详便很骄傲地说:“这是我结婚时订做的纯银餐具,是我最爱的一套,一直用到现在。”我还没用过比我年纪大好几轮的刀叉,肃然起敬。
Maier夫人问我们要不要喝一点白葡萄酒佐餐,田野欣然同意,我也不好推辞也同意喝一杯。矿泉水杯和酒杯都倒满之后,这才开始上菜,先是南瓜浓汤,甘甜滑腻,喝下去整个胃都暖了。撤了汤之后是前菜,三文鱼沙拉,肉红色的鱼看起来只是拌了酱汁,完全没有烹调过,我暗自有点皱眉,田野趁老太太不注意快速对我说:“你就当吃刺身了,赏个脸。”
不好意思失礼,于是还是硬着头皮把那生鱼片裹着蔬菜一起放到嘴里,意外的是鱼肉很嫩很甘甜,一点腥气都没有,也许是放了特殊的香料。Maier夫人看我们吃得很开心也非常得意。终于到了主菜,节奏稍微放慢了一些,每次看Maier夫人走来走去地换盘子我都有想去帮忙的冲动,田野拉着我说:“你坐着等吃就行,让她自己来,你若去帮忙就是觉得她这点小事都做不了的意思,她会不开心。”
喝了一点酒大家渐渐聊得热络起来,Maier夫人显然对田野非常关心也十分了解,对我说:“Ti’an从来没有带过女孩子回家,所以我知道你对他而言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很高兴能见到你。他平时太安静了些,我倒是希望他多交些朋友。邻居们都很喜欢Ti’an,都说我不但找了个好房客,还多了个孝顺儿子。”
我笑问:“难道Ti’an一点缺点都没有吗?”
老太太一语惊人:“当然也有的,这边社区里好几个小姑娘经常借故来跟Ti’an搭讪,问些英语习题啊或者田野去过多少国家啊之类的闲话,可是他总是很冷淡,我一度以为他是同性恋,今天见你来了才确定他还是喜欢女人的。”我一听差点把酒喷出来,晕,田野的性向绝对直得不能再直了。田野拿叉子轻敲酒杯笑说:“Maier夫人,您就给我留点隐私吧!让我在Sascha面前还能有点尊严。”
主菜也十分可口,是白芦笋搭配焗基围虾,上面浇着清爽的酱汁,摆着两片薄荷叶,色香味俱全,光看着就胃口大开。Maier太太说:“你如果再来得晚些就吃不上了,马上就要过季。”以前在汉堡的时候,知道新鲜芦笋比牛肉还贵,哪里舍得买来吃,心想老太太对田野是真心好,连带我也沾光。
Maier夫人心情看起来十分好,话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