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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甜蜜地叹气说:“还说我黏你,你撒娇起来才真的是不讲道理。好啦,那你快起床,我做早饭给你吃。”
我慢慢洗漱的时候,田野已经在厨房弄吃的了。我坐到餐桌面前,热牛奶和一盘看起来很美味的蛋糕模样的东西端到面前。
“咦,这是什么?”
“我看你厨房有白吐司,就找了些材料随手做的,如果你觉得不够甜,还可以浇一点蜂蜜或者果酱配着吃。”
我咬了一口,微微烫口,带着奶味儿和鸡蛋的香甜,忍不住问:“好好吃,怎么弄的,教我?”
他笑笑说:“很简单的,你用鸡蛋和牛奶加点白砂糖打匀成蛋液,比例不是很要紧像酸奶的稠度就可以。然后把土司切开成三角形,在蛋液里面浸透,用平底锅涂黄油煎也可以,用烤箱烤一会儿也可以,到微微焦黄的程度就可以吃了。
“田野你真厉害,有什么事儿是你不会的吗?我身为女人在你面前真的是木头一根,自惭形秽。”
他摸摸我的头发:“我长你几岁自然会的事情比你多些,你安然享受就行。男人喜欢女人当然是要捧在手心宠着,伺候你穿衣吃饭是最基本的,我还可以为你做更多。”
吃着早饭他问:“我今晚有个应酬,就在维景,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我想想问:“是什么场合?你宴客,还是别人请你?”
“我做项目那个公司的老总带着公司几个高管跟我一起聚餐,他是德国人,你去了不会太无聊,可以说说话。”
“那你们肯定谈工作的事情,我在场方便吗?”
他笑笑说:“吃饭就是吃饭,德国人的做派是饭桌上不谈工作的。大家都携伴,你也别让我孤家寡人那么尴尬吧。而且吃自助而已,也不用刻意打扮。”
于是周日我陪田野去玄武湖散步逛了小半天,在外面吃了午饭之后又去几条老街走了走,半下午的时候才回他酒店房间休整。
田野爱干净,进了房间就先去沐浴换衣服,因为只是便饭,我也没有刻意打扮,穿了黑色乔其纱立领衬衫,套一件千鸟格羊毛及膝背心裙,素净的黑丝袜配及膝高筒靴,用一条皮带强调细细腰身,浑身包裹严实,只胳膊和膝盖上面一寸透出一点若隐若现的小小性感,不算失礼。今晚我也不是主角,不想戴太明艳的首饰,翻出来舅舅送的淡水珍珠项链配在衬衫外面。我没有名牌手袋,只拿了一个苏州手工制作的真丝手拿包,水红底子上刺绣了清雅的茉莉花,不算名贵但也可点缀素淡的衣服。
田野换了一身黑色素面西服,里面天蓝的衬衫在领口袖口拼接着白色,颜色活泼,面料光洁又挺括,连纽扣都是金属镶嵌着贝母,一粒粒闪着淡淡光晕,随性又雅致。他不打领带,衬衫解了两颗扣子,只用了我送的那副袖扣装饰一下。我看他确实常用我送的小礼物,有点不好意思,说:“其实你不必因为是我送的就勉强用,你肯定还有更好的搭配。”
他笑笑说:“你说这副袖扣?我是真心喜欢不是刻意逢迎你。在德国你送给我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想起曾在意大利的海滩上捡过的贝壳,也是这般淡淡的蓝色光泽,有海风的气息呢。而且贝母袖扣和这件衬衫的扣子也很般配。”
“我还没去过意大利,真羡慕你可以四处旅行。”
“你喜欢我随时可以带你去啊,罗马、威尼斯、佛罗伦萨……都是我百去不厌的地方,或者陪你去米兰购物,抑或我们就在某个海边小镇住上一星期,潜水、晒太阳、吃海鲜,什么烦心事儿都忘了。”
我不忍让他失望,也迎合着说:“好啊,有机会带我一起去吧。我很想去梵蒂冈看西斯廷礼拜堂呢。”
说笑间已经快到点儿了,我这才懒洋洋起身去化了个简单的妆,抹了几滴香水在耳后。到了吃饭的地方我心里一惊,不是说吃自助吗?怎么来的几个女伴个个都盛装打扮,珠光宝气,拎着LV、Gucci……一比之下我的着装简直就像去超市买菜那么随便。我和田野耳语:“不是说只是简餐吗?我好像穿得太随便了。”
“哪里,你穿得很得体,是那几位太太太over了,你看那老总也是很随性的打扮。”
为首的是一个高大的中年德国男人,应该就是老总了,深褐色的头发,眼睛有点奇特的棕色夹杂着灰绿,挺着啤酒肚。穿着舒服的休闲毛呢西服,胳膊肘上拼接着椭圆形的小羊皮,牛仔裤和粉红衬衫暗示出想抓住青春尾巴的挣扎,相比之下,田野精瘦高挑的身材被衬托得愈发风姿卓越。看我们来了他立刻和我们握手问好,我用德语和他应对,他又惊又喜:“没想到田先生的女朋友德语说得这么流利!”说罢又夸赞我的手袋别致,项链也很漂亮云云,我和他客套几句,又向在场的其他几对中国人问好。
因为是西式自助餐,我们坐了长条桌子,也无谓主次,我们俩和德国老总一对面对面坐了中间,其他几对分别在两侧坐下。只是一顿便饭,所以大家都随意取了些食物,边谈边吃。除了那个德国老总,其他几个中国籍的高管只会说英语,唯有我和田野用德语和老总交谈,他似乎并不觉得失礼,恐怕是难得在应酬场合可以说母语,轻松自在的表情溢于言表。
这位德国老总身边带着一个女伴,中国姑娘,看起来顶多20出头,却穿着老气横秋的全套香奈儿花呢套装,化妆风格有点故作天真的风尘味儿,假睫毛贴了两三层又戴了放大瞳片,眼白都快看不见了,可能是艺校的女学生。我上下扫了一眼,她身上不止衣服,连耳环和项链都是香奈儿,标志性的人造珍珠和大朵山茶花,手袋上面也是大大的双C,最娇气的金链小羊皮款,真是香奈儿的疯狂粉丝啊。田野似乎也留意到了,轻轻跟我咬耳朵:“我最怕的就是这种香奈儿五号的味道,一股子刺鼻的酒精味儿,这位小姐浑身上下估计有一打香奈儿,赌一把她的鞋也是。”
我憋不住笑,偷偷说:“关于鞋子我跟你意见一致,没什么好赌的。不如赌一下她等下补妆的时候粉饼是什么牌子。我猜是Dior,因为她唇彩颜色是迪奥今年秋冬最新款的。如果我猜对了怎么说?”
他沉吟片刻,压低声音跟我说:“我赌还是香奈儿,如果我输了,你想要什么都买给你。如果我赢了,晚上好好伺候我一回就行。”我掐他一把,这人,才刚吃晚饭就想着那事儿,真真是实践了“食色性也”四个字。
这位小姐娇滴滴地,挑挑拣拣并不吃主食,只拿了些甜点。估计也不会说德语,我们俩和老总三个人用德语言谈甚欢,她无聊地玩着自己的水晶指甲。
我有些不忍心看她被冷落,于是转而和她攀谈,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但听说我在XX杂志工作时瞬间眼睛就亮了,马上健谈起来:“你们的杂志我很喜欢,每期必买。你看我的鞋子就是你们秋季特刊推荐的香奈儿最新拼色新款。”
我低头瞧了一眼,果然!田野耳朵尖已经听见了,含笑和我交换了一个眼色。
她找到了感兴趣的话题,和我絮絮叨叨聊些穿衣打扮的闲话,这姑娘虽然模样是无可挑剔的标致,但言谈间渐渐露怯,德语不会也就罢了,英语也是结结巴巴,话题也只是些街头巷尾的八卦和血拼的好去处。说得刻薄些就是胸大无脑,恐怕那个德国人也就是跟她随便玩玩而已。
她自顾说了半天,我微笑着应酬她,终于她也觉得要恭维我几句:“你的珍珠也很好看,是什么牌子的?”
我淡然地回答:“不是名牌,苏州渭塘私人订制。”
她偏要追问:“渭塘是什么牌子?是和日本那个什么御本木(Mikimoto)类似的吗?”
我已经憋笑到内伤,田野也支着耳朵听我怎么说。
我有意要打趣她就说:“这是我舅舅在湖里自己养的珍珠,亲手打捞蚌壳,一颗颗选了好的珠子打孔穿线,特地为我做了这一串,独一无二,你说算不算私人订制?比御本木也不差多少。”
田野已经掩饰不住笑意,只得借口取食物起身离席。那姑娘听了脸色又红又白,撇嘴一句:“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什么高级货呢。”
我惦记着和田野的打赌,按捺不住耍个心机,凑近了悄悄说:“你鼻翼两侧有点脱妆,有粉饼吗?补一下。”她赶紧掏出了粉饼,不出我所料印着CD的logo,她侧过身快速在脸上按了几下粉扑,我却悄悄转头对走回来的田野眨眨眼,示意他看自己赌输了。
他无奈地耸耸肩,低头在我耳边悄声说:“你赢了,任你处置。”
一顿饭吃得我神清气爽,回到田野的房间还忍不住笑意,田野掐我脸一下说:“那小姑娘被你耍得一愣一愣的,你仗着自己多读了些书就看不起人家吧?”
“哪有,她那样的美女自然有无数男人捧上天,我调侃这几句也伤不了她分毫。”
田野纤长的手指摩挲着我的项链说:“其实那姑娘我也看不惯。打扮得再漂亮,穿得再昂贵,都只是表面功夫,内在的真善美才是最重要的。珍珠需要漫长痛苦的磨砺才能成就这样的珠圆玉润,岂是那样浅薄之人可以穿戴得出气质的,她也就是戴香奈儿那种塑料珠子的命了,你戴珍珠才是天衣无缝的契合,你皮肤白如凝脂,以后看见好的大溪地黑珍珠给你订做一套坠子和耳夹吧。”
我含笑说:“怎么,看不起我们苏州特产?我舅舅做珍珠生意很多年了,虽说淡水珠比不得海珠那么名贵,但这一条也是他精挑细选给我的,用了14K金镶钻的搭扣,在珠宝店也是大几千的标价,今儿戴着也没给你丢脸吧?我还偏偏不稀罕那些高级货,穿戴之物无论贵贱,只图我自己喜欢罢了。”
他也笑了:“我哪有看不起你的首饰!你今晚打扮非常好看又得体,珍珠配得也是画龙点睛。早知你是这样目空一切的人,你看我这次回来什么东西都没给你买,怕是买了也入不了你的眼。”
我飞他一眼:“难道你本来打算陪我去逛名店,然后豪迈地说——来一打香奈儿!”
他哈哈大笑起来:“我身上有那种暴发户的气质吗?”
“你out了,现在都叫土豪。”
说笑了一会儿他正色道:“其实你喜欢什么,拿着我给你的卡去买就是,不必跟我客气,我宠你是心甘情愿。我前两天才看过,账户上的钱你一分都没动,怎么,跟我划分得这么清楚?你用不用我的钱都是我的人了。”
我也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做我们时尚媒体这一行的,最容易沾染爱慕虚荣的毛病,有句话说得一针见血——月入三四千的工资的小编辑,却教那些只赚五六千的人去消费七八万的东西。因为要写文案,我每天见的摸的名牌货还真不少,说实话有些牌子虽然坊间追捧,我自己并不欣赏,但是也要写些违心的稿子来吹捧。虽说你们男人的跑车手表什么的我不懂,但是女人的胭脂水粉锦衣华服这些东西说起来倒是是如数家珍。但是我一个名牌手袋都没有,咬咬牙也不是买不起,只是我并不崇拜名牌。退一万步讲,薇如的柜子里随便拎个包出来就能灭我的锐气,何苦死要面子活受罪呢,所以我从来量入为出,只买自己能力许可范围内的服饰。说句大言不惭的,贵不等于时髦,只要有好品味,便宜衣服也可以穿得很好看,我自认为我一向穿衣打扮还是过得去的。”
他又问:“你说得很对,是人穿衣服,不是衣服穿人。那你喜欢什么牌子?香奈儿的包我看国内年轻姑娘很喜欢。”
“我却不爱。你知道coco channel女士出身微贱,靠攀附权贵才成就一番事业,她固然才华横溢,可是连带着她的设计也是那种故作清高的媚俗姿态。甲之蜜糖,吾之砒霜,哪怕有人白送我一个香奈儿的包,我也是不肯拎的。也不知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喜欢,把伊夫圣洛朗的名言也强安在她头上,潮流易逝,风格永存——这话可不是她那样随波逐流的人说得出来的。”
田野倒了杯水慢慢喝着,淡淡地问:“那你到底喜欢什么牌子呢?”
“当然也有很多喜欢的,只是暂时还没那么多闲钱去消费,在橱窗外面欣赏一下就心满意足了。比如MaxMara和Celine,或者德国的Escada和HugoBoss也符合我的审美,简洁利落,不求哗众取宠,以品质和做工取胜,而且价位也适中,是真的可以买了平常穿戴的东西。还有你公事包的那个牌子Mulberry我也喜欢的,一直想要一个它的邮差包。”
田野点点头说:“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素简的东西,Mulberry的包好说,我下次去英国就帮你买一个。这一季MaxMara的大衣做得很漂亮,主打驼色和正红,都挺适合你,反正我跟你打赌输了,要不陪你去买吧,南京有得卖吗?”
我不答话,自去浴室卸妆。他赶上来在背后贴着,帮我把项链解下来,说:“怎么,一提给你买东西又翻脸了,你这自尊心也太强了些,在德国就给你买了条裙子就好像受了侮辱似的,如今我们都在一起了还跟我计较?”
我笑说:“没有,只是没必要无端端地买昂贵的衣服穿,国内几百上千就可以买到质地和款式都很不错的服饰,我又是天天窝在办公室的小白领,不像你每天在外工作应酬,巴巴地消费那些奢侈品干嘛?”
他笑了,轻轻抱着我在肩膀上磨蹭:“我就喜欢你这样清水出芙蓉的样子,可是既然赌输了,我总要买点什么给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从镜子里瞟他一眼:“好啊,给你一个践约的机会。明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用你的卡去新华书店买一套Alice Munro的全集,她得了诺贝尔奖之后炙手可热,译林出版社新出了她的全集,我以前只读过她的《公开的秘密》,正好凑个热闹把其他的也看一看。本来懒得买的,好几百一套呢,怕不好看买了浪费钱,既然是花你的我就不心疼了。”
田野哭笑不得,揉揉太阳穴说:“随你吧,若是买了,也分我两本翻翻。”
作者有话要说: 闲话:我曾经有过一个粉红色的小羊皮香奈儿包,别人送的,用了几次,实在是不喜欢,配什么衣服都太嗲,后来干脆送到慈善二手店去处理掉了。
现在比较喜欢Burbbery和HugoBoss;可能是心态转变了,5、6年前曾每天用一个Mulberry的邮差包上课下课,随地乱扔,用到四个角都磨损了,还是不舍得换。
今天太阳很好,打算出去散步,一直走到原野上去,看牧场的马,看初冬的阳光怎样把叶子染了颜色。
☆、酒不醉人人自醉【X】
我掏出手机看时间,田野抢过来说:“又想走吗?”
“时间有点晚了……”
他抱着我不肯放手:“在这儿陪我吧好吗?本来就只有周末才能好好在一起,遇上有应酬,能独处的时间就更少了。换洗内衣都给你买了,还要这么矜持?”
想想他来了这些日子,真正陪他的时间是少之又少。我心中一软,就答应了。
田野快速洗了个淋浴就去大房间等我,我慢吞吞洗漱泡澡出来,穿了田野给我的白T恤和他买给我的内衣,光着两条腿,自己觉得有点害羞,咬咬唇想想还是要带些自己的家常衣服放在他酒店备用。
不知何时他叫了一瓶香槟酒上来,放在茶几上,冰桶上凝结的水珠一滴滴流到垫布上。房间昏暗,他只开了一盏台灯坐在沙发上看书,是刘瑜的《观念的水位》。电脑开着,低声放着勃拉姆斯的交响乐。
我好奇地问:“你自己去买的书?”
“嗯,我在那个大学的小书店看见了就买来睡前看看,有些话说得很有意思,比如——我不相信一个喜欢数理化的人一辈子只读四书五经会快乐,不相信一个擅长经商的人一辈子只能给领导写报告会快乐。追求快乐的本性使每个人都成为潜在的革命者,而一个远离快乐的制度也许可依靠信息控制维持很久,在信息控制越来越不可能的世界,一条缝会渐渐变成一扇门。”
我点头赞许:“文采飞扬。刘瑜是少有的写文比男人还犀利的女作家,她当年那篇《一个人要像一支队伍》我非常喜欢呢。”
田野合上书说:“世上没有一夜长大的神话,她这样深刻的文字和她在美国多年的经验阅历是分不开的。夏莎,你有才华也有潜力,但是如果你一直窝在杂志社那个小格子间里面,每天就看着窗外那一小片天空,你很难成长,现有的锋芒也会被埋没。不如和我一起生活吧,外面的世界很大,你的生活还有无数可能性。”
我知道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用各种方式“引诱”我去德国和他一起生活,叹口气说:“田野,短短时间你带给我的改变和冲击已经太多了,我不是个神经强韧的女人,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想清楚了自然会给你答案。”
他笑笑说:“好,我不会逼迫你。要你心甘情愿,爱得才够甜蜜。”
他开了香槟,倒一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