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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不能自已的冯星辰诧异的连抽噎都停止了,哑着嗓子闷声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教你。”徐振深心平气和的重复了一遍,实际上他想说的不过是:如果你不知道你周围一切为什么变的那么糟糕,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陷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我可以帮你。
哭得不可抑止的冯星辰竖着耳朵听他讲话,咕哝道:“你要怎么教我……”
“你在哪间病房?”
“……328。”
冯星辰虽然不知道徐振深想做什么,还是在病房里等他。
教这个词对她而已本身就已经很晦涩了,那些被看做自以为是的狂言妄语不被接受就很难过了,她总是在用装糊涂掩饰她的轻蔑和苦恼。
每一次情绪爆发她都会丢盔卸甲,变成一个敏感脆弱又娇气的小姑娘,她分辨不出哪个是真实的自己。她精疲力尽已经无力研究这个哲学问题,只想破罐破摔自暴自弃,幼稚无比。
冯星辰等久了从桌上水果篮里拿了一只苹果蹩脚地用刀削,一刀削下去果肉也削下去一块,还不如用削铅笔的姿势,刚准备换架势手上的刀就被轻轻接走了。
徐振深似乎特别喜欢穿羊毛衫,病号服里面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圆领,他坐下来给她削苹果的时候有种居家男人清晰独特的气质。
睫毛长锁骨又诱人,冯星辰总觉得他年轻的时候肯定是那种长相特别清俊的男人。她还以为他会手把手从削苹果开始,所以还在想脸红心跳的怎么自处,可看起来他没有这个意向。
半晌冯星辰清了清嗓子,引起他的注意,傻傻地问:“你不是说要教我吗?”
徐振深看了眼了她的脚,连成一串的皮应声而落,“如果一件事别人可以帮你做,任何人都可以做,那么不学也没关系。”说完把刀锋朝下,不起身的把苹果递给她。
冯星辰单手接过苹果,在眼前转了转像兔子一样一口咬下去。她泪痕未干,一只脚放在床上一只脚悬着,眼眶还是红的,格外惹人怜爱。嚼了半天咽下去,冯星辰破涕为笑,“徐振深你多大啊。”
“二十九。”徐振深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就是比我大七岁。如果我希望你和我谈恋爱,你会同意吗?”徐振深一顿,逗得她一乐,又接着说,“那你知道谢持珏多大年纪吗?但是这个男人对我告白了。你提醒我小心他,没有告诉我任何原因。就像所有人给我讲道理,从来没有说过为什么。我长这么大唯一经历过的就是感情。以前和我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常和他闹着玩,有一次我们去水产市场买螃蟹,我挑了一只大的甩到他面前吓他,结果被螃蟹夹到手,他马上把夹着我的那只拍飞到地上足足滑了五米然后握着我的手放进嘴里。我觉得很温暖。我就是这样毫不顾及后果的喜欢尝试危险的东西,越劝越向前,当作这是唯一的探索方式,不需要被告诉怎么做。装坚强装自强太费力,我想当那种不掩饰自己野心的发光体,让人一看就知道我的喜怒哀乐,告诉所有的人我这时候开心不开心,我想的东西很少,却从来不觉得自己生活得困难。如果有一天有人会因为我得不到什么而哭泣,恐怕那时候我才会奋不顾身地坚强。”
冯星辰突然单脚从病床上跳下来,徐振深眼明手快地扶了差点摔倒的她,冯星辰扒着他的手腕,抬头看他,“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接住我,但对我来说,接住了是我的幸运,没有我也会自认倒霉,我不会后悔。”
徐振深听着她的理论自动把她视为发酒疯的女人,提了她一把,又把她按在他的凳子上。伤了还瞎折腾什么。
冯星辰蓦然失重吓了一跳,顺着就抓了他的胳膊一把,苹果都滚到地上了,心猛烈跳动。徐振深任由她抓着,刚才看着她的眼神一变,平时的淡漠温柔变成了另一种形式,反问她,“所以呢?所以你每次都以身试险赌自己的运气看死不死的了。”
冯星辰觉得此刻的徐振深光鲜得扎眼,“可是我到现在从没有失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和阅历,同一条路不同的人走可能有不同结果,有的人到此止步,有的人尝到甜头于是回头走老路,真的没有对错,所以你不用说服我。”
“我也没打算说服你。”徐振深的语气没有轻蔑不屑,和缓地说,眼睛瞟到手臂,冯星辰就自动把手收走了。他又继续说,“看你伤心的想自杀了所以来看看。”说实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管这种闲事。
你才想自杀!你全家都想自杀!冯星辰恶狠狠地瞪他。
徐振深不在乎刀锋一样的眼光踢了踢脚边的纸篓,“你看看一桶的纸巾,你说你会选择令自己快乐的路,可是你这么做了,让人看见的是满满一篓子的伤心。”面对这样的冯星辰他心里其实有丝毫嫌弃的,他接触过的女孩里没有一个这么喜欢牵强附会,“如果有一天你不再自说自话,可能是说了也没人听,可能是不说也有人懂,这和我都没有关系,我只在意你是否会因为心情低落对不了解的男人投怀送抱。”刚才他只留意到她话里唯一有价值的细节,郑重其事地许诺,“如果你非得排遣情绪,有我听着就够了。”
明明是带着讽刺的提醒,装疯卖傻可谓一流的冯星辰却花痴地想:这太像告白了啊……眼里一亮,变成了活蹦乱跳的、不一样的冯星辰。
她在自导自演的醉生梦死中默默无声地想:如果情绪要用酒精刺激才能开启那扇诡异又疯狂的大门,人生得有多少无法发泄的不如意?
难为徐振深用近如看到外星人的眼光亲眼见识到了这只闪闪发光的神经病。
徐振深给她重新削了一只苹果,冯星辰在床上吮着牛奶目不转睛盯着他。吸管被咬成扁扁的形状,吸到最后一口,她把管子□□,拆了牛奶盒子的两边兴冲冲地问:“徐振深你看这像不像猫耳朵?”她笑得很开心,脸上的肉又像第一次看到她那样嘟成一团,还有两个梨涡。
这个二十二岁的年轻姑娘彻底变得疯疯癫癫,嚎了半天儿歌又用“我有一只小毛驴”的调子放声大唱,“我是一棵小白菜,谁见到都爱,谁都没有我可爱,没有我可爱~”
一言九鼎,被冯星辰反客为主的反将了一军,徐振深慢了半拍才配合地问:“为什么是小白菜?”
冯星辰握着徐振深给她削的苹果咬了一大口,用舌头抵到一边,含含糊糊地说:“因为小白兔小白羊小白马唱起来都没有激情。”她嚼了两口咽下去笑眯眯地说:“有没有败给我的感觉?”
她觉得徐振深是笑了的,但是是那种唇角没有明显变化,形容不出来,只是觉得他在笑的笑容。这一刻的徐振深全身散发着温暖迷人的荷尔蒙气息,冯星辰恨不得扑上去摸一摸抱一抱,最后还是忍住了,松了劲看着留着血印的苹果感慨道:“果然我还是喜欢面一点的。”
然后徐振深就把她手上的苹果抽走了,放在一边又撕开一袋湿巾递给她。
冯星辰手随便在上面蹭了蹭,呼了口气:“这样你也没被疯子一样神经兮兮的我吓到吗?真好啊。。。。。。”她抬头撑着下巴温柔地看着他,然后不自在地收手,抿了抿嘴,牙齿反复咬了几次下唇,酝酿了半天,斟酌着说:“我不知道你和谢持珏有什么新仇旧恨,但就是这样不计后果胆子肥的要命的我才会让你们轻易接近。你不希望我被谢持珏吸引,可万一我喜欢上你那样……我算什么?”
冯星辰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给他讲起故事来,“从前有一个猎人打猎的途中看到一只黄莺,正准备捡起的时候冲出来一只狗熊,一掌打掉了猎人的枪赶走了他。这只狗熊没有听过黄莺唱歌却在看到它的第一眼没有吃掉,而是给它疗伤。后来黄莺爱上了狗熊,每天给它唱歌,直到狗熊有一天对它说,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悲伤的独自离开,要么让她吃掉。我如果是那只黄莺,你会不会成为那只冷血寡恩的狗熊?”
徐振深一直站在她面前不说话,低着头,就能完完整整的看见她充满着光彩同时又蒙着迷雾的眼睛,喉结动了动,静静说:“如果你是这只黄莺,一定会想先从猎人手中逃离。”他清晰的一顿,“你刚才说过,不管狗熊怎么想你都会听天由命。”
冯星辰仰望着将自己罩在阴影里的人,他高大得顶天立地,可她却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猛地撞了一下,头晕目眩。
☆、第十六章
冯星辰回过神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定下心神揪着病号服胸口的中间,抬眼看他:“你不需要担心我会被猎人抓走。我马上就会有婚约了。因为你来陪我,所以我今天很开心。可就像你说的,我的事都和你没有关系;那么你的事又为什么和我相关联?比起我的自信你这样难道就不是专断吗?”
她及时打断这个话题。也许很久以前的某一刻心动她已经移情别恋,被这个更优秀更合适的人吸引。她怕他误以为她只不过悲到深处仅想另寻新欢,更怕自己泥足深陷。
过去讨厌的、不称意的都逐渐遥远,像漂洋过海沉浮许久,一睁眼看见的就是他。一个失忆的睡美人,一个来自格林童话的王子,就算人种灭绝全世界只剩下他和她,也不是同路人。
徐振深用诧异的目光见证了翻云覆雨的改变,眼神几不可查的变了变,感慨着女人是种奇怪且喜怒无常的生物,成功男人的镇定淡然已去了大半,有些恼火,仍按捺着说:“我只是作为你说的,关系较好的邻居和同事,提醒你小心一个危险的人。你被骗也好,受委屈也好我都不会再关心了。”
他说完还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转身出门了。
冯星辰直愣愣看着他出病房,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是真的喜欢她?
从没有一个人能够把她的弱点像这样贴切的说出来。他以为徐振深是那种人际交往困难的面瘫,沉默寡言,绝非易与。可是刚才他生着气又努力克制着,耳根红到底的模样避无可避的出卖了他,把他从冷峻总裁拉回了原生态的优秀男人,好像也不是她之前以为的那么难处了。
人总是喜欢说爱呀爱的,明明一个问题就能解决:爱他什么呢?说全部喜欢都是睁眼说瞎话。最现实的回答就是相处愉悦。
觉得你不够爱我所以离开,想丰富自己的人生所以变得更好,这些都可以打着爱的旗号招摇撞骗。可人都是自私的,深深吝惜的只有自己。
而就在刚才的某一瞬间,她觉得她可以喜欢他很久。
***
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折腾了一场冯星辰又变回了原先那个数星星看月亮竖着耳朵听动静的小姑娘,无忧无虑的养伤。
冯星辰让孟一婷把猫交给徐振深的“委托人”以后就再没有和徐振深联系过。
医院各种空虚寂寞冷,一天都呆不下去,没两天就让人办了住院手续,正好卢伊人也回国,跟她说好了先在她那住两天。
卢伊人给她找拖鞋的时候她冷不丁问:“能不能帮我查下明达这几年的资料?还有谢家那边的八卦帮我打听打听。”
卢伊人把鞋抛到她面前,直起身子问:“你要这个干什么,你不是不打算接手你们家企业吗?”
冯星辰悉悉索索的穿好鞋,搀上她递过来的手,解释给她听,“关键是最近遇到的事都跟这有关,我不想想傻瓜一样只听别人说。你以前不是说过和谢持珏争过明达的案子吗?拜托了。我有些事情一定要弄清楚,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
卢伊人把她扶着坐下,然后坐到她旁边,“行吧,这事我上点心。你这浑身的伤怎么回事,又和丁胥彦联系了吗?”
冯星辰摇摇头,有点尴尬的说:“现在差不多缓过来了。身上的伤是因为被叫回家里,自己不小心摔的。”她点着太阳穴揉了揉,“一直头疼。”
卢伊人怕她忧心自己有后遗症,打趣说,“你那是觉睡多了。”
“不、是、的!”冯星辰大叫,“呆在医院那种阴森森的地方我每天都睡不着好吗!这辈子都不想住院了。”她呼了口气,冷静下来,“我读多了就头疼,如果资料页数多的还要麻烦你了。”
卢伊人闻言正色,紧张地看她,“你读文件还是有障碍吗?”
“嗯。”冯星辰漫不经心的吱了一声,“普通看字没有问题,但是时间一长就会头疼。”
“星辰。”卢伊人抓住她冰冰凉凉的手,担心地问,“真的没问题吗?从美国回来以后你可一直都不正常啊。”
冯星辰就笑,“你说什么啊,去美国的不是你吗?”
“你十七岁才从美国回来,那时候你才和丁胥彦接触,之前有两年你都不在国内啊。”
冯星辰的笑容僵在脸上,牵强地扯着嘴角,“你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啊,我们从小学一年级就在一起然后上高中,最后考的同一所大学不对吗?我一直呆在国内啊?”
卢伊人神色难明的摇摇头,冯星辰抖着唇捏了捏自己的脸,错愕地自言自语,“我这是在梦里吧。”
***
“这是这么多年明达所有分公司的公开资料,还有谢持珏最近三年竞标成功的案例,全部都是和小公司竞争拿下的,统计结果是,成功率百分之百。”陆楚仪别有深意地看向徐振深,点头说:“和你估计的一样,明达是他支持的唯一的知名企业。S&W不景气了这么多年,即便是弃子,如果被收购社会舆论影响到整个集团,明达损失可不是能随便计算的,竟然能被他插一脚进来。”
徐振深接过文件翻了两眼就还给她继续换衣服,“更值得关注的还是他涉及的商业领域。建筑、化妆品、顶级奢侈品。简直可以称作‘小明达’。”
陆楚仪不解,“难道明达的高层不会想到这些吗?内部是不是出了点乱子?说不定岌岌可危,你这时候接手,恐怕不只是个空壳这么简单,卷进去就很难脱身了。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徐振深扯松了领带又重新拉紧,“这些只有试过才知道。”
陆楚仪对上他的目光,绽出一丝笑容,“那我应该恭喜你拿到S&W总经理的offer吗?”她还算察言观色的厉害角色,带着分毫风情地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觉得你接下来会感谢我的。”
她从另一份文件里直直抽出信封,用两根指头夹在指缝间,微微一笑,“你当年要找的那个女孩,和你找我求证的女孩,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九十。冯星辰,冯氏帝国千金小姐,我就说你怎么被家里逼婚还这么淡定。你查她,她本人貌似还不知道吧?”
徐振深伸手去抢,陆楚仪比他还快一步,得意洋洋地晃了两下,点点自己脸颊,嘲笑他咬牙切齿的样子,“真生气了啊。可都看得见。”
“不是你想的那样。东西给我。”徐振深两眼一直没离开信封,伺机而动。
陆楚仪悠悠然举高了手,含笑说:“你觉得我会信吗?合作这么久早就知道你闷骚傲娇的属性。装不认识?信任是人和人交流沟通的基础,你不坦诚。”
徐振深顾不上形象风度,把她逼到墙边,一把夺走,匆忙拆封信件,一张接着一张扫过去,脸色越来越难看。
陆楚仪“啧啧”了两声,“真是宝贝的要紧。”
徐振深报复性地抬头警告,“我会跟卓尧说的。”
告状?陆楚仪收了笑,对他说:“行了不逗你了。你那个小朋友身体一直不太好。医院不让调档案,你说我还要不要找不找人偷?”
徐振深闻言一怔,眼里明灭数次,把病房服丢到一边,“换个地方说。”
他们刚出门徐振深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边是……CT室。
***
冯星辰再次被送回医院,躺在仪器的床上被缓缓送进去。卢伊人在外面等她,顺便去洗手间打电话。
徐振深走到电梯门前脚步一顿,找借口说:“我想起来有点事,你先回去。”
陆楚仪惊讶地看他:“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办吧。我也不着急,让老刘在楼下多等一会就可以了。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把你一个人留着你等会怎么回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资料先放你那里,事情我晚点找你谈。”
看他眼神不知道在哪里游移,陆楚仪轻笑,“怎么了?刚才那么紧张,现在却没关系了。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你那个小朋友还重要吗?”
徐振深懒得解释,但一说慌他就心虚,硬撑着说:“我的事你不用管,你先走,我等会再找你。”
陆楚仪看他样也不再纠缠,意味深长地一笑就按下了电梯键,大方得体地说:“但愿我们晚上还有机会见面。”
电梯渐渐打开,徐振深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也不搭理,把她送进去转脚就走向右边。
步伐竟有点急。
☆、第十七章
六年前,美国。
“Jayson,美国混混的交流方式和中国混混不同,有时候更加难缠。你刚到美国环境也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