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怕他连着两次下水身体吃不消,程誉边脱外衣边说道:“陛下,您不要下去,我去帮你寻……”
祁远笑了一声:“我刚才是一时着急才跳下去,你也忘了自己是个神仙了?”说完手轻轻一招,帕子从莲花丛中飞出来,轻飘飘落到祁远手里。
程誉一向以办事仔细周到著称,此刻脸红了又红,看来最近他也累坏了,脑子已经不好使了,都忘记两人都是神仙,根本不用下水遭这个罪啊。
程誉颤巍巍穿起脱了一半的衣服,然后走到祁远面前,用法术替他把头发和衣服弄干,听得祁远缓缓说道:“连这么小的一颗珍珠都让我找到了,是不是代表着落瑶也快回来了?”
这话程誉不敢贸然接,若是想说几句好话讨好祁远也不是件难事,可是他跟随祁远这么多年,晓得他不是尽喜欢听好话的人,斟酌了一下语句,说道:“陛下,您的东西是属于您一个人的,不管天涯海角,程誉相信,最终都会回到您身边。”
祁远此刻的心情有点轻松,下了一趟水反而精神不错:“这样吧,你速速去趟凡间,去看看情况是否属实,若是见到落瑶,先不要惊动她,立刻找人来告诉我。”
天君终于决定不下凡了,程誉的心终于放回原位,抹了抹头上的虚汗,回了个好。
“对了,你抓紧一些,我过几天可能要去凡间历个劫。”
程誉的心又窜到嗓子眼:“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吗?要不我去跟司命仙官说说,看看能不能推迟一些时日,等公主回来再去……”
“不用,迟早要去的,不如早去早回。也许,会在那里碰巧遇到落瑶呢。”
凡间岂止千千万万处,每一个朝代更替,每一个凡人得道飞升,所在的那一世,都会自然而然形成一处凡间,且每一处凡间的自然规律和日月交替的时间各不相同,也就是说,若是天上过去一天,有的凡间则已经过去一年,而有的凡间,有可能才刚刚过去一个月,甚至只有两天。
至于天君历劫时到底会去哪一处凡间,会不会跟落瑶碰巧在一处,这一点,只有司命君一个人知道,且为了不泄露天机,历劫之人根本无从得知。
程誉见他主意已定,也就没说什么,退下去了。
祁远在莲池外,对着红鲤低声自语:“瑶瑶,老君的<种鱼经>我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你如今还会想起曾经站在这里的我们吗?你是否也在凡间的某一处,与我一样看着红鲤戏莲?”
清瘦的背影一直伫立在池畔良久,直到月色朦胧,同灿烂的银河一起融到夜幕中。
☆、第49章 滚滚红尘俊逸才,章 仇公子世无双1
落瑶从段府回家的时候,林婶的儿子林方迟正在和冬冬在下棋,冬冬看到落瑶回来时喊了一声娘又转过去下棋,落瑶嗯了一声。
珍珠和林婶在前屋裁布样,纪大哥在院子劈着永远也劈不完的柴,时不时地瞄一眼前屋,眼里竟带着点温柔。落瑶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看到珍珠正在忙碌地走来走去,落瑶心里恍然。
她走到纪大哥旁边,看着他劈了几根柴,突然问道:“珍珠知道吗?”
纪大哥听到珍珠的名字,手一抖,斧头差点砍到手上,抬头看到落瑶,结巴着说道:“陆,陆姑娘,你回来了。”
落瑶仿佛一眼看穿了他,“看来是不知道。”
纪大哥的脸居然红了起来,落瑶眼睛也不眨地看他。
纪大哥又看了眼那厢的珍珠,说道:“什、什么?”
落瑶不打算放过他,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他的,说道:“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
纪大哥顿时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挑了根比较粗的柴,一刀下去变成了两半,说道:“她,不用,知道。”他居然想学人家单身一辈子,暗恋个几十年?
落瑶看到珍珠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眼珠一转,坐到他旁边,笑眯眯地说:“要不要我帮你?”
纪大哥连忙摆手,“不要,我是说,不用,就这样,挺好的。”这个人讲话似乎只会两个三个字地讲。
落瑶一时间没有说话,两手托着脸,看着对面正在下棋的冬冬,冬冬大概是刚下了一步好棋,正得意洋洋地看着林方迟,而林方迟皱着眉思考着下一步棋。
过了好一会,落瑶才说道:“你是不明白要是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一个人在世上孤苦飘零,是有多可怜……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该告诉她,你们凡人……我是说,人生也就短短几十年,能过一天是一天,何必浪费大好光阴。”
纪大哥书读得不多,听得似懂非懂,涨红了脸。
落瑶看到刚才已经劈好的柴,又倒霉地被重新劈了一遍。她再继续坐在这里,估计林婶只能用柴渣子烧饭了。
落瑶叹口气,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不再继续说下去,顺其自然也好,先由着他们去吧,现在要的做的事,就是要把今天量的尺寸交给林婶。
等落瑶向林婶交代完今天去段府的事情,冬冬和林方迟已经下完一局棋,看两人的表情,估计是冬冬赢了,落瑶走过去,只听到冬冬装作大人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对林方迟说着:“你也不用着急,虽然说我比你小上几岁,但是我从小就跟着师父学,你能下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慢慢来吧。”而面前的林方迟,脸涨得红红的,似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
落瑶一直挺喜欢林方迟,以凡人的年纪来计算,林方迟比冬冬小得多,但做事却比冬冬沉稳许多,她当初让冬冬经常跟林方迟在一起玩,也是存着让冬冬多学学他处事不惊的习性,但此刻,她看着脸红到耳根的林方迟,只觉得平日里少年老成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甚是有趣,但她不能笑出来。
落瑶紧绷着脸,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走到他们面前:“等会我要去集市买点东西,你们谁要一起去?”
冬冬听了,立马撒手把棋盘一推,“娘亲,我要去。”
落瑶笑着点点头:“好,方迟也一起去吧,很久没出去了,下午带你们去逛逛。”
林方迟似是犹豫了一下,冬冬道:“去吧去吧,回来我教你一个旷古大残局,平常人我还不愿意告诉他呢。”林方迟眉间顿时舒展,但脸上依然摆着架子,冬冬做了个鬼脸,他才笑出来。
落瑶一直告诉冬冬,这里不比望月山,要少惹是生非,所以平时很少外出,距离上次和落瑶一起出门,已经好几个月,正逢这几天是一年一度的集市,街上热闹非凡。
冬冬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个葱油饼,两眼眯成一条缝。
林方迟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只是安静地呆在落瑶和冬冬身边。
落瑶看了眼林方迟,很久没有近距离看他,男孩子果然长得快,当初还不到她的下巴,如今已和她差不多高,下巴也开始泛出隐约的青色,倒是冬冬,被她束缚了灵力,依旧还是原来的模样。
正思索着怎么让冬冬长得快一些,一个卖花的小姑娘经过,林方迟拉住卖花姑娘的篮子,落瑶和卖花姑娘都停住脚步莫名其妙地看他,林方迟本来准备说点什么,但同时被两人这么盯着,有点欲言又止,脸上出现一点点绯红,只是指了指篮子里的玫瑰。
小姑娘眼珠子在落瑶和林方迟的脸上来回转了转,故意说道:“这位小哥,是要送花给你姐姐吗?我这里除了玫瑰花,还有玉香花,你要哪一种?”
林方迟脸色变了变,紧抿着嘴唇,半晌道:“谁和你说她是我姐姐了?”
小姑娘笑眯眯地道:“不是你姐姐,看着也不像你妹妹啊。”
林方迟的脸又出现一抹可疑的红,本就长得白白净净,这下活脱脱就像一个被当街调戏了的大姑娘。
小姑娘笑得越发灿烂:“这位小哥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支花送你的。”说完从篮子里抽了一支玫瑰花,又在林方迟耳边低声说了句,“祝你成功。”蹦蹦跳跳地走开了。
林方迟本来确实想送花给落瑶,这下挑破了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拿着朵玫瑰,送也不是,丢也不是。
落瑶觉得满脸黑线,那小姑娘实在是不了解状况,这林方迟看上去明显就比她小了那么多,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心思最敏感,半点刺激不得,落瑶咳了一声,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这花是刚采下来的吧,真香。你不要的话,那给我吧。”
林方迟这才展开笑容,嗯了一声,把花递给落瑶。
落瑶接过花,指了指前面的一家店,道:“喏,前面那家店不是卖咸香芝麻糕的吗?你们念叨了很久了。”
林方迟抬头望去,店前面果然排了一长排的人,这个芝麻糕好吃得紧,每天顾客爆棚。他小孩子心性,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被落瑶转移了话题,高兴地点点头,“这店是新开的,上次听我娘提过,一直没机会来吃,听说只堂吃,不外卖呢。”
落瑶故作惊讶地哦了一声,可是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四下一望,心里一惊,原本应该跟在身边的冬冬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影,落瑶捏紧了手里的花,“方迟,看到冬冬去哪了吗?”
林方迟还在回味上次吃的咸香芝麻糕的味道,听到落瑶的问话,随便嗯了一声,等反应过来落瑶问的是什么,脸色也白了,着急起来,“刚刚……还在这里,怎么突然不见了?”
落瑶二话不说,跑到一座桥上,在视野开阔处寻找冬冬的身影,林方迟在身后紧跟着她。
桥下是水果摊,首饰摊,桥的左边是一排沿河的酒肆,右边是一块空地,刚好有一个大汉在表演刀术,落瑶面上看不出表情,其实心里已经十万火急,冬冬身上的法术已经都被她封印起来,万一遇上坏人,恐怕就是块砧板上的肉,只能祈求他是在哪个角落玩,没有遇到危险。
落瑶正在茫茫人海里极目寻找着,耳边突然听到不远处人群的一阵惊呼声。
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个正在表演刀术的大汉不知为何在台上摔了一跤,手里的一把大刀随着惯性朝着人群飞去,刚刚还挤得密不透风的人群,此时乱哄哄地散开来,只余下一个小人在拍手称好,落瑶的眼角跳了跳,把本来已经移开的目光重新扫过去,果然看到那个小人正乐呵呵地看着那把飞向他的刀,手上还拿着那串熟悉的糖葫芦,丝毫没感觉到危险。
林方迟也看到了冬冬,叫了声冬冬,隔得太远,完全听不到。
落瑶只恨自己没长翅膀可以飞过去,而现在她想用法术也来不及,先要给自己解封,再以最快的速度捏诀,只怕还未飞到冬冬面前,冬冬就已经被劈中了。
落瑶脑中一片空白,神思恍惚间居然徒步奔去,只见人群里又是一阵惊呼,放眼望去,一个墨色的身影像风一样向冬冬掠了过去,同时黑影里不知道扔了一个什么东西出来,正好撞在那把刀上,哐当一声,改了刀的方向,人群的视线随着那把刀最后落在一个水果摊上,噗嗤一声,砍中了一个西瓜。
众人正惊魂未定,而落瑶一直盯着那团黑影,脚下几个移步,已经走到冬冬面前,原来是一个穿黑衣的男子救了冬冬。
冬冬没有想到会遭遇这种情形,正张大嘴巴看着救他的英雄,一脸膜拜。
男子穿着上好的墨色绸服,腰间束一根淡灰色腰带,上面挂着一枚玉佩,上面雕刻着落瑶似曾相识的一种徽记,及腰的乌发只用一根红绫在发尾松松地绑着,伴着他刚刚的动作随风飘扬,仿佛可以感受到头发的柔软。
男子俊眉轻挑,打量着落瑶和冬冬,嘴边含着一丝笑,似乎方才只是做了个再寻常不过的动作,轻松无比。
落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忽然脑里一阵清明,她想起来有一次段询派人送她回家时,就是刚好和他的轿子撞上,轿子上就是这个徽记,她记得当时阿灼说过,那么,这个人是……章仇氏?
落瑶重新看了看眼前的男子,眉清目秀,亲和而不张扬,但不知为何,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泛出的丝丝冷意。
落瑶朝男子微微欠了欠身,“多谢章仇公子救了我儿子。”
男子脸上的笑容没变,因为偏着头看她,眼尾有点上挑,“你知道我是谁?”
落瑶看了看他的脸色,也微笑着说道:“在倾玉城,恐怕没人不认得您吧。”
章仇沫哈哈一笑,抬手虚虚拱了拱手,道:“陆姑娘太抬举我了,倾玉城小虽小,但这里藏龙卧虎。”
这次轮到落瑶惊讶了,“公子为何知道我的姓氏?”虽然不是真的姓陆,但是落瑶确信自己没有见过他。
章仇沫道:“在下不才,经营了几家赌坊,恰巧陆姑娘的哥哥陆印曦是我的大主顾。”
落瑶突然想起来,以前因为祁远和蔓蝶成亲,她一时想不开,跟着印曦下凡去“千金坊”玩了一夜,当时还跟印曦夸赞老板品味不错,没想到原来就是眼前的章仇沫,心里一阵惊喜,脱口而出:“原来你就是那个妙人。”
☆、第50章 滚滚红尘俊逸才,章 仇公子世无双2
章仇沫好看的眼尾朝上挑了挑,“嗯?”
落瑶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曾和……哥哥去你赌坊玩了一天,当时就觉得能把一间赌坊经营得像是一个休憩的地方,想是幕后的老板品味非比寻常,肯定是个善解风情的人,今日才知,原来是章仇公子,果然气度不凡,加上公子今日的侠义心肠,让陆瑶五体投地。”话有点夸张,但落瑶的确是真心诚意。
章仇沫眼里流过一丝异样的光彩,笑了笑,他的笑容仿佛是天上绽放的一道彩虹,落瑶听到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阵的吸气声。
这时,有随从小跑过来,双手递了一把扇子给章仇沫,章仇沫似是并不在意,接过以后挥了挥手,那人退了下去。
落瑶看到这是一把上好的扇子,莫非……落瑶抬头看向章仇沫。
只见章仇沫脸上泛着一抹不自然的红,低声解释道:“刚才事出突然,手里没有可用的东西,就把……扇子扔了出去,还好,砸中了那把刀。”
落瑶没说什么,对着他笑了笑,道:“只怕不要弄坏了公子的扇子。”
章仇沫:“一把扇子而已,无妨。救人要紧。”这个章仇氏似乎没有传说中那么讨厌啊。
章仇沫伸手摸了摸冬冬的头发,看了眼落瑶旁边的林方迟,说道:“既然是故人,陆姑娘不妨和我上去喝一杯。”章仇沫随手指了指旁边的酒楼。
落瑶抬头望去,那酒楼的二楼有间屋子的窗户大开,旁边还站着几个随从,瞧他们的装扮,应该是章仇府的人。因为都是黑衣黑裤,看来章仇沫十分热衷黑色。
章仇沫刚才应该是在那儿喝茶,看到冬冬遇到危险才从窗里飞了下来,如此一想,落瑶心里一暖,只觉这个章仇公子并不像阿灼说的那样目中无人,反而是个热心肠的翩翩佳公子,可能是阿灼先前误解了他,落瑶暗下决心,回头一定要跟阿灼说说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对章仇沫改观。
落瑶也不是个矫情的人,马上点点头:“好,相请不如偶遇,章仇公子,这个茶还是我来请。”
章仇沫嘴角勾了勾,没说话,温文尔雅地做了个请势。
落瑶拉着冬冬跟着章仇沫正要往前,才发现旁边的林方迟脸色有点难看,手里还拿着那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落瑶扔下的……玫瑰花。
落瑶正要开口说话,只听林方迟干涩的声音:“瑶姐姐,那我先回去了。”说完不等落瑶开口,就掉头走了。
冬冬不解:“娘,方迟哥哥怎么了。”
落瑶揉了揉冬冬的头顶:“没什么,可能他有什么事情回去了。”
冬冬看着林方迟远去的身影,一副探究的神情:“我怎么觉得他的背影有点儿落寞啊。”
落瑶:“……”如今的小孩,真是早熟啊。
一路跟着他们的还有四个穿黑衣服的大汉,应该是章仇沫的贴身保镖,落瑶这才发现章仇沫身边一直站了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看装扮像是贴身侍从,跟章仇沫保持两步的距离,落瑶猜测这人应该是章仇沫的贴身侍从,就像祁远身边程誉,段询身边的阿灼,皇帝身边的,太监。
章仇沫的脑后像是有眼睛一样,脚步未停,指了指那个侍从,对落瑶说道:“我的随从,听州。”
似乎是感觉到落瑶在打量他,那人回头看了看她,礼貌地笑了笑。
落瑶也回了个笑容。
章仇公子出来喝个茶都有这么大的阵仗,落瑶感觉到整条街上的人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看他们,一时很不习惯,又看看章仇沫,倒是一脸自若的表情,也许他已经习惯了左拥右簇的感觉吧。
在路人的注目礼中,章仇沫领着他们到二楼的雅座,落瑶目光环绕一周,这个包厢虽然小,却是精致异常,房间的角落里正燃着一个香炉,袅袅的香味弥漫着整个房间,不浓不淡。
像他们这样的有钱人,在这么高档的茶楼里有个属于自己的包厢倒也不稀奇,只是这个包厢不论位置还是里面的摆设,让落瑶想起以前在千金坊