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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今日的功课做了?”
“…”
渐渐的他的眼被一片血色模糊覆盖,惨叫声,孩子的啼哭声,那一片被烧焦的十里桃林…最后他突然看到老爹被剥皮剔骨那张扭曲疼痛的脸。
他的心突然就疼了起来,不!他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
不能!不能!
眼前蓦地又浮现出月白清秀的脸庞,她,还在等着自己回去。
桃夭一咬牙,手指艰难的抬起结印,豁出去了,他要赌一把!
第二卷 第五十九章 裴家灵药
裴旻一脸忧伤的看着船上静静的躺睡着的月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醒来?
这一躺便是大半个月,脸上毫无血色几近透明,若不是每次他喂月白熬好的参汤会无意识的喝下去一点,他真的怀疑这人是不是没了。
呸呸呸!在想些什么?裴旻一个大耳刮子扇到自己的脸上,怎么能够这般胡说。
一旁的裴亦不知何时抄起了灵兽呈祥绣锦的珠绫帘子走了进来:“少爷,先出去用膳食吧。”
但是因为记挂着月白,裴旻哪里吃的下东西,摆摆手示意了一下,便是让裴亦自己先去吃了。
不过这次裴亦却是没有像往常那般出去了,反而拉开了一张黄梨木雕花椅,自己坐了下去,将手中描金的食盒放在了桌上。
“就知道少爷你会这样说,我便拿了些吃食来。”
裴亦看着回纹云锦华帐内绰绰约约看不真切的人影,眉宇间不由染上一层阴霾。
“爱一个人需要缘分,少爷你何苦让自己越陷越深。”裴亦顿了顿,忍不住劝慰着这个固执的人。
“感情的付出,不是真心便会有结果的。”他说着说着,便有些恍惚了,不知道是在劝说少爷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裴旻抿着嘴,楚楚动人的相貌浮现了一抹凝重。
“我爱她,就像她爱着那个人一般。”坚毅的神情带着一如既往的绝不后悔。
裴亦觉得自己的笑有些挂不住了,脸部的肌肉似乎抽抽的厉害。原来当他在自己面前说着爱另外一个人的时候,自己还是会心痛。
说好了放弃了啊,说好了不会在纠葛。
“少爷…”长长的吸了口气,裴亦抱着剑就像是抓住一个唯一的依靠般,说道:“如果要向月姑娘醒来,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
裴旻惊喜的表情一下刺痛了他的眼。不自在的别过脸去,他慢慢说道:“老爷有一颗丹药,少爷是知道的吧…”
他没有将话说完,有些事情,只要稍稍的提醒一下就可以了。
裴旻恍然大悟,是啊,自己老爹可是神棍出生,有些稀罕的物什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点到为止即可,他冲着裴旻点了点头,说道:“莫忘了将午饭吃了。”
便拿着佩剑出去了。屋外,阳光正好。
裴亦的心却是一下空荡荡的,似乎有寂寥的被风穿其而过。他将薄薄的春衫拢了拢。垂下了头,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药,据说常人服了百毒不侵,而有武功的人服下,也可多一甲子的功力。
他满腹心事。匆匆的走过穿花的长廊。
“主子。”突地,一个黑衣人跪倒在他的身后。
“嗯。”裴亦随意的应了一下,俊朗的脸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裴家的生意,已经差不多被我们的人接手了…”
风哗哗的吹响了一林的竹子。
“嘭——”一阵碗碟打碎的声音。
“什么人!”裴亦脸色一寒,一镖脱手朝着声音的来源甩去。
那黑衣人一起一落,扛着一个丫鬟打扮的死尸过来:“主子。”
“将她处理掉吧。给她家中的人些银钱。”
“是。”
黑衣人的身形迅速消失在了裴府。
裴旻忖度着裴亦的建议,那颗丹药,真的可以救活月白么?
他是听自己的老爹说过。自己家中却是有这么一颗灵药,用上等的和田玉匣装了起来。说是在他接任家主的位置时,便会将其交予他。
但是真的有用么?如果有用,当时在太上老君那里,灵丹妙药多不胜数。可是月白的焚心之毒依旧无解。
如今,裴家区区一颗来历不明的丹药。真的有效?
不过裴旻显然不会想到这些,他只知道自己看了一个希望。
既然老爹是打算将那颗药物交与自己的,那么,自己若是现在向老爹讨要,应该会给的吧。
如此想着,裴旻的心头又不禁浮起了一抹喜悦来。连忙匆匆的扒了几口饭,就像裴老头的书房走去。
“嗯?”裴老爹正拿着一本春宫秘史,乍见房门被开吓了一跳,连忙将那妖精打架的书藏在了重重叠叠的文案里。
“旻儿啊,怎么这么匆忙的赶来找老爹?”裴老头捋了捋胡子,换做一脸正经的对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儿子说道。
见自己儿子风风火火的赶来,不顾形象的端起茶杯咕噜咕噜一阵猛灌水,裴老头不由皱了皱眉,这么多年的大家闺秀教养哪里去了?
等到气息缓了过来,裴旻才问道:“爹爹,您的那颗灵药呢?”
裴老爹心知裴旻不会无缘无故的来问自己这件事情,难道又是为了那个麻烦的女人?但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的说道:“旻儿啊,你这是愿意接下裴家了?”
裴旻皱了皱眉,他自是不愿的,但又不能就这样对自己的老爹说,眼珠子一转说道:“老爹宝刀未老,裴家一定会在您的带领下光宗耀祖富可敌国的!”
谁不爱听应承的好话,裴老头的脸色稍稍好了些,笑着对自己儿子说道:“可别再给你老爹戴高帽子,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将那灵药交给你的。”
裴旻心中对于经商是有些抵触的,虽然自小便被当做女孩之深闺养大,但是这却是让他越发渴望见识外面的世界。
如果能够流浪在各地,行侠快意仗剑天涯,该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可比这些无聊的商品数字来的有趣的多。
再加上月白陪着他一起,这日子简直妙不可言。
虽然心头是这样想,但是裴旻嘴上说的却又是另外一幅话了。
“爹爹,如果我真愿意的,您可不许反悔。”
“哦?”听到儿子答应,裴老头显得有些诧异,但是瞬间便被开心淹没了。
终于愿意接受了啊。
自己儿子的聪慧他是知道的,如果用些心经商,那么自己及时百年了也没有遗憾了。
但是如果让裴老头知道桃夭现在所想的,非得气死不可。那道了那丹药,自己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将裴亦留在府里苦逼的打点一切。
裴老爹嘴巴一动,花白的山羊跟着胡一翘一翘的:“那么就选在下个月丁亥日吧,家主大典上我便会将那灵药给你。”
裴旻想了想,丁亥日,便是下个月中旬了?月白等得了那么久么?
正想说什么,却是看见自家老爹似笑非笑一脸不怀好意的看向自己,顿时打个哆嗦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下个月丁亥日,宜祭祀沐浴。那个丫头你就放心吧,有东西护着她命大着那。”
连黄道吉日都看好了?裴旻顿时有种掉入陷阱的错觉。
“等你坐上家主之位,那颗灵药便是随你处置了。”
裴老头习惯性的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混沌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一道精光。
用这么一颗灵丹救月白来换取自己儿子心甘情愿的坐上家主之位,怎么看都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啊。
但是人在江湖飘,哪能不吃点亏,况且这亏吃在自己儿子身上,也不算什么。
这样想着裴老爹的心中才舒畅了些。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你就下去准备准备吧。”
饶是裴旻神经再粗,也该意识到自己老爹的预谋了,何况他的心思一惯都细腻,先前裴亦若有似无的提醒,想必也是自己老爹示意的吧,他自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只是他也不能说什么,继承裴家,不仅可以救了月白,也算是了却自己老爹的一桩心愿。
“嗯,好的爹。您好好休息,旻儿下去了。”
裴老头摆摆手,待确认自己儿子走远了,又急忙从那一堆文件中将那本精美绘制独家珍藏版的春宫图给扒拉出来,滋滋有味的看着。
“呃…”画册从手间脱落,裴老爹挣扎的想要扯开脖颈间的束缚,呼吸越来越不畅,脸色憋红,大脑转不过来了。
“是谁…”到底是谁要将他置于死地!?可是他的咽喉已经无法发声,成人拇指般大小的麻绳死死的勒住他的脖子。
越是挣扎,越勒越紧!
“唔…唔…”终于,他不住挣扎的身子动作慢了下去,渐渐的不动了。
即使精神矍铄,但是一个老年人如何同身轻力壮的青年人相比?
裴亦伸手合上了裴老爷子瞪大的双眼,那双死去的浑浊老眼,突地让他心头一凉。
“主子…”黑衣人递上了一块洁白的丝绢,那俊朗的男子接过来擦了擦手。
“做成暴病的样子,我还有用。”
黑衣人得令迅速下去处理了。
裴亦渐渐的瘫软在了那张老爷子素来爱躺的梨花摇椅上,身子隐隐有些发抖。
他,真的做了啊。
他,无法再回去了啊。
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裴家,只能是他的!
这边裴旻却是半是开心半是阴霾的回到自己的院落,想了想又走进了月白的屋子,看着她澄净的睡颜,胸腔里溢满了满足。
突地,他的心口一疼,扶着床沿就蹲了下去。
什么重要的东西似乎失去了。
但是他万万料不到,前一刻还在痛自己吹胡子瞪眼的老爹,就这么去了。
第二卷 第六十章 裴老之死
夜了,凉风习习。
裴府的八角灯笼莹莹的照亮着一条条小道,可是那些阴暗的地方,却是永远无法触及。浅虫夏鸣声被风刮树木呜呜的哭声遮住了。
月亮带着血色的毛边,森森的寒光映在粼粼的屋脊瓦片上。一蒙面黑衣人轻轻揭开了裴旻的房瓦,拿着一竹管轻轻朝着屋内那淡粉花卉掐丝珐琅熏炉里面撒了一抹药粉。
淡淡的香味弥漫开来。
那黑衣人静静的伏在屋脊上,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身子灵巧如燕一点闪进了裴旻的屋子。
里面熟睡的人影透过层层粉色的幔帐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他刚才洒下的药粉是来自蜀中的极品迷香,裴旻这一觉定是会不睡到天明不醒来。
如此,他的心中大定。开始动作轻巧的在整间屋子里搜索起来。
轻轻扣着墙面,或者在书架上的花瓶搬动一下,那个样子,就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机关一般。
“兄弟,你在找什么,需要帮忙么?”
“哎,好勒,帮我瞧瞧有甚密道没有。”
“…”
蒙面黑衣人这才察觉不对,“嗖”的一下破窗而出。
“哪里走!”裴旻大喝一声,抄起宝剑向黑衣人的逃窜的方向追去。
桃夭的神识有些游离,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想着想着脑袋有些疼痛,睁大了眼,却是依旧黑暗一片。
突地,他的眼前一亮,亮的有些刺眼。
他看着自己的手,透明的,轻易的就可以穿透东西,飘飘忽忽游游荡荡的不知到了哪个地方。
眼前这是银河?
浩瀚的银色星光。缀在漆黑如墨的夜空。
地面上成群结队的飞来喜鹊,从他的身子穿过,这是要做什么?他忍不住跟随在那些喜鹊的身后朝着银河飞了去。
终于,浩浩荡荡的喜鹊大军汇聚成了一弯拱桥。
桥头两端分别走来了一男一女,女的貌美如花,男的丰神俊朗。
桃夭蓦地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这不是人间话本子里常说的牛郎织女七夕鹊桥会么?
转眼间他便想起那戏台上的旦角咿咿呀呀面带喜色的唱着,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星光,俊男。美女…现在眼前的这副场景,真的美得如同画卷一般。
他忍不住又靠近了些,看着含情脉脉的两人。想要知道他们一张一合的在说些什么。
走得近了,才发现织女脸带愧色:“官人,这一年辛苦了你的右手,可是,可是奴家实在对不起…”
牛郎面色有些难看。天庭上的小白脸小帅哥这么多,难不成,难不成…自己的媳妇寂寞空虚冷忍不住爬墙了么?
织女哪里知道自家相公的那些怀疑揣测,拉着牛郎的手紧紧握住说道:“我来大姨妈了!”
牛郎含泪哽咽着说:“你妹啊,我等你一年了!”
…
噗——一旁偷窥窃听的桃夭忍不住喷了出来,瞬间美好画卷的形象崩塌。
又在鹊桥上蹲坐了半天。终于受不了牛郎织女卿卿我我唧唧歪歪黏在一块上下其手,桃夭又飘飘忽忽的不知道往哪里漂去了。
突地,他的身子。不!应该说是灵魂,被什么东西猛的一拽,呼啦呼啦不受控制的朝着地面坠去。
啊啊啊——他忍不住惊惧的大叫,这种身子不受控制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妙了。
下一刻,他猛的起身。冷汗淋漓,呼——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嘶,身子好疼。全身的每一寸骨头都像被碾碎了一般,他挣扎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左臂空空荡荡的…
左臂空空荡荡的。
空空荡荡的。
他的手呢?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瘫软在了地面上,黑色的土地混合着血肉腐烂的味道。
到底是怎么了?他的头一瞬间又疼痛起来。
零零碎碎的掠过许多场景的碎片,天青地白!
他急急的摊开自己一直紧握住的右手,那一株莹莹如玉青叶白梗的植株静静的躺在他的手里。
瞬间无比的滔天庆幸席卷了他。
自己,自己…得回去,得回到月白的身边,得将这天青地白带给她。
他匍匐着,拖着一身的伤口,唯一的一只手臂支着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往前爬着。
大荒九天,孤岛祭坛旁,容貌艳丽的男子一脸散漫的看着水面上浮现的那个男子身影。终于,在看到他咬牙拖着身体往前爬行,在看到那坚定不移的眼神后,微微有些动容。
“都是些痴儿啊…”
下一刻,他一挥色彩斑斓的袖子,那个狼狈的男子面前突然裂开一道极大的口子,一下子坠落了下去。
“团子,将你父亲的遗骸带上来吧。”骨王白月扶额转身,对着一直呆坐在自己身后的小獬豸说道。
团子那双乌黑乌黑的大眼里闪过无数激动,呜呜的叫了两声:“圣子,团子马上回来。”
不多时,那雄獬豸像干尸一样的尸体被团子带到了那座小岛上。
白月纤长的手指在獬豸的眉心一点,瞬间那雄獬豸黑亮的皮毛粉色的肌肉眨眼灰飞烟灭,只留下一具白森森的骨架。
奇怪的是,小獬豸团子见白月损毁自己父亲遗体的动作,并没有任何举动,反而一脸感激神色的在一旁静静看着。
只见那一具巨大的白骨架,笼了一层朦朦的红光,那骨架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出新肉来!
骨王绝技,肉白骨!
真正的能令死者复生的术法!
白月做完了这一切,用手捂住了自己空荡荡的左眼,将半,裸的身子倚在了身后的那日晷上。
“小团子,不说如果一个人千年亿年处于高寒之地。一直一直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很寂寞?”
团子的脑袋虽然大,但是明显脑容量跟不上。
歪着头想了半晌才结果白月的话说到:“如果是让团子一直睡一直睡的话,时间就像是拉肚子时的便便嗖嗖就过去了。”
这个比喻还真是……骨王暴汗,揉了揉它黑亮的脑袋瓜子,再一脚把它踢下了孤岛。
团子在云层中翻了个身,委屈的甩了甩尾巴,肉墩墩的身子慢慢的朝地面飞去。难怪大荒的人都说圣子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再说这边裴旻飞身出去追那潜伏进屋的黑衣人,一时间不知窜出去了多远。
“咯吱——”雕花的木门被推开,冰冷的月光拉长了门外站立着那人的影子。只见他抬了脚迈进了裴旻的屋子,毫无顾忌闲庭散步一般。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但是裴旻却永远不会想明白。
只因为。太过相信那人。
他对于裴府的结构再熟悉不过了,甚至于是每一条暗道阴渠。因为这些,本就是经过他手修建的。
裴亦熟稔的的拉开书桌的抽屉,将手探了进去。
待碰触桌子下面板的凸起时,大力一按接着裴旻屋内那张粉色的大床缓慢的移开。上好的黄木地板缓缓的自动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